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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范文] 讲座笔录：精深汇成灿烂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Oct 30 12:06:19 2006)

时间：2001.5.20
地点：A11
主讲人：葛志毅（博士）
讲坛内容：
我是自教书以来第一次和工科学生交流，而你们和文科学生不一样，你们比较严谨。大家
对儒家文化最感兴趣的是它与现代的关系。在现代化过程中，第三国家面临的问题是如何
以本民族的文化来学习其他国家的文化。我们中国最早提出中体西用的观点，是以洋务运
动的中体西用说为开端的。洋务运动所提出的中体西用的例子为我们的历史开了一个好头
，它说明中西文化是可以融合的，而不是排斥的。任何一种文化只有在和其他文化的融合
中才能产生新的因子。梁启超说：“我们要让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结合生一个孩子。”这
种思想追根溯源是在洋务运动开始的。
批评洋务运动，在我看来，在当年是一种左倾思想。但在80年代兴起一股西学热，把之前
的思想都改变了。但在90年代又重新兴起一股国学热，因为整个世界的文化都会有一种回
归现象。五四运动就是为了解决这之中的问题而存在的。我还得从洋务运动讲起。中国自
古以来就是“老大”，有人说“上古的中国是中国的中国，中世纪的中国是亚洲的中国，
近代的中国是世界的中国”。到成为世界中国之时，我们就无可匹敌，称雄世界，成为我
们所说的天下国——我们处在中央，四邻都像我们朝贡。这时你的文化的对手停滞不前了
，你也就无法进步了。就如在长跑中，你一下超出对方200米，你就没有动力继续努力了。
就是因为没有对手，对方无法前进你也无法前进。而当她有一天突然遇上强大的西方对手
时，她不知所措。所以近代以来人们对国学纷纷都很失望，而且五四运动又打倒了千百年
来的儒学文化。但西方人又开始觉得中国文化好。梁启超到国外后发现自从一战后西方人
开始批评自己的文化状态。自从提出进化论以后，西方人很是乐观，认为按照他们进步的
程度足以使他们走向最辉煌的时代。一战后西方人开始反思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科学那
么辉煌，结果却用来杀人！二战给西方人的警示更深。于是西方人开始反思，按照进化论
，人类是否一定往人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同学们都对儒文化感兴趣，下面我们谈谈经学。之所以要讲经学是因为他是儒文化的“核
心”。儒家从不讲什么核心，不讲什么玄学，不讲抽象的思辨，只讲人生的常道，例如君
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然后就是仁义礼智信等。它把这种思想贯彻到人生中去，建立起一
种理想的生活秩序，每人在这个秩序中各得其所地生活。但是后来有了宋明理学的变法。
宋明理学其实就是魏晋时期的玄学，但受到了佛教的挑战。所以它要想再度兴起必然要被
佛教取而代之。佛教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只有对他进行祈祷就能带来恩惠。不是这样
的。在宣教的时候，道教给人治病，佛教为了取得一般人的信赖它可以变戏法。但它高深
的思辨哲学史有着被广大知识分子所信任的根基的。所以到了清代几乎人人谈禅，例如在
《红楼梦》中贾宝玉、林黛玉都谈禅。这是为什么？这已是一种佛教中国化。
我扯远了，还是回到刚才的主题——为什么要进行洋务运动？因为洋务派人士认为我们没
有西方人的机枪大炮所以失败，因此需要变法。但是戊戌变法失败了，辛亥革命也失败了
。接着五四运动提出了文化问题，认为文化是人的生活方式，文化就是人化。五四运动把
文化问题提出来了确实找到了问题的根结，但我认为五四运动还有很多极左的方面。例如
鲁迅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中国的书最好不要读，中医不要信。”这代表了五四运动极左
的方面，因为它否定了所有中国文化。而在西方人说中国文化好的时候，人们又开始认可
中国文化。在《中西文化及其哲学》一书中写道：“将来世界发展，就是中国文化复兴。
”到了80年代真理大讨论的时候，实际上还是在解决五四运动没解决的问题。在五四运动
中有这样两条口号：“与传统观念彻底决裂”，另一条是“与私有制彻底决裂”。我认为
要谈文化就要谈与现实关系最敏感的东西。经学的核心就是《六经》：《诗》、《书》、
《礼》、《乐》、《义》、《春秋》。这里还要谈到五四运动。在五四时期有些青年，包
括康有为，认为西学理论好，孔子改制好，且只是借经学之口变法。他们认为孔子和六经
根本没有关系。但在解放后出土的大量文物证明了六经与孔子的关系。
六经是中国文化的一个汇总。我们古人讲夏商周时代，三代应该是指尧、舜、禹，接着是
夏商周，再往后就是战国了。战国时期的文化就相当于希腊文化。孔子当年编了《六经》
，《六经》就奠定了《战国》的祖制，战国是中国文化的根。孔子的生年和释迦牟尼是基
本相当的，而且也相当于希腊的封建时期。公元前七、八世纪都公元前二、三世纪，在这
时期有几个民族的文化智慧突然突破，后来的种种思想都可以在其中找到根源。例如我们
中国的六经就是中国文化的一个源头，因为它是禹夏商周文化的一个总结，如果没有它就
没有后来的文化，文化也是由此初具规模的。大家都知道解释学、文本学，别人做解释会
把我没想到的地方都加上注解了。再如《红楼梦》，从古至今都可以有不同的评价，可见
道家、儒家、法家``````之所见。因此对六经的评价自然也不一而同了。
《春秋》大致讲政治、哲学；《孝经》讲伦理孝道，是六经的总汇。为什么把孝道提到这
么高的高度呢？是因为中国社会组织的基本结构是夫家母家庭制。夫家母家庭制的存在影
