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Zon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oveit (I do it for you), 信区: ACZone
标  题: 橙路：第十四回　危险的相亲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6月10日18:56:15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十四回　危险的相亲
　　朋友们聚在斋藤家。
　　斋藤敲着计算机的键盘，在旁边，春日和鲇川捧着教科书也在看着屏幕。
　　鲇川决心在假期间提高自己的计算机水平，所以也把春日一起邀来。虽然春日对此
毫无兴趣，不过还是跟来了……总之，这是和鲇川接触的机会嘛。
　　春日陪鲇川来到他们那位计算机专家：斋藤的家里……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注
意力转到了另一个意外中。一个陌生而意外的关系起源于……一个巧合的会面，一个意
外的接吻。最初的想法总是单纯的，就是一个会面而已……
　　斋藤敲完一段，卧室的门敲响了。笠松背着书包进来，看到还有其他人，他吃一惊
。
　　“请进！哦，辉彦，是你啊！”
　　“咦！？！你又把那怪物带来了？！？”春日一眼就看见他肩上站着的鹦鹉。
　　“哦，没关系……它还会惹什么麻烦？”
　　“……”
  　笠松对鹦鹉说：“给� 日问好！”
　　“春日笨蛋！嘎！”
　　“什么……？！？”
  　笠松也生气地训斥道：“好好说！”
　　“春日是个笨蛋！嘎！”
   ◇宜商统 一块食物喂给它：“好孩子！”
　　“可恶……”
　　“春日同学，没关系。”鲇川笑笑，“你还要对它发疯啊。”
　　“啊！有邮件了！”斋藤看了看计算机。
　　“邮件？”春日很高兴变了话题。
　　“学校计算机网来的邮件。”斋藤指给春日看：
      Mail version SMI 4.0 Type ? for help.
      "/usr/spool/mail/baka": 1 message 1 new
      >N 1
      chun-li
      ugrad.edu.butsumetsu.ac.jp Sat Jul 23 16:16 20/646 Re: Date
      & Message 1:From chun-li
      ugrad.edu.butsumetsu.ac.jp Sat Jul 23 16:16:46 1988
      Date: Sat, 23 Jul 1988 16:16:52 +0900 (GMT)
      Subject: Re: Date
      To: baka
      ugrad.cs.butsumetsu.ac.jp
      你好！
      　　很高兴收到你昨天的来信。你的建议对我的作业有很大的帮助。
      　　自从到大学以来，我还没跟男生出去过，我想我们应该有个机会一起度过，
我们真正约会一次怎么样？
      　　明天下午1点，我在“情人公园”等你。你就找那个头上系红丝带的女孩。
      　　春丽
　　“‘春丽’？是新来的转学生吗？”春日问。
　　“哦，这只是个代号而已。我在高中的时候参加计算机小组，课余时间就泡在计算
机网络里。当时我就叫‘小丑’或‘乡下佬’之类的。这只是为了方便而起的笔名。谁
知道她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字叫‘春丽’。”
　　“春丽是可爱的女孩！嘎！”
　　“她的真名叫什么？”鲇川问。
　　斋藤的笑容停了下来：“不知道。”
　　“那她长得什么样？”春日问。
　　“呃……我也不知道。”他红着脸挠着头。
  　笠松拿过手持扫描器：“你怎么不给他发一张照片呢？”
　　“哦？那该怎么做呢？”春日问。
　　“问她的真实地址不就行了吗？”鲇川问。
