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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微软中国研究院:资本帝国与中国智慧互补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Jun 15 16:09:42 2003)

  在中国,“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但这并不意味着重视智慧,类似焚书坑儒
的悲剧充斥着中国的历史。几千年的经验告诉人们:人们对于权力依赖远大于对智慧的需
求。 

  但世界首富盖茨不同:如果地球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他的“诺亚方舟”不会带走数以
百亿美元计的财产,但他却一定要带走他的精英团队。因为他明白,有了这些精英头脑中
的智慧,他将很快重塑他的财富帝国。 
 

  1998年,微软继“剑桥研究院”之后开设了中国研究院,其主要任务是发现中国的研
究人才,并将这些智慧吸入微软研究院。 

  整整五年了,微软研究在中国发现了多少智慧,它同时又给了中国什么样的回馈呢?
 

  带着此疑问,本报记者专访了微软亚洲研究院前任院长李开复博士(1998-2000)及现
任院长张亚勤博士(2000-至今)。 

  盖茨追随中国智慧 

  盖茨的“中国梦”始于1993年,那一年,他的微软帝国挺进中国。1997年12月,盖茨
的中国梦达到了高潮。 

  12日这一天,盖茨来到清华。受到元首般的接待。清华大学学术报告厅座无虚席。 


  而盖茨显得更激动,事后他说;中国的大学校园里孕育着真正的希望。盖茨深为清华
学生的睿智所折服,在飞回美国的班机上,盖茨下定决心,在中国设立一个世界级的研究
院。 

  随后,盖茨向中国派来特使李开复,其任务就是在北京建立一个世界级的研究院,发
现中国的智慧,并将他们吸纳入微软中国研究院。盖茨凭直觉判断:10亿中国人中,聪明
人并不少。 

  《21世纪》:比尔·盖茨对亚洲研究院冀望非常高,公司为此投了多少钱,你带了多
少人来到中国? 

  李开复:做研究最重要的是人,投资居次。 

  在中国做事情,总会有人问投了多少钱。但微软做研究的方式与做产品不同,不是拨
一笔款,花完,再拨下一笔款,再花完。做研究主要看能够找到什么样的员工,这些员工
有什么样的创意和想法,微软尽力珍视这些想法,实现这些员工的创意和想法。 

  对于研究院的发展我们有一定的规划。当初的预期是每年增加20-30人,六年打造100
人的团队,资金预算8000万美元。但实际上,研究院做到第四个年头,也就是2002年时,
人数就已经超过了100人,现在更是达到150人,8000万美元也应该花光了。 

  《21世纪》:让你筹备中国研究院时,盖茨有没有和你立下军令状,必须在几年内达
到什么要求? 

  李开复:没有特殊的任务。但比尔曾经说过:“微软中国研究院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
到世界上最具创意、最聪明的人,给他们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中国有
世界上1/5的人口,1/5的人里面一定有很多有创意的人。” 

  微软最初创立中国研究院时,计划主要做在中国、在亚洲应用的研究;但研究开始,
并一项一项成功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这种特殊的地域限制了。2001年,来上海参加APEC会
议的盖茨将中国研究院升级为微软亚洲研究院。2002年,成立仅四年的亚洲研究院超过微
软剑桥研究院,成为微软全球第二大研究院。 

  今天如果需要聪明的、有创意的又务实的人来做一个研究项目时,比尔第一个想到就
是亚洲研究院。 

  《21世纪》:微软在全世界有三个研究院,跟其它研究院相比,亚洲研究院有什么不
一样的地方? 

  李开复:主要是文化不同。 

  一个团队的文化在于其创始人。张亚勤、张宏江、沈向洋、我,以及其他的创业员工
有几个共同的特点:年轻,敢于突破,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务实,我们既在研究部门工
作过,又在产品部门工作过,知道研究工作与产品的结合点,了解市场的需求;投人,我
们很高兴我们的研究能这么快地体现到产品中去,这对于我们是很大的一个鼓舞。 

  同时,微软下属各个研究院所从事的工作不存在太大的差别。微软的原则是“以人为
本”,有什么样的人才给什么样项目和经费。有些工作甚至是凭个人兴趣:某一个研究员
对于某项工作特别有兴趣,有一个好的创意,就能得到一笔经费。当然公司特别重视的项
目除外,比如高信度的计算,由盖茨亲自往下推,全球研究院统一行动。 

  中国的智慧追随 

  微软并不始终是一个追随者的足迹。作为一个世界级的研究院,许多研究生、博士甚
至教授都以进入微软工作为荣。今天的微 软研究院已经从追随者的身份演变成了一个被追
随者。 

  《21世纪》:近年来,很多优秀人才都来到了微软。以前是微软追随中国智慧,那么
现在则是中国智慧追随微软了? 

  张亚勤:确实是这样,我们首先是花了很大的精力,做了很多工作,到中国各个高校
里面去吸引这些智慧。随着我们工作的成功,我们就提供了一个环境,使得高智慧人才愿
意过来。这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没有谁在追谁的意思,这是两厢情愿的结果。就像谈恋受
.一定是两个人共同的化学反应。 

  《21世纪》:微软亚洲研究院在中国的高校里面招了很多学生,吸引他们来到微软亚
洲院的条件是什么? 

