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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海涛汹涌》 第一部 四海扬帆 中卷 第1～13章 作者：血色_银狐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Jan 30 19:55:23 2005), 转信

第一章 

　　上海，这个占地六千多平方公里，人口总数正常保持在两千多万的国际大都市
，是矗立在东方的最璀灿的一颗明珠。其工业之发达，人均收入之高均在国内名列
前矛。 

　　上海的人口密度也是没去过的人所不能了解的，有句俗话叫“没去过北京不知
道车多，没到过上海不知道人多”。 

　　※※※ 

　　叶海现在就深有体会。一条小小的商业步行街居然能装下这么多人，虽说是周
日，可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让他难以想象。一眼看过去尽是人头，让身材矮短的
他连前面路都找不到了。 

　　在家呆了一个多月，把这几年的事做了一个总结和深刻反省。自认深有所得的
他便奈不住寂寞，告别家里再一次出外“打工”。 

　　选择上海是因为这够大，商业工业够发达，相对的他机会也就多些。对究竟干
什么叶海目前还没一个具体概念。钢板他是不想再造了，潜意识里他早把“星华”
纳入自己帐下，既已有现成的，也就不需要再费一次工夫了。反正他脑子里货多的
很，干啥还怕没钱赚。 

　　合钢仪的成功制造，让他对自己的创造能力还是一直抱以自信态度的。 

　　来了几天，也没什么头绪。只得暂时流览些名胜古迹，工业开发区。算先对这
个陌生的都市做一次详细了解认识。以前虽来过一次，可那是走马观花，匆匆过客
。如今准备扎根此处，要是连路都认不得，那还不成了笑话。 

　　人多拥挤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总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些年青靓女的娇窈躯
体，让初尝禁果不久的叶海很是心痒意动。 

　　艰难的挤出商业街，回顾身后仍是人潮涌涌。叶海不无恶意的YY着“要是现在
扔颗炸弹进去，不知这些人是副什么模样。你说这大热天的，都不呆家里纳凉休息
，尽在这太阳底下瞎转个啥。害的自己想抄个近路赶回宾馆都要费那么大个劲。”
 

　　※※※ 

　　上海的交通状况也让叶海是深恶痛绝，短短几百米路，的士竟停了十来次，把
从不晕车的他都晃的晕乎乎的了。 

　　受不了这龟爬的速度，干脆下车自己走。好在地方也不远了，出了这条街岔上
大路也就剩十来分钟路了。 

　　不赶时间，天色又早，叶海也就不着急了。悠然沿着大街边狭窄的人行道一路
欣赏起周边店铺来。嗯，这家摄影楼门面不错，什么时候和小燕也来照一张合影。
小超市，电器专卖，成人内衣。“那个招牌上的姑娘穿着的内衣好招眼啊。要是给
小燕穿上，那会……” 

　　幻想着顾燕穿着如此性感的内衣会是什么光景的叶海，站在那傻笑起来。 

　　“我说，师傅让让路好啊，一个大男人盯着女人内衣望个什么劲。要想看，进
去买一套给你老婆穿着看个够，别矗在这阻碍交通啊。” 

　　惭愧的无地自容的叶海仓惶给别人让了路，不敢再在这人来人去的小道上停留
，紧起步子专心赶路。可惜他没走多远，又被别人阻住了。 

　　两个青年人站在中央聊天说话，想从边上抹过去又觉不雅。只得停下来等俩人
话落开口借过。 

　　“最近股市大盘不妙啊，周一开盘还是把手里的都抛了吧。” 

　　“哪能啊，都套了一周多了，现在清了那还不亏大了。” 

　　“那也好过烂在手里，我听了消息，股指要跌破2000点，还是先出了，以后再
补回来吧。” 

　　………… 

　　听的入神的叶海竟把借路都给忘了。直到人家注意到他站在身边不动，自觉让
开路。他才醒悟过来走了过去。 

　　回了宾馆，叶海还在思索刚才的话。他在股权上栽了大跟头，是以对有关股份
的东西非常敏感。股市交易他也只有个基本概念，知道那是上市公司股票自由买卖
的地方。现在他空有巨额资金，却没个出路。如果能直接在股市上买下一家即将倒
闭的企业，再重组转行，那不省了许多事情了。 

　　心动不如行动，虽不知其可行性有多大，但好歹也算在茫茫迷雾中看到一丝曙
光。情绪激昂下当即就找网吧上网查询股市的一些基本资料。 

　　“中国股市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在深圳开盘，经一段时间试行后又在上
海开版。目前主要以上海指数和深圳指数，其中又分A，B股。另外还有国债，期货
等指数，那些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总加起来全国约有2500家上市公司。股票交
易日为每周一到周五，上午9：30-11：30，下午13：00-15：00，全天共四个交易时
……” 

　　※※※ 

　　次日等赶到附近不远的“上海证券有限公司XX路营业部”时，已是上午近十点
钟了。因为是周一，证券公司里人很多。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把个叶海看的一楞
楞的“怎么这么多人不用上班，跑这消遣来了。” 

　　虽说这家公司空调开的很足，让里面人感到格外凉爽舒适。可也不至于大家都
跷班来享受吧，还有那个老大爷能看见字吗，叶海深表怀疑。知道自己也搞不清楚
状况，干脆不再替别人伤脑筋。找个地方坐下，也学别人仰头观看当中的超大电子
屏幕。 

　　密密麻麻一片红绿相间的图面，只一会就把叶海看的是两眼发花，头颈酸痛，
怎么都没看出其中有什么奥妙值得众人大呼小叫。扭着脖子，揉着眼皮，心里着实
佩服别人的毅力。盯着这么花的屏幕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了不得啊。 

　　决定自己不再遭这罪受的叶海，站起来随意转到四边用挡板隔着的，放置单台
电脑的小隔间区域。里面都有人坐了，有的一台机子围着五六个人争执讨论。足足
转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的隔间。 

　　见没有再比这更清静的地方了，叶海拉了张椅子在那人身边坐下来。随着人家
键盘敲动，看着一些个股股票走势图。 

　　他也只是临时补了一下股票基本常识，哪懂得这些专业表示的K线图。只觉得几
根不同颜色的线路形状很有趣，有时候高高凸起一飞冲天，有时又深深凹下留出个
大坑，一拨拨的曲折婉转煞是好看。 

　　正看的津津有味时，陡不防身边人开口道“兄弟，你有这个股票在手里？” 

　　他的口音上海味道很重，让叶海会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说的话。忙用自以为标
准的普通话道“没有，我只是看看。” 

　　见是个外地人，那人也改成普通话笑着道“见你看的那么入神，让我都不好意
思往下翻了。怎么样，这股票还行吧，我也准备吃几手玩玩呢。” 

　　这人神色和蔼，而且很懂礼貌。远不似前几天他碰到的一些上海本地人。自视
清高，看不起象他这样来自经济落后地区的外地人。这让叶海对他很有好感，实话
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炒股票，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那。” 

　　碰个新丁，中年人顿时来了精神。翻出好几个股票，一一向他介绍推荐。听他
一套套上市公司的基本情况和历史走势，发展前景等等综合评述，俨然是一资深股
评家，令叶海肃然起敬，不敢小视。 

　　问了对方几句，才知只是一普通下岗职工。名叫张志高，被一家公司精简人员
给裁下来的。因闲着没事迷上了股票，已玩了三年多了。时间不长，工夫可下的不
清了，二千多家企业他少说也认得个几百家。几年下来，虽没发什么财，但也小有
收获。行情好时，一月也能赚个三，五千比他原来上班拿工资高多了。 

　　※※※ 

　　看老张一脸洋洋得意，深庆自己找对了人，叶海开始虚心向他请教一些股市专
业术语。一番指教，眼见大盘股指一路下滑，老张的脸也开始晴转多云了。见他没
了兴致，叶海也不敢随便啰唆了。 

　　陪着他看了会，想起昨天别人聊天的话，陪着小心道“我听别人说最近股市情
况不好，现在能买股票吗？” 

　　正在郁闷的老张，被叶海勾上了话头，正好逮住个人发牢骚。什么股指从2600
点一路滑下来，本以为能在2000点稳住了，想抄个底，哪知一下就被套住了…… 

　　一通话说的叶海找不着北。暗恨自己多嘴，也只得陪着他长嘘短叹不知所谓。
好在人家老张及时醒悟过来，和他这新丁说这些，无疑是在“对牛谈琴”。 

　　当下收拾了心情，热心的给他分析了最近行情，又把不知从哪听来的国家将宏
观调控的论调摆出来，增强叶海入市的决心，顺便也加固下自己持仓的信心。 

　　云山雾海后，叶海终于听明白了，那就是“你尽管放心大胆往里跳，在中国炒
股，只要你肯等，包你没事最后还赚大钱。” 

　　可叶海的目的根本不是要在股市里赚钱，听他的论调只怕中国上市公司不会倒
闭，那他该收购谁去。人家营业的好好的，谁会白白的把企业卖给他。他虽然不懂
其中学问，可最基本的人情常理还是明白的。 

　　俩人还是初识，叶海也不好提些交浅言深的话。只得先陪他胡侃，等找个合适
的机会再向他打探自己拟定计划的可行性了。 

　　※※※ 

　　中午股市收盘时，叶海热情的邀请张志高共进午餐。谦辞几下，见叶海心意颇
诚，也就欣然应允了。 

　　俩人在证券公司附近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小饭店，要了几个小菜一扎啤酒。便坐
下来举杯对饮。叶海已好久未像这样，伙一两朋友边吃边喝海阔天空的胡侃神吹了
。 

　　印象中还是初到成都办厂那阵子，经常和小孙，顾燕这般聚会。才短短几年却
已恍若隔世，如今三人分处各地，和小孙之间更是误会重重。再想像当年那样亲密
无间，只怕今生都不会有机会了。 

　　触景生情，酒不免多喝不少。待得头昏眼花时，一扎啤酒俩人已干掉一半有余
，而菜还未动几筷子。醒起自己还有事情要问，叶海不敢再喝了。调整了情绪，耍
出这几年酒桌上学来的东西南北各地方劝酒文化，口若悬河的猛灌老张，自己却是
浅沾即止。 

　　别看他酒量不行，可这点小道行学的却是贼精。当然这也都是被各地客商给逼
出来的，区区一没见过多大世面的老张哪是他的一合之将。 

　　可叹那老张被他说的是热血喷张，三划两道就独自一人又灌掉两瓶。只见脸也
红了，话也不利索了。时机成熟了，叶海才放缓速度和他扯起上市公司的事。 

　　“老张，咱们国家有没有全流通股票的上市公司？” 

　　“早就有这传闻了，只是一直没落实。香港倒是很多，现在大陆还都是部分股
票流通。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只是想多了解点。第一次炒股票多知道些常识总不是坏事吗。”听
了没有全流通的，叶海心已凉了一半，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老张。 

　　“呵呵，年轻人就是好学啊。全流通还没试行，不过早期上市的一些中小型民
营公司，流通股比例已经比较大了。有些都超过百分之六十以上了。只是这些股票
大多业绩不好，股性呆板，没什么投资价值。” 

　　听事情还有转机，叶海又来了精神，追问道“那这些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怎么
样？”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这类股票我基本不沾边。还都是刚炒股票时候研究过一
阵子。这类小盘绩差股要么就是庄家完全控股。要么就是常年盘恒在低位濒临停牌
，风险太大。” 

　　“停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股票不流通了。” 

　　老张瞄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心下纳闷“这小伙子怎么对劣质股这么感兴趣，
他是想炒股票，还是收垃圾啊。” 

　　虽这么想，不过吃人家的嘴短。老张还是详细的解释给他听“上市公司连续两
年亏损或股票净资产低于面值要被ST特别处理，再亏损一年就被PT，也就是停牌暂
时停止正常交易。原则上PT的股票要是企业以后还没好转的话就要被摘牌。只是上
市公司申报程序复杂，有不少企业为节省时间直接收购这些几乎破产的上市公司，
剥离不良资产，注入赢利的项目。借牌子继续上市运作。所以我早上告诉你目前中
国不会出现破产关闭的上市公司。”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这样想，早就有人走在前面了。叶海紧张起来，自己也得抓
紧点，别都让别人抢跑了“那上海附近有没有被PT的股票？” 

　　“以前有几个都被重组上市了，现在ST的好像有不少。加入世贸后，市场竞争
激烈，不少原来效益不错的公司都开始不同程度的亏损。嗨，我原来那公司也是因
为市场销售萎缩，要节省开支自己才被裁下来的。现在生意难做啊。” 

　　见老张嘘叹不已埋头喝酒，显然是触及伤心事了。叶海好声安慰了他几句，心
里可乐开花了。“PT找不到，那就找个快PT的。把他流通股都买下来，再找厂家谈
判。把剩下股份收过来，不就搞定了。反正他们都亏了几年了也没什么出路，还不
如让给我呢。” 

　　想到兴奋处，已是眉开眼笑喜不自禁了。好在老张只顾喝酒没注意他，否则准
以为他在幸灾乐祸呢。 

　　※※※ 

　　俩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叶海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建议结束回证券公司看看股票
。结了帐一起回到早上他们呆的位置，还没到开盘时间，叶海趁这机会请老张帮自
己找些本地ST股票。 

　　见他玩真的了，张志高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他别往火坑里跳，还是考虑考虑他推
荐的那些股票。深知自家事的叶海哪会听他的，只说暂时还没准备买先研究一下，
保不准里面能藏个金凤凰呢。 

　　这倒也是实话，ST翻盘一飞冲天的也不是没有。权当捡漏的老张终是听他的话
，把本地ST股票均调出来和叶海一一研究。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把老张都吓了一跳。竟找出二十多个ST出来，大部份都是
小盘民营公司。显然是入关后，国外企业对中国本地企业冲击相当大，尤其是处在
竞争最前沿的上海。这些加了ST的上市公司基本上都是这几年业绩急剧下滑，入不
敷支。 

　　看来政府三令五申强调中小企业合并重组非是无的放矢，面对财大气粗的国外
大鄂竞争，这些企业的抵抗力实在是太薄弱了。 

　　※※※ 

　　看着一家家上市公司这几年惨不忍睹的业绩公报，叶海的喜悦已变成了惊愕。
办厂搞企业时，他对国家宏观概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年年听着国民经济以多少多少
的增长率在大幅度上升。可今天看了这些往昔的民营骄骄者们，却以相反的速度逐
年下滑。让他实在感到疑惑，究竟是谁在推动中国的经济增长点？ 

　　没了心思听老张在一边喋喋不休的介绍股票情况，叶海默默的看完所有公司的
业绩帐目。他自己也是搞企业的，知道一个公司成长是需要付出多少的心血和汗水
。每一个企业都相当于领头人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消瘦，乃至一病不起
，叶海实在难以想象那个当父亲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觉得有必要先思考下的叶海，让老张先关心他的股票，自己怔怔坐那想事情。
 

　　老张对这个一会儿兴奋的像个孩子，一会儿又深沉似个老头的古怪年青人很是
不理解“只是买个股票而已，怎么搞的如国家领导人准备决定，关乎国计民生的重
大决策那样严肃慎重，至于吗！” 

　　过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张志高都以为他睡着了，叫了他一声“小叶，你股票还
买不买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叶海觉得自己实在考虑太多了，以自己的实力能买下一家公司
都是很不容易的事，费那么多心思有啥用，还是该干吗干吗去吧。 

　　缠着老张托他替自己在那些ST里选个业绩最差，盘子最小，流通股最多的股票
，准备等明天办好户头就下手。把个老张愣的转不过弯来，只当他刚才做梦还没醒
呢。 

　　见人家不动光盯着他看，叶海觉得奇怪出声催促“快点啊，是不是没有这样条
件的？” 

　　“我说小叶，玩股票可不能光想靠运气蒙啊，冷门是很少的。你这样瞎搞虽不
会血本无归，可铁定要损失惨重的啊。” 

　　“我没想赚它钱啊，我只是想把它股票买过来就行了。” 

　　老张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你不想赚钱来炒什么股票，买了股票当废纸玩啊。
 

　　见他更迷唬了，叶海才记起自己还没和他说自己的目的。根据自己看人的标准
，觉得老张还行是个实在人。叶海打量了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凑上头去
小声说“找那么烂的股票，我是想收购这家企业。” 

　　还算稳重的张志高总算没惊的叫出来，只是打量叶海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很
平常啊，除了个子矮了点，整一个标准普通人。看他说话，处事还算老到，应该不
会是个神经病吧。只是还没听说有人跑大厅里来收购上市公司的呢，这玩笑开的也
太大了吧。 

　　俩人大眼对小眼瞪了一会，老张渐渐有些相信叶海没在和他开玩笑。几十年的
人生阅历虽没让他看出来眼前这个朴实的青年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豪富，可基本的
辩人能力不会差到哪里去。就凭叶海的从容气度就让他心折不已，普通人有几个能
把收购上市公司说的和在菜市场买把青菜那样稀松平常。 

　　当然真正让他心服的还是多年的经验使他本能察觉到，人家根本没必要逗他这
个小人物玩。叶海这几年的老板也不是白做的。没事时也许光华内敛看不出异常，
可真待做出重大决策身上自然而然会有一股凛然威势震人心魄。 

　　这在以前早证实过多次了，“腹中有才气自华”这句千古名言放在哪个时代都
是不变的真理。 

　　※※※ 

　　张志高疑心即去，狂喜也就随之而来“撞大运了，这可比买彩票中大奖机会还
难得。收购上市公司那就要完全控股了。这可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庄家了，他这小散
户要能掺合进去那还不赚翻了？”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张连他的股票也没兴趣打理了。拖了叶海就一路
小跑出了证券公司，直把他拉到一没人的小巷里，才松了手弯腰直喘粗气。 

　　把个叶海弄的莫名其妙“我让你帮忙找股票，你把我拉这来干吗？不好，不会
是见财起意想谋财害命吧。” 

　　紧张起来的叶海做了全身心的防备，只待一个不对就撒丫子逃命。俩人都没注
意到巷口不时闪过一道人影，有人正密切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好容易的等老张平了气息，叶海有些不耐道“老张，你拉我到这来干吗？” 

　　“叶老板，你刚才说收购上市公司真的还是假的？”转的还真快，小叶立马成
老板了。 

　　“怎么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是有这个打算的。你别叫我老板，我听着别扭，还
是叫小叶吧。” 

　　“这可不敢，要不顺耳那叫您叶总吧。” 

　　想想这称呼还行，以前不是厂长就是董事长听习惯了，要真有人老叫他小叶还
真不自在了。 

　　 

　 

第二章 

　　见他不至可否，经验老到的老张哪还没数。改口称呼“叶总，你以前没接触过
股票吧？” 

　　怎么没见识过，他可算印象深刻了，栽了那么大个跟头至今还有些耿耿于怀的
。不过那是股权争夺和这个随意流通的好像不太一样，便点了点头。 

　　“叶总，要想收购一家公司的所有流通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说有许多机构
单位和个人股东持有大量的不流动股票，就是单靠一个人买也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目
的的。证监会有规定一个帐户不能超过一定的持股限额。而且做庄控股里面学问很
大，不是随便就拿钱往里砸。那样别人都会抓着不放等高价时才出手，白白多花数
倍的冤枉钱，这里面有许多窍门连我都不太明白呢。” 

　　没想到买个股票还这么费事，叶海早把谋财害命的念头抛一边去了。慌了手脚
道“那怎么办？我可不懂这些东西，要不我聘你帮我具体操作，开你工资怎么样？
” 

　　“呵呵，叶总你可别拿我当盘菜。我也只是比你早几天入市，多懂些其中道道
而已，哪是那块料子。不过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证券公司有专门的贵宾室以及替大
投资者配备职业操盘手。只要你级别够高，一切都替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还有这等好事？让叶海深叹现在生意人为顾客想的周到体贴，实在值得他以后
借鉴学习。 

　　既然人家都替自己准备好了，那还等什么，直接找上门要求服务就行了。级别
问题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几个亿的运作资金，在国内不管走到哪都是顶级级别的
。 

　　见叶海如此心急，老张最后一丝疑虑也不翼而飞，这个大款看来自己是傍上了
。心喜兴奋头脑更加灵活，又把一些消息要严格保密，资金要分批分户注入帐号等
等注意事项详细向叶海讲解介绍。 

　　把个叶总听的频频点头，深赞老张想的周到。当即拍板让他担当自己的收购顾
问，工资奖金自然是一律从优了。 

　　俩人一番扯皮后早过了股市交易时间。见今天办不成事了，叶海和老张约定明
早一起去证券公司办理相关事宜，便各自返回住处了。 

　　※※※ 

　　却说张志高回家后兴奋的一夜没睡好，粘在铺上思前想后。没想到他老张一辈
子碌碌无为，临到快老时却时来运转，遇了贵人。只要帮叶总盘下一家上市公司，
不说自己能从中赚取丰厚利润。就是看叶海有意让自己替他办事，那以后还不成了
重组后新公司的元老功勋，荣华富贵都指日可待。 

　　他倒没考虑叶海盘下公司后经营如何，那不是他的事。再说人家既然敢出手，
自然早就有了全盘计划，哪用他担什么心思。 

　　可惜他不知道叶海偏偏是个特殊例子，别说什么构思方案，经营策略。就是现
在他还不知道买了公司干什么呢。只是单纯想先找个企业扎住跟，至于别的到时候
再说吧。 

　　老张激动归激动，口风还是很紧的，楞是没把这天大喜事告诉老伴和儿女。怕
他们一时高兴出去炫耀，坏了叶海的大事。 

　　天才麻麻亮，一向迟起的他就再也躺不住了，披起衣服拎个小筐就出门买早点
了。把个老伴诧异莫名“老头子这是吃了兴奋剂还是咋的，一宿翻来覆去不睡觉，
还破天荒的早起买点心。” 

　　当叶海在证券公司门口看到两眼带黑圈，精神不振的张志高甚是好笑“怎么他
个帮闲的反比自己这正主还要紧张激动，不就是请他参谋买个股票吗，没必要搞的
如此夸张吧。”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河西，风水轮流转。昨日老张暗里调侃叶海的又被他原封
不动套回去了。 

　　※※※ 

　　在证券公司营业部的接待处说明了来意，其接待人员彬彬有礼的把叶海和老张
引进经理办公室。 

　　已接到电话得知有大客户来的孟经理在俩人一进门，略一打量就迎上前双手紧
握老张那边迟疑着伸出的手，大力摇着热情道“欢迎俩位老板来我们营业部投资交
易。你们放心，我们这里虽不敢说是全公司最好的分理处，但决不会比别人差到那
里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都会尽一切努力满足的。” 

　　被孟经理拖着就是一番热情洋溢欢迎致辞的老张，窘的是无地自容。忙抽出手
，指着被晾在一边的正主儿叶海解释着“孟经理，这位才是来贵部投资的叶总，我
只是他的顾问。” 

　　微一愣神，孟经理显示出他久经沙场的名家风范。竟面不改色的转到叶海面前
握手致歉“叶总，真不好意思怠慢您了。只怪您这样年青的大老板实在少见，竟让
在下一时走眼，千万别往心里去。中午本人设宴专门陪罪，哈哈，来请这坐。” 

　　叶海被他亲自牵引着坐在沙发上，见他还不忘招呼老张落坐，心中极为佩服此
人的交际手段。他对别人起先的忽视冷落倒不在意，谁叫爹妈就给他安了这副不起
眼的模样。衬着西装笔挺，发型锃亮的老张，让人一看就以为是个跟班的。 

　　※※※ 

　　宽坐就茶，叶海询问了具体能享受的待遇。孟经理陪着小心问“叶总，您准备
做多大的投资交易？” 

　　想起老张提醒他的资金不要过于集中免得引人注目，他就随口道“先打个一亿
进来看看吧。” 

　　把个孟经理一哆唆差点没跌下椅子。“一个亿就先看看？没看出来今天居然逮
到条大鱼，这要真要交易运做起股票来，那还要投多少进去啊。看来今年总公司下
达的指标要提前完成了。” 

　　心有所思，态度更显恭顺，亲自起身给叶海斟茶。旁边老张看叶海的眼神也是
充满崇敬“你看人家这也是种活法，年纪青青，也不见有何不寻常。可谈起钱来都
是以亿为单位，这人啊！能比吗？” 

　　一番热情恭唯后知道叶总还未开户，孟经理当即叫一人进来拿了叶海的身份证
去办理开户手续。常人需大半天时间才能办妥的程序，叶海坐着十分钟就搞定了，
看来有钱人过的时间都要比别人长些。 

　　拨了电话通知银行把钱转到刚办好的交易帐号上，通过孟经理的电脑上帐户查
询了一下。一个亿的资金已稳稳转过来，基本程序才算了结了。 

　　亲眼见了叶海帐目上1后面一串数不过来的零，孟经理总算彻底放心了，豪迈放
言“叶总，为感谢您选择在我们营业部投资交易，本部将为您准备最高档次的贵宾
室，保证各项服务周到。只要别人有的服务我们都不会少，就是别人没有的，只要
叶总高兴本人也会替您安排的。”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朝叶海笑了笑。搞的他莫名其妙“这个孟经理笑的怎么这么
贱啊。” 

　　※※※ 

　　随着孟经理上了营业部办公楼的最上面，进了一个单独封闭的大空间。里面的
布置装饰不亚于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休息室，会客厅，娱乐室，操作间，盥洗
室…一应具全。中央空调控制，最高速度宽带网络输送，俨然一豪华别墅套间。 

　　见了如此气派的贵宾室，本不在乎的叶海心里有些打鼓“不会另收自己费用吧
，还要在这呆不少天呢。”把顾虑和孟经理一说，人家哈哈一笑“叶总请放心，所
有东西都是免费提供的，只要交易额能保证一定数量就行了。我们还有专门负责替
您操作交易的工作人员，过会我带给您过目。人员工资也归我们负责，不过人家的
辛苦小费，叶总当然还是要考虑一些的了。” 

　　这下叶海没任何意见了，打发孟经理去尽快安排人手，自己和老张先熟悉下这
里的环境。 

　　对豪华的房间叶海倒也不陌生，随意看了下便坐到电脑前联网上了交易平台看
看。老张却是头一回享受这种高级别待遇，围着整个套房东一摸，西一压忙个不停
，刚才在别人面前做的老成持重状荡然无存。 

　　※※※ 

　　过一会孟经理带着个二十出头，气质容貌均属上佳的女孩进来介绍给叶海。听
这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就是负责替自己操盘的人，叶海甚是诧异“这女孩能行吗，岁
数小了点吧。” 

　　转目看老张，哪知他也是目瞪口呆。对操盘手之类的神秘人物张志高也不过是
道听途说而已，究竟这些人是个什么存在，哪是他这种没门没路的散户阶层所能了
解的。 

　　看俩人盯着人家女孩发愣，孟经理自豪一笑打破僵局“叶总，这可是我们营业
部最优秀的业务员。正牌大学毕业，有一定的实践经验，不会误您大事的。” 

　　转了头又对那女孩说“小丁，见过叶总和张顾问。以后你就负责他们的交易操
作，可要用心些，别砸了我们的牌子。” 

　　小丁大方的向叶海和张志高打了招呼，令俩人只得暂时打消疑虑，客气回礼。
 

　　待孟经理走后叶海问了下，才知小丁叫丁丽颖，岁数不大刚23，却已在证券公
司做了两年了。不好直接开口问人家是否有能力控盘，先让她和老张从昨天找的那
些ST股票中筛选一个符合他要求的上市公司出来。 

　　对叶海的怪异要求，小丁显出过硬的职业素质。没问任何理由只是认真的配合
老张选股票，这让叶海大为满意，看了一会没什么兴趣了就悠哉的晃到隔壁娱乐室
，躺在沙发上听音乐享受去了。 

　　迷迷呼呼都快活的要睡着时，小丁敲门进来恭敬道“叶总，您要找的股票，我
和张顾问已经找出来了，请您去看一下。” 

　　“这么快？”不过快不是更好吗，反正闲着也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等小丁
退出去，整理好衣服进了操作间。他们找的股票虽没完全达到叶海的要求，可也是
其中最接近的了。让那俩人先做别的事，他自己坐在老板位置上开始认真观看这家
上市公司的资料。 

　　※※※ 

　　“ST飞驰”公司全称“上海飞驰蓄电池股份有限公司”。公司目前总股本8000
万股，其中流通A股4500万股，占总股本56。25%。该公司1996年上市，主营业为工
业电池，汽车电池，塑壳电池，高性能电池等十余中专用电池。现已是连续第三年
亏损，七月分公布的季报亏损每股竟高达-0。69元…… 

　　日前证监会已勒令其抓紧整改，明年3月份之前公司再不反转将暂时停牌。而二
级市场的股价已从2001年的最高价31。25一路跌至昨日收盘的2。90元。成交量寥寥
无几，处于极度低迷状态…… 

　　※※※ 

　　31块跌到3块，5年时间股价十成去了九成多。这让叶海还未感受股市的魅力所
在，就先接触到其残酷的一面。 

　　心中虽对这家公司深表同情，不过他也知道要是人家不惨，哪轮到他在这里品
头论足，对这个收购对象叶海还是基本满意的。既然万事具备，那就开工吧。 

　　把老张和小丁叫过来，叶海庄严宣布“对ST飞驰的收购行动正式开始。由丁小
姐负责全部操盘控制，老张辅助，叶海坐镇旁观。” 

　　话音刚落，张志高就兴奋站起来准备抛空自己股票，全部买进“飞驰”，而丁
丽颖却满脸错愕只盯着叶总望。 

　　见人家表情不对，叶海有些心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正想询问。丁小姐已
先开口了“叶总对不起，我只是普通负责买卖交易的业务员，这些决策操纵控股的
事情实在已在能力之外了，如您需要专业操盘手，我可以请孟经理安排。” 

　　搞了半天这小姑娘只是个打杂的，难怪如此年青。没了主刀师傅的叶海也没招
了，只得先暂缓实施计划，招呼俩人下楼请孟经理一同吃饭商讨安排人的问题。 

　　※※※ 

　　席桌上叶海提出需要找一组负责操纵控股的专业人士帮忙。 

　　孟经理没迟疑，直接告诉他“这些炒股高手大部分都不完全隶属于某一家证券
公司，是哪有人聘请就往哪里去。目前我这的两个职业操盘手都有业务在手腾不出
空，如急需的话可以向总公司借聘，只是所需酬劳费用一般很高，只能叶总自己支
付了。” 

　　想想此事也合情合理，这类股市高手都是行内翘数。架子大点，费用高些也是
平常之事，遂点头同意只求快快落实，他等米下锅呢。 

　　老孟倒也不含糊，放下酒杯拿出手机就走到一边联系找人了。等挂了电话，过
来告诉叶海人已请到，下午开盘前就过来具体商议。 

　　事情已有着落，众人继续畅怀痛饮。老孟听说叶海尚未婚配，仅有一女友还在
成都，便不住调侃丁丽颖抓住机会吊一“金龟婿”。几番调笑，人家女孩没怎么样
，反把叶海弄了个大红脸，扭扭捏捏都不敢抬头看人了。 

　　下午在贵宾室，叶海总算见到了正宗操盘手。年纪不大三十来岁，叫佘敏成。
学历也不高仅大专毕业，可操盘时间却不短了，有近十个年头了。战绩骄人，深沪
两市多家股票的一轮大行情都是由他策划操纵的，在行业里也算小有名声。 

　　佘工先详细了解了叶海的目的与资金，又把“飞驰”的历史资料做了系统的研
究，觉得问题不大接了这活。只是对叶海要求全部收购流通股耐心的解释了这难度
太大，几乎不可能。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一支股票价格被抬到两至三倍，基本能控制80%左右的流通
股。再往上抬即没价值，也没什么意义了。到这地步还不松手的，股价再高人家也
不会理睬的。 