响了整个社会的层次——父权是君权的基础，君权是父权的发展。所以早期的父亲可以卖
掉儿女，甚至可以杀死儿女。夫家母家庭是社会存在的基础，而孝道永远是社会的根基。
所以我觉得讲经书一定要讲孝道。它是由社会形态所决定的，它的社会熏陶是夫家制，所
以中国古代社会承认父权。```````   中国人政府意识很自觉，中国古代政治伦理特征其
集中表现为士大夫知识阶层道德公平精神和积极的政治参与意识。而精神文化传统的主要
特征就是它注重伦理公平道德的真知实践和以得志行道的真知要求，尤其中国人的政治思
想非常强烈，所以终身都在为做官努力，孔子亦如此。孔子到了魏国，见了男子，魏国的
男子都比较得宠，可能是因为男子通过走后门做官，所以中国古代仕者入仕的心很强烈。
大家知道李白，他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当官，但很可惜就做到翰林代召，这个官位就是皇
帝高兴了把他叫来做两首诗。后来因为作诗得罪了杨玉环，就说他只是个弄臣。但李白一
说到这一层，就很自傲。因为他认为自己做官了。中国人只有得到自己的位子，他才能将
自己的抱负施展开来，才能救国救民。所以后来大家知道明代王仁林说“一边发动处变之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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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学问为了拨乱反正，为了移风易俗，为了平治天下，中国人的经世致用的传统很
强烈。我觉得这种传统并非好东西，而儒家对于这一点是自傲的，所以我们中国人总是有
用的学，没用的不学。西方人为了知识而知识，所以近代以来，大家知道我们古代是经世
致用，经世致用意味着知识分子就要做孔夫子的依附者，知识分子本身未独立，学问能独
立吗？究竟我们提倡为学问而学问是力争为知识分子争一席之地，为学问争一席之地，老
是为人服务，而学问哪有独立地位呀。
中国人向来没有超越阶段，一切向现实看齐。所以他搞得太现实。中国古代只有技术为科
学，为什么，但谈到基础理论，科学理论，他不讲。中国人的文化理论追求“简约而治”
，简约就是大众文化，表面上是儒家六经文化。六经文化，一般人不能读懂。它可以变成
老百姓的行为，把它贯彻下去。这是中国一个特点，中国之所以在高端哲理上上不去，跟
这个有关系。因为这个一贯是经学家所提倡的，所以我认为知识分子形成了极端文化心态
。所以导致知识分子文化生活传统，形成一种泛政府主义传统，就是说知识分子的追求，
最后还要归结到政治上。政治文化覆盖了社会生活的所有方面，我们追求终生著书立说在
古人看来是最吓人的。中国人追求立德立功要有功于国家，有功于人民，但他这个言论中
的政治学说并不是科学言论，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一种政治自觉性，所以中国知识分子一
直以来都很寂静。从五四以来，救国救民任务已完成，所以我说中国知识分子就是经时济
世文化的遗传。中国一到民族危难的时候就有民族脊梁。他肯定是知识分子为民族抗争，
为民族请命。有舍身成仁的，有杀生取义的，都是知识分子，就是为国家为政治服务。所
以我认为如果我们在做学问时把以上两者分开。下面讲经学和古代政治，经学和政治又有
结合的时代，是汉代，汉代酷吏有张汤，他请儒学弟子来学《尚书》，学《春秋》，帮他治官。
当时春秋相当于法律，要是法官审案必须从春秋中找到依据。我们知道，中国法律最大的
特点是：以理入狱。但到汉代还这样，不孝当然要治罪,到汉代经学更多的是为政治培养人
才，仁义道德从小就被灌输，思想分解化。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一念六经就不能自名
。表面上六经是敲门砖，因为入仕后，就可以经国济民。后来满清入关，中国的知识分子
反对最为强烈，但是最后清朝倒台，对清朝怀念最为强烈的还是知识分子，所以经学与古
代政治思想相辅相成的。
宋代理学家朱熹作了四书，《大学》、《中庸》、《孟子》、《论语》，专门近心学，“
近心知命，知命知天”，人的心是最根本的，生命的根本意义在于有思想，没有思想就无
法体会生命，人活在世上全凭你的体会和认识，人的心是面镜子，外界如何都会如实反映
到心理，心是过滤网，经过心的过滤的东西就不再是客观的，所以理学找到了人生的根本
。勿要空谈心性不读书，所以后来有了“读书、明理、知天下”。用经学的思想铸金，使
经学理学化，都是希望通过古代权威讲个人思想，缺乏主动性，总是渴望一种思想权威来
指导自己的行动，所以经学权威有它的消极的地位，这也是中国人现在的观念没有解放的
原因。为什么经学可以长久不衰？第一，中国社会的根本形态没变，经学仍然适合中国的
社会生活方式。第二，经学以著述的方式不断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经学在现实社会中
已不再具有现实意义，只是一种思想学说，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永远存在反现代化思潮，如
何处理本民族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关系问题？众所周知，德国民族主义文化的兴起就是由于
它本身民族恨软弱，为对抗法国大革命，便挖掘出本民族文化传统，所以所有第三世界国
家都面临这个问题——如何挖掘本民族文化。因为现代化是大同，在大同的情况下如果不
挖掘本民族文化就会被淹没，越要个性，就越要发挥本民族文化。所以如何发扬经学在我们这代人�
谢故种匾�

（此文根据讲座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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