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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时空风云录》第一集 流星访客 作者:孙冰剑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14 20:39:52 2005), 转信



【第一集 流星访客】 

第一章 为爱而活 

  “啊……”发出一声仿似野兽受伤时的咆哮后,我从噩梦中惊醒,心脏在剧烈
跳动,黑暗静寂的空间里传来我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我无力的瘫在床上,汗珠沿
着额头一条条的深沟滑过,床单早被汗水浸湿。 

  当呼吸渐渐平静,我打开床头的荧光灯,在床边坐了起来,随手抽出一支烟叼
在唇边,打火机在右手圆滑的转了两圈之后,燃起了微弱的蓝色火焰。点燃烟,我
深深吸了一口,丝带般的白色烟圈从嘴中吐出。 

  看着一团团逐渐消失的烟雾,我心中苦笑:亚轩,若你还在,看到从不吸烟的
我,吸着含有大麻的香烟,会有什么感想?是否会一如往昔用你纤纤素手轻抚我的
脸庞,然后让我的大头贴在你胸前柔软之处,使我烦躁的心灵渐渐平静,体会到你
如蜜般甜美的爱意。 

  可是现在,你我却天人两隔,我再也见不到你如花般绽放的姣好容颜了。不知
不觉,我再一次沉浸于对往昔悲喜交加的回忆中…… 

  西元二0五0年,一个由恐怖组织和军国主义份子组成的政党所控制的超级帝
国——星国发动了对邻国的侵略。包括我国在内的许多正义国家,在外交劝阻无效
的情况下,开始了军事支援,几个和该国臭气相投的国家也参加了战争,来达到它
们侵略它国的目的。 

  在许多想保持中立的国家都被战火淹没的情形下,这场本应是局部的战争,最
终演变为第三次世界大战。 

  参战的国家分为两派——金龙联盟和飞星联盟。金龙联盟就是以我的祖国龙国
为中心的联盟,而飞星联盟就是那个表面鼓吹解放它国人民,而背地里进行侵略的
超级帝国——星国为首的侵略联盟。 

  二0五0年被称为人类的悲惨之年,这一场战争也被称为末世战争,战火从这
一年开始,却不知会在何时结束? 

  相对于末世战争,我个人的屑小事情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我自己来说却是
很重要。西元二0五0年,十六年前二十四岁的我,从龙国国防大学以总分第一名
成绩毕业,意气风发,但还来不及深造,就被国家派到了战争的最前线,任职为特
种作战部队(简称特战队)小队长,军衔少尉。 

  当时的我对战争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梦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成为叱咤风云的
一代名将。梦想是甜美的,因为在梦中不必面对血与火的洗礼;现实却是残酷的,
当亲如手足的部下在眼前一个个血淋淋倒下,甚至是为我牺牲时,我震惊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我想成为将军的目标指引下,我制定的作战计画及在战场上的行动,很少顾
及部下的性命,一切只为胜利。 

  但当一批批并不比我差的优秀青年被战火无情吞噬,我终于承受不住良心的折
磨,我的思想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我不再想当将军,只想每次行动之后身边的战友能一个不少,但这也只能是一
个奢侈的想法。面对太多的死亡,我对死已不畏惧。我是孤儿,世上无所牵挂,还
好没有女朋友,与其让自己夜夜接受良心谴责,不如勇敢面对死亡,至少临死前我
能够拥有一颗宁静的心灵。 

  有了这种觉悟,我不再顾忌死亡,每次特战队的行动中,我都身先士卒冲在最
前线。奇怪的是,我对危险的第六感特别灵敏,每一次均能化险为夷(这一点我后
来才明白是我从小就练气功的缘故)。这使我带领的部队的死亡率剧减,而我则获
得了“幸运之星”的绰号,连敌方都有耳闻。 

  然而幸运只是表面,实力才是关键。年少的我却被幸运的外表所迷惑,日益骄
傲。二0五三年,在一次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中,由于叛徒出卖,我们被敌人重重
包围。 

  在我拼死带领下,终于炸毁了敌人的地下军火库,却延误了突围的时机。在部
下奋不顾身的掩护下,已经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我被两名手下抬出了战场,经过简单
的处理后,由专机送到了后方第一野战医院。 

  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由于我从小练气功形成的特别体质,以及我在无数残酷
战斗中培养出来的超强意志,我度过了危险期。苏醒时,我看到了她,我一生一世
的恋人——亚轩。 

  当时的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两只小手拉住我的一只大手,红红的脸庞,小巧
玲珑的鼻子,秀气的红唇微抿,一头乌黑长发,只是一对心灵之窗却紧闭着。从她
脸上的笑意来看,也许她正沉浸于甜美的梦中——她竟然依在我的床边就这样睡着
了,可能已经照顾我很多天了吧。刚刚醒来的我,浑身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不
经意间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惊醒了床边的少女。 

  “你醒了?”少女惊喜的跳了起来,感觉到自己正握着我的手,羞红了小脸,
不好意思的轻轻抽出她的小手。 

  “我去叫医生。”说完她即刻转身而去,少了她温暖的小手,我仿佛觉得失落
了什么。 

  医生同少女一起进来,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检测,医生道:“你还要经过一段长
时间的恢复治疗才能完全康复。这段时间内,你一定要保持好心情,配合治疗,不
然你的生命还是很危险。这位是医院的特级护士亚轩,现在专门负责照顾你,我走
了,你们聊一聊。”说完转身而去。 

  “你知道我其他战友的消息吗?”这就是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她难过地低下了
头,不用她回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是部下拼死抵抗,也不
会让我能有机会逃脱。 

  虽然我是被动的,但逃兵这两个字却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为什么我不能同
部下们同生共死呢?我真没用,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幸运”两个字此刻已成为我
最大的耻辱。我是“幸运”地活下来了,可战友呢?泪珠从我紧闭的眼角滑落,坚
强的我泣不成声。 

  一双温暖的手温柔地抹去了我的泪珠,然后紧紧抓住了我的大手,一种说不出
的温馨在心中激荡。我睁开双眼,看到了她也哭的像个泪娃娃一样。 

  “傻孩子,为什么哭呢?”我拉着她坐在我的床边,用我粗糙的手拭去她嫩滑
皮肤上珍珠般的泪珠。 

  “看到你哭,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就哭了。”她不好意思地笑
了。依然有着泪痕的笑脸如滚动着水珠的青翠荷叶般动人,让我满是悔恨的心中有
了一丝阳光。 

  随后,亚轩一直陪着我,每天帮我洗脸,擦身,喂我吃饭,逗我说笑,让我很
感动。虽然床边放满了鲜花,虽然我获得了“英雄”的称号,我的身体状况却一天
不如一天。在世间我已经没有牵挂,我不想再去面对这没完没了的战争和死亡。“
英雄”这是多少战友尸体堆积出来的?   我只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那美丽
的笑靥,离开这毫无留恋的尘世。 

  我吃得很少,人也一天天消瘦。见我如此消沉,亚轩急了。美丽的笑靥消失了
,她也跟着我一起消瘦。 

  “为什么你想死?为什么?” 

  我只是望着她苦笑摇头,没有经过修罗地狱般战场的人,不会理解战友间兄弟
家人般的感情。当我又一次从手术室出来见到亚轩时,她哭得像个泪人。 

  “傻孩子,不要哭了,我很好。”我摸着她柔软的秀发,语气的沧桑好似历尽
风霜的老人。亚轩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没多久,她再次进
来。手中拿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她脸色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哭过的泪痕,
可爱的双眸中没有了平时调皮的神采,有的只是坚强的眼神。 

  她坐在我的床边,双眼直望着我,一字一句道: 

  “如-果-你-死-我-也-跟-你-死!”这句话很短,但当一个字一个字
从她苍白的嘴唇里蹦出来时,我的感觉却如正在经历一场十二级的大地震。 

  从来我都以为亚轩对我的照顾是作为特级护士应有的职责,她如此年轻,如此
美好,而我虽只有二十七岁,但浑身伤痕累累,心境已如七、八十岁的白发老翁般
沧桑。 

  我从没奢望在她的心里会有我的一份空间,我只想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平静地
死去。所以当听到这如同爱的宣言的一句话时,我震惊了! 

  我抬头看她。 

  她瘦了,苍白的脸,枯瘦的容颜,在这段心力交瘁的日子里,她衣带渐宽终不
悔。但她的双眸却如星星般耀眼,坚定的眼神后,我看到了海洋般深广的爱意,我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更让我吃惊的是,她拿出了那厚厚的笔记本,翻开了摊在我的面前。笔记本其
实并不厚,使它变厚的原因是,里面几乎每一页都贴满了许多被裁剪下来的报纸小
块,报纸的内容竟是我参战三年间,国内多种报纸对我多方面的报导,其中有许多
军队内部发行的报纸,当然对我的报导比民间报纸更为详细,并且还有两张保密度
很高的文件,里边有我的照片。 

  原来三年间,我竟然不知不觉成为了军队中的英雄人物。搜集这么多资料,一
定费了眼前女孩的许多时间和心血吧! 

  我再次抬头看着亚轩。 

  此时的她,脸庞已变得粉红,但她的头仍然骄傲的抬着,带着无限柔情的双眸
凝视着我。 

  在这一刹那,亚轩在我面前便如光芒万丈的太阳,那奔腾的爱火奇迹般瞬间燃
尽了我心中的每一寸黑暗,心底重生的是无尽的爱意和希望,我被她征服了! 

  在这一刻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爱上了眼前这个敢作敢为,却又柔情似水的
美丽女孩。我伸出双臂,两颗相爱的心终于在一起跳动。 

  岁月变得如梦幻般甜美,我毫无牵挂的心为爱跳动,身体奇迹般康复,我和亚
轩的感情一日千里。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身体完全康复,分别的日子到了。我们依依不舍,
但军人的天职是捍卫和平,而且我还要为我的战友报仇,我们不得不分开。 

  我们订婚了,我们约定在她二十岁成人时(三年后),我们就结婚,她已经等
不及要嫁给我。 

  离别前,她主动给我深深一吻。 

  “为我而活。”这是她唯一的话语。 

  “为你而活。”我重复了她的话语,这是一个承诺。 

  三年的战火纷飞,我和亚轩鸿雁传情。 

  战火中的我日益成熟,不再依靠幸运来战斗。我苦练气功和武术,刻苦自学战
略战术,逐渐成长为一个文武双全、狡猾如狐的角色。 

  “血狐”是敌人给我的新绰号,代替了以前的“幸运之星”,也是对我强悍实
力的肯定。 

  每次战斗我总是冲在最前线浴血奋战,杀敌如麻,却又总能狡猾地在敌人的重
重包围中,找到缝隙带领部下安全脱离。 

  在传说中我是个嗜血绝情的血狐狸,可现实中,我心中总有一缕柔情流连在亚
轩身边。无数次残酷恶心的战役中,我之所以能坚持到底,全是因为那深深的一吻
和那对生命的承诺。 

  三年的浴血奋战换来了一个短暂的假期,我回到了后方亚轩工作的野战医院。
亚轩也同样申请了一个假期,我们结婚,并且度过了一个不算短的蜜月。 

  当我们真正融合在一起时,都流出了激动的泪水,这是我们三年的期盼,在那
令人神魂颠倒的高峰,仿佛连灵魂也结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以后的岁月是无数分离和重聚,战火蔓延得越来越广,相爱的人总是分隔两地
。无情战火中,我们学会了珍惜,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我们有了一个爱情的结晶——冰儿。 

  一家人聚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自小就是孤儿的我原应在这世上毫无留恋
地逝去,幸运的我却遇到了我的女神——亚轩! 

  二0六三年,冰儿六岁。战火已燃烧了十三个年头,无数的生命如风中微尘消
散的无影无踪,无数家庭被无情的拆散。唯一可喜的是,星国的盟友都灰飞湮灭,
只剩星国在其本土负嵎顽抗。 

  我已升为少将,负责对星国东部战线的进攻。在我卓越的指挥及部队高昂的士
气下,星国东部防线节节败退,我军势如破竹。 

  这时,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星国动用了核武器。 

  因为星国前身是超级大国,拥有数以千计的核弹头,尽管事先早有准备,但由
于星国导弹制导技术的高超,仍有一小部分核弹头逃出了拦截,造成了无数人员的
伤亡和全世界的恐慌。 

  星国威胁说,这次行动只是提醒,如继续进攻星国,后果自负。 

  战火暂时停歇,无数金龙联盟的士兵在星国边界集结,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时,我却接到了一个令我发疯的消息。一枚核弹头不幸击中了亚轩所在的野
战医院附近,亚轩和冰儿被倒塌的十层高住宅楼层埋没! 

  当我处理好部队的交接问题后,立即发了疯的赶到了现场。 

  二天后,母女都从地底挖了出来,冰儿早已死去,亚轩也奄奄一息。望着亚轩
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从来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血狐哭了,亚轩一如往昔用那海般
深情的双眸凝视着我,仿佛一辈子都看不足够。 

  “吻我!” 

  我含着泪予她这苦涩的一吻,她的唇冰凉,我良久都舍不得离开,仿佛将后半
生所有的感情全部注入。 

  唇分。 

  “为我而活!”她冰凉的小手再次用力抓紧我饱经风霜的大手,时光好似再次
飘回了我们初识的那一刻,是她如太阳般给我活下去的勇气。如今,太阳却要熄灭
! 

  “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如孩子般大声地哭泣,不能想象没有
亚轩的日子,我还能怎么过? 

  “为我而活!”亚轩眼中的生命之光如风中的蜡烛般昏暗,但她依然用坚定的
眼神望着我。 

  看着亚轩临死前不舍而牵挂的目光,我醒悟了,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拭去满
脸的泪水,我忍着心痛发出最灿烂的笑容。 

  “为你而活!”即使以后活着永远如地狱般恐怖,永远是生离死别的思念,但
为了你,我的爱人,我愿意! 

  亚轩笑了,如夕阳般发出一生中最璀璨的阳光,她伸出手想轻拂我粗糙的大脸
,伸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她静悄悄的走了。就在这一刻,所有的幸福永远离我而去,我的人生坠入了永
恒的黑暗。我拉过她瘦弱的双手,压在我的脸上,开始了人生中最后一次无声的哭
泣。 

  亚轩去世已经两年,令我厌恶的战争暂时停歇下来,只是在星国边界上经常有
局部的零星战火。对我来说,这两年是完全空白的两年,我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失
去了亚轩和冰儿,我的人生完全没有意义。 

  我也主动从少将位置上退了下来,回到了特战队做队长。只有面对面的厮杀,
只有让敌人的鲜血之花在我手中盛开,才能让我有一点点活着的感觉。 

  我渴望着某天在战场上死去,去陪伴天堂的亚轩和冰儿。 

  亚轩和冰儿的死亡让我彻底厌恶了杀戮,每一次战斗完,我都趴在地上不停呕
吐,而晚上就拼命做噩梦。我厌恶这个世界,我觉得未来一片黑暗,若不是那句对
亚轩的“为你而活”的承诺,我早已自杀。 

  讽刺的是,越想死越是死不了。相反,亚轩死前,自小练习的圆光气功虽然一
直苦练,却未能突破后天的瓶颈,而在这两年迷迷糊糊中,刚好符合道家的“无为
”心态,功力突飞猛进,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境界。 

  可我宁愿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只求能再与亚轩相聚多一天,但这个愿望却永
远也达不到…… 

  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两眼通红发酸却没有泪流,泪早在亚轩逝去的那天流光。
天边已微微发亮,我穿上特战队队长的制服走出营房,值班的战士向心目中的偶像
敬礼,我挥了挥手,望向远方。 

  视野所及的辽阔旷野一根草都没有,天空灰蒙蒙,这两年全球的环境急剧变差
,主要原因就是可恶的星国放了核弹。奇怪的是我此刻的心态却是异常平静,世间
任何事物对我都没有意义,我期待的只是死亡! 

  二0六六年,我四十岁,双鬓已白,结束一切的时机终于到了。 

  部队接到命令,在三月一日向星国发动总攻,将星国政府这一人类的公敌完全
消灭。尽管,星国仍然有无数的核弹,但金龙联盟在三年的时间内已研制出能百分
之百拦截核弹的反导装置,末世战争的闭幕式终于拉开了。 

  星国战线土崩瓦解,星国在发出三批核弹全被拦截后,就停止了发射。 

  不到一个月,除了星国首都顿城外,星国全境都被占领。重重大军包围了顿城
,我所率领的特战队已布置在最前线。 

  我如一座雕像般屹立在特战队阵地前的高岗上,一动不动,仿佛融入了天空。
战士们只待我一声令下,就开始冲锋了。 

  我没有任何表示,心中早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战争真的会结束吗?那群不顾全人类死活发动战争的疯狂人渣,会平静的接受
正义的审判吗?怎么一直期待着死亡的血狐,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呢? 

  答案很快就呈现在眼前,远处静寂的顿城中心突然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接
着是第二朵,第三朵……无数朵死亡的烟火灿烂地在整个顿城上空升起,地面在剧
烈震动。 

  在围住顿城的所有战士眼中,整个顿城突然之间化成一个无边无际、眩目耀眼
的巨大太阳! 

  那群人渣竟然在知道自己逃脱不了覆灭命运的情形下,引爆了他们拥有的所有
核弹!再精确的拦截装置,也解救不了全人类死亡的命运了。 

  略为惊讶之后,我的心绝对的平静下来,期待已久的死亡,竟然以这种突兀的
方式来到,四十年的短暂一生将结束于此。 

  临死的一刹那,无数个场面如闪电般在我脑海中掠过。 

  从小就是孤儿,后来被一名气功师收养,教我气功,供我读书,然后大学毕业
,投入末世战争,惨淡的一生毫无留恋,除了那个照亮我短暂一生的太阳——亚轩
!可最后她还是离我而去,也许死后我就会再次见到她,多么令人期待的死亡啊!
 

  突然之间,我看到了顿城在瞬间被夷为平地,看到了那椭圆形的毁灭性能量冲
击波,以顿城为中心向四周奔腾过来,看到了被冲击波所吞噬的千军万马,和高岗
上的那个孤单身影一动不动地被死亡带走。 

  这个身影不就是我吗?怎么我还能看到这些景象,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我习惯性的“看了看”自己,发现不知何时,“我” 

  已飞上了高空,“视线”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光影。 

  这是怎么回事?地上的一切在飞快的缩小,包括那耀眼的“太阳”,我在远离
地球而去。 

  我感觉到风儿轻抚过全身,我仿似在高空中无拘无束翱翔的雄鹰,摆脱了世间
一切的桎梏。这种感觉如此美妙,让我忘记了世间一切的烦恼。 

  这就是死亡吗?如果是,我真后悔没有早点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 

  很快我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处于死亡状态,因为我在附近没有看到一个类似我的
存在,那我是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我明悟了,我记起义父曾对我提过:理论上圆光气功的最高境界是元
婴脱体,之下是元神离窍。 

  看来我目前的状态只不过是在死亡来临之前,我的潜能得到激发,使我的圆光
气功再次突破,达到了元神出窍的层次,暂时躲过了一劫,可我的肉身已经不存在
了。 

  据义父说,元神出窍并不能靠它吸收能量而达到生存的目的,在能量耗完之前
,一定要回到肉体中补充能量,否则就会死亡。可现在…… 

  看来我只不过是延长了临死的时间罢了。当我的元神能量耗尽之时,就是我真
正死亡的一刻! 

  虽然想明白了,但我并没有在意,全人类都已经灭亡,我一个人死不死又有什
么意义呢? 

  我的“目光”(其实是元神的感应)再次注视到了地球,由于我的元神升得越
来越高,我注视的范围也更广了。 

  那白色的太阳越来越大,随着爆炸能量冲击波的蔓延,其他地区也开始升起了
蘑菇云。每个国家都有大量的核弹,虽然宣布说只是用作核威慑,不会第一个使用
,但这个情形下,用不用又有什么不同呢? 

  那个寸草不生、坑坑洼洼的黄色星球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蘑菇云,真是蔚为壮
观。 

  我平静的心变得异常苦涩,这就是末世战争的结果- 

  -全人类的集体灭亡,我有幸成为这次战争结果的唯一见证人。 

  其实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人应该死,而其他人只是无辜被牵连,可作为这一小
部分人的同类,灭亡也许只是唯一的代价,虽然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人类天性中喜好战争的劣根性,使得这个种族再没有权利生活在这片浩瀚的星
空下。 

  此时的整个星球已被层层的深褐色尘雾所笼罩,能量的飓风刮过这片广域的星
空,在我的元神上激起无数的能量涟漪,元神的光泽越来越暗,我的意识越来越模
糊,真正的死亡就快来了。 

  这时地球原本的位置上,一个耀眼的巨大“太阳”出现了——地球这个孕育了
人类文明的蓝色星球爆炸了。 

  超越想象的能量在瞬间倾泻而出,在爆炸边缘的“我”已是忽明忽暗,当那股
惊天动地的能量冲击到“我”身边时,就是我彻底完蛋的时候。 

  然而这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能量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席卷而回,在地球爆炸的原址上,巨大耀眼的“
太阳”奇迹般消失,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灵敏的元神感应到那片黑暗正以恐怖的速度吞噬着附近的一切,连光线也不例
外。 

  黑洞? 

  元神中刚刚浮现了这个想法,我已随着那股能量一起在瞬间被“吸”进了那片
黑暗。 

  一团团的能量云雾在高速运行,彼此不时碰撞出五颜六色的火花,黑暗中的世
界光怪陆离。 

  地球爆炸后那股惊人的能量席卷着我风驰电掣般向前进发,由于有相同的速度
,并且处于能量相对薄弱的尾端,我不但没有完蛋,反而感觉到有一丝丝温暖。 

  惊人能量前进方向的两边是仿似巨大五彩屏障的能量瀑布,气势磅礴的能量流
一泻千里,瀑布里有数不清的能量旋涡。在两道瀑布之间的狭窄通道间依旧是宽阔
的空间。 

  我元神的“思感”能“看到”能量里的原子不停的碰撞、结合,放出一些奇怪
的彩光,然后又在瞬间分裂成原子,能量整体保持一种动态平衡。难道是原子的聚
合与裂变? 奇怪的是,我元神里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变化,但却缓慢得多,而周围簇
拥着我的能量有一些缓慢地流入我的元神,让我感觉到一丝温暖。 

  这种状况同进入黑洞前元神濒临毁灭的惨状完全不同,看来是穿越黑洞时,黑
洞对元神进行了某种“改造”,让我的元神能同周围的能量进行“交流”,让我大
难不死。 

  那团能量发出耀眼的白光,以超高速向未知的方向奔驰,前端不时碰撞到其他
各种颜色的能量团,绽放出万丈的火焰。碰撞之后,白色能量团就小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元神“看到”前方有一个比白色能量团耀眼巨大数十倍的
光团,白色能量团直奔那光团过去。 

  “轰”的一声,元神感受到了剧烈的震荡,在我正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元神
仿佛冲出了那个光团。 

  此时,我的思感一片混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才发现那个曾席卷着我的白
色能量团已经完全消失,而我的元神则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可能是刚才相碰的结果,在能量团消亡的同时,其中的一
小部分能量被“挤”进我的元神中,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把思感从元神里抽出,我开始观察现在所处的空间。 

  天哪!我高速前进的方向上,一个无比巨大的蓝色星球,正越来越大的呈现在
我的思感之下。 

  难道是地球? 

  不可能!地球已经毁灭了,而且这个星球上的地理形状同地球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如张开两翼的蝴蝶般形状的大陆,左翼较大,右翼偏小,中间是狭长
的陆地连接;大陆的最北部和最南部均有冰雪覆盖,大陆的外围是蓝色的海洋,右
翼之下的海洋里分布着大小不一珍珠般的小岛;在左翼左侧海域和右翼右侧海域,
有着两个位于相同纬度上的较大岛屿。   大陆北部有一条龙形山脉横穿两翼,而
“蝴蝶”狭长的中央偏下是一个黄金般颜色的沙漠;整块大陆上覆盖着大片的绿色
森林,还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最大一个是左翼大陆中部龙形山脉下方的大湖
。 

  我的元神正直奔大湖的下方森林而去。 

  突然间,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引力在吸引着我的元神,我的元神不由自主地偏
转了一个不小的角度,转向森林之右。 

  穿过一层层密布的乌云,冲过四处乱射的雷电区,我惊喜的看到一个滂沱大雨
中的城市。 

  速度实在是太快,我的思感渐渐混乱起来,元神后面拖曳着一条长长的光尾,
仿佛一颗彗星般掠过天际,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栋美丽的高楼,接着眼前一切瞬
间消失。 

  我失去了一切感觉,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中去…… 

第二章 奇丑如我 

  这是什么地方?醒了过来,我打量着陌生的四周。 

  这是一间异常宽敞的房间,布置的很是典雅。我睡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天蓝
色的纱帐围在四周,帐顶上镶着许多闪光的宝石,床边有张矮桌,上面放着一些我
从未见过的点心和水果,一个浅紫色花瓶中插着一束鲜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房间右边摆着一个书架,霸占了整个右壁,上面整齐地放满一排排的书籍,暗
示出主人的博学;左边是一个似衣柜的长扁木柜,柜边是一个分几层的木架,上面
摆着几个透明的动物雕刻品。 

  其中一匹马吸引了我,它昂首阔步,举止优雅,仿佛是自由与典雅的化身。 

  床对面是一面敞开的窗户,窗外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绿树成荫,不知名的鲜
花静静绽放。窗边是张书桌,书桌上放着一些书籍、文本,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壁画
,地上铺着棕色的地毯,房间里随意地放了几张靠椅,还有一张类似沙发的长椅。
 

  这时我发现长椅上睡着一个少女,她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弯弯地卷着,肌肤
赛雪,仿佛白瓷般细致,秀巧的鼻子下是浅红色的双唇,娇俏的小脸还带着稚气,
真是我见犹怜。 

  这时,头部的剧痛让我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忍着头痛拼命回忆,却发现什么都
记不起来。 

  我痛苦地发出一声惨嚎,女孩被我惊醒,睡眼迷糊的她看到我抱头挣扎,顿时
完全清醒过来。飞快冲到床边,按住我的手,她惶急的样子仿佛我是她的亲人。 

  “少爷,你怎么了?” 