　　“不、不、不！这个……这个……”斋藤的脸更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小建他从来连向女生借书的胆量都没有。当然更没本事问这种事了。”
　　“……”
　　过了一会儿，斋藤拿出他的相册：“哦？！？我们看看这个！”他从里面挑出几张
照片，摆在桌子上。打开扫描器，把照片输入计算机，“好，我现在就把这个传给她！
”
　　“我的意思是……”
　　鲇川刚要解释，笠松打断了她：“别开玩笑了，小建！没有女孩会跟长得这副德行
的你去约会！你看……”他拽过计算机，启动了程序，“如果你想打动一个女孩，你必
须看起来出类拔萃！”
　　“哦？你干什么？”春日问。
　　“斋藤的父亲是搞计算机出口的，所以他能找到很好的软件。这是一个照片编辑程
序。”笠松说着，手里敲着键盘，用鼠标在相片的周围点点划划着，“喏，现在看起来
好多了吧？”
　　斋藤看着照片皱起眉头：“呃……我觉得。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象我了！”
　　“这样不好吧，”鲇川很不满意，“你们如果把关系建立在欺骗和不信任上，你在
开始以前就伤害你自己了。”
　　“喔……这个东西真厉害！”春日只顾看笠松操纵着计算机。
　　“你说呢，春日同学？”
　　“你是不是把嘴唇再改一改？”
　　“春日同学！”
　　“啊……是的……对啊……你们这样欺骗人家可不好！不要藏在……”他回头看看
鲇川，后半句几乎说不出来了，“面具下……”他手放在头上，尴尬地冲着鲇川笑，“
哈……哈……对不起……”
　　“……”
  　笠松问斋藤：“好了，你不干了吗？来吧……上星期你可没对那个吝啬鬼友子说这
些话吧。”
　　“什么呀，洋子才是吝啬鬼呢。”斋藤说。
　　“总之，把照片发给她，毕竟，通过电子邮件不会带来多大的伤害吧？”
　　到了暑假，不少同学来到早世田大学体育馆，这里毕竟有很多器械可以利用。
　　洋子一身空手道服，面前摞着五块差不多一寸厚的木版。在她身后，几个色迷迷的
高年级男生正打量着她的身材。
　　“好可爱……！”
　　洋子用手在木板中间比量比量。然后运气扬手，全力挥了下来：“开！！”
　　木板立时断成两截。
　　“……”
　　“呃，我们看棒球去吧……燕队真的打败了巨人队啊！”
  　撇开男生走开不说，洋子继续她的训练。
　　洋子小心地垒好五块木板，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底下支撑用的水泥砖。然后，她下定
决心，又拿过一块木板放在上面。
　　她将手掌对准中心，抡起胳臂，再次砸下来。
　　“开！！！”
　　水泥砖从中间裂开一条缝，而洋子痛苦地握住手蹲了下来，“好疼……”
　　早世田学生医疗中心。洋子的手包着纱布，医生迅速熟练地检查X光片。
　　“喔……轻微骨裂。第四和第五指骨的一二骨。”医生转过头来对洋子说，“你很
幸运。手骨是很精巧的，所以也会特别疼。富西，你把她的纱布解开，然后给她的手指
夹上夹板。”说着他递给实习生一张纸，“然后把这个处方给她拿到药房去。”
　　“是，老师。”富西解开纱布，开始夹夹子。
　　“疼……疼呀！”洋子怒气冲冲地喊：“别太紧！”
　　“不行啊。必须固定住至少一个星期。在两周后要来复查。在那之前，不要让这只
手用力。”他说着，已给洋子安置好了夹板，“拿着这个去药房，他们会把药给你。
　　“知道了，富西先生”
　　“叫我特德就行了。”富西笑道。
　　“哦！”洋子也没理会，抓过药方就走了。
　　拿药从医院出来，洋子去搭汽车回家
　　“今天真不顺啊……”
　　回到公寓，已经是傍晚了，夕阳早就把天空染成了通红色。
　　洋子走道门外墙边，停下脚独自思量着，难得看看夕阳。
　　“真漂亮……”她笑了笑，突然，英治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一头撞到了洋子身上，
碰到了她受伤的手的夹板，“疼……疼啊！”
　　“哦，呃……下午好！友子姐姐！”
　　“你这臭小子……！”洋子怒冲冲地叫到。剩下那只手关节捏得嘎巴做响。
　　“我回来了！”英治吓得连忙往回跑。