　　叶海默算了下最后所持股份虽未过半，可别的股票也不是都在一个人手里。基
本可以保证他第一大股东的位置，再去和该公司协议收购股份，应该能吃下它。 

　　没了异议，和佘敏成商定事成支付200万的报酬把这舵手搞定。按行业里规定，
佘工当着叶海的面安排了家中事物，又把他的几个下手招来，住这直到这笔业务做
完。 

　　剩下就是安排床位，登记百余空户头，再打入足够资金拆分到那些帐户里等等
准备工作。布置完毕反没了原来三人的事，见老张和丁小姐闲呆着显得别扭。叶海
就提议分出几个小帐户，小丁负责一个教叶海操作正常股票交易，老张领两个自己
跟庄凑热闹。 

　　※※※ 

　　周三上午开盘，“ST飞驰”一如几天前那样死气沉沉，股价在2。80-2。90之间
徘徊。成交量每日也保持在一千手左右。 

　　半小时后佘工让下手们开始不定时的，操纵多个帐户少量吃进股票，把成交量
慢慢抬上去。看着股价从2。86元起一分分往上增加，叶海手也痒起来，在小丁的指
导下打出了他的第一笔股票交易单100手。 

　　至中午休市“ST飞驰”在不断的买单推动下已被抬到2。95元，成交量也开始明
显放大。下午复盘众人都不再有所举动，坐看别人交易，只有叶海不时吃个几十手
过过瘾。 

　　没了他们这个主力的哄抬，股价渐渐又被打回到2。90左右。全天收盘前数分钟
，佘工那连续几笔大单把股价瞬间抬到2。98收了当天最高价。 

　　一天下来，总共才吃了几十万股，让叶海甚为不满。相对几千万的流通股，这
样买法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啊。当然专家是别人，他这菜鸟也只能在心底发发牢骚了
。 

　　后面两天都是小幅拉升，叶海开始乏味了。股价爬的和蜗牛一样，进两步退一
步，半点都没让他感觉到老张说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激动。唯一安慰的是又陆续收了
一百多万股，少是少了点，可好歹把“飞驰”的轮子给拿下一个了。 

　　周六日休市，别人都在贵宾室看影碟，打牌。叶海闲不住一个人跑黄埔江坐了
一天船欣赏风景，总算出了几天的闷气。 

　　※※※ 

　　周一温吞水的情况还在延续，只是成交量大起来每天都保持在七千手左右，价
格也到了3。20。好几次叶海看见上方挂着成千手的大单想买，都被佘工阻止了，令
他越发郁闷。看着肥肉吃不到嘴，那滋味就一个字“苦”。 

　　到了周三，叶海的脾气已被磨没了，愁眉苦脸的看着卖方挂着的一笔笔大单唉
声叹气。只恨自己怎么找了个慢郎中，害的自己心脏病都要被他急出来了。 

　　不知是否叶海的脸色影响了佘工，他终于发出任意买单疯狂扫货的号令。闻言
一扫晦气的叶海手忙脚乱的连打数笔单子，生怕自己抢慢了。 

　　心情愉快查询成交状况时却发现一笔都未成交，诧异的叶海才发现上方卖价处
空空如野，而买价最上方挂着巨额单子。回头询问一边捂嘴偷笑的小丁，才知还是
自己手脚太慢，打的单子赶不上股票价格的变化，早被别人封了涨停买不到了。 

　　深觉没趣的叶海撤了单子把电脑交给丁小姐，自己出去看电视了。 

　　“ST飞驰”连续数个涨停股价已扶摇直上，害的该公司连发公告，澄清公司经
营状况未有根本好转，提醒投资者注意股市风险。 

　　业已激活的股性又哪是区区几个公告所能抵消的，股价一直飙到4。50元时，才
在佘工他们撤单打压下把涨停板砸开，股票成交量开始猛增交投异常活跃。佘工又
火上浇油让几人相互对捣，把成交量急剧扩大到三万多手便偃旗息鼓，任由跟风追
涨的人慢慢推动股价上涨。 

　　惯性上冲了两日，上方获利卖单开始大起来，股价终于停步不前甚至小幅滑落
。叶海以为佘工又要发动攻势时，哪知他分两人在下方挂买单，自己领着剩余人隔
着数个价位拼命往下卖股票。把个叶海看的目瞪口呆，以为他脑子出问题了，怎么
不买反往外卖？ 

　　在佘工的狂风暴雨砸货下，卖单如滚雪球样越滚越大，忙的接单的两个人单子
都打不过来了，已看出点门道的叶海欣喜若狂招呼了老张全力接货。 

　　股价一直被打到3。30附近才稳定下来，成交量也降到3千手左右。这一上一下
让叶海收了近千万股，显然很多中小散户被佘工凶狠的手法给震了出来。 

　　股价恢复了几天平静，佘工通过孟经理派人四处打探散发消息，造出“ST飞驰
”股票深陷其中的主力自救出逃的市场假象。 

　　等大多股民基本接受了这个说法时，佘敏成发动了第二轮拉抬。这次一反上回
慢吞吞小幅上升的态势，连拉两个跌停后，开始一路涨停往上反攻，挂的都是巨额
买单，根本不给别人吃货的机会。过上回高点时，遭遇到上次套牢盘的顽强阻截。
股价后退几步消化了这些卖盘后，继续冲高。 

　　在5。50位置经过巨量换手解放出为数众多的历史套牢盘，就已遇不到象样的大
卖单了。股价平稳冲至六元上方才滞涨停顿，连续几个小阴线在K线图上勾出高位回
落的态势，把跟风的各路诸豪引出来一一消灭。 

　　再无所获后佘工拉起最后一波攻势，股价一度高达8。8元，在最尖上拉出一根
顶天立地的巨阴线，明白的告诉别人“到这就结束了，还想捂股的朋友再不出手小
心没机会了。” 

　　※※※ 

　　此后一周都是跌停打开，再封上再打开，反复震荡收拾残余。一直把股价打到
成本区5元附近才终止了本轮行情，锁盘退出再不问事。 

　　前后历时月余，经过最后阶段的对捣合并，叶海已拥有二十多个帐户总计3800
万股的“飞驰股份”，虽没任何名份，可已是实际上的飞驰公司第一大股东，完成
了他的初步构想。 

　　这一次的操盘控股不是叶海亲手策划的，可在一边目睹了整个过程，让他受益
匪浅。股市说穿了就是“大鱼吃小鱼，庄家骗散户”谁的骗术高，头脑冷静谁就是
赢家。其中的斗智斗勇不亚于商场的勾心斗角，没有心态的平衡和一定的应变能力
是无法在这里面生存的。 

　　对那些一直扛到最高处才出货的人叶海实在佩服，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惊心动
魄，提心吊胆，况论深入其中之人了。这虽让他多花了不少钱，可就凭人家这份胆
色也值这个价了。 

　　 

第三章 

　　此事业已了结，叶海也就不在证券公司多待了。封了帐号和老张退出贵宾室，
在孟经理殷切挽留声中告辞而去，约定以后有业务还会再来。 

　　回到原来住的宾馆重新开了房间，拉着老张帮助他参谋下一步的计划。 

　　张志高在股票收购上没出什么大力，反倒是自己十余万的小资本跟着大行情翻
了几番。那赚的可都是叶海的钱，又收了人家五万块的酬劳，这已让他极为惭愧。
 

　　现叶总看的起他这个小人物，哪还有不落力卖弄的。献计献策力求给叶总留下
“此人才智非浅，能堪大用”的印象。 

　　一普通下岗职工和一个本就没什么具体概念的年青人，能构思出什么精辟的谋
略，策划出来。最后还是抱着“我是大款我怕谁”的心态，直接找到人家门上去了
。 

　　※※※ 

　　“飞驰蓄电池股份有限公司”坐落在上海近郊XX工业园内。在入口处同门卫说
出自己是来商谈企业改组的事宜，请他通报公司负责人。把个门卫镇的张大了嘴巴
都合不拢了。 

　　洽谈并购，重组的人他见多了，谁叫他们公司变成现在这个落魄样，也不怪别
人打公司主意。可那都是电话预约，名车众随浩浩荡荡，还没听过打个的跑俩人来
就想收购的。 

　　对这类无理取闹的人门卫的第一反应本能是扫地出门，该哪呆着就哪呆着去。
虽说公司现在不景气濒临倒闭，可也不是他们这“小瘪三”所能调侃的。 

　　推推搡搡的叶海还没发脾气，老张先跳起来了。仗着身后有一财大气粗的老板
撑腰藐视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招子放亮点，小心以后第一个丢饭碗的就
是你了。” 

　　被老张傲慢强硬态度唬的一愣，仔细打量实在找不出半点大老板的影子来。哑
然失笑“就你俩这衰样，还学人家唬人，歇一边去吧。”当下态度更加坚决，绝不
让叶，张站在门前五米之内。 

　　吵吵嚷攘很快引来了管事的人，一个和老张年岁相仿的戴眼镜中年人走上来问
“怎么了，公司门口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 

　　“刘主管，这俩是来捣乱的，我正哄他们走。”门卫巴结的上前讨好。 

　　“谁在捣乱，你是这家公司主管？那正好，我们叶总要和你们公司谈判关于收
并重组的事，这个门卫不但不通报，还出口伤人。你们做领导的是怎么管理下属的
，怎么基本礼貌都不懂。” 

　　看着趾高气扬的老张和一边默声不语的叶海，这个刘主管也摸不准人家底。 

　　不过“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可不想为个门卫随便得罪人，谁知道这俩人是
何方神圣。带着笑容客气道歉道“对不起俩位，是我们管理疏忽，过后一定惩罚他
。不知你们是哪家公司代表？我们公司最近没接到要求并购合谈的通知啊。” 

　　见人家礼节周到，老张也就先放下火气替叶海解释“不知道不奇怪，我们根本
就没预约。这位是我们叶总，持有你们公司不少股票。今天来找你们谈谈关于公司
以后出路的问题的，应该没问题吧？” 

　　这下把个刘总管吓一跳，什么时候公司出了个姓叶的董事，他这个内勤主管怎
么不知道？好在老刘脑子转的快，一下就想起这段时间公司股票波动异常。搞的公
司上至法人总经理，下到普通职工均摸不到头脑，没听说哪个公司宣布对其收购啊
。 

　　看来今天是那话来摊牌了，此事刘主管不敢怠慢，客气的把俩人引进厂门。老
张临走前还狠狠的盯了呆立在边上的厂卫一眼，脸上明白的写着“小子，走着瞧，
以后有你好日子过了。” 

　　他可没叶海那么好说话，“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要是人得罪了我，嘿嘿
，我叫你认识什么叫“龇牙必报”。 

　　※※※ 

　　刘主管把叶海和老张带到公司会客室让稍侯，自己去向高层通报。不到一刻，
便领了俩人进来了。给叶海介绍了岁数略大的是公司法人兼总经理高晓春，另个是
副总经理季丰伟。对这个叶总如此年青，虽已听刘主管说了大致情况，俩人还是有
些吃惊。 

　　双方客气几句，便关了门坐下商谈叶海的来意。 

　　季副总经理先开口询问叶海持股的事“叶总，听我们刘经理说您持有我们公司
大量股票，不知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说一下吗？” 

　　叶海觉得这事反正已结束，股票都在自己控制下也不怕有什么变数。遂把在股
市上囊括了百分之八十多的流通股之事坦言相告。 

　　对叶海这种不按牌理出牌，专断独行连事先知会一声都免了，私下就垄断了公
司流通股的做法。“飞驰公司”的俩位老总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叶总胆子也忒大了点吧，先不考虑证监会是否会对他这样任意人为操纵股票
作出处罚。就是这样不喧而战，早已违反了商业准则。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利？要是
人人都象他这样子，闷声不响就收了人家股票，然后跑过来告诉你“我现在是大股
东了，你让位吧”，那还不世界大乱啊。 

　　当然正常的上市公司股票出现这么大异常波动，势必会采取防范措施以免股权
旁落，也只有像他们这类“摊子掉下井”的落魄户才没心思理会。 

　　相视一会都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高总觉得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只怕里面
另有文章，小心问“叶总，是否是哪位高层领导要求你这么做，还有你怎么来证明
持有这些股票呢？” 

　　这下叶海傻了眼，前面好回答，根本就是自己高兴而已。可证明就难办了，他
自己帐上只有几百万股，其余都分在别的户头上，虽说别人拿不走可也没办法摆上
台面证实啊。 

　　看了老张一眼，他那也没辄。这事本来就是纯粹的商业股票炒作，也只有叶海
这脑子少根筋的人才会捂在手里做人家股东。他这样暗箱操作倒是把收购成本大幅
度降低了，只是得不到正规认可也是白搭。 

　　这种事只有在双方达成默契时才能显出效果，像他这样一湘情愿的就把事情搞
定，人家要是不承认他也毫无办法。 

　　这才估摸到自己先斩后奏好像有个致命漏洞，有可能抱着一大堆股票和人家公
司同归于尽。心下不怪自己头脑简单考虑事情不周全，反怪老张和佘敏成他们怎么
事先不告诉他一声。 

　　※※※ 

　　狠狠的瞪了老张一眼，把老张搞的甚觉委屈“我一小市民哪知道这些商业收购
程序啊，反是你这大老板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那也太……”至于佘工那里，人
家根本就以为他早安排好了，哪有工夫问他那么多啊。 

　　事情已不在他掌握中，叶海先前高深莫测的气势也没了，陪着笑脸诚恳对人家
说“这件事些是我一人策划的，没什么人授意指示。准备收齐流通股再和你们商讨
改组的事宜。我现在也没什么有效证明，只能让你们看股票所集中的帐户了。” 

　　高，季听的目瞪口呆，刚就觉得他够胆大的了，哪知还是低估了这个叶总。这
已不是胆大的问题，简直是狂妄的不可理喻了。甩了几个亿出去，问都不问一声别
人的意见。要是“飞驰”已同别人敲定了合作意向，那他买的股票要有一大半变成
废纸，就是有钱也不是这样花法吧？ 

　　季总神色古怪的把这些考虑向叶海一说，想看他什么反应。怎知叶海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我倒没想过这么多，你们要是已有合作对象，那我再出钱赔偿他们转
让给我，实在不行，我再找下家吧。” 

　　季总不再问下去了，他已知道今天撞了个除钱外什么都没有的二楞子。对这样
的人你什么都不用说，说了也是白说。人家只要一个不如意，就拿钱砸死你，你还
有什么招？ 

　　还是高总沉稳实在，企业倒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当家人只求能替那些帮他辛苦
一场的员工们谋个好主家，好出路就心满意足了。他自己早已心灰意懒，准备归隐
收山了。 

　　今天有个送上门的财神爷，管他神经是否有病。只要他能让企业得利就行了。
心下已有些意动，开始深入刺探他的底，总不能凭空从石头里蹦个豪富出来吧。 

　　斟酌下用词开口询问“叶总，不知你以前做什么行业的，准备并组后把飞驰带
往哪个方向？” 

　　早对自己惭愧不已的叶海听人家查家底，想都没想回道“我原是成都星华科技
钢铁制造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放弃了股份到上海来发展。至于飞
驰公司以后打算主营项目不变，还是以蓄电池为主吧。只是我会加些新的东西进去
，改变现在这个尴尬局面。” 

　　他潜意识里还是很为自己一手拉扯出来的“星华”感到自豪的。既然人家问了
，自然摆出来以挽回一些丢尽了的颜面。至于以后主营方向，他前一阵子也考虑了
一些。觉得一动还不如一静，就着原有生产基础在脑海里找些相关的东西出来深化
改造，应该还是有些市场前景的。 

　　※※※ 

　　这个愣头青居然是建厂一年多总资产翻了近十倍，这个东方最大的商业神话的
缔造者。“飞驰”俩个总经理连带老张都被震住了。“星华钢铁”横空出世，到现
在已是如日中天，不可一世了。是个中国人都听过这个不可思议神话。 

　　包括老张在内的三人都本以为这个叶总不是某个大干部的公子，就是哪个财团
不通事物的二世祖。却怎么都没法把他和最具神秘色彩的“星华”创始人联系到一
起来。 

　　会客室里一片寂静，诸人都在回复消化叶海给他们带来的一个比一个更离谱的
事实真相。 

　　对叶海的话，别人是没有怀疑的。这种事一问就知真假，根本无法欺瞒的。再
说也只有这样的大老板才有魄力把烧钱当烧纸，眼都不眨一下。 

　　叶海一句话就把那三人对他的感观180度大转弯给扭转过来了。老张对叶总就差
顶礼膜拜了，他竟撞了个“贵人中的贵人”，任谁对“星华”的发展速度那也只有
写个“服”字。 

　　而高，季两位“飞驰”老总也都慎重起来，开始认真对待今天这个看似离奇荒
诞的事情。谁要把“星华”创始人当“二愣子”只怕自己才真正是个傻瓜。 

　　也许人家根本就是对自己充满信心，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的事。也许是
不屑去考虑一些与事物本身无直接关系的琐碎杂物，也许……不管哪样，既能成就
非凡事业又岂能用常人之理来衡量？ 

　　※※※ 

　　整理好自己因过度惊讶而引起的思维混乱，高总抬手阻止了正要说话的季副总
。首次带着尊敬的语气问叶海“叶总，那您准备采取什么方案并购我们公司？” 

　　看自己的名头这么好使，叶海不免有些得意。虽灰溜溜的出了“星华”，可“
虎死皮尤在”威风依旧不减当年啊。 

　　对具体收购方案他可没什么主意，随意道“我无所谓，只要让我掌控公司条件
任你们提，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可以考虑。” 

　　什么是大老板风度，叶海已做出了最好的诠释。高总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自
己也曾是个资产近两亿的上市公司法人。见过的大小老板不尽其数，可这样气魄的
老板还是生平仅见。 

　　钱是个什么东西！人家玩的就是那种感觉。不是有首“跟着感觉走”的歌曲吗
，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叶总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实在让我们惭愧啊。要是有您这样的魄力，我们飞
驰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就冲您这句话，我们公司就决定将所有手里股份平
价转让给您。只是还有许多善后细节需经众人商议。这样吧，你们先请回。二日后
等我们把具体计划做成书面形式再仔细研究商讨，您看怎么样？” 

　　事情如此顺利，倒大出叶海意外。人家现在连具体方案都替他拟定了，还有什
么不乐意的。他是怎么省事怎么来，至于是否会吃点亏，那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了。反正有的是钱，不用难道用来垫棺材吗？ 

　　※※※ 

　　亲自送了叶海和老张出了公司大门，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身影了高总才对边上
的季副总说“老季，你怎么看叶总这个人和今天的事？” 

　　“这个叶总我实在看不透澈。在商场上也算混了大半辈子了，可这样的人别说
见，我连听的没听过。要不是知道星华钢铁的事不可能假，我真要以为这人是个低
能儿了。不过对他开出的条件说实话我也很心动，能有这么宽松的协商余地，可比
先前那些想并购的企业好出若干倍了。” 

　　高总默了一下开口道“话不是这样说的，这世上有些人不是站在我们这个高度
所能明白的。就如普通人看我们一掷百万，千万办个毫无意义的歌星演唱会样不可
理解。叶总拿亿万资金当儿戏，我们可能感觉他不可理喻，焉知人家是否同样也在
嘲笑我们局限于蝇头小利。不同的层次，思维的方式有着本质的差异。这个社会说
到底就是权和利的组合，你能想象一个把卫星买了当球踢的人，会在施舍别人时考
虑该给一块钱还是十块这问题吗？所谓的条条框框约束的只是普通公众，对那些超
脱红尘，不在五行中的人来说它的作用等近于无。” 

　　说到最后有些意兴斑斓叹着“不是你我不明白，只是所处层次相差的太远罢了
。我们还在为一年赢利多少才能保持公司正常的运转而焦虑发愁时，别人却是想着
怎样把钱玩出花样，玩出个与众不同来，这能比吗！” 

　　看高总精神萎靡，虽心里不同意他得出如此高的评价，怎么看这个叶总都不像
那种大人物。季副总也识趣的不再争辩此事转而关心问道“高总你没什么事吧，别
想太多了。公司员工们都清楚公司滑到今天这程度，不是哪个人的责任。实在是市
场变化太快，我们这些小资本企业已跟不上形式了。” 

　　高总苦涩一笑“我以前也拿这些安慰自己，今天见了这个叶总才明白。你我都
老了，时代早已远离我们而去，今后的世界将属于象他那样掌握着尖端高科技知识
的年青人了。” 

　　见越说高总越伤感，季副总也不敢再说下去。陪着他看着这个往夕风光无限，
如今却日落西山的“飞驰公司”。一股不可抑制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在那个古怪的
叶总领衔下，飞驰是否会成为星华第二呢？” 

　　※※※ 

　　叶海哪知别人把他的“无知便无畏”给诠释到那么高的境界。不过就算知道了
，以他性格多半也会假谦几下，便得意洋洋的照单全收了。 

　　打发了老张先回家，自己回了宾馆琢磨怎么把前阵子想的新型电池给搬出来见
效益。 

　　飞船本身采用的动力输送是由类似于合钢仪的氘能驱动器工作原理，只是它的
体积和转化能力是叶海自己翻造的“冒牌货”所不能比拟的。人家的主控驱动和备
用驱动装置都是直接在太空中提取元素进行转换，永无资源衰竭的后患，根本不存
在贮备电力的问题。 

　　只有少许的独立外出操作的机械使用贮备能源。一些大型用于战斗或探测的机
械设备不用考虑，叶海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一些小型的以及与现代蓄电原理相似的电
池。 

　　以前经叶海对照有关资料作出筛选，能派用上场的也就两种“机械储能电池”
和“氢燃料电池”。这两种电池目前国内都已有厂家生产，不过还处于起步摸索阶
段。其性能和储量同飞船提供给他的资料相比，那是一天一地了。 

　　“机械储能电池的原理就是一个高速的飞轮，用悬浮轴承悬挂在真空里，通过
一个直流无刷马达、发电机两用电机实现充电和放电。按现今最高水准，飞轮转速
可高达200000r/min，电池的比能可达150W。h／kg，比功率达5000-10000W／kg，使
用寿命长达25年，可供电动汽车行驶500万公里。主要用于工业设备及汽车行业。”
 

　　“氢燃料电池发电的基本原理是电解水的逆反应，把氢和氧分别供给阴极和阳
极，氢通过阴极向外扩散和电解质发生反应后，放出电子通过外部的负载到达阳极
。它与普通电池的区别主要在于：干电池、蓄电池是一种储能装置，是把电能贮存
起来，需要时再释放出来；而氢燃料电池严格地说是一种发电装置，像发电厂一样
，是把化学能直接转化为电能的电化学发电装置。另外，氢燃料电池的电极用特制
多孔性材料制成，这是氢燃料电池的一项关键技术，它不仅要为气体和电解质提供
较大的接触面，还要对电池的化学反应起催化作用。” 

　　以前这种电池都用于航天和潜艇当中，随着现代科技的逐步发展已开始尝试把
电池小型化用于日常生活中。目前氢电池基本用于汽车行业中，只要能把如何储存
液氢的问题解决好，它的市场前景还是相当广阔的。 

　　※※※ 

　　有过一次经验的叶海自然不会再搞个惊世骇俗的东西出来，他要解决的问题只
是怎么故技重演，既能达到赚钱的目的，又不至于太引人注意。 

　　虽说他机械在行，可对电池的生产工艺及其原理却是一无所知。知其必然而不
知所以然的要想改动它的内部结构，谈何容易。苦思瞑想好一阵子都没有头绪，反
把思维搞得更加混乱。一气之下开了电视先去消遣，问题留到用到时再说吧。 

　　他到上海时间不长，电视却看的不少。尤其是买股票那段时间，除了看盘操作
外，其余时间都在和小燕堡电话粥与欣赏文艺节目中渡过。看的电视节目比以往加
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抓着遥控随意调换节目频道寻找感兴趣的东西，屏幕几闪下叶海居然在里面见
到个熟人。 

　　见了这个人让他深感这世界实在太小，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十几亿人口的大
国竟接二连三的遇到本该运行在不同轨迹上，根本没机会见面的——冯小静。 

　　不过她不是这节目的主角，只是一个帮衬者而已。一个身材高大，举止稳重的
中年老板正和某个领导握手言欢，冯小静正和几个管理人员在一旁陪笑恭听。 

　　心中着实诧异的叶海抬眼上看，原来是上海地方电视台，总算有些释怀了。只
是偏偏时间这么巧就让他看见了，还是不免有些不可思议。 

　　短短几分钟的专题报道很快就过去了，叶海盯着屏幕脑子里却回想着在大庆时
似乎，好像，也许答应过来上海时知会她一声的。以后在这还要长住，保不准那天
能撞了面。要是不先招呼下，人家还以为他发了财不理人了呢。 

　　想想她横眉怒目，口若薄刃的样子叶海就不寒而粟。翻出通讯录找啊找，可惜
别人给他的电话号码早不知被扔哪去了。找不到也好办，刚电视里还说了她公司的
名称呢，打个电话查一下不就OK了。 

　　※※※ 

　　114台的服务真的很周到，直把具体到该公司财务部的号码都告诉他了。一个电
话过去接听的是个中年妇女，问冯小静不在又问她手机号码。人家那边警惕起来，
反复查问他是谁干什么的。惹的叶海不耐烦了心道“我找个同学你这么啰唆干啥，
这又干你什么事了？真是多管闲事！”叫对方记了自己号码姓名，拜托回头和冯小
静说一声，就挂了电话不再和她扯皮。 

　　电视看到下午四点多，冯小静那边回了电话过来，语声倒是很热切“老同学，
你还真守信用啊。刚到上海吧，在哪我去接你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叶海那个惭愧啊，光哎哎的不知该说什么了。你看人家对同学的态度，自己这
要不是碰巧在电视里看到她，哪还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本只想告诉她一声就行了的，可人家这么热情，他也不好意思打别人脸。只得
说了自己的宾馆位置等她过来，趁人没到还得赶快想个说法，好解释自己怎么来了
近两个月才想起打这么个电话。 

　　※※※ 

　　再会冯小静，她风采一如上回那样明媚动人。干巴的耍了几句恭唯话，把人家
逗的呵呵直乐调笑他“我没变，可你却一次比一次大牌了。不但住的都是星级宾馆
，连开口说话都带了一股子商业味道。了不得啊叶大老板，发了财也没说照顾下小
妹，独吃闷乐也太对不起老同学了吧。” 

　　若论侃言调笑十个叶海也及不上人家半边，不敢再卖弄自己有限的几句词汇。
岔了话题，邀她饮茶叙话。 

　　冯小静倒也不做态，只是笑着说“喝茶你请，吃饭我请。别看你现在是大老板
，可区区一顿晚餐小妹还没放在眼里。” 

　　叶海苦着脸连道“没那意思”，心下哀叹“自己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又不是没
领教过她的刀子嘴。没那本事显什么口舌之能，引得别人穷追猛打，咬定青山不松
口。” 

　　 

第四章 

　　叶海自己并不熟悉上海的休闲场所，只得请对方找个最高档的茶社品茶聊天。
虽没什么念头，可这男人在女性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性面前耍派头，充阔气的通病
他也不能幸免。 

　　这回冯小静没调侃他，只是扫了他一眼“吃吃”笑几声当先下楼了。可这比开
口说出来更让他感到郁闷难受，就差狠狠扇自己一耳光了。本以为经过顾燕的磨练
，已能在别的女孩面前挥洒自如了，哪知原来其效果并不如他自己想象般的那样理
想，管用。 

　　※※※ 

　　听着柔合幽雅的钢琴乐曲，口中品味着雨前极品毛尖茶的清香甘甜。叶海总算
放松了神经，整个人舒展开来。聊聊上海风情，扯扯风花雪月，就是只字不提自己
搞企业的事情。 

　　冯小静问了几次都被他顾左而言它给岔开了，最后人家终于磨尽了耐性大发雌
威瞋道“你行啊，才几日光景未见就变的这般老奸俱滑，连我同客户讨收欠款都没
和你说话这么费劲。不就问生意做的怎么样了吗，看你怕的那样，还怕别人抢了你
的怎么着？不说拉倒，我还不乐意听呢。” 

　　“嘿嘿，你别误会，我哪有那意思啊。只是实在没什么可说的罢了，你想听什
么我告诉你不就成了。” 

　　这一摆脸色叶海就慌了爪子，他这人最怕女人向他发怒，不管老的小的，只要
一瞪眼就什么主意都飞没了。 

　　“那好，你说你到上海来干吗的？来了只怕不止一两天了吧，我看人家楼层服
务员都和你混的挺熟吗。一口一个叶总，你不是当厂长的吗，什么时候又开公司当
总经理了？” 

　　“那是人家叫了玩的，哪能当真啊。我现在连厂长都不是了，整个一无业游民
。” 

　　见他说的甚是苦涩，冯小静倒把他还没回答前面问题给忘了。诧异道“怎么了
？是不是厂子倒闭了。我看你活的还是很滋润的吗，不像遭灾落难的样子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说不清楚你别问了。” 

　　叶海的脸色确实不好，正捅到伤口上他能快活吗。冯小静倒也知趣不再提这不
开心的事了，转过神来追问“那到上海干吗，不会是来度假的吧？” 

　　“度什么假，就上海这天热的只恨让人脱层皮下来，我就再苯也不会跑这来受
罪。在家没什么事来看看找点事做做。” 

　　“哦，那来了有段时间了吧，怎么样有什么路子没，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已有些头绪了，只要不出意外过两天就有消息了。” 

　　“做什么的，现在上海找事做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别被人家骗了。说了我给你
参谋下，好歹我现在也算是半个上海人了。” 

　　叶海想了想，这事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看那高总的态度基本算板上定钉，
也就不用守什么秘密了。再说人家这么热情帮咱着想，瞒着也不大好。遂道“我收
购了家快破产的上市公司，基本已谈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噗”冯小静一口茶就差没呛到喉咙里，抢过桌上餐巾纸捂着嘴直咳嗽。 

　　叶海哪想到别人有这大的反应，碍于男女有别又不好帮人家捶背顺气。只得不
安的搓着手连陪不是，深脑自己怎么挑在别人喝茶时候说话，实在害人不浅。 

　　※※※ 

　　好一阵冯小静才回过气来，收拾了仪态盯着面色慌乱，手足无措的叶海直打量
。就像没见过这个人似的“这还是自己那个高中同学吗？长像没多大变化，木呐还
有些影子。说话处世有些生硬，在自己这应酬老手眼里甚至有些幼稚可笑，不过也
算比当年的孤僻寡言有了很大进步。一切似乎并未有什么根本变化，可说出的话着
实令人侧目。” 

　　“收购上市公司嘴上说一句轻飘飘的，再烂的公司也有个几千万上亿的不动产
，再加上债权债务没个大几亿想都别想。以前在大庆对他能与大公司商谈业务已是
对他刮目相看了，可也不至于夸张到这地步吧。” 

　　她对叶海的家庭背景虽不大清楚，可也知道绝不是什么豪门巨户。一个没门没
路的年青人学校毕业还没三两年，就豪富到随意收购上市公司。这让冯小静几乎在
听“天方夜谭”，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海被她盯的全身都如毛毛虫在爬，骚痒难止实在受不了了。双目旁视温怒道
“你别老这么盯着我看啊，我脸上又没长花。”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脸上没东西，只是想看你是不是闲着没事逗我玩呢。”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想，我就真的那么不能让人相信吗？买个公司而已，
又不是没人这么做，我都不明白你们大惊小怪些什么。” 

