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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温柔一刀44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Aug 2 07:02:42 1998), 转信
四四傲慢与忍辱
邓苍生、任鬼神、朱小腰、颜鹤发这一轮话下来,那一干迷天七圣的手下,
自然都旁徨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喀吐」的一声。
邓、任、朱、颜一齐扭头望夫,只见陈斩槐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凶狠狠的道:
「呸:这算什麽七圣主还活生生的,咱们就谋叛了:起风转舵谁不会:兄弟们有
义胆忠心的,今儿就是掏出来的时候:」
他这样一说,一众「迷天七圣」的人,脸上都出现惭色,连邓苍生和朱小腰
也垂下了头。颜鹤发怒叱道:「陈舵主,你活腻啦:」
陈斩槐昂然道:「说句实话,颜大圣主,这年头,产 食饱的,谁有活腻了
抹脖子这回子事:只不过,陈某走暗盘子,却心往光明道,有些事,却宁死不活
:」然後大声向迷天七圣的人道:「有血气的,还是关七圣的血性子弟,请往我
陈某这儿站,咱们一起捱刀口,一块儿给迷天七圣的招牌揩揩光:」
他这一番号召,真有十数名忠心耿耿的子弟,往他那儿站去。
任鬼神怒道:「陈斩槐,你真不自量力:」
陕斩槐冷笑道:「我是不自量力,却不卖主求荣:」
任鬼神怒不可遏:「你 」
颜鹤发扬声道:「要弃暗投叫,加入金风细雨楼的人,我们无任欢迎
请靠我这边站过来。」
任鬼神本想先对付陈斩槐,见颜鹤发正招兵买马,自己不想落後,遭雷损
狄飞惊见责,忙道:「六分半堂,广开庭门,唯才是用,不记前嫌。欲展身
手,不负所学
就跟我这边来。」
这一来,两百名「迷天七圣」的徒众,近一百过了任鬼神那边,近百名站到
颜鹤发这儿。
其实,早在此役之前,「迷天七圣」里已分成三个派系,大圣主颜鹤发和二
圣主朱小腰自是一派,三圣主任鬼神和四圣主邓苍生又自成一系、俯百听命,而
垣正对关七尽死忠心的,为数恐怕不到一成。
关七当年组织「七圣盟」,声势浩大,「六分半堂」瞠乎其後,声势不可与
之相提并论:.直至雷损执掌大权,大事整顿,并与关七之胞妹昭弟联婚,「六
分半堂」势力後来居上,渐渐成了「迷天七圣」的心腹之患,却偏偏在这时候,
关七神智不清,终日自囚,说话语无伦次,行事逆行倒施,而且喜怒无常,疏於
政事,动辄大事杀戮,连原来忠心耿耿的旧部,二圣主「金面兽」闵道、五圣主
「开心神仙」吕破军、六圣主「毒手摩什」张纷燕,全道了他的毒手,这样,才
又引进了现在的朱小腰,以及无人知其身分的五、六圣主。
「六分牛堂」势力日益强大,「迷天七圣」日渐萎缩、溃不成军,此消彼长
下,「七圣盟」在七八年前已转入地下,变成神秘帮会,「大半堂主上乘胜追 ,
本待一举消灭「迷天七圣」,但苏梦秋主持的「金风细雨楼」,势力又日益强大,
更有 然青出於蓝犹胜於蓝之势。
这一来,「六分半堂」转移目标,全力对抗「金风细雨楼」。
「迷天七圣」因而得以苟延,却不图振作,关七仍旧不闻不问, 近五圣六
圣,大小事务,乃由五、大二圣代为料理,因此,「迷天七圣」的部下多沦落为
江湖宵小,恃势凌人,无恶不作,像在汉水上,「七煞」者老大等人奉命捉拿雷
纯,居然色心大起,不惜犯戒,便属一例。
不过,近日来,「迷天七圣」在京城中的实力,突然大增,有不少神秘高手
加入,而且各路子弟,纷纷往京城调集,「六分牛堂」与「金风细雨楼」表面上
当然已闹得你死我活,实际上也不能并存,但雷损和苏梦枕,都是不世人杰。
他们并不忽略「迷天七圣」的存在。
而且,他们更深知七圣主关七的武功。
「在武功上,我不怕雷损,但怕他那口棺材,」苏梦枕曾对郭东神说道,「
要不是这几年来关七似已疯了,他才是最可怕的敌手。」
「实际上,狄飞惊的身分和武功更令人请莫如深;」郭东神道,「但关七背後
的势力,更令人寝食难安。」
所以苏梦枕决意要先除「迷天七圣」。
只有在扫除「迷天七圣」的势力後,才可以放心放手与「六分牛堂」决一死战
这跟雷埙的心思不谋而台。
「我们着要跟金风细雨楼决战之前,一定要铲除关七的实力;」狄飞惊也跟
雷损这样说过,「无论是什麽样的势力,只要老大和老二相争,一定会争取老二,
所以得利的会是老二;老王一旦得利,就会变成老二,我们要是胜了,老二也会