　　洋子跟着追了进来，不过，因为受伤的原因，速度不得不放慢了：“站住，小子…
…！呃？！？”
　　她连忙刹住，差点和藤本撞个脸对脸。英治就势躲到妈妈身后，才有了脱险的感觉
。
　　“啊呀……！”藤本发现洋子手上的夹板，“你受伤了？”
　　“训练的时候的意外。”
　　“你要小心，一定要保持夹板附近消毒哦。”她那过一瓶碘酒，小心地用棉签蘸着
，擦拭干净夹板附近。然后把药瓶递给洋子，“给你，等伤好了后还给胜就行了。”
　　“啊，是。”洋子接过药瓶和棉球，“谢谢。”
　　英治躲在藤本身后冲洋子做鬼脸：“哼……！”
　　洋子不作声，又把手指关节捏得嘎巴作响。
　　“……”
　　“想不通藤本阿姨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调皮的孩子？”洋子回到房间，一边脱
鞋，一边自言自语，“我回来了。”
　　“哎呀？！？你怎么了？”友子正躺在垫子上，看到了洋子，不禁吓一跳。
　　“在体育馆里出了点意外。”洋子从壁橱里拽出自己的垫子。不过，因为她只能使
一只手，垫子还是掉在地上。
　　“喂，你该不是又去劈五块板了吧！”
　　“哼！劈开五块已经没问题了！只不过底下的水泥……”
 　　吧倒 ……”
　　“对了，胜在哪儿？”洋子把消毒水和止痛药放在桌子上。
　　“他说他和惠子一起到图书馆学习。你不觉得他想找机会约她出去吗？”
　　“不，除非林原甩了她！你想，谁能跟那个‘数学狂’比赛？”
　　“哦，那次打赌啊。也许他又盯上其他人了呢？”
　　“也许吧，”洋子对这事已经没兴趣了。
　　她看友子有点失落的样子，便问道：“呃？你怎么了？”
　　“唉，斋藤今天来了电话。他说他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电影了。”
　　“啊？”洋子扬起头，“哼，他呀，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和计算机在一起。”
　　“我觉得他一定去找其他女孩了。”
　　“说真的，我不觉得他有那么神气。”
　　“可是，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想再象高中时的中山那样结束了！”
　　“好吧！”洋子看友子真的很关心的样子，“我们就宰了那个小丫头吧！”
　　“别废话了！”友子摇摇头。
　　她看见洋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哦？这是谁？”
　　洋子看了看，把这张黑白打印图片递给友子：“在学校认识的。很不错的家伙！”

　　“哦……真帅啊！”不过，她也注意到这张照片很粗糙，“你从哪里找到这么样的
照片？”
　　“从学校计算机室啊。这是……一个新的途径来发送照片。”
　　“他叫什么名字？”
　　“啊……呀……名字吗……呃……其他人呢？”
　　友子对洋子转移话题有些怀疑，不过她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春日去斋藤那里学
计算机去了，听说鲇川也去了。”
　　“阿圆，那个不良少女去学计算机了？这种事三年前谁会相信？”
　　“真的。还有，田中一整天都和几个家伙呆在房间里。”
　　“和其他人？！？”
　　“喔！每个人都打扮得很奇怪！”友子点点头。
　　“哦？！？”洋子指了指楼上，“你说田中他到底是……？”
　　友子拿出她的红丝带：“我不能戴着这个经过他们，那些人真讨厌！”
　　洋子看友子今晚把头发放了下来，她想了想，用尽可能亲近的语气问：“喂，友子
，求你一件事行吗？”
　　“什么？”
　　春日和鲇川拿着书从斋藤的家里出来，向附近的车站走去。
　　城市的路灯亮起来了，夏天的夜风真是温暖。
　　“啊……谁说计算机好用呢……”
　　“怎么了，春日同学，不是那么难吧。”
　　“你说的轻巧！我毕竟不象斋藤……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很聪明……他也没为数学题
犯难过。”
　　“他上学很努力。你看他把学到的东西都整理成了笔记。”
