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斜神门徒14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Aug  2 16:46:05 1998), 转信


                邪神门徒 
                蛟索飞槌 
 
  那残旧色褪的神幔微微闪动,江青已悄无声息的飘身而出。 
 
  他怔怔的望着殿外微有水渍的地面,心中却在思忖着一些令他迷惑的事。他想 
道:「为什么叁绝掌的后人们,对自己如此仇视呢?他们合力将武功传给那叫金羽 
的人,难道除了为了对付自己,便没有别的企图么?而是那烟霞山庄之约,是否全 
然仅只为了义父昔日的一段仇怨呢?这仇家又是谁呢?」 
 
  他怔怔的想着,极力思索其中的因果。 
 
  忽然,一声低哑的语声,起自他身旁,道:「江……少侠,那些人已经走了… 
…」 
 
  江青悚然同头,已看见夏蕙立在自己身侧,双眸正凝注着自己。 
 
  他那秀逸的面孔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是的,已经走了。」 
 
  夏蕙在江湖中闯荡不久,所以,六十年前「一邪双飞叁绝掌」之名,她也只是 
模糊听过。 
 
  这些令武林中人震悚的名字,在她的脑海之中,并没有兴起多大的反应。 
 
  她目前所迷惑的,便是对江青那牵强心事重重的模样,感到忧虑与不解。 
 
  江青说出那句诘後,忽然又觉得话中的含义是如此的空洞而毫无意识。 
 
  他望着夏蕙削瘦纤弱的身躯,正怯生生的立在一旁,清丽脱俗的面庞上,亦泛 
起一阵阵不安的抽搐。 
 
  江青歉然一笑,温柔的问:「夏姑娘,你冷麽?」 
 
  夏蕙清澈的目光,感激的凝注在江青的脸上,微微摇头。 
 
  她嘴唇嗡动,似乎想要说什麽。 
 
  江青自来对女性缺乏好感,但是在夏蕙那澄如秋水,而又含蕴着脉脉柔情的眼 
神中,却有着一种深刻与甜蜜的感受。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道理。 
 
  当然,他更解释不出,为何自第一眼看见夏蕙开始,便觉得有一种依恋的感觉 
。 
 
  虽然,这种感觉他是极不愿承认的! 
 
  终於,夏蕙极小声的问道:「江少侠,适才那几个老人,在大殿中的言行,可 
是与你有着牵连麽?」 
 
  江青淡然一笑,颔首道:「不错,他们所说的邪神後人,即是在下。」 
 
  夏蕙全身一震,悚然道:,「什麽?他们要对付的人,便是你?江少侠,这些 
人武功如此高强,你……你怎能打得过他们!」 
 
  夏蕙说话的语气,与她面上焦虑的神色,已显明的透出那殷切的关怀情意。 
 
  江青望着她那双悄丽的大眼,缓缓说道:「纵然打不过,哼!他们也占不了在 
下的便宜!」 
 
  他语气之中,含有一股无形的坚强意志。 
 
  夏蕙仿佛觉得江青这句话,已给予她一项如钢铁般坚定的保证。 
 
  她忽然又道:「江少侠,那田老贼在你手下逃去时,他好像说你与长离岛有着 
渊源………」 
 
  江青微微一笑道:「在下与长离岛毫无关系,如勉强说有,也只是长离岛主卫 
西赌输了,传给在下一套掌法!」 
 
  夏蕙本来尚要问,凭那长离一枭的惊神鬼位之技,如何会赌输给江青?但是, 
她却强忍着没有问出。 
 
  因为,她实在估不透眼前这俊逸英挺,而武功高绝的青年,性情到底如何? 
 
  而且,她叉多麽不愿江青对她起有任何的不良印象啊! 
 