我们输了,已筋疲力倦,而我们当年曾夺去关七在城里的地位,你着他还会放过
咱们 ?」
「可走关七已经疯了。」雷掼故意这样说,他似乎比较温厚、比较念萏、比
较不想开杀喊,而有些事,有些话,总该由别人来做、别人来说,才较妥当。雷
损深知这一套。狄飞惊也 知这一点。所以一个懂得说,一个则 得不说。
「疯了不等於死了。」狄飞熊道,「有时候,疯了就像一个人败了一恢;既然
败了可以东山再起,为什麽疯了就不可以神智复原?」
故此,雷损与苏梦忱都有一个默契。
他们的默契就是:先灭「迷天七圣」,杀关七
这一点他们做得非常澈底。
邓苍生和任鬼神是关七当年的亲信,对於关七的颠三倒四、信重外人,自然
瞧不顺眼,心里不服气,邓苍生是死心眼儿,不易打动,任鬼神则心中早已不忿,
较易收买,而邓苍生又同以任鬼神为马首是瞻;於是,雷损早已派狄飞惊喑底里跟
任鬼神、邓苍生取得联系。
任鬼神眼见关七已完全信赖五圣六圣,自己师兄弟二人,正是动辄得咎,
朝不保夕,虚此局面,不如一叛了之,自然接受雷损的笼络,至於邓苍生对任
鬼神,则一向言听计从。
苏梦枕则派杨无邪去分化「迷天七圣」的人,扬无邪却着准了颜鹤发。
颜鹤发虽贵为「迷天七圣」的大圣主,眼见日渐失势,地位日益动摇,心
怀不忿,自是最为不甘
颜鹤发想必是个聪明人,他要不是个聪明人,断无理由二圣主闵进、五圣主
吕破军、六圣主张纷燕全部被残害了,他依然能圪立不倒。
一个聪 人,自然知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聪明人比较怕死。
因为聪明人比较知道怎麽活着比较享受。
一个比较注重享受的人,就有贪念、必有所图
扬无邪认定这一点,技巧地进行收买颜鹤发。
而且,他更着出颜鹤发与新进的二圣主朱小腰是一夥的,只要收服得了颜鹤
发,也就等於拉拢到朱小腰,无形中省了不少力气、时间。
扬无邪果然看得极准。
颜鹤发与朱小腰,都成了金风细雨楼的优秀七圣盟中的内应。
所以才会有「三合楼事件」。
他们以一个雷纯,引起了较小型的格斗,引出了关七,才引发全面的恶战,
要一举歼灭关七
不过关七依然逃出重围。
然他已受了重伤。
口 口 口 口
然而,在这场「两虎相争,意在关七」的计划里,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这
两大实力,
也彼此虎视眈眈,互为抗衡。
苏梦枕却遽增了王小石白愁飞这两名强助。
他趁这个行动,把金风细雨楼的实力,跟六分半堂互相抵制,而令白愁飞与
王小石、藉此要胁雷滚、杀掉雷恨。
他自己则和金风细雨楼的主力,先是固守天泉山,与雷损的势力各按兵不动,
直至关七现身争夺雷纯,他们再拔队掩扑三合楼,完成了突里与围剿行动。
现在就只剩下了善後与招揽。
杀戮只是不得已的手段,那是一种破坏。
结合新的力量是必要的,这才是建设。
口 口 口 口
眼下的情势,「迷天七圣」主要的部队,有四成过了「金风细雨 」那边,
四成过了「六分牛堂」这更,实则,颜鹤发与任鬼神等人,早已在招收徒众、暗
中巩固自己的实力,如果关七不是 昧无能,稍加留心,必然会发现「七圣盟」
早已人心思散、溃不成军。
现在只剩下两成不到的徒众,一成到了陈斩槐那边,愿为关七效死,一成仍
举棋不定,拚又不是、逃又不成,既不想叛,又不想死,不知如何走好。
苏梦枕忽对杨无邪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一种人?」
杨无邪额上的黑痣似乎在发着亮:「公子一向不喜欢一脚踩两骀、墙头草、
两方讨好、朝秦暮楚的人。」
「对了,匚苏梦忱道,「忠就忠,奸就奸,好就好,坏就坏,没啥大不了的。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人活着,总要做决断,选错了,也不过是错了,拣对了,
只不过是对了,一刀子下去,砍的不是魔,那就是神,也没什麽不可以的。最不
快的便是前山怕虎、後山怕狼,张惶四顾、畏头缩尾,想面面俱圆,但又不敢
轻试,伸了脚趾缩脚 ,这算啥?不如杀了了事:」
杨无邪似乎连脸上的暗疮也发亮:「公子说的对;」
苏梦忱这几句话一说,又有不少人,往金风细雨楼那儿靠拢。
雷损乾咳了一声,道:「苏公子,久违了。」
苏梦忱忽道:「你感冒了?」
雷损一楞,道:「托公子洪福,老夫一向少病无虑。」
苏梦枕又问:「你有肺痨?」
这句话由苏梦忱口中问出来,无疑对雷损十分讽刺,几近侮辱。
雷损居然也没有生气,还居然回答:「没有。」