　　他们来到车站，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街道的路灯发出轻轻的嗡嗡声，一闪一
闪。路上偶尔跑过一辆汽车，接着就是一阵寂静……
　　“鲇川……今晚……很抱歉……”
　　“没关系。这不是——”
　　“不！”春日打断她，语气平静地说：“我们都在做同一个游戏，假扮一个不是我
们自己的人，一旦我们恢复自我，就都会被他伤害。至少我是这样的。”他看着鲇川，
“我知道你也是。真的，这对我很重要，我们都记得。但是也许不了解你的心情。我今
晚不是在辩白，我一直都在欺骗你。”
　　春日慢慢靠近鲇川。鲇川也靠近他，闭上眼睛。他们的嘴唇轻轻贴在一起，时间仿
佛凝固了，凝固了……
　　突然，他们被旁边几双好奇的眼睛盯住。连忙分开了。
　　“不用管我们，继续啊！！”
　　“喂！喂！谁拍下来呀！！借给我看看！！”
　　“呀啊，就叫：‘车站情侣’吧！”
　　春日和鲇川红着脸盯着地面。
　　“喔，哦，呃，也许我们应该去其他地方？”
　　“是啊……”
　　他们仍然盯着沥青地面。
　　“春日同学，斋藤让你想起什么人没有呢？”
　　春日想了想：“没有。”他看看鲇川，“怎么？”
　　“哦，你想想看：他去和刚刚认识，甚至还从未见面的女孩约会。而他还个另一个
女孩交往，也没有告诉她还有另一个。”她抬起头盯住春日，“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
　　“鲇、鲇川！别取笑我了！”春日尴尬地说。
　　“也许你们俩的差别不是那么大呢……”
　　春日转身走开。
　　鲇川笑笑追上去：“喔，对不起，现在轮到我说对不起了。”
　　春日也转回身，迎上赶过来的鲇川。鲇川右手搭在春日心口，把头靠在他胸前。春
日微微向后一仰。
　　“鲇川，我们……”
　　“春日同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车站吗？”
　　“哦……”
　　春日脑海里浮现了当时的情景：“今晚我可以去你家吗？”
　　“……啊……事情变了很多啊……”春日伸出右臂轻轻搂住鲇川，“……但有一件
事没有……我对你的感觉……”他用左手握住鲇川的右手，“鲇川，我永远爱你，我发
誓，什么也不能改变……”
　　鲇川抬头深情地看着春日。
　　“春日同学……”
　　春日紧紧搂住鲇川，当他们的嘴唇再次靠近的时候，旁边轰隆隆的汽车声又打断了
他们。
　　“喂！你们到底上还是不上？！？”司机把车靠到车站。
　　春日和鲇川连忙红着脸推开对方。看了看汽车。
　　这趟车是开往春日家的。
　　“我……我们明天见了……”他登上汽车，“晚安！”
　　“晚安……”鲇川微笑着挥手告别。看着汽车开走，转弯消失在街道中。
　　鲇川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压低了他的帽子，一直在远远的地方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
动。
　　夜色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一直注意着还在等车的鲇川：“鲇川……她知道吗？春
日恭介……你的秘密，能相信她吗？”
　　今晚公寓四号室里。香烟在烟灰缸里冒着残余的青烟。田中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前
，桌子那一边是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拿着几张纸。
　　田中吐出一口烟，放下手：“请继续，银贺先生。”
　　银贺继续读着他的笔记：“他在四点三十二左右离开‘好运屋’，搭上樱木町站的
列车，在‘关内’站下车。去‘吃惊寿司店‘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在回公寓之前去了‘
纪伊国屋’书店。”
　　“详细一点？”
　　“他在‘吃惊’吃了五个白盘和两个红盘，”银贺说着，递给田中最后一张纸，“
他拿了谷崎惇一郎的《梦之桥》。”
