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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ong ( 空空儿),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二十二章战二十四罗汉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Feb 3 13:12:06 1999), 转信
幽冥血河车 之 大宗师
第二十二章战二十四罗汉
方歌吟呆了一呆,飞掠出去,一把抓住桑小娥,往外疾奔。
十八僧人,至少有一半振衣欲追。
天音卸微弱地道∶「不要┅┅追了┅┅他剑下留了┅┅情┅┅」
僧人又伏了下来,天音叹息,翻 无神的怪眼∶「宋自雪当年,也┅┅也不过
如此。」
铁花恨声道∶「少林寺岂容人随便来去!」
铁树犹不甘心∶「让弟子去抓他回来!」
铁心却冷冷地道∶「我看不用了。」
天音也渭叹道∶「只怕真的不用了┅┅我来了,廿四位护法已在寺门布署┅┅」
铁花、铁树、铁心的眼神,就如见方歌吟的尸首一样。
□□□
廿四护法不是谁,就是达摩堂下廿四名高僧,世称廿四罗汉。
廿四罗汉阵,几与少林寺齐名。
若不逢大敌当前,这廿四名守护尊者,也不轻易出动。
达摩堂正是天龙大师管辖的。
天龙无疑是极端骄傲的人,他的武功直追师兄天象,管的事也不多,但每一插
手,必定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现下钟声舒慢,如雪花轻飘。
但杀气呢?
□□□
杀气如在弦之矢!
□□□
方歌吟执住桑小娥的手,几乎脚不沾地的掠了出去。
桑小娥的手好冰。
她没有拒绝方歌吟的拉手,只是本能的缩了缩,然後放心的给他执住,两人在
雪地上,掠过一幢庙宇,又一幢庙宇。
她没有逃难的感觉。
他也没有。
他在苍茫眨寒的雪意中,竟泛有一一种幸福的感觉。
他真希望永远不要掠出去,永远也不要有人来。
所以他一直没有找到原路。
可是当他找到原路同时也是唯一的退路时,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山寺门前
已有二十四个人,黄袍红衿,动也不动,默立在雪地上,好像禅定了一般。
他们倒抽出去的空气,竟被逼了回来。
是杀气?
□□□
杀气扑面而来。
□□□
廿四个僧人,头顶好像地上的雪,一般光亮。
这二十四个达摩堂高手,无疑是少林寺中的精英。
方歌吟放开了桑小娥的手,那时桑小娥又开始发冰。
这廿四个僧人,还是没有动。
方歌吟大步踏了出去,为了桑小娥,他一定要奋斗下去。
这廿四个僧人好像没看见他走出来一般。
方歌吟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前辈,在下误闯少林,冒渎圣地,罪该万死,唯
求让在下一了心愿,送这位姑娘回返长空帮後,即归此听凭发落,愿受宰割,决不
尤怨!」
最後几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似断冰切雪一般。桑小娥水灵灵的眼睛凝住他,
泪水欲坠。
少林廿四僧,连头也没有抬。
方歌吟扑前一步,大声道:「你们现在要杀我也行,只求网开一面,让这位姑
娘回去。」
廿四名高僧,好似全然听不见似的。
寂静。
静寂如最震耳欲聋,反击方歌吟。
方歌吟受不了。
他想冲过去,却因桑小娥感动的眼神而站住,终於他再大声运功呐喊道∶「我
只求你们,你们放她回去。」
少林僧人,纹风未动。
桑小娥忽然说话,语音冰雪般明断∶「不要求他们。」
「要死,我们┅┅」
「齐死。」
□□□
方歌吟听了这句话,一切都无惧了。
生要能尽欢,
死要能无憾。
无憾就好,还求什麽?
