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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长剑相思》第四章之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Sep 29 13:25:14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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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言者:风动 于 1999年1月16日, 北京时间21:28:03时写道:

  风依然还在刮着,地面上的灰沙,一层层的被刮起来,刷啦啦打在窗户纸上。吊在殿
檐下的两盏
气死风灯,已经被吹灭了一盏,剩下的一盏,也被风吹得左右打闪,时而高高荡起,时而
滴溜溜打
转。
  当风迂回着掠向庙前长廓时,发出了像是吹哨子那般尖锐的声音,呼啸来去,其势可
观。
  仔细揸过“天麻”谢山、“要命”鲍无常两个人的伤势之后,吕奇的脸色透着纳罕,
缓缓坐下
来。
  “铁指开山”乔一定,一手掌着灯,一双眉毛紧紧皱着,回过头来向拜兄“银冠叟”
吕奇冷冷一
笑。“看来这件事透着玄,全身上下连个掌印都没有!这叫什么玩艺?”
  吕奇鼻子里冷冷地哼着,一声不吭地由案头上拿起了旱烟袋杆,按烟、点火,很费了
些事才吸着
了。
  一口口的浓烟由嘴里喷出来,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眸子忽然收成了两道缝,却于细小
开合着的眸
子里闪烁出灼灼精光,显示着这个“沈邱四老”老大——皖北黑道上翘楚人物的“瓢把子
”,绝非浪
得虚名,遇事够沉着,心思够缜密,绝非等闲人物。
  日子久了,彼此的习性大家都摸得很清楚,就像是眼前,吕老大一吸上烟,眼睛一眯
,八成儿准
是遇上了难题,碰上了“扎手”的事。
  事情的发生原因是这样的:
  “要命”鲍无常,抱着拜兄“天麻”谢山,一口气来到了下榻的庙里,一进来就嚷着
口渴,各人
喝下去几口水,不容多说一句话,便双双沉睡了过去。
  哥儿俩原是去李家打探虚实,便于日后下手行劫,忽然转回来变成了这个样,当然有
原因。谢山
胸衣和唇边救灾带着血,一看就知道曾经大口吐血,哥儿两个都负了伤,那是毫无疑问,
眼前的悬疑
便在于此。
  “瓢把子你看呢!”乔一龙纳闷地道:“别是中了毒吧!会不会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死不了。”
  沉闷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三个字,吕奇冷冷地说:“不像是毒,倒像是受了掌伤!”
  乔一龙摇摇头:“不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痕迹可寻,什么掌这么厉害?”
  “这你就外行了!”
  吕奇“突!”地一声吹出了烟烬:“据我所知,就有两种掌法,伤人不着痕迹!”
  乔一龙怔了一下,正想出口询问,却听见榻上的二人之一发出了呻吟之声。
  即见“要命”鲍无常翻了个身子,嘴里念着:“水,水……”
  乔一龙端起了碗,正要过去喂他,吕奇止住了他。二人一并来到了床前,却见谢鲍二
人并头而
躺,脚以赤红,谢山伤势似乎更较鲍无常为重,只是看上去,两个都像是已经醒转过来,
只是在低声
呻吟着。
  “银冠叟”吕奇似乎由方才的一番思索,已经略有所得,此时见状便不迟疑,只见他
倏地抡起手
上旱烟管,“噗!噗!”两声,分别在谢鲍二人前胸“心坎穴”上点了一点!
  这处穴道关系至大,为全身三十六处重穴之一,一经点中必死无异眼前二人犹在伤痛
之中,何能
再当此一击?一旁观看的乔一龙目睹及此,禁不住吓了一跳。
  谢、鲍二人原在伤前呻吟之中,忽然受此一击,全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双
双睁开眼睛
来。
  说来奇怪,这一点之下,非但没有要了二人的命,却反倒把二人的痛苦减轻了,立时
不再继续呻
吟,却由两张渐渐由红转白的脸上,滚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要命”鲍无常眼珠子向着
床前二人转
了一转,霍地挺身坐起来。
  乔一龙此刻已明白吕奇何以要施展这种重手法的用意,这时见鲍无常意欲开口说话,
突地出手扣
住了他右手脉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鲍无常心里明白,点头答应,即觉出透过乔一龙的这只手掌,递传过来大股热流,一
霎间,已传
遍全身。乔一龙这才松开五指,转向“天麻”谢山,当下如法炮制,这才退身落座。
  吕奇乃自点点头道:“你们可以说话了!”
  “要命”鲍无常长长发出了一声叹息,望着二人苦笑道:“栽了……咱们认栽吧!”
  乔一龙厉声道:“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了!”
  是时,榻上的“天麻”谢山发出了一声冷笑,脸色更是狰狞。“栽?哼……咱们走着
瞧!”紧紧
咬了一下牙,谢山瞪着一双三角眼,只是冷笑不已!
  “银冠叟”吕奇灼灼目神,盯着鲍无常,阴森森地道:“对方是谁?”
  鲍无常摇了一下头:“天黑,他还蒙着脸,看不清楚,好象岁数不大。”
  接着他又发出一声长叹,随即把所发生的一番经过道出,空气顿时显得异常沉闷。
  “说守话,这是我行走江湖以来所遇见最扎手的一个人……”鲍无常脸上似有余悸:
“是有两下
子!就算我和谢老三一块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乔一龙转过脸,看向吕奇道:“看来你说的不差,果然是为掌力所伤,什么掌法这么
厉害,竟能
够打散老三的铁布衫功夫却又不留下一点痕迹?”
  在鲍无常放说这番究竟时,“银冠叟”吕奇一直没有出声,象是陷于沉思。
  听了乔一龙的话,他没有回答,却把一双闪烁着精锐的细细目光注视着鲍无常,冷冷
地道:“这
个人年岁不大吧,你可听出来他说话是什么口音?”
  鲍无常想了想说:“象是有点南方的口音!”
  “银冠叟”吕奇怔了一怔,脸色微变,衔在嘴里的烟嘴儿一时都忘了拿出来。
  鲍无常忽然想起道:“我差一点忘了,这个人与你过去象是有过什么过节!”
  吕奇冷冷地哼了一声,烟从鼻子里象蛇也似地钻出来,他几乎已经猜出是谁了。
  一旁的“铁指”乔一龙却是透着纳罕,直看着吕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吕奇这一霎像是陷入了沉思,一双细长的眼睛转向鲍无常:“你说下去!”
  鲍无常喘了口气,样子象是很累。
  吕奇冷冷地道:“不用急,死不了,你们的作我能治,包在我身上了!”
  乔一龙性急地道:“到底他说了些什么?”
  鲍无常倚着墙把身子坐正了,一张脸蜡也似的黄,冷笑道:“他要带句话给瓢把子,
叫我们马上
离开这里……”轻咳了一声,他喘息着道:“……说是三年前,在川北……川北……跟瓢
把子你曾经
见过……”说到这里,已喘成了一片,再也接不下去了。
  “银冠叟”吕奇一声不吭地吸着烟,回忆着三年前川北的那件事。
  那是件不为外人所知,极其痛心和不光彩的往事,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感
伤。一口口
听烟徐徐由他嘴里喷出来,脸上表情几乎象是麻木了。
  乔一龙,谢山,鲍无常谁都不是傻子,称得上都是老江湖了,眼前情形一看即知,不
用说这是吕
老大生平罕见的一件丢人现眼事情。除非是吕奇自己道出,不然谁都不便多问。
  “水……”床上的谢山嘶哑着嗓子道:“乔老二你就行行好,给我弄一碗、一碗……