　　田中笑起来：“《梦之桥》总给我带来不小的感伤，特别是写作业的时候。”然后
又恢复了严肃，“在我跟踪以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什么值得说的。”银贺放下他的记录，“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干呢？这几年你
已经找过许多女孩了。”
　　“鲇川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孩。我想知道她是怎么看他的。”
　　“我看不出来春日到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人不可貌像。”田中掐灭手里的香烟，“我有理由相信他还隐藏着秘密……”他
看看银贺，“还有……我现在还无法写出来的东西，而且这是他最重要的秘密。”
　　“我懂了。那我该怎么做呢？”
　　“目前，要更多的情报。我想我要开始找春日到底在隐藏什么。我要你去填补这个
空白：尽你所能找出关于鲇川小姐的事情。”
　　“我会尽力的。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田中又点起一支烟：“所有事情……她去哪里、都吃些什么、读什么书、与什么人
会面、喜欢什么，”他停顿一下，加重了语气，“讨厌什么。”
　　田中长吐一口烟，以示这最后一句话的重要。
　　“明白了。”银贺点点头离开了。
　　第二天。
　　斋藤穿着扣式衬衫，打着领结，坐在情人公园的长椅上。
　　不过，他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的：附近的女孩子们戴着各色丝带的太多了。
　　“马男先生，你为什么叫马男先生？”
　　“牛子小姐，你为什么叫牛子小姐？”
　　他们刚要亲热一下，却被旁边的斋藤打断了。
　　斋藤正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牛子的丝带：“唉！不是啊！”他失望地回到长椅，“不
、不会吧……”斋藤坐下来，“至少，她应该知道我的长像，也许她能找到我吧。”
　　斋藤继续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渐渐觉得不自然，因为旁边走过的都是
些成双成对的情侣。
　　“哼……她不会在耍我吧……”斋藤站起来想走，“算了……”他刚一转身，却撞
上从对面走来的一人，“哦！”他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哦！”来人抬起头，想看看是谁撞到她了，“混蛋！你长眼睛了吗！”
　　“咦？友子小姐？！？”
　　“我是洋子！”洋子用左手敲斋藤的头。
　　“你别怨我分不出来！你为什么戴着友子小姐的丝带？”
　　“哼！这不关你的事！”她特意转过脸冲着斋藤说，“给你个提示，我正在等一个
英俊的小伙子！”
　　“咦？”斋藤瞧了瞧洋子身后，好象还是只有她一人而已，“那个人呢？”
　　“他……他还没到！”洋子虽然不是太自信，但还是很期待，“他就要来了！我猜
得到！”
　　“也许，他被你这个男人婆吓跑了吧？”斋藤又坐了下来。
　　“闭嘴！”洋子坐在椅子的另一头。
　　一刻钟过去了。斋藤和洋子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彼此在等着各自期待的约会。
　　“……你为什么要甩了友子？”
　　“我不是甩了友子！我只是在这里等一个一个人，一个笔友而已。”
　　“你知道她怎么看吗！他告诉我说你去找另一个女孩！”洋子冲斋藤攥紧拳头，“
我们都痛恨脚踏两只船的混蛋！”
　　“……”
　　半小时了。斋藤和洋子依然做在同一张长椅上。
　　斋藤从旁边的售货机买来两瓶苏打水：“给你……”
　　“谢谢。”洋子掏出药，就着水喝下去。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她
开始有些失望，“他不来了。”