  张亚勤: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学生在我们这儿能够更快地获得成功。每个人拿到博
士学位后,都有一条自身发展的曲线,也即是三年、五年之后自己能做什么、最想做什么
。除此之外,公司也有一条发展的曲线,那就是三年、五年之后能发展到什么样的规。 


  个人发展的曲线一定要与公司发展的曲线相弥合。每个人来到研究院时,研究院就提
供了一个环境,以使这两条曲线互相弥合:个人做得越好,对公司的贡献就越大,就发展
得越快,他自己的能力就发挥得越好。 

  同时,在研究所做的工作能够影响到千千万万的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体现到产品中
去。如果一个人只想多发论文,在学校里面也能做到。但是在微软研究院,如果你有一个
很好的创意,你又做了很好的研究,那么你可以发表论文,同时你的研究成果可以很快地
转化到产品中去。放到Windows、Office里面,让亿万人使用。 

  《21世纪》:微软亚洲研究院在中国取得了成功,中国人的智慧在微软得到了发挥,
但也有人认为微软亚洲研究院,甚至说你挖走了中国的人才,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李开复:正常的人才流动对于软件企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而且是必需的一件事。比
如在美国硅谷就是这样,每人转换一次环境都可以学到更新的东西,正常的人才流动可以
增加学习的机会。在微软亚洲研究院,不是没有人离开,也有人才流失。有些人得了博士
、博士后之后继续回校教书,有些人到了别的公司,有些人到了美国。但我并不觉得这会
对微软亚洲研究院造成多大的冲击,我觉得正常的人才流动对于整个生态系统是一件好事
。 

  有人觉得研究院在清华或是在其他高校招聘了1名教授、20个博士、4O-50个硕士,就
觉得我们挖走了这些高校的人才。但微软研究院同时回报给这所高校的可能是5-10个客座
教授、10-20项研究计划、100多场讲座,新开1门课。这对于这所高校是一件正面还是一
件负面的事情,高校比我们更清楚。我对此也有信心。至少微软亚洲研究院的收获与付出
是相当的。 

  微软带给中国什么 

  1997年之前,盖茨的微软在中国风光无限,但微软的“中国梦” 在高潮之后走向跌宕
。“视窗95”成功之后,盖茨在地老家听到最多的是:邪恶的公司、黑暗王子………1998
年,微软在美国遭遇反垄断案件,这令盖茨有些心烦意乱。 

  就在这一年,微软亚洲研究院成立,盖茨本希望这片友好的土地能开创又一个辉煌。
但微软在中国的情况却就在这一年开始逆转,人们开始揣度:微软从中国发现了智慧,挖
走了人才,但中国能得到什么呢? 

  《21世纪》:微软在中国发现人才,吸纳自己需要的智慧,但微软在中国设立这个研
究院,为中国的信息产业的发展带来些什么呢? 

  李开复:改变主要集中在教育和研究两方面。 

  学校里刚毕业出来的学生能到微软亚洲研究院工作,做世界最好的研究,这无疑增加
了他们今后从业的信心;同时,中国的研究机构和大学能够最早分享微软亚洲研究院做出
来的成果,他们甚至比美国同行还要更早地看到研究成果。 

  微软亚洲研究院很乐意向中国的高校和研究机构公开管理经验,这些独特的管理经验
对于中国的研究机构有很大的帮助;我们在教学上与很多高校里的教授合作,给中国的大
学提供了许多世界一流的用中文编写的课本。 

  我们在实验研究方面会与学校、研究机构建立一些合作,比如建立联合实验室,投资
一些科研项目,建立一些科学基金会,这些工作对于中国的基础研究有很大的帮助。 

  张亚勤:改变是一种互动的效果:有了这么多聪明人才,微软亚洲研究院才能以最快
的速度获得最大的成功;同时,微软研究院的成功,也对中国整个IT产业起到了许多正向
的推动作用。 

  比如每年都有好几百中国学生来这儿访问,或是来这儿工作,一些人留下来了,更多
的却回到了学校。他们把微软研究院的管理方法、企业文化、研究方法带回学校去传播了
。 

  《21世纪》:微软亚洲研究院成果转化率那么高,是管理机制的原因还是微软亚洲研
究院对研究成果转换的重视呢? 

  张亚勤:这两者都很重要,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心态。来这儿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希
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能进入产品,能帮助到人们的生活、工作和娱乐。他不仅要考虑如何发
表论文,而且还得思考这一技术如何让人使用。有这样的想法,做学问就很有目标。 

  我们一直强调做有用的研究,对于有用的研究,我们有四点定义:第一点是做一流的
研究,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世界上最好的研究;第二点是做主流的研究,或者是三五年
之后能够变成主流的研究,而不能仅凭好奇心的驱使,特别是大项目,投那么多钱,建立
那么大一个团队,一定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定是有希望的、代表学术界主流的研究
;第三点是有用的研究,而且是五年、十年内有用的研究;第四点是最关健的,也是我们
与其他公司最不相同的,那就是相关性,不仅有用,而且要对公司的发展有用。 

  有很多公司,比如施乐Palo Afto研究中心,在过去一百年里,他们的许多创新技术对
整个产业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但施乐Palo Alto研究中心所做的这些研究成果很多并没
有被公司所采用,施乐公司当然也很少在其中受益。最后,这一研究中心也名存实亡了。
这些研究成果没有被公司应用于产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公司管理层缺乏远见,没有很好
地把研究成果进行有效的转换,以至于错过了商机和发展一个新兴产业的大好机会;二是
研究院管理层缺乏责任心,没有不遗余力地把研究院的成果向产品部门推荐。 

  研究院作为公司的智囊,必须帮助公司制定其核心技术战略。在微软研究院,所有的
人都以此为己任,通过各种渠道影响公司的决策层。我们经常与产品部门的人沟通,影响
他们,促使他们考虑使用我们的研究成果,影响微软公司五年、十年之后的产品。(南方网
-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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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 [FROM: 172.16.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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