  温暖的小手,让我安静下来,我茫然地注视着眼前可爱的少女,海蓝色的及肩
长发,慵懒随意地披在身后,同样颜色的双眸焦急地凝视着我,从中可以看出她的
惶急与关切,但我完全不认识她。 

  “你是谁?” 

  “少爷,我是翠儿呀!你记得我吗?”我刚想回忆,可头痛阻止了我,翠儿柔
软的小手轻按我的前额,再次安抚了我。 

  “少爷,你等一下。”说完,翠儿冲出了房间。 

  没多久,一大群人跟着翠儿进来。望着这一群女人,不,还有一个男人,具体
来说是一个糟老头,我的嘴张成O型。 

  女人们围住我七嘴八舌的问候,我隐约能听到“儿啊”、“小弟”的叫声响个
不停,原来静谧的卧室立即成了闹市。 

  “不要吵了!”虎吼般的大喝从糟老头的嘴中发出,不得不佩服他如此年龄还
中气十足。糟老头吼完后向我走来,又老又丑的猴子脸上,笑容满面,皱纹密迭在
一起,矮瘦的个子却穿着一件镶金丝边的长袍,仿佛马戏团的猴子般可笑。 

  “猴子”走到我面前,尽量压低音量柔声道:“儿啊!身体好一点了吗?”沙
哑的声音如刀子在金属上摩擦。 

  “我是你儿子?”颤抖的声音明白地显示出主人的震撼。 

  “什么?连老爸都不认识了?”“猴子”噢,不,糟老头发出怒吼。 

  我用不用装就已经是一副白痴的表情望着眼前的糟老头,当我了解到他可能是
我的老爸时,他在我心中的称谓已自动升级为糟老头,毕竟,我可不想自己沦为“
猴子” 

  的后代。 

  “老爷,”旁边机灵的翠儿出声了。“少爷可能失忆了,他刚才也不认识我。
” 

  “叫医生,快叫医生!”糟老头再次发出他的恐怖吼声。 

  门外垂首直立的仆人飞奔而去,医生还没有到,我趁机打量起那一堆女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有点发福、姿色中等的中年女人,和五个长得还不错的少女。
 

  岁月的流逝在两个中年女人的额头划下浅浅的几道痕迹,眼角也有鱼尾纹,浓
厚的化妆虽然掩盖住这些衰老的象征,却不可避免给人滑稽的感觉。其中一个女人
脸较圆,另一个脸偏瘦,身材却相同的走样,富裕的生活也不是十全十美。 

  少女们还算美丽,但浓妆艳抹扼杀了她们的清纯,以至于给人妖艳、轻佻的印
象,其中一个特别妖媚的,让我的视线多停留了一刻。 

  我暗暗摇头,一群不懂化妆的庸俗女人。最后我的眼光落在了翠儿身上,顿时
觉得眼前一亮。一袭浅蓝色的贴身长裙勾勒出无限美好的曲线,可能刚刚睡醒,海
蓝色的秀发有点蓬松,红扑扑的两颊没有任何化妆却闪着健康的色彩,清纯的气息
扑面而至。 

  翠儿明显感受到我灼热的目光,她害羞低头,两颊更红了。 

  这时医生急忙忙冲了进来,向糟老头恭敬的鞠躬后来到我的面前,在我身上东
摸西摸,摸得我异常尴尬。 

  “清风少爷,这么多人里面你对谁有印象?”医生恭敬道。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医生又问道:“您好好回忆一下。” 

  我依言回想,剧烈的头痛再次上演,我抱住头不停痛苦挣扎,翠儿轻抚我的额
头,我安静下来。 

  “老爷,清风少爷失忆了,您多让人带他到熟悉的地方走走。”医生叹了口气
。 

  糟老头沉声道:“多久才好?” 

  “这不一定,可能一下子全部记起来,也可能以后……”医生后边的话没有说
完,可屋里的人全都明白。 

  可能是我眼花,那两个中年女人眼中竟然掠过一抹喜色。糟老头无力地摆了摆
手,医生一声不响地离开。 

  “你就是我巴曼.清风的儿子——爱索.清风。”糟老头颇为骄傲地宣布。走
到我的床边坐下,他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 

  “孩子,你现在生病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在这里帮你重新介绍,你可要
记好了。”老头的话有点哽咽,我忽然觉得这老头不是那么丑了,心里面的称呼少
了一个“糟”字。 

  “这是你的大妈。”老头指着那两个妇人中脸较圆的那个。然后指着另外一个
妇人道:“这是你的二妈,至于你的亲妈早已过世。”说到这里,老头眼角有些湿
润,我注意到大妈和二妈不屑地撇了撇嘴。 

  老头又指着五个少女中特别妖媚的那个柔声道:“这是你的四妈。” 

  少女给了我一个妩媚的笑容。 

  四妈?我惊奇地张大了嘴,老头真是条大色狼。后面的那四个不会是五、六、
七、八妈吧? 

  令我遗憾的是,老头指着她们道:“这是你的大姐贝丝,二姐莫娜,三姐苏珊
,四姐露琪,你排行第五,还有一个小弟格雷姆,年龄还小没有过来。” 

  老头一口气说完大串名字,我的嘴此时又张成O型。 

  太夸张了,这瘦矮老头的繁殖能力怎么这么强。嗯,也许正是因为他繁殖得太
多了,所以现在又矮又瘦。 

  最后,老头指着翠儿道:“这是你的丫鬟,以后她会侍候你的。”老头转身恶
狠狠冲着翠儿吼道:“死丫头,好好服侍少爷,少了一根头发,要你的命!” 

  翠儿吓得跪在地上,俏脸苍白,磕头应是。 

  老头说完总结道:“你不要着急,慢慢恢复,有什么事吩咐翠儿就可以了,我
有空再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老头转身走出房间,那一群女人见老头走了之后,立即蜂拥而出
。刚才还似闹市般的房间转眼间又冷冷清清,我苦笑无语,看来我同大妈、二妈、
四妈和姐姐们的关系应该十分差劲。 

  看着翠儿也起身向门外走去,我急道:“翠儿……” 

  翠儿回眸一笑:“什么事?少爷。” 

  我苦着脸道:“你也要走吗?” 

  “少爷,我去给你拿粥来吃。”翠儿明显强忍笑意。 

  “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呢!”我对她做了个鬼脸。 

  翠儿楞了一下,惊奇地望着我。“我怎敢不要少爷呢?就怕少爷嫌我笨手笨脚
,侍候不好。”翠儿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怎会不要你呢?翠儿这么可爱。”我有点莫名其妙。 

  翠儿摇了摇头,默然走了出去。 

  翠儿看来不是很快乐,是因为我吗?我的人缘怎么这么差,身边的人个个都想
离开我。而翠儿之所以不能离开是因为她只是丫鬟,刚才老头已经对她说过,如果
我少了一根头发,就会要她的命,她只能忍住对我的厌恶来侍候我。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呢?我不敢回忆,一回忆头就会痛。 

  我决定等一下问翠儿。 

  翠儿端了一个深红色的木盘走了进来,上面有一碗香喷喷的粥和一碟精致的小
菜,摇曳的步姿赏心悦目,看得我直发呆。 

  翠儿脸儿微红,将木盘轻轻放在我床前的矮桌上,将一个软垫放在桌前的地毯
上,然后到床边扶我起床。掀开盖着的丝被,才发现全身都绑了一层层密密麻麻的
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奇地问。 

  “少爷,你先吃粥吧,吃完我就告诉你。”翠儿像在哄小孩一样。 

  “不行,你不说我就不吃。”我也像个小孩般的撒娇,翠儿又一脸惊奇地望着
我。我奇道:“怎么了,翠儿,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翠儿结巴道:“少……爷,你……你怎么现在像个小孩子?” 

  “小孩子?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仿佛今天才出生,身边的一切都
很新鲜,也很陌生。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茫然,翠儿的样子则更加奇怪。 

  我摇了摇头,烦心的事情不要去理睬。我自己下床准备喝粥,翠儿忙走到我的
身边,急道:“少爷,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喂你吧。” 

  “好啊!”我拍掌欢呼,“可爱的翠儿喂我,我会吃的更香甜。” 

  翠儿俏脸通红,表情奇怪,但没有说话。她将勺子里的粥用小嘴吹了吹,才送
进了我的嘴里。 

  温热的粥香甜可口,心里也有甜蜜蜜的感觉,很快就吃完了。我拍拍身边的软
垫,柔声道:“来,这里坐,慢慢告诉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翠儿忐忑不安坐下,结巴道:“其实……其实我也是偶尔听来的,好像少爷受
伤和失忆是因为被……被雷击中了。” 

  “雷击?”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我,“天上的雷击中地下的我吗?” 

  翠儿看到我的夸张动作又想笑,她强忍住笑意点了点头。 

  “是啊!那是一个下雨天,少爷被雨淋湿了,结果就被天雷劈中了。”看着翠
儿闪烁的眼神,我醒悟到其中可能另有内情,被雷击中可能没错,但原因绝对不是
被雨淋湿这么简单,既然翠儿不想说,我也不想逼她。 

  做出了这个判断,我对自己有点惊奇,从一个眼神就能了解这么多,看来我的
智力不低。被雷击中却不死,我也算够幸运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
。 

  “翠儿,有没有镜子?” 

  “有啊,少爷你想干什么?” 

  我急道:“快给我照照看,是否我黑头黑面?” 

  翠儿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偷瞥了我一眼,见我没有怪她,才
不好意思道:“少爷,你今天怎么如此幽默?” 

  我也笑道:“看到你这个美女笑起来比鲜花绽放还要好看,我只好幽默一点。
” 

  翠儿红着脸将一面铜镜递给我,我慢慢拿起镜子。 

  镜中的我光秃秃的头顶绑着一圈纱布,头皮微黑,纱布下是短短的浓眉,一双
微眯着的三角眼闪着淫秽的光芒,给人正在打着肮脏主意的感觉,发出令人胆颤心
惊的寒意;鼻子扁平紧皱,鼻孔朝天,仿佛是鼻梁太短拉得鼻孔如此,鼻孔中有一
两根特别粗的鼻毛伸出少许,予人特别恶心的感觉;歪嘴巴因为惊讶张得老大,突
出了满嘴毫不整齐的黄牙,一处牙缝还有一点绿菜叶,兼且嘴角垂着长长的口涎,
再配合着上宽下窄的脸型,简直是世间卑鄙无耻、下流肮脏之奸邪之徒的经典! 

  “妖怪啊!”我吓得将铜镜扔出窗外,心脏剧烈跳动不停。 

  翠儿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狂吼道:“那不是我,那块镜子是假的,你为什么玩弄我?” 

  我用力击打着脑袋,翠儿冲过来紧抓住我的手,惶恐道:“少爷,你怎么了?
你不要这样。” 

  我拉住她的手急切道:“我是不是很丑?我是不是很丑?” 

  “少爷,你不丑,你真的不丑,你不要这样子。”翠儿拼命地摇头。 

  当我吼得声嘶力竭时,我再次叫翠儿捡起铜镜递给我。 

  望着镜子里的尊容,我不再难过,浮上心头的却是迷惑。 

  怎么在我的印象中,这副模样是如此陌生呢?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模样,但潜
意识中的样貌与现在实在相差太远,以至于我会失控。 

  我奇怪地将铜镜翻来覆去研究,难道这是一块照妖镜?如果是照妖镜的话,至
少别让我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个妖怪。 

  我真的很迷惑,我再次问翠儿:“翠儿,我是不是很丑?” 

  “不会呀,其实……” 

  “讲真话!”我打断了翠儿的回答,双眼严厉地注视着翠儿的双眼。 

  翠儿打了个寒颤,小声道:“是,少爷很丑!” 

  我忍住心痛继续道:“我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 

  “是。”翠儿几乎被我严肃的表情吓哭了。 

  我闭上眼睛,为什么我潜意识中总觉得自己没有这么丑,难道人总会无意间美
化自己,总会自以为是,只有到完全失忆时,从完全客观的角度来看,才知道自己
其实是如此丑陋,如此微不足道吗? 

  我摇了摇头,似乎把一切不必要的负担都抛开,自怨自艾对解决问题完全没有
帮助。看到翠儿依旧战栗不已,我很是心疼,她肯定被我刚才失控时疯狂的表情吓
坏了。 

  这一点我颇有自知之明,只要想象一双冒着凶光的三角眼模样,便会让我不由
自主联想到眼镜蛇,自己都会被吓一跳,更何况作为小女孩的翠儿。 

  我尽量笑得可爱地向翠儿道歉:“翠儿,对不起,我刚才心情不好,请你不要
怪我。” 

  翠儿眼睛睁得老大,仿佛遇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奇道:“怎么了?” 

  翠儿嗫嚅道:“少爷以前可从来没有对我道过歉。” 

  “是吗?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其实是想
摸头,但摸到才知道只能摸到纱布),嘻嘻笑了。 

  翠儿看到我趣怪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笑靥如花。 

  清晨的空气蕴含着花儿的幽香,我睁开迷糊的睡眼,找寻翠儿娇俏的身影,长
椅上空空如也,我心中一阵失落,但转而释然。毕竟翠儿还小,怎能让她没日没夜
守在我身边,随传随到呢? 

  正当我矛盾地左思右想时,卧室的门缓慢打开了条细缝,翠儿的小脑袋伸了进
来,看到我醒了,吐了吐香舌,将门推开,端着一个大木盘走了过来,木盘上放着
一盘清水和一个小瓷杯。 

  我很自然地拿起小瓷杯,用里面的漱口液漱口,漱完口才醒悟怎么自己动作这
么熟练,肯定是以前做多了,习惯成自然。 

  当我正在疑惑的时候,翠儿沾满了皂液的嫩滑小手开始在我脸上轻抚,柔嫩的
小手让我迷醉。我轻捉小手放在心口,翠儿挣了一挣,没有挣脱,就任我抓住,等
我陶醉够了,她才继续帮我洗脸。 

  翠儿端着水盘走出门外,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和拖着丝鞋白瓷般光滑的小脚,我
两眼都看直了。翠儿很快又端了香粥进来,我这才明白翠儿应该很早就起床准备早
餐,我为刚才还怀疑翠儿偷懒感到羞愧。 

  “翠儿,你为什么对我怎么好呢?”吃着翠儿吹冷后喂来的粥,我对着翠儿温
柔地笑着。 

  “因为你是少爷啊!”翠儿有点勉强的笑容中仿佛含着一丝恐惧,也可能是我
的错觉。 

  “就是因为我是少爷,你才这样对我好吗?”我的语气中有点恼怒。 

  “翠儿对少爷好是天经地义呀。”听着翠儿言不由衷的答案,我幸福的心情逐
渐消失,拿出放在床头的铜镜,对着里面的自己来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却意外发现
镜中的自己给镜外的我一个不怀好意的淫笑,铜镜再次被我扔出了窗外。 

  翠儿被我赶出了卧室,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掀起盖在身上的丝被,我下了床。
 

  全身上下绑满了密密麻麻的纱布,我可以清晰感受到皮肤上依然有火炙般的疼
痛,又有着药物作用的清凉。被雷击中都能生存的幸运,让我无法抱怨此刻全身如
万蚁穿行似的奇痒。 

  走到了窗边,窗帘早已被机灵的翠儿拉开。 

  房外的花园出奇的大,开满了美丽莫名的花儿,凝视着朵朵鲜花于晨雾中争先
绽放,我烦忧的心宁静下来。 

  我对这些花仿佛异常的熟悉,却又似很是陌生,花名仿似就在嘴边,却一个也
说不出来,也许这就是失忆的痛苦了。 

  花园的中心是一个大型的人工喷泉,洁净的水从三层高的圆阶上的怪兽嘴中喷
出,顺着圆阶流入围住圆阶的大水池中,溅起朵朵水花。 

  这时,我看到了翠儿右肩扛着一个小水瓶从晨雾中走近水池,看来她正在装水
浇花。飘渺的雾气中,翠儿一身短装打扮,露出一小截白玉般的手腕和小腿,光着
小脚丫。装满水后,她蹦跳着走到花儿旁边,细心浇灌。那专心幸福的神情就仿似
对着她的亲人般,美丽的俏脸上,带着天真的笑靥,与照顾我时的强颜欢笑完全不
同。 

  此时她才真正放开怀抱,全心投入;而对着我的时候却总有一丝拘谨和惧怕,
这让我迷惑。但我很快联想到自己这一副标准的坏蛋脸型,虽说不会让人怀疑成非
人类,但无疑任何人见到这种样貌的第一印象就是色狼,绝对不会让人误会成其他
什么人。就连我自己首次在镜子中见到自己时都曾高呼妖怪,更何况他人。 

  以我这种造型,在失忆之前可能……不,一定是个神憎鬼厌的角色,如此靓丽
的丫鬟肯来服侍我,这其中会不会有某种内情呢?难道是以前的我用了某种卑鄙的
手段来胁迫她,使她不得不强颜欢笑来侍候我。 

  我几乎为自己天才的推断而绝倒,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坏蛋一般不会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坏,更不会对自己曾经做错的事情而内
疚。但如今我不但认识到这是件坏事,而且还有了算是很强烈的内疚感,这不就说
明我不是那个坏蛋吗? 

  两个完全相反的结论让我头大如斗,唯一的答案只能是失忆前我是坏蛋,失忆
后我突然天良发现,成了一个好人。 

  想到这里,我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烦恼的我迈出了房门,走进了花园。温柔的风隔着纱布调皮地抚摩我的光头,
四处的泥土气息拌着花香,让我心境平和又带着一丝喜悦。 

  我在花中穿行,自然地走到喷泉边,我弯腰将鼻孔和嘴浸入了冰冷的池水中,
冷冽的池水有一丝甘甜,我干脆啜了一口吞进肚里,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食道直入
胃里。 

  任池水沿着下巴滴答,我抬头眺望远方依旧藏在晨雾中的发光体,只觉天地都
在我的怀抱中,心中异常满足。 

  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这两天一直困扰我的容貌问题在脑海里烟消云散,不值一
提。 

  “少……少爷。”翠儿战战栗栗的话音在耳畔轻响。 

  “什么事?”我谨记这这两天的教训,面无表情地对着她。 

  “少爷可从没有坐在水池边看过花哦。”看到我呆板的表情,翠儿显然放松了
很多。 

  “是吗?”我感兴趣的望着她。 

  翠儿肯定的点了点头,脸颊浮现一抹嫣红,异常动人。心动的我不禁拉住翠儿
嫩滑的小手,翠儿挣扎了一下,我不想勉强,就将她的手放下,翠儿愕然地看着我
。 

  “少爷,你……你……”翠儿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 

  我柔声道:“对不起,以前我肯定对你太凶,委屈你了。” 

  翠儿小嘴张得大大的,再次被我的道歉震呆了。她两眼渐渐变得通红,有液体
准备流出,却又有点不知所措。 

  我伸手将她轻拥入怀,翠儿的身体有点僵硬,但很快变得柔软,肩膀一上一下
轻轻抽动,开始在我怀中啜泣,我轻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
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更何况翠儿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呢! 

  美女在怀,我没有冲动,反而心中异常沉重。 

  如果不是以前受过的苦太多,又怎会让一名丫鬟在主人的面前如此失态呢?我
不知道自己曾对她做过些什么? 

  哭过的翠儿情绪非常低落,坐在池边一动不动,我识趣的不再打扰她。 

  转身进了卧室,随手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书异常的新,里面一点批注都没有
,暗示出主人根本没有阅读过这本书,书名是…… 

  我一时之间竟然认不出这种文字,看着熟悉的字体却认不出来,真是一大讽刺
。 

  稍微回忆一番,头痛立刻随之而来,这时我想起刚才在水池边全身轻松,身心
舒坦的感受。于是,我深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将身体紧绷的肌肉尽量放松,
将心神放在窗外的花草上,感受空气中清新的泥土气息和花香。 

  慢慢地,我觉得四周的景物模糊起来,而心灵却异常空灵,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记忆深处,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书名《伽斯特帝国正史》。 

  我高兴的狂跳,终于认出了这几个字,听到我的喊叫,翠儿冲了进来,莫名其
妙的看着我抓着一本书乱蹦。 

  “翠儿,我认出书上的字了。”我冲到翠儿面前,将开心同她分享。 

  翠儿楞了楞,才明白我的意思,她忍笑道:“恭喜少爷终于能认字了。” 

  领悟到翠儿话语中的揶揄,我一方面高兴翠儿敢开我的玩笑了,一方面又有点
不好意思。 

  “我失忆了嘛!”我撒娇道,“不要笑话我了” 

  翠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迫不及待地在书架上寻觅,想找几本对我恢复记
忆有帮助的书,翻来翻去,我拿下了一堆包含有“历史”,“起源”字样的书籍。
令我羞愧的是,每本书都是如此崭新。 

  我赧然道:“翠儿,难道我以前从来不看书吗?” 

  “不,少爷也看,不过是那边的书。”翠儿代替我害羞般红了脸。说完,她指
了指我书桌上摆着的几本书。 

  我将放在地毯上的书收拾好,放到了书桌上,有点不好意思地顺手拿起寥寥可
数的几本书中的一本,将它翻开。 

  咦!漫画,有趣!但很快我的眼睛开始放大,瞳孔在收缩,嘴巴张大且流出口
涎而不自知。 

  “春宫!”我竟然兴奋地喊了出来。 

  里边竟然全部画得是一丝不挂的男女媾和场面,我将春宫从前翻到后,翻完之
后,慨叹良久。 

  这才想起翠儿还在身边,迅速将书摆回原处,竟然发现嘴中还在流着口水,手
忙脚乱地将口水抹去,又看到地上还有一堆液体。震惊自己的好色程度竟到达如此
严重的境界,我脸上火辣辣地烧得异常难受。 

  我叫翠儿端来一杯水,饮完之后,整顿好心情,才问道:“我以前‘就’看这
些书吗?”“就”字上我加了重音。 

  翠儿忍住笑:“是啊!少爷‘就’看这些书!” 

  “就”字上同样加了重音,翠儿的双颊憋得通红。 

  我尴尬地再饮了口水,静下心来,沉声道:“翠儿,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 

  翠儿双眼偷瞥了我手中的书一眼,通红的双颊瞬间变得苍白,默然不语。 

  “可以吗?”我催促道。 

  翠儿无奈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开始解她那件小褂的钮扣,很快露出她一大截欺
霜赛雪的酥胸。 

  我想我的嘴巴一定再次合不拢兼且口水长流,显然此刻我全身肌肉完全不受大
脑神经控制,我猜测可能是长期的习惯养成了此刻如条件反射般的恶心动作,所以
每当我见到限制级别的画面时,唯一的反应只能如此。 

  值得庆幸的是,或许是因为失忆才使得身体条件反射时,大脑没有同步构思淫
猥画面,反而是为这种身不由己的恶心动作感到羞愧。 

  翠儿这时已脱去了小褂,正解开贴身小衣,看到翠儿脸色苍白,眼角含泪的凄
凉模样和她艳丽容颜中残存的一丝幼稚,我心中充满了怜惜。 

  我努力抗拒着她已接近全裸上身的惊人诱惑,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伸手将翠儿温柔地拉入怀中,我替她拉紧衣服,扣上钮扣。 

  翠儿迷惑地望着我,我轻捏她娇翘的秀鼻,苦笑道: 

  “傻瓜,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翠儿奇道:“你刚才不是叫我侍寝吗?” 