　　“也许她留下消息了……”斋藤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敲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枕着睡觉吗？！？”洋子问。
　　“什么？”斋藤瞥一眼洋子，“这是技术问题！你不懂！”
　　洋子也用轻蔑语气：“你要知道我懂什么，会惊讶死的！”
　　又过了一刻钟。斋藤和洋子都坐得身体发酸了。
　　洋子看斋藤起身去了旁边的电话亭：“咦？你给谁打电话？”
　　“当然是友子了。我的朋友既然去别的地方了，我想今晚约她出去。”
　　“喂！你想把她灌醉后占便宜吗！”
　　“你、你把我想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只是去喝一点，聊一聊而已！”
　　“哦……？那么，你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
　　斋藤家。
　　“干杯！”
　　“咦？电子邮件笔友？”友子问。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她的其他情况。不是说我想脚踏两只船什么的。”
　　洋子讥讽道：“呵呵，那你干什么打扮成这样。”
　　“不是的！”
　　“哦，你为什么一定要见见这个神秘的女孩呢？”洋子问。
　　“只是希望她不像你那样！”
　　“至少我不是网虫！”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友子给斋藤和洋子又倒上酒，“友子只是不想让中学的
事情再发生了。”
　　“咦？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在中学的时候同时看上了一个叫中山绪的同学。喔，就是说，我们都想和他
交往。所以我们约定轮流和他约会。”
　　斋藤大笑起来：“噢……我猜他肯定分不清……”看到两姐妹的表情，他连忙止住
笑声，“那么，怎么了？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友子露出追悔的神情，“对不起……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变
得心烦意乱，可这又怨谁呢？我们太傻了，如果能再来一次的话……”
　　“是啊……”洋子有些昏昏欲睡，她想站起来，却又倒了下去，“我……不太舒服
……”
　　“洋子！”友子连忙放下杯子，扶起洋子，“奇怪啊……她喝的不多呀。平时她的
酒量比这要大多了。”
　　斋藤突然想起洋子在公园里吃的药：“等一下！”他翻开洋子的钱包，把里面的东
西倒到凳子上。
　　“喂！你要干什么？”
　　斋藤在里面翻找着：“我们在公园的时候她吃了些什么。”他从里面找到一个小药
瓶，上面的标签上清晰地写着：“不要与酒混服。”
　　“哦，可恶……！”斋藤连忙去拿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
　　“胜。只有他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处理。”
　　友情馆六号房间里，胜关上一套复杂装置的阀门，倒了一烧杯热茶。在桌子另一头
，木村正在本子上写着。
　　“好了，你看？”她边笑边写着，“|a(n)|(1/n) = (1/(2^(n+(-1)n)))(1/n) =
1/2*(1/(2^(-1)n/n))。但是，如果我们令n趋于无穷大，那么后面那个二的次方就解决
了，结果就是1/2，对不对！！”
　　胜拿过两烧杯热茶放到桌子上：“啊，真棒呀！你全会啊！”
　　“是！妈妈和爸爸说过，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学习，这样才能考上好大学
。”
　　“你已经考上了。可以不用那么努力了吧。”
　　“可是妈妈说我们必须认真写作业。”木村扯过一张纸继续划起来。
　　胜笑了笑：“她真的这么说的吗？”他看了看木村手里的纸，“喂，你现在写的是
我的作业本呀。”