但他还是要桑小娥能活。
冰封雪锁,有一天,还是有雪融的时候。
那时桑小娥还是会坐在枝头,像自己再遇见她的时候,春日里,小小的摇荡┅
┅
方歌吟一扶桑小娥的心肩,轻声道∶「我断後,奶先走。」
他们走出了几步,桑小娥回首,脸色凄怨,方歌吟这一眼,真是砰然心动;天
下风雪正大。
就在这时,廿四个黄衣僧人中,前面两人,头不抬,一扬手,凌空拍出。
方歌吟、桑小娥离廿四僧足有七八丈远,一扬手之下,方、桑左右跃开,「砰、
砰」二声,他们身後的黑色坚实寺门,飞了出去,直飞入寺内大殿,好久才「崩、
崩」二声落了下来。
方歌吟觉得头上一阵凉风飒飒的,桑小娥鬓发如瀑布般激扬向後,这种掌力,
简直摧打了他们心里的勇气。
他们刚伏下,又站起,想跃近在一起,但正如背後的寺门,被打得离了栓,飞
了出去,分散了。
他们立刻被围住,团团围住,一圈十二人。
黄衣和尚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急走 ,方歌吟只觉目为之眩。
可是他更急,金虹剑不住斩杀 。
他杀红了眼。
因为他知道桑小娥绝不是那十二人的对手,甚至以一战一,桑小娥都有危险。
他一定得冲出去。
□□□
可惜他冲不出去。
这个阵势,本就没有人能冲得过去的。
但包围方歌吟的毕竟只有十二人,原来数字的一半。
方歌吟连使「开道斩蛇」、「开天辟地」、「天河倒泻」,还是闯不出去。
一人扑近,打了方歌吟一掌。
这时桑小娥在那返发出一声惊呼。
方歌吟看过去,僧衣幌动,他看不到她。
他一口血就喷出去,吐得打他一掌的人一脸都是。
那人怆惶身退。
方歌吟回身一剑,「天羽剑法」最杀的一招,「血踪万里」。
两苹手指飞出,方歌吟又中了一掌,但他已藉势冲入那战团。
他冲进去的时候,桑小娥脸白如雪,闭上美目,睫毛在白哲的脸上,她昏了过
去。
方歌吟一手扶住,他眼都红了。
他来不及看桑小娥的伤,但桑小娥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方歌吟发出一声悲嚎,廿四个僧人,一齐旋转 围住了他。
这大阵一合就是「廿四罗汉阵」,便无人能破。
但方歌吟却豁出了性命,就在廿四僧阵将合未合前,发出了「仰天长啸」。
廿四僧中,本就有人受了伤。
何况方歌跨已拼红了眼睛,拼乱了散发,拼红了衣衫。
廿四僧毕竟是出家人,见如此疯狂的血人,心头暗惊,居然给方歌吟杀开一条
血路。
雪路无尽。
方歌吟还是走不掉。
他左手抱 桑小娥,右手持剑,身法展动不便,他眼角已瞥见廿四僧衣袂闪动,
又左右包抄了过来。
他拼命的奔逃:不能再被包围,不能!
再被包围则唯有死。
他死不要紧ˉˉ桑小娥不能死!
风狂吼,雪怒飞,他左右事物急掠而过,他提一口气,发足狂奔。
「嗖」、「嗖」二声,左右有两个僧人越过了他。
回身,伸手一栏,方歌吟却在千钧一发间弯了过去,往侧的方向狂奔。
就在这时,背後陡起一道急风。
这一道掌力,犹比开始那两道遥劈寺门的强。
方歌吟一低首,身体与地面几成平行,怀抱 桑小娥,「呼」地一声,狂澜自
头巾上掠了过去。
方卧吟却丝毫没有停止,也没有减缓速度,那人又被抛在後头。
这时背後又响起一个脚步声ˉˉ起先是三个,後来这人越过了其他两人,欲後
步声变成了拳风。
拳风如急弩之声。
方歌吟头都没有回。
他不能回头。
他不能停。
「砰」地,拳头仅差两寸,便击中了他ˉˉ但拳风依然打中了他背心。
方歌吟吐气扬声,喷了一口血ˉˉ血降酒在自己身上,因为他已经窜过了血落
的地方。可是风雪遍前路┅┅
□□□
这时侯,前面忽然出现两个人。
方歌吟只知道不能给他们拦住,金虹一划,便待硬闯,忽见这两人不是和尚。
前面一人,一身白衣劲装,额系白巾,竟是辛深巷。
方歌吟心头一舒,乍听另一女音叱道∶「人给我!」
叶三娘!