  我哈哈大笑:“我只是想请你将我以前的事迹告诉我,什么侍寝?笑死人了?
” 

  翠儿这才知道误会了我的话意,苍白的脸色奇迹般变得红如晚霞,将头深埋在
我的怀里,不敢看我。 

  苍白与嫣红一瞬间在两颊变幻得如此之快,这一刻的翠儿委实美得教人怦然心
动。 

第三章 往事如风 

  “少爷,你真想听?”翠儿认真地凝视着我。 

  我庄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翠儿无奈道。“少爷名为爱索,今年十六岁,从小就很调皮,也很
聪明。” 

  聪明?我联想到一书架干干净净的书,聪明就不用读书?看着翠儿小心翼翼的
说话模样,直觉上认为,聪明理解为奸诈比较正确。 

  翠儿继续道:“少爷是伽斯特红天魔武学院的学生,在魔法部低级班读三年级
一班。” 

  “魔法?”我觉得这个词充满了神奇的味道。 

  “我也不是很懂,但那儿有很多关于魔法的书可以看。”翠儿指了指书架下边
,我点了点头。 

  翠儿接着道:“这次少爷不小心被天雷击中,所以暂时失忆,就这么多了。”
 

  听完翠儿似是而非的介绍,我不禁好笑。也许是我从前为人太差,所以翠儿根
本没有什么英雄业绩来替我吹嘘;反而,还不敢把我曾经做过的坏事说出来,只有
老实交代清楚我的大致经历。 

  我看了翠儿一眼,翠儿吓得脸儿都白了,不敢瞧我,我知道她肯定有什么瞒着
我没说,为知道我的真实情况,我只有继续板着脸。 

  “翠儿,我问你,你是怎么进我家的?” 

  “是少爷看中我,所以请我进府的。”翠儿低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边思考边继续提问:“你心甘情愿吗?” 

  翠儿吓得跪在地上,颤声道:“翠儿愿意侍候少爷!” 

  我再问:“你还有什么亲人?” 

  “请少爷不要打我弟弟,翠儿什么都愿意!”翠儿吓得不停磕头。 

  听到这几句话,我心都凉了。我以前真的如此坏吗? 

  竟然通过折磨翠儿弟弟的方法来威逼翠儿就范,这真的是我吗? 

  看着自己的手,我一阵发呆。看到翠儿仍然颤抖着跪在地上,我赶快拉她起来
,让她坐在书桌边的圆椅上。 

  我爱惜地轻抚翠儿丝绸般光滑的及腰秀发,柔声道: 

  “翠儿,你不要怕,对不起了,我保证以后永远不打你的弟弟。” 

  翠儿一怔,这种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可不像以前把她当作泄欲对象的少爷。印象
中,只有小时候已经去世的妈妈,才会如此耐心温柔地安慰她。 

  翠儿抬起头,认真凝视这张她十二万分厌恶的丑脸,想看看现在的少爷同以前
究竟有什么不同。 

  结果,她真的发现,在这一刻,那曾经发出冷冽目光的双眸不再冷漠,反而带
有无限的温柔与怜惜,这一改变使得那张丑脸也变得不再那么丑陋。 

  她茫然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她内心深处恨之入骨的人
。 

  看到翠儿如此无助,我万分怜惜。这可怜的女孩在我对她好点时,竟不知该如
何自处,可见以前毫无幸福可言。 

  我再次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头不由自主地靠在我并不强壮的胸膛,两眼无
光。这一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才能让这可怜的女孩一世都平安喜乐,无助的
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无论这个肩膀的主人如何让她讨厌。 

  在这一刻,翠儿只感觉到以前令她憎恶的怀抱散发着温馨的味道。 

  “少爷真的不同了。”这是她迷糊入睡前的想法。 

  看到翠儿在我怀中入睡,我轻轻的抱起她走到我的床前,将她放下,并盖上丝
被。此时,已近中午,但翠儿一早起床替我煮粥,又惊吓过度,这时也该给她一个
午休了。 

  我轻轻走到书桌旁坐定,开始阅读我刚才挑出来的一大堆书。没想到虽然刚才
能完整的读出书名,现在读书时,还有许多字不认识,幸好有前车之鉴。 

  我全身放松,感受窗外的泥土气息和花香水雾。当那种天地在我怀中的感觉产
生之后,我缓缓将目光扫向书桌上摊开的那本书《伽斯特帝国正史》。 

  迷糊中,书上的字体仿佛从脑海中一个个蹦出来,让我明白它的意思,读完一
句后,我将每个字串起来,思索出整句表示的意思。 

  这样读书真的很慢,但如果连“本国”文字都不认识,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记
忆了。我只有不嫌麻烦,一字一字认真读书。 

  我完全沉浸于书中而不自知,时光如斯流转,当傍晚的红霞撒满天际时,强烈
的胃部收缩将我从书中唤醒,看看页码,才读了几十面,真是效率极低。 

  我无暇欣赏晚霞,匆匆起身,这才觉得浑身上下精力充沛,立时明白一下午的
静坐读书收益匪浅。看来,以后这样读书即使读得慢也没有关系,就当作锻炼身体
好了。 

  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一转身看见翠儿还在沉睡,看来这一阵子我受伤可累坏
她了。此刻海棠春睡的翠儿别有一番风采,丝般长发在枕边摊开,酡红的双颊可比
窗外的晚霞,秀鼻呼出芬香的气息,玫瑰红的唇瓣仿佛在邀请我的品尝,小脸透露
着安详的神韵,完全没有了清醒时藏在“面具”背后的恐惧和忧虑。 

  肚里的辘辘饥肠开始严重抗议我的重色轻胃,从美色中回神的我再次发现口部
的正下方地面出现一滩液状物,顺手抹去嘴边残存的口水,暗暗诅咒失忆前的爱索
,我开始搜索房间里的食物。 

  在几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水果落肚后,我突然良心发现翠儿连午餐都没有吃,我
决定做一次丰盛的晚餐来补偿以前的某人对她做过的伤害。 

  走出房门,沿着花园里的石径向前步行,绕过一个大弯后,我看到前方有一栋
二层的石楼,石楼造形一般,看起来很厚实。我进去找了找,在第一层的最右端发
现了厨房。厨房很大,有鱼有肉,还有各种青菜。 

  楞了楞,我决定用刚才读书认字采用的方法“静思”——刚刚命名,来回忆煮
饭炒菜的方法。 

  放松静思了一阵,头脑里仿佛隐隐约约浮现过一些方法,虽然不是很清晰,却
让我有了大概的门道。于是…… 

  没多久,火光冲天的厨房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冒出一股浓烟,然后从厨
房里冲出一个火人,一路惨叫冲向水池,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在水中我不得不
佩服建造水池之人的先见之明。 

  “少爷,少爷……”翠儿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当看到水池里黑碳般除了眼白牙
黄的少爷时,实在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被笑的我看着笑得蹲在地上按着肚子的翠儿,很是欣慰,至少让翠儿开心了一
次,吃些苦也值了。翠儿看到我含笑的眼神时,笑声越来越小,赧然走近,将我扶
出了水池。 

  这次我连眉毛都烧没了,整个头部光洁溜溜,异常滑稽,身上的纱布也烧得七
七八八,剩下的也黑乎乎。 

  翠儿仍是嘻嘻笑个不停,我开心道:“翠儿,是不是很好玩?” 

  翠儿点头笑道:“我的好少爷,你在玩什么啊?” 

  我惭愧道:“我在厨房想让你尝一下我的手艺,谁知道弄砸了!” 

  翠儿的笑声渐渐消失,她奇道:“你可以叫我起来煮呀。” 

  “你难得睡得那么香,我想让你多睡会儿。”我轻声道。拉着翠儿的手向厨房
走去,我道歉道:“把你吵醒了,还要你来收拾厨房,我真差劲。” 

  翠儿没有说什么。到了厨房,我从锅里将引发事故的菜盛了上来,看着黑黑的
一团,我苦笑道:“看来是吃不成了。” 

  正想仍掉,一双小手接住了我手上的菜。 

  “我想吃!” 

  我这才发现一路上寂寂无声的翠儿,脸上挂着一行晶莹的泪珠,她拿出刀叉,
吃了起来。 

  翠儿庄重的神情震撼了我,看着边吃边掉泪的翠儿,我唯有也拿起刀叉,抢着
吃起来,只希望多吃一点。在你争我夺中,惨不忍睹的一盘菜奇迹般消失。看着光
洁的盘底和意犹未尽的对方,我们会心一笑。 

  天空一弯水蓝色的梦月——翠儿告诉我天上圆圆的东西是梦月,幽幽轻抚大地
,温柔静谧。 

  我陪着翠儿坐在月下水池边,翠儿向我倾诉她悲惨的往事。 

  翠儿的娘因为生她弟弟时难产而死,她爹受不了爱妻去世的打击,藉酒消愁,
从此成了酒鬼。从小缺少父母关爱的翠儿只有年少当家,小小年纪就要照顾父亲和
弟弟,日子过得颇为艰难却算是有天伦之乐,翠儿也很满足。 

  但半年前,翠儿上街买菜时不幸被爱索看到,令爱索惊为天人,好色的本性立
即发作。在调查完翠儿家庭情况后,爱索威逼利诱翠儿老爸,将翠儿以十个金币—
—风云大陆货币单位:一金币等于一百银币,等于一万铜币—— 

  的“高价”买下。 

  由于翠儿抵死不从,奸诈的爱索再次以五个金币买下翠儿的弟弟舒尔来府中做
仆人,并通过舒尔逼迫翠儿,终于将翠儿占有,并让她成为随身丫鬟。 

  爱索要求她强颜欢笑,如果苦着脸或者服侍得不好,他就立即将舒尔拖去水牢
,在翠儿面前狠狠鞭抽一顿。没多久翠儿的爹就因为饮酒太多,醉死在臭水沟里。
 

  翠儿叙述中都是用爱索来称呼我,这样方便倾诉,也免得我尴尬。说完这一切
,翠儿已经哭得像个泪人。梦月下,水蓝色的泪珠在夜风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滴入
微波荡漾的水池中,溅起滴滴水珠,很快水珠再次投入池中不见踪影。 

  我心中却波涛汹涌,自从我照过镜子后,我就再也没有奢望过自己是个好人,
但我仍然没有料到,我是如此一个卑鄙无耻、残忍无情的色狼,将一个本应天真快
乐、承欢膝下的花季少女变成一个无家可归、强颜欢笑的女人。 

  心情异常沉重,我不知所措,哭够了的翠儿终于抬起她红肿的双眼,看到了无
助的我双手捧脸颓然坐在她身边,失神的双眸黯淡无光,印象中充溢其中的冷冽和
精明被一扫而空,取代的是无尽的空虚和悔恨。 

  我嘴中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同情心强的翠儿轻拉我掩面
的双手,我无神的双眸扫过眼前的翠儿,却视而不见。 

  “少爷,你不要这样!”翠儿急了,晃着我的手。 

  “翠儿,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做?”双眸渐渐聚焦于眼前惶急的少女,我急切
的反握住翠儿柔软的双手。 

  翠儿抽出手,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夹住我的鼻子,另一只手则捂住我的嘴,当
我不能呼吸时,我才真正清醒过来。 

  看到我失神的双眸恢复了神采,翠儿才拿开她的小手,我竟有一丝留恋那纤细
小手捂住嘴的温柔感觉。 

  翠儿认真望着我的双眼道:“少爷,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悲惨
可怜的往事?如果你还是从前的少爷,打死我也不会说。虽然你现在外表还是同以
前一样,但我感觉得到,失忆后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你知道吗?以前,你只是把我当作……当作泄欲工具,从来没有对我道歉,
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更没有煮过菜给我吃。少爷,你不要再为自己从前做过的事情
难过,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翠儿有点气喘。 

  我感动地看着翠儿为我辩解,心灵逐渐平静。往事如风,早已逝去,追悔也无
用,珍惜当前才是最重要的。 

  望着眼前娇小天真的女孩,我知道再也不会忘记这样的一个夜晚,如斯美丽的
翠儿努力地为我辩解,安慰我仿徨的一颗心。我暗暗发誓要让她一辈子幸福。 

  看到连眉毛都没有的光头,以及几处被火炙过的烧痕,复诊的医生吓了一大跳
。听过翠儿对我烧伤原因的解释后,医生的脸上因憋笑而变得通红,表情也有点古
怪。 

  我瞪了他一眼,医生才记起他来的目的。抑扬顿挫的奇怪话语从医生嘴中念出
:“圣洁之光明女神雅西洁,请用汝无所不在的圣力,怜悯汝之子民——治愈。”
 

  随着他的话语,医生双手轻举,一些白色光点逐渐聚集到他的两手,当他念完
时,双手上的白光十分耀眼。他缓缓将双手按上我的胸膛,随着白光的消失,我感
到有一股暖流在全身流动,十分温暖,身上的疼痛消除了许多。 

  医生打开随身的皮箱,取出一些药,跟翠儿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我沉浸在那种温暖中,良久才睁开双眼。我惊奇道: 

  “翠儿,这是怎么回事?”翠儿笑道:“少爷,这就是魔法啊!” 

  “原来这就是魔法,真神奇。”我自言自语。 

  翠儿笑道:“少爷,你可是红天学院的‘高材生’哦!” 

  “‘高材生’?小丫头,你竟然敢笑话少爷,你不怕吗?” 

  翠儿扁了扁嘴,不屑道:“我知道少爷是大好人,可吓唬不了我!” 

  “这才对,这才对!”想到翠儿够胆开我玩笑,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少爷,你对我太好了,我怕不习惯。”看到我为她“不怕”我而这么开心,
翠儿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慢慢就习惯了。”我呵呵傻笑,翠儿也跟着笑了。 

  我笑完问道:“翠儿,如果我想学魔法该怎么办?” 

  翠儿想了想道:“少爷伤好的话,可以回学校学啊,也可以自己自学!”说完
,指了指书架。 

  我衷心感激道:“翠儿,太谢谢你了,没有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翠儿红着脸向外跑,在门口转头笑道:“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帮你煮药。” 

  知道翠儿面薄,我不再笑话她,就去看我的《伽斯特帝国正史》。 

  很快,翠儿回来告诉我药水煮好了,请我去浴室。 

  在翠儿带领下,我再次回到厨房所在的那栋石楼前,原来浴室就在第一层的最
左端,想到昨天煮菜的尴尬情景,我心中一阵苦笑。 

  浴室很大,中间是个很大的浴池,在它右边摆着一个大桶,里面热气腾腾。走
近一看,是一些浓黑色的药液。 

  将要侍候我沐浴的翠儿赶出了门外,我这才脱光跳进了木桶,将浑身拼命搓擦
,好让药力发挥作用,这可是医生的嘱托。 

  虽然擦背很辛苦,我也没后悔没将翠儿留下,失忆后的我可不习惯脱光被女孩
子看。这时,我才看清全身的皮肤呈现一种毫无光泽的焦黑色,并有一道道裂缝分
布其上,裂缝中依稀还可看到娇嫩的新生肌肤。药水渗入裂缝中,浑身都有痒痒的
感觉,搓擦使得大部分的焦黑死皮纷纷脱落。 

  洗到药水差不多凉了,我才完成了失忆后的第一次沐浴,全身上下无比舒畅。
 

  回到卧室,还要在身上涂抹一种药膏,除了背部外,我涂抹了全身,这时不得
不麻烦翠儿了。 

  当翠儿嫩滑的柔软小手在我背上轻抹时,我竟然不可抑制的有了男性的自然反
应,幸好我背对着翠儿,还围了一条浴巾。但心中还是羞愧不止,嘴中喃喃自语:
“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 

  最后,翠儿拿来新的纱布细心裹住我的全身。当然,要害部位在我的强烈要求
下,由我亲自打理,尽管翠儿说她不介意。 

  看到翠儿又准备到那张长椅上睡觉,我心疼道:“翠儿,你回自己房间睡吧。
”看到翠儿默默的走了出去,我觉得不妥,跟着跑了出来。 

  “翠儿,你在哪里睡?” 

  “厨房。”翠儿的声音很低沉。 

  “啊?”我惊叫。“这个院子里有没有其他好一点的房子?” 

  “有啊。” 

  “快带我去!” 

  原来从我的卧室往下走,穿过一片幽静的竹林,就看到一栋青翠的木楼,上中
下三层,古色古香,四周景色怡人,入口大门额匾上有三个大字——藏娇楼。 

  看着这三个歪歪曲曲的大字,我奇道:“怎么丑的字请谁写的?” 

  “噗嗤”,翠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少爷,这可是你的墨宝啊!” 

  我面红耳赤,悻悻然道:“明天赶快叫人换了。” 

  “换成什么啊?”翠儿奇道。 

  “‘拥翠楼’,你看怎么样?”我诡笑道。 

  “不好啦。”翠儿红着脸跺脚不依。 

  这也是,喜欢翠儿也不能这样没深度。我沉思了片刻,最后道:“就叫迭翠楼
吧,不能再改了。” 

  翠儿开心地点了点头。 

  经过十多天的持续治疗,我的外伤完全治好了。全身死皮尽去,新皮重生,眉
毛及头发也长得七七八八。这些天,除了治疗,我就是看书。 

  令我惊喜的是,原本蜗牛般的读书速度与日狂增,到了伤治好的那几天,当我
处于“静思”状态时,只需眼眸在书本上扫过一眼,整面的文字就仿似图画般浮现
于脑海中,并且在这一瞬间,我便能理解这一面文字所表示的内容,一切都好似自
然的本能。 

  每翻完一本书,只需闭眼将整本书如疾电般回忆一次,就能记忆全书。而且读
完书,一点都不累,反而更加神清气爽。 

  所以,最后几天,翠儿眼中的少爷就成了一个除了三餐和吃药、涂药外,只知
呆坐书桌前、两眼微眯不停翻著书的可爱书呆子。 

  而她就不停将我翻过的书,放在书架上特意腾出的空位上,然后迅速抽出另一
本我未翻过的书,摆在我的书桌上。虽然忙得人仰马翻,但看到从不看书的色狼,
变成如此拼命啃书的绵羊,更加肯定了她心中此少爷非彼少爷的想法。 

  兼且这养伤的十几天里,我从来没有侵犯过她,在她为我背上涂药时,还破天
荒地害羞脸红,对她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一切让她如有一种生活在虚幻梦里的
味道。 

  从来不曾幸福的她,终于感受到幸福的甜蜜滋味,这一切得来,只是因为有一
个人真心对她好。伤好后再过了几天,我终于完成了我的伟大工程,读完了某个白
痴完全拿来摆设的一书架五花八门的书籍。 

  读的书种类大致分为以下几种: 

  历史——我所处帝国伽斯特国的正史、野史、密史。 

  军事——伽斯特帝国的军事教材以及历代名将所著的战略、战术和战例。 

  地理——伽斯特帝国的地理环境及大部分地区的地图,和整个风云大陆的各国
大致地形。 

  魔法——魔法的起源、发展、以及各系魔法介绍、修炼方法等。 

  武道——剑术、枪术、刀术、矛术等各种兵器的介绍和修炼方法。 

  人文——风云大陆各国的民风民俗。 

  艺术——诗歌、舞蹈、歌唱等。 

  读完所有的书后,我再花了半天将脑中所有的内容吸收、消化并归纳为自己的
知识。结束后,我嘘了口气。看来某个白痴虽然不看书,收集书籍倒有一手。如果
将来没有钱用,当个图书管理员是够格了。想着乱七八糟的内容,我走出了房间。
 

  又是黄昏,红霞漫天让我联想到翠儿酡红的双颊,这小妮子如今天天都喜笑颜
开,同前些天的强颜欢笑迥然不同。 

  突然,一阵香味随风飘至,原来翠儿已煮好美食,吃着香喷喷的可口饭菜,对
比曾经吃过某人煮的恐怖黑碳,让我心服口服赞道:“翠儿的厨艺真是天下无双!
” 

  翠儿则再次红着俏脸羞道:“少爷怎么这样夸张。” 

  按照伽斯特国的历法,一年分为十五个月,而一个月分为三十六天。 

  这是伽斯特历一六五二年十三月三十二日的清晨,秋高气爽,养好伤兼读完书
的我静极思动。 

  我叫来翠儿,告诉她我想出去逛街,翠儿不但没有一般女孩子闻逛街而心动兼
脚动的自然反应,反而劝我不要出去。 

  当我问为什么时,她又红着脸说不出什么。我想可能以前爱索人缘太差,但我
也不能一辈子不出门,思忖再三,我还是决定出去走走,翠儿死活也不肯陪我。我
只好叫翠儿把我带到大门口,因为我不认识路。 

  翠儿从我床头的隐柜中拿出钱袋给我挂在腰间,然后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淡黄色
的武士服给我穿上,最后取来门后的一把长剑佩在我的腰侧。 

  对着衣柜木门后隐藏的大镜,我觉得除了脸部这个败笔外,整个人也算是精神
抖擞了。 

  在翠儿的带领下,我们走出了这个我闷了差不多半个月的独立大院,这时我才
知大院叫飞花院,真是好俗的名字! 

  同翠儿这些天的聊天中,我了解了许多我家的事情。 

  我父亲巴曼.清风为伽斯特帝国第一宰相,位高权重。 

  我在家中排行第五。我母亲在生下我没一年就因为体弱多病而去世。在四妈生
下六弟格雷姆之前,我极得我父宠爱,就是现在也没有差多少。 

  飞花院位于整座宰相府的左后,有一个小门通向外面。因为爱索不喜欢闲人打
扰——方便他欺负无知少女? 

  所以飞花院的仆人都住在外面,有事情时由翠儿去通知。 

  出了飞花院就见到一条幽深小径,沿路两边都栽了一种高直的红叶树。这种树
粗壮挺立、直冲云霄,一年四季其叶都为红色,极具观赏价值。 

  从我这些天看过的《伽斯特植物概论》中,我知道该树叫红天木,之所以如此
命名,还有一段历史故事。 

  据说伽斯特开国皇帝红天.伽斯特,曾经在伽斯特南部一红木林,被当时的日
光皇朝军队包围,红天手下的部队是当时以勇猛忠诚著称的红天亲卫队,虽然被十
倍的敌军围困却毫不畏惧,人人奋勇杀敌,保护红天突围。 

  勇士的鲜血如同红木的红叶般鲜艳灿烂,勇士的身躯也如同红木般屹立不倒。
最后除了红天.伽斯特本人以及少数几个将领成功突围外,红天亲卫队全军覆灭。
 

  后来,红天.伽斯特立国后,下令指定红木为国树,并改名为红天木,以纪念
当时的勇士,并且请专人将该树移植到伽斯特北部的首都——红天城。 

  因为红天树很难适应北方的气候,故需专门的魔法园丁来栽培和照顾,以致成
为富贵的象征。而原本代表的勇敢和忠诚,早已被世人所遗忘。 

  一边穿过这片挺拔的红天木林,我一边轻声对翠儿讲述上面的故事,听得翠儿
唏嘘不已。 

  小径的尽头是宰相府的主楼,高到七层的塔状建筑巍峨地伫立在前方,小径与
主楼前的宽敞青石大道融于一起。 

  走到这里,我才记起老头除了第一次探望过我后,一直都不见人影,问翠儿才
知道老头忙着宠爱四夫人。 

  顺着青石大道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一面大得离谱的铁门,尽显宰相府的赫赫威
风。旁边是一青石门房,这时从门房里走出了一模样猥琐的中年男子,虽然穿得是
高质的绸衣,但却给人暴发户的味道。 

  翠儿在我耳边细声道:“这就是府中的总管米奇,你有什么需要就同他说好了
,我走了,少爷保重。” 

  翠儿可爱地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米奇满脸献媚地走了过来,向我鞠躬行礼。“恭喜少爷,贵体安康。” 

  我有点不喜欢他,于是冷声道:“我要出去走走,你找个人来给我带路。” 

  “是,少爷。”很快,米奇带着十几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武士服的佩剑男子
向我走来。 

  “这……这是怎么了?”我结巴着问米奇。 

  “少爷,您以前出门都要跟着这些保镖的,您的仇敌不少啊。”米奇一副理所
当然的表情。 

  “仇敌?”我心中一阵哆嗦。 

  “是啊!少爷,都怪您高大威猛、风流倜傥,惹得很多人嫉妒。”米奇一脸陶
醉状的拍着我马屁,仿佛说得是他自己。 

  “行了,行了,既然以前都是这样就照旧吧!我走了。”我不耐烦地摇了摇手
,出门而去,后面跟着一排板着脸扮酷的黑衫男。 

  宽敞的大街上,人来车往,异常热闹。大块白色麻石铺成的大路两旁商埠林立
,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真不愧为伽斯特帝国的千年古都——红天城。 

  黑衫男分立我的四周,总共有十六人。前边的黑衫男很粗鲁地推开拥挤的人群
为我开道,两旁的则负责推开左右的人群,人群中稍有不服,几个黑衫男立刻冲上
去拳打脚踢,而我则目瞪口呆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这位兄弟,这样不太好吧?”我向旁边靠得较近的一个黑衫男低声发问。 

  “少爷,您叫小的格穆就行了,我是您的亲卫队队长。”格穆哈腰为礼道。 

  “格穆,这样打人不好吧?” 