稣梦枕傲优地道:「那你说话前,为啥先要咳嗽一声」
雷损没料有此一问,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狄飞惊忽然答腔,他说话有气无力、垂头丧气,但在斜风细雨里依然清晰入
耳:「泻堂主先咳一声,是要你注意,他正在跟你说话。」
「他说话,我自然听得到,我又不是聋子,何必要咳这一声?」苏梦枕道:
「莫不是在我面前,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那麽说,」狄飞惊淡淡地道:「苏公子昨午与我在三合楼上会面,一共咳
了十七声,那又表示了什麽?」
狄飞惊这一句话一出口,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子弟,莫不暗摸兵器、捏
一把汗
这种话一旦出口,只要苏梦枕一动手,这两帮人马,就得血 长街,决一存
亡
苏梦枕居然没有生气。
他还轻描淡写的回答了这句话:「因为我有病,所以不得不咳。」
他指着雷损又说:「他既然没有病,咳来做什麽?」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说下去:「除非,他是向我挑衅,见我咳嗽,便故
意咳上几声,来讥刺我:」
这时,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苏梦枕是故意向雷损找碴子。
一个堂堂领袖,同另一名一力领袖找晦气,自然有千万个理由,可是苏梦枕
居然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麻烦,分明是吃定了雷损,并且全没把他 在眼
裹。
雷损仍是没有动气。
「我咳那一声,是向你示好,想与公子多接近接近,」雷损仍然沉得住气,
本来他的脸色就像这雨天一般灰沉,此际居然有了个笑容:「我全无恶意,还请
公子见谅。」
他这句一出口,「迷天七圣」剩下的几十个人,立即有十几人到了金风细雨
楼那儿去。
苏梦枕也顾全场,悠然道:「你讨好我也没有用,那件事,你还是得给我答
覆。」
雷损竟然陪笑道:「我知道,不过,你给了我三天限期,现在才过了一天。」
苏梦枕似没有听清楚:「什麽?」
雷损只好又说了一遍:「公子给了我三天的限期,两天後,我一定答覆。」
这时,不但犹豫不决的徒众大都过去金风细雨楼那儿,连本来站在六分半堂
阵线上的「迷天七圣」子弟,也有人悄悄地 到金风细雨 的阵地去了。
苏梦忱侧百想了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于:「我给了你三天时间吗?」
雷损道:「是。」
苏梦忱这才似恍悟似的道:「啊?」然後却不耐烦的道:「三天丁时间太长
了,现在关七已完了,我要你明天就给我答覆:」
明天?雷损有点犹豫「这:.。;不太快了些吗?」
苏梦枕冷峻地道:「你嫌太快?」当却沉下了脸:「你要更快都可以。」
雷损即忙不迭的道:「不快,不快,明天正好,正好。」
这一番话对答下来,在场的人分半堂弟子几乎都抬不起头来;金风细雨楼的人
却斗志昂扬。
苏梦枕却还不放过:「你知道要答覆我什 ?狄先生有没有告诉你?」他语气
中,对狄飞惊似乎比对雷损更看重。
雷损只道:「有的。」
苏梦忱却还是说了出来:「我是要你投降;只要你投降,六分牛堂还可以归附
金风细雨楼,但不必灭亡;如果你们要斗下去,那麽我告诉你:那是自寻死路。」
这几句话一出,六分半堂的人都几乎按捺不住,恨不得雷总堂主、狄大堂主
一声令下,立即去拚个你死我亡。
但狄飞惊似乎没有听见什麽。
雷损也不动声色,脸不改容的道:「我知道。」
「很好。」苏梦枕这才似乎有点满意,「明天,正午,地点改在金风细雨楼。」
「什麽卜」这次雷损终於忍不住。
「哦?」苏梦枕斜眼着他道:「你不答应?」
雷损欲言又止。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次是狄飞惊在说话,他大声的说「就算总堂主
答应,我也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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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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