  这时,江青却淡淡的问道:「夏姑娘,你可有什麽计划麽?」 
 
  夏蕙闻言之下,怔愕的望着江青。 
 
  江青急急又补充道:「在下之意是说,姑娘今後行踪,是否有一个计划?」 
 
  夏蕙凄凉的摇摇头,说道:「我孑然一身,举目无亲,只有走到那里,算那里 
了!以後的日子,谁能预料呢?」 
 
  江青心中一动,思忖道:「自己目前,正要赴苏北丹阳湖,去践那烟霞山庄之 
约,势必不能再增加麻烦。但是,这女孩子太令人怜惜了,而且,而且……又那麽 
美!」 
 
  夏蕙羞涩的凝注着江青。 
 
  她心灵的深虑,是多麽希望能与江青长久相处啊! 
 
  那怕这相处的日子,并没有意义与结果。 
 
  忽地! 
 
  江青好似极艰辛的做了一个决定。 
 
  他展颜一笑道:「夏姑娘,在下目前须赴苏北丹阳湖,去践那双飞仙子之约, 
这件事情,姑娘想已听到那几个武林叁绝掌的後人提及……」 
 
  江青望着夏蕙那期冀与殷切的眼光,缓缓说道:「若是姑娘不嫌,在下正可陪 
着姑娘四处一游。」 
 
  夏蕙嘴角微微抽动,她欣慰的点了点头。 
 
  江青不知怎的,心中竟浮起一丝难以形容的甜蜜与欢榆。这种感觉,在他是极 
为陌生的。 
 
  夏蕙长长的睫毛,轻轻阖下。 
 
  她极力的忍耐着已经湿润了眼眶的感激泪珠,悄悄的道:「江少侠,你……你 
真是个好人。」 
 
  江青豪迈的一笑,说道:「姑娘谬奖了,不过此行路上,却说不定会受些活罪 
呢!在下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仇家……」 
 
  夏蕙被江青的欣愉所感染,她亦轻声笑道:「我……我情愿。」 
 
  江青微妙的看了夏蕙一眼。 
 
  将自己的包裹拿起,二人徐步行出这座破落的古庙。 
 
  这时,月已西沉,天色也显得黠淡多了。 
 
  xxx半月後。 
 
  在一条宽阔而迤逦的大道上。 
 
  两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正缓缓的并辔驰着,马上之人,一位是身着青衫的俊俏 
少年,另一人,却是一位全身淡紫的绝色少女。 
 
  这二人,便是江青与夏蕙。 
 
  他们一路而来,这日已到了湖南地面,前面不远,便是洪江城了。 
 
  江青静默的坐在马上,双目凝视着远处隐现在云雾中的山峦。 
 
  道路两旁,种着排排的柏树,远处的山脚下,丹枫如火,灿然绚丽,衬着这高 
远澄蓝的天空,予人一种目清神爽的舒适感觉。 
 
  夏蕙正抚弄着那银白色的丝质  绳,有意无意的,时常转头向江青一瞥。眼神 
之中,包含了缕缕情意这半月来皆朝夕相处,夏蕙已大略清楚了江青的性格。 
 
  江青对于她,总是维持着一段距离,几乎是有点淡漠而矜持。 
 
  江青这种态度,使夏蕙又是欣慰,又是难受。 
 
  因为,她十分感激江青对她那彬彬有礼的风度。 
 
  但是,她心中却又相反的埋怨江青在感情上,太迟也鲁。 
 
  因为她自己对江青,已经无数次的暗示出自己隐隐爱慕的情意了! 
 
  但江青又为何总是一付茫然不解的神气呢? 
 
  他既不表示拒绝,也不表示接受,每当夏蕙以深情的目光注视他时,他却总是 
以似笑非笑的神色,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转开。 
 
  夏蕙虽然心中气苦,但已不能再用其他的方法表示了。 
 
  因为,她总是一个女孩子啊! 
 