　　木村低头看了看：“啊，对不起……”
　　胜拿起作业：“你知道吗？你写答案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思考。”他看木村好象有些
心不在焉，问，“喔？怎么了？”
　　“胜，还记得春天吗？我在你这里呆了一夜？”
　　“啊……当然？”
　　“可是……你告诉我父母说我们是在图书馆过夜的？”
　　“啊……那个……我是说……我们整夜都在学习。”
　　“可是……为什么？”
　　胜想了想：“热心学习的母亲一定要孩子成绩拔尖，他们也不会让她和一个陌生的
男生过夜。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即使我们什么也没做，别人也很难相信的……
”
　　“是啊。”木村点点头，“自从那次以后，林原也再没跟我说过话！”
　　“……！”
　　“你说他会认为我是个坏女孩吗？”
　　“我想……我想，不能和你这样可爱的女孩交往，他一定会想疯了吧！”胜伸出大
拇指，“继续加油啊？”
　　这时，电话铃响了。
　　“这时候了还会是谁来电话呀？”胜拿起听筒，“喂？”
　　“太好了！胜，我和宫里姐妹在我家里，我估计现在洋子有麻烦了！”
　　“咦？怎么了？”
　　“喔，她全身无力！我想可能是她吃药过多了！”
　　“哦，是什么药？你通知医院了吗？”胜想赶快说完，回到木村身边。
　　“噢，是一种浅粉红色的、象子弹一样形状的胶囊。”
　　“什么跟什么呀，你念一下标签？”
　　“呃……”斋藤看看药瓶，“上面写着：达尔丰/丙氧芬，每胶囊六十五毫克。”
　　“什么！你说是丙氧芬？！她喝酒了吗？！”
　　“啊……”他看看旁边开着盖子的酒瓶，“是的。喝了一点……”
　　胜试图镇静下来：“现在，好好听着：别让她睡觉，绝对不行！如果她睡着了，就
要用人工呼吸！如果你们那里有纳洛酮的话，给她吃一点！赶快找急救中心！我会尽快
赶到！”说完，他连忙挂下电话，“木村！我先出去一下！斋藤那里有需要急救的病人
！”
　　斋藤拼命摇着洋子：“清醒点！喂，别睡过去！”他问友子，“你没有纳洛酮吗？
”
　　“没、没有那东西？”友子担心地说。
　　斋藤尽量保持镇静：“那么……拿些咖啡来，快！”
　　“哦！”友子连忙向厨房跑去。
　　“喂，醒醒！”他轻轻拍拍洋子的脸，“跟我们在一起！”
　　“讨厌……我想睡觉……”
　　“起来！”斋藤摇着她，“我是认真的，你一定要清醒啊，我可不想给你这样的男
人婆做人工呼吸——好疼！”
　　友子在后面用胳膊肘捣他的背：“喂！你说话老实点！”
　　斋藤揉着背，用出乎意料坚定的口气说：“混蛋！如果我们在救护车到来之前不让
她保持清醒的话，她会死的！”
　　“……！”
　　“怎……怎么……？”洋子的思维已经被酒精打乱了。
　　“对不起，但是这是为你好……”斋藤拽过友子的右手轻轻朝桌子上拍了拍。尽管
止疼药让她的感觉迟钝了不少，但是洋子还是感觉到了。
　　“疼死了！”她怒冲冲地大喊，“你干什么……？！？”
　　斋藤从友子手里接过刚冲好的咖啡：“对不起，洋子小姐，这都是为了你好！”他
趁机往洋子嘴里灌，自己则跑到了屋子另一角。
　　“烫、烫死了！！！混蛋……！！”她踉跄着穿过房间，朝斋藤挥拳。但是，由于
身体不听使唤，斋藤很容易躲过攻击。结果她还是失去平衡摔倒。
　　“好险……！”斋藤看看身后被洋子打穿的墙，想了想，“也许口对口的呼吸比较
容易一些！”他抓住洋子，把她身体转向房间另一边。
　　“不行……！”洋子把手从墙里拽出来，想站稳，可还是倒了下来。她拽过身边能
抓住的东西朝斋藤砸过来。
　　斋藤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在房间的一角：“啊……啊……”
　　“洋子，住手！”友子喊道。
　　斋藤刚要朝一边跑，忽然被什么绊到了：“噢，可恶！”
　　洋子终于从背后抓住他的皮带：“抓住你了！”
　　斋藤意识到一切都来不及了：“啊啊啊……！！！”他感觉世界都翻转了。
　　洋子揪住斋藤从身后背了过来：“死吧！！！”斋藤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时，胜从前门跑了进来，手里带着解药。让他吃惊的是，洋子漂亮地给斋藤来了