这时三柄飞刀,已掠过了他头顶,往後打到。
背後几声怒叱,一人负痛怪叫。
果然是叶三娘的飞刀。
叶三娘打出飞刀,飞窜过来,已接过桑小娥,抛下一句∶「你自己小心!」返
身就窜。
僧人怒喝,出手,辛深巷尾随叶三娘而遁,一面发出暗器,牵制住廿四罗汉的
去势,一面向方歌吟抛下一句∶「挺住且我们会回来的!」
方歌吟心头一热,大声道:「别管我,保护桑姑娘,这里我来料理。」
这时风狂雪大,叶三娘当先,辛深巷断後,转眼已走得无影无踪,方歌吟横剑
回身,只见尚有十六名僧人,其他不是负伤,便是留下来照顾伤者,或回报寺中。
少林巍峨的建筑苍宏,在远处。
钟声急急传来!
□□□
方歌吟不怕∶因为他已没有了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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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都纷纷停了下来。
□□□
一名僧袍染血的僧人怒道∶「就是他,杀伤我们多人┅┅」
另一名受了轻伤的僧人道∶「逮住他就好!」
一名年纪较大的僧人沉声道∶「他毁损了我们寺中不少东西!」
众僧七嘴八舌,都当他是罪魁祸首,对桑小娥等之远去也不再追,只要把他围
住就好。
方歌吟嘴角溢 血,苦笑道∶「在下私闯少林,确属误会┅┅」
他的话未说完,五六名僧人便已动了手。
还手ˉˉ还是不还手?
反正他只有七十日不到的生命,又何必作困兽之斗?
ˉˉ但他父仇未报。
ˉˉ还有桑小娥的生死安危?
他怀抱 桑小娥,一颗心虽是狂热的,但所触及的躯体是冰的。
他还想再看她ˉˉ只要她真的没事、他才能瞑目。
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他不瞑目。
何况,他还没弄清楚洛水渡中那假冒铁肩的是谁?
□□□
方歌吟决定抵抗,决定逃。
他在恍错间,先手已失,连闪避也来不及。
其他武学中,更来不及ˉˉ天羽剑法够快,却没有守势。
一支剑如何抵挡七八苹手。
方歌吟把剑一横,稳若泰山,神情远眺,彷佛遥瞻海天一线。
正是「海天一线」。
那五六名僧人,大吃一惊,那看似普普通通、随随便便的一剑,居然无瑕可袭,
他们的拳头,再打下去。等於是自动把拳头送上剑锋。
他们只好缩手。
方歌吟连人带剑「长虹贯日」,「啸」地冲破一个缺口,无人敢攫其锋。
他发足狂奔,背後有人呼喝、怒叱,纷纷追赶、出手。
两名僧人,已迅速贴近,他们无疑在少林中学习轻功的,其中一个,还是「虎
爪功」的高手。
那僧人一爪抓下来,如破空的五道流星呼哨。
方歌吟猛一吸气,长身一纵,那一爪「嘶」地一声,趴在他肩头上,方歌吟发
力一标,肩膀一块肉,竟血淋淋的被撕了下来。
方歌吟吃痛,但头也不回,一招「血踪万里」就发了出去。
「天羽廿四式」中杀气最大的一招。
背後一声惨嚎,那僧人所负的伤,绝不在他肩上之伤之下。
另一个僧人,因要扶持伤者口而且也惧骇於方歌吟的剑势,居然没再追赶。
雪地茫茫,方歌吟还是可以冲得出去。
就在这时,只听背後追逐的声音都静止了。
只剩下一个很远很远的衣袂之声。
忽然那衣袂之声增强了,转眼间已到了方歌吟背後。
方歌吟还是没有回头。
那衣袂之声宛若龙腾。
只听背後的四五个僧人欢呼道∶「掌门师弟来棉!」
方歌吟一震:天龙┅┅
这时「呼」地一声,一金衣僧人已越过他头顶,猛回身,一掌回拍、掌心赤红
┅┅
方歌吟往前疾射之势,已无法闪躲,只好硬挨一掌,「砰」地一声,那人震开,
方歌吟猛地一噎,只觉天旋地转,原来的几道伤势,一起发作┅┅
他只觉眼前发黑,心道:也好,反正桑小娥已走了┅┅还没想得下去,只见蒙
隆间雪白天苍,呼啸之声不绝於耳,有人喜喊∶「倒也、倒也。」然後一个金衣人
影一闪,幌动不已┅┅
天地那末大,却似没有他方歌吟容身之地。
他终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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