  而且,亘古以来,女孩子在「情」的一面,便好似全然出於被动的。 
 
  夏蕙需求的,是江青深挚的热爱;而不是那淡然的君子风范。 
 
  这时,江青忽的微微一笑,用手一指两旁山脚下的枫林,说道:「夏姑娘,你 
瞧这片红如晚霞似的枫林,多美,多鲜艳!不过,在下却老是觉得这种美,又好似 
美得甚是凄然!」 
 
  「是的,因为这片枫林生长在最易令人伤感的秋天;如若它在灿烂的春天,那 
麽人们的感受便完全不同了!」 
 
  江青似有所悟的向夏蕙瞥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心中却奇异的想道:「这美丽的女孩子,怎麽心中也有如此多的忧愁?难道 
说上天赋舆一个人秀美的容颜,也不能使她有着最根本的快乐麽?」 
 
  他叹息了一声,又想道:「原来人生竟是如此苦痛的啊!」 
 
  一时之间,二人俱皆沉默起来。 
 
  蹄言清晰而单调的响着,两匹高大的骏马,已缓缓转过一片路旁的树林。 
 
  江青目光随意一瞥,却蓦然面色一怔。 
 
  疑惑的瞧着左侧田间,一座隆起的土坡之下。 
 
  这片土坡下面,有着一片不大的树林。 
 
  林外草地,却有点点血渍,断续的滴向林中。 
 
  江青这时,将坐骑缓缓停住,双目一直凝注那片树林不动。 
 
  夏蕙见状之下,亦奇异的将目光转过。 
 
  此刻,江青已低声说道: 
 
  「夏姑娘,那土坡下的林中,透着古怪,且请稍候,容在下前往一探。」 
 
  夏蕙檀口微张,似欲说什麽。 
 
  江青微一摆手,双臂急振,人已飘然拔空。 
 
  他在空中略一盘迥,已直射向那土坡之下。 
 
  这点点殷红血渍,好似才滴在那草地之下,此刻犹自未干。 
 
  江青身形始落,已向四周仔细的察视了一遍。 
 
  但闻此刻风佛林梢,籁籁作响。此外四周一片寂静,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江青这时沉声开口道:「林中有人麽?尚请现身一见!」 
 