　　叶海是一肚子委屈没地方诉，以前是没钱要看人家异样的眼光。现在有钱了反
更变本加厉，人人当他是怪物了。难道他做人就真的这么失败吗？ 

　　听了他的满腹牢骚，冯小静也不好意思再看他了。她现在的感觉不是在和一个
知根知底的老同学说话，而是面对一世界级的财团总裁。叶海那随意自然的似有“
曲高和寡”的语气已给她造成一定的压力。富贵也是一种威仪，有时甚至比权利更
能让人产生压抑感。 

　　以前她都是以一种类似于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叶海。虽心中并无歧视别人的想法
，可人总会在面对不如自己，或平淡无奇的别人时，自然而然的产生一些心理优越
感。这并不关乎素质道德的高低，只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反应。 

　　面对这个全新的以至于变得陌生的同学，向来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冯小静都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 

　　沉默维持了不短的时间，最后还是叶海先提出时间不早了，找地方吃个饭才打
破了这尴尬的局面。看着叶海郁郁寡欢，一幅落魄不得志的模样，也许别人会笑他
在装腔作势，冯小静却似乎懂了些什么。 

　　“不为世人所接受理解，就是再优秀也只能是一种负担。”世俗的力量是无穷
无尽的，大到足已把一个意志薄弱的人轻易碾压的粉身碎骨，永不超生。超脱世俗
，临驾于万物之上才是叶海这样人的唯一出路，那所需要的坚定毅力和无畏勇气，
都是叶海目前所不具备的。他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晚饭在沉闷的气氛中进行着。叶海是无心情说话，冯小静却需要一段时间来消
化认识这个早已不是她所熟悉的同学，也无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只是简单的询问了
些叶海所收购的公司情况。这个本来该和谐愉快的同学会面，最后搞的近似于不欢
而散。 

　　※※※ 

　　再次来到“飞驰公司”时，高总和所有的大股东都已等候在会议室了。叶海这
传奇人物，让初次见他尊容的股东们大失所望。其形象与高总所描述的谈笑间挥洒
亿万金钱的商界豪雄相差甚远。 

　　不过人家长的是否对的起观众，股东们不会去深入研究，他们在意的是叶海有
没能力领导“飞驰”起死回生。当高总把东方神话的缔造人要求入主“飞驰”的事
情当众宣布后，原本打算把手里股票卖个好价钱的他们，立即掉转枪头坚决表示要
跟随并入新公司。 

　　这让本已夸下海口的高总大为尴尬，目前只有他自己手里的27%和季副总的5%同
意转让。当然这些再加上叶海股市里的份额足已让他控股公司，稳固他的法人位置
。只是那些股票迟早要回归股市流通，做不得数的。 

　　叶海的本意是全额控股，他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绳”。早就拟定不再留
一丝后患，这才有先期收购股市流通股之举。 

　　现在别人都对他名头过于迷信，抱股不松。提出的要求也很简单“你想吃下飞
驰那就连他们一并收进去，要独自发财门都没有。” 

　　面对如此局面叶海是哭笑不得。要么把自己当史前怪兽，要么就又捧的似尊活
佛。让他实在弄不明白，究竟是谁脑子出问题了。 

　　几番磋商收购价一抬再抬，可这些股东们认了死理，都指望着“星华”再现坚
决不肯让步。见事情僵住了，高总打圆场暂时休会，他领了叶海单独谈些话。 

　　※※※ 

　　在总经理办公室的会客厅里，高总让了叶海宽坐，自己则坐他对面谦声道“叶
总，今天这事实在对不起。我之先已和他们谈过几回了，可这些股东知道是您要收
购公司就怎么都不肯让股。只怪你名头太响，这事很难有周旋的余地。以我看你还
是先答应下来，然后再以法人的名义提议出资增发内部股份，把总股本扩大。以你
的财力那些人是争不过你的，这样可以降低现有股份的百分比，间接达到控制绝对
优势的股份。再保留部分流通股，基本就可以把他们所持股份忽略不计了。” 

　　一席话说的叶海口服心服，“姜还是老的辣啊”不是他这个一根筋通到底的人
所能比拟的。这招够毒还叫别人说不出话来，谁叫你钱没人家多，不服也得服。 

　　复议后，叶海与“飞驰公司”敲定收购方案。 

　　“叶海以每股3。50元发行价收购高，季的33%股份担任公司法人兼总经理。改
组后的”飞驰“将承担原来遗留下来的所有债权债务，并同意保留大部份公司职工
。高总放弃一切职务退出飞驰，季丰伟仍暂任副总经理协助叶海对公司进行重组整
顿。其余股东原封不动并入重组后的新公司。” 

　　在众议皆定叶海适时耍出了老高教的绝招。 

　　“为尽快扭转公司现今的不利局面，重组后公司内部将增发8000万的股票，将
总股本扩大一倍。所筹资金用于偿还债务以及增设新的生产设备，保证公司帐目上
扭亏为盈，摘掉ST帽子。当然增发的股票均由叶海出资购买，至于哪位股东也想买
尽可以申购，只不过所增股票数额依此累加而已。” 

　　※※※ 

　　股东们听的面面相觑，众人也都算有些资本，可要和叶海比起来那就是“小巫
见大巫”了。 

　　虽不知叶总家底多少，可他垄断流通股的事情，大家还是能想象到的。不然谁
闲着没事炒作他们这个烂股票。只要公司一摘“帽”，股价必然成倍的往上翻，他
那一抛，光那些钱就已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了。 

　　和这样的大财主拼家底，别人还没那么傻。反正不管你买多少都是份额减半的
结局，也就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了。此时诸位股东们才算领略到叶海的气魄和自信
，有些认同高总对他挥金如土，胆识过人的评价。 

　　一致通过了决议，叶海心情那个爽啊“就你们那小样想跟我斗，看不砸死你们
。”打了大胜仗的叶海洋洋得意的随高总，季副总去办理股份交割手续，任由新任
叶海私人股票顾问的张志高对着一干股东们大吹特吹。 

　　※※※ 

　　收购事情如此轻松搞定，叶海自己其实也是莫名其妙。听老张的描述并购上市
公司怎么说也得扯上三五个月，横年跨载都是稀松平常的。被他三划两道摆平了该
是复杂无比的事情，究竟是他能力超群还是运气好遇了容易说话的人，叶海可没那
个精神去做深细探讨研究。 

　　（事情本身其实都是很简单的，只不过被人为的复杂化了。谁都精打细算不肯
吃亏，扯皮拉锯自然是在所难免的。遇了像叶海这样不计代价，闭着眼睛往口袋里
收的人，相信也不会有人往外推。从这点上来看叶海的轻松收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凡事都看开些，多让一步，我们会发现原来外面世界真的是海阔天空。） 

　　※※※ 

　　九月初“飞驰公司”正式上报证监会申请停牌整顿。先期得到消息的投资机构
和个人早就在股市上把该股票封的是水泄不通。可惜流通股基本都被叶海搜刮一空
，股市上的成交量低的吓人。最少的一天仅有几手成交创了历史最低记录，让投资
者们大为不满。股价最终在6。35元涨停板位置封牌暂停流通。 

　　叶海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2。8个亿进公司帐户，自己囊括了所有增发的新
股。经股份持有更新统计，他的法人股高达一亿零六百万股，占总股本的66。5%，
已没人能撼动他的法人位置。 

　　没了后顾之忧，也就有了心思着手整顿公司内部事物。“飞驰公司”现有职工
327人，原生产蓄电池的机械设备都已老化落后，产品销售更是惨不忍睹，公司目前
正处于半停产状态。摆在叶海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研发出新设备把公司运转起
来，稳定了民心才能考虑以后的事情。 　　又要面对那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让叶海
哀叹不已。难道再学以前那样重头苦修吗？就算他还有这个毅力，只怕别人也等不
起。几百名职工等着做事吃饭呢，这些他都不能不考虑的。 

　　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员工们，叶海真有些羡慕他们“看人家活的多自在，两手
甩甩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哪像他又要管这个，又要忙那个，最后还得闷在屋里拼
命折磨自己那纤细的脑部神经，不公平啊！” 

　　发了感叹，叶海似乎觉得自己应该让他们来做这些内行基础事才对，他个外行
在这苦思瞑想个什么劲呢？反应过来的他总算想起来自己早不是当年那个无一兵一
卒的光杆司令了，手下闲着几百号人。行业精英也不在少数，他们不替老板分忧，
那要谁来？ 

　　不怪别人看他都异常，自己当真是愚不可及了。认识到错误的叶海当即宣了季
副总见驾，下道十万火急的圣旨“一刻之内把公司业务水平最高的技术人员都给他
找来。”不知这个叶总又想耍什么花样的季副总诚惶诚恐的领命而去。 

　　他的办事效率不低，片刻就把人都带齐了。叶海对着几个公司精英深感满意“
看来老高管理上还是有一套的，这些人里老中青三代都有，人员结构搭配实在不能
不让人叹服啊。” 

　　让老季忙自己事去，叶海客气的招呼了几人坐下。又叫秘书小姚倒了几杯茶水
递给他们，自己则坐在老板椅上神色和蔼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个大任务要交给你
们办，这可关系到公司以后生死存亡的大事情，担子很重啊！” 

　　见老板把事情提到如此高度，唬的诸人茶也不敢喝了。端姿正坐双目仰视，脸
上表情自然是“为公司为叶总赴汤蹈火我等在所不辞。” 

　　点了点头表示赞赏才说出想法“你们分两组，从今天开始不用上班，替我把机
械储能电池和氢燃料电池的工业流程以及原理，详细的描绘标示出来。记住越详细
越好，最好是让外行人都能一目了然的。呵呵，当然这难度是大了点，不过我还是
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的。此事办成我会重奖你们，如完不成，也不用我说了吧。”
 

　　一番话说的是恩威并重，深得御下之三味真髓。叶海自己也觉得很满意，端起
茶水美美的呡了一口，抬眼再看，诸人却木呆的坐那没反应。奇道“咦，怎么还不
行动起来，时间不等人光愣这干吗？” 

　　“叶总，您说的这两种电池都是当前最先进的技术。只怕我们没办法找到资料
啊。”一个岁数最大的老技工陪着笑小心回应着。 

　　怎么还有这个问题？叶海这倒没想过。虽说这些东西对比他所知的都是垃圾，
可别人还是当个宝的，哪有那么容易轻易示人啊。 

　　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走来踱去，直把几个手下晃的是心惊肉跳，生怕他一个恼
羞成怒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那以你们看有没可能买一套图纸来？”束手无策的叶海自然又转到他的拿手
强项——用钱砸。 

　　“可能倒不是没有，只是所需费用通常很高，只怕我们公司承担不起。” 

　　“哦，那估计要多少钱？”听有希望叶海来了精神。 

　　“具体数额我们这些普通技术人员无法拟测的，这要问业内专家了。” 

　　大失所望下叶海嘀咕着“我到哪找这些专家去。” 

　　见老板没了主意，一个年轻技术员替他分忧“叶总，我有一远房亲戚在中科院
做零工，可以请他打听下价格。” 

　　“中科院？”叶海一愣，经过上次的事他倒不再害怕这个机构。只是向他们买
技术，叶海一时还转不过这个弯来。 

　　考虑了一会，虽说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但此事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好办法，遂点
头同意让他抓紧时间联系打听一下。 

　　消息传回来的很快，当那个姓李的年青技术员毕恭毕敬的向他汇报“中科院听
说是叶总要买工业流程剖析图，二话没说就答应各送一套。说是算对你以前捐赠给
他们机械的酬谢，让我们公司自己去取，最好是叶总您自己亲自去。” 

　　※※※ 

　　没想到别人还记得这事，叶海深感意外。在想象中他们该埋首书卷不问世事的
，这点小事早当是抛之脑后了。叫自己去拿那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一去回不了头
，谁知道见了面还肯不肯放他回来。 

　　召了季副总进来把事一说，让他带两技术员去北京取图纸。当然也不能真白拿
，些许心意还是要补上的。 

　　老季听“中科院”都对这个叶总礼敬有加，白送图纸。惊喜之下对叶海态度更
添几分尊敬和恭顺，这才明白自己倒底不如高总见识深，看的远。此人果然是不可
以貌取之的。 

　　打发他们带着叶总杂务缠身等等借口赶赴北京，自己开了高总留下的“奥迪10
0”潇洒自在的游车河去了。 

　　※※※ 

　　悠悠然直荡到天色将晚意兴随风而逝，才掉转车头返回市里。心里琢磨老住宾
馆也不是回事，看来还是要抽个时间买套好的住房，等企业上轨道后把爸妈接来共
同享福。想到买房又记起在成都时和顾燕一起布置房间时的嘻笑打闹，不知不觉间
连眼角都笑迷起来。 

　　清脆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把叶海惊的心一阵乱跳。意识到自己正开着车呢，
神游物外还好是在高速上，要是车多人密的地方那就要他好看了。 

　　心下戚戚幸慰抓了手机看号码似乎有些熟悉，也懒的细想接通就问“哪位？”
 

　　“什么哪位，我前一阵才给你打的电话这么快就记不得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啊。” 

　　叶海连想一想都免了，女声又会和他这么说话的除了冯小静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了。回忆起那天好像对人家摆脸色的事，忙放缓声调先为那天的事道歉。 

　　“呵呵，还提那干吗。我昨天看了飞驰的股票，一路涨停挂牌了。是你收购成
功了吧？” 

　　没想到对方还把自己的事挂在心上，叶海心中感到很是受用乐呵呵道“托您福
气，一切顺利，已已进入重组整顿阶段了。” 

　　“看来你心情不错啊，在哪呢，不忙的话一起吃个饭算为你庆功。” 

　　这他倒有些犹豫。和冯小静礼节尽到也就可以了，再多接触只怕不好吧。要是
小燕知道自己常和一漂亮女孩吃饭肯定要多心的。 

　　那边听他半响没反应已知在为难，笑着为他解围“你没时间那就算了，我只是
在上海没什么朋友，难得找到个老同学想多聚聚罢了，也没什么大事情。” 

　　虽不用他左右为难，可听人家说的有些落暮，他同情心又开始泛滥开。一冲动
就把小燕忘到脑去了，忙声解释应承下来，问了位置驱车前去接她。 

　　 

第五章 

　　找了地方在一偏僻角落坐下，俩人说说笑笑一时间让叶海几有时光倒流，又回
到在大庆偶遇后那晚的场景中了。 

　　正在叶海夸夸其谈描述他提议增发股票后，那些股东脸上精彩的表现时。冯小
静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把个正说在兴头上的他活生生的打断开，讪讪然收了
口埋头吃东西。冯小静向他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叶海本没注意她那边说话声，可冯小静最后提高了嗓音有些怒气的“彭总经理
，现在下班时间，我和朋友吃饭好像没义务向您汇报吧。”把他吓了一大跳。 

　　抬头看着脸色不好看的冯小静收了电话过来坐下，闷声喝起桌上的红酒。知道
她现在情绪不高叶海也不好再把刚才那得意事接下去，绞尽脑汁才说了句毫无营养
的安慰话“心情不好就别喝那么多酒，我听别人说这样容易伤身体。” 

　　他不说还好，这一句不伦不类的话竟惹得冯小静爬在桌上哽噎起来。这下把叶
海慌了神，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经验。以前小燕虽也在他面前哭过两回，可那时
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相依相靠倒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让他安坐着，看个姑娘伤
心落泪而无动于衷，他可没那本事。 

　　手忙脚乱的找了面巾纸递送给她，可人家头都不抬，只是不停的耸动着肩膀。
没了招数的叶海只得诚恳道歉“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不会说话惹你不高兴，我向
你赔罪还不行吗？” 

　　听他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把本已发泄了心中郁闷的冯小静又惹的“咯咯”笑
了出来。抬头接了他手中的面巾纸转过身揩拭面容。 

　　这一句话哭，一句话又笑搞得叶海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暗付“自己说话什么时
候这么有杀伤力了，这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琢磨。难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然
不欺我也。” 

　　恢复了常态的冯小静又和他打起趣来，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佩服
的叶海那是五体投地“你看人家这情绪控制的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不带一丝人
家烟火，浑然天成实在了不得啊。哪似他整一个感性动物，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让
人一目了然。” 

　　见冯小静有意不提刚才的事，叶海自然不会傻的追根究底揭人伤疤。顺着她说
起自己炒股的事，果然叶海把专业高手操盘的内幕透露出来，一下把冯小静的注意
力给来了过来。像个小女生似的问东问西充满好奇。 

　　心中得意自己这招“移花接木”耍的是无师自通效果奇佳，以后要在顾燕身上
多多实践，把它运用熟练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顾燕叶海的心又拉了回来，觉得自己和别的女孩这样言笑无忌似乎有些对
不起她。瞄了手表上时间已不早了，三言两语讲了结果就劝她早些回去休息，明天
还要上班。 

　　哪知冯小静沉默了会突然对叶海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讨人厌，就这么不
耐烦陪我说几句话？” 

　　把个叶海惊的目瞪口呆，只道别人有“他心通”的本领，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想
法。 

　　当然惊讶归惊讶，他嘴上还是反应不慢的“你瞎说什么，我哪有那种心思。只
是怕时间太晚了影响你明天的工作。”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以为我和老板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本
以为你自己常受人冷眼对待，有亲身感受会公平些看待别人。哪知原来你和别人也
没什么不同，一样是用有色眼光看待事物。对不住今天耽误了你时间，不过你放心
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的。就这样我先走了，对了还有忘告诉你明天是周六休息日。
以后就是想推搪别人，也要找个合理的借口。” 

　　看着冯小静拿了包“蹬蹬”的拐过墙角不一会就出了门，叶海竟怔在那里都忘
了追上去送她。他被冯小静的话给惊呆住了。 

　　※※※ 

　　冯小静的话字字诛心，令他难堪的无地自容。别人的各式脸色眼光他已司空见
惯了，心情好时还可以不予理会自鸣自得“我就这样，看你怎么着吧。”可也总有
觉得窝心郁闷的时候。就前阵子还仅因人家多看了他一会就拉下脸发了一通牢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怎么就没想过别人也会有这样那样的苦衷而有口难
言。只凭多年前火车上的一句“以讹传讹”流言就把一个人定格在屈辱的位置上，
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向别人发牢骚诉委屈。原来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与众不同，普通
人有的毛病他也是一样不少，只不过那都被耀眼的光环所掩盖住而已。 

　　冯小静这一番无心之言，却对叶海造成了极其深远的影响。让他认清了自己本
质上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做出令人瞋目结舌的成就虽说有一定的自己努力，可
主要还是依靠“外来科技”的帮忙。除去这个的话，只怕自己比普通人都不如。那
他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地方？ 

　　一时间叶海只觉得冷汗淋淋手足冰凉，整个思维都被冻结住了。他从未如此深
入的剖析自己，一直以来的怨天尤人突然间变得如此滑稽可笑。 

　　深思反省直到服务生来收拾桌面叫了数声才清醒过来，木然取出钱夹准备买单
结帐，服务生客气的回了他“刚才那为小姐已经把帐结了，谢谢你们的光临惠顾。
”错愕一下也未多言，点点头拿了自己东西便径直离开了。 

　　※※※ 

　　这件事叶海深觉对不起冯小静，总想找个机会向她诚恳道歉求得别人原谅。可
几次拿起电话都拨不出去，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实在没脸再见人家。犹豫不决迟迟不
能做出定夺时，季副总他们从北京赶回来了。 

　　此事只能先行放下，专心到正务上。道歉陪罪也不差这几天，研发新设备那可
是关乎“民生厂计”的大事，丝毫不能马虎。他人虽有些糊涂，可轻重关系经过这
几年的锻炼还是能分清楚的。 

　　召了他们询问去北京的情况，季副总恭敬的回答“中科院的钱院长亲自接待了
我们，态度是相当的热情，让人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工业流程剖析图均已拷贝成
光盘赠送给我们，临别时钱老念念不忘想请您务必抽空去趟北京，有些技术难题想
与您共同探讨研究下。” 

　　对别人的盛情邀请叶海权当耳边风，连考虑一下都免谈。慰问他们几句，取了
光盘就急匆匆的回自己办公室研究自己意图的可行性去了。留下怔住的几人想破脑
袋都不明白“中科院院长亲自邀请的殊荣，他们那叶总怎么如此不屑一顾？” 

　　※※※ 

　　图纸不亏出自国内顶尖科研人员之手，详细周全，深入浅出。各部件的原理用
途及系统操作，叙述标注的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让叶海这个并不懂多少专业知
识的外行人都能很快看懂其中的整体布局和构思。 

　　有了这等清晰系统的教学材料做对照，那可比当初他狂搜乱找，东拼西凑才算
一知半解的窘况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事情开始便的简单起来，有过一次经验的叶海轻车熟路的就着“飞船科技”的
理念，逐部逐件的将现有流程设备做改动。其中遇有不懂或不明白意思之处，干脆
拉了几个技术员共同研究探讨解决对策。 

　　人多就是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还抵的上个诸葛亮”呢，况论再坐都是业内精
英了。仅数天功夫叶海就基本掌握了生产“机械蓄电池”新设备的整体思路。当然
叶海有意隐瞒了几个关键部位的超现代技术，让众人议出同样原理的现有科技做替
换，这点他是无论到何时都会紧紧牢记心中的。 

　　思路定妥，叶海把自己关屋里闷了整整一天。把这个工业流程设备从头到尾好
好的梳理了一便，觉得自己完全吃透了内涵后才招来诸位技术人员，成立一个新设
备研发小组。自任组长及总设计师，负责指导这些组员们按着他的思路，将科学院
提供的工艺设备分部做改造。 

　　科研创新永远是最容易消磨时间的事物之一。为了大家能专心于设备更新工作
，叶海带头关闭自己手机，足不出户的督促技术人员以原有图纸为样板，绘制出新
的机械图来。 

　　一干人没日没夜的勤劳奋斗着，把那几个闻讯赶来打探情况的股东们感动莫名
。对叶海的信心感观那是更上一层楼“成功果然不是靠侥幸。你看人家叶总接手公
司才几天，不但打通了中科院白得了先进工艺的流程图，更能独立创意更新。虽现
在不知道效果如何，可就凭人家的多才多艺满腹经伦，在这个科技至上的年代，他
不发达谁发达？” 

　　赞赏过叶总众人又自我吹嘘一番“咱们眼光那不是盖的，死死抓住这跟绳子没
松手。以后跟着这种人混，天下还有哪里去不得啊。” 

　　※※※ 

　　“飞驰公司”在叶海注入雄厚的资金后，整个厂区面貌也焕然一新。在叶海他
们闭门科研攻关的同时，季副总也秉承叶总的意思对厂区布局大动干戈。所有厂区
均维修加厚重新粉刷（那是叶海想把星华车间样板套过来，可惜没有钢板只好用砖
头代替了。）原有老化设备都归并集中到一个车间，厂区围墙顶上更是布了数道棘
丝网，保安人员也由两人骤增到十余人。 

　　至于老张念念不忘要开除的那个小门卫，被季副总以公司人心未定不宜裁员给
挡回去了。把个张志高忿忿不平，等着叶海出关要好好告他一状。 

　　※※※ 

　　九月中旬过后，整套设备图纸已绘制出来。大家虽都不是什么专业设计人士，
可业务能力还是值得称道的。照着样板脱模子，即使绘制的不算很规范，也足够让
厂家看明白生产了。 

　　闷了十余天的叶海终于能放松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对着赶来道贺的股东们心情
愉快的应酬一番，便再三强调保守商业秘密。那些人哪个不是成了精的人物，哪用
他这个白丁嘱咐说教。不过大家面子还是给足了叶总，一力应承绝不外泄。 

　　送了股东们，叶海才有工夫向季副总和老张询问这段时间的公司事物。老张趁
这机会，教嗦叶海开除犯驾的小门卫以树立老板威信。 

　　叶海哪有心思理会那等小事，可这个替他跑前跑后的老张面子还是要给的。和
季副总磋商了下以其素质不适合担当门卫调到车间做杂工了，也算“杀鸡敬猴”，
让别人知道做事情讲些礼貌不要随便得罪人。 

　　对公司的整顿换颜工作叶海还是很满意的，夸了老季几句就和他商讨设备生产
的事情。研究一阵子叶海从他那得出结论：自己造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找可靠厂家
代为生产。 

　　把新设备放给别人制造，叶海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早习惯了自己动手，丰衣
足食的做事原则。思来想去提出“老季，你看我们是不是再并购家小型机械制造企
业自己来做，又能保密以后还能赚钱。”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把个季副总吓的魂飞魄散。刚对这个叶总有所改观，立马他
那又恢复了本性“就为制造套设备就连别人厂子都要买下来，这是什么逻辑思维？
再说这么先进的流程设备又是个小厂家能生产的吗。只怕就公司这点家产能不能把
机械造出来都很成问题呢。这个叶总怎么象是从外星来的，学问知识高的令人咋舌
，可人情世故却是一窍不通。”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自己还端着别人给的饭碗呢。当下耐心的和他
解释了这些事物，并强调“保密问题根本不用担心，厂家都有替客户严守商业机密
的义务，泄露出去是要受法律制裁的，这都会在合同上明文规定。另外有可能的话
最好是在国外先进厂家定制，这样才会最大程度的保证机械的生产质量。” 

　　对季副总和他说的一大通道理，叶海就明白了两件事。一是他钱不够，二是国
外东西比国内好。对钱不够他也没辙，只得放下自己的心思，等以后赚了足够多的
钱第一件事就是并购一家机械生产厂家，省的再造机械时这么麻烦。 

　　至于到国外定购，谈都别谈。就老外那点东西送给他都闲累赘呢，在他眼里哪
都是一样落后。阐明了自己的宗旨，就在国内找家信用度高的厂家。让人家尽最快
的速度制造出来，就是多花点钱也是无所谓的。 

　　当然这些杂事不用他老板亲自出马的，副总是干吗的？不就帮忙处理这些具体
事物的吗。 

　　对他这财大气粗说话轻飘的总经理，老季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愁眉苦脸的领了
旨意去联系厂家生产了。 

　　没了自己的事，叶海只觉浑身都轻松下来。靠在老板椅上舒服了会很快他就发
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好像越来越懒了。远没了初办厂时不论大小事事恭亲的勤
者风范，总喜欢依赖于别人，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叶海心中警惕起来，经过剧烈的
思想斗争“这回就算了了吧，下次一定亲自动手。” 

　　※※※ 

　　再拨冯小静电话时居然没有一丝犹豫，叶海连自己都没回过神来时那边已接起
了电话“叶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对方语气不善显然是怨气还没消停，叶海陪起笑小心道“你那天话对我触动
很大，本来早想找你赔理，可最近段时间忙于公司事物没抽出时间来，你什么时候
有空我们再聊聊？” 

　　冯小静沉默了会淡然回应“算了，你公司重组整顿千头万绪。还是专心管理好
自己的事吧，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上。” 

　　千头万绪那是人家季副总，叶海现在可是闲的很。不抓住这阵空闲把心里疙瘩
解开，以后公司正常运转起来只怕就没这么轻松了。有此所虑，当下只得腆起脸低
声下气说项陪不是，直把那边逗笑起来默许了晚上相聚才算收了电话。 

　　看着手中电话，叶海怔怔发起愣来“事情的变幻直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
面人家找他时一门心思往外推，可转眼就变成他巴结着去求人了。你说自己这不是
犯贱是什么？” 

　　摇着头叹口气不再多想，打开电脑先熟悉下一个研发对象“氢燃料电池”的生
产工艺流程。 

　　※※※ 

　　晚上还在上回那里遇了面，对着神色平常只是少了些以往笑脸的冯小静，叶海
期期哎哎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下午打好的腹稿均不翼而飞，窘的他只
恨一头撞死在身边的石柱上面。 

　　冯小静幽雅的欣赏了会叶海那笨拙的表演，好一阵才轻叹道“看你现在的样子
才让我找回记忆中的叶海同学，高中毕业都六七年了，我们都变了许多，再不似当
年那么单纯了。” 

　　顿了下又接着“那天我心情不好话说的有些重，你别放在心上。” 

　　听她语气沧桑叶海有些惊讶，原来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她的日子
过的远不如表面那样风光，其中的酸楚只怕比自己更甚，也真难为她还能做出一副
春风得意的形象来。 

　　正嘘叹间闻得别人反过来向他致谦，叶海可没那么厚脸皮坦然受之。心中一急
话也利索了“你别这么说，那天的话对我启发很大。有如一盆冷水把我最近因为事
情异常顺利，都有些冲昏了的头脑又浇醒过来，认识到自己实际上连个普通人都不
如。以后再也不会自命不凡，沾沾自喜了。我应该郑重向你表示谢意才对。” 

　　冯小静越听越奇，自己只是随口一句气话，竟让这个可以称的上“天之骄子”
的青年俊秀把自己反省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所料不及。有句话闷在肚里没说出来“
就你这样也叫不如普通，那我们岂不是都成虫了。” 

　　自哀自怜的叶海见人家一脸诧异，一拍脑袋才记起自己走题了，忙转回话题道
“真正该道歉的是我，听了别人的流言诽语就信已为真。你放心等我回头再见了那
家伙恨恨K他一顿。” 

　　一想到黄大炮害的自己丢了这么大个人，不由就是火上脑门，咬牙切齿，只恨
他人不在身边不然非和他拼命不可。 

　　看到叶海神色滑稽冯小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算了干别人什么事，反正我也
习惯了。别人爱怎么样随他说去，只要自己身正影不歪心中无愧就行了。” 

　　人家一姑娘家都有如此胸怀令叶海汗颜不已，真心诚意劝她“既然做了不开心
，为什么不换个工作？” 

　　“呵呵，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好的工作又能到哪里找去，到了别处也要从
头做起能甘心吗。只要还能承受拖一天是一天了。” 

　　叶海自然不明白这些现代城市白领丽人的心高气傲，不甘于平凡。只是看她说
的可怜一冲动差点提出让她到自己公司来。 

　　总算他还算有些理智，放这么一大美人在身边。不说小燕答应不答应，就是自
己抵抗诱惑的能力有多强，他可是半点底子都没有。 

　　不敢再在这上面扯皮，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说出口，那可就覆水难收了。岔
了话题扯到自己研发新设备的事上去了。叶海自知道误会了冯小静后对她的就没什
么戒心了，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直觉的认为这样一个值得自己敬佩的人应该不会
出卖他。 

　　顾燕自始至终都只想着帮助他而没任何异心，对他的影响很大，不期量间已把
俩人划上了对等号。 

　　叶海能独立完成高新科技的改良冯小静的惊讶还在其次，他能如此坦率的将一
个关系到自己公司前途命运的重大商业机密，告诉她这还算陌生的人。对他的胆色
和豪气冯小静是极为钦佩，每一个成功人士看来都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当然别人的
信任也让她满心的欢喜。 

　　俩人相互尊敬，气氛自然更显和谐。这回没人打搅添乱，直至夜色已深才惜惜
相别。 

　　分了手回到住所叶海倒没像以往那样思前忧后，忐忑不安。只觉解了心结有说
不出的高兴，心宽体乏下很快就蒙头大睡了。 

　　※※※ 

　　平淡的进入了十月份，季副总那里已联系好生产厂家，专程回公司敬请叶总过
去拍板敲定。 

　　对他拖拖拉拉搞了十来天才找到厂家，叶海是颇有微词。可又不能说什么，人
家这段时间天南地北的飞人都瘦了一圈，再表示异议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勉强摆出高兴的样子夸赞几句，让他回家休息一天。自己给家里和小燕各挂了
个电话报声平安，想想也和冯小静说了一声。这些天俩人交往甚多，很有些同病相
怜的味道。 