  “没问题,少爷,您现在失忆了,老爷吩咐我们要多做点以前类似的事情,来
帮助您恢复记忆。”格穆一脸不在乎地说。 

  以前类似的事情!那不就是说我以前就是这副德行了! 

  看着四周一道道憎恨的目光,以及偶尔传来的“红天之狼来了”的惊叫,我明
白了为何翠儿死也不肯陪我逛街,被当作过街老鼠般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这时,前方一个小女孩不小心被一个黑衫男碰倒,我连忙冲上去抱起她,帮她
拍掉身上的灰尘。 

  “小妹妹,有没有摔伤?”我急道。 

  “呜呜,强盗,呜呜,妈妈快来救我。”小女孩红着眼睛抬头看到我的脸,吓
得哇哇大哭。 

  一个少妇用袖子掩着脸冲上来从我怀中抢走小女孩,又飞快躲进了人群,四周
立刻传来“色狼”、“人渣”、“连小女孩都不放过”的种种千奇百怪咒骂声。 

  我无语苦笑,有心做好事,却吓哭小女孩,又被人误解成对小女孩有企图,看
来我的外形和以前的做人都太失败了。 

  格穆走到我身旁耳语道:“少爷,您扮好人的功夫又进步了,真是可喜可贺。
” 

  我无力回应,气得差点晕倒,只是内心深处将以前那个爱索诅咒了千万遍。 

  穿过了一条街,我实在顶不住千夫所指的巨大压力。 

  于是我问道:“格穆,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地方?” 

  格穆嘻嘻笑道:“少爷,我这就给您带路。”说完走上前去和开路的人一阵耳
语后,一群人就转向另一个方向。 

第四章 花花公子 

  我们来到了一间很宽敞的大院前,门口车水马龙,穿金戴银的有钱人进进出出
,好不热闹。 

  我抬头一看,红色大门上方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凤仪院。 

  在黑衫男的簇拥下,我走进了大门,只见一条幽深的碎石小径弯弯曲曲地穿过
一片青绿的竹林,隐约可看到小径的尽头是一栋红色木楼。 

  我们一行人沿着小径向红楼走去,清风徐徐吹拂修长的青竹,竹影婆娑中红楼
隐约可见,予人神秘之感。 

  走进红楼前,我看到门上横匾书有凤仪楼三字,显然同院门的字出于同一人之
手。凤仪楼的大厅布置得十分清雅,四面壁上分别挂着四幅画风清淡的大型壁画,
地上铺着浅蓝的地毯。大厅正前方是一座略高出地面的小型舞台,围着舞台是错落
有致的一排排长桌,每条长桌后都坐着一男一女,甚至是一男几女,他们有的互相
搂抱于一起,亲热调笑;有的边吃着桌上的美食,边欣赏舞台上的歌舞。 

  舞台上几个青春可爱的少女,穿着五颜六色近乎透明的纱裙翩翩起舞,搔首弄
姿,甚是性感撩人。 

  看着眼前的格局,我大脑里终于联想到一个名词—— 

  妓院。在前几日看过的一本书中,妓院的解释,是无耻女子出卖肉体与灵魂来
换取金钱的龌龊场所,那本书的书名好像是《论神的感化》。 

  收回我不受控制射向台上美女的目光,才发觉自己的口涎已经流出了许多,抹
去嘴边残存的口水,不好意思的回首偷瞥两旁,才发现身边一排全是圆睁双眼,呆
瞪台上美女流着口水而不自知的一众黑衫男。我终于了解到“物以类聚,人以种分
”的具体意义了。我大声咳嗽了一声,想提醒身边众人注意形象,却引起了大厅中
其他人的注目。 

  渐渐整座大厅变得越来越静,几乎所有人都奇怪地盯着我,好在我已习惯成为
众人的焦点。我不在意地潇洒一笑,四下里立时传来一片呕吐声,我这才记起这张
脸出现的正面表情往往会产生负面效果。飞快收回脸上的笑容,我向前排走去。 

  一个打扮得很是靓丽的半老徐娘春风满面地迎了上来。“原来是清风少爷,好
久不见哩!”说完,她已走到我身旁,一把搂住我的腰。 

  她坚挺的巨大胸部不停摩挲我的手臂,我觉得脸变得火烫,如此销魂滋味不是
我这个记忆中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之人所能消受,我使力挣脱她的拥抱,红脸道:
“你是谁?”格穆上前帮我介绍道:“这位是凤仪院的老板娘蝶夫人。”然后,又
对着蝶夫人笑道:“我家公子因为受伤失忆,所以暂时不识夫人,望夫人见谅。”
 

  “无妨。”蝶夫人娇媚一笑。 

  “爱索,真的是你吗?” 

  “爱索,他还敢来?” 

  几声惊呼从前排的贵宾席传来,跟着几个人影急冲冲走了过来,蝶夫人媚笑道
:“清风公子,你三个好友也恰好在此饮酒哩!” 

  我顺着她的目光打量走过来的三个我“不认识”的好友。三人都很年轻,衣着
华贵,身材一高一低一中等,相映成趣。 

  矮者贼眉鼠眼,塌鼻,两片嘴唇又肥又厚,腮帮子上吊着两块肥肉,圆溜溜的
头部仿似猪头。四肢短而粗,手脚硕大,腹部高高凸起以致腰带挂在脐下,真让人
担心他的裤子会随时掉下来。 

  中等者其实也可算肥,但刚好站在矮者之右,在他的衬托之下,所以他的肥胖
并不显著,他的外貌同矮者差不多,几乎是矮者的翻版,两者应该是兄弟。他的身
材稍算正常,但腹部的凸出还是显而易见。 

  高者身材魁梧,黑色的肤色,脸部五官仿佛凑于一起,予人一种淫亵的味道,
有点像我。 

  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友,与他们站在一起,我也不必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千般
宠爱”集于我一身! 

  那两个兄弟和黑脸好像很感动的紧搂着我,让我差一点喘不过气来。当他们称
呼着我“老大”时,如在梦中的我真正清醒过来。 

  “老大?你们叫我老大?”我惊叫。 

  “是啊!伟大高贵的爱索.清风做我的老大,是我亚瑟的荣幸。”那个极其丑
陋的大胖子如是说。 

  “有这样的小弟可是大哥的悲哀。”我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用询问的目光盯着
身边的格穆。 

  格穆识趣走上前来帮我介绍道:“这两位分别是红天四大世家之一的道格世家
的亚瑟、亚诺公子。” 

  格穆的手指从两位胖子移到那个黑脸男人身上,哈腰道:“这位是红天四大世
家之一的凯特世家的葛尔公子。” 

  亚瑟拉住我的手向前排走去,边走边道;“听说老大因采花被人追杀,如此勇
气真让我们做小弟的自愧不如。” 

  采花?追杀?这是什么和什么啊?老天爷,你不是如此残忍吧!如果是采花时
被人打成白痴,我这张脸还往哪里摆!什么自愧不如,这死胖子真是把我气死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悄声道:“亚……噢,亚瑟,你也知道我现在暂时失忆,你能不能将具体情
况说给我听听?” 

  “老大放心,只要我叫出一个人,你一定能恢复记忆。”亚瑟肥胖的脸上露出
一抹狡猾的神情。他拉着我坐到前排贵宾席,然后转身嚷道:“蝶夫人,麻烦你请
羽凝小姐出来陪陪我们老大。”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凤仪楼立刻变得寂静无比,连舞台上正翩翩起舞的舞女
也停下动作,无数道或鄙视或愤怒或惊奇的目光如电般射向我和亚瑟,吓了我一跳
。 

  这时格穆等黑衫男已经走到我们后排站定,格穆回转身,凶狠地扫了周围一眼
吼道:“看什么看?小心脑袋!”一派小人得志的恶心模样。 

  蝶夫人面有难色道:“亚瑟少爷,羽凝身体欠佳,暂时不适合出来侍候爱索公
子。”亚瑟奸笑道:“前日还能跳舞,你当我是傻瓜?” 

  亚诺也怒道:“如果不是她,我们老大怎么会受伤失忆!” 

  葛尔跟着拍桌而起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我们老大追究起来,羽凝小
姐还要去坐牢呢!” 

  众黑衫男也是一阵叫嚣起哄,看到手下和小弟们的丑态,以及周围客人敢怒不
敢言的忿恨目光,我心中很不舒服。但听说可以治好我的失忆,我忍住没有阻止他
们。 

  蝶夫人脸色青白,显然对这一群人物毫无办法,唯有认输道:“好,好,奴家
叫就是了,还请众位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羽凝。” 

  说完她转身出了凤仪楼,亲自去叫羽凝。 

  我有点疑惑,这羽凝不知何许人物,如此大牌,还要老板娘亲自去请。 

  此时,凤仪楼一片死寂,四周的人都在窃窃私语,面有期待,仿佛等着看什么
好戏。我也不敢出声,埋头吃喝。 

  没有多久,蝶夫人领着一素裙少女碎步走入凤仪楼大厅,四周立刻传来许多“
羽凝小姐”的问好声,然而羽凝却低头不语,四周的客人们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态度
,看来羽凝的人气挺红。 

  从刚才“小弟”们与蝶夫人的应答声中,我已明白自己可能与羽凝之间有什么
瓜葛,我不敢回头看她,唯有等她走上前来。 

  轻巧的脚步声移到了背后,亚瑟奸猾的声音讨厌地响起:“还不过来侍候清风
公子!” 

  仍然没有羽凝的应答声。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格穆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随着女子清脆的惊呼声,一个幽香扑鼻、玲珑凹凸的动人娇躯跌进我的怀里。
 

  这就是羽凝吗? 

  我完全被怀中的女人吸引住了。一袭素裙包裹着玲珑浮凸的娇小身躯,素裙两
边恰到好处的开衩若隐若现地暴露出她晶莹如玉的小腿,纤腰不盈一握,挺翘的酥
胸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引人遐想,及腰黑发如流水般顺着她诱人的曲线流
淌。 

  一串液体拉着长长的轨迹滴在羽凝雪白的素裙上,熟悉的情景让我立即清醒过
来,顺手抹去嘴角的口水,这时才听到周围早已是呕声一片。 

  我的脸如被火烧,装腔作势咳嗽了一声,我不由自主将手伸向羽凝的下巴。 

  看过如此出色诱人的身材,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看其脸的欲望。手指轻轻地
触碰着滑腻尖俏的下巴,微微用力,羽凝缓缓抬起了头。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弯弯细眉下是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眸,
鼻挺嘴小。虽然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神情麻木,但却更增添了她本就惹人怜惜的
风采。 

  这副姿容给了我清丽绝俗的美感震撼,但令我更加惊奇的是,这张我本应觉得
陌生的小脸,却让我有异常熟悉的感觉,仿佛我应该早已见过她,但记忆里却没有
这个人。 

  这种感觉让人异常难受,我拼命地回忆,这时久违的头痛再次出现,周围的一
切逐渐模糊,羽凝美丽的容颜占据了我整个脑海,一阵钻心般的剧烈疼痛突如其来
地袭来,我眼前一黑,失去一切感觉,仿如陷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黑暗中,只有远方隐隐约约有一线光明,我努力地向那边跑了过去,迷糊间,
四周一亮,我好似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看到”了一个个串连的画面: 

  小爱索(从其尊容上很容易判断出来)独自在临死母亲床前哭泣,无人过来安
慰。小爱索孤孤单单的成长,躲在富丽堂皇的厅堂大门后,呆呆地偷窥父亲左拥右
抱,寻欢作乐。 

  同父异母的姐姐们尽情戏弄年幼无知的小爱索,而爱索则低着头,咬牙默默承
受。长大的爱索和大妈、二妈以及姐姐们勾心斗角。 

  爱索和亚瑟等狐朋狗友一起出去花天酒地,欺负他人。 

  爱索进出妓院,吃喝嫖赌。 

  这以上的场景可能由于发生得太过遥远而有些模糊,而后面有关翠儿的画面开
始清晰起来,应该是时间接近的原因。 

  果然前面的内容正如翠儿曾经告诉我的一样,而当我“看到”爱索从酗酒成性
的翠儿老爸手上,买下翠儿和她弟弟舒尔时,后面的内容却让我傻了眼。 

  爱索在翠儿面前不停地鞭笞舒尔,痛苦的翠儿终于泪流满面地同意自愿献身。
 

  翠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爱索吃下一片白色药丸之后,如狼似虎般扯开翠儿的
衣裙,露出翠儿娇柔细嫩的玲珑裸体。绵软的玉乳顶端两点红晕如冷风中的红梅般
瑟缩颤抖,纤腰下夹紧的双腿间的萋萋芳草异常稀疏。 

  爱索上下其手后,快速脱去全身衣物,色急的扑了上去…… 

  翠儿紧咬的下唇流出殷殷红血,混合着顺着脸侧流下的泪珠滴下,枕巾上血泪
斑斑,和浑圆诱人玉臀下白色床单上的点点绯红相互映照,让人倍感凄惨! 

  翠儿紧抓丝被的纤长十指因过于用力而显得发青,可骑在她身上的丑陋男体并
没有因此而稍有停顿,反而更加激发起爱索那凌辱弱者的变态心理,愈加疯狂的四
处捏搓,加速动作。 

  由于药物的作用,爱索足足疯狂了一个多时辰,可怜的翠儿已经痛死过去,下
边血肉模糊,不忍目睹,满身都是瘀青的指痕。 

  看到这里,我心如刀割般疼痛,这真的是我吗?一个只知发泄的衣冠禽兽!难
怪以前翠儿对我一直强颜欢笑,内心却极度恐惧。 

  此时,下面一个场景吸引了我的注意,怎么这个地方如此熟悉呢?哦!原来是
凤仪院的大门前,此时爱索正和亚瑟、亚诺和葛尔一起坐在马车里密谈,而黑衫男
们就在外面守着。 

  亚瑟奸笑道:“老大,你真的够胆?” 

  爱索淫笑道:“为什么不行?在红天城我爱索.清风会怕谁!” 

  葛尔担心道:“老大,那羽凝琴舞双绝,卖艺不卖身,在红天城素有清誉,支
持者众多,老大这样做恐怕会引起众怒!” 

  爱索怒道:“哪有做婊子不卖身的道理!她这样做不过故作清高,待价而沽罢
了。我事后多给点补偿于她不就行了,说不定试过我的厉害之后,她以后还离不开
我哩!”说完又是一阵淫笑。 

  亚诺媚笑道:“那当然,老大你神枪无敌嘛!” 

  亚瑟却犹豫道:“老大,你再考虑一下吧。” 

  爱索冷笑道:“如果不是要借重你的迷情丹,我也不会找你商量,这样吧,你
把迷情丹给我,我们打个赌,如果我成功的上了羽凝,我就将她第二次让给你,如
果失败就算了,好吗?” 

  亚瑟毅然道:“都怪我有色心没色胆,老大如此神勇,我也不能胆怯,就如老
大所言,这个赌我打了。”说完,他拿出一个小玉盒递给爱索。“这是迷情丹,是
从我老爸那里弄来的,老大可要珍惜了,想买还不一定买得到哩!” 

  爱索接过迷情丹,和一众兄弟手下走进凤仪楼,爱索指明要去飞羽榭听羽凝抚
琴。蝶夫人没有办法,一脸担心的将爱索送进飞羽榭。飞羽榭门口立刻被格穆等人
守住,爱索趁羽凝专心抚琴时,将迷情丹偷放于茶壶中。 

  当羽凝抚完琴,爱索关心道:“羽凝小姐真是琴艺高超,我知你不善饮酒,就
让我以茶当酒,敬羽凝小姐一杯。” 

  羽凝推脱不过,只好饮了。 

  很快,迷情丹的效果出现了,羽凝不着粉脂的素面上泛起一片红潮,平时清澈
如水的双眸射出令人惊心动魄的情焰,樱桃般的小嘴娇喘阵阵,一双纤手不由自主
的隔着素裙揉捏自己尖挺的双峰。 

  爱索又掏出一片白色药丸自用之后,即刻迎了上去,他双手环绕羽凝的细腰从
背后紧贴羽凝的玉背,将她紧抱,不停摩擦着羽凝动人的娇躯。之后双手兵分两路
,右手缓缓向上伸向那突兀的高峰,左手则沿着羽凝腰部动人曲线滑向她两腿之间
。 

  羽凝浑身瘫软,如潮水般的酥麻与兴奋从爱索双手接触之处不停传来,她不堪
刺激地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呻吟,欲望的火焰完全燃烧了她的理智,她竟然回转身,
反抱住爱索,主动亲吻起爱索,两手也在爱索的全身探索。 

  看到平时对自己冷冰冰的羽凝如此痴缠,爱索兴奋的大喊一声,快速地脱掉两
人身上累赘的衣物。 

  羽凝的玉体如精美的艺术品般精致,欲火焚身的她全身都呈现玫瑰红般的颜色
,娇俏的双乳已被刺激地高耸如峰,细腰下两条长腿不停扭动,嫣红的脸上满是舒
畅的春情,对比之前她清高的冰山玉女形象,尤其令人心动。 

  爱索不再欣赏,将羽凝粗鲁地扔到床上,自己也飞快的爬了上去。 

  极度的兴奋掩盖了羽凝破处时的疼痛,药物引起的生理需要让羽凝不知疼痛的
拼命逢迎,当迷情丹的药性消失后,羽凝这才知道已失身于这个自己向来厌恶,粗
俗不堪的纨绔子弟,这个通过药物迷奸自己的卑鄙小人依然在她身上纵情蹂躏,而
她已麻木到失去感觉,心在滴血,只觉人生一片灰暗。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打斗声,以及人体被击飞落地的撞击声。 

  格穆在外边大声嚷道:“少爷,快逃!叶罗家的兄弟来了。” 

  爱索依依不舍地从羽凝身上爬起,羽凝两眼空洞、毫无感觉地望着床顶,一动
不动。爱索手忙脚乱地刚刚穿好内衣裤,门已被撞破,一个身体魁梧,气势豪雄,
方面大耳的紫发青年手持一把厚背大刀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紫发青年并不算英俊,却有一种慑人的气度,令人心折。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几
乎被怒火烧成和头发同样的颜色。 

  爱索惊呼道:“逸武,你怎么来了?” 

  逸武看到床上羽凝的裸体,目眦皆裂,怒叱道:“爱索,你这个天打雷劈的畜
生!”说完,持刀发了疯地,冲向爱索。 

  爱索吓得差点失禁,满屋闪躲,从逸武挥刀的气势来看,他真的想杀了爱索。
 

  门外冲进了几个黑衫男,拼了命地挥动长剑来保护爱索。如果爱索死了,他们
一个也别想活。 

  爱索身上已割开了不少口子,鲜血淋漓,趁着逸武被手下拦住的机会,慌不择
路地冲向窗户,使劲撞开后不顾一切跳落下去。幸好,飞羽榭的楼不是很高,爱索
在楼下的草地滚了几圈,消去了落地的冲击力,没有被跌伤,只是内衣被挂在楼上
的屋檐处。 

  户外竟落着倾盆大雨,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云层很低,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长长的青色闪电仿佛要斩开乌云般划过天际,雷声轰轰好似在为羽凝的悲惨命运而
痛哭。 

  爱索满身泥水,光着上身,下边只穿着一条短小的内裤,滚爬着向前奔逃,狼
狈之极。当他跑到凤仪院中部水池边的柳林时,却停了下来。前方小径站着一个女
孩。 

  “紫纤!”、“亚轩!”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一个出自场景中的爱索之口,而
另一个出自在“旁观”的我。 

  这一直展现的画面不就是爱索,也就是本人的记忆吗?怎么我们的反应会不同
呢? 

  “亚轩”这个名字好熟悉,这些不同应该与画面中的女孩有关,于是我仔细地
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站在暴雨中的她身上一滴水都没有,雨滴根本就不能进入她四周的圆形区域;
紫红色的头发在身后飘洒,饱满的额头,两条飘逸自信的双眉下,是一对如子夜般
深沉的紫色星眸,娟秀挺直的鼻梁衬托微微翘起的玫瑰色唇瓣,暗示出她的坚强与
倔强,紫色的长裙下高挑瘦削的体形,反而突显她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 

  她站在爱索面前,就如一个万人之上的女皇面对着她的臣子。唯一不同的是女
皇子夜般星眸中,正射出极度愤怒与万分厌恶的火焰,作为“旁观”者的我对她的
观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我隐约感觉到在下一刻将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紫纤如一只孕育在紫色火焰中的凤凰般,高傲的盯着爱索的双眼,单削的身体
中仿佛蕴藏着滔天的气势。 

  她两眼一眨不眨,一字一句地缓缓道:“爱索,今天我要为红天城所有被你欺
凌的女性们讨回一份公道!” 

  “紫纤,我又没有惹你,你少管闲事!”爱索吓得脸青唇白。 

  紫纤怒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竟然凌辱我羽凝姐姐,今天就是你红天
第一色狼伏首之日!” 

  爱索见哀求无效,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却听到紫纤在后边诵道:“向
往自由之风神浮戛蒙,如吾所愿,禁锢眼前之罪恶——风之牢狱。” 

  随着她的高声唱颂,紫纤细巧的手指在空中划着奇怪的图形,青色的光点在其
手附近以圆形的方式聚集成光团。 

  最后她纤手一指爱索,青色光团即时消失,但下一刻,爱索周围出现了一个圆
形的风之壁,将他困在其中不能移动。 

  爱索急道:“死婊子紫纤,是不是想被我操,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紫纤气得两眼仿似冒出火花,叱道:“不杀死你,还有天理吗?有什么后果,
我自己来扛!”说完又开始诵唱:“漆黑之深渊中游弋,毁灭邪恶之绝对正义,请
听从吾魂灵之召唤,从异界……” 

  听到这里,爱索已吓得脚软失禁,跪下道:“紫纤姑奶奶,饶了我吧,不要杀
我!”正在这时,那个叫逸武的豪爽青年和另外一个长身单薄、气质斯文的英俊青
年,从爱索后面冲了上来,听到紫纤的唱诵声,英俊青年大叫道:“不要!” 

  在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我注意到乌云之上的天空已变成紫色,而紫纤上空处竟然
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空洞。当英俊青年那声“不要”传出时,紫纤犹豫了片刻,
那个黑洞立即消失,紫纤身体一颤,嘴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最后她终于咬牙继续诵
唱下去。 

  “……从异界释放汝无穷之魔力,粉碎眼前一切之邪恶……”唱到这里,结束
了素手的奇怪挥动,向爱索指去,继续唱道:“毁灭邪恶之禁忌之雷!” 

  紫纤上空,原本出现黑色空洞的那处空间突然有一点白光冒出,接着光点向四
周扩展,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 

  光球拖曳着一条长长的光尾向爱索的方向落下,如同一颗流星,蔚为壮观。 

  紫纤、逸武、英俊青年、还有爱索都傻傻瞪着光球。 

  紫纤嘴中喃喃低语:“禁忌之雷不是这样的啊!” 

  逸武也奇道:“这是什么新型魔法?” 

  爱索也为这流星般壮观的魔法吓得目瞪口呆,在临死前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否
在为他罪恶的短暂一生而忏悔不已! 

  我也惊讶得暂时失去了思想,不是为这壮丽的场面,而是因为这个场面惊人的
熟悉,我感觉到那个流星好似一个生命。 

  终于,在目击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正中爱索,以爱索
为中心出现一个白色的光圈,然后光圈中射出无数条耀眼的光线。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见势不妙正逃离现场的紫纤众人被冲击波轰出老远,
整片柳林在耀眼光辉中消失。地面在震动,整个红天城如世界末日般混乱不堪。 

  爱索的死亡和轰隆隆的爆炸声让我思想一片混乱,这时眼前的场景,如倒映在
水面的影像被弄乱般晃动不停。 

  爱索死了,我不是爱索吗? 