  他一连说了两编,这片不大的树林里,却仍然寂静无声,渺无回声。 
 
  江青心中略一犹豫,已轻快的起步,向林内行去。 
 
  此刻,林中出来一片轻微的籁籁之声外,就只有江青脚步踏在草地上的沙沙之 
声。 
 
  这出奇的静寂,和着地下那宛然殷红的血渍,气氛中恍然有些沉闷与紧张。 
 
  江青行了数步,正待向一株大树之後察视,已骤然觉得背後有一股狂风袭到。 
来势之疾,有若电掣雷奔。 
 
  江青悚然一惊,身形半旋中,一招七旋斩手法里的「再起忽落」已倏然使出。 
 
  掌力涌出,「轰」然一声大响,江青身形已被震得一幌。 
 
  那袭来之物,亦被这股强劲掌风,激飞丈许之高。 
 
  江青双目怒睁,正待开口喝问。 
 
  那被震飞之物,又呜的一声厉响,疾然射向江青胸前。 
 
  此物来势其妙无伦,极快的轻闪着,令人不知它到底欲攻向何处,端的防不胜 
防。 
 
  江青骤然大怒,厉叱一声,身形已如飞燕般,飘然飞起。 
 
  迥旋中,劲力激荡如山崩地裂,慑人已极。 
 
  这乃是七旋掌中,最凌厉的一招「旋心动魄」。 
 
  但闻一声嘶哑的惊呼声,起自两丈之外,那袭来之物,已被这长离岛的绝学呼 
然震飞,带着尖厉的呼啸,嗤然深深插入一棵树干之中。 
 
  这时,江青始才看清,这袭来之物,竟然是个大若铁槌,前锐後阔的黑色飞槌 
。 
 
  槌後,尚拖着一条灰色的闪光长索。 
 
  他目光迅速的向那惊呼声传来之处望去,已赫然看见草丛之中,正平躺着一个 
蓬头垢面,满身邋遢的汉子。 
 
  这时,那大汉正睁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环眼,惊异的注视着江青。 
 
  双掌虎口,己津津冒出鲜血。 
 
  江青大步向前,冷然问道:「阁下何人?怎的不问青红皂白,便骤然下此毒手 
,今日若是换了别人,岂不早已丧在你这破槌之下了!」 
 
  那邋遢大汉蓦然大喝一声,破口骂道:「住口!老子的蛟索飞槌,两湖地面上 
的朋友,那个见了不让叁分?你这小子却红口白牙的满嘴胡说,竟敢说它是柄破槌 
。」 
 
  江青不由心火上升,他又挪前一步,大声道:「不论阁下是飞槌也罢,破槌也 
罢!在下却要问明白,为何阁下与区区无怨无仇,却如此骤施偷袭?」 
 
  那位发髯绕结成一片的邋遢汉子,艰辛的支撑起身躯来,怒道:「老夫怎知你 
不是与那白马红绫是一路的?你小子如此鬼鬼祟祟的入林中,老夫自然要加意提防 
,先下手为强!」 
 
  江青一见这位面前看不清确实年龄的汉子,如此蛮不讲理,他气得只是咬牙切 
齿,却一直不肯出手。 
 
  因为,他这时已看出,敢情这混身污秽的汉子,一条右腿,早已皮肉翻卷,鲜 
血直滴,那创疤之深,竟可隐约见着腿骨。 
 
  江青为人,甚是光明敦厚,他决不愿在别人有难之时,再乘人於危。 
 
  这时,江青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在下不愿与你多费唇舌,今日看在阁下 
身负重伤的份上,暂不与你计较。」 
 
  说罢,已返身大步行去。 
 
  蓦的。 
 
  那汉子「哇哇」一阵怪叫道:「你回来,小子,你给我回来,老子今天便是周 
身刀洞,也不用你可怜!」 
 
  江青霍然转身,冷冷的看着这人。 
 
  那位邋遢汉子想是说话过急,这时,已经喘得面红耳赤。 
 
  他略一定神,又大叫道:「来啊!有种的就过来与老夫对上叁百招!」 
 
  江青轻蔑的一笑,讽道:「阁下用什麽与小可相斗呢?用掌?还是用腿?」 
 
  他这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同时又对这粗犷而倔强的大汉兴起了一丝好 
感。 
 
  此际,那大汉闻言之下,微微一怔。 
 
  他这时才记起,自己手中飞槌,早已於适才,被面前这位青年,以一招极其诡 
异而凌厉的招术震飞,这时尚深深的嵌在那树干之内。 
 
  此刻,他的右腿,早已疼痛得丝毫不能移动,连站立都不容易,不要说纵跃对 
掌了。 
 
  他楞了好一会,始气虎虎的又道:「好!好!小子,算你嘴利,我蛟索飞槌岳 
扬,纵横江湖二十年;先栽在白马红绫那两个小杂种手中,再折於你这……这小子 
掌下,好,好……」 
 
  他说到後来,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好」个不停。 
 
  江青以前,亦依稀记得听过蛟索飞槌之名,但印象极为模糊。 
 
  他这时暗暗一哂,说道:「阁下既然已经栽了,还好个什麽劲!」 
 
  那邋遢汉子双目一瞪,随即又叹了口气,沉声道:「小子,你认识那白马红绫 
麽?」 
 
  江青微微摇头道:「在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自称岳扬的汉子又唉了一声,随即凝注在江青面上,细细打量起来。 
 
  江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嗤然一笑道:「阁下怎的会与那白马红绫二人拼 
斗呢?而且,看阁下伤势不轻,想那白马红绫二人,手段定然甚是毒辣?」 
 