　　次日安排好公司事物，托了老张代为监管，自己和季副总一同飞往广东厂家处
理工艺流水线生产的事宜。 

　　对这个以生产电池设备为主厂家的规模，及其实力叶海还是基本满意的。总资
产十多亿，国内目前最先进的生产设备，这些在业内都算数的上号。其生产制造的
能力应该是勿用质疑的，关键还是在于价格和时间上。 

　　厂方认为这套流程设备工艺先进，有许多配件都需经国外进口。而且其精密度
甚高，远超他们正常生产的机械，对他们来说也是一项高难度的挑战。所需花费大
量的人力资源协同研究制造，其中包括厂家的两名博士工程师全程指导监督。虽然
图纸由叶海公司提供，他们还是报出了五个月工期，2。5亿的较高价格。 

　　呱啦啦的一大堆客观理由，把个叶海听的是昏昏欲睡。可最后报出的工期和价
格让他怒火中烧，就差跳起来挥拳而上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合钢仪如此超时代的仪器他也就花了几十万带五个人几月
时间。这套设备虽说比那个大的多，可生产基数也相差若干倍，他们这不是吃人吗
！” 

　　狠狠的瞪了老季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换我自己来哪用这么破费啊。” 

　　 

第六章 

　　叶海对钱财看的并不很重，可这明摆着往水里扔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讨价还价不是他的长项，说了个意思，让季副总去和他们交涉。另外时间上也
必须提前，“五个月？那他公司人都等着喝西北风啊，绝对不行。” 

　　看着双方唇枪舌箭，你来我往叶海看的很快就乏了味。微闭了眼睛干脆不再理
会，自顾着琢磨“氢燃料电池”的事去了。 

　　一阵争执后，厂方代表看到那个叶总不致可否，一副随时准备走人的样子有些
心虚了。这可是笔大业务利润相当可观，而且如此先进的设备一经面世生产肯定造
成轰动。这可是厂家的一幅活招牌，其后续的经济效益那可是显而易见的。 

　　心虚胆气自然也就不足了，时间价格都一降再降。直至2。2亿，三个半月工期
就再不退步，这已到了他们底线了。 

　　久经沙场的季副总哪还没数，带着硕果累累的战绩得意的向一边都快睡着了的
叶总请示意见。 

　　既然已说到底了，再扯皮也没什么意思。叶海在心底默默盘算一番石破天惊炸
了一句“2。7个亿，两个月交货，不然免谈。” 

　　不说厂方人听的目瞪口呆，就是老季都傻住了“这个从头到尾就没说几句话的
叶总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感情大家谈了半天都是白费力气，价格不降反
往上涨了。不过两个月时间要真答应下来，嘿嘿，你们这俩月谁也别想睡安稳觉了
。” 

　　这种火烧屋顶急不可待的老板，厂方代表们倒是司空见惯了，可一提就是五千
万的奖励别人想不动心都不行。受不住高额奖赏的诱惑，诸人紧急磋商了一会，都
觉还没到人力不可及的地步。在请示了叶海同意把他公司参与设计的技术人员都拉
过来帮忙的前提下，总算答应承接下来。 

　　事情就这么一锤定音，叶海心底那个鄙视啊“我说吗哪能费那么长时间，不就
还是闲钱少。早说一声那又何必拉扯这么多，浪费了大家的青春和生命。”当然之
前还痛骂厂家宰人的想法那是自动过滤不记了的。 

　　签定了合同，叶海急调公司技术员赶到广东负责帮忙指导。对季副总提出的公
司资金不够支付费用问题，他是不屑一顾。 

　　不就是钱吗，他那还有2个多亿，先借1亿给公司周转等以后资金回收再还他，
连银行贷款的手续都省掉了。面对这个钱多了烧的慌的叶总，老季那是除了佩服还
是佩服。 

　　※※※ 

　　在广东呆了一个星期，亲眼看着厂家技术工人们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流水
作业。各部各件均原原本本按着图纸生产出来，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才独自返回上
海。至于季副总早被他打发回去管理公司日常事物，他对张志高的管理能力还是深
表忧虑的，只求他别给自己闹出笑话就行了。 

　　管理人手的严重紧缺，让叶海终于动了招人的念头。还在成都的几个老部下都
不是什么大将之材，现在找来也没什么用处。顾燕倒是能独当一面，可惜暂时过不
来，老丈人那不放手让他也无可奈何。一定要找个机会摆平他们，省得他和小燕就
像个牛郎织女，光剩了隔守相望。 

　　“飞驰公司”有些能力的早跑光了，看来只能对外招收。况且“氢燃料电池”
稍后也要上马，光公司目前几个技术人员是远远不够用的。科技人员也要找些，谁
知道自己以后还会想起造什么东西来，没些知识水平扎实的人帮忙自己一人也吃不
消。 

　　此次他和厂家的两个博士工程师切磋一番后，对那些顶尖人才的观念发生了转
变。人家虽对他这个“假冒伪劣总设计师”毕恭毕敬，事事请教。可他自己心里清
楚，要谈起真才实学来他拿人家差了不是一条街的问题。 

　　就凭人家把世界各国的电池工艺技术，理念分析的头头是道。就让他除了装装
深沉，摆出不屑一顾的高深姿态外，再也不敢多置半句口舌。 

　　回了公司一切还算正常。员工们听得新设备已在生产制造中情绪都很高涨，只
等了设备安装上马便大干特干，好好出出窝了大半年的闷气。老张倒也中规中矩，
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听着季副总安排做些散杂事物，也算证明他没白拿叶海工资。
 

　　心下宽慰，叶海就提出了广招管理，技术人员。当然学识水平一定要是个中翘
数，不怕多花钱，只要能力强的他都要。 

　　早就被叶总当成万能胶到处贴的季副总大松一口气“这个叶老板终于肯放过他
这把老骨头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他要躺着进家门。” 

　　欣然领命而去，走时还不忘恭唯叶海几句有大将风范，眼光高见识远等等。 

　　事情交给他去办理，叶海还是放心的。这个副总除了人酸些外能力还是极强的
，比“星华”的那个徐总也不遑多让。可惜不能把老徐调过来，不然这两人联手那
基本就没了叶海什么事。他对徐总没什么意见，人吗都这样，自己家的总是好的，
能做到不给自己“小鞋”穿就算不错的了。 

　　想到徐总的办事能力和雷厉做风叶海不由仰天长叹“人才啊，怎么不尽入我手
中呢？” 

　　※※※ 

　　这周日冯小静约了叶海到“南京路”买衣服，左右没事也就随她去开开眼界。
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他也只是才来那几天草草看了个大概，以后忙于收购就没了
那兴致瞎逛了。 

　　“南京路”号称中华商业第一街。虽国庆刚过不久，旅游观光的游客大幅度减
少。可其繁华的程度还是让叶海这个“土狍子”大大惊叹了一把，终于认识到以前
的见识实在称的上是孤陋寡闻了。 

　　陪着冯小静在里面逛了一整天，把他跑的是欲哭无泪，叫苦不迭。先前的新鲜
感早就被打颤的双腿，松散的骨架所代替。只恨别人闲着没事把街道建这么长做什
么，七饶八拐不是坑人吗。 

　　辛苦也不是没回报的，鞋袜衣帽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虽然大部分都是冯小
静的，可他也跟着沾光把今后一年内的穿着都张罗齐全，只不过钱都是由他这大财
主掏付而已。 

　　一起又吃了晚饭，叶海才开车送冯小静回租住的居所。到了地头东西太多不好
拿，身为男子汉的他尽管累的似条死狗，也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左三又四替她拎
着送上楼。 

　　※※※ 

　　还没等走进楼道口，一辆黑色“大奔”就从侧面滑到他们面前停下来，一个高
大中年人和两个彪悍的保镖人物下来拦住了去路。 

　　叶海正莫名其妙，边上冯小静已沉下脸道“彭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彭总也没答她话，只是阴蟄的盯着叶海上下打量，把他看的是毛骨耸然都
不敢和他对视。 

　　见叶海神色狼狈彭总才轻藐一笑对冯小静道“小静，我还以为你找个什么样的
人物。你眼界不是一向挺高，怎么有兴趣搭理这类小瘪三？” 

　　“请放尊重点，这是我朋友你没资格这么说人家。”看他出言不逊没待叶海反
应过来，冯小静这边已喝斥对方了。 

　　“我也是为你好，怕你受别人骗。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何必在他身上
浪费时间。” 

　　这个彭总的话越来越刺耳，把叶海都给说蒙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以前就不说了，自他步入社会以来虽不少人对他看不上眼，可那也只是眼色神情
表露而已，还没有人说出口。况论如今他呼风唤雨任意枉妄为都没人敢说个二字。
今天居然被人指着鼻子贬到这种地步，简直已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了。 

　　只见那人和冯小静争吵不休，甚至到动手拉扯。总算反应过来的叶海怒火都烧
昏了头，一个大步上去把那人推开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被叶海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推的直倒退，那人脸也阴下来“小瘪三我是什么人
你不配知道，这是我和小静的事，你给我滚一边去。” 

　　别人这么说叶海反吃不准怎么回事，只是站那不动听冯小静的意思。见叶海如
此不识像，那人也不客气了向一保镖使个眼色让他把人拉走。 

　　保镖倒也不含糊，上来一手抓住叶海的手腕就往边上拖。叶海手劲哪及得上人
家，嘴上怒斥着脚步不由自主的踉跄着给拉开了。 

　　冯小静看叶海遭了罪也急了声音大的连半里外都听的见“彭学全，你别太过分
。赶快放了我同学，不然我报警了。” 

　　“小静，我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心意你还不了解吗，为这样人你就这么绝
情？” 

　　“你代我出道我很感激，可感情那是两码事。你有妻有子老缠着我做什么，现
在居然发展到连我交朋友都干涉，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叶海就听了这么几句就再没心思听了，手腕疼的象断了骨头。脚踢手舞却连半
边也沾不到别人身上，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无力感。 

　　※※※ 

　　几人正闹的不可开交，连楼上住户都有人开了窗子向下望。此时又一辆车子不
知从什么时候窜了过来，一个急停就跳出两个人一左一右扑向叶海那边。一眨眼工
夫抓叶海的那个保镖就被扭断了胳膊踢一边去干嚎了。 

　　一人护了叶海到身后，另一个上前对那彭总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对叶总
做什么？” 

　　这一连串变故把包括叶海在内的诸人都被惊呆了。来的俩人都三十来岁，外表
看不出任何异常。可一出手连问都不问就把别人手臂折断当垃圾样扔出去，其心狠
手辣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 

　　问话得不到答复，那个说话的人也不啰唆闷哼一声就要上前动手。 

　　把那个彭总吓的连连后退，仓惶摆手道“你别乱来，我是天利莱纺织公司总经
理，市公安局秦局长是我朋友。” 

　　“我管你是哪的经理，说你想对叶总干什么。别心存侥幸，秦文生要敢动叶总
我一样把他撂倒。” 

　　别人口气这么大彭总心开始慌了。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了，一个不好
就是步那保镖的后尘。慌着解释这只是私人事情，无心对叶海做什么的。 

　　其实这俩个“影子”保镖早在叶海随身的跟踪监听器里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
们可不像叶海那样木头木脑半天才会过意思来。本来这种事不需要他们出面，可叶
海的人身安全受到攻击那他们可就不能坐视不管了，现在如此做作，无非只是例行
公事带外给叶海争点面子而已。 

　　没等这个国安局顶尖精英继续耍威风，110已接居民报警赶了过来。几个警员下
车先检查了断臂那人的伤势，呼叫了辆救护车便散开把他们都围起来。 

　　警车长和彭总有些香火交情，听了他添油加醋一番描述便声色俱厉对着那两人
喝斥“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不知道随便伤人是犯法的吗？” 

　　俩人也不回他话，背着叶海他们面一起亮出了工作证，把警车长唬了一跳，态
度立刻放缓和下来。开玩笑，现代“锦衣卫”可不是他这种低级警物人员所能招惹
的。 

　　“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现在不方便说多少，过后会有人找你们秦局长解决这
事情。现在请你们把那三人先带回局里暂时扣押，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另行处
理。” 

　　对这种强硬命令口气，众警员皆是一肚子不服气，不是一个系统的凭什么命令
指挥。不过话也只能这么说说而已，这些人做的可都是维护国家安全的头等大事，
阻碍“国安局”执行特殊任务的大帽子往下一扣，任谁也担怠不起。 

　　警车长认真的记下对方工作证号，把口中不停抗议着的彭总等人带上车回去向
上级具体汇报了。 

　　※※※ 

　　曲终人散只留下叶海和冯小静傻愣的看着，两个国安人员帮忙收拾散落在地面
上的物品。冯小静只是诧异叶海的保镖护卫来头大的吓人，叶海那可就一头雾水，
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想询问下自己什么时候结交了如此特权任人物，可惜别人不给他机会。一直出
头说话的那人把东西放他身边抢先开口道“叶总，我们的来历就不要问了。我和小
魏只是负责保护您的生命安全不受威胁，其它一概不知。该让您了解时自然会有人
出面解释的，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以后出入时最好身边带个会些武艺的人，以免
发生事情我俩救援不及。今天的事我会做善后处理，您就不用理会了。” 

　　说完也不待叶海有所表示，俩人上了车就扬长而去。 

　　等车子消失在拐角处不可见，冯小静才讶然问叶海“怎么你也不知道他们是干
什么的？” 

　　叶海苦笑着摇摇头没说话，他只觉事情滑稽之极。自己费尽心机想不引人注意
，哪知人家早就埋在身边看他表演了，那他的如此做作又所谓何般呢？ 

　　※※※ 

　　送了冯小静上楼本待早些回去好好想想，可她非拉着叶海进屋给他乌青的手腕
涂药水，贴膏药。盛情难却下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他不敢随意打量别人的闺房，正儿八经的端坐不动任由冯小静在他手腕抓伤处
忙活。 

　　美色当前，柔胰轻抚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拼命的回忆着顾燕的音容笑貌总
算把自己的心猿意马给压制下去了。只是他这思想过于集中也就听不见别人和他说
的话了，等冯小静气极在他伤口上狠按了下，才把叶海疼的惨叫着回过神来。 

　　“想什么开心事这么入神，连眼睛里都透着笑意，是不是女朋友啊。” 

　　“是啊，咦你怎么知道的？”别人正问到他心坎上，自然随口就说出来了。 

　　“就你那陶醉像瞎子都看的出来，包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连赶似赶把叶海撵出房间“呯”的就关上了门，只留下叶海张大了嘴巴百思不
得其解“刚还热情的跟个什么似的，怎么转眼就翻脸了。实在不可理喻！” 

　　摸着火辣辣的胶布包着的手腕，他心里还是有些暖意，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哼着
小调就回去了。 

　　※※※ 

　　夜幕下的上海某住宅小区一幢住宅楼里。市公安局秦局长正悠闲的品着茶看电
视，看的正快活时几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雅兴。 

　　让进门来，别人递上的一份国家最高首脑签发的特别行动令把他什么不快都打
飞了。客气的让保姆倒了茶水，小心的陪着笑问“不知你们今天来有什么要我们警
方出力效劳的地方啊？” 

　　“秦局长，我们负责特殊保护的对象目前在上海落根，本不准备这么快请你们
协同做防护工作的。今天发生了些小意外，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了防止此类事
情以后经常发生，造成我们执行任务的工作人员频繁露面，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希望你们警方派些得力人手对《飞驰蓄电池有限公司》及其总经理叶海做一些表
面的监护，尽量不要让些闲杂人员节外生枝，造成我们工作的被动。” 

　　国安局的人又把今天的事说了下，按惯例要求由他们把那个彭总隔离审查一番
，没有问题再考虑放人。 

　　秦文生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就这点小事还不是一目了然，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不过这从另一方面已看出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叶海非同小可，中央是极度重视
的。只怕是对国安局下了死命令，才搞得他们是草木皆兵。 

　　幸灾乐祸了会后他也发起愁来，有这么个国家首脑级的保护对象在自己辖区里
长久呆着，任谁也快活不起来。守好了什么功劳都没有，要是不小心在自己地盘上
出了差错。掉脑袋那还不至于，可“顶带花翎”只怕多半是保不住了。 

　　有“尚方宝剑”压在头顶老秦纵有千万条意见，也只得一肚子不情愿的接下这
个“烫山芋”。送走了这些“天子门生”，秦文生打了电话让分局配合国安局的人
做提审工作。 

　　那个关系还可以的老彭只能怪他自己倒霉撞上了铁板，这种事别人是爱莫能助
的。不过只要他没别的异心也就没什么大事最多受几天罪而已，可他自己以后日子
可就不大好过了。 

　　背着手在家里团团直转，对那个什么叶海是越想越恨“中国这么大你哪不能去
，好死不死跑自己地盘上来干吗。当这个上海市公安局长我容易吗？你这还给人雪
上加霜添乱子，简直是不知所谓。”当真是“身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 

　　叶海哪知他现在整一“毒刺猬”别人沾都沾不得的。他这几天在考虑一个问题
“自身的防卫能力太差，是不是该推推杠铃，练练手劲早上跑跑步什么的。把身子
骨练强硬点，以后有个什么事也好挣扎一番。” 

　　别人提的找个保镖之事叶海是想都未想，上回在“星华”带俩保镖被顾燕笑的
半死，他倒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再说就他这1。67的个子身后站两1。80以上的彪形
大汉，想想都觉鸡皮直颤。对了镜子摆了几个POSS，只觉要想在这细胳膊细腿上弄
点肌肉出来，怕是难如登天。 

　　自然强大没什么指望，那就考虑人为武装。弄把“等离子枪”，“激光刃”什
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花几个月时间也就能搞定了。只是杀人好像是犯法的，不能
用要它干吗，当棍子砸人家吗？ 

　　搞个全息防真防护罩出来，应该能抗击一切外力击打。可那玩意工艺复杂，叶
海是有的看没的懂，再想把它改动成真人大小，以他目前的能力及实力那纯是扯淡
。 

　　路路不通只得暂时维持现状，好在有两高手护在身边，把问题留给他们去研究
吧。既然奉命保护自己那还不替他考虑周全了，要自己操什么心思啊。 

　　极不负责任的把自身安全交给别人就忙他自己事去了。思维单一的人也有个好
处，那就是事到临头，“天塌下来都当被子盖”的勇于承担事物，因为他根本就不
会过多考虑后果如何。 

　　※※※ 

　　招聘人员的事季副总已有些眉目了。在上海别的没有，各式人才那是如“过江
之鲫”一抓一把的。大浪淘沙下几个拔尖的青年人被带到叶总面前做最后的复试。
 

　　叶海草草看了一下简历及季副总的评述。清一色的研究生，都有最少2年以上的
工作经验。只是这些人都以学术知识见长，精通管理的一个也没有。 

　　公司目前最紧缺的是管理人手，这个老季有些本末倒置了吧。当然他现在也不
好说什么，把从人家博士工程师那里偷师来的，几个当今主要电池生产流程的工艺
及特点拿出来做了个评定考核。 

　　这些人也不是说假的，一个个滚花烂熟倒背如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机械是他
家生产的呢。把叶海反弄的一愣愣的，搞不清楚是自己水平太次，把基本常识当成
高深学问还是别人根本就是业务功底扎实。 

　　没了评定标准，叶海只得装模作样故做高深番后，一并录用则日来公司报道上
班。 

　　送走这些公司以后的中坚力量，叶海又把季副总找来询问管理人员的事。老季
哼哼哈哈一阵子才道“各样出众又能独挡一面的管理人才不是那么好找的，我试了
几个都不入眼也就没带到你这来。” 

　　叶海狐疑的瞄了季副总一眼，琢磨这老季不是太酸了把标准定的和他一样高。
不然诺大个上海滩连几个部门主管都找不来也太笑话了吧。 

　　怕他死心眼时间拖太长，不但他自己受累叶海也跟着不得安宁。苦心很是开导
他一番“只要以前做过的，经验丰富能力尚可就行了，不要太过苛求。” 

　　季副总唯唯诺诺不表意见，心底却是不洒“你是老板怎么说的都行，前面要找
顶尖的，一转眼又成能力尚可就行了。也不想想以后我们是高新科技公司，盯着的
人多着呢。一部主管首先人品要端正可靠，其次才能考虑能力问题。这知人知面不
知心，找个可信的人哪那么容易。” 

　　见老季态度诚恳，一副受教的样子叶海满意的点点头，交代他尽快招聘到位准
备投入生产便打发他走了。 

　　 

第七章 

　　叶海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想起还没询问冯小静和那个彭总怎么样了，接通了电话
打探一下。 

　　冯小静淡淡的回他“彭学全在公安局关了三天才被放出来，整个人都变的有些
神经质了。别人一问他话就吓的直叨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了。看来没段时
间是恢复不过来了。” 

　　叶海一阵错愕，他对那人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厌恶。可被那些人整成这模样
也太惨了点吧。“兔死狐悲”深幸国家政府没和他来这一手，不然自己比那彭总还
要惨，这辈子别想过自在日子了。 

　　不敢再任自己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说了话打打岔“你在那公司没受什么影响吧？
” 

　　“还能有什么影响，他一到公司我就递交了辞职信。发生这样的事，你说我还
能呆下去吗？” 

　　这下叶海彻底没了反应，都弄的别人丢了饭碗，他还能说什么。 

　　冯小静也不等他说话了，自顾说句“没什么事我挂了，还要去职介所去看看。
”便径自断了线。 

　　※※※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叶海也没办法继续装傻充愣了，抽个空把冯小静约出来力邀
她到自己公司继续做财务主管。 

　　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瞄都不瞄他一眼漠然道“这事和你无关，你不用有什么
歉疚，就是没你我离开天利莱公司都是早晚的事。这几年我已受够了，能这样一了
百了反而更好，最多再从头做起而已。我还没到靠别人可怜施舍的地步。” 

　　叶海被人家噎的半响说不出话。本来吗，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别人的状况尴
尬。早做什么人去了，这时候跑来装圣人找平衡，谁搭理你啊。 

　　遇到这种情况，瞪眼发狠那是行不通地，似乎唯一的办法也就是靠磨功了。 

　　“只要工夫深铁杵还磨成针呢”软磨硬泡下，冯小静的口气总算松动下来。可
她好像对叶海有些成见，意虽动可给他的脸色却没什么好变化。 

　　叶海的苦闷也是没地方诉，他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求过人。这哪是招聘雇员
，纯粹在供奉一活“菩萨”。 

　　老这么没完没了的不见个头，叶海有些发躁。站起身来口词也有些激动了“我
找你帮我管帐也不全是因为你丢了工作。别看我现在表面风光，实际只是孤家寡人
一个，连个真正能放心的人都没有。以前在星华时财务部居然能瞒着我打了几千万
进我个人帐户，我人虽苯点可也不是白痴，财务部的主管肯定要是我自己信的过的
才行。就是你不做，等公司稳定下来我也会另找别人的。平常你人不是挺直爽的吗
，怎么现在这么娇情，还要我说到什么地步。” 

　　他这一雄起，冯小静那气势也就被压下来了。她也不是真不想去，只是有些赌
气罢了。看了一眼叶海真有些急了，轻笑了句“你现在对我发威有些早了吧，就是
想摆老板架子也得等我上班再说啊。别人三顾茅庐都心平气和的，你这才几分钟就
急成这样，也太失风度了吧。” 

　　听她的意思是答应了，叶海讪然坐下解释着“我真的需要人帮忙，以前在成都
的人都用不上，实在有些心急才会这样。” 

　　“哦，是不是包括你女朋友啊？” 

　　叶海一愣，怎么好好的又扯顾燕身上去了“也不光她，还有些都是我可以信任
的。只是他们现在能力都有限，等公司正常运转起来再都接过来锻炼锻炼，以后好
派大用场。” 

　　“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能干吧，怎么不跟你一起来上海？” 

　　别人尽把话题放在小燕身上打转，让他有些吃不消了。就再不通事物也本能感
觉到老在一个女性面前谈论另一个，既不礼貌自己也很别扭。回了句“人还行，只
是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便岔开不提，虚心向她请教财务上需要注意的事。冯小
静看他顾左言他一笑就不再多说，简单的把财务制度给叶海补了一课。 

　　临分手时冯小静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等你女朋友到上海是不是就把我炒鱿鱼给
她腾位置啊？” 

　　叶海听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她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怎么可能，再说她是搞企业策划的和你财务上根本扯上边” 

　　“哦”冯小静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飘然而去，把叶海气的就差当场吐血。 

　　※※※ 

　　隔日叶海把准备改换财务部主管的事和季副总通了声气。老季对此有些异议，
认为现在就把公司仅剩的两个主管之一给撤换掉，对人心稳定会有些负面影响。 

　　可叶海态度坚决，他也就不多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公司大换血已成定局，别人都有心理准备，该考虑的只是如何妥善安排的问题罢
了。 

　　随着时间的不断后移各部主管陆续就位，公司的人员构架已基本搭成。此次“
飞驰公司”内部整顿可以说是“翻天覆地”了。七个部门的经理有六个是新来的，
其中包括财务经理冯小静。公司原技术骨干由6个猛增至13个。整个公司中层以上干
部学历最低的就是身为总经理的叶海，硕果仅存的一个专科生。两个硕士学位，七
个读研生，十二个本科生的人员学历结构已渐显现代高新科技企业的雏形。 

　　※※※ 

　　12月20日，公司召开了重组后的第一届全体股东职工大会。季副总先代表公司
管理层总结汇报了前期工作后，恭请公司法人兼总经理叶海发表他的就职演讲。 

　　面对台下数百名鸦雀无声的公司员工，叶海似乎又找回了在“星华”时的感觉
。抚今忆夕令他感慨万千，情绪开始有些不受控制，抛了秘书替他准备好的演讲稿
激情昂扬的即兴说了一番话。在当时也许有人认为他狂妄自大，信口开河。可不久
以后公司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他们叶总在向世界发出他强劲有力，极具自信的挑
战宣言。 

　　“在坐的所有股东和员工们，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又汇聚在上海这个都市天堂里
。今天有缘坐在同一屋顶下，我不想和你们谈什么大道理，只想和你们说说我自己
的事。你们可能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我原是星华科技钢铁公司的董事长，对我本人
和星华也许感到一些好奇和神秘。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星
华也原本是个几个人一台机械的小厂。之所以会如此迅速的崛起，除了我们所有人
共同的努力外，更主要的就是科技的领先。我的东西比别人好比别人便宜自然就有
人来买，就是靠这些把资产二百万连我六个人的厂子发展到现在的星华。 

　　而现在飞驰公司几百名员工，几个亿的资产从今天开始起步。我可以很负责任
的告诉你们公司最新研制的生产设备同样领先于别人，那么大家有什么理由比不上
星华公司呢？ 

　　我记得在初办厂时和那几个老员工许过一个早日实现现代化……这四个现代化
目标的美好愿望，一年后我们就做到了。今天在这里我同样向你们许个愿，只要大
家齐心合力把工作做好，把公司壮大。以后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套舒适的住房，一份
远超别人的薪水，甚至还能全额供养你们子女的读书，婚嫁所需费用。对那些有突
出贡献和能力的人，我还会给你们一定数量的公司股份以及主管一方的权利。 

　　不要以为我在和你们胡侃乱吹，说句实心话，区区一个电池市场根本不放在我
眼里，还有更广阔的市场等着我们去占领，机械，电子，钢铁甚至航天航空，只要
条件许可我都会去涉及的。请你们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自信，事实会证明一
切。 

　　当然这些靠我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我希望你们就像我相信你们一样，尽自己
最大的努力同我一起把飞驰推向商界的顶峰，未来也许会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加美好
……“ 

　　叶海这番极具煽情的演讲在年青人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迷信于他往日辉煌成
就中的他们，坚定不移的相信叶总有能力带领他们实现这夸下的海口。 

　　冯小静就是其中最坚定的一个，对叶海所表示出与他性格截然相反的自信心，
她有种本能的信赖感。不为别的只因她相信叶海这样的人根本不懂说空话假话，既
敢这么说那就表明他已有十足的把握。久经商海认人无数的她竟有些迷醉在这豪气
冲天，不可一世的气概里不能自拔。一个同时存在两种相反性格的矛盾体本身就能
引起他人尤其是异性的探索欲，更何况叶海这种“异类”中的“异类”。 

　　叶总许下的完美憧憬，成了公司年青激进派和老成持重派之间没事辩了玩的主
要题材。双方各持一论斗的是不亦乐乎，这种无聊的争执直到元旦后不久机械设备
到场安装成功后才告一段落。话说说就行了，事情还是要一步步去做的。 

　　※※※ 

　　运转调试那天，所有股东干部一并到场。厂方的工程师以及安装的技术工人也
在一边观礼，目睹代表当今最高技术的“机械蓄电池”新鲜出炉。 

　　一切准备就绪叶海点头示意正式运行，当几十名技术工人在流水线上不停忙碌
着，把一台台幽黑色三十多公分见方的电池输送出来时，观礼人群已开始骚动起来
。 

　　季副总指挥技术人员抽取了一些样品，拿到新购置的电池检测仪器上做了全面
的检查测试。等报告交到叶海手中时，大家已在经办人的口中得知结果而兴奋的欢
呼起来。 

　　叶海虽隐瞒了部分关键技术，可经改动后设备生产的电池仍远远超出目前面市
的同类产品。当然这都已在验算预料中了，叶海自己也没办法。毕竟科技理念相差
太远，再怎么折腾都远超当今，只要不太离谱他也只好认了。 

　　试运行还是成功的，唯一令叶海有些郁闷的就是生产设备以及“机械蓄电池”
所用的钢质材料均为“星华”制造。花大价钱买自己研制的东西怎么都无法让他释
怀。 

　　※※※ 

　　解决了硬件问题，公司的工作重心将转移到如何打开市场，提高公司知名度上
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上报证监会通报企业整改也已结束，经过优化组合剔除不良
资产后，公司已平稳转换为高新科技的新型公司，请求解冻复牌。同时报批国家专
利专项技术。 

　　这些事物自然是要季副总这头“老黄牛”去做了，叶海自己可没兴趣去和政府
官员扯皮。他领着经营策划部的人去研究，怎样能合理利用自身的广告效应打造出
一经典的销售计划来。 

　　策划部的肖经理是个年富力强的中青年人，平心而论他出的点子还是很有实际
价值的。只是这些基本都要叶海自己抛头露面如电视专访，与政府高官打打交道扩
大影响力等。让叶海是一肚子的不满意，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那些人他躲还来不及
呢，让他去主动巴结人家谈都别谈。 

　　方案一次次被驳回，肖经理倒也不气妥。持之以恒的谋杀着自己的脑细胞，力
求能寻一叶总满意的策划来，能在他面前长长脸，好跻身于他所说的有杰出能力当
中的一员。美好的前景人人向往，不管你信不信，只要还有可能就没人肯轻易放弃
。 

　　在肖经理那不算浓密的头发被抓光之前，叶总可算是对一个方案有了兴趣。 

　　“以飞驰公司与中科院联合研究开发最新机械蓄电池的名义，请中科院对外发
布消息，销售利润可适当分成，凭叶总和他们的交情不会有什么问题。借中科院的
名声打出我们自己的牌子，再让销售部的人分头联系各大汽车与工业厂商，用事实
说话应该能造成一定的影响。” 

　　这个意见叶海还是基本满意的。他用的机械原型本来就是中科院提供的，说是
联合开发也不为过，只要不让他自己出头什么都好说。仔细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
不由龙颜大悦。狠狠夸了他番，着他立即将计划详细制成书面材料提交上来，由他
和季副总商讨实施。 