  乔一龙看向吕奇,意思在征求他的同意。
  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吕奇点头道:“给他们水……不要紧!”
  一面说,他把烟袋杆子插在腰上,烟也不抽了。
  “你们中的是‘无形掌’,看样子对方倒是真的留了情,要不然……哼哼,可就难说
了!”
  说话之间,他已来到了“天麻”谢山跟前。谢山把乔一龙端来的一满碗热茶饮了个干
净,脸上一
颗颗麻子都其红如血。
  吕奇寒着脸,翻开了他的眼皮看了看,哼了一声,又探手扣住了对方的脉门。过了一
会儿,他松
开手冷笑道:“只伤了些肺气,不碍事,养几天就好了。”当下又同样看了一下鲍无常,
点点头道:
“一样的,也是伤了肺气,比谢老三还轻!”微微一顿,他转向乔一龙道:“这种‘无形
罡气’你可
听说过?”
  乔一龙神色一惊,颤声道:“他们中的是无形罡气?这就难怪了……难道来人是出自
‘七指雪
山’?”
  提起这个怪异的名字,乔一龙显然吃惊不小!
  吕奇冷冷地摇着头道:“很难说,还拿不准,但愿他不是的……”
  “江湖上除了七指雪山那个神秘门户以外,谁还会这种功夫?”
  “那可不一定!”
  吕奇冷冰冰地道:“青燕峰的‘燕’字门人物,辽东道上的那只老金鸡也都会这门功
夫,也许名
称并不一样,可是其理则一!”
  乔一龙打了一个寒颤,缓缓点了一下头:“这就对了,来人敢情是辽东下来的……难
道是金翅
子?”
  吕奇又摇了一下头,冷笑道:“要是金翅子本人,他们两个还能活着回来?”
  这倒是不容置疑,传说中的那只老金鸡,可是手狠心毒,只要出手,就绝不会留下一
个活口。
  “来人确是留了情!”吕奇黯然地说道:“绝不是老金鸡,而且,我们还见过他……