  岳扬浓眉一轩,用手抹去嘴角白沫,大声道:「小子,那白马红绫乃是近两年 
来,始在江湖上崛起的一对青年男女,那男的叫白马冰心司徒宫,女的叫金发红绫 
赵莹,乃是那司徒官的浑家……」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面上已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道:「老夫行事,自来不 
打诳语,一便是一,二便是二,老夫久闻手下孩儿传报,说这白马红绫二人,身上 
有着一柄家传的『紫玉』宝剑,故而……嘿嘿,老夫便缀了上去,想下手劫夺…… 
」 
 
  他说到这里,已有些窘态,那污秽油泥的面孔上,竟也泛出一片红光。 
 
  不过,这并非是喝多了老酒,而是有些内愧之故。 
 
  江青见面前这怪汉,竟如此率直,自己与他,只不过初次见面,他已毫无隐瞒 
的将自己那些不好出口的话说出,心中亦不由对这怪汉的坦诚性格倾倒。 
 
  他微微一笑,又问道:「于是,阁下便与那白马红绫打了起来?」 
 
  这岳扬点了点头,沉声又道:「唉!那知老夫这几手自认已经相当高明的把式 
,却敌不住那白马冰心司徒官的一双肉掌,在叁百招上,便吃他一掌震翻。」 
 
  江青又问道:;「这也不会将阁下的那条尊腿伤成这样啊!」 
 
  蛟索飞槌岳扬双目一瞪,怒道:「这一掌虽然够狠,老夫却挺得住,可是,正 
当老夫见事不妙,要施展叁十六着中,那所谓最上一招时,可恨那金发红绫却冷笑 
一声,扬手发出一件精光闪闪的物体来,打在老夫腿上。」 
 
  江青面上一动,急问道:「那物体是件什麽东西?」 
 
  岳扬摇头道:,「老夫那时腿上,宛如火炙一般疼痛,那还顾得去看是什麽东 
西!乃急忙施展身法,勿勿逃逸……」 
 
  江青听到这里,已微微一笑,说道:「尊驽心性坦率,甚令在下钦服,尊驾腿 
上创伤,便由在下代为包扎,如何?」 
 
  这蛟索飞槌闻言之下,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看你一表堂堂,颇似一白道 
中人,难得竟如此推重老夫,不但未对老夫所行所为不齿,反而肯代为疗伤,哈哈 
!够劲,够劲,咱们真是识英雄,重英雄。」 
 