　　※※※ 

　　季丰伟本以为替叶海找了几个帮手自己能松坦些，哪知这个叶总自己什么都不
管一股脑都栽他头上来，只恨不能把他劈成两半用，苦着脸告饶道“叶总，光报审
专利以及证监会的事我已忙不过来了。这销售策划我看你还是另外安排人吧，我实
在脱不开身啊。” 

　　别人一叫屈，叶海自己也觉有些过分了。逮着一条好牛就往死里整，也实在说
不过去。好意安慰几句，表示了自己对他的倚重，请他考虑个人选。 

　　老季被叶海这一哄心里倒也受用。他这人没多大雄心壮志，只因办事诚恳认真
才先后被两任总经理重用。虽对叶海这毛糙的年青人有些看不过眼，可对他的真才
实学和气魄还是很佩服的，一心想看看这年青人究竟多大的本事能创下那样的成就
。否则他也算有个千万家产到哪不能享福，何必在这任劳任怨的替叶海做这做那当
枪使。 

　　思索了下回叶海“最好还是让肖兵自己去实施，这人还算老成经验也很丰富。
再说您的名头摆在那，别人多少会给几分面子，不会出现太难以解决的事情。” 

　　觉得老季说的有道理，自己构思的东西当然比别人更多了一份了解认识。让他
去办应该是除自己和老季外最适合的人选了。 

　　事就这么拟定，等肖经理把方案做好呈交管理层会议通过时，叶海当场将事情
交由他亲自办理。殷切勉励一番，许诺等公司名声打出去给他记大功。 

　　这等好事别人自然是有错过没放过的。明眼人都知道叶海这个基本不管事的老
板，迟早要把总经理交给季副总做，他当个快活太上皇。那空下的副总无疑是在分
管经理中挑选，大家现在都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如今他率先起跑，以后自然比别
人机率大增。 

　　当下肖经理慷慨陈词，信誓旦旦一副“不成功便成仁”之态。令众位同仁咬牙
切齿极为藐视，这等九拿十稳的好事用的着这么做作吗？不过如换到他们自己头上
是否会比他更夸张点，那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 

　　没几天工夫，证监会在收到季副总提交的复牌申请后，火速派专人来企业核查
了整改重组情况以及公司的收支帐目。在评估论定会上专员们对“飞驰公司”此次
改组换型的工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许诺明年开春即为飞驰摘“帽”正名，这之前
公司股票照常流通。这事谈完打发了闲杂人等，证监会的人又隐晦的向叶海提出了
请他在股市上适当放手一些股票保持正常流通，不要给别人太多把柄免得引起民愤
群起而攻之，让他们工作难做。 

　　叶海是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囤积居奇牟取暴利。只单纯的收集股票而已，这又
干了别人什么事，怎么都闹到证监会那了。而季副总却是听的目瞪口呆，他什么时
候见过这些大爷们对辖下上市公司如此客气好说话。遇到这种事不查他个违规操作
，一掳到底那要证监会干什么。 

　　岂知证监会的人苦闷比谁都大，“ST飞驰”股票流通奇少无比，明显有人事先
囤积起来，已有不少投资机构向他们投诉要求调查处理。可这叶总来头奇大，竟然
劳驾到国务院办公厅打招呼让他们放任不问。这种事还是头一遭，谁吃了豹子胆敢
掳虎须啊。夹在政府和股民间的证监会自是两头为难，不得不放下架子私下协商他
们能不窝火吗。 

　　好在叶海还算通情达理，反正他已控制足够多的法人股了。股市里的倒也无所
谓，人家都说到这地步了也就点头同意，等复牌后就出售一部分给市场流通，让别
人总算放下一口气。 

　　证监会放了担子却把老季的心给提起来了，这个叶总可不是简单人物，简直是
一手遮天难怪有那么大的胆子。以后做事思想首先要放端正了，这样人物可不是他
所能招惹的起的。 

　　似乎是为了证实季丰伟有先见之明，“飞驰公司”开始变得神秘起来。市公安
局居然抽调了数名警员入住公司负责警戒保卫，叶海只要一出公司大门准有两名便
衣警员随身跟行，就差没警车开道了。搞的冯小静见他都不叫名字，直接称呼“首
长”好，让叶海是哭笑不得。 

　　有关叶总与政府高层有关联的传闻在公司内部开始流传，对这个表面没有任何
威严可谈的总经理，上至季副总下到勤杂人员都在不知不觉中变的对其敬畏起来。
才学，金钱，权利他一样都不差，不服气那是不行的。 

　　※※※ 

　　股票复牌那天，叶海领了老张再次光临那家证券经营部。孟经理对这个大客户
还是记忆犹新的，二话没说就把贵宾室借他用一天，还把小丁也调来帮忙。问其为
何这么早卖，叶海一句证监会打过招呼就把别人什么劝阻话都挡回去了。 

　　刚开盘市场没什么准备，被叶海的巨量抛单瞬间就把涨停砸开，并不停的往上
挂卖单。这时候有人疯狂出货把关注该股票的投资者都看傻了眼。可转眼别人就缓
过神来了，如狼群样蜂拥而上把叶海送出嘴的肥肉给吞噬的干干净净。 

　　叶海他们倒也省事，又不愁没人接尽管换着帐户往外卖就行了。老张一边卖一
边叹着气，自己这亲手扔掉了多少人民币啊，连心都疼的在滴血。 

　　这一天的交易量达到流通盘的三分之一左右才风平浪静，没了下文。让叶海把
辛苦收来的股票全部卖掉那他是不肯的，反正市场以后有近一半的流通股足够股民
们折腾的了，别人应该不会再找他麻烦吧。于是心安理得的收工扬长而去，任由楼
下大厅中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 

　　※※※ 

　　这年底上市公司爆出一件特大新闻，“ST飞驰”经改组后一鸣惊人。该公司在
股票复牌后不久就与中科院联合发布公告，声称“日前双方协同研发出当今世界最
高技术的新型蓄电池，经严格审定其性能储量高出同类产品达数倍之多，把电池产
业一年一小步的稳定发展跨越式的拉上一个新的台阶……已由国家专利局批复了专
利专项技术，并同时上报国际权威机构要求核查论证。” 

　　公报一出，举世哗然。短短两年里中国的科技水平似乎有了质的变化，接二连
三出现超世界顶尖技术，让西方老牌科技强国一时均放下切身利益争斗，同时把目
光转向这个东方最古老的国家。狐疑猜测在这浮出水面的冰山尖顶下，究竟还隐藏
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风声鹤起的飞驰公司在股市上也让千万股民大开了一番眼界。连续的零成交量
在K线图上勾出直角向上飙升，大有穿云而出，一去不回头之势。一颗新星闪着耀眼
的光芒在众目睽睽之下冉冉升起。 

　　※※※ 

　　形式开始变得一片大好，一切都与预料那样的完美。为把握住时机将这些优势
转化为实际生产力，公司有四个部门没有放年假。销售，策划，企管三个部门人员
都被打散搭配分撒到祖国的大江南北，利用春节休假时间跟踪追访各大企业头脑人
物。或找人引见或自我上门推销，务必要让别人亲眼见到公司产品的优越性。套句
季副总在动员会上说的话“只要我们把饵放到鱼眼前，那就不愁他们不上勾了。”
 

　　另外就是保安部也得坚守岗位，协同正常值勤的公安干警严密防守整个厂区，
以保证公司的商业机密不至外流。 

　　这次叶海没有亲自出马搞推销，倒不是懒不肯动，实在是他根本找不到销售对
象。把负责与业务员们正常互通信息的任务交给老季后，他携了同样没事做的冯小
静一起回家过年了。 

　　因怕顾燕看到他们孤男寡女产生误会，叶海也就没预先通知她来接。在成都下
机后先替冯小静打了票送她上火车，自己则等会了顾燕再回去。 

　　看着冯小静孤伶伶的闪进车门里，叶海心里也有些酸楚楚的。他这人本性善良
，自己“名草”有主搭上了伴，对那些仍形单只影的人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只是些
许的同情很快就被即将看到朝思暮想之人的喜悦所代替罢了。 

　　 

第八章 

　　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伊人出落的更加秀丽动人。身材也比以前丰满了许多，隐
然已有成熟少妇的风采。想到这样的可人以后将属于自己，叶海在大街上就伸出手
臂想把她搂个满怀，好好怜惜一番。 

　　狠掐了他的手臂瞋了一眼提醒他人多广众才轻笑着“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给我好去接你？” 

　　“唉，你轻点下手这么重干啥，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揉着自己手臂叶
海振振有词道。 

　　“呵呵，就你那直性子还能转出这花花肠子来，谁信你啊。”顾燕随口调笑了
他句也不在这上面多纠缠，主动拉起他手陪他打车先回原来的住所。 

　　※※※ 

　　“小别胜新婚”况论这还不是普通的暂别。倍受压抑的顾燕也放弃了惯有的矜
持，半推半就的和叶海辗转反侧，抵死缠绵，直至筋疲力尽俩人才相拥互叙离别之
情。 

　　顾燕那没什么大事可说，自叶海走后她紧跟着也辞职不干了。目前在一家小公
司做管理策划，实是平淡无奇。叶海在上海那可是波涛涌涌，一波三浪让他足足说
了近三个钟头。 

　　以前在电话里大多是倾诉相思，工作的事往往一笔带过未有详谈。如今恋人在
怀心满意足，哪还有不好好吹嘘一番的。当然冯小静那段是自动略过不提，这种事
不说是比说的好，这点小聪明他还是有的。 

　　绵绵夜话，丝丝情缕，顾燕迷醉在叶海那故做平淡却又掩饰不住得意的孩子气
语里，母性的情结团团包围着她。对叶海说的是什么顾燕已不再用心去听，世间所
有事物似乎都变的不重要了，就这样相倚相拥到永远才是她内心唯一的愿望和要求
。 

　　在成都逗留了一整天，由顾燕陪着在各大商场超市买齐了年礼衣物才邀她一起
回歧县过年。已连续两年陪他回家的顾燕面有难色的告诉他今年不能再去了。 

　　叶海知道还是老丈人搞的鬼心中恨的痒痒的，可又不能说什么，实在是郁闷无
比。 

　　短暂的欢乐过后，终还是要面对现实。不把头顶“泰山”搬开，什么美妙幻想
都是空谈。皱着眉头苦思计谋策略，只恨不能钻到地下把诸葛武侯拖上来请教一番
才对心思。 

　　看叶海咬牙切齿挤眉弄眼的样子，顾燕暂放心事被逗的“咯咯”直笑。好一阵
才搬出自己以前想的个主意替他分忧“我弟弟也在上海读书，等明年他毕业我叫他
到你公司做事。也不用安排的太好，他学的是计算机应用随便找个事就行了。只要
把他留在上海，我爸妈迟早要去的。你自己再表示些诚意出来，应该能打消他们对
你的成见以及星华事情所造成的一些沟壑。” 

　　叶海闻言大喜，拴住了两个小的，还怕老的能飞上天去？搂着顾燕就狠狠的咬
了一口，哈哈大笑着“我刚正想着找诸葛亮帮忙呢，哪知自己老婆就是个女诸葛，
天助我也。” 

　　顾燕被他一惊一诈的抹不下脸来，白了他一眼瞋道“看美的你，谁答应做你老
婆了。” 

　　“呵呵，你不做，那我找小祁去了，你可别后悔啊。” 

　　“别做梦了，人家小祁和小郑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咦，这么快？我都忘问以前我厂里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我也是听小祁告诉我的，他们也先后都离开了星华。两位师傅还闲赋在家，
小郑小祁在成都开了个小卖部生意还可以，说是等着你带他们出去闯世界呢。小杨
好像离开成都回老家了。” 

　　听这些老部下各奔东西，虽早有招回他们的打算，可仍不免有“曲终人散”的
感觉，一时怔怔的伤感起来。 

　　顾燕心思灵巧，哪还不知他这感性动物的想法，拿小手在他眼前一挥调皮道“
行了，别装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你快些把公司带上轨道，大家不又都能聚到一起
了。他们人很不错，对你也忠心，实在是不可多得啊。” 

　　这话叶海爱听，那几人和他同甘共苦过，不论他地位怎么变化，态度始终保持
如一。人常说“龙交龙，凤交凤，老鼠交的会钻洞”他自己老实人一个，自然对忠
厚诚恳的人情有独衷。 

　　心结解了，色心又上来扯了顾燕不放她回家，非又缠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才赴
冯小静后尘灰溜溜的一人上车独行。 

　　※※※ 

　　儿子一出门就是一年半载才见个面，虽拿回的钱一次比一次多。可什么又能比
得上把他留在身边天天看着舒心呢？张罗顿好饭，唠叨几句家常，已是父母对远行
归来的游子所能表示出最大的关爱了。 

　　看着父亲业已花白的鬓角，母亲眼角深深的皱纹，叶海在外面的春风得意，意
气风发都化做沉重的负罪感。有些事情已到了该让他们知道的时候，再隐瞒下去没
有任何意义，徒增自己的负担和父母无谓的担心。 

　　盘算良久叶海才在年后清闲的一日和父母坐下来谈论自己开公司的事。当然事
情是被他无限缩小了“他的一个发明创造得到一家企业的赏识，合伙在上海开了个
小公司。他做了经理，等过阵子公司赚了钱就接二老过去享福。” 

　　老爸老妈对这个木愣儿子能在大上海扎下根着实不相信，外面坏人多的很，这
傻小子别上了人家当还不自知。追根问底的让叶海都快招架不住了，第一次感觉到
原来说个谎话都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前阻后挡越说越乱，实在说不下去了一赌气
把冯小静拉出来做挡箭牌，总算暂时封住了他们没完没了的问题。 

　　还有个熟人和他在一起，爸妈才有些定心。知道自己儿子德性的二老也不再折
腾叶海了，只是催他把人找来让他们问详细点。 

　　作茧自缚还有什么可说的，叶总只能遍求天上神佛保佑冯小静别给他捅出更大
的篓子来。 

　　当娉婷玉立的冯小静站在叶海爸妈面前时，二老都傻了眼。终于有些认同儿子
还是有些本事的，就看他交往的女孩子就知道他的品位实在不低，不是仙女就是仙
姑，也不知他都是从哪搜罗出来的。 

　　冯小静倒没想到叶海找她来只是为证明这件事，瞄了边上苦着脸的叶海一眼轻
笑道“伯母，叶海是在上海开公司了，他是法人兼总经理，我还替他打工呢。” 

　　见这落落大方，气质端庄的俊闺女也这么说看来事情多半没什么大问题了，老
爸岔了句“你们公司多少人，注册资金多少啊？” 

　　“人员还可以，有三……” 

　　她话刚出口叶海就给接过去了“爸，不到三十个人，也就几百万，我不都和你
们说过了还问别人干吗。人家第一次上咱家来，别老问这问那的不礼貌。” 

　　老爸瞪了他一眼却没再继续说，只是心下盛怒“小兔崽子，当几天老板就连老
爹都敢教训了，找她来不就问这事，那干吗？总不成再替你相门媳妇罢。” 

　　冯小静本被叶海接过的话给搞的莫名其妙，看到他背着父母向自己猛打眼色，
转念就明白他在耍花枪。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还是善解人意的微微一笑
表示明白，不再多言。 

　　话都给叶海说死了，爸妈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和冯小静扯了会她的情况就让
叶海送人家姑娘回家。 

　　※※※ 

　　俩人家离的不算太远，叶海自己就没带车子，只是替她推着车子陪着在大街上
漫步而行。本来以为她要问刚才的事，想好说词就等着解释。哪知走了大半程都没
见别人说一句话，让他想好的话都没了个去处。偷偷瞄了几眼，发现她面无表情，
远不似刚才和父母的珠语连连，笑容满面。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自己又哪得罪了这个
姑奶奶。 

　　直至到了她家楼道口，冯小静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他告别招
呼就锁车上楼了。满腹郁闷的叶海回了家发现老妈神情古怪的盯着他直看，奇道“
妈，怎么了？” 

　　“你和人家姑娘上哪去了？别人母亲打电话来说到现在还没回家。小海，人不
能得蜀望陇啊，小燕已很好了，你就别招三惹四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叶海打断老妈的话问了究竟才知道冯小静还没回家。这下
叶海蒙了，到了门口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没进去。别出什么意外，那他可跳进黄河
都洗不清了。叶海跟老妈说清楚就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取车子去找她。 

　　骑着他的老爷车“吱吱”响的在冯小静家周围直转悠，总算看到她站在离家不
远的一个小绿化园里对着一座石雕不知在干什么。 

　　※※※ 

　　昏暗的路灯照射下，丝丝寒气围绕着她上下翻腾给人格外凄美的感觉。叶海默
默走过去，只觉心里极不好受，至于为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她明显听到
有人来了可一直不转身，一个冲动把她拉转过来，却被惊呆了。 

　　冯小静脸上满是泪痕，在寒冷的天气里竟显出冰雕玉琢般的美丽来。他手用的
力度很大，冯小静挣了几下都没挣脱，别了脸过去哑声问他“你又回来干吗？” 

　　盯着她脸叶海怔怔的出着神。这已是第二次看见这个开朗的女孩伤心落泪了，
上次只是受委屈一时难过而已，可这次就连他都能感觉到别人内心的悲伤。“为谁
风中躇立伤情？”反应再慢也知道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话是不用说了，现在该做的就是把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的女孩拥入
怀中。用自己温暖的唇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最后吻在那张冰凉柔嫩的嘴唇上，用
行动来表达他此时的感受。 

　　叶海不是圣人，相反还是个情感异常丰富的直性子。一个优秀且被他敬重的女
孩为他伤感难过，看不到就罢了，真要摆在面前那他也没别的选择。至于以后怎样
，此时此景就是神仙也只得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 

　　抚平了冯小静的创伤，叶海自己心事重重的回了家，三言两语打发了爸妈就回
自己屋里静下心来回想今天的事。他这人除深藏心底的一件大秘密外，就没有什么
不可对人言的事情了。可今日的一时冲动让他又多了一份负担，还是最让人头疼的
感情负担。 

　　让他放弃顾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拒绝冯小静也狠不下那心来。俩人交往颇
有传奇性，相识在歧县，相认在大庆，相知在上海，相恋？又回到原地，在中国地
图上画了个完美的大三角。不过他对这个女孩他还没做任何思想准备，就这么被动
的接受了下来，这其中究竟含有多少爱意只怕自己永远也想不清楚。 

　　这种事光靠想是想不出名堂的，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只不过想叫叶海做到如此绝情绝意，那还不如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更容易些。一等
一高手都难以解决的事情，他这单细胞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 

　　事情倒并未如他想象的那样让他难以自处，冯小静就像在人间蒸发再没了消息
。等实在熬不住打电话到她家询问时，才知几日前就已回上海了。 

　　这算什么？被人忽视的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舒服，满不是滋味的叶海随后也告
别父母返程。在成都和顾燕相聚一日，叶海心生愧疚神情已显不自然。好在顾燕因
离别在即也是心事重重，并未发现他有所异常，千叮万嘱把他送上飞机才让其心情
复杂的同时很松了一口气。 

　　※※※ 

　　年假虽刚过，公司管理人员却已各就其位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让叶海对这些员
工的素质感到很是满意。 

　　回到公司后他连冯小静面还未照，就被季副总拉着汇报各地业务小组的工作进
展。 

　　总体情况还是理想的，大部分企业公司对新型电池都表示出很高的兴趣，只是
大家都在等待观望。新科技的首次运用是存在一定的商业风险，理论数据毕竟不能
完全代表实际情况。第一个吃“螃蟹”的众人都很佩服，可要自己去出头那就没多
少人肯了。 

　　电池和钢板不一样，钢板的成本低廉可以压价引别人冒风险，可这电池成本不
比别人低，如再加上机械设备的因素还要高于别人。以前惯用的招数使不灵，叶海
也就剩下光瞪眼了。 

　　和老季关在屋里相视发愁，俩人都不以计谋见长，这类从未接触过的新问题自
然缺少了些应变能力，最后只能招齐一干主管共同商讨对策。 

　　在公司会议室里叶海才看到冯小静，她倒没什么变化，见自己时也一如往常的
叫了声“叶总”便坐到位置上自顾翻阅材料。叶海瞄了一阵在她脸上找不出任何东
西来，也只得先暂放一边专心解决当前难题。 

　　情况讲明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提了不少建议出来，最有价值和可行性的还是策划
部肖经理提出的仍请中科院帮忙，找他们下属企业或关系密切的高科技公司做试点
。肖经理和中科院打过回交道后，对他们门槛摸的倒是很清楚。洋洋洒洒举出一大
堆例子来，一时把别人意见都给压了下去，独领风骚笑傲同仁。 

　　意见是不错，就是又要找别人帮忙叶海甚觉不好意思。不过以前帮了人家一回
就赖这么定了别人，有什么困难就往那跑，这也实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而且别
人三番五次邀请你去研究问题都被抛之脑后恍若未闻，等你有难题时就腆着脸去求
人，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 

　　公司众人哪知他还有这个顾虑，只是都盯着他奇怪叶总怎么迟迟不表个态。会
场气氛僵了一会，还是季副总人老心思慎密，若有所悟替他搭梯子下台阶“叶总，
这次新电池的研发中科院也有份的，销售成绩好坏直接影响他们的收益。况且将高
新技术投入到生产实践中检测效果，中科院自己也是经常做的。这种样板工作找他
们是最合适的，如果您工作繁忙，那就由我跑一趟吧。” 

　　老季难得主动向他要事做，不能打了别人面子，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吧。
至于如此想法是否有些自欺欺人，那他是坚决不予考虑的。 

　　※※※ 

　　季副总领人上了北京联系试用厂家，公司的日常事物叶海就暂交于最近表现出
众的肖经理代为管理。自己除了研究“氢电池”就是往冯小静那跑，不为别的就是
想看看她以求心安，他对那天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 

　　公司总经理频繁出入财务部却没什么事，自然引起别人的注意，很快就有叶总
追求单身厂花冯经理的消息传了出来。再联想到俩人的同学关系，这事就被公司内
部给敲定了。 

　　有叶总插手，那些摩拳擦掌准备争得美人归的众年青主管和技术骨干，纷纷偃
旗息鼓收了心思。和他争风吃醋还没人有这胆子，人家拔根毫毛都压死你，拿什么
争啊。 

　　叶海是不知道这些的，不过看着冯小静的脸一天天阴下来，他心里也有些发毛
了。数次约她出去谈谈话都被拒绝了，俩人经过那次亲密接触关系没亲近反变的“
苦大深仇”起来，让叶海着实摸不着头脑。 

　　如换了别人，叶海说不定哈哈一笑正合我意。可对冯小静，他深知其表里不一
。她越这样反更放不心来，急得叶海只恨不能钻她头脑里看看她究竟想的是什么。
 

　　※※※ 

　　北京方面谈的很顺利，中科院对叶海的事几乎到了有求必应，根本不计较他的
不识抬举。这让叶总反而别扭起来，思前想后第一次动了应邀北上的念头。也不怪
会他这么想，相互比较一下就分出高低了。你看看别人那胸襟气魄，再想想他自己
那小家子气，不惭愧不行啊。 

　　中科院下属的一家以生产“野外探测设备”为主的机械公司，率先将代号“飞
GFM-A1”号机械蓄电池运用于实际当中。在该厂装备新电池的第一台大型探测设备
运转检验里，“飞驰”电池充分向世人展示了其优越的连续供电能力，以及它的电
力回补时间，差距之大已到了不同层次的地步。对于这样超先进的产品，别人已是
无话可说了。试验一结束这家企业就和季副总代替叶海签下了长期供货合约，成为
新“飞驰公司”的第一家业务单位。 

　　万事只要扯出个头就好办了，季副总不停穿梭于各行业的蓄电池运用客户厂家
，“飞驰电池”的强大功能和理论使用寿命越来越广为人知。等第一家对外出口的
企业配置新电池的产品在海外引起轰动后，国内先期联系的企业厂家开始按捺不住
了。订购电话，货单雪片似的往上海汇聚，“飞驰公司”的根终于深深的扎入了孕
育生机的宽广土壤里。 

　　※※※ 

　　工作开始繁忙起来，原来宽松富余的人手也显得越发紧促。流水线日夜不停生
产，技术，工人三班翻捣还是远远跟不上越来越多的需求客户。叶海这个“甩手掌
柜”也不得安宁了，这家要会谈，那家要合作样样要他拍板定夺。把他忙的是团团
乱转，苦不堪言。 

　　有心把事情往季副总身上推，可老季似有先见之明早就躲到广东督促增设流水
线的事宜去了。这时才醒悟自己中了别人奸计，被他花言巧语一番就给骗的换了工
作。这哪是体验下情，简直要人性命了。叶海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一星期下来脸
笑酸了，嘴说歪了，就连属下请示工作都下意识回句“这事等我们新生产线到位后
再谈。” 

　　当然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乐趣的，冯小静这个财务主管被他当成应酬专家使用。
走到哪都带在身边，又好看又实用。看着她从善如流，诡词狡辩把自己护的那个滴
水不漏，实在是宽心舒服啊“咱手不动嘴不动也叫你们心服口服。想跟我斗，先过
了门前这道铁闸再说吧。” 

　　叶海的苦难直到季副总由广东回来才算告一段落。见了救星紧拉着他手叶总深
情的说“老季啊，我终于明白你不过五十出头，怎么看起来就象六十模样。管事难
啊，以前对你太苛求了，我向你郑重道歉。公司事情太多，看来靠你一个人是顶不
过来的。那个肖兵能力还不错，当个部门经理有些浪费。我看把他提为你的副手，
以后一些内部杂事就交给他好了，你就帮我接待客户以及管理全局怎么样？” 

　　季副总给他弄得哭笑不得，一番心思只想让这大老板多接触些具体事物，对公
司的状况有能有个清楚认识。哪知他本性不改，又搞个人出来当枪使，这下连带他
也能沾光享福了。 

　　这个老板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有人替他分担责任，老季还是很满意的。只
是这么快就在新进主管里提拔副总，怕会引起内部矛盾。 

　　把这心思和叶总提了下，叶海那是毫不为意“这有什么可攀比的，我在大会上
就说过了，只要有能力和贡献你就是一杂工我都绝不亏待。他这正好做个榜样，也
好让别人知道咱不是和他们说了玩的。” 

　　老季对叶海的雷厉做风深表敬佩，那些青年主管撞了个好主家。在这样梗直的
老板底下做事，只要有本事迟早会出头的。既然老板不考虑琐碎事情，怎样安抚众
人情绪那就是他这个“二把手”的事情了。 

　　※※※ 

　　肖兵提第二副总之事着实引起了一阵轰动，公司现在的情况白痴都看的出来前
程远大。全世界独此一家，别人想竞争都够不上边。垄断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现在公司的副总就是明日集团公司“裂土封侯”的一方之霸。 

　　仅仅因为出两个主意办一几乎十拿九稳的事就被拔了上去，虽有些草率可也说
明了在一个成长中的企业里，又碰个胆子够大的老板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眼红的人很多，不服的也不在少数，首先其余六个主管除冯小静外个个不服。
大家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论能力谁也不让谁。只因为事情被他撞上了瞬间就爬到
同仁的头上，能服气那才是怪了。 

　　当然话也只是这么讲讲而已，季副总那也说了，想得到老板赏识光靠股子气那
是没用的。该怎么做这些高级知识份子们也都明白，自己老板性子摆在那里，以后
日子还长的很，机会那是有的是，就看你有没本事拿了。 

　　公司的事物两个副总一主内一主外，叶海算是消停了。没了烦心杂事，冯小静
的问题又被提了上来。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占了人家便宜就当没发生过，这种缺
德事情叶海可做不出来。 

　　再说这段时间俩人频繁出入应酬，他已有些倚赖于冯小静，就像当日依赖顾燕
那样。倩影扎入内心再想把她驱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九章 

　　三月中，上海本地一家大汽车厂商主动找上飞驰公司，讨论关于合作制造电动
能源汽车的事情。这家企业叶海不算陌生，“一汽方众”那在国内都是响当当的名
号。以前在“星华”时就和他们打过一回交道，只不过那时主要是徐总会谈的，他
自己也就引了个面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这回叶海不敢再怠慢了。他的蓄电池以后主要销售对象就是汽
车和电信业，谈好这个领头羊对以后汽车市场的开拓那要起相当大的推进作用。 

　　双方在一家五星级宾馆开了个隆重的合作意向洽谈会。别人对这个叶董事长还
是很有印象的，这样的人别说是国内，就是世界上都数不出几个来。现在这个董事
长摇身一变，又在不同领域里创造了惊人的成就，“一汽方众”的头脑们那就不是
普通的惊讶了。 

　　“人的名，树的影”能力问题是谈不上了。天知道这“惊世绝才”的年青人还
会搞出什么来，这交道以后是少打不了的。双方各有顾忌，谈的那是有理有节，客
气异常，很快就搭成了战略合作伙伴。 

　　“一汽”的人对叶海拟造的“氢燃料电池”相当感兴趣。因为资源关系，电力
汽车将成为以后的主流，而以“氢燃料”作为能源更是主流中的主流。当前世界各
大汽车厂商都在花巨大的人力，物力用于研发制造，能抢先一步那带来的经济效益
是显而易见的。 

　　机会来了，别人不抓住那也就不用混了。该公司老总当场拍板承诺等产品出来
，只要能保证续补电力的简易化，“一汽方众”第一个付诸试验生产。并斥巨资宣
传策划，把两家企业的产品同时打入国际市场。叶海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要费神的
事他是多多益善。统一了认识双方签定意向书并随后设了庆祝宴，皆大欢喜一番众
人才尽兴而散。 

　　※※※ 

　　“飞驰公司”这一边叶海把老季和技术骨干打发先走，自己载了冯小静单独开
车回去。别人临别时的暧昧眼神叶海倒也不以为意，看多了脸皮也就练出来了。默
默开着车，静静听着轻音乐，边上还有个美色美香的佳人陪伴，纵然心里别扭也不
得不承认自己确是喜欢这种气氛。 

　　可惜今天冯小静没让他象前一阵那样自在，沉默了会突然说了句“我想辞职回
家住段日子”。 

　　音乐听的正爽，陡闻此言手一哆嗦差点把车撞上了路边栏杆上，急刹了车速让
到一边停下。叶海转头极是诧异问“你在公司做的很不开心？” 

　　“你说我该开心？喜欢上一个心里根本没自己的人，难不成还要我开香槟庆祝
一番才对吗？”冯小静神情苦涩的自嘲一笑。 

　　看不得别人说的这么可怜，叶海脱口而出“谁说我心里没你”。 

　　“哦，那我还不算太失败。可惜叶海不能分成两半，不然我也许还有点机会。
与其守着没有希望的事情，还不如离的远远的能更加好受些。” 

　　这下他没了反应，自己看不懂别人，可人家早把他那点心思摸的是一清二楚了
。 

　　“你不用为难，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也怪不得别人。再说公司的闲言碎语我也
不想听了，重复的经历我实在承受不下去。过几天等我把手上的帐目清理好，就给
你写辞职信。” 

　　叶海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原来早有俩人的流言传了出去，难怪别人看他们眼神
都怪怪的。这只怕多半又是自己给惹出来的，把一个好好的姑娘硬是给逼走了，看
来自己和那个彭总之流没什么本质区别。想想就恨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忍不
住抬手就给自己一耳括子。 

　　清脆的声响把冯小静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伸手帮他抚揉通红的腮帮子瞋道“
你这是干吗，什么时候有了自虐的毛病。” 

　　叶海心中难过，反手抓住她的柔胰诚恳道“你别走，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
随便往你那跑了。” 

　　冯小静挣了几下没挣脱，遂不再动苦笑着“这不是谁好不好的问题，只怪我认
识你太晚而已。你女朋友应该是个好女孩，你就专心对她吧，不用管我了。” 