  我觉得自己就要崩溃。 

  在下一个瞬间,我仿佛冲出了混乱的爆炸地点,来到了一片广袤的星空下。 

  前方一个蓝色的美丽星球出现在眼前,无数的画面如怒涛般冲过心头,让我再
次经历那四十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最后化为一颗流星穿越迷离的时空,来到
这个奇怪的新世界,并附身到那个好色的生命体内。 

  “亚轩!”一声低喃溜出我的唇边,万般情怀掠过心湖,双眸中自然浮现出寂
寥、惆怅、深情的眼神。 

  爱情,是如此的让人永世难忘!前世所有的记忆刹那间浪潮般涌入脑海,四十
年如黄粱一梦,醒来心中唯有“亚轩”两个字。 

  我缓缓张开双眼,用手擦去不知不觉中流出的两行泪水,注视着怀中正惊奇地
盯着我看的羽凝,一种全新的感觉涌上心头。 

  地球上的最后一个生命——孙冰剑终于觉醒了。 

  我仰头哈哈大笑,止不住的泪水沿着两颊不停流下,这次是开心的泪水。 

  刚才回忆中紫纤的面容再次浮上脑海,与亚轩惊人的相似,怪不得让我感到这
么熟悉,说到根本,我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出于紫纤的那个召唤魔法。 

  羽凝奇怪地看着我,心神不由自主一阵荡漾。 

  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卑鄙无耻,曾经如果蝇般对她死缠烂打,自己对他厌恶之极
。少女的心中唯有逸文和逸武兄弟两个挺拔的身影,本想从中择一而嫁。逸文俊俏
,逸武豪爽,两人都对她青楼的身份毫不在乎,真心真意爱她,让她难以取舍。 

  结果却被这个抱着她的男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强暴了自己,击碎她身处青楼中唯
一的尊严。清白既已失去,青楼卖笑的生涯还有什么留恋?她早就想一死了之,可
是干妈蝶夫人对她如同己出,爱护有加。出事后又对她耐心传导,让她生死两难。
 

  今天,这个她心中最恨的男人,轰动红天城的流星撞击事件的主角,却如打不
死的蟑螂般在养伤半月之后,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如死水一片的心湖再次泛起
仇恨的波涛。 

  当这个男人又一次色迷迷流着口涎望着她时,心中的厌恶升到了极点,但强暴
后的巨大失落和自卑形成的麻木面部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不过素裙暗袋里紧握匕
首的小手却沁出了汗。 

  这个男人发了一阵呆,却没在她身上占便宜,让她心中有了一点慌乱。没想到
突然之间,这个丑陋的男人竟然流着泪仰天长笑。 

  这阵笑充满对人生沧桑的无奈,对生离死别的感叹。 

  那双色迷迷的双眼竟奇迹般地变幻为如山涧细泉般清澈,整张惹人厌恶的丑脸
因为这点变化产生了莫名的转变。 

  脸依然这么丑,但因为有了这双奇异的眼,让它变得充满了沧桑悒郁,充满了
动人心魄的特殊魅力。 

  这一刻,她竟毫不觉得这张脸丑陋,只是让她怜惜,仿似怜惜着她自己悲惨的
往事。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她时,她读出了其中对她的抱歉与痛惜。 

  她如着了魔似地盯着这双眼,在这一瞬,她完全忘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只知
道像个傻女般和这双眼对视。 

  我凝视着怀中惹人怜惜的少女,心中异常愧疚。虽然强暴她的人并不是我,但
毕竟是同一个身体。羽凝还小,应还不超过十六岁,便要在青楼卖笑,是何其悲惨
之事! 

  这个年龄本应还是承欢膝下的花样年华,却为生活所逼不得不如此,让人心痛
万分。 

  冰儿如果还在的话,也差不多这个样子吧。 

  不知不觉中,当年那个四十岁的大叔心态又浮现出来,我伸出手轻拂她柔软黑
发。 

  羽凝眼里的冷漠渐渐融化,逐渐通红的双眼剩下一点不易察觉的孺慕神情和一
丝犹豫。羽凝心中狂喊:“我不能哭,我千万不能哭!” 

  强忍住抱住眼前男人放声大哭的冲动,心中思绪如惊涛骇浪。 

  为什么前一刻还深恶痛绝的人,在下一刻就对他产生了如亲人般的感觉?越感
动,越想哭,心中就越害怕。 

  从小的经验让她明白得到后再失去,比一无所有更令人心碎!惊骇莫名的她不
能明白自己心情的变化,只能把这看作一种魔法。 

  紫纤姐姐曾经说过精神类魔法能让人变成某个人的奴隶,心甘情愿受人奴役。
这个无耻的小人肯定是在施展这种卑鄙的魔法,她将受辱时的情景再次回忆来激起
心中对爱索的憎恨,抽出袋中已经温热的匕首,尽力向爱索刺去。 

  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慌乱,看着羽凝眼里的变化,历经沧桑的我已明白她的心态
转变,心灵深处的伤口并不是肤浅的慰藉可以抚平的。如果我的死能够抚平这伤口
,那就让她杀死我吧,反正,我是这个世界中多余的人! 

  羽凝的匕首在我胸口停了下来,她作梦也想不到我会用如此宁静的目光静静看
着她,不避不闪。清澈深邃的眼神里一点惊惧都没有。 

  她犹豫在报不报仇的挣扎中,杀与不杀的念头在心中不停摇晃,意识到看着这
对大哥般凝视着她的双眸她不可能下手时,她闭上眼,双手用力向前刺去。 

  刺入人体的阻碍感和血液沿着血槽流到手上的粘稠感,让羽凝心惊胆颤地睁开
了眼,巨痛让我的眉头紧皱,牙齿被咬得蹦蹦作响。四周在这一瞬间死寂般无声无
息,然后是爆炸般的叫闹声。黑衫男纷纷抽出长剑,想将羽凝格杀于当场。 

  “不要杀她!”我忍住失血造成的昏眩,大喝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羽凝听到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心中激荡的情怀,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地抱着我
的腰痛哭流泪。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心力交瘁的她终于也昏迷不醒…… 

第五章 真我风采 

  天蓝色的纱帐随风轻荡,几颗白晶石镶在帐顶发着柔和的光。我缓缓睁开眼,
立即见到一双焦虑担心的蓝色双眸。 

  “翠儿。”我惊喜道。 

  “少爷,你终于醒了。”翠儿雀跃欢呼,小女孩般开心。 

  我移动着绑着纱布的赤裸上身,苦笑道:“为何我总是躺在床上,才能和翠儿
见面呢?” 

  翠儿俏脸一红,羞道:“还不是少爷老是出去寻花问柳不成,被人打了回来。
这次又是被谁家的女子打伤了?” 

  照翠儿这样说,我被打得躺在床上养伤还是家常便饭。我伸了伸懒腰,做了个
丑脸。 

  “这次是被凤仪院的羽凝刺伤了。” 

  翠儿的笑脸渐渐黯然道:“少爷你上次欺负得人家还不够吗?还以为你现在已
经变成了一个好人,谁知道你刚刚伤好,就又去欺负她,活该你被她刺伤!” 

  翠儿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床边垂泪不已,我轻轻拉着翠儿的小手,柔声道:“翠
儿,你看看我。” 

  翠儿泪眼朦胧地凝视着我,我温柔地回视着她,我想我的真正觉醒至少会给我
气质带来一些不同吧。 

  翠儿的俏脸逐渐披上红霞,羞笑道:“少爷看起来没有那么色了,眼睛也好看
了许多哩!” 

  “就这样吗?”我失望道,“拿铜镜过来。” 

  端详着镜子中自己的样貌,我陷入了沉思。 

  同我觉醒前相比,在外表上没有什么差异。但原本混浊、充满色欲的双眼变得
清澈如一弯清泉,这画龙点睛的变化竟奇迹般使得我这张脸的气质有了根本性的转
变。 

  本来脸上浮现的贪淫好色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经历生离死别之后才有
的沧桑感,衬托起丑陋的面容,给人一种历史般的凝重感。 

  扔掉镜子,轻按胸部的伤口,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解开了纱布,伤处还剩下
一道不浅的疤痕。我穿上衣服,慢慢走出了卧室。 

  花园里花香依旧,喷泉口清澈的泉水汩汩流出,仰首望天,无数雪白的云朵在
空中轻移,这多么像我的故乡- 

  -地球! 

  只是觉醒后的我的内心却明白,地球已于茫茫宇宙中彻底消失。为什么我也不
死去呢?一个人孤单活于这莫名的世界里又有何乐趣? 

  亚轩!冰儿!我消沉地在花园里踱来踱去,心中万念俱灰,暗暗怨羽凝那一剑
为何刺得如此之轻。 

  翠儿轻巧走出房门,看着满面愁苦沧桑的“爱索”,如行尸走肉般两眼无神于
花园里乱走,内心惊异万分。印象中少爷从未给人这般伤心欲绝的感觉,原来的少
爷只会色迷迷地淫笑。 

  少爷真的不同了!她双眼已不知不觉噙满泪珠,真想替少爷解忧排难,又不敢
上前去打扰他。 

  我越走越烦,心中不由又习惯地想到亚轩,那清晰的容颜笑貌犹如就在眼前。
闭上眼,我贪婪地将她的容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她临死前的话语又在耳边轻轻响起——为我而活!脑海中再次浮现亚轩临死前
幸福而璀璨的笑容,我烦乱的心渐渐平静。 

  亚轩已死,临死前的笑容早已说明她这一生是无怨无悔,我对她如何思念,对
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 

  花在飘香,水在涓流,风在轻吹,蓝天白云,千载悠悠,这些美景并不会因我
心情的好坏而有所变迁。 

  恍惚间,我若有所悟,放不下的人永远只不过是我自己而已。死并不能解决任
何问题,那只是弱者逃避现实的借口。 

  经历过爱情的甜蜜辛酸,生离死别;经历了人生的颠簸流离,生死无常,人世
间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活着是多么精彩一件事情!尽管有辛酸苦辣,尽管有悲
欢离合,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可贵的体验?将已逝去的爱深藏于心底,在前行的路途
上,偶尔拿出来品尝一下,这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既然已获新生,何必再纠缠以往,倒不如以崭新的心态来笑看风云,珍惜生命
中的点点滴滴,品尝生活之真义,这难道不就是已死过一次的我应树立的生活态度
吗? 

  我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在这一瞬间,我仿似立地成佛,过往的心结片刻间烟
消云散,整个人焕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 

  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哀思和对亚轩深情的回忆一片一片缓缓埋进记忆深处,
我的脸上绽放出温柔的微笑。这一刻,所有的愁苦与仿徨,全部化为对亚轩万般的
思念和爱意深埋心底。 

  人的思想就是这样,有时会钻牛角尖,觉得生无可念,但一旦退一步再想想,
便会发现天地是如何之宽广,自己所忧虑的事情是如何之渺小!此时的我正是这般
情形。 

  事实上,此时才是我孙冰剑真正“复活”的一刻,之前失忆那一段只是我的一
个副人格而已,时间虽短,但其间我和翠儿之间辛酸而甜蜜的回忆,却让我对翠儿
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是责任也好,是补偿也好,是怜惜也好,现在的我只想让
她不再有悲伤与惊惧的日子,每天都有如花的笑靥。 

  在那段失忆的时间内,我还读了不少书,对风云大陆也有了初步的了解,现在
也等于是我的知识了。而爱索生命中的经历和学习到的知识,也成为了我记忆中的
一部分。 

  对过去想通透的我,怀着平静的心情转身回房。这时,我看到了翠儿正立在门
口,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想到爱索记忆中翠儿所受的折磨,我走到
她的身旁,爱怜轻抚她蓝色长发,柔声道:“翠儿,你怎么了?” 

  翠儿小脸通红嗫嚅道:“少爷,你真的不同了,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像是气质
不同了耶。刚才你站在那里,虽然一动不动,但愁眉苦脸时让人觉得你有很多辛酸
的往事埋在心底无法倾吐;舒眉开心时,又让人觉得你坚强如山。” 

  我好笑道:“翠儿,不要把我说的像个大英雄一样!” 

  翠儿吐了吐香舌,调皮道:“人家是实话实说嘛!” 

  我苦笑道:“刚才你还说还是色狼,去欺负羽凝,现在又说我是大英雄。” 

  翠儿赧然道:“少爷笑话我,人家不来了。” 

  我突然想起我被羽凝刺伤昏迷前,众黑衫男欲杀羽凝,虽然我喊了一声“不要
杀她”,但我还是担心她有什么事。 

  于是我沉声道:“翠儿,羽凝现在怎样了?” 

  翠儿黯然道:“少爷,你就饶了她吧!她都被你害得够惨了。” 

  我担心道:“我把她怎么了?” 

  翠儿怒道:“不是你叫手下把她关进水牢吗?” 

  我奇道:“水牢?没有啊!” 

  翠儿气道:“如果不是我跑到水牢去用你的名义打了一个招呼,羽凝不知会被
你那群下流手下折磨成什么样子!” 

  “用我的名义?你现在可真够大胆!”我觉得翠儿可能已经被我宠坏了。 

  翠儿看到我有点好笑的样子,也许正想着悲惨的羽凝,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想到可怜的羽凝被爱索强暴,又要受此折磨,我怒气冲天。那群该死的黑衫男
虽然没有杀死羽凝,却把她抓回来关进水牢。 

  “快带我去水牢!” 

  翠儿看到我发火,心情好过了点,转身带路直奔水牢而去。 

  卧室后是一片狼树林,《伽斯特植物概论》中记述狼树是一种生命力很顽强的
树木,一般生活在沙漠中。树干细长却挺立如竿,叶子退化为牙状,远看好似一只
蹲在地上仰首向月长啸的孤狼。 

  这种树无论在什么样的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照样生长。所以若种植了狼树,园
丁的作用就成了控制它在一定的范围内,而不是剪枝,浇灌。 

  穿过漆黑的狼树林,便看到了一间黑色的石屋。 

  从爱索的记忆中,我知道了这里便是他的刑房和水牢。光秃秃的整块铁门嵌在
平整的青石中,犹如一个整体。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小洞,里面发着幽幽的青光
。 

  看到这种门,我为之愕然,只好苦苦搜寻爱索的记忆。 

  终于我“记”起来,这种门是我以高价买来的高级魔法门。魔法门上的小洞中
是一块特殊的魔力晶石——魔力晶石是能储存魔力的特殊晶石,它发出的魔力能影
响铁门内部的暗锁,从而达到开关门的目的。 

  而这种魔力晶石的特性是,只会受第一次向里面灌注魔力之人的魔力影响,而
其他人不能打开,但用储存了第一使用者的同类魔力晶石也能打开门。 

  回忆到这里,我不由暗叹这个世界里魔法的神奇,这种魔法机关不是同地球上
的指纹开锁异曲同工吗?从我前几天看过的书中,我了解到这个魔法机关是有由红
天学院名誉院长曼切斯.多兰发明。 

  我不禁对这个据书上说已经一百九十二岁的老头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同时我也
异常想学习地球上传说中和小说里才会存在的神奇魔法。 

  但此时还是先将羽凝救出来。我依照记忆中的开门方法——将身体尽量放松,
意识集中于眉心,假想脑部的魔力通过自己的手传入魔力晶石。 

  我清晰地感受到一道清凉的细流由头部缓慢传向手心,然后传入门孔中的魔力
晶石。门洞中发出一阵白光,然而门却没有打开。 

  我尴尬地望了望身边惊奇的翠儿,这才知道,当我的元神进入并占据了爱索的
身体后,体内的魔力——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精神能量,已经有了变化。自然这道
门我也没法打开了。 

  惶恐的我正不知该如何打开这道只有自己才能打开的门时,翠儿则在旁边张大
了樱桃小嘴,盯着我如同看一个怪物。 

  “怎么了?翠儿。”我装作很平静的问。 

  “你是不是杀了我家少爷,化装了来代替他?不然为何不但人变好了,连自己
的魔法门也打不开了。” 

  满面笑容翠儿毫不害怕的推测,显然再坏的杀手也没有原来的爱索来得让她恐
怖,从中也可以看出爱索做人的失败! 

  我再也忍受不住这尴尬奇诡的气氛,捧腹大笑。翠儿也觉得自己太会胡思乱想
,更是呵呵娇笑。可翠儿作梦也没有想到,她这个推测却大致没错,只是达到结果
的过程有点难以想象罢了。 

  “我去拿魔力晶石钥匙。”翠儿边笑边轻快地跑向我的卧室。 

  片刻,翠儿气喘着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块青色的魔力晶石。将魔力晶石放在
门孔,“喀!”的一声,门开了。 

  在翠儿的带领下,我走进了阴森森的牢房。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幽长的石头通道
,通道顶上一颗颗魔法灯——以较佳防止火元素逃逸的魔狼皮磨薄后灌注火元素制
成,发着淡红色的微光。 

  穿过通道就进入了刑房,印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刑具,有的上面还有已
是污黑的血渍,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血腥混合着铁锈味的奇异味道,令人不禁毛骨悚
然,这里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冤魂了。 

  前行的翠儿娇躯在微微颤抖,我急行几步,把手按在她的香肩上以示安慰,翠
儿的身躯一震,随后无力地依偎在我的怀中,眼眶中满是泪水。 

  “怎么了?翠儿。”我柔声问道。 

  翠儿啜泣道:“你以前就是在这里折磨舒尔给我看的。” 

  我怒道:“爱索真是个人渣!” 

  翠儿破涕为笑道:“大少爷,你怎么骂自己呀?” 

  我心中嘀咕:我可不是骂自己。口中却道:“谁叫他老是欺负翠儿呢!” 

  翠儿睁着一双湛蓝的大眼认真地凝视着我,昏暗的魔法灯下,她梨花带雨的娇
俏模样在一刹那震撼了我的心房,那双海般深蓝的双眸中闪动的是一种混合着心动
、惊奇的温柔目光。 

  翠儿将俏脸贴在我并不宽阔的胸膛上,温柔道:“大少爷,你真的变了,变得
对我这么好,让我恨也恨不起你。” 

  我不由自主伸手轻搂翠儿的纤腰,心中升起一股怜惜的柔情,仿佛让眼前的小
女孩快乐开心是我一辈子的责任似的。翠儿俏脸微红,却没有挣扎,温馨的味道在
这诡异的刑房里流动。 

  良久,我松开了手,伸出单手拉住翠儿的小手,轻声道:“翠儿,走吧!” 

  翠儿默不作声拉着我向前走去。出了刑房是一个螺旋形的石块阶梯,向下延伸
。走到下边时,又是一个魔力晶石控制的铁门。看到我尴尬地闪到一边的模样,翠
儿忍笑上前开了门。 

  水牢上方的魔法灯是青色的,幽幽的青光下,气闷的水牢中央,瘦弱的羽凝两
只纤手被从水牢顶上挂下来的铁链吊起,齐腰浸在污浊的黑水中,原本素白的衣裙
脏乱不堪,脸上一片惨白,双眼无神麻木地望着前方,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看到眼前羽凝痴呆的模样,我心中怒火迸发。问这世间可有公道?被强奸者反
而被拘禁折磨,而强奸者却依然大摇大摆。这一刻,我极度憎恶以前的爱索。 

  我一声不吭跳进漆黑的水中,水底有一层厚重滑腻的污泥,还好像有什么虫在
其中蠕动。我心情沉重地走向羽凝,羽凝终于被惊动,无神的双眸缓缓转向我,麻
木的目光即使看到我这个曾经强暴她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但这比痛恨的目光更
加刺痛了我正深深自责的心灵。 

  我看到羽凝纤手上的铁手铐和铁链连在一起,上面有钥匙孔,我回头问道:“
钥匙呢?” 

  翠儿本来正在生我的气,但见到我眼都气红了,略略欣慰道:“钥匙在格穆手
上,我这就去拿。” 

  “不用了。”我记得爱索会一招火焰刀的魔法,应该有用。回忆了一下火焰刀
的咒语,念念法以及意念的集中方法,我嘴中抑扬顿挫的诵出了火焰刀的咒语。 

  “奔腾之火焰神佛尔珈特,如吾所愿,释放汝刀之烈焰——火焰刀。” 

  随着咒语的唱诵,我集中意念在我的手掌上构想出刀般的形状,这时我奇怪的
感受到眉心传出上次开门时的那种清凉细流感觉——此刻我领悟到这是魔力的流动
,液体似的东西从体内传到我的手部并倾泻出去,几乎是同时,一道仅仅二、三厘
米——这时我用了我熟悉的地球长度单位——长的如同毛毛虫般形状的微弱火焰从
我的中指前部伸出。 

  可笑的是,我原本是打算用这道可能连纸都烧不着的毛毛虫火焰刀,切割开羽
凝手上的铁手铐。 

  本来看到羽凝如此悲惨而难过的翠儿脸部因憋笑而变得通红,连对魔法一知半
解的她都知道眼前的情形代表了什么。翠儿跑出水牢外,压抑的笑声令我恼怒的传
来,虽然知道目前发笑是不恰当的,但她实在是忍不住。 

  “我去拿钥匙。”终于忍住笑的翠儿再次跑远。 

  在水中我一手挽住羽凝纤腰,另一手弯过她水中的膝头,将她从水中抱起,这
样至少可以暂时减轻她的一点痛苦。 

  娇喘连连的翠儿跑了回来,她也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将钥匙递给我。空出一
手接过钥匙,我打开手铐,羽凝立即软绵绵地倒入我怀中,娇背的触手之处,可以
摸到骨头。 

  怀中的羽凝仿似一只无家可归的孤单小猫,可怜兮兮地瑟缩在我怀中,苍白的
脸颊,干枯的双唇,让我心疼,也让我更加自责。 

  从污水中走上岸,我一声不响地飞快往外走去,翠儿无声地跟在后面。 

  片刻,我已回到了我的卧室。完全不理会羽凝全身的污泥,我直接把她放在我
的大床上,用丝被仔细包裹住冷得发抖的她。翠儿跟着走了进来,无声的关上窗帘
。 

  我低声道:“翠儿,能不能煮点热汤给羽凝饮,再烧点热水把她好好洗一洗。
” 

  “是,少爷。”乖巧的翠儿静静地走出了房门,我坐在床沿看着犹自睁着双眼
的羽凝,心如刀绞。 

  伤害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到这种地步,是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虽然这件事
不算是我做的,但作为这副身体现在的主人,我至少要做点什么来弥补一下。 

  很快,翠儿端来一碗香气扑鼻的热汤,我扶起羽凝,让她靠在我的怀中。 

  接过翠儿手中的汤,我先用汤勺盛满热汤,吹了几口气让汤冷却下来,然后我
把汤勺伸到羽凝的双唇边,她下意识的喝了它。我满意地一口一口将整碗汤都喂给
了羽凝。 

  将空碗向后一伸,却没有人来接,我回头一看,只见翠儿正圆睁双眼像看什么
珍奇动物般盯着我。 

  “翠儿!” 

  “啊!什么?”翠儿如梦初醒般身体一震。 

  “翠儿,拿好碗,你发什么呆?” 

  翠儿俏脸一红,接过碗,赧然道:“从没见过少爷这般温柔的侍候人哩!” 

  我佯怒道:“是不是现在应该对你坏一点?” 

  翠儿嘻嘻笑道:“大少爷发怒的样子很好笑耶!” 

  我把羽凝轻轻放下,泄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翠儿突然黯然道:“真希望少爷永远都失忆!” 

  我心中一阵好笑,这小丫头还当我在失忆,不过这也是最好的解释方法。如果
跟她说我是天外来客兼附身爱索,别说是她,换了是我,也当说这句话的人是傻瓜
。但看到翠儿眼中闪动的泪光,我的笑容僵硬了。 

  翠儿放下手中碗,轻轻走到我的身边,缓缓依在我的怀里,嘴中梦呓般轻语:
“爱索,我本来以为这一生已毁在你的手上,不会再有幸福。可为什么你失忆后变
得对我这么好?从不将我看做下人,关心我,照顾我,从来都不侵犯我!我真的好
怕,这一切真像场梦,我怕你一朝睡醒后,再变成以前的你,那我该怎么办?”说
完,翠儿双手搂着我的腰,放声大哭,仿佛将对未来的仿徨全部哭走。 

  是啊,苦就苦了!但若品尝过幸福又坠入苦海,那得而复失的悲惨谁又能忍受
?我轻搂住翠儿的细腰,感触颇多。 

  从书上知道,这个时代应该算是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过渡阶段。 

  像平民、仆人、丫鬟以及奴隶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卑贱的生存,又有谁会
去注视?尤其是其中的女人更是沦为贵族的玩物和泄欲工具,连生育下一代的权利
都被剥夺。 

  据我看过的一本《风月集》中介绍,贵族看中的丫鬟或女奴隶往往被逼吃下永
久性绝育丸,以方便贵族放心地“使用”。 

  记忆中,爱索很少同翠儿谈笑,只是有生理需要时才拉过来,毫无前戏的发泄
。每次翠儿都疼昏过去,却满足性无能的爱索那强者欺负弱者的变态心理。 

  自我“附身”后,由于我是生活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制社会公民,我
根本就没有那种贵族把人当作自己财产的阶级思想,更因翠儿的悲惨身世而对她加
倍怜惜,自然对翠儿的一言一行便如兄长般令饱受摧残的她如沐春风。 

  不知不觉,她一缕柔情已完全寄托在我的身上,而失忆刚好成为她把现在的我
和以前的爱索区分开来的最好借口。 

  对我来说,既已决定不再纠缠以往,对亚轩的爱我会将它深藏心底。在这个世
界里,我将重新以开朗的心态坚强地生活下去。对因爱索而惨遭折磨的翠儿,我自
觉有责任照顾和爱惜她,让她一辈子快乐。 

  想通这些,我心中异常舒畅,搂住翠儿细腰的手微一用力,已和她玲珑浮凸的
娇躯全面接触。我在她耳边淘气地吹了口气,灵机一动,温柔道:“翠儿,你放心
好了,那个爱索已经永远地‘死’去了,你以后也别叫我爱索了,免得听到这个名
字又难过。”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翠儿带泪问道。 

  “以后私底下就叫我冰剑好了。”我心底窃笑,又改回原名了。 

  “冰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怪呢?不过也好,只要不用叫你爱索就行。”翠儿
开心道。原来她对爱索这个名字这么讨厌。 

  “翠儿,我冰剑会永远对你好!”我以冰剑的名字真心在此立誓。 

  翠儿激动得眼泪直流,泣声道:“真的吗?我好开心,冰剑!” 