  江青深然一笑,已摸出怀中金创药,为其敷药包扎。 
 
  正在他将手中丝巾撕成细条,为岳扬包裹之时,林外人影一幌,已掠入那面色 
急焦的云山孤雁夏蕙来蛟索飞槌岳扬目光一瞥之下,大喝一声道:「兀那妮子!给 
老夫站住。」 
 
  夏蕙闻声之下,骇得全身一震,唰地一声,将江青为她新近制就的青锋剑,自 
背後拔出。 
 
  这时,江青已微微一笑,大声道:「夏姑娘,请别动手!」 
 
  夏蕙这时才看见那蹲在草地上,为岳扬扎伤的江青。 
 
  她面色一松,娇声道:「江少侠,你……你没有事么?」 
 
  原来,夏蕙久候江青不同,焦虑之下,已纵身往林内扑来,其实,这段时间并 
不太长,但在夏蕙心中,自然是觉得够长的。 
 
  江青这时已给岳扬包扎完竣,他霍然站起,望着夏蕙那清丽的面宠,微微摇头 
。 
 
  蛟索飞槌又哈哈一笑道:「小子,这也是你的浑家麽?嗯!不错,不错,你们 
小俩口,决不比白马红绫那一对稍差。」 
 
  江青闻言之下,不由急得双手连摇道:「岳……岳兄,请别误会,这位夏姑娘 
,只是在下的好友……」 
 
  夏蕙面孔正自泛起丝丝红晕,但她一闻得「白马红绫」四字时,却显然吃了一 
惊,抬头望着岳扬。 
 
  蛟索飞槌岳扬惊诧的望着二人,大叫道:「什么?你们不是夫妻?啊,我岳扬 
这双老眼可真的昏花了!」 
 
  夏蕙一听这老人说出自己的名字,面上已微微一动,她轻声的道:「这位前辈 
可是两湖地面上,『蓝翼铁骑会』的瓢把子,蛟索飞槌岳老前辈么?」 
 
  岳扬哈哈一笑,得意的道:「不敢!不敢!老夫正是,姑娘如何知得老夫?」 
 
  夏蕙正是昔日与那天缘洞主同行江湖时,与这蛟索飞槌曾有过一面之缘,但岳 
扬却已记不得她了。 
 
  夏蕙这时经岳扬一问,却讷讷说不出来。 
 
  因为,她此刻已不愿意提起天缘洞主之事。 
 
  江青聪慧无伦,他见状之下,已约略猜到夏蕙的心思。 
 
  此刻他上前一步,笑道:「岳兄威震两湖,江湖上谁人不知,这又有什麽奇怪 
的呢?」 
 
  蛟索飞槌闻言哈哈一笑,其状得意之极。 
 
  这时,江青已站到夏蕙身侧,又向岳扬道:「岳兄,那『蓝翼铁骑会』,想是 
名声甚着,但是此刻岳兄已受伤至此,为何却不见一人前来?」 
 
  岳扬有些窘迫的道:「这次下手,只有老夫单独一人出马,唉!本来老夫尚以 
为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哩!目前,只怕那些孩儿们尚在为老失准备庆功宴呢?」 
 
  江青笑道:「这也没有什麽,在江湖上,那能说从来不栽跟头呢?而且岳兄伤 
後体虚,既摆了庆功宴,正可借此进补一番!」 
 
  江青後面的那句话,纯是诚意而发,并没有含着调侃之意。 
 
  蛟索飞槌也是毫不在意,哈哈大笑。 
 
  这时,江青一看天色,剑眉一皱道:。 
 
  「岳兄,今日邂逅大驾,实乃在下生平幸事,无奈在下身有要事待理,不克久 
留,且容就此别过!」 
 
  蛟索飞槌哇哇大叫道:「不行,不行,老夫从不受人之恩,如今被你这小子照 
料了一番,岂能放你就此离去?走,一定要你同这位夏姑娘,到老夫那个破窖里住 
上两天。」 
 
  江青对这位生性豁达,毫无遮拦的江湖豪士,实在亦生有极大的好感,无奈他 
与双飞仙子烟霞之约,已迫在眉睫,仅存十多天的时日,确已没有多少馀暇了。 
 
  蛟索飞槌望着江青那犹豫为难的面色,突然环目一转,故意愁眉苦脸的道:「 
小子,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老夫伤成如此模样,你总不能说就此而别吧 
!至少也要将老夫送回去。」 
 
  云山孤雁这时亦悄声道:「江少侠,咱们送岳老前辈回去吧!他伤得实在不轻 
。」 
 
  江青微一沉吟,颔首道:「也罢,在下便送岳兄回去,只是在下确有要事在身 
,不容与岳兄多作盘桓呢。」 
 
  蛟索飞槌心中实在是想藉机,与面前这位一见如故的英挺少年,多亲近一番。 
 
  在他数十年的绿林生涯中,已见过不少年青一辈的後起俊彦,但是,他却由衷 
的对江青起了深刻的好感。 
 
  自然,这除了江青那敦厚光明的天性外,他助人危难的行为,亦是一大原因。 
 
  江青这时大步上前,毫不嫌弃岳扬身上的污浊血渍,已反手将他背在背上,走 
过去将树干中的那柄鲛索飞槌取下,交於岳扬手中。 
 
  於是,叁人徐徐行出林外。 
 
  经过这一阵折腾,时间已耽搁了不少,空中的秋阳,已偏西沉落了好大一段… 
…… 
--
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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