　　主意叶海是没有的，话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剩光抓住个手不松了。 

　　“你别老这么抓住我呀，就是回家今天我也走不了的。” 

　　“那你答应我别走，我就放开你。” 

　　冯小静虽心事重重可也被他这赌气的话给惹笑起来“我留在这干吗？徒惹自己
难过，还让你为难。”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和你一起工作做事挺开心的。”他这句话倒说的真
心实意，没有半点做作。 

　　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冯小静一阵心暖，情不自禁把头靠到他怀里寻求安全感
。叶海身体微一僵硬便松弛下来，自然的松了手转搂着她的肩膀静静的倚偎在一起
。 

　　情根深种的冯小静何尝又想离别他去空自伤悲，不过因为她觉得和叶海之间是
了无希望才痛下狠心，欲慧剑斩情丝。可惜她的意志力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
定，叶海一句随意的真情流露，瞬间就把她辛苦积累起来的决心彻底催挎。一个月
来情感挣扎理出的头绪，也随着春江流水一去不复返。 

　　感觉着他强劲的心跳和男子粗重的鼻息，心猿意乱的冯小静抽出手紧紧箍着他
的腰背，用力把自己试图挤入他的胸怀中，溶入到他的血肉里永不可分离。 

　　强烈的感观刺激又岂是叶海这初识人事的鲁男子所能抗拒的，忍无可忍下终于
放弃一切顾虑低头痛吻怀中之人芳唇，压抑已久的情欲如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
。 

　　在冯小静单人宿舍里，激情业已平复的叶海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不可弥补的蠢
事，一个清白女孩的贞操被他亲手毁掉了，而他除了紧紧搂住别人外却不能给予任
何的承诺。“情已深，孽已重”他该如何选择，那只有天知道了。 

　　※※※ 

　　这年四月份中国政府出台了一项重大决策，千思万虑历时长达七年的上市公司
股票全流通方案正式通过并进入试行阶段。 

　　“07年元月份以后申报的上市公司均采取全流通方式。而现有的上市公司国有
股持有比重小，对市场冲击力低的中小企业可自由申报，由国家专项小组协同证监
会严格审查部分考虑。另外一些经营状况极度恶劣的企业经过改组换型，得到认可
后也可以全流通上市。” 

　　消息一出，国内企业厂商均拍额庆贺，而千万股民则是骂声一片坚决抵制。直
接反应在股市上那就是深沪大盘指数狂跌不止，无人捧场。可这回政府是铁了心将
改革进行到底，根本不理会股市反应，各项程序紧锣密鼓一一付诸实施。 

　　阵痛只是一时，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狂泻数百点后市场最终还是无奈的接受
了这个不可逆转的事实。以后的上市公司在面临机遇商机的同时，也承担着巨大的
商业风险。风大浪大，发展和消亡紧依相伴，中国股市在一片哗哗然中开始与世界
全面接轨。 

　　叶海最近很郁闷，他现在正面临着如何解决公司扩张的问题。两套流水线已是
飞驰公司所能容纳的极限，再想实施他的“氢燃料电池”构想，首先要解决的就是
厂区扩大。 

　　上海可不是成都小镇，花点钱买块地就能造个厂子起来，想在完整规划的工业
园里翻建厂区那是谈也别谈。况且他的资金已不足以购置厂区以及生产设备。公司
赢利虽可以说的上是日进斗金，可毕竟时日较短，想完全收回投资成本最少也得在
几个月以后以后。 

　　没钱没地他拿什么造机械，叶海在他发迹后第一次感觉到钱不够用。为这个他
连自己的感情纠葛问题都暂时扔一边去了，和两个副总频频磋商寻找解决办法。 

　　别人对他这么快就想上新项目很觉不以为然。公司目前状况足够大家应付一段
时间，再另辟战场实在有些操之过急，稳扎稳打才是正理。再说公司现在资金并不
充裕，增设的流水线的款项以及差叶总私人的借款都要补还，暂时哪有余力去收购
别人。 

　　※※※ 

　　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叶海自己也无法回避。靠公司收购看来很困难，那
就只得在自己身上打主意了。 

　　正在踌躇是否卖掉手中流通股暂解一时之需时，新的政策消息传来了。这对叶
海来说倒不失一个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把“飞驰”全流通那是免谈，他连流通股都
舍不得卖，还考虑那干吗。后面的再收购一家公司把它全流通上市倒很不错，那样
以后的机械设备和生产成本就不用自己再掏钱了，自有股民兄弟帮着垫资。对子公
司的控股权他倒并不是很紧张，只要能拿到50%不被别人反收购就行了。 

　　他自己连上次卖股还有两个多亿，再从公司帐目上调用个几千万勉强能运作起
来了。把构想和季，肖俩人一说，副总们终于对这个老板有了个清醒，深刻，彻底
的认识。“什么都好说，就是时间那是万万等不得”估计就是他们这个叶总的最高
行动准则。 

　　事情就这么拟定，当然这之前叶海还是听从老季的意见再忍痛割爱出售少许流
通股。毕竟收购这种事是说不准的，资金准备充足些总好过发生什么意外状况手忙
脚乱要强的多了。 

　　屡屡出现违背他意愿的情况，让叶海终于有些感悟世事难料，似乎并不是尽在
他的掌握之中。 

　　※※※ 

　　招来一直呆在股市关注公司股票情况的张志高，询问股票情况。老张神色兴奋
的叫嚷“咱们公司可算是这次地震里最坚挺的了，你没看到啊，跌的最急的时候，
真正是万点绿中一簇红……现在已接近历史最高价位了。” 

　　听了他一通废话到最后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别人跌了五年被自己不到半年
就拉回去了，这不免让叶海很有成就感。自我陶醉番后才问“以你看我现在出售部
分股票会不会影响公司股价？” 

　　“叶总想卖了？影响肯定会有的，不过问题不大，我们的股票很抢手，用不了
多长时间就会被再拉回去的。” 

　　※※※ 

　　事情既然难度不大，叶海琢磨一阵就交给老张去办理“股票卖个500万股就行了
，重要的是并购的企业要选仔细些。这回反过来，流通股越少越好，他等钱用呢。
业绩吗自然还是越差越好，原来干什么的就不用管它，反正机械设备都要更换，只
要地方够大就行了。” 

　　打发了老张还有就是考虑人的问题，第二套设备即将到位人员缺口要尽快补上
。以后子公司要的人那是更多，这些自然都是老季的任务。至于叶总自己吗，那真
是无事一身爽啊。 

　　人闲下来免不了就胡思乱想，不堪折磨的叶海深觉自己这样没事空晃，上即对
不住党和中央，下也对不住全国人民。一发狠抽调几个技术骨干，陪他专门研究“
氢电池”的工艺流程去了。 

　　※※※ 

　　平心而论叶海对研究学问还是很有专家学者风范的，研究所才是他真正该呆的
地方，中科院的首脑们没硬把他带进去实在是重大的决策失误。 

　　几日的闭门研究让那些新进的高学历技术骨干们都找到了自身差距。“为什么
叶总年纪青青就能做到如此成就，而他们空学一肚子理论知识却只能替人打工呢？
”原因只看对待工作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了。 

　　他们都是悠闲的呡着茶欣赏感叹着设备流程图的完美无缺，而人家叶总却是把
别人递过的茶水从鼻梁上倒下去，末了还咂咂嘴似乎觉得茶水味道不错。差距是明
显的，层次是不同的，大家也都是不能不服的。 

　　等叶海刚初步弄懂现代工艺的理念构思，准备进一步做深入研究时，早就等了
不耐烦的张志高连脱带拽把他拉出了公司研究室，向他汇报工作进展。 

　　对叶总鼻梁裹着胶布的滑稽样，老张直若未见，不苟言笑一本正经道“股票都
已出售，500万股募集了1。2个亿，目前公司股价在25元左右稳定下来。拟购企业的
资料也详细做了个报告，请您具体过目核实。” 

　　满脑子还是图纸，技术的叶海闻言一个机凌就彻底醒了过来。以前也就想象不
觉怎么样，可二千五百万没几天工夫就翻了几倍摆在眼前着实有些吃惊。这股市的
敛钱速度不比卖东西差啊，想想以前卖的股票终于有些懊悔了，要都留到现在那…
… 

　　回味了好一阵子的叶海才转念考虑老张找的这家公司。“青达纸业”主营机制
纸，水泥袋纸等。业绩就不说它了，要好也到不了叶海面前来。流通股仅3500万股
，占总股本1/5左右，基本符合他的改组后融资投于生产的构想。唯一麻烦的是该公
司国有股占大比例，收购国营企业是否如民营企业那么方便容易，叶海着实担不到
底。 

　　不过这也不用太焦虑，如今的他可不是初到上海时那样两眼一摸黑，伙一下岗
工人就能胡搞乱整一通的。这次虽说只是属于私人性质收购，可老板的事谁敢不放
在心上，参谋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就连公司的股东听说叶总又有大手笔出台，都颠
颠跑来要求参股分红。对他们那点小钱叶海是看不上眼的，顺水推舟就卖了个人情
给他们，算是回报他们从不指手画脚过问公司事物的自觉态度。 

　　收购阵营一扩再扩，最后搞的是相当庞大。一个副总，两个股东，两个主管，
三个技术骨干外加叶海和老张，当然冯小静随身护驾那也是肯定少不了的。年青人
火气自然是大些的，顾燕远在天边够不到嘴，身边的冯贵人他既然吃到了，也就没
理由再放那做摆设。至于是否会“脚踩两船，两头落空”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先
快活一天是一天吧。 

　　※※※ 

　　投帖选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赴目的地，几十里外的昆山。锦衣众随，名
车美人，叶海又怎是一个爽字所能表达的。环顾四周，群星环绕，万众瞩目，心中
那个得意也是难以形容的。以至于见了人家公司法人和总经理都有居高临下之态，
握手轻沾，点头微颔，不用看第二眼就已知此人绝对是“老板中的老板”，“精英
中的精英”。 

　　事先业已通报打过招呼了，大家也不用捉迷藏，兜圈子，三言两语就转入正题
。前面是走过场式的互报各自企业的基本情况以及当前经营状况，大家啰唆一阵都
心知肚明的事情后，便开始进入实质谈判。 

　　此时叶海的谋士们才一扫刚才颓态，个个来了精神。摩拳擦掌，群情激昂立马
就准备轮番上阵，向对方痛陈企业合作，兼并重组的种种优势与发展前景。目的自
然是要搏得叶总一笑，那以后日子就过的舒坦多了。 

　　哪知“青达纸业”刘法人率先开口的一番话令众人大跌眼镜，如意算盘珠子洒
落了一满地。 

　　“叶总，我们青达纸业在接了您的购并致涵后，经过党委会的研究讨论以及报
请上级主管的批复指示，一致决定将公司国有股份无条件平价转让给你。至于一些
社会集资股东我们也可以在其中穿线搭桥，尽力促成你们之间达成协议。这些都是
党组织的决议，另外我个人想恳请叶总保留公司的大部分职工。毕竟这些人里有许
多经年培养出来的老技术员和熟练工人，白白流失是很可惜的事情。 

　　虽然我们行业不一，可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学习，相信他们很快会掌握新
的知识胜任新的岗位。而且这多年的相处我对他们很了解，在对企业的忠诚度上是
绝对值得人放心的。这要比在社会上散杂招聘更容易形成凝聚力，对重组后公司的
长远发展是有好处的。希望叶总能多考虑一下，也算我这个当领导的为职工们所能
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 

　　这就算完了？叶海的老板派头也忘了摆，愣愣的望着别人转不过神来。他和参
谋们总结，构思了一整天的策略，方案，要求等等一样还没来得及甩出来，别人那
已经无条件“投降”了，这也太容易了吧。 

　　怎么说也是个国有上市企业，居然什么也不管一撒手就扔了，这让他想破脑袋
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总的大失礼仪让别人甚是愤愤不平，做个样子也就算了，至于这么夸张吗。
这其中内幕你自己还不清楚，装的一副无辜的样子给谁看啊。 

　　场面僵了一会，叶海被冯小静在背后捅了一下，才注意到别人都等他回话呢。
整理下思路才开口道“首先我对你们的大力支持和信任是表以衷心的感谢，刘总刚
提的事情尽管放心，人员上我只是做个调整不会辞退的。虽然你们是无条件同意并
组，但青达以前的债券债务我还是会承担过来。其余你们有什么实际困难尽管说，
只要符合情理我都会考虑。” 

　　叶总的姿态摆的够高，面子上是很能唬的住人的。当然别人也不会真傻的去提
什么要求，党说的话还没谁敢试试真假。一番谦辞推就，可这叶总动了真格，反让
青达一众人摸不到头脑了。不就做个形式吗，怎么搞的像真的似了。 

　　不敢擅自做主的刘总出去打电话请示一番后，回来同意了叶海的要求。这才让
别人对叶海有了一定的好感“如此做还像个人，把担子扔给国家，自己捡个壳子回
去这等好事到哪找。你就是来头再大，也得服众才行啊。” 

　　当然话是这么说，今天的购并洽谈给还是给在坐的众人大大开了番眼界。了解
到原来世上还真有怕自己玩的太轻松，非要找点事做做的人。收购收到叶总这地步
也算是天下一大奇闻了。 

　　收购的具体细节就不需他这老板亲自过问了，带的一班参谋可不是摆那唬人的
。扔下众人讨论探究，叶海和对方刘总谈笑欢言的一同去游览公司厂区。 

　　所过之处皆有“青达纸业”的职工，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小声指点议论那个和
刘总并肩而行的年轻新老板。公司易主已成定局，购并会谈的内容也被有心人在第
一时间里传了出来。吵闹折腾了几天的员工们总算放下了心事，弥漫在公司上空的
愁雾一扫而空，冷眼敌视也转变成了炽热的目光。 

　　不到半年就能把一家濒临倒闭企业带成目前最红的上市公司，这样的传奇人物
入主公司，只要自己能傍到边，相信以后再也不用为拿两个工资奖金而发愁了。 

　　※※※ 

　　与“青达纸业”的正式转让仪式定在二日后的上午，上海市直管部门及昆山当
地政府的主要领导均出席公证捧场。叶海以3。3个亿收购了该公司所有国有股份以
及部分社会集资股，成为中国第一个掌控两家上市公司的私营老板。 

　　签字一结束，颇有经验的叶海留下季副总等人做善后工作，自己在会场保安人
员的护卫下狼狈的挤出蝗蜂般的记者群，钻进专车就遛之大吉了。那些老记们他可
没本事招架，问题留给季副总去头疼吧。 

　　此次“飞驰公司”老板收购“青达纸业”的特大猛料因事先双方都刻意隐瞒，
其过程更是迅雷不及掩耳。一干新闻媒体均被打个措手不及，不甘被耍弄的老记们
在“飞驰公司”大门口堵了个把礼拜都没能逮住收购主角叶海，最后才不得不怏怏
而散。 

　　等事情平息差不多时，叶海也在研究室里完成了整套“氢电池”生产线的改装
工作。把绘制工作交给了技术员们，召了老季询问事情的后续发展。基本情况还是
在他意料中的，想让他像傻子样任人拍照问讯，别说是门了，连窗子都不会给你留
一扇的。 

　　“青达纸业”股票已停牌，公司厂区的整改工作季副总已替他着手规划运行。
跟了叶海也有大半年了，他的那点思维方式老季不敢说能估摸个十拿十稳，大差不
离还是能做到的。何况此类事情才做过没多久，实在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目前“青
达”的干部职工都闲赋着等待叶海这老板露面，安排下一步改组工作。 

　　这事叶海不能怠慢，几百号人不让他们尽快动起来迟早会生出乱子来的。和老
季拼头协商了大半天，才有了个整体思路，拟定大体框架后叶海带着他和老张一起
赶去“青达”安排布置以后工作。 

　　 

第十章 

　　“青达公司”管理层已是调的调，走的走散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些没有门路
的老实疙瘩。这倒省了叶海不少事，职工可以不动，可管理人员肯定是要推翻重来
的。 

　　拟定的新领导班子以“飞驰”抽调和原有德高望重的老干部为主，其中材料和
财务两个部门主管被他空下留给已叫顾燕联系通知的郑新民和祁娟。叶海自己任法
人，老季暂代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公司改组以及申报全流通事宜，尽快募集资金投
入生产。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人员调换，组织职工进“飞驰”培训学习，新设备的到厂安
装，两个公司无数琐碎杂事都跟着扑面而来。叶海连他最后一个亲信老张都派了出
去，还是没能扭转自己焦头烂额的局面，高级管理人员的短缺随着叶海的不断壮大
越显凸现。 

　　这其间小郑和小祁先期到了上海，小郑那略显夸张的“叶厂长，我实在太崇拜
你了，守在成都都对你的大名如雷灌耳。”让叶海感动莫名。已很久没人这么叫过
他了，在一片“叶总”“老板”的称呼里尤显亲切温暖。 

　　小祁也显得成熟起来，人变的更加娇艳不说。就那嘴皮子呱啦啦一说就是一大
串，再不似当日才进厂时羞涩文静的模样，看来在成都小卖部做老板娘没少锻炼过
。 

　　见了他们，叶海才算在上海找到了一些真实感。这大半年来他的事业势如破竹
，无往而不利。就是感情上也变的丰富多彩起来，同时被俩个优秀女孩牵挂眷恋，
纵有些酸涩，可也不能不让其感到自豪。 

　　不过这一切仿佛都是生活在梦中让人感到不踏实，现在终于有了个以往的参照
物。久别重逢的喜悦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自己已经从“
星华”的打击中完全走了出来。以后等人都到齐了，有了这些让他宽心的伙伴常陪
身边，往事就真如过眼云烟，了无痕迹。 

　　※※※ 

　　“青达公司”的上报申请是中国政府批准的第一个重组换型后全流通股票上市
公司，同时也是国内第一家全流通上市公司。政府对叶海的扶持已到了不遗余力的
地步，其目的也呼之欲出了。 

　　可惜当事人却还没有任何的思想觉悟，他现在正对着别人疯狂抢购他发行上市
的流通股票情景而发呆。 

　　一边的老张也念念叨叨个不停“这些人都疯了，他们以为我们青达是金矿还是
钻石井啊，不要命的往里跳。”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叶总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请教股票“专家”老张
“你说他们就不怕吗，这么高的价格都敢买。难道不知道我除了一个空厂就剩背的
一身债，什么时候股民兄弟的胆子变这么大起来。” 

　　“叶总，我看别人多半是冲着您名头来的，树大好乘凉啊。对，就是这样，跟
您绝对不会错的。”老张是越说越肯定，最后都成信誓旦旦了。 

　　叶海啼笑皆非的望着一脸庄重严肃的张志高，他就是再自大也不会把他话当真
的。自己虽说有些名声，可也不至于把那些精的像鬼似的投资机构迷成这样，这哪
是买股票，整一饿狼抢食呢。 

　　想不通那就别想，反正靠他们这俩人是肯定研究不出名堂的，也就不用再费那
精神了。人家只要肯出钱给他造设备就行了，你管他有病没病啊。 

　　※※※ 

　　“飞驰公司”现在可热闹了，两个公司七，八百号人装在这不大的厂区里。再
加上谈业务的，来往运输的杂七杂八简直像个大集市，虽显示了一番繁华景象，可
既不安全也不成体统。 

　　实在看不过眼的叶海回自己办公室召来一脸菜色的肖副总，同情的拍了拍他肩
膀道“老肖啊，最近让你受苦了。季总那边也忙的很没法过来帮忙，咬咬牙挺过这
一段时间以后就会轻松下来的。我看现在公司管理太乱，厂卫工作也要跟上啊。多
抽些时间打理一下，别让客商看见笑话。” 

　　肖副总现在深切体会到季总当日的感受，以前是看人干活不腰疼，如今才知道
人家老季的本事就是大啊。这哪是人干的活，找一机器人来还差不多。老板忙个头
就再不见影子了，季总更是攀不上边。里里外外都他一人担，什么鸡毛蒜皮都往这
送，再硬的身子骨也背不住这么折腾啊。 

　　不过肖兵这人还是比老季活套些的，他可不会指望叶海这个老板转性子管事。
既然逮住机会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各位同仁，老肖当仁不让的的向老板请命“叶总
，倒不是我怕吃苦，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事。您要高瞻远瞩统筹全局，季总也
要协助您处理两个公司的内外大事。不说青达了，就是我们飞驰光靠我一个人也忙
不过来的。是否考虑再增加几个副总分管，同我那一批的部门经理能力都不在我之
下，挑几个出来摊到两个公司负责具体事物。这样管理方便，您和季总也能抽出手
来策划重大决策。” 

　　这问题叶海已有所感悟了，只是还没有一个具体思路，今天被这个老肖把话挑
明了说，想想甚觉有理。 

　　老季是不能把他绑在某一个公司上的，这样忠恳勤快的人正该放在身边随叫随
到，哪能轻易撒出去收不回来呢。 

　　斟酌一会让人把同样忙的不可开交的季丰伟找来研讨人员变动。两个副总意思
是“飞驰”挑两个“青达”挑一个，再加肖副总正好一边两个各守一块地，工作就
能顺利开展下去。 

　　对他们意见叶海不至可否，他还有自己的打算。能让他随心所欲造东西的御用
厂家还没着落呢，以后迟早还要再收一家企业。既然要扩高级管理人员，那就一次
到位，省得以后再费事情。 

　　思虑即此那就不再犹豫，当场拍板案定决“飞驰原有的部门经理除冯小静外全
部提为副总，青达那两个也提上来，缺职都由他们副手往上补。一边四个副总，老
季以后做两个公司的总经理，老肖做飞驰第一副总，青达那边你们自己挑一个吧。
” 

　　季，肖俩人听的面面相觑“这个老板了不得啊。要么不动，一动就是连根拔，
个个上台阶，这个性也太有魅力了吧。” 

　　瞄了俩人一眼叶海甚是得意“这下没话说了吧。我还不信了，倒要看看究竟是
事情多，还是我人多。” 

　　季总考虑了下提出疑问“这样好像人又多了点，事情分工太细容易引起互相扯
皮，降低工作效率。” 

　　“多的人就先挂个名，还负责自己原来的事情。怎么安排让他们第一副总去考
虑，老季你以后专门帮我就行了。公司具体事物听听汇报，看看材料，就别问那么
细致。” 

　　果然是水涨船高，老季这苦媳妇也熬成婆了。虽还有一肚子顾虑，可老板已定
案。最多自己以后多注意安排些防范措施，没得打了他的兴致，自讨没趣。遂不再
多言。 

　　出了公告，叶海旗下公司管理层全体来了个大翻身。副的变正的，正的上台阶
，一时间个个喜笑颜开，互恭不已。 

　　当然也有个别原地踏步的，冯小静就不谈了，公司人人都知她和叶总关系，当
不当副总都那么回事，谁敢给她脸色看。真正郁闷的是老张，眼看后进小辈都是步
步高升，可他这个元老还挂个私人顾问的头衔做编外人员。叶海虽对他信任有加，
可哪有呼三唤四，掌管一群人那么威风啊。 

　　几次欲向叶总讨个官做做，期期艾艾半天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不但他自己别扭
就连叶海都被他搞的莫名其妙。还是季总是个明白人，措词委婉的替老张表达了意
思。 

　　这问题叶海倒没考虑过，认真一想确实对不住老张。跟着自己从无到有，尽心
尽力，大封功臣时却把他给漏了实在有些不近人情。知错就改立马特批一个上市股
票监察部，专门负责观察公司股票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好及时汇报。 

　　这个部门直属叶海自己管辖，连身为两个公司总经理的老季都无权过问，标准
的天子近臣啊。得了圣旨老张也不耽阁乐滋滋的呼朋唤友，张罗自己手下去了。 

　　※※※ 

　　人手多，管理混乱的情况迅速归复了平静。叶海自己没什么事却硬拉了事务繁
忙的冯小静，陪他出去听音乐享受人生。 

　　幽雅的环境，松弛的神经很容易令人产生浮想翩翩。入世已久，事情做的很多
了，钱赚的也不在少数。红颜知己一个被他追到，另一个他被别人俘虏。权利应该
也算有一些吧。似乎他不缺少什么，人生活到他这份上也该心满意足了。可是他总
觉自己好像很空虚，连一个基本方向都没有。以前是为赚钱，可真有了钱却根本不
当回事，那他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无止尽的往前跑？为了收回“星华”算是一个理由
，可收回以后为什么呢？ 

　　莫名其妙跳出的问题让叶海有些迷失在里面，隐隐听到冯小静焦虑的轻呼声，
可真待寻找来源时好像又很遥远，正琢磨冯小静在哪叫自己时，身体猛的一震被人
推醒了。 

　　错愕的恢复了神智才发现自己仍坐在咖啡厅里，只是原坐在对面的冯小静却正
脸色慌张的收了手站在自己面前。刚想问怎么回事，在她后面又闪出一个应该说是
熟悉的男人。 

　　※※※ 

　　这个“影子”保镖自上回露个面就再也没见过了，他甚是奇怪难道自己发个呆
他们也这么紧张。 

　　“叶总，今天冒昧打搅很对不起，有个人想和你谈一谈，您看能不能抽个时间
？” 

　　叶海有些发毛，他对这些神秘人物还是有些戒备心理的。虽然很想拒绝，可惜
自己也明白人家既然已开口，那就不容他再推搪了。 

　　苦着脸让冯小静先把自己车子开回她住处，他跟着那人去见见究竟是何方神圣
又想打他的主意。 

　　七拐八绕兜了好大一阵圈子，才在一幢仿古式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叶海被引
着带到一间书房，别人才轻关了门退出去。 

　　书房里只有一个五十上下颇有威严的中老年人，正坐在书桌后深深的注视着他
。即来之则安之吧，抱着反正跑不掉心理的叶海恶狠狠的回应着这个可能是幕后老
板的大头头。 

　　※※※ 

　　俩人各怀心思打量了一会，那人才长身而起,步到叶海身前伸出手道“叶总，我
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可你的名字还在星华时我就熟悉了。” 

　　叶海下意识的握了对方的手疑惑着回问“可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
你们是……” 

　　“呵呵，坐下再说吧。先自我介绍下，我是国家安全局局长陈子峰。在你身边
暗中保护的孟虎和魏诚都是我们部门的优秀特工。” 

　　叶海越显莫名其妙，怎么国安局的人也和他扯上关系，还冒出个大头目来。就
是要找他也该是科学院才是那么回事。 

　　“叶总不用奇怪，监护国家重点科技企业与法人也在我们工作范畴之内，这事
以后再说吧。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商议另一件事情，近年来有关你的事情中央领导
很为关注，对你目前领导的企业想提出一些想法和意见。这才委派我来和你谈谈，
希望我们之间能勾通合作，尽可能阻止高新科技的泄密外流，给你的企业以及国家
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顿了下陈局长又接着说“国家目前的人手有限，不可能对你下属的企业实行全
面监控。以后打算撤离外围监控人员，把重心放在你企业的主要主管以及参与科研
的技术人员身上，对他们做重点监察。企业本身的防卫工作希望你们自己加强防守
力量，你看可以吗？” 

　　※※※ 

　　别人一番话把叶总听的是心旷神怡，不能自己。万万没想到国家对他如此看重
，除了保护自己，尽然还有许多人暗地里替企业保驾护航，这让他实在有受宠若惊
之感“很感激政府对我们私营企业的关心和爱护，替我们想的这么周到。我一定会
全力配合你们工作，回去就增加厂卫力量和防护措施。” 

　　点头微许，陈局长迟疑了下才说出今天的重点话题“叶总，你们公司所招聘的
保安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不太适合担当一个尖端技术企业的防护工作。你看是不是
能这样，由你出面成立个保安公司，人员由国家挑选部分可靠的退役军人组成。以
后就是你的企业扩大发展，也可以统一调配，不豫防卫工作跟不上。而且这些人的
战斗力和忠诚度都值得人信赖，可以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到科研生产中，
为国家，为你的企业创造更多的财富。” 

　　这问题让叶海发热的头脑清醒下来。好是挺好，可这好像有软禁自己的嫌疑了
。谁知道那些军人到时候听不听自己的，别一个不舒心先把自己给逮起来，那就成
“引狼入室”了。 

　　看他迟疑不决，陈子峰已知其意笑着解释“叶总不用有什么顾虑，这些人既然
脱了军装，那就和国家没有关系了。到时候他们会和你公司签定聘用合同，薪水报
酬都有你们支付，成为你们企业中的普通一员。有那些专业人手负责保卫，才能让
我们大家都能放心做自己的事。” 

　　人家都说成这样了，再不答应也就不识抬举了。商量了具体细节，叶海就被人
家客气礼貌的送了出去。 

　　直到回了冯小静那里，叶海都没从刚才事情里反应过来。这事来的太突然，让
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再联想到他的轻松收购，已有觉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
家政府的掌控之中。这感觉自己就像个木偶，人在前台蹦跶，线却牵在后面的国家
手里。怎么想怎么别扭，这与他以前的想法没什么本质区别。所不同的就是一个暗
无天日，一个监外执行而已。 

　　冯小静看他精神不好，关心问了句“刚才谁找你，是不是有什么疑难事情？”
 

　　“没什么，就是有个人想和我合伙做生意。”叶海可不想把自己还没琢磨透的
事情再多个人去焦心。 

　　冯小静知道他不想多说也就不问了，拉了他坐下，体贴替他按摩起肩背来。叶
海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等待遇，几下就把魂都按飞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都给
抛之脑后，专心一意享受起美人恩情来。 

　　※※※ 

　　这事叶海并未告与任何人，只是让老季去替他注册登记个保安公司。地方随便
找个就行了，反正也只是做样子而已。对这个叶总时有惊人之举，季总也是习以为
常，问都没问就把事给办了。 

　　可等一队雄赳赳，气昂昂的保安队伍分驻两家公司替换厂卫工作时，包括老季
在内的公司全体员工都傻了眼。这些整齐化一的精干小伙子们一看就知道是受过正
规军事化训练的专业军人，老板把部队都调来替他看家护院也太N了些吧。 

　　岂不知他们的叶总此时正苦着脸看别人都替他准备好的“卖身契”发愁，这一
张张纸片有多大约束力，他是深表怀疑。法律这玩艺叶海接触的少印象并不深刻，
可有一点他是能确定的。只要国家一声令下，这些人应承的没一个会比他慢，让扁
谁就扁谁，至于他这挂牌老板还是边上歇着去吧。 

　　把季总找来让他和那个原解放军少校现保安队长曾益亮，商议安置人员和厂卫
以后的整改工作，叶海自己躲到研究室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 

　　事情有条不紊按部落实，“氢燃料电池”的上马运行比预期要快的多。重复的
工作，重复的程序，这次名扬四海的已不是改换名称的“青达电池有限公司”，而
是它的老板叶海。手点到那里，哪里就变成金矿，这样的人想藏名都不可能。陈年
旧帐再次被翻出来，全世界的目光开始集中在他身上，什么是“盛名所累”叶海也
深深体会到了。 

　　想看大牌，不用找歌星，那太小家子气，瞧瞧叶总你就明白了。出入一溜三四
辆车，前面便衣开路，后面保安警卫掩护，远远还吊着国安局的精英特工。只要一
出公司大门，六七个大汉围成一个圈子，等闲人绝对见不到中间之人头顶的。 

　　若想强行挤入，立马多出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不吓死你也叫你休克。做名
人累，做名人中的名人，那你最好就学叶总那样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在上面已谢天下
吧。 