  我俯下头去,堵上翠儿的柔软双唇,翠儿的呼吸仿似停止了,搂住我腰部的双
手因激动而死死紧抓我的腰肌,浑身不由自主不停颤抖。对比以前就算是被逼与爱
索交欢时的麻木简直天差地别,可见男女交往若无感情只是一种折磨。 

  令我沮丧的是,腰部的剧烈疼痛让我进一步的行动胎死腹中,我发出惨叫。 

  原来,这副身体可不是我以前的虎背熊腰。 

  记忆中,爱索做爱时,还要靠壮阳药来刺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选中
这个奇丑好色、身体羸弱的爱索来附身呢? 

  我不禁想象将来我欲和翠儿真正销魂时,四处找药的狼狈情景。 

  看到我苦着脸紧皱眉头,翠儿才明白弄疼了我,顿时脸红犹如晚霞般艳丽。 

  我故意道:“翠儿,亲个吻儿也不要色急成这样啊!” 

  翠儿跺脚不依道:“冰剑坏死了,什么色……色急,难听死了。” 

  “哎呀!”翠儿又是一声尖叫。 

  “怎么了?”我问道。 

  翠儿边急冲冲向外跑,边咯咯笑道:“洗澡水可能已经烧干了。” 

  我开怀大笑,翠儿现在的样子好比一个未成熟的小女孩,这才是她真正的本来
面目! 笑声中我回过头,却看到羽凝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直直盯着我,措手不及被我
看到,她有点惊慌地闪开我的目光,心中不由自主忐忑不安。 

  她依然记得刚才他温柔地抱着她,为她盖被,喂她喝汤。尽管当时她的灵魂仿
佛去了九重天外,但温暖的丝被、香甜的热汤赶走了饥寒,也让她清醒了许多,眼
前这个人给予她从未品尝过的关怀和温馨。 

  是的,她从小就是孤儿,颠簸流离,四处行乞。到了年龄稍大,又被人贩子看
中,抓去卖给妓院,令她稍微庆幸的是,因为她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蝶夫人对她异常宠爱,只要她卖艺不卖身,但毕竟也是要抛头露面,只到那天……
 

  她还记得她刺伤爱索之前,爱索那双充满关怀怜惜的奇异双眼,让她痴迷,他
明明可以闪开她的匕首,却没有闪避。她刚才清醒时,恰好看到了翠儿和爱索之间
互吐爱意的动人情景,她也听到了爱索失忆后变成一个全新的人。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失落了什么,既然已经失忆,那她的恨不是全无理由吗
?想到最后,她只觉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自己的双眼正望着我发呆,直到被我回视
,才被惊动。我不知羽凝心中想着什么,但看到她的惊慌,我稍稍安慰,至少这好
过刚才的行尸走肉。我缓缓走近,柔声道:“羽凝,你好好休息!” 

  羽凝的眼神有点复杂,但从中可轻易地读出仇恨,我叹了口气,仇恨并不是这
么容易化解的,我转身走出了房门。 

  以后的日子,我安排羽凝住在翠儿的住处——迭翠楼,毕竟相同经历的少女可
能会有多一点的共同话题,我请翠儿悉心照顾她,自己就没有去打扰她了,也许时
间会抹平一切伤痕吧!我如此想。 

  过了几天,我找来米奇叫他把爱索以前雇来的格穆等人全部都解雇了,米奇眼
睛睁得很大。 

  “大少爷,现在风头很紧,满街都是要为羽凝报仇的人。” 

  我怒道:“解雇他们!有他们在我面前,我不被杀死,也要被气死。” 

  米奇只好照做,为了这件事,老头叫了我过去训了一顿。 

  老头还是像以前一样,左拥右抱,那个妖媚的四妈毫不嫉妒地在老头背后替他
捶背。老头骂我的原因,竟然是我在搞女人的同时不注意安全,让那些贱人弄伤了
他高贵的儿子。 

  我啼笑皆非,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但念在他生了我拥有的这副身体,我便假
装受教。他又问我为什么解雇了格穆,我谎称他们对我不尊敬,且武功太差,并说
自己会想办法请新人。 

  老头点了点头,突然他流着口水问道:“听说那刺伤你的骚狐狸羽凝被你想办
法抓来了,可否照例让老爹玩几天,可不要浪费了。” 

  我听了这句话,暗皱眉头,这老色狼竟想动羽凝,而以前竟然两条色狼一起玩
女人,怪不得他如此宠爱爱索。 

  不知道翠儿…… 

  惊慌的我从爱索记忆中没有找到翠儿被老头要去玩的记录,暗舒了一口气。眼
睛一转,我想到了推脱的借口。 

  毕竟,前世时我绰号“血狐”中的“狐”字不是平白得来的。自从摆脱了长久
的心结之后,我发现我的狐性正在逐渐复苏。 

  我假装开心道:“老爹想玩她,是她的福气,可这丫头已萌死志,我怕她临死
拼命,弄伤了老爹就不好了。” 

  老头吓得一哆嗦,咕噜道:“那就算了,还有这封公函是你学校发来的,你先
看一看,这次事情弄得太大,老爹也没有办法,如果有什么事要帮忙,就找米奇吧
!” 

  我接过公函,跟老头道别,转身走了,心中暗舒了一口气。现在我对他还是没
一点好感,如此荒淫好色,视人命为草芥。 

  回到卧室,拆开公函,里面内容如下: 

  “爱索.清风同学: 

  鉴于你本学年无故旷课达一0八天,请病假达五十天,未能参加年终考试,且
累次触犯校规,本应开除。然念在汝父巴曼.清风曾为帝国立下巨大功勋,特予汝
最后一次机会。请于伽斯特历一六五二年十四月三十日返校参加年终魔法考试公开
补考,如若通过,则可升级,否则将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伽斯特红天魔武学院学生管理处主任多尔斯·唐古拉克伽斯特历一六五二年十
四月一日“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章 恶魔手段 

  惊诧的我立即调出爱索的相关记忆,了解到原来爱索的父亲利用特权,将他送
进了这所伽斯特最出名的红天学院,但他不过是花花公子,经常旷课,考试一定靠
作弊通过。但由于其父是伽斯特第一宰相,他便有恃无恐,却引起了全校几乎全体
师生的不满。 

  这次爱索引发了震惊红天城的流星撞击事件,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般以这轰动的
方式宣布他去凤仪院强奸了在红天城素有清誉的才女羽凝,这让红天学院许多视羽
凝为梦中情人却又没胆追求——毕竟羽凝还是一个妓女——的师生怒火中烧。 

  在多次师生轰轰烈烈的游行抗议上书之后,红天学院学生管理处逼于无奈且又
怨爱索过于嚣张将事情做得过大,终于下了这一份公函。虽依然留有余地,但师生
们都默许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爱索每次考试都靠作弊才能通过,这次公开补考一定
能让其原形毕露,出丑露乖,更何况这次还有四大世家的叶罗世家撑腰。 

  在游行抗议上书的行动完成之后,师生们又开展了盛大的超严主考老师选拔大
会和超难试题征集活动,行动口号是:“一定要让红天学院最大的耻辱、红天城第
一色狼,永远绝迹于红天学院。” 

  看来这一次爱索是在劫难逃了,几乎全体师生都如此殷切盼望着。 

  我自然了解此刻自己好比过街老鼠般的惨状,如果不是老头位高权重,我不知
已死了多少次。一边诅咒爱索不知死活,我一边考虑这个问题我该如何解决。 

  我非常想见识一下号称风云大陆上所有著名学院中魔法排名第一位的红天学院
,以及那个发明用魔力晶石来做锁的名誉院长曼切斯.多兰;而且酷似亚轩的那个
倩影偶尔会在睡梦中出现,紫纤正是爱索的同班同学。 

  此时我绝对不想被开除。 

  但白痴也知道这一次我所面对的公开补考绝对不是平常的那种考试,凭爱索这
副瘦弱的身材和魔法方面近乎白痴的造诣,想通过比登天还难。 

  我失忆时所阅读的近千本书籍中,有将近百来本是系统地由浅而深讲述魔法,
这样我对特感兴趣的魔法有了全面而深入的了解。但正因为这样也让我明白了魔法
的学习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相反,和武道相比,要达到略有小成的地步,魔法修炼
者消耗的时间往往是武道修炼者的数倍之上。而且前者更要求修炼者有广博的知识
,聪慧的大脑,和长时间静坐冥想的持久耐力,以及对某位或者多位神的坚定信仰
。 

  总之,修炼魔法要求严格,不像武道的修炼,入门甚易。而且就算你对某魔法
的咒语以及手印——咒语和手印可以帮助魔法师集中精神力,与外界的元素形成共
鸣,而达到加速元素聚集的作用——全部知晓,但实际的操作还需要经过修炼者无
数次的摸索、实验,才能真正达到与所信仰神的高度契合,从而通过身体中的魔力
,引发出该神的力量,发出魔法。 

  而且不同神之间的信仰往往有冲突,所以修炼多门魔法比修炼一门魔法的难度
不仅仅是简单的相加,而是乘方的关系——这里我习惯性借用了地球的概念。 

  因此,风云大陆上的魔法师大部分是单系法师,小部分是二系法师,三系法师
则少得可怜,而四系法师就只有在传说中的圣魔导师才会出现。 

  即使现在我对风云大陆魔法的起源、发展都了如指掌,对四系基本元素魔法水
、火、风、土共十级魔法的前三级低级魔法的咒语、手印、及施法时的魔力分布方
式都熟记在心,但除去爱索曾经练习过的少得可怜的几个魔法——火焰刀是其中之
一,二级火系魔法,其他魔法绝对不是实验二、三次就能成功施放的,唯有不停的
练习,找到适合自己的诵咒声调、施法手印和分布魔力方式才行,另外还要通过冥
想时进行祈祷,来增强与该魔法所属神的契合度。 

  神? 

  我自嘲的苦笑,我可是唯物主义论者,这个世界有神吗?我怀疑地问自己。连
是否有神都不能肯定,更何况增强与祂的契合度。 

  怎么办?我像只热窝上的蚂蚁般在卧室里踱来踱去。 

  “冰剑。”翠儿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到翠儿,我烦闷的心变得宁静,轻轻拉过翠儿的小手,将她轻拥在怀里,翠
儿害羞地略略挣扎之后,便一脸幸福地依在我怀里。 

  “翠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翠儿娇嗔道。 

  我连忙哄她道:“美丽可爱的小翠儿什么时候找我,我都会很开心!” 

  翠儿开心道:“冰剑,我真有这么好吗?” 

  “你是我心中的梦月!”当我诧异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花言巧语时,却意外发现
满脸幸福状的翠儿主动搂着我的腰,这让我明白了“女人是用耳朵来谈情说爱”这
句名言,竟然是放之于四海而皆准。 

  想起刚才的困惑,我柔声问道:“翠儿,你相信有神吗?” 

  “当然相信,虽然我不懂魔法,但当我难过的时候,我就向雅西洁女神祈祷,
女神就会像母亲那样安慰我。” 

  翠儿孺慕依依的神情仿佛在回忆自己的母亲。 

  我奇道:“女神安慰你时说了什么?” 

  翠儿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心里面暖烘烘的,很舒服。” 

  “哦!”我点了点头,思忖道:毕竟这个世界与我以前的地球有了很大不同,
魔法的出现也许就是神存在的证明吧!我不能死脑筋不知转变。好吧,我就暂时相
信风云大陆上有神的存在吧。 

  暂时解开心中的大难题,我顿时轻松了不少,我轻吻翠儿嫩滑的粉颊。 

  “翠儿,谢谢你。” 

  翠儿俏脸即刻变得通红。 

  “冰剑好坏!”说完用小手轻捶我瘦削的排骨胸膛。 

  真杀风景,都怪以前那个家伙被掏空了身子。一边发出奇怪的感叹,我一边抓
起翠儿的小手轻擦我的脸,温柔道:“翠儿不喜欢吗?” 

  “翠儿喜欢,只是有点不习惯。”翠儿海蓝的眼睛有点湿润。 

  我笑道:“我们多多练习,慢慢就会习惯了。” 

  “人家才不跟你练习呢!”翠儿的脸更红了,少女娇嗔的模样让我心醉。 

  温香暖玉在怀,我不禁有些冲动,但翠儿悲惨的经历让我下定决心,绝不主动
“欺负”她。 

  于是,我转移话题道:“翠儿,羽凝怎么样了?” 

  “冰剑,她老是一个人沉默呆坐,饭几乎不吃,她已经这么瘦了,再这样下去
,她就完了。”翠儿神情变得黯然。 

  脑海中浮现羽凝骨瘦如柴的模样,让我心痛。 

  “走吧!我们去看看她。”我拉起翠儿的小手向外走去,翠儿乖巧地跟在我后
面。 

  羽凝住在迭翠楼二楼,上到了二楼,进了翠儿的房间,一眼就看到羽凝孤寂的
坐在拉起竹帘的窗前,如一座万年不化的冰雕。饭桌上的饭菜原封不动,羽凝面色
苍白,双唇枯干,两眼无神,好似灵魂已死,看得我心痛不已。 

  看到我进来,羽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眼神,但瞬间消失。我走近她身边,柔
声道:“羽凝,为什么不吃饭?” 

  羽凝一动不动。 

  “羽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再次说着无聊的废话想惹起羽凝的怒骂,至
少发怒好过死气沉沉。 

  但羽凝还是没有反应。我忖道:羽凝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她外柔内刚,长期青
楼的生活形成了她一种自傲和坚强的生活态度。但一旦清白被辱,她就陷入了无可
救药的自卑,她会觉得生无可求,故有寻死想法。要想救她,唯有激起她倔强的个
性,给予她新的生活目标。 

  看来只有出此下策了,前世狐性复苏的我无奈地想。 

  “翠儿,你先下去。” 

  翠儿有点不解的下了楼,我缓缓走近羽凝的身后,发出一阵淫笑,满脸“遗传
”自爱索的淫贱表情不学自会。 

  真不愧是使用同一副身体的人啊,我内心发出唏嘘的感叹。 

  “你想干什么?”羽凝回转头道,她终于被惊动了。 

  “你说我想干什么?”我继续做出猥琐的表情。 

  羽凝不屑的转头闭眼,不理睬我,身体的颤抖却出卖了她的心情。我暗自叹了
一口气,不做的绝一点,看来效果将不会好。我猛然伸出双爪从羽凝的腋下穿过,
从背后握住她高耸的双乳。 

  敏感部位被突然袭击,终于让羽凝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她开始拼命挣扎,喊
叫。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冲动,我握着她的双乳将她拖到了床上,然后压
在她的身上。羽凝的脸变得苍白,身体的全面接触让她的挣扎反而促成了彼此敏感
部位的相互摩擦,酥麻的快感和再次被凌辱的耻辱感,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
流。 

  我用手脚分别按住她不停挣扎的手脚,让她不能移动,不然我真不知道是否会
弄假成真。 

  我用手紧捏她的下巴,让她正面对我,然后以我印象中最凶恶淫猥的表情对她
说道:“不就是被我强奸了吗?比起可笑的清白来说,留着宝贵的生命来寻找机会
报仇不是更好的选择吗?嘿!嘿!嘿!你以为绝食而亡就可以逃避残酷的现实了吗
?错了!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死亡。我发誓,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奸尸,还
要把你美丽的裸体用冰保存住,巡回全国展览收门票。”说完,我又是一阵似恶魔
般的嘿嘿嘿淫笑。 

  听到这里,羽凝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恶魔!你这个恶魔!我发誓要亲手杀了你!”羽凝咬牙切齿道。 

  我狂笑道:“现在知道死了会更惨吧!老子就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我会请一个
老师来教你魔法,你大可学会魔法来向我报仇。” 

  羽凝恨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淫笑道:“你越强,老子干起来才越有味道。” 

  “好!你这人渣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羽凝两眼放出坚定的目
光。“好,少爷等着你!”我见目的已经达到,转身扬长而去。 

  走下楼,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 

  与羽凝这个级数的美女肢体交缠,让我欲火焚身,刚才差点就忍不住了。看着
下边长裤高高隆起的一块,我尴尬的四处张望,怕翠儿看到我的丑态,却意外发现
翠儿正背对着我垂头坐在喷泉边,溅起的泉水打湿了她的长裙,她却没有察觉。 

  我快步走了过去,坐在翠儿身后,将她娇躯轻轻转过来。翠儿深蓝梦幻般的双
眼噙着几滴泪珠,凄丽动人。 

  我惊道:“翠儿,谁欺负你了?” 

  翠儿哽咽道:“羽凝姐已经那么可怜了,你还去欺负她,你不是人!” 

  我了然笑道:“翠儿,如果有欺负她,有这么快下来吗?” 

  翠儿一楞,接着俏脸变得通红,仍坚持道:“那为什么我听见羽凝姐又哭又喊
?”我忍不住捧腹大笑,看来我的表演功力非同一般。 

  翠儿也意识到其中另有内情,拉着我的衣角撒娇道: 

  “冰剑,我的好冰剑,不要笑了,告诉我了。” 

  一边受落着翠儿的撒娇,我一边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她,听到最后,翠儿也忍
不住捧腹大笑,嗔怪道:“你真是坏透了,怎么用这么坏的方法,羽凝姐肯定被你
吓死了,你不怕她误会你找你报仇吗?” 

  我认真道:“失忆前曾经伤害她成那样,我已经很是内疚了,如果再因为这件
事,让她绝食而死,那我还是人吗?唯有让她有一个努力的目标,才能让她有活下
去的动力。哪怕这个目标是要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这也算是我的心声吧,我真的希望羽凝好好活下去。 

  翠儿两眼闪动着感动的光辉,依偎在我怀里,温柔道:“冰剑,你真伟大,羽
凝一定会如你所愿,好好生活的。” 

  我惭愧道:“千万别说我伟大,你这是在讽刺我!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会好过一
点。”我怕翠儿继续纠缠这个让我不舒服的话题,于是故意道:“翠儿,刚才你是
不是吃醋了?” 

  翠儿一听,急道:“人家才没有吃醋呢!” 

  我伸手搂住她的细腰,柔声道:“翠儿乖,以后要好好照顾羽凝。知道吗?”
 

  翠儿认真的点了点。叫翠儿继续回楼照顾羽凝,我走出了花园,吩咐管家米奇
帮我请一个魔法师来做家教,接着又叫他把我书房里的书架连书都般到羽凝房里去
,反正我已经看完了。 

  当晚,我订了一份锻炼计画,决定在考试前的一个月内苦练武道和魔法,我可
不想被红天学院开除。另外,我画了一些我在地球锻炼时使用的健身器材草图,准
备第二天交给米奇让他请人去制作,又请翠儿第二天去买一些舒筋活络的药物来准
备给我泡热水澡用。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天,米奇就把做好了的单双杠、哑
铃等器材搬进了飞花院,买好药物的翠儿则陪着我把器材安置好。 

  第三天,我开始了锻炼计画,此时,离公开补考还有二十八天。 

  清晨的空气特别清新,飘渺的雾气在红天木挺直的树干中缓缓随风移动,风雀
在高高的树梢上鸣唱。沿着树林边缘的石径,一个气喘吁吁的瘦削身影正以乌龟般
的慢速在“晨跑”,翠儿发出咯咯笑声在我身前身后顽皮地跑来跳去。 

  “冰剑,加油!”翠儿兴高采烈地喊着口号。 

  我摇摇晃晃的穿过树林,回到飞花院中,一屁股坐在花园里一个精致的石凳上
。我气喘道:“实在是跑不动了,以前跑五千米还不是小意思。” 

  翠儿以纤细的手指轻划红通通的双颊,调皮道:“冰剑吹牛的功夫进步了哟,
我几时见过你跑五千什么米了(翠儿不知道米是什么),是不是在梦中跑啊?” 

  我呵呵傻笑,无语以对,唯有苦笑道:“我的好翠儿,你还不过来帮忙!” 

  翠儿乖巧地跳过来,帮我解开小腿上绑着的沙袋后,温柔地轻拭我全身的臭汗
,接着又用浸了热水的毛巾敷在我酸痛的腿部肌肉处,并用力按摩。 

  “啊……”我舒服地呻吟。 

  翠儿“噗哧”一笑道:“冰剑,真的很舒服吗?” 

  我怪笑道:“小翠儿,要我帮你按按吗?” 

  翠儿红着脸拼命摇头,知道翠儿脸皮薄,我没有为难她,而是起身继续锻炼。
 

  经过一系列的单杠、双杠、举重、俯卧撑等热身动作后,我练起了空手道。 

  空手道是地球上现代技击的精华,舍弃了式样繁多的众多花招,讲究实用,通
过符合物理力学的简洁有力的动作,最高效率地打击对手。 

  从我失忆时看过的那本《拳术指要》来看,风云大陆上的拳术还很落后,往往
花招很多,通过迷惑对手再发出致命一击,这种拳术在对打时还有一定的用处,如
果是群战,一定死得最快。 

  虽然有我前世时对空手道的理解和经验,但由于受到这副身体的韧性及力量的
影响,暂时还不能达到我满意的程度,但虎虎生风的手刀和踢腿还是让翠儿目瞪口
呆,对弱不禁风的少爷印象有了一个质的转变。 

  练完空手道的几套组合动作,我全身已经如同水洗。 

  第一天的锻炼就有如此大的运动量,若不是我素来性格坚毅,只怕现在我已趴
在地上了。 

  翠儿早已准备了浸有舒筋活络药物的热水让我沐浴,洗完热水澡,精神为之一
振,我开始练习前世对我最重要的气功——圆光功。 

  圆光功是前世我义父在其综合了许多气功功法的基础上,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化繁为简后,创立的一种全新功法。 

  “圆光”二字取其功法特点“抱圆守一,光华内蕴” 

  而来,此功法内容庞大精深,由内至外,易学难精,可以说是永无止境。 

  功法的阶段被义父按精神力的层次分为九层,分别为:第一重——意贯表皮;
第二重——意贯肌肉;第三重——意贯筋骨;第四重——意贯全身;第五重——超
强第六感;第六重——开心眼,此时被义父称为先天境界;第七重——意识漫游;
第八重——元神出窍;第九重—— 

  元婴脱体。后面三重是义父的推测。 

  一般气功大多都要意守丹田,将内息沿特定经脉运行,但圆光功从开始便从全
身整体出发,故入门极易—— 

  记经脉,穴位图当然简单;但一旦练达意贯全身的第四重,后边就很难再进步
。不过若能以大毅力,大恒心坚持练习,水到渠成之后,便会有巨大的功效,能全
面提高人的精神意志和肌体功能,开发出人体的潜能。 

  前世时,虽然我从小练功,并且有义父指导,再加上我的不懈努力,也不过将
圆光功练至后天的顶峰——第五重,想超越后天而至先天却力有不殆;义父中年才
发明此功,虽然勤加练习,也只能和我一样。 

  但是单单靠这五重的功力已使我能拥有超强的灵觉和深厚的内力,从而在危机
四处、九死一生的战场上存活下来,并博得“血狐”的绰号,可见该功法的神奇。
 

  之所以我们都没有超越后天而至先天第六重,据义父说是因为先天功法注重天
人合一,从自然界及宇宙中吸收、转化能量,从而达到“一静一动皆具天地之威”
,但当时的世界经年累月的战争已破坏了地球的生态平衡,动植物都差不多灭绝。
“天道已乱,夫复何言?”大自然的能量已经混乱,更不用说去借用转化。 

  既然现在我已再生,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体,虽然没有了功力,但在这个充满了
活力的世界,我的圆光功将有可能达到先天的境界,我真想看看那是怎样的一种感
觉。 

  另外,从我失忆时看过的武道书来判断,在风云大陆只有真气之说,而没有内
力的概念,也就是说,风云大陆上全体的武士都只能控制真气在体外的变化,而对
体内的真气运行则是完全任其天然运转,不像我所练的圆光功可拥有内力——真气
系统的运行就称为内力,能在体内控制真气,这可是一个极为有利的特点。想到这
里,更加坚定了我要将此功练至顶峰的决心。 

  圆光功练功的姿势分为几种,最好功效的为站势,其他几种都是站势的变形,
如扶、坐、卧势等,我当然用站势练功。 

  我两脚齐肩而立,两膝向前微曲,胸微内含,小腹放松;两手抬至胸前,手指
微张,环抱成椭圆形——即“抱圆”之意义所在,高不过肩,两眼向前平视,口似
张似闭,以鼻自然呼吸。这就是圆光功的站势。 

  站好之后,我全身收紧,接着放松。这时由于刚才锻炼和热水浴,气血加速运
行,所以在放松的情况下,全身上下都产生强烈的麻热、膨胀的功感。 

  我心中暗喜,看来爱索这副身体还是练功的好材料,前世产生相同的功感可花
了我一个星期,这可是入门的最难一步,却被我今天误打误撞幸运地通过了。 

  我收拾喜悦的心情,恢复清静无为的心态,将精神力集中于眉心,然后先投射
到右手的一根手指上,开始了内视——即用精神力内部观察,自我意识,但我很快
如见鬼般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在精神力集中在手指上的同时,脑海中相应浮现的竟然是手指中一条条或
粗或细的血管,鲜红的血缓缓的流动,曲折的血管又如树根般分支蔓延于整根手指
中,仿似在显微镜下观察般清晰可见。 

  我感到意识如实质般充满、贯穿于整根手指,包括指骨中,而整根手指便如被
烈火灼烧,雷电狂击,又似被泥土充塞其中,暴涨欲裂。突然而至的巨大疼痛让我
几乎晕死过去,也让我惊慌失措。 

  怎么会这样呢?前世时我功力鼎盛时期,内视也不会像现在般清晰如亲眼目睹
,内视处的功感只不过是可以忍受的热感、麻感和肿胀感,不会像现在这般恐怖的
疼痛! 