  这可就又扯上三年前,在川北的那件旧事了。
  包括受伤的两个人在内,三个人六只眼,全部集中在吕奇脸上,倒要听听是怎么一回
事?
  “银冠叟”吕奇嘿嘿冷笑了两声,看着三人道:“说来也许你们都难以置信,到如今
为止,我还
没有摸清楚他是谁。”
  乔一龙道:“我知道了,大概是三年前万柳塘那件事吧!”
  吕奇怔了一怔,略似奇怪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乔一龙哼了一声,冷笑道:“这件事,到今天为止,我还想不通。凭着瓢把子你那身
功夫,几乎
无往不利,每次回来,油水全部公开。偏偏三年前四川回来,一个子儿也没见你的,接着
就是一场大
病,整整半年没有出去。”“天麻”谢山、“要命”鲍无常听到这里,也都记起了这件旧
事,几只眼
睛全都盯在吕奇的脸上。
  对于吕奇来说,三年前的这件旧事,确是他生平引以为奇耻大辱之事,自以为事过境
迁,不提也
就罢了,想不到事隔三年,仍然还得公开。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声,吕奇那一张青皮寡肉
的脸,看上
去其色苍白,显然这是他一件痛心的往事。
  “你说得不错!”吕奇冷冷地道:“三年前我确实是栽了个大筋斗,买卖没到手还不
说,差一点
连老命也赔了上去!你们现在大概也明白了,那场大病其实并不是病,是伤!”
  两道灰白的眉毛不时地合拢又分开,显然这件旧恨一直都在他心里。
  “这可真是应了‘强中更有强中手’那句老话了,你说咱们哥儿几个眼皮子底下一向
瞧得起谁来
着?”说到这里,这位一向自负皖北地方黑道第一把手的“瓢把子”,竟然也情不自禁地
现出了气
馁,他的目光遂即转向榻上的谢、鲍二位。“比起我上一次来,你们两个可幸运多了!当
然,”吕奇
接下去道:“对方手下留了情,你们算是捡了两条命!”
  他依然话里多有保留,未曾透露三年前所发生的那件事的细节,不过也差不多可以猜
知一个大
概,乔一龙等在珍心里自然明白,也就不便打破砂“问”到底,再追问下去了。
  “这么说,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挨下去了?”乔一龙脸色忿忿地道:“光棍不挡财路
,这位朋友
未免太绝了一点吧!”
  吕奇耐着性子,先向榻上的谢山、鲍无常告诫了一番调伤之道,一声不哼地过去倒了
一碗茶坐下
来。
  乔一龙见他不哼一声,心里更是气不过,大声道:“怎么办?咱们就眼看着被人骑在
头上,老
大,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他又转过来,向鲍无常怒声道:“这小子姓什么?”
  鲍无常想了一想,点点头道:“好象是姓关!”
  “关?”乔一龙摇摇头:“没听过这么一号!喂,瓢把子,你看这件事咱们怎么办?

  吕奇惨惨地冷笑道:“这件事很简单,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甘拜下
风,马上走
人,走得越远越好,第二,哼哼……”
  乔一龙一拍桌子道:“跟他干啦!”
  吕奇冷笑着打量了一眼这个性情火暴的拜弟,叹息地道:“你还是忍下这口气的好。

  “天麻”谢山在榻上长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方才动手过招的经过,自己与对方比
起来,简直
一天一地,讲到动手,凭自己一身能耐,竟然连对方的身子也沾不上,不由得为之气馁!
  “咱们认了吧!”他冷笑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我们还会见着他的!”
  乔一龙转身看向鲍无常道:“老四,你说呢?”
  “要命”鲍无常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叹息不语。
  乔一龙冷笑一声,又转向吕奇,大声道:“老大,你说吧。你是咱们瓢把子,要是就
这个样认
栽,哼,以后可就什么也别谈了。你就说一句话吧!”
  “银冠叟”吕奇叹了口气道:“再等等看吧,你不甘心,说不定他还放不过我们呢。

  话声方歇,却似由院子里传过来一丝异音,虽说声音不大,却已使四个人为之一惊!


(未完,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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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躲在日子里面  埋没过去这一晚两手中的缠绵
明朝你躲入内心背面  然后让我再想到究竟为谁这天太倦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bbs.net.tsinghua.edu.cn·[FROM: bbs.huizhou.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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