个后拉抱。
　　“大家……”斋藤看看倒在地上的斋藤和累得也倒在地上的洋子，“……都好吧？
”
　　在早世田医疗中心。洋子的手又被富西包上了一层又一层，然后，他给斋藤的脑袋
上贴胶布。在他后面，笠松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医生因为这么晚还被叫了起来，很是生气：“我怎么告诉你的，要小心那只手？你
现在需要再用三个星期的时间来恢复了。”他对斋藤说，“至于你，你就不能想个更好
的方法来让她保持清醒吗？”
　　“我只是想给她一点刺激而已。”斋藤低着头说。
　　“还是被女孩子打了吧？”
　　“你安静点！”斋藤说。
　　给斋藤包好，富西半开玩笑地问：“你也要一点止疼药吗？”
　　“来吧！”笠松拽过斋藤的胳膊，“这里有更好的止疼药！”
　　回到了公寓，洋子和友子铺床准备睡觉。
　　“可恶啊，我真不敢相信……浪费了一天。没有约会、上衣也撕坏了、我的手更疼
了……”
　　“……你的命保住了……”友子接过她的话。
　　“什、什么？”
　　“看来你欠他一份救命之情。说真的，有哪个傻瓜会连标签都不看就吃药的？！”

　　“可笑！我只是……呃……”
　　“怎么？”友子狡黠地问，“不能用‘网虫’来逃避了吧？你怎么想呢？”
　　“等一下！那个傻瓜……”
　　斋藤的声音又浮现在脑海：“如果我们不让她保持清醒的话，她会死的！”
　　洋子看着新包扎的手指夹板，沉默了好久：“……真是傻瓜啊……？”
　　洋子来到斋藤的公寓，她满脸愧疚地站在门前，鼓起勇气想说什么。可是，时间一
点点过去，门铃响过半天也无人开门，家里似乎没人。
　　洋子蹲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了起来。因为右手受伤的缘故，她只好用左
手歪歪扭扭地写着。几分钟过去，她把纸对折掖在门栏上。
　　洋子走到车站，坐在那里等车。几分钟过去，汽车来了，洋子走上汽车。
　　她没注意到，有两个人从后门下了车。摇摇晃晃的两个人，看得出刚从酒馆里回来
。
　　“你看……呃，止疼的方法有很……呃……多的！”
　　“是啊、是啊……呃，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助……呃……她了！”
　　“咦？你看……呃，你的门上有张纸条。”笠松说着，把纸条抽了出来，因为手哆
哆嗦嗦不听使唤的原因，后半张纸撕烂被风吹破，飞远了。
　　“混蛋……你……呃……把它撕烂了……”
　　“喔……呃……写的是什么？”笠松递给斋藤。
　　“哦……”斋藤读起这张留言：
      　　……昨天真对不起。我知道这深深伤害了你；我只能说我做错了，希望你能
接受我的道歉。
      　　有时，藏在面具后面……是很容易的，假扮一个不是你的你。至少对于我…
…喔，我很高兴你不在家。我还是愿意……用这种方式来说给你听。我不知道我是否有
勇气面对面告诉你。
      　　也许……你希望去约会？这次，真正的约会。
      　　……
　　“你知道吗？”斋藤指着被撕烂的那部分空白。
　　“哦？什么？”
　　“这一定是‘春丽’写的！”
　　“你……呃……那个网络女友？”
　　“她是我在学校……呃……计算机网络里认识的！”
　　“为什么她……呃……的字这么差？”
　　“腕关节综合症？经常……呃……用计算机的人都有这个问题！”
  　笠松又看了看字条：“她……呃……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女孩……不象那个野蛮的洋
子！”
　　“是啊……”
　　汽车把洋子拉到了坡下，上面就是公寓了。洋子一步步朝山坡爬去。夜已很深了，
冷冷的风在路灯下静静地吹着。
　　“啊嚏！”
　　红着脸的洋子捂捂嘴。
　　“谁在说我呢？！”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29.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