  为什么我第一次练功就会与以前有如此大的不同呢? 

  我心中充满了迷惑。 

  说到底,内视其实就是精神力在“扫描”肌体,从而产生真气,而现在的“扫
描”仿佛让一切感觉都被千万倍的加强,这……这应该是精神力超强的结果。我仔
细回忆之前我曾发生的每一段经历,是哪一件事促成了我的精神力强大到连新的身
体都接受不了呢? 

  自然,我联想到地球爆炸之后,我的元神随着地球爆炸的能量冲进了黑洞后,
就可能与包裹着元神的那团能量进行一种动态“交流”而不被消灭,那是黑洞对元
神进行了某种“改造”的原因;而最后我进行时空穿梭前的能量大碰撞中,有一些
莫名的白色能量被“挤进”了我的元神,让我的元神也发出耀眼的白光。 

  归根到底,元神也是一种能量的存在方式,只不过其中镶嵌有生命的烙印。经
过黑洞的改造和新的能量加入,元神变强是意料之中的事,“附身”爱索后,镶嵌
有我生命烙印的元神自然就成为了这个生命体的精神力了。 

  但“附身”后由于受到身体的限制,精神力就不能像元神一样能在体外随意游
荡,除非身体主人的功力达到第六重——开心眼或者更高,否则精神力就只能在体
内发挥作用。 

  精神力变强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强到内视时连身体都接受不了,就不知是福是
祸了。 

  终于想明白了变态功感的由来,我一阵愕然,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练功。尽管有
非人的痛苦,不过我既想通过考试,又要抵抗门外的追杀者——格穆等人已被我炒
了鱿鱼,以便留着这条小命品尝生活的精彩之处,就唯有通过这门我最熟悉的武道
来提高自己的实力了。 

  于是我义无反顾地开始让那强得恐怖的精神力,内视身体内的每一个部位来产
生真气,此时我已完全没有必要从第一重练起了——从每重功力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一到四重的功力是逐渐深入的,超强的精神力贯穿于意念所集中的任何身体部位
,已经达到了第四重——意贯全身的境界,但代价是巨大的。由里到外,由肌肤到
骨髓,精神力无所不在,仿佛每个细胞都被意识所关注,在精神力的“扫描”下,
每一个细胞都如独立的个体在体会如烈火灼烧之热,雷电狂击之麻,泥土充塞之涨
的三种强烈功感。 

  这些功感异常新鲜却让人禁受不起,剧烈的疼痛如海浪般不停冲击我的忍耐底
线,此时我已尽量减轻了精神力的强度,却仍是如此恐怖,真不知道如果是全力以
赴的话,我还能忍受几分钟? 

  我差点就要放弃,但前世作为军人养成的执着、坚毅性格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让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当精神力“扫描”完整个身体,算是完成了一个周天之后,效果出奇地好,我
已经感觉到身体内已经从无到有,产生了第一批真气。这是好现象,但开始第二个
周天时,这些真气就会在意识的自动协调之下去强化身体里的各个器官,经脉,从
而减轻疼痛感,我就可以投入更多的精神力去继续内视。 

  我轻舒了口气,总算熬过了最难的第一次,上了轨道,以后就会越来越轻松了
。 

  以后的时间,我排除所有的杂念,一心一意——即“守一”之意义所在,全力
内视。时间就在我“抱圆守一”中飞逝,内视了不知多少个周天,每内视一个周天
,真气就会增多一次,而且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 

  真气集腋成裘,逐渐浑厚起来,开始沿着一定的经脉来运行,我没有去引导,
像个旁观者一样冷静地注视着真气的运行。 

  这正是圆光功的特点,无为而为之,让真气自己选择运行的经脉,才是天道。
 

  果然,真气有条不紊的高速运转,运行的轨道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随着全身的灼热,酥麻,肿胀,又有更多的真气从身体里仿佛理所当然的冒出
来,投入运行的内力中,全身的经脉被高速的内力冲击得越来越宽广,以便容纳更
多的真气,但变宽的速度远没有真气补充得快。 

  但随着内力逐渐充满了各条经脉,真气冒出的速度却开始减慢,终于体内的真
气达到饱和,内力不再增加,而只是在体内以冲击好的轨道用一定的速度自然流转
。 

  从入定中回过神来,四周一片漆黑,原来已是深夜,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同了。
 

  精神异常饱满,心灵一片灵静,充盈的内力在身体内自然流动,肌肉充满了力
量,整个人感受不到重力,飘飘欲飞。我好似感受到天地间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理由亘古存在着,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但好像又隔了一层膜。 

  这种感觉我异常熟悉,这正是我前世圆光功练到第五重——超强第六感时的感
受,这个阶段灵觉异常敏感,将会提前察觉到附近对自己不利的危险、杀气等未知
存在。 

  原来靠自己体内强大的精神力和坚强的意志,我竟然第一次练功就达到了前世
顶峰时期的功力层次。 

  “哈!哈!哈!”我得意的大笑。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来内视练功,我将很容
易就会成为风云大陆武道的第一高手,到时候,英雄寂寞,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第七章 魔武壁垒 

  夸张笑声震下了头顶凉棚上的灰尘,乐极生悲的我不停的咳嗽,仿佛暗示了未
来的路途坎坷,辛苦咳嗽的我这才注意到头顶的凉棚。 

  怎么回事?翠儿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是站久了点,竟然帮我弄了个“盖子”。
想归想,心中却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快步回到卧室,果然翠儿又蜷缩在那张长椅上,盖在身上的丝被已被踢开,露
出凹凸起伏的动人身材,短薄的内衣遮不住她光滑雪白的手臂和修长的美腿。 

  我摇了摇头,把绮思甩出脑外,上前想帮她盖好丝被。夜深露重,冻坏了身体
就不好了。谁知,翠儿却被我惊醒了,刚好看到我两眼蕴含着爱怜正在帮她盖被。
 

  “冰剑,你醒了!”翠儿一把抱住我的腰,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很多委屈般。
 

  我轻抚翠儿秀发,温柔道:“翠儿,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 

  翠儿哽咽道:“你一站就是十六天,不吃不喝,人家想去叫醒你,又怕耽误你
练功,我只好叫人帮你搭了个凉棚。” 

  “十六天!”我惊呼道。翠儿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一般来说,真气连续运行时间越长,产生的功效越
大,怪不得功力一跃达到五重。 

  而在这期间,因为全神练功,抱圆守一,精神内敛而不外逸,全身消耗降到了
最低。 

  “翠儿真是太体贴了。”我开心得捏着翠儿右颊上嫩滑的脸蛋。 

  经过一轮情感的抒发,翠儿平静下来,突然她眼睛一闪,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冰剑,你好看了很多了耶!”翠儿惊喜地盯着我。 

  我楞了楞,随即明白,十六天的精神力对肌体地狱般的内视,内力由无到有,
圆光功产生了神奇的功效,可能让那些还未发育好的骨骼以及未经锻炼萎缩了的肌
肉得到了充分成长。 

  我轻轻挣脱翠儿的怀抱,打开衣柜木门,对着其后隐藏的大镜,我认真地注视
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男人大约一米七五左右——这里我习惯性地用了地球单位,身材颀长
,全身原本瘦弱的肌肉变得适中,虽然不是很魁梧,但由于胸肌长实了些,并且以
前有点驼的背变得挺直,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挺拔之姿。 

  脸部双眼依旧如此清澈,但原来因为瘦而缩在一起的五官却神奇地舒展开来,
以前高凸的颧骨,因为脸部的丰满而变得没有那么明显,额头也丰满了一些,扁平
的鼻子伸长了一点,使得鼻孔没有朝天,鼻毛不再外露;不再歪斜的嘴巴里原本凌
乱的黄牙变得比较整齐,颜色却依旧没有改变。 

  因为上宽下窄的脸形,以及头骨的基本形状并没有改变,总体上来说,这张脸
还是很丑,只不过没有以前丑得那么惊心动魄、绝无仅有,让人见之欲呕,一看便
知是色狼。 

  看着这张丑得很平凡的脸,激动的我心满意足,再不在乎自己容貌的人也不愿
意自己让人一见就恶心。不经历过被人唾弃、厌恶的岁月,又怎能明白得到这张平
凡丑脸的可贵之处? 

  镜子的反射中,翠儿也静静在旁观看,但到我略显激动的表情时,她理解地从
后主动搂住我的腰,用滚烫的身体安慰我。 

  我感动地转身反搂住她,开心地亲吻她的双唇。甜蜜酥麻的感觉让我流连忘返
。 

  翠儿不堪刺激地习惯性紧抓我腰部肌肉,肌肉内部的真气自然抵消了翠儿的抓
力,让我得以将亲吻进行到底。 

  仿佛天长地久,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我们才结束了醉人的一吻。 

  偎在怀里的翠儿娇媚瞪了我一眼,娇嗔道:“就知道欺负人家!”说完又娇笑
起来,显然像我一样想到了上次亲吻时她抓得我哇哇大叫的滑稽情景。 

  突然翠儿发出一声惊慌的叫声,这才发现自己仅穿着贴身内衣腻在我怀里,虽
然她已同爱索缠绵过很多次,但印象中早已经将冰剑和爱索看做两个人。羞愧的她
立即脸红如霞,心怦怦直跳,将小脸深藏在我的怀中,不敢看我。 

  感觉到怀中火热的动人女体,在心理上来说多年禁欲的我心中荡起了一股涟漪
,男性的生理反应自然而然产生,怀中的翠儿立即察觉到了,已经云雨的她当然知
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是通红的脸上奇迹般地再次升起又一股新的红霞,浑身上
下泛起玫瑰色的艳红,已是情动如潮,不可自抑。 

  然而我毕竟不是才刚刚成熟的少年郎——心理上,前世四十年的风风雨雨已将
我炼得如钢似铁。虽然对身世悲惨的翠儿我觉得有责任一生一世照顾她,对她也由
怜生爱,但在性爱方面她受过伤害,如果我此刻冲动下占有了她,虽然温婉的翠儿
一定不会拒绝,但如此我同爱索还有什么区别?不也就成了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
动物吗? 

  我一定要用一个光明正大的仪式来迎娶她,要让脆弱的她明白我不是将她当作
玩物和泄欲的对象,而是我孙冰剑的妻子。 

  但显然目前还不是时候,我还要在红天学院读书,对这个世界我也不是很熟悉
,看来唯有等到我从红天学院毕业之后,在这个世界里立住脚再说,作为好色老头
巴曼.清风的长子对我来说总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我轻轻在她耳边柔声道:“翠儿,我爱你!” 

  正做鸵鸟的翠儿惊喜地抬起了头,我继续温柔道: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翠儿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眼泪不由自主向外流出,口中呢喃:“冰剑,这是
真的吗?” 

  我知道翠儿自卑身世,虽然深爱着我,但从不奢望做我的妻子。然而明媒正娶
,光明正大地嫁给心爱的白马王子——虽然我连黑马都算不上——本就是天下所有
女孩的梦想。因此听到我的话,反而让她如在梦中。 

  我轻抚她的海蓝长发,憧憬着道:“等到我从红天学院毕了业,我们就搬出这
个让你伤心的地方,找一个安乐、宁静的地方一起幸福生活,你说好吗?” 

  翠儿泪如泉涌,颤声道:“冰剑,我不是在作梦吧?” 

  看着翠儿一脸如在梦中的惶恐,我心如刀割,欲火全消。真的是如此不可想象
吗?也许地位卑贱如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以至于这么一个小小的承诺就
让会她分不清梦幻与现实。 

  在这一刻,我心中对她的怜爱升到了顶点,我心疼地紧紧拥抱着她,好似要给
她我全部的力量。 

  “是真的!这是真的!”我肯定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冰剑,抱着我睡!”翠儿一脸幸福地低语。 

  我默默踢掉鞋,轻搂着她躺上长椅,拥她入怀,盖上还留有她身体余温的丝被
。 

  梦月梦幻般深情地月光下,两颗相爱的心在一起跳动,两个相爱的人无语依偎
到天亮。 

  离公开补考还有十二天。 

  鸟语,花香,绿草,流泉,蓝天,白云。 

  在异常敏感的灵觉观察下,这一切美景加倍鲜明的呈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刻,
我的心灵完全迷失在这动人的自然美景中,不可自拔。前世时,根本就见不到如此
清新的自然,经常要戴着防毒面具。 

  穿着翠儿新帮我买的武士服,我精神抖擞地站在狼树林边的空地上。我不敢再
练圆光功了,上次一站就是十六天,我怕再来一次,那就不用考试了。 

  “奔腾之火焰神佛尔珈特,如吾所愿,释放汝之火焰——火球。”似模似样的
诵唱声中,我集中意念在我两手上空构想出球的形状。 

  令我意外的是,代替眉心魔力的流动,奔流的内力自然地从手心喷出,在手心
形成一个真气球——内力流出体外就是真气,感受到真气向外的扩张力,惊讶的我
手忙脚乱地将真气球用向前方推。 

  “轰……”高度压缩的真气球,飞翔着奔向狼树林,命中一棵狼树的树干,发
出剧烈的爆炸声。 

  刹那间,破碎的木屑漫天飞舞,强烈的冲击力在狼树林中刮起一阵旋风,卷起
地面上的细尘,尘雾逐渐弥漫于整个花园。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魔法”造成的结果,欲哭无泪。惊慌失措的翠儿带着
哭音边跑边喊:“冰剑,冰剑,你怎么了?” 

  我连忙大声道:“没事,没事,是我在实验魔法。” 

  心中颇是感动。 

  放心的翠儿夸张惊叫:“冰剑,你的魔法好厉害啊!” 

  我苦笑无语,魔法可不是这样,不过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又
怎能向天真的翠儿解释清楚呢? 

  我接着又试了几个其他三种基本元素水、风、土的一级魔法。结果,风刃变成
了真气刃,水波变成了真气波,土牙则变成了真气牙。 

  为什么本应是发魔法,怎么全变成了发真气,难道是我对各系的元素之神不够
恭敬,还是我的手印、音调有问题?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实验了几次,还是这样。 

  用手搔了搔头,我想到了我曾经发出过的唯一弱智魔法——火焰刀。回忆当时
的咒语、手印及意念的操控方法,我模仿了一遍。当真气刀从五指上冒出时,我觉
得我已处在暴走边缘。 

  为什么十几天前还可以发出的魔法,现在却发不出呢?难道是神在作弄我这个
不虔诚的信徒?让那个毛毛虫魔法不幸成为我在风云大陆使用魔法的绝响之作。 

  我无语问苍天,天上白云悠悠,狼树林里静寂一片。 

  我冷静下来,即使有神存在,祂也不见得有时间来作弄我这个毫无名气的小人
物,看来是其他原因了。 

  今天的我与十几天前的我有什么不同呢? 

  我灵机一动,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我身上拥有了深厚的内力,从这里我又联想
到了读过的一本书《魔武双修浅论》。 

  里面介绍道:魔法与武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之路,一动一静,南辕北辙。
修炼前者要求冥想静坐,增强和扩展自己的魔力;修炼后者要求四处战斗,激发和
培养自己的真气;若想两者兼修,将不可避免地会出现魔武壁垒,甚难打破。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因为我现在有了强大的内力。意念作用下,当然是内
力先动,而很少修炼过的魔力则完全被内力所压制,根本不能被精神力所调动——
与精神力的强大与否无关。 

  我真的想不到功力太深厚原来也是缺点,否则我至少可以学会一些简单魔法。
 

  其实,不学魔法而去学武道,我也能接受,反正在我强大精神力的帮助下,事
半而功倍,我的内力一定会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学武道对我来说是很有利的。 

  但十二天后的公开补考可是魔法测试,我可不想被开除!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
脑海中飘过那张酷似亚轩的如花容颜。 

  老子拼了!我狠下心来,决定采用耗光体内内力,将它对魔力的压制尽量降低
的笨方法来修炼魔法。 

  “真气球!真气波!真气刃!真气牙!”狼树林传来震耳欲聋的连串爆炸声,
被炸断的残枝烂叶漫天纷飞,还未落地,就被第二波的爆炸真气冲击下化为齑粉。
 

  树林外的翠儿吓得大呼小叫,甚是搞笑。但爆炸的噪音太大,我听不到她在那
里乱叫些什么。 

  林中刚开辟出的空地上,我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烂泥上,经过一个时辰——
风云大陆时间单位,一个时辰约为地球一个半小时——的“辛勤工作”,体内的内
力终于被我耗完,等到呼吸平静下来,我神情肃穆地站起身。 

  “奔腾之火焰神佛尔珈特,如吾所愿,释放汝之火焰——火球。” 

  期待的双眼连火星都看不到,气急败坏的我由于内力消耗过度再加上急怒攻心
,眼前一黑,扑倒在地上。 

  三天后,我站在已被夷为平地的狼树林原址上,苦笑无语。 

  连续三天的不懈努力,依旧换不来一个动人的火星。 

  倒是由于我勤用真气,内力反而雄厚了许多,流速也更快了,发出的真气无论
速度、威力以及熟练度都巨增。 

  刚才经过二个时辰的努力,才耗尽了内力,狼树林也变为平地,但令人期待的
火星还是毫无影踪。 

  “天哪!就算是‘毛毛虫’我也认了,却为何连火星都没有!”我发出愤怒的
呼叫。这可恶的魔武壁垒该如何才能打破? 

  这三天,我该实验的方法都试过了:比如苦练咒语的诵唱——现在喉咙还在隐
隐作痛。比如狂练手印的挥动- 

  -手都麻木了。以及刻苦冥想增加我可怜的魔力——屁股上长了茧。 

  谁知道仍不能打破魔武壁垒,怪不得《魔武双修浅论》中指出:整个风云大陆
魔武双修成功者——指魔法至少达到大魔导师(注一),同时武道达到天空武士以
上- 

  -只得一人,而且还是传说中的英雄。 

  后边传来翠儿细微的脚步声,看来这小丫头见我这三天如此烦闷,现在想开开
我的玩笑,吓唬我呢!我故意不动声色,等到翠儿快来到我的身后时,突然转身轻
纵。 

  翠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我拥入了怀中。前世我就会轻功,这三天的磨练,
让我的身法也轻巧迅捷了许多,总算这三天没有白忙。 

  翠儿吓人不成反被我吓,没有意料到的她发出尖叫,这才看清是我。她轻捶我
胸膛,嗔道:“冰剑学会武道就来欺负我!” 

  我丧气道:“可惜怎么也学不会魔法。” 

  翠儿安慰道:“冰剑武道这么厉害,不会魔法也没有关系呀。” 

  我苦笑道:“不会魔法可要被红天学院开除啊。” 

  翠儿皱了一下眉头又舒眉道:“对了冰剑,你可以去请教库尔特先生。” 

  “库尔特先生,他是谁?”我奇道。 

  翠儿解释道:“库尔特先生就是你叫米奇请的魔法家教啊。” 

  我这才知道,在我埋头练功的十六天里,米奇早已经请好了魔法家教——库尔
特先生,而详知内情的翠儿就让库尔特去教导羽凝魔法。 

  这几天里,我忙的不可开交,翠儿也没有时间对我说这件事。我仿似在黑暗中
看到一线曙光,书看得再多都是死的,请教他人的经验往往是很重要的。我亲了亲
翠儿红红的脸蛋,开心道:“他在哪里?” 

  翠儿羞道:“库尔特先生每天下午来迭翠楼,给羽凝上二个时辰的魔法课,现
在都快下课了。” 

  在翠儿的陪同下,我走进了迭翠楼。怕打扰羽凝上课,我特意收敛气息,无声
上了二楼,透过窗户,我再次见到了羽凝。 

  十多天没见,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乌黑的长发轻轻挥洒;身上依
旧是一袭素裙,体型丰腴了点,显然翠儿将她照顾得很周到。 

  此时的她正乖巧坐在书桌前,凝视着面前摊开的魔法书,两眼放着坚定的光芒
。看到羽凝认真的模样,我很是欣慰。生活有了目标,就有了求生的勇气,虽然这
个目标是杀了我。 

  在羽凝身旁站立的老者应该就是库尔特先生,他红光满面,一手持一根顶上镶
有深青色风系魔晶石(注二)的魔法杖,另一手指着魔法书正在讲解。老者满头白
发乱七八糟,双目充满异常的神采,圆脸上有一个可笑的酒糟鼻子,使得他的样子
有点滑稽。 

  这时,我注意到库尔特仿佛用眼角扫了我这个方向一眼,我心中一惊,一般人
绝对不会察觉到这个状态下的我,作为魔法师的他肯定在四周用了某种风系的侦察
魔法。 

  我静静走下,一个教魔法时都能保持警觉性的人,无论他看起来多么可笑,都
绝对不简单。 

  “还有多久下课呢?”我坐在楼下宽大的靠椅上问翠儿。 

  “半个时辰。”翠儿看了看壁上挂着的魔法钟——用风魔晶中储存的风元素为
动力,用特殊风系魔法机关产生稳定而长期地旋转力,来回推动钟摆,记录时间。
 

  “我们等等吧。”一边说着,我一边向翠儿伸了伸手。 

  “冰剑,什么事?”翠儿走到我的面前。 

  “来,这里坐。”我拍了拍我的大腿。 

  翠儿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摇头不依。 

  我知道她心里想坐,却脸皮薄。我轻拉着她的手,翠儿扭捏着坐了上去,经过
那天晚上我对她算是求婚的对话,我们的感情更融洽了,但翠儿害羞的性格依旧未
变。 

  我轻搂着她的细腰,在她耳边小声道:“翠儿,这些天我忙于练功,冷落了你
,你可要原谅我。” 

  “冰剑,没关系,我自己过得不知道多开心。”翠儿双眼一红,连忙帮我撇清
责任。听出她话里的语病,我佯怒道:“没有我骚扰你,你一个人当然开心了。”
 

  “才没有呢,人家天天想着冰剑都睡不着。”翠儿急不择言。 

  我狡猾的窃笑了,论诡计多端,年幼的翠儿哪里是我这个曾经的血狐的对手。
我不动声色道:“既然睡不着,那以后就一起睡好了。” 

  “好啊,啊……”翠儿这才知道中了我的圈套。“不行,你这个坏蛋。”翠儿
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口快,应允了我一起睡的建议。 

  “你都答应了,怎么耍赖啊?”我一本正经地继续调侃翠儿。 

  翠儿无言以对,红染双颊,唯有实行鸵鸟政策,将小脑袋深埋在我的怀里,羞
不可抑,不敢见人。 

  怀中少女兰香扑鼻,温热的娇躯在怀中不依扭动,让人魂为之销。我低头轻咬
她的耳珠,在她耳边将地球的绝妙情话一一倾诉,什么“拥有你,我别无所求!”
,什么“你是我心中的女神!”…… 

  以前从未享受过平等男女关系的翠儿听得心花怒放,如痴如醉。 

  我亲亲翠儿的小耳朵,摸摸她的小俏臀,让翠儿小巧的酥胸轻轻摩擦我现在已
非排骨,怦然有力的胸膛,乐在其中。 

  翠儿逐渐呼吸急促,脸红似霞,被我逗得晕头转向,不知天高地厚。即使和翠
儿在卿卿我我,我的心神并没有全部投入。毕竟,楼上的课程不知何时结束,若等
库尔特下来之后,我还没有察觉,那就太尴尬了。 

  这时,因内力深厚而远较常人灵敏的听力让我发现,楼上原本滔滔不绝的讲课
声中断了,库尔特的呼吸有点急促。 

  羽凝奇道:“库尔特先生,您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继续上课。”库尔特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联想到刚才上楼看羽凝时,库尔特立即就察觉到我的情况,显然现在楼下的激
情表演,正被楼上的某人用某种特殊方式免费收看。 

  不愿翠儿动情的媚态被他人观看,即使这个人已经是白发老者,我连忙将翠儿
从怀中扶起,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 

  翠儿浑身酥软,连腰都挺不起来,娇喘连连,两颊羞红,媚眼如丝,正嗔怪地
凝视着我,无法可挡的魅力在此刻如花绽放,原来翠儿也可以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只不过需要我去努力发掘。 

  强忍住重新拥她入怀的强烈冲动,我平息了欲火,恭候库尔特先生下课。 

  楼上库尔特的声音再次中断,这次羽凝没有出声,库尔特又咳嗽了几下,才宣
布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显然,这次库尔特惊诧到提前下课的原因,是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楼下表演
的主角,会察觉到他正在楼上看色情表演。 

  他能知道下面的情况,是由于他出于以前四处修行时养成的习惯,在上课时也
用了一个风灵之眼的三级风系魔法来侦察附近的情况,以备不测,所以他很清楚地
看完了我和翠儿的全套亲热动作。过分激情的表演打断了他的思路,也让自诩拥有
一颗年轻之心的他呼吸急促了点。但他作梦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个世人眼中的
魔武双料白痴,竟然在楼下亲热的同时能发觉他的偷窥? 