　　人活的是累了点，可那钱挣的是比谁都轻松。手不动脚不动坐在家里等别人往
里送，你不收都能找出七大局八大长来硬讹着让你收。公司目前还未最后定议是否
出口海外，现只是对国内部分大中企业做定点销售。造成这些相关企业对外出口量
与日俱增，而电池产业原来的大哥，前辈们业绩普遍下滑。这一来一去的帐该怎么
算，反正叶总自己是绝对考虑不到的。 

　　两个电池公司的尘埃尚未最后落定，他已经开始考虑找机械厂的事了。对收购
叶海算是玩上了瘾，花几个钱就连人带地一起买来，又省时又省心，这等好事正对
叶海心思。本来资金还成个问题，现在有了一个成功范例，他连最后一个制肘都不
存在了，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和老季打了个招呼，叶海便一头猫进老张那“股监部”和他那一众手下拼头探
讨下手目标。上海生产各式机械的厂家不在少数，可人家效益都不错不符合他的收
购标准，无奈只得把目光投向全国。 

　　范围广了，大大小小的猎物也就找了一大堆出来。大的叶海即吃不下也不需要
，他的机械厂主要是替自己生产对外营业几可以忽略不计，没事挂个大负担身上那
不是有病是什么。有那么些人和一些基本加工生产设备也就行了，就是白养着以他
现在的实力也算不得太大的难题。 

　　把别人整理打印出来的资料翻来复去看过几遍后，又跑到中国地图上研究了一
番。最后终如某一八十老翁那般，用手指在中国心腹地带某处狠狠一戮，目光深邃
道“就是它吧。” 

　　※※※ 

　　洛阳，几朝旧都，是很有名气的一个地方。其地处中原腹地，铁路运输极为发
达，是中国最重要的工业城市之一。国家好几个大型重工企业都聚集在此，在以前
这些大厂职工带家属多达十余万人，其本身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城中集镇。改革开
放后竞争激烈，人员分流，昔日的繁华热闹已不复存在。取而带之的是分离出来的
大大小小机械厂家，星罗棋布散杂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洛阳牡丹也是中国一大特色，“春来谁做韶花主，总领群芳是牡丹”。谷雨清
明间，百花齐放，穿梭于花市景点中刹是让人流连忘返，心神俱醉。 

　　叶海到这来自然不是缅怀旧情，或做那携美赏花的雅事。就算他有那诗情画意
，可这前护后拥的态势除了能搅散别人的情调外，就什么也谈不上了。 

　　他找的这家厂子很是普通，从外表上看绝对找不出半点上市公司的风采来。当
然现今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人家企业辉煌风光时，他自己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
做“飞船”梦呢。 

　　“泰隆机械制造有限公司”顾名思义也知道是干什么的，这个公司属半公半私
，是中国最早一批国有股减持对象之一。股份分布相当复杂，只要是这公司的基本
都有份，就不是的也有不少个人和单位掺活在里面。 

　　之所以叶海要找这么一个成份复杂的企业，倒不是他想挑战高难度。原因其实
也很简单，就是它够烂，位置也够方便。他的收购思路是越烂越没人要的东西越好
买，至于里面瓤子如何，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双方接触倒也还算和谐，别人对他这个当今商坛第一红人是很有敬畏的。不看
名头，单看架式人家心里也发怵。身边一美女陪伴，左右两递话献殷勤的。两个保
镖守门里，四个守在门外头。怎么看怎么像香港黑社会老大来谈判争地盘。 

　　国有股问题不大，上面有指示精神，要就给他。正愁没法甩包袱呢，有这么个
垃圾收容站，领导们睡着了都能笑醒过来。部分党员企管本着党性也是服从组织安
排，可剩下的职工股和社会集资股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些人可不认你政府干预，行
政手段。 

　　“金手指”点到了身上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若想他们出售股份对不起那是万万
行不通的。 

　　叶海被逼的没办法，婉转对职工代表和社会股东代表说出“收这家厂子不为赢
利，主要是搞些生产试验而已，大家搭在里面没有多少投资价值的。” 

　　可惜别人连考虑下都欠免，正襟端坐回敬他“叶总，您是大人物，可也不能把
我们当三岁孩童啊。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只为自己当实验室，这种事换了是您处在我
们位置上会相信吗？” 

　　叶海着实郁闷不已，他当然明白事情本来就是这么考虑的，只是人家不信他也
没办法。一赌气就差说出“那你们就在里面耗着吧，我看最后是谁吃亏。” 

　　当然气话想想就算了，真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本性的善良以及对这个核心企
业的安全顾虑，让叶海终是冷静下来暂停谈判另做他图。 

　　 

第十一章 

　　这事相当扎手，冯小静和老张都劝他放手另寻他家。中国这么大，只要有钱哪
还怕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企业。本来一向怕费精神的叶海这次却把“牛脾气”引了上
来。他出道到现在除了“星华”的那个意外之变，基本都是顺风顺水。还头一回在
决策上被人卡住了喉咙，动弹不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非要和这些人见个高低
不可。 

　　冯小静已知他的性子有趋于偏激的倾向，也就任由他去。在上海他被新闻媒体
纠缠的不轻，现在趁着清静权当度假找乐子吧。 

　　老张那对叶海却是极为敬仰“高人就是与众不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厉害！” 

　　双方各不相让，此事便悬挂下来。招数使尽，好话说绝，就是动不了这些人的
心。气的叶海抛了此事当真领了冯小静和老张等人去游山玩水，找快活去了。 

　　逛逛嵩山少林，钻钻龙门石窟，白马寺里上柱香。果然是心情舒畅，乐在其中
，以至于那几个保镖在他眼里也不是那么扎眼了。 

　　※※※ 

　　在洛阳呆了数天，事情没进展反倒接了顾燕的电话。心中发虚，瞄了冯小静一
眼自觉躲到一边去接听。至于冯小静脸色如何，他是看也不敢看一下的。 

　　“叶海，我弟弟顾潭下个月就毕业了，我已和他说好了，什么时候抽空找去他
谈谈。” 

　　叶海一愣，这才意识到光阴似箭转眼就到学生放暑假。年后他事情繁多，早把
这事给忘了，忙声答应这就回上海找小舅子谈心。 

　　顾燕那迟疑了下才又道“不用那么急，你把洛阳的事先办好再说。我想过几天
到上海看看你，顺便一起去找我弟弟，你看好不好？” 

　　听顾燕那语气，只怕多半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叶海心虽慌，可这种事嘴上是千
万不能软的“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这实在是事情忙，不然早到成都看你了，等
事情一结束我就回上海等你。” 

　　约好了时间顾燕那就挂了线。叶海心里是五味杂陈 ，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来。大
难临头了，哪还有闲逛看风景的心思。对冯小静的问话也来个装聋问哑，打打哈哈
便领着人回洛阳城找人摊牌去了。 

　　再次对着那些老面孔，叶海是什么斗劲拼狠的心思都没了，只琢磨着赶快结了
这事好回去准备领导视察。心焦也没了好脸色，口气少有的强硬“我有急事要回上
海处理，这里的事没时间耗了。你们要同意收购就把股份卖给我，大家抓紧了谈谈
，不然此事做罢，我今天就走。” 

　　叶总这态度上的180度大转弯，把别人给蒙的转不过神来。搞不清楚他是玩策略
还是真有去意，一时都接不上话来。 

　　半天没人响应，叶海也懒的再和他们费嘴皮子，甩了句“这事就算了”便转身
就走，只当自己栽在洛阳罢了。 

　　见这叶总动真格，那些股东代表慌了神。这种除了要股份什么都不计较的买主
，放了这家那就没下家了。架子也不摆了，口气也软下来。连拉带哄才把叶海又按
回谈判席上再做商量。 

　　此事已没了任何回旋余地，股东职工们花了两天时间紧急磋商讨论，最终答应
出售全部股份，只是附带条件列出无数来。叶海哪有兴趣和他们扯这些，把具体细
节通通甩给老张和另一个参谋酌情处理，自己携了冯小静和一干保镖当天就拍马走
人。 

　　※※※ 

　　一袭白裙，飘然若仙，对着她令人油然而生自惭之心。仅仅惭愧还远远不能表
达出叶海此时的感受，外秀惠中的女孩，红尘之中又能有多少？侥幸得之自当学古
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过那只羡鸳鸯不慕仙的快活日子。 

　　身心俱叛，是受大上海灯红酒绿的熏陶而堕落，还是自己本性就是如此薄情寡
义。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本该早已遗忘的故事凭空跳了出来，“秦香莲上京寻夫”，
他这个当代“陈世美”只怕比故事里的那人不遑多让吧。 

　　和顾燕相处的一幕幕往事潮水般一涌而上，沉浸于其中都已不知身处何方了。
 

　　“你是看到我欢喜呢还是被我吓呆了？”顾燕略带促狭的调笑着他。 

　　“嘿嘿，看你说哪去了，我看见你开心还来不及呢。”心思被别人当场揭穿，
叶海只剩干笑了。 

　　“是吗？”顾燕环视了叶海周围的保镖若有所思继续道“小祁和我说你现在变
化很大，本来我还不相信，看来现在你确实威风了许多啊。” 

　　叶海终于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可这又能怪谁呢。他也不知顾燕究竟知道了
多少，干脆故做糊涂接着她的话往下岔“我这也是没办法，上海的媒体记者多如牛
毛，还都死缠烂打，没人挡着我连路都走不了。” 

　　似乎为应证他的话灵验，不知走哪冒一记者来，被保镖挡在外围跳着脚直叫“
叶总，这是不是你女朋友。我是XX报记者想采访你几个问题……” 

　　他这一叫，机场里人人侧目。叶海却是心中大喜，当然采访是免了，有机会要
狠狠对这人有番表示已慰其人之乖巧，懂得体贴圣心。 

　　嘴里说着“这人多，呆久了引人注目”手上已自顾拉着她就往外面跑。顾燕被
他扯着挣了几下没多大用，也就随他去了。 

　　回到叶海下塌的宾馆房间，顾燕甚是诧异脱口而出“怎么你到上海这么长时间
连个房子都没有，还是学人家金屋藏娇不想让我知道。” 

　　话出了口，顾燕才觉语病甚大。俩人虽心心相印，可毕竟不是合法夫妻，这么
说有些自作多情了。一时竟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叶海本被她说的尴尬不已，可见她娇羞可人，不忧反喜顺势就把她拉了个满怀
解释“才来的时候想过这事，可后来事情一忙就没顾得上，就这么一直将就着住到
现在。” 

　　顾燕被他搂的心慌意乱，有心坐下和他好好谈谈。可被叶海胡搅蛮缠又拉不下
脸来制止他，不一会就全没了主张。终还是放弃了抵抗遂了他的心愿。 

　　惊涛骇浪转为孱孱流水，郎情妾意，互诉衷肠，什么不和谐的话题都未再出现
。叶海的当头劫难总算暂时缓解了。 

　　※※※ 

　　次日顾燕提出到他公司里去看看，叶海能说不行吗？心中求神拜佛，千万保佑
别出现“火星撞地球”的场面来，不然他以后再也无颜见人了。 

　　公司员工见老板陪一靓女游厂观光，虽惊异他的胆气之豪，可这种事别人还是
少关心为好。个个只神色恭敬叫声“叶总好”，其余全当没看见。 

　　叶总在心上人面前抖了威风，神态渐显自然起来，挥洒间老板风范也一如往常
，再无异样。可惜他最担心的事终未幸免，顾燕最后还是到财务部转了圈。好在俩
女只对视一下就各自移开，没如叶海自己想的那样不堪，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在去“青达”的路上，顾燕只说了句“你那同学长得真漂亮”就不再多言。这
让叶海窘的恨不能把头藏到掖下去，穷尽心思都没能找出一句合适的回答来。他的
难堪直到见了小祁和小郑才有所改观。顾燕和小祁好得似一对对姐妹，叽叽咋咋说
个不听，把叶海和小郑晾到一边根本不予理会。俩大男人岔不上嘴，自觉躲到一边
去研究些工作的事情以便打发时间。 

　　这一天对叶海精神上的考验最后在四人聚餐后落下了帷幕。也不知顾燕是怎么
想的，这事她后面再也不提了。只是对叶海的态度更显温柔，隐然是以妻子对丈夫
般把他服侍的无微不至。一边是提心吊胆，一边是宽心幸慰。这感觉……实在说不
出来。 

　　※※※ 

　　和顾燕并肩拉手走在上海XX科技大学的校园里，叶总的心情简直比收了一家上
市公司还要爽。来来往往的男女学生们不时对他俩投以好奇，羡慕的目光，让他直
欲飘飘然御风而行。这种不带任何功利的单纯注目才能真正体现出他的价值和成就
。 

　　虽然别人大多是冲着顾燕去的，对他基本报以鄙视，乃至于痛心疾首。可身边
女孩连人带心都是他的，你说叶总还会计较这点小差异吗？ 

　　叶海的笑容在见了顾潭后那就变得更加灿烂。这小伙子人长的不错很像他姐，
处世说话也很机灵，比他那古板老爹那是强上若干倍。对叶海的貌不惊人丝毫不像
他那些同学样扼腕惋惜，一口一个“姐夫”把叶总乐的嘴都笑歪了，没口子夸赞小
伙子懂事，有前途。要不是考虑到惊世骇俗，当场就说出“看你知趣，以后送个上
市公司给你玩玩吧。” 

　　顾燕受不了他们这的互捧互抬，红着脸把俩人拉出了学生寝室，省得在外人面
前丢人显眼，惹人笑话。 

　　一起出了校门，顾燕本想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口饭聊聊顾潭以后工作的
事。可叶海哪能在这个关系重大的小舅子面前丢那个脸，伙了守在外面的一众保镖
前后护着这姐弟俩，浩浩荡荡开赴上海最豪华的“瑞吉红塔大酒店”。 

　　钞票在这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就三个人叶海愣是点了上万元的酒菜。其奢侈
程度把没见过多大世面的顾小弟眼珠子就差瞪出来了。顾燕虽不同意他如此铺张浪
费,可叶海一番爱屋及乌的心意还是很让人暖心的。 

　　几句的闲聊，顾潭才知姐姐说在上海开个小公司的未来姐夫，赫然竟是鼎鼎大
名的中国第一奇才，号称“上市公司收购狂”的叶总叶大老板。 

　　※※※ 

　　传说中的人物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后还能追随他叱咤商坛，做那翻手云覆手雨
的豪情壮事。这对一个初出茅庐，满怀激情的年轻人来说不啻于“金榜题名”外带
一打漂亮MM的投怀送抱。 

　　老爹的问题已不在话下。姐姐没把握的事情，他这儿子还没放在眼里“你不答
应，我就不回去。看你是想多个女婿还是少个儿子。再说这样的人还配不上我姐，
那你们二老干脆到月球上寻个称心如意的吧。” 

　　事情谈的甚为欢畅，顾潭回家探过亲就到公司报到。不过不是到上海，而是去
洛阳。包括小郑两口子还有那三位师傅都过去，那个机械制造公司叶海已打定主意
全由信的过的人去掌管。 

　　至于顾燕等她父母意动时再做打算，毕竟她首先是个至孝的女儿，其次才能考
虑到自己的事情。 

　　对叶海有“红杏出墙”的嫌疑，顾燕心里虽有些不舒服，可她对叶海知之甚深
，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他的父母。就算因为某些原因做了些许错事，相信
以后长守他身边时，总能看住这个容易感情用事的傻小子。如果这点自信顾燕都没
有，那她前几年也真的是白过了。 

　　※※※ 

　　送离了顾燕，叶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冯小静。躲在办公室里长嘘短叹，怎么也
理不出个头绪来。烦躁时突发奇想，中央对自己这么看重，不知是否可以默许自己
结两次婚呢？ 

　　琢磨的正爽神陡然反省，一夫一妻是中国基本国策，只怕没谁敢开这个先例。
就算能说通，人家俩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姑娘肯定也不会成全他的好事。想想就觉
懈气，悻然收拾了情怀，先到工作中找些乐趣再说。 

　　叶海此时已深有感触，原来坐享“齐人之福”实在不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件事
情。 

　　这次去洛阳叶海没敢再让冯小静陪同，因为顾燕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眼线都
被他带着了。有些事大家心里有数也就算了，犯不着摆在台面上来让祁娟那小丫头
嚼舌头根子。感觉自己痛苦的叶海不检查本身的错误，把罪过一股脑都栽小祁身上
去了。人员调动固然是以考虑大局为重，这中间只怕多半还掺杂些“拔钉子”的想
法吧。 

　　※※※ 

　　“泰隆公司”被叶海兼并的事早已传了出去，整个上市公司集群都意识到有一
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鳄，正浮出水面对着他们虎视眈眈。好在这只大鳄似乎只
对缺胳膊少腿的病弱猎物感兴趣，乐此不疲的忙着做“清道夫”。这让大家还能放
安了心，不豫哪日会咬到自己身上来，这权利和金钱的组合没几个人消受的起。 

　　叶海在洛阳的日子也开始不得安宁了，其受扰程度比在上海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让他苦笑长叹“天下虽大，竟无我容身之处。” 

　　出门就遇截，处处受堵塞，把叶总也惹毛了。你们不是想见我吗，我还非不如
你们愿。关在厂里搞整改，看你们还有什么招。 

　　急调上海近一半保安赶来护驾，那里人手如果短缺，就让那个曾队长向上面打
报告，干他叶海什么事。他也想开了，只管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别人想怎么折腾
那就随他们去吧，只要别蛰到他身上就一切OK。 

　　机械厂的新头目清一色都是心腹之人。总经理自任，副总郑新民，部门主管三
位师傅加小祁和顾潭。至于这些人不懂管理也好办，一人配一经验老到的副手，现
学现用吧。反正是闭门搞生产，也没多少学问可言，掌管好这几百号人不出乱子就
行了。 

　　日子过的倒也清闲，唯一缺憾的是身边少了个人陪伴。他对别人予取予求早已
习惯，突然冷清下来独守空床，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苦熬了段时间，终还是耐不
住寂寞，借口回上海处理事物一人开溜了。 

　　※※※ 

　　公司一切如旧，财源滚滚。有变化的是冯小静，对他不似以前那样百依百顺了
。想想也情由可原，闷声不响就丢了人家独自承受闲言碎语，换了别人不拿把菜刀
对着你就算客气的了。还想指望笑脸相迎，歇歇吧你。 

　　对付此类情况，只要你还有意，哄是第一要决，能哄到什么程度那就全凭个人
本事了。叶海对人处世或许欠缺甚多，可这哄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子他已是久炼成钢
了。什么烂招厚脸皮的事都做的出来，反正他有底，人家看上的本就不是他那副“
姥姥嫌弃，舅舅不疼”的苦瓜像。 

　　至于究竟看上他哪一点，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搞明白，只要知道别人
有那份心他就该真心对待就行了。 

　　叶海的话越说越漏骨，语气也渐显夸张。冯小静终于不再沉默幽然轻叹口气，
正色道“叶海，你不用这么费精神逗我了，我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不开心而已。
” 

　　“从一开始就没对我们的事抱多大希望，和你相处越久了解更深后，基本就断
了独自拥有你的念头。就是没有你女朋友，你也不可能完全属于我的。或许你还不
知道在你骨子里有股极强烈的侵占欲，我不知道你这种性格从哪里来的，你这人根
本就没人能完全看懂。不到一年时间就收购了三家上市公司，看上去似乎都是顺应
企业发展，其实这只是你的本能在引导你不停的蚕食弱小。现在你还只是一只尚未
成年的小老虎，爪利不尖，羽翼不丰，对别人影响不大。可不断的蚕食扩张不要几
年国内就不能满足你的胃口，你今后会往哪走不用想就知道了。我根本就不能想象
一个以侵略做为行动纲领的人会被哪一个人所滞留，与其守着不完整的你，还不如
常陪在你身边，做些有意义的事，也不枉今生相聚一场。” 

　　叶海注目着满脸严肃的冯小静，思维几乎都僵停住了，他总能在眼前这女孩身
上找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说顾燕是他心灵的港湾，在那他可以找到平静的
话，那冯小静就是他的一面镜子，时刻提醒他认清自己本来的面目。 

　　侵略成性，简直把他说到骨髓里了。一家接一家的收购，不是侵略那是什么，
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能掩盖其实际本质。亏他一直以为自己忠厚仁义，原来竟是
只“披着羊皮的狼”，这反差未免太大了些吧。 

　　※※※ 

　　冯小静知道自己的话说的过于直白，虽然这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希望能帮他解
除困扰不至沉浸在儿女私情中无谓的消耗精力，同时也能替自己找到一个留在他身
边的坚定理由。可想让一个心地善良，感情丰满的人突然去接受自己存在的另一个
与之相反的本性，这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了。 

　　叶海惊愕的不知所措让她由生怜惜之情，默默靠上轻抱着他给予一些支持和安
慰。一个本性淳厚的人同时又是最具侵略性的野心家，这看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偏偏真实的反映在自己倾心之人的身上。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性格，
冯小静似乎有些明悟。 

　　在叶海身上一定发生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才会在他先天的本性上又强加了
另一个不和谐的行为模式。平时隐藏甚深，不为人所察觉，却在不停的潜移默化中
引导他做出一些违背本性的事情。 

　　冯小静对叶海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几乎把他家底摸的一清二楚。可她却不知道
造成叶海多种性格共存的原因并不是谁强加于他，而是其成长历程的怪异所造成的
。本身条件的缺陷以及对现代社会缺少必要的认识，让他有本能的自卑感。可他所
接受的思想却是远超时代的尖端文明，又让他产生极度自傲。思维混乱，人格分裂
也就不以为奇了。 

　　从某些方面来讲叶海根本就是一外星人，他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九岁那年。经
过这几年的锻炼他已逐步溶入社会，可这都是表面现象，毕竟人生最宝贵学习接受
新事物的黄金时间已流逝掉了。此时再想从根本上有所扭转，那就如“冰冻三尺，
决非一日之寒”。 

　　处于逆境中或许能还有可能，顺境里只会越来越根深蒂固他原本的思维。而侵
略占有欲恰恰是孩童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叶海下意识所表现出的侵略性皆是由此而
来。 

　　※※※ 

　　和冯小静那晚的剖心长谈，让叶海对这善解人意的女孩更生几分敬爱，宠之若
宝。可那些话毕竟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侵略者在中国永远是个贬义词，他这传统
思想的人根本就无福享受。 

　　一时里意志消沉，什么事提不起精神来。机械厂也懒的再问，挂了个电话让小
郑他们随心所欲去折腾吧。自己不是呆公司机械的处理些事物，就是躲冯小静那寻
些温暖，颇有随波逐流混日子的趋势。 

　　冯小静心急气恼自是难免的，可这种事别人是帮不上忙，也只有让自己去慢慢
消化吸收。她能做的就是发挥女性的特长，多加以关怀体贴，指望他早日从混乱中
恢复过来，做他该去做的事情去。 

　　时代的车轮已被叶海扯动，他想停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的缩壳舔伤没维
持多久，就被人砸碎了壳子给硬拽了出来。 

　　※※※ 

　　愣对着“天龙电子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叶总是怎么都转不过神来。这家企
业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叶总兼并他们公司，解救他们目前资不抵债，濒临停牌的困
境。谁让他“扶贫专业户”名声再外，再有一些别的因素推动。想整合重组，起死
回生，不找他找谁。又实惠又保险，实在是不二选择啊。 

　　这又从何说起？他不去侵略别人，人家送上来请你去占领。叶海苦小着望了冯
小静一眼实在不知该怎么恢复别人。总不能说“我已准备改邪归正，重做好人。这
类大奸臣做的事，你们最好找别人去吧。” 

　　事情当然不会以他的意志而发展，软磨硬泡，论古谈今，大到世界经济发展的
动态趋势，小到自身企业的发展，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列出无数，其目的只有一个
“叶总就是救世主，您不出手，这世上就没人能救我们了。” 

　　别人的一片诚意，拳拳之心让叶总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以前是求人家，好
不容易逮个送上门来的。就当找个平衡，收了这家吧。以后……以后坚决收手不干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第十二章 

　　电子行业对叶海是个新领域，原来生产电视，空调之类的配件他可没什么兴趣
。找了老季和两个公司的第一副总研究“天龙”以后的经营方向。 

　　叶总既然电池玩腻了，那就没什么值得好探讨的，电子上除了电脑就是计算机
，其它东西也不符合他这个高科技领头人的身份。 

　　大型“智能化中央集控处理器”他是玩不起的，搞个随身携带的小玩艺还在能
力范围之内。电脑这东西最值得人关注的不外乎内存，速度以及抗病毒干扰。把这
些摆平了，估计市场也就有了。 

　　有了主攻方向，问题就是找个底模来。想想就觉可悲，他懂的别人都不明白，
而别人都明白的偏偏就他不懂。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与众不同啊。 

　　※※※ 

　　某一日，叶海收拾了行囊，千叮万嘱才泪别一众高管，义无反顾的踏上北行之
路。其架式颇有“风箫箫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色彩，让老季等人
甚为感动。叶总为公司当真是竭思殚虑，牵肠挂肚。也就上北京座个客顺便办点事
情，都弄的跟壮士上刑场般庄严肃穆，上下安排五千年，其严谨的工作作风实在值
得大家深思反省啊。 

　　“中国科学院 ”倒也不显特别神秘，白墙绿瓦庄重些外也就门口有值勤武警能
看出一点不同来。警卫通报后不一会就从当中大楼里出来一老一中两个人来。陶院
士叶海见过，可那老同志他就不知其人是谁了。 

　　别看人家岁数大，走起路来那是两腿生风，一眨眼就窜到叶海面前。拽过他手
就大力摇着，嘴里还哈哈笑着“叶海同志，总算把你等来了。走，有些问题想和你
共同探讨下，希望你能不吝赐教，以解我们寝食难安的疑惑啊。” 

　　叶海被他拖着直往里跑，心下纳闷“这人岁数这么大，哪来这么大劲，他一小
伙子都远远不及。” 

　　没让他为难太久，甩在后面的陶院士已赶过来挡了去路笑道“钱院长，叶总还
是初来乍到。先请人家休息一会儿喝口水，有什么事情也不急这一时啊。” 

　　“呵呵，你瞧我这记性，见了人就什么都给忘了。小叶啊，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我们先去会客室聊聊。” 

　　介意叶海那是不敢的，人家岁数少说也大个两三倍，他是标准的孙子辈。不过
这有些冒失，街上一抓一大把的老头就是中国科技领域的第一权威，他还是大大吃
了一惊。 

　　在他印象里这样的人物那该是头发梳的锃亮，端庄严肃，不苟言笑，酷的像座
高山般令人仰为观止。怎么就这副模样，比他叶总似乎都有些过份。 

　　钱老人还是挺随和的，就是性子有些直拗。三句不离“合钢仪”这样，“合钢
仪”那样。让叶海肃然起敬“对一年青后辈不耻下问，是就是，非就非，若论胸襟
与对科学的执着态度，他拿人家差远了。” 

　　虽敬仰的一塌糊涂，可叶海的原则性还是很强的。他来中科院可不是为了和你
研究“合钢仪”的事情。先把这事轻轻岔过，漫天飘了一通“你好，我好，大家好
”的废话，方才小心提出购买关于电脑生产组装工艺的事。 

　　钱院长对叶海的评价也就是四个字“天纵其才”。小家伙又想冲击新的领域，
中科院帮忙那是当仁不让的，可有些东西也给不了他多大帮助。想了下才道“小叶
啊，这事我们能帮的有限，我们国家的核心芯片技术差别人太远，只怕提供给你的
资料起不了什么作用。” 

　　※※※ 

　　中国电脑领域的现况叶总还是略有知晓的，他那一帮子参谋这点小本事要没有
，早就被他打发回去抱孩子了。进口别人的东西叶总根本不屑一顾，耍个“自旋电
子学技术”出来总比现今的“硅半导体技术”强出若干倍了吧。 

　　把意思做了个简单的说明，钱老哪还有什么异议。此时才对总理的高瞻远瞩钦
佩到五体投地。要是把这小伙子请进中科院埋没在某一单项研究发明中，恐怕永远
也不会知他的知识面竟广到如此地步。 

　　“有你这话就行了，以后此类事情不需再专门提出来。你差什么尽管说，只要
院里有的绝不会藏私。我们提供基础原型，你就把自己的构思在上面表现出来，返
还我们一份做细致研究论证。这种双赢利的事正该大力联手合作，莫再提什么钱的
事。” 

　　钱老的慷慨令叶海好一阵感动，这要替他省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上次舒服的创
造研发，深尝甜头的他这才不顾自身安全毅然送上门来。 

　　正回味间，钱院长话题又转了回去“那些小事过后找人办就行了，今天趁你人
在这里，还想请你在合钢仪的问题上对我们专家多指点一番。不怕你笑话，许多部
件的原理我们根本没法度量。大家研究近一年了却没什么突破性的发展，就是那个
氘能驱动器……” 

　　叶海的好心情很快在钱老滔滔不绝的专业学术语里消磨殆尽，头大耳鸣。这老
头的学问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叶海对合钢仪也算有些了解，可愣是对他的话十句听
不懂半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怎么到他那变这么复杂起来，知道这么做有用就行了
，你管他是否合理不合理。这么追根究底，那也太…… 

　　“嗡嗡”声中叶总开始走神，正想着回去到哪找些电脑专业高手帮忙讲解说明
时，钱老终于说完了。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问叶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啊，当然，本来就这样吗。”叶海莫名其妙随口回了一句。 

　　“那为什么原子分裂……” 

　　妈啊，叶总彻底服了这老头。连忙打断他又来了劲头的谈兴，恭敬道“钱院长
，这事还是去看看具体情况吧，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提，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说明的
。” 

　　“总设计师”亲临指导，正合钱老心意。当下也不废话，拉了人就往研究所跑
。 

　　※※※ 

　　叶海的处女作被“五马分尸”的拆散在各个分类研究小组里。其中“驱动器”
和“分离器”的研究专家和技术人员是最多，同时也是疑问最大的。得知一大群穿
白大褂的博士硕士研究生被自己胡乱拼造的破机器折腾的晕头转向时，叶总的成就
感空前高涨。“你们学问高又咋样，还不是跟咱当初一样，东翻西找也摸不着边。
” 

　　洋洋得意的听取着专家组的一个接一个技术疑问，叶海的笑容渐渐变淡了，变
苦了。尽是些尤如天书的核技术高深专业理论，氘聚变释放的能量是怎么来控制的
，裂变的链式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慢化剂如何研究出来的……把他问的确是张口
结舌，半句答不上来。 

　　“老师就是这么教的，我哪知道是为什么，你们问我，我问谁去。”叶海着实
郁闷不已。 

　　重要疑问都列了出来，一干专家和钱院长都静下心来，准备洗耳恭听“叶总设
计师”的精妙解疑。哪知半响后叶总才冒了句“这些问题我也考虑的不是很成熟，
只是觉得这样有用，就把它做出来了。” 

　　一众人听的双眼发直“这是什么回答，你说有用它就行，那你不成上帝了。”
 

　　叶海也觉自己说的太牵强，讪然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把整个原理构思告诉你
们，能不能从里面研究出必然性那就靠你们自己了，这事我也帮不上忙。” 

　　这下别人终于听明白了“搞了半天他这个创造者也是知其必然而不知所以然啊
。”年来的郁闷压抑总算得以释放“不是我们不明白，连发明者都稀里糊涂的，那
还能苛求自己什么。” 

　　当然疑问还是很多的，原子实验没完整的设施和万千试验，没可能一步到位，
不出任何差错的。说的如此玄乎，谁能相信。 

　　叶海知道在这问题上越扯漏洞越多，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就径直把构思原理一样
样照本宣读的往外摆。 