  原来,加仑.库尔特是一个喜爱四处游玩的大魔导师,年轻时他和龙狱.叶罗
有过一起探险的经历,结为好友。如今,他年龄大了,便回到红天城住进了叶罗家
研究魔法。 

  加仑其实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因此他很快就和叶罗家的子女打成一片。
逸文、逸武以及紫纤都拜了他为义父,逸文、逸武把两人皆爱上羽凝的事也告诉了
他,由于羽凝是一个青楼女子,兼且两人还在读书,所以他们不敢同父亲讲,唯有
告诉加仑。 

  加仑为此专门去了一次凤仪院,当他了解到羽凝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尚品格后,
对羽凝赞不绝口,异常支持他们兄弟。因为他年轻时也曾爱过一个青楼女子,但最
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结合,在逸文、逸武身上,他仿佛看到自己当年的身影。 

  但加仑告诉他们兄弟,羽凝只能嫁给他们兄弟中的一人,他们该如何抉择呢?
叶罗家两兄弟决定公平竞争,让羽凝来选择。 

  偏偏羽凝又觉得他们兄弟都很好,不忍选择其中一个而伤害另外一个,而逸文
、逸武因为目前还在红天学院读书,也乐得暂时保持大家一起开心的日子,故事情
就一直这么拖下来。直到那个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傍晚,叶罗家兄弟的死党特利
.淡云气喘地跑来通知说,亚瑟那里不小心漏嘴说出了爱索当天要迷奸羽凝的消息
,被他恰好听到了。 

  然而,当叶罗家兄妹以最快速度赶到凤仪院时,惨剧已经发生了。 

  外表柔静,其实性格坚毅独立的紫纤,平时早就看不惯号称魔法部低级班三年
级一班终极耻辱的爱索,是他让全班的所有同学在全校师生面前抬不起头,受尽冷
遇白眼。作为全班楷模的班长大人,如果不是父亲严令她不得与清风家发生冲突,
她早就替天行道。 

  而这一次,这条色狼竟然欺负到她未来的嫂子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愤怒的她越级使用了加仑私下教给她危险时刻护身的、只有高级魔法师才能用
出的六级风系之高阶辅系雷魔法(注三)——禁忌之雷,而且这个魔法还是禁咒,
亦即使用时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威力巨大魔法,不被魔法公会推荐使用。 

  令红天城所有魔法师感兴趣的是施法过程中,由于受到其兄逸文的干扰,该魔
法产生了异变,据说没有召唤出禁忌之雷,却召唤出了一颗小型流星。当时几乎红
天城所有的魔法师都感应到那强大的魔力冲击。 

  更令魔法师们惊奇的是,被余波扫中兼且有真气和魔法护身的叶罗家兄妹都在
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而作为爆炸中心点的绝对主角,不但没有被流星砸死,反而
只需养伤半个月,就又精神抖擞的再次出现在凤仪院去玩弄事件的起因——羽凝,
并且在被羽凝刺伤后还不忘以此为借口,心安理得地掳走羽凝。 

  红天城的全体市民不得不佩服有着“红天城第一色狼”、“红天之狼”、“红
天学院终极耻辱”等众多绰号的当事人,那如蟑螂般坚韧的生命力和不顾艰难险阻
、誓死坚持的色狼本性。 

  红天城第一色狼竟然成为城内所有好色男子的偶像,连受“终极耻辱”所累的
红天学院师生谈到爱索时,也不得不摇头唏嘘不已。 

  “红天之狼”在红天城里风头之劲,一时无了,也成为了红天学院最有名气的
人。谈到荣誉院长曼切斯.多兰可能有人不知道,但说到爱索.清风,连在学院厕
所打扫卫生的老伯也能厌恶中带嫉妒的说出他成长过程中的各种丑闻。 

  当依然躺在床上、行动不便的叶罗家兄妹,听说羽凝被爱索抓进了宰相府之后
,全部被气得吐血。但是因为受爱索.清风所累,他们兄妹的知名度在红天城里也
是疯狂飙升,原本被家中众人瞒着、几乎是最后一个获得消息的龙狱.叶罗,气急
败坏地警告他们不得再涉入此事,以免败坏家风和破坏叶罗、清风两家的“良好关
系”。 

  没有办法可想的叶罗家兄妹唯有恳求他们的义父,趁这次相府招聘魔法家教的
机会混入相府,查探一下羽凝的具体情况。 

  如果不是那三个小家伙带伤跪下苦苦恳求,又拿出三瓶名酒来“贿赂”他,而
他对羽凝也是很怜惜,再加上他对这个炸不死且色胆包天的红天城“名人”,有一
丝研究的兴趣,他才不会冒弄丑名声和被老龙狱发现的危险来趟这种浑水。 

  现在的相府门前茶馆可是各种八卦人士——想了解多一点“名人”的生活起居
,和热血青年——想为羽凝报仇的人气最高的聚合地。他每天进来都要蒙面快行,
还要防备那些怀疑他就是爱索的青年冷不防的偷袭。 

  令加仑.库尔特作梦都想不到的是他要教魔法的学生,不是那个快要参加年终
魔法公开补考的红天之狼,而是他来相府的主要目的——羽凝。 

  如此容易就看到了进府的目标,让加仑差点怀疑这是一个陷阱,有点不知所措
的他放了风灵之眼来以防万一,以免阴沟里翻了船。 

  经过十多天的教导,羽凝在魔法上的天赋让加仑震惊,虽然她完全没有魔法方
面的任何基础,但羽凝对魔法惊人的理解力,坚韧顽强的精神力是在他漫长的一生
都甚为少见的。更令加仑赞赏的是她前所未有的勤奋,他头一天布置的颇为艰难、
需要多日思考的魔法习题,都被羽凝在第二天完成。 

  当加仑告诉这可怜的女孩,自己是叶罗家兄妹的义父,被请来看她时,羽凝热
泪盈眶,似见到了亲人般扑到加仑怀里嚎啕大哭,将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羽凝也要认加仑为义父,加仑本就欣赏羽凝的坚强,再因为自己当年的往事,
他对青楼中出污泥而不染的羽凝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所以他很开心就应允了羽凝的
要求。 

  羽凝温柔婉约的孺慕之情让加仑老怀大开,毕竟叶罗家的兄妹个个在他面前都
非常调皮,经常开他的玩笑,虽然他也乐意这般,但好似人吃久了一种菜要换一下
胃口般,羽凝的乖巧让他特别舒服。加仑恨不得一古脑把自己所知的所有魔法知识
全教给羽凝,但魔法的学习即使是天才也不是一蹴而就。 

  虽然加仑很奇怪羽凝这种相对舒适、自由的处境,而且还有满书架琳琅满目的
崭新书籍可以借鉴,但由于怕触动羽凝的伤心之处,加仑没有主动问她为什么会这
样。 

  反而是乖巧的羽凝主动告诉他,自己本想绝食而亡,谁知爱索用卑鄙的方法威
胁她,让她不敢自杀——具体什么方法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又主动送来魔法书给她
看和请魔法老师来教她,并说给她一个报仇的机会;他说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如
果自己越强,他就越有兴趣。 

  最后,羽凝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他杀了!” 

  看着羽凝两眼坚定的光芒,回想自己被聘之前还苦思冥想如何才能让羽凝放弃
自杀的念头,加仑一阵苦笑。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那个红天城众所皆知
的第一色狼。原以为要对付的只是一个荒淫好色的纨绔子弟,谁知这条色狼的心思
却是如此难以捉摸,竟能忍住十多天不来玩弄羽凝,又能轻易让羽凝放弃轻生的念
头。 

  想到那个被他催眠后,还依然对主人忠心耿耿,无论他如何试探都只会说主人
好的丫鬟翠儿,以及爱索发现他魔法偷窥的轻而易举,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加仑,
觉得自己头都开始大了。 

  这个爱索怎会如此神秘呢? 

  注一:风云大陆魔法师及武士级别列表: 

  魔法师:见习魔法师,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法师,大
魔导师,圣魔导师。 

  武士:见习武士,初级武士,中级武士,高级武士,大地武士,天空武士,圣
武士。 

  注二:魔晶石是风云大陆上比较常见的储存元素的矿物,大致分为三级:上级
,中级,下级;据说还有特级魔晶石能与人心灵相通,但没有人能够证实。 

  魔晶石能帮助魔法师以更快的速度来聚集魔法元素,从而加速魔法的进程,而
上级的魔晶石更能提供一定的元素给魔法师使用,从而能让魔法师越级使用魔法,
但较为罕见,万金不能求一。 

  另外,魔法师自己可加工魔晶石,抽取其中的元素,从而用来储存魔力,加工
后的魔晶石被叫做魔力晶石,但自然中并不存在。 

  级别不同的魔晶石颜色深浅不同,依次为上级——深色,中级——色泽一般,
下级——浅色。储存不同魔法元素的魔晶石颜色也不同,具体见下列表。 

  注三:在风云大陆上,自然元素共四种,分别为水、火、风、土四大元素。元
素魔法共有八种,分为四大主系魔法:水系、火系、风系、土系和四大高阶辅系魔
法:辅冰系、辅焰系、辅雷系、辅木系。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辅冰系全名是水系之高阶辅系冰魔法(简称辅冰系魔法)
,也是属于水系魔法的一种,只不过是比较高级的类别,它使用的元素也是水元素
,风云大陆上没有所谓的冰元素的存在。 

  同样辅焰系魔法属于高阶火系魔法,使用火元素;辅雷系魔法属于高阶风系魔
法,使用风元素;辅木系魔法属于高阶土系魔法,使用土元素;自然中也没有焰元
素,雷元素,木元素的存在。 

  水元素:水系(蓝色魔晶)-水系之高阶辅系冰魔法(无色魔晶) 

  火元素:火系(红色魔晶)-火系之高阶辅系焰魔法(橙色魔晶) 

  风元素:风系(青色魔晶)-风系之高阶辅系雷魔法(紫色魔晶) 

  土元素:土系(黄色魔晶)-土系之高阶辅系木魔法(绿色魔晶) 

  另外:光明系魔晶石为白色,黑暗系魔晶石为黑色。 

  在加仑.库尔特魔法杖上的深青色魔晶石就是上级风系魔晶石,只有大魔法师
以上的级别才有能力使用,中级魔晶石只有中级魔法师以上的级别才有能力使用;
下级只有见习魔法师之上的级别才有能力使用;当然如果不是魔法师也能利用魔晶
石本身的一些特性。 

第八章 由武入魔 

  收拾好心情,给羽凝交代了一下晚上应该做的功课后,越想越迷惑的加仑放弃
了思索这诡异难解的一切,缓步同羽凝走到了楼下。 

  这是加仑? 库尔特第一次见到红天之狼,一张平凡的丑脸上带着亲切、自然的
笑容,明亮的深黑双眸让这张丑陋的脸增添了睿智、自信的风采,一身雪白的武士
服衬托得他身材颀长,站在那里轻松自在却有一股如千年劲松般挺拔、稳固的气势
。 

  这……这就是被称为红天城第一丑男的爱索? 清风吗?加仑觉得自己的头部充
血得快要晕到了,恍如在噩梦中般不真实。 

  丑是够丑了,但这股莫名的气势却仿佛让他的丑变得理所当然一样。 

  如此丑陋(其实以前更丑)却有着如此强烈自信的人,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 

  两种如此相异的特质,竟能融洽地在一个人身上对立存在,他不得不慨叹造物
之奇。 

  对曾经仔细打量过我的羽凝,我崭新的形象给她的冲击就更大了,尤其是那对
如夜星般的双眸幽黑、却又如此清澈,如磁铁般吸住她的视线。 

  是的,这如山间细泉般的双眸,曾经在她最深沈的梦中偷偷的出现过,她不得
不承认这双充满着怜惜的双眸是她日夜所期盼的,但为何却会出现在自己最憎恨的
人身上? 

  她心中充满着仿徨,她固执地认为这是一种精神魔法,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大魔
导师,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中一样充满着迷惑。 

  看到我面前的两个人都在发呆,我不得不向前走了一步,从《皇家礼仪》一书
中所学到的标准姿势,优雅有礼地向加仑鞠了一躬,以示敬意。 

  “尊敬的库尔特先生,您好,我就是爱索? 清风。” 

  加仑楞了楞,显然传说中的色狼不会如此彬彬有礼。 

  “清风公子,您真是太客气了。”加仑恭谨地回礼。 

  我对翠儿道:“翠儿,请你先请羽凝小姐回楼,我有事请教库尔特先生。” 

  依然红霞满面的翠儿带着满脸迷惑的羽凝上了楼,我笑道:“库尔特先生,我
们出去谈谈。” 

  加仑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了迭翠楼外的花园中,喷泉的流水声远远传来,更加衬托出花园的静
寂。注意到加仑的脸色平静下来,我开口道:“库尔特先生,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 

  “清风公子请说,鄙人一定尽力回答公子。” 

  “我想了解如何才能打破魔武壁垒?”我淡然道。 

  库尔特先生异常惊异道:“魔武壁垒?” 

  “是啊!”我肯定道。 

  库尔特先生奇道:“不知清风公子为何想知道?” 

  “我……我……”我这才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原来《魔武双修浅论》中述及:如魔武同时修行,当修至高级武士和高级魔法
师时才会出现魔武壁垒,甚难继续前行;但如单练武道,当练至大地武士时,武士
则出现魔武壁垒,极难练习魔法;如单练魔法,当练至大魔法师时,魔法师会出现
魔武壁垒,极难练习真气。 

  因此风云大陆上的人欲魔武双修大多单练魔法或武道一种,当练至较高等级时
(一般是天空武士或大魔导师) 

  才设法考虑如何突破魔武壁垒,修炼另外一种,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能有一技之
长。否则两种同时修行,往往只能练到两者都是高级就无能为力,终其一生都无法
突破,一事无成。 

  所以当加仑问我为何想知道如何打破魔武壁垒时,我意识到我的武道至少已修
炼到大地武士级别了(因为我是单练武道),否则不可能遇到魔武壁垒。 

  但就算我对加仑说出事实,他也不会相信。 

  要知道大地武士在风云大陆上已经是非常高的级别了,像伽斯特帝国除了三大
元帅是天空武士之外,其他的军团长及万骑长最多是大地武士,可见大地武士的强
悍(圣武士是传说中的存在,现实中一般不作考虑)。 

  而我也只是体内的真气达到了大地武士的等级水平,却没有相应的武道战斗经
验,说出来徒惹人笑。 

  于是,我装作很狂妄的样子道:“因为我未来将成为风云大陆魔武双修第一人
,所以我要早点知道魔武壁垒要如何打破。” 

  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加仑反而轻松起来,这才是色狼应该具有的真
正面目,刚才那少年老成的模样,让他这老顽童都拘谨起来。 

  加仑灵机一动,既然这条色狼如此狂傲,那不如叫他去那个地方,也可趁此良
机为新收的女儿出一口被凌辱的臭气。 

  加仑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沈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 

  看着加仑故作正经的样子,我内心一阵好笑,曾经历过四十载的风风雨雨,还
不是一眼就看穿加仑的惺惺作态。但我要扮演好我目前的角色——红天之狼,可不
能有太多超越“剧本”的言行举止。 

  我用期盼加崇拜的眼神注视着加仑,认真道:“是啊,库尔特先生,我知道你
学识渊博,无所不知,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加仑哈哈大笑,开心道:“好,老夫今天就告诉你这个识货的小子。其实要打
破魔武壁垒十分不容易,要不然这世上魔武双修的高手也不会如此之少。不知清风
公子是由武入魔,还是由魔入武?” 

  “由武入魔!”我答道。 

  加仑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情,兴奋道:“我这里有一条由武入魔的捷径
,不知清风公子是否有胆量尝试?” 

  我傲然道:“当然够胆,您老快说。” 

  加仑缓道:“你可以选择一魔法元素特别浓厚的地方,用冥想将元素吸收入体
内储存,逐渐改造身体。之后,你将对魔法元素异常敏感,从而突破魔武壁垒。”
 

  令我惊讶的是,这一段话听起来还挺合理的,而我刚才还猜测他会陷害我,这
个方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我闭目沈思,看过的书中对如何突破魔武壁垒涉及很少,而这种方法虽然前所
未闻,听起来却也很合理。 

  我睁开眼道:“红天城东北三十卡(风云大陆长度单位:一杰=十卡=一万拉=十
万斯,相当于地球的四千米)处之火云谷不知合不合适?” 

  “合用,但要进入谷底的火云洞才行,不知清风公子如何知道这个地方?”加
仑被吓了一跳,怎么自己还没说出口,这小子就知道了。 

  我笑道:“偶然知道而已。” 

  看着我云淡风清的浅笑,加仑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眼前拥有奇特气质的丑陋男
子。叹了口气,带着满心的疑惑,加仑告辞而去。 

  看着加仑的背影,我心中不停挣扎。从我目前了解的魔法知识来看,所有的魔
法师都是先吸收自然中的魔力存于体内,再通过魔力指挥体外的元素,没有听说过
将元素直接吸入体内的。不过,既然打破魔武壁垒如此艰难,这种方法不同寻常也
是在情理之中。 

  做还是不做? 

  如果不这样做,我就学不会魔法;如果不会魔法,我就进不了红天学院;如果
进不了红天学院,我就…… 

  这时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酷似亚轩的俏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如此
想再见到这样的一张脸,虽然我对那张脸的主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吧,去看看,又不会死人!我如此自我安慰,因为我知道我
已不能抗拒这个诱惑。 

  虽然知道加仑所说的方法危险性很大,但现在的我好比溺水的人遇到了唯一的
一根稻草。 

  也许我潜意识中早就已决定,只不过现在一定要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找一
个合适的理由而已。 

  据《伽斯特地理志》上记载:红天城位于伽斯特境内最大的淡水湖贝尔湖南部
。银龙山脉位于贝尔湖北部,由西向南,横亘了整个风云大陆,也挡住了伽斯特帝
国北方乌干尼高原那凛冽的北风。 

  在贝尔湖的东边有银龙山脉的一条支脉——火云山脉。火云山脉主峰火云山目
前是一座处于休眠期的火山,整座山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由于有火云山的热空气以及贝尔湖湖水降温的调节,红天城气候宜人,四季皆
春。火云谷就位于火云山脚,距贝尔湖约二十多卡,可远眺贝尔湖,它是伽斯特境
内火元素最密集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我在嘴上贴了两撇假胡子,又将眉毛画得粗犷了些,简单的易容
后,我告别了翠儿。 

  带着翠儿亲手准备的干粮和饮水,我从相府后仆人进出的小门偷偷溜了出去。
我可不想如过街老鼠般被人四处围追堵截,指指点点。 

  果然,后门处也有很多有心人士的埋伏。幸好易容,让我看得老了一些,否则
一个十六岁的奇丑少年从相府后门溜出来,那些道听途说、根本没有见过我本人的
热心者,就是再笨也可猜到是谁了! 

  在翠儿说的追风马车行,我说出想雇一辆马车去火云谷。但车夫们说他们最多
将我送到离火云谷二卡的地方,并且不会等我回去。 

  从车夫的眼神里,我看出他们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必要等我回去了。 

  我问为什么,一个微胖的车夫苦着脸道:“大侠,那种地方魔兽多如牛毛,有
钱赚都没命花。” 

  “魔兽?”我吓了一跳。“该死的加仑,也不打声招呼。” 

  “好吧。”我拿出一枚银币交给那个胖车夫。“兄弟,怎么称呼?” 

  “彼得。”彼得的目光贪婪的注视着手中的银币。 

  “好,彼得,就依你所说,我先给一枚银币作为订金,到了火云谷我再给你一
枚银币,你看怎么样?” 

  “好,没问题!大侠是否现在就出发?不去对面的老基顿武器店挑身行头吗?
”彼得担心建议道。 

  我看了看身上雪白的武士装,和单薄的一柄长剑,也觉得不大对劲。 

  “好,我这就去,你稍等。”我一溜小跑进了老基顿武器店。 

  “不知客人有什么需要呢?”一个身形很胖的老者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我想了想《大陆武器概论》中的介绍,以及火云谷魔兽的种类,再考虑了自己
前世擅长的武器,然后道:“一套上好的防火魔法全身皮铠,一把附有水系攻击的
上好长刀,一双轻便登山鹿皮靴。” 

  我顿了顿,加了句:“再来一把上好强弓和四十枝寒冰箭。”要知道前世我可
是军运会上的箭术冠军。 

  听我念完之后,老板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看着我仿似看着一大堆在闪光的金
币。他高兴地叫来伙计,将上面所说的装备拿了过来。 

  穿上全身皮铠和鹿皮靴,配上武器,站在店侧的大镜前,我看到了镜中有一个
全身黑色皮铠,连头都套在封闭头盔中的挺拔战士。 

  眼睛部位是两块透明蓝色水系魔晶,能隔绝高温,并增加视野的清晰度。 

  头盔嘴部是一条条横着的细缝供口鼻呼吸。 

  轻便的皮铠上纹有火焰状的奇怪咒符,我知道这是咒术师(专精于单靠咒语为
生,且有巨大魔力的魔法师职业)施在皮铠上的防火魔法咒符。 

  在右胯侧的武器放着一把宽厚的长刀,拔出刀,犀利的刀锋上透出寒冷的冻意
。 

  肩上背着古铜色的强弓,左侧的箭囊里装有四十枝附有辅冰系魔法的寒冰箭。
 

  脚下是松软的鹿皮靴,整个人显得威武不凡。 

  我点了点头,满意道:“不错,多少钱?” 

  “这位大侠,一共是一万一千三百个金币,由于您一次惠顾本店这么多生意,
为了表示小人的感激之情,本人特别给您打了九折,折后是一万一百七十个金币,
零头就算了,就收大侠您一万金币了。”老板笑容可掬地伸出了胖手。“您是给金
票(伽斯特银庄发行,类似于地球支票)还是现金?” 

  一万金币!天!身上才一百多个金币。 

  “老板,可不可以欠帐?” 

  老板的脸立刻冷如寒冰,指了指柜前贴着的一张“本小利薄,概不赊欠”的条
幅。 

  我心虚地摘下头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却不小心扯下了贴上的假胡子。 

  老板迷惑地看着我的脸,仿佛像印证什么似的又转身看了看我刚才取下的长剑
。 

  我心叫不妙,果然剑鞘上刻有爱索? 清风的大名。 

  一瞬间,老板吓得脸都白了。 

  “原来……原来是清风公子。”老板结巴道:“当然可以欠帐。” 

  看着老板满头的冷汗,我真不想为难他,但此时又不方便回家,考虑了一下,
便对老板道:“老板,拿纸笔来。” 

  老板依言拿出纸笔,我挥笔写下“欠老基顿武器店金币一万整。爱索? 清风”
,看着上面歪歪曲曲的字体,我已经下了以后要练字的决心。而老板则认定我以后
想藉此赖帐,伤心的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昂首走出武器店,刚走了十多步,我灵敏的耳朵听到一声惨呼:“天哪!我一
向自诩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呀,连红天之狼都认不出来,还拿出这么好的装备,我的
一万金币啊!” 

  然后是重物倒地的“扑通”声和“老板、老板”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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