　　※※※ 

　　紧密逻辑的构思陈述让专家们开始严肃起来，刚才也许是以为叶海在开玩笑，
可这些匪疑所思的构想看似荒诞离奇，却环环相扣，联系紧密的竟让人生不出任何
反驳之心。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专业领域的顶尖人物，叶海叙述的一听就知是经过千
锤百炼浓缩出来的科学结晶，决不是哪个人能凭空捏造出来的。什么都能假，科学
那是绝对假不了的。 

　　整个研究室只听得叶海一人侃侃而谈，别人都已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如痴如醉
。对比自身的渺小，皆生出无力已抗的感觉。十个数字能排出无数的组合，同样简
单的原理经过重新组合所生出的结果却是他们穷极一生所不能触摸的。 

　　叶海经历过的事原封不动的转嫁给在场的科学家们，甚至好几个年纪大的研究
员都不自觉流出了泪水。穷经埋首，苦心钻研，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可笑，他们与
真知就差那么一点点。这连一张薄纸厚度都没有的距离，却花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
和精力都无法予以缩短。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今天却不费吹灰之力轻松逾越，其中的辛酸感受自是
不足以为外人所道的。 

　　※※※ 

　　叶海的讲师工作整整做了两天，整部“合钢仪”的构思原理都被记录下来做为
“葵宝”供奉起来。他自己找不出理由的东西，别人可不会那么苯。对照经典检验
自身得失，寻找真知的必然性，已成了科学家们唯一想做的事，至于这知识的来源
也没人顾得上去过多寻查了。 

　　本来这时候正是叶总趁乱开溜的好时机，可他还惦念着找计算机专家的事呢。
出去找又不知等到何时，这样的专家学者中科院的有的是。既然已达成联盟搞科研
的协议，那找他们出点劳力该不会太过分吧。 

　　找个机会逮住钱院长婉转提出自己的要求，钱老连想都没想就把电子研究所的
所长叫来，让他带叶海随便去挑人。他现在对这小伙子已有莫测高深之感，要不是
科学无神论，都怀疑这是上天可怜中国科技落后，特派下来的拯救大使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懂这么多超尖端技术，钱老也不敢多想了。只知道要想来个科
技大翻身，那这个叶海就是其中最关键的“灵魂人物”。为此付出一切代价都是值
得的，何况派人做学徒这等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呢。 

　　※※※ 

　　告别了钱老叶海心满意足的带着中科院提供的资料和“打手”，离京返回洛阳
。此次北京之行，让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也就磨了两天嘴皮子，便套了个特
大号的“冤大头”回来。想想中科院那整套的行业资料和一大批专业领域的顶尖学
者随他任意调动，他嘴巴就裂的能装下个大苹果。以后怕是真应了那句上海话“日
子不要过的太快活呦”。 

　　机械厂的整改已近尾声，一众亲信在老师傅的指引下倒也把厂子打理的似模似
样。这事没让他操多少心，叶海还是深为欣慰的。开了个简短的管理层会议，把中
科院的几个专家介绍给大家认识。以后一段时间就要他们相互协助合作，早日研发
出中国自产自装的笔记本电脑。 

　　属下们望着叶总的目光，炽热的就差在他脸上烧个洞出来。科学专家替他打下
手，正规军人分流出来给他看门。政府两大骨干支架都被他装自己家里了，国家主
席只怕也没他威风，厉害！ 

　　人日子过的太遐意，思想也就堕落了。连科研的事叶海都开始想偷懒，将“自
旋电子学理论”研制芯片的原理向专家们解释清楚，就放手给他们自己去琢磨开发
。又把小舅子顾潭拎来给他们打杂，多向前辈学点专业知识，以后电子业还指望着
他抗大旗呢。 

　　他从北京回来后思想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其胆量开始成倍往上翻。合钢仪如
此超前的核心秘密都给他泄露了出去，虽说不是完整的原始资料，可也算在封闭的
知识宝库里打开了一个缺口。区区一个芯片技术，别人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关起门
来都是自家人，只要不妨碍他赚钱也就无所谓了。 

　　在洛阳没待几天，叶海就回上海了。这里事少，上海那是忙的不可开交。一个
老季是搞不定三个公司的，他这法人也要帮帮忙才合情理。 

　　※※※ 

　　“泰隆”“天龙”两个公司先后复牌全流通上市，刚恢复了理智的市场，又被
叶总甩出的“联合中科院制造全新国产笔记本电脑”的公报给砸昏了头。资金潮水
般的往他手里汇集，让他对着天文数字的钞票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叶海的良心还是很好的，深觉股民兄弟的投资热情不能辜负。总要把这些钱找
个出处，给别人点回报才是那么回事。找了老季，老肖他们一干高管来研究投资策
略，哪知最后研究出的结果竟是尽快建立个集团基地来。 

　　肖副总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几个公司行业繁杂，管理人员众多，光靠叶总和
季总两个人是无法全部照应过来的。我们的科技产业都远远领先于世界，每一个新
产品都不是一两个厂家就能满足的了市场需求。这在现在已经有所体现，以后的电
脑市场更为广阔，大规模联营，并购是不可避免的。没有一个首脑指挥部统一部署
安排，事情肯定会弄成一团乱。再说所有决策都要请示叶总和季总也不现实，只有
成立一个完整的管理系统，定下大的方针决策，各行业部门自主负责落实，才符合
现代化大型集团公司的管理模式。趁现在资金充足，电脑产业未上马。正好把工作
做在前面，免得象以前样手忙脚乱造成管理混乱。” 

　　这话正点到了叶海的心上。他最近正奇怪提了那么多副总，事情怎么还这么烦
人，原来根子出在决策层上。这么多公司，哪个没些大事情要他拍案定夺，纵有老
季帮忙，象个没头苍蝇样乱窜那仍是免不了的。 

　　造个主控基地应该不错，可拿人家股民的钱去盖自己的房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 

　　见叶海犹豫不决，一般不在决策会议上发言的冯小静也破例开解他“叶总，股
民投资的是我们这个整体企业，建造一个管理基地是为以后更好的发展。只有企业
壮大了，投资者得到的回报才能更多。我们是根据实际需要，又没随意挥霍浪费，
别人是可以理解的。” 

　　在这个决议上所有高管的意见都是一致的。“蛇无头不行”，谁知道这个叶总
以后还收多少公司到旗下来，目前的个体经营管理模式显然已无法驾驭日趋庞大的
企业，组建集团公司已是势在必行了。 

　　有限的良心终还是没敌的过众人的劝说和享受心理的做怪，勉为其难的拍板定
议了着手建立总部基地的决策。 

　　选址上叶总没征求别人意见，直接定在了洛阳。原因是他有切身感受，找个小
镇想怎么扩都行。哪像上海人挤人，别说手续繁杂，就是想找个大地方都难。 

　　对这类有建设性有成就感的事情，叶总极为感兴趣，基本都是有错过没放过的
。上海的事托老季全权负责处理，自己带两副总及一帮手下杀回洛阳准备把地球好
好修理出个模样来。 

　　※※※ 

　　赫赫有名的叶大老板想建基地立门坊，自然不会再和哪个小镇的干部去商讨意
见。身份不同了，派头架子那也是跟着见涨。这等摆明车马给人送政绩送黄金的事
，一般也只有大头头们才有资格接待享受。 

　　叶总要在洛阳扎根，市委市政府巨头不敢怠慢。这年青人不但和中央高层关系
密切，其在商业上窜起的速度那也是高于直升机，仅在火箭之下，前途亮的连瞎子
都能看出些光来。 

　　找个地方还不简单，中国别的没有就是地多人多。全市周边几十个区县镇随你
挑，只要不在市政府里竖牌子什么都好商量。目标太多，叶海的老毛病又犯了，选
了个地处偏僻，各项综合指标最差的西白镇作为总部的最终所在地。垃圾公司扶过
了又开始扶贫地方，估计叶总百年后怎么也得在天堂上谋个高官做做，如此好人世
间难寻啊。 

　　西白镇傍邻洛河，远离市区，可以真正称的上是地广人稀。该镇的书记，镇长
得知市委领导陪同的年青人，就是要在本地建造大型综合集团公司基地的老板，其
恭顺的态度令叶海几乎不忍卒睹。看来穷地方的官当的也不是那么舒心的，觉自己
有仗势欺人的嫌疑，叶海也端正态度和人家客气起来。 

　　“刘书记，唐镇长，以后我们就算是邻居了。少不得有许多事情还要请你们当
地政府多加支持，我代表公司所有员工先向你们表示最真挚的感谢。希望我们合作
愉快，一起为地方经济的繁荣做出自己最大能力的贡献。” 

　　叶总如今场面话说的那是越来越溜，“大帽子”侃的别人想不接都不行。 

　　人家当然也不是苯蛋，七分真三分假的拉着他手感动道“叶总真不亏是当代企
业家的楷模标范，有您这样的大老板到我们这投资办企业，是西白镇数万父老乡亲
的福份。今天当着市委领导的面，我们镇政府向您表个态。以后一切工作重心都以
集团公司企业为主，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内的，绝不会做任何推脱。” 

　　双方里子面子都到位了，相视哈哈一笑，拥着市里领导先去考虑国人大事。事
情可以慢慢做，这酒席，五脏庙万万马虎不得。 

　　※※※ 

　　总部的整体规划就不劳叶总亲自动手了，他那点水平搞个小厂布置已是极限。
这类多功能现代化基地可不是随便找张纸在上面勾几笔就能摆平的，完整的规划设
计自有市政府指派的专业人员专门负责，他只需把主要功能布局构思告诉别人就行
了。 

　　叶海把一个副总扔到设计部门督促衔接，另一个打发到市里办理有关手续。自
己和政府的特派联络员一起与当地政府协调拆迁征用土地。 

　　做生意办企业没几年，可这类事情的经验他是相当丰富了。一套完整的方案计
划甩出去，连政府该考虑的事都替他们安排好了。把别人唬的一愣愣的，摸不清这
个叶总已建了多少厂子，怎么业务如此精通熟练。大事小事安排的滴水不漏，连行
家里手都找不出半点破绽，实在令人叹服。 

　　征用的土地要比他实际需要的大的多，镇子里有一小半的人被他规划到远远的
安置区去了。虽然动静是大了点，可他办的企业到最后没有一个不要扩展的。“久
病成良医”他也学精明起来了，早早预防省得定型后又要劳民伤财，闹的鸡飞狗跳
不得安宁。 

　　整个集团公司总部大致分办公，研究实验，职工住宿三个区，地方也就几万平
方米。可周边千米内被搬清一空，显得甚是孤零零的。当然搞的这么显眼已有好处
，谁要想偷偷摸摸溜进来，基本就没那可能了。 

　　初期的工作头绪整理出来，具体的逐步落实叶海可没那耐心慢慢等。把任务分
给两个副总，转到机械厂和专家们探讨电脑的防病毒处理。 

　　※※※ 

　　核心芯片已被轻松攻克，目前已购置改装设备准备投入生产。技术工人由“天
龙公司”调了一批过来，这些精密技术含量高的工作，没一定的专业能力是很难胜
任的。原来厂里的工人负责整体组装生产线以及部分工艺简单的配件生产。 

　　病毒防护是计算机电脑的一个关键部分。你玩的再爽，受不住别人骚扰，什么
垃圾都往里塞那也是白搭。当今网络黑客纵行，稀奇古怪的病毒满天飞。要想找一
个能符合电脑本身身份的防毒程序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专家们虽知道几个可靠的
程序，可那是国防计算机的防护墙，是不可能借叶总玩玩的，这事还要他自己拿定
个主意。 

　　叶海对病毒也是深恶痛绝，以前用的那台笔记本开始还很爽神，时间一长便慢
的和头老牛似的。乱七八糟的杀毒软件装了一大堆愣是杀不出个东西来，最后逼的
更换硬盘才算解决了问题。他自己发明的东西，是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搞个谁都看不懂的东西出来，应该没什么烦恼了吧。”一发恨叶总把飞船本
身的防护程序截取一段下来，口述笔伐的把这“编程思想”解释给负责编程的邱院
士。 

　　短短百十句话的意思，竟被这个老邱搞了整整一星期，最后弄出个庞大复杂无
比的东西出来。别说外人，就是叶海自己都被他搞的稀里糊涂的了。 

　　 

第十三章 

　　程序复杂些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这东西有没用。叶总小心询问“这个防护程
序有实际效果吗？” 

　　邱院士自个嘟囔半天才回他“叶总，这是我所见过最复杂难以理解的一个防侵
入程序。把它用于商业电脑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是不是先和钱院长商议下再说？
” 

　　叶海一阵苦闷，自己辛苦想出的东西能用就行了，还要问别人干吗。人家话既
然说出来了，不给面子是不行地，终还是答应邱院士把程序拷贝带回北京找钱老论
证核实一下。 

　　最后真正用于叶海电脑里的防病毒侵入程序已少了一大半，根据老邱带回的原
话讲“钱院长认为商业电脑不需要这么庞大复杂的防护程序，截取一段改动下就行
了。原本的程序希望你能发扬风格，捐献给国家做深入研究，以后用于改善一些关
键行业的网络防护措施。” 

　　大义当头，叶海也是五话可说。将就着用吧，只要别人破译不了，效果都是一
样的。当然不管从国家方面考虑还是自身企业来考虑，顶级秘密是不能马虎的。所
有原始资料都被删除，只余一张刻录光盘妥善保管用来安装即将出品的新电脑。 

　　※※※ 

　　国庆前夕，叶海总部基地破土而出的同时，“中海1号”全新笔记本电脑也在铺
天盖地的广告标语中隆重登台亮像。 

　　“想知道什么是超越吗？想体验世纪极速吗？想一生一世不被别人骚扰吗？那
就请用中海笔记本。”然后在一阵优美的音乐声中，一美女捧着电脑扭来扭去，尽
显婀娜风姿，把个叶海眼睛都看直了。 

　　这策划部的人搞什么，弄这么一性感女郎做产品代言人，谁还有心思看他的电
脑。只怕个个像他这样，盯着些正人君子不该看的地方流口水。回头要好好修理他
们一下，不要老用美色吸引别人，自己产品有实力哪需这么花哨。不过这女郎那个
地方还真是大啊…… 

　　商场拼的就是实力。“叶氏出产，必为精品”这已逐步深入中国老百姓的心中
，并迅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中海”笔记本试营销售的火爆，给所有国外知名品
牌一记重击。连带着国内诸多的组装，代销的商家都跟着遭受池鱼之殃。“坚强的
盾牌，梦幻般的速度”掀开了电脑发展史上新的一幕篇章。 

　　十数天后，“天龙公司”发布公报声明“试营期间销售的万台笔记本未收到一
例防火墙被侵入的投诉，新产品经受住了市场的考验，即日起正式对外经营销售。
” 

　　全世界的黑客程序，病毒干扰都在“中海”防火墙前败下阵来。这给世界带来
的震撼远远超过电脑本身的优越性，中国政府竟敢把如此超前的网络防护技术公布
于众，可想而知在这个领域里中国领先世界已太多了。 

　　惊讶的过后就是深深的恐惧，现代化战争打的就是钱和电子化系统。一方是攻
不破的堡垒，另一方却随时都要提防别人的侵入。这仗还没开打就先尽处下风，可
不是兵家之道。研究磋商的结果自然是风头一时无俩的叶大老板要倒霉了。 

　　叶总虽还未受到外国友人的“热情款待”，或许受过他也不知道。可光国内要
求联营，代理的厂商就已把他吓怕了。他自己这一堆公司还未完全上轨道，哪有能
力和这些人耗精神。交代老季把他们都挡回去，等情况稳定下来再做考虑，自己躲
的远远的来个销声匿迹，过过隐士日子。 

　　※※※ 

　　从“星华”开始每出一个新产品，他都要像老鼠般东躲西藏，实在让叶海心烦
气燥。能消火去闷的冯小静陪了两天就赶回公司忙自己事了，想溜到成都又怕出不
了机场就被记者围个水泄不通。整日里独守空房，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闷了几日，不知下属是迎合上意还是怎么的，“天龙公司”搞策划的夏经理竟
带了个美女跑他避难的房间来。没等叶海诧异问话，夏经理那就开口道“叶总，这
位白雪萍小姐是我们笔记本的签约代言人，听说您对她代理我们产品的表现不满意
，亲自向您寻求指教来了。” 

　　“怎么这种小事怎么也搞到自己面前来”叶海莫名其妙的挥手让他先出去。仔
细一打量，果然是那个扭的特性感的女孩。记起那天的想法不免又偷偷瞄了一眼，
近距离观视，果然是…… 

　　叶总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别人的火眼睛，白小姐有意胸部一挺娇声道“叶总，
不知您对我哪里不满意，指点出来也好让我以后做改正。” 

　　叶海被她动作吓了一跳，慌着把眼睛移头顶上去，打着哈哈“啊，这个吗，也
就是那样吧。” 

　　“呵呵，叶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这屋里挺闷看你头上都出汗了
，我帮你擦下吧。”白小姐取了张面巾纸就往叶海额头上摸。 

　　可怜叶总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胆主动的女孩，条件反射的就往后躲。仓惶间话
都没说出口，人就被后面的沙发绊的人仰马翻。 

　　“啊，小心……您没事吧？”白小姐提醒晚了点，紧上步去把他扶起来坐好，
偎着他吃笑“叶总，我又不是老虎，你那么怕干吗。疼不疼？” 

　　叶海被撞的七昏八素，早没了劲气去阻止她。缓过神来时只觉肩臂处压着柔软
，滑嫩小手触摸的皮肤处都颤栗起来。血气翻涌沸腾，身体僵的不会动了。头脑一
片嗡鸣中就剩白小姐在电视里身躯扭动的晃来晃去。 

　　模模糊糊时隐约知道别人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连急促的鼻息都清晰可闻。叶海
也不知哪根筋抽动了下，猛的窜起来跑进卫生间。开了龙头就猛往脸上浇冷水，总
算把发昏的头脑恢复了一点清明。 

　　对着镜子胡思乱想，直到觉得自己心绪平稳后才出了卫生间。那白小姐还坐在
沙发上发呆，先咳了一声提示她我叶老板又回来了，然后才讪讪道“白小姐，我对
你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我们的产品是尖端技术，用那样表示有些太轻浮了，才随
口和策划部的人说了句。你不要太多心，回去和夏经理商议下稍微表现的稳重些就
行了。” 

　　白雪萍脸色复杂的盯着他“就这样吗，叶总就没别的要求了？” 

　　叶海被人家看的浑身不自在，目光斜视坚定语气“嗯，就这样，你先回去吧。
” 

　　白小姐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叶海面前，把他吓的又想开溜。哪知别人只
是向他半鞠个躬说了句“谢谢您，叶总”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她这么果决，反把叶海搞的一愣愣的“就算我指点你一二，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想想刚才的香艳刺激，心脏又不争气的跳起来“如果，万一……真是可惜啊！
” 

　　※※※ 

　　风云变幻，潮起潮落，叶总再入江湖时，他惊异的发现世界突然清静下来。一
直困扰他的记者群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受关注的“天龙公司”里也没了任何杂乱人
等，公司运转一如平常。还有变化的就是他身边保镖护卫翻了一倍，而且都是新面
孔。贴身的两个单是目中闪烁的寒光就不敢让人再看第二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
对是顶尖高手。一切似乎都显得格外诡异，让叶海无端生出些忧虑来。 

　　回了“飞驰”公司叶海把季总找来，询问具体情况。老季犹豫了下才道“叶总
，新闻媒体的事可能是政府作了些工作，一夜之间都撤散了。另外在洛阳机械厂前
几天晚上发生了件大事，一伙不明身份的西方人企图潜入厂区时被保安发现，发生
了激烈枪战。保安一人当场殉职，另有两个还在急救。对方也死了两个人，当地公
安局已接手过去，现在还没有消息透露。” 

　　叶海听的头皮发炸，一拍桌子怒吼起来“公司都死了人，这么大事怎么没一个
人告诉我。” 

　　这还是叶海第一次对老季发脾气，首次领教天威不可测的季总呆滞了下才委屈
解释“不是我们不想汇报，这事一发生就有国安局的人找来要我们暂时不要告诉你
，让你先避风头，政府会出面处理的。另外还要转告你没事尽量不要外出，这个月
上海，洛阳两地旅游，洽商的外国人骤然增多。政府已开始着手核查，对一些理由
不当，形迹可疑的都会驱逐出境。只是估计作用不大，再三强调叫你注意自身防护
。” 

　　这下叶海没心思管别人了，自己小命都很成问题，本来业已淡忘的自身安全又
被提了上来。子弹可不长眼睛，人家连总统，国王都能成功刺杀，干掉他这等人物
还不是小菜一碟。 

　　没了主张的叶总在办公室里团团直转，又气又怕，劈头就骂“这政府都是干什
么吃的，在自己家里都由别人带着枪进来想干吗就干吗，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叶总，这也不能怪政府，中国这么大，哪不能偷运点武器进来。美国连大楼
都能给别人端了，何况我们这点小事。不过事情还没那么糟，估计别人也就是想把
你绑架出境，暂时不会下狠手。你的车牌已被换成军用特号，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只要出门多带些护卫，应该没什么问题。” 

　　叶海是越听越恨“估计？应该？没你的事当然说的轻松。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
发神经，先送你一程再说。”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事找不出办法，现在就是想收手回家种地都来不及了。他
的尊容大名响彻全球，躲到哪都能被别人翻出来。脱离了国家保护，那只怕怎么死
的还不知道呢。现在只能是蒙着头，过一天是一天了。 

　　想完自己，叶海又担心起老爸老妈和顾燕他们了。自己这戒备森严，他们可是
手无寸铁，毫无防备。别一不留神被人家逮去，那他只能乖乖听话了。 

　　“老季，那国安局的人有没说我家里的事？” 

　　“这倒没说，不过他们留了个电话号码，让你有疑难直接和他们联系。” 

　　关键时刻叶海也慌了，当着老季面就打通了电话，连转了两回才接到陈局长那
里。 

　　“叶总，你父母那我们早有专人监护你不用担心了。成都你那个姓顾的女朋友
不会有什么事，我们部门当地分局会处理好的。主要还是你自己那里的安全，中央
对此极为关注。现在调在你身边的都是保护国家领导人的护卫队里挑选出来的精英
，他们的能力和警惕心是很高的，只要你能认真配合他们的工作，是能应付一切突
发事件的。” 

　　※※※ 

　　“没想到咱也做了回中央领导。”心事都有了着落，不免又沾沾自喜起来。想
想又问“我现在把父母接到上海来行不行？” 

　　“这事等过了这阵再说吧，目前别人并未注意到你的亲人，这一动反引人注意
了。等事态平稳了，我们负责把你父母秘密护送到你身边。” 

　　人家考虑这么周到，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挂了电话先放下这些烦心事，继续向
老季询问公司的事物。 

　　该他做的那是数不胜数，洛阳基地的建设，电池的对外出口事宜，电脑的后续
发展，天南地北的电子企业联营，整合等等每一样都是当务之急，把他听的头大如
斗。只恨自己没事玩这么大干吗，弄的现在不但浑身是事，还把人身自由，生活乐
趣都给玩没了。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是再恰当不过了。 

　　事情都摆在那，想躲也躲不掉。把冯小静和季总他们的极力劝阻都甩到脑后，
叶海一意孤行的带着一大堆跟班先去洛阳看看。不说基地的事他放心不下，就是机
械厂出了那么大事，他这当老板的连面都不露下也太寒别人心了。 

　　※※※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在里面再加点别的什么，那威慑力就很大了。十来个人
硬讹了人家航空公司一家班机专飞洛阳，这还是因为叶总自己心里发虚，坚持不肯
搞特权，不然就直接到军分区搭乘军用专机了。 

　　专业保镖确实不是他以前那些厂卫，便衣客串之流所能比拟的。一架飞机被他
们从头到尾搜的哪怕一只苍蝇都给撵了出来，让枯坐守候一个多小时的叶总终于意
识到今后还是多听话些，老这样不说钱白花了，就是人迟早也被折腾个精神衰弱。
 

　　平安驾临洛阳的机械厂，才知情况相当不容乐观。他那些亲信见了面，露出的
笑容比哭还难看。他们都是住在公司宿舍内的，电视里才能过把瘾的枪击片发生在
眼皮底下，没立即打包袱走人就已很对的起他叶总了。 

　　至于其他职工那就更不用提，个个情绪低落到极点，甚至已有十来个人开小差
溜了。整个公司目前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除了保安什么工作都滞停下来。 

　　叶海这人虽没什么大谋略，可当了几年老板多少学到点东西。茶水未凉，座椅
未稳，就及冲冲的让人召集全厂职工开会做安抚。 

　　职工会上叶总声色并茂，慨然愤言“……我知道大家都担心自身安全得不到保
障。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在我们企业里处在最危险地境的是哪些人，他们现在正
做些什么呢？拿的工资不比你们高，福利待遇和你们一样。可在企业受到外来侵扰
时，宁愿付出生命代价也要保护企业不受伤害。也许你们会说他们就是干这行的，
早该有这个觉悟。那我想知道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的命是不是比谁贱些？每
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我的责任是搞好企业为大家多谋些奖金福利，厂卫的责
任是保护企业不受侵犯，那在坐大家的责任是什么？” 

　　“话我不想多说，如果还承认自己是泰隆公司中的一员，那就请你们干好自己
的本职工作。怕担风险的人我也不勉强，现在就可以提出来，等会后到财务部按制
度结算清余，走人回家……” 

　　“既然没人表示要离开，说明大家还是有心做为我们这个企业中一员的。对此
我要向你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对公司的忠诚和热爱。另外请大家放心，泰隆公司
既然已属于危险行业，以后所有职工的报酬待遇都将在国家有关规定的基础上再附
加一定数额的精神补偿费。如果以后真有哪位员工因公出现意外，我可以用自己的
身价向你们担保，他所得到的补偿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潮水般的掌声把下面的话都埋没了，对着群情激奋的职工，叶海只觉心中发苦
。感情自己前面说了那么多也抵不上最后几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
也。早知如此，何必讲什么大道理，直接说给多少钱得了，无端浪费了感情和时间
。 

　　殉职的厂卫叶海是没办法和人家讲大道理的，签了张一千万的支票请厂卫头领
转交其家属，他自己感情脆弱，怕见了别人太失仪态就不露面了。 

　　别人对巨额补偿接受不了，坚决推辞。叶海正色回驳“我不管他是谁派来的，
既然已为我的企业而牺牲，那责任就是我的。如果有可能就是十倍，百倍代价换他
一条性命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请你转告他的家属，是我对不起他们，以后有任何
疑难问题只管找我。只要能做到的，我就决不会推辞。” 

　　说罢也再不管人家意见如何，自顾去探望受伤的两个厂卫。对这俩人叶海很做
了些文章，百万费用压惊，还布置其享受最高医疗待遇。好话说了一箩筐最后临走
时还威胁人家主治医师，“要是治不好留下后遗症，我找洛阳市委书记来收拾你。
”把人家吓的脸色都白了，只道是哪位中央领导私服探访来了。 

　　※※※ 

　　把机械厂的善后事情处理完，叶海才有空赶到西白镇总部基地。锦旗招展，机
器轰鸣，上千名工人同时劳作的场面是极其壮观的。叶海在公司主管和保镖的环护
下，眺望整个施工现场，只觉心潮澎湃，极力压制才没当场就震臂高呼“同志们辛
苦了。” 

　　一群人绕着工地晃了圈，叶海在工程指挥部意外发现了国安局的人。诧异询问
“他们到我总部基地来干吗？” 

　　旁边田副总敬畏回道“这些都是反窃听专家，前一阵有几个陌生人在这转了会
，国安局就派人来检查工程主体结构里是否藏有窃听监视装置。” 

　　叶海怔的说不出话来。有人来晃两下，政府就立即做出反应。换了自己打破脑
袋都想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有人关心是很好，只是他越来越糊涂，究竟是自己在办企业，还是在替政府办
。怎么尽是国家的人在眼前晃，似乎国安局把所有人力都放他身上了，什么风吹草
动，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他们。事情都被他们做了，那自己这个真正的老板算是怎么
回事？ 

　　当然这想法只是在脑海中闪了一下便略过不计，反正都这样了，他也没精力再
去考虑这些问题。思路又转回当前事上“田副总，进展还顺利吗？以现在的进度工
程什么时候可以竣工？” 

　　“当地政府还是很配合的，许多牵涉到地方上的琐碎杂事都没要我们费多少工
夫。目前工程进展就基建本身来说已经很快了，只是工程项目浩大，最低估算也要
到明年四月份左右才能全部完工。” 

　　“还要半年？我说田副总啊，公司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许多工作都等着集团公
司成立后去落实。时间不等人，要知道我们是在花别人的钱办企业，如此拖拉对股
民也没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啊？” 

　　田文选苦着脸应和“当然如此，叶总心怀广阔，考虑事物全面周到，是我疏忽
了。那您看应定在什么时候？” 

　　“基建我也没少搞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就在这年底吧。” 

　　田副总无语，工程还有一大半，时间只剩三个月左右。他这个基建实际负责人
实在不知拿什么去迎合这老板的意兴。 

　　“呵呵，老田，事情都是人做的，你不用太担心，在这方面我可算是你师傅了
。尽管把精神传达下去，让他们一个人不够，就上两个，两个不够上十个。只要在
我定的工期内完工，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要完不成那就叫他们的工程款子没事慢慢
讨吧。” 

　　看着老板智珠在握的得意劲，田副总暗叹一口气“的确高明。你叶总都不拿自
己钱当回事，我这打工的又去做什么仇人。” 

　　具体事情操作那就不关叶海的事了，简单招呼了国安专家们一声，连检查的情
况都不问就径直跑去镇政府做些表示。他的烦心事够多了，这类事情能不知道最好
别知道，没得替自己找不自在。 

　　※※※ 

　　在回程途中，车队遇到一辆中巴抛锚停在路中央。本来避开绕过去就行了，可
前面开道的警卫硬是让车队全停下来。下车出示了工作证，几个人手握枪柄，眼观
六路的把车上乘客都赶下来。让他们合力先把车推到一边，守着叶海的座车过去了
，才对人家说声抱歉上车走人。 

　　如此高级别的待遇，却让叶海双颊发烫，只觉无脸见人。外国佬没唬到，先把
自家老百姓一折腾，这算哪门子事啊。 

　　严密的警卫防守虽说夸张了点，可效果确实不错，外人根本近不了他身。渡过
了开始的不适应，叶海倒也甘之若怡，不再耿耿于怀。如果这样都被人给灭了，那
他也只好认命了。 

　　※※※ 

　　电池出口的事最终做了决议，在满足国内市场的同时，限量对外出口。对外商
要求提出联营的事叶海暂时不予考虑，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国内，对海外发展的兴
趣并不是那么大。 

　　真正让他头疼的是电脑的后续发展，他的机械厂紧后出厂的普通台式电脑生产
线，急需选定厂家组装生产。而他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东跑西颠和
人家谈并组，把别人找到上海来谈判，往返折腾又太浪费时间，一时无定计又召来
肖智囊出主意。 

　　“叶总，购并的事其实不需要您亲自出面。我们现在是站在高处俯视别人，只
有他们巴结我们的份，根本不用再讲什么对等谈判。既然事情急，我看先组建个拓
展收购的部门运作起来。您只要定个方向，把把关就行了，具体细节谈判可以交给
专人负责处理。” 

　　原来还能这么干，叶海倒有些诧异。他对自己身份从没在意过，虽然不时会有
些小小的虚荣心，可在实际看待别人的问题上，哪怕是一个普通职工他都是平等对
待的。根本就没想到过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步，诺大个中
国敢给他脸色看的人已寥寥无几，况论那些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的残弱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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