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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傲雪飞扬), 信区: Fantasy
标 题: 吸血鬼黎斯特-第七部(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23日23:11:28 星期天), 站内信件
6
当那捕捉我的人再度出现时,他身穿传统中的白色长袍,同时粗乱的金发
已梳理过了。他看来庄严圣洁,令人印象深刻。那里还有其他同样身穿长袍的男人
,有的年老,有的年轻,但同样有一头闪着淡光的黄发。他们走进了囚禁我的昏暗
小房间。
这些人默默的围绕着我,经过一段寂静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耳语。
“对神而言,你是完美的。”一位长者说道。他说话的同时,我看到捉我
来的人脸上,呈现了无言的欢欣。长者继续说:“你正是神所需要的,你将一直和
我们一起,直到桑罕的圣宴过后,你将被带去神圣的丛林;在那里你将啜饮圣血,
并成为神之父,为我们寻回所有失去的魔法。”
“那么,事情发生后,我的躯体会死去吗?”我问道,我注视环绕在我身
边的他们,他们有尖而窄的脸,锐利深索的眼睛,更有因瘦削而呈现的优雅。当凯
尔特战士们横扫地中海时,那是多么可怕的种族呀?怪不得有如此多的著作,在叙
述他们的无畏和勇敢。然而眼前这些人不是战士,他们是教士、法官和老师;他们
是年轻人的领导者,不成文法律与诗的捍卫者。
“只有你凡人的躯壳会死去。”捕获我的家伙说道。
“太不幸了。”我说:“那是我拥有的全部。”
“不!”他说:“你的形态得以保存并蒙受祝福。你会明白的,别担心。
况且,你也无法改变了,在桑罕的盛宴之前,你将留长头发,学我们的语言,圣歌
和律法,我们会照顾你。我名叫马以尔,我将亲自教导你。”
“但我不想变成神呀!”我说:“而一个非心甘情愿的人,神绝不会要吧
!”
“神自己会做决定。”马以尔说:“但我知道,当你喝下宝血以后将成为
神,到那时,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脱逃是不可能的,我日夜都被看守着。我不准有刀,以免我割断头发,或
做其他损伤身体的行为。大部分的时间,我躺在漆黑的空房里,喝着麦酒,吃着大
量的烧肉。我没东西可写,这一点最让我苦恼。
因为无聊,马以尔来教导我时,我会谛听,他对我唱圣歌,谈谈旧诗,谈
谈律法。偶尔我会揶揄说:神若需要被教导,也不成其为神了。
他倒是承认这点。他所能做的只是让我了解,我会发生什么事。
“你可以帮我离开这儿,和我一起到罗马去。”我说:“在那不勒斯湾的
峭壁上,有一座属于我的宅邸。你一定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你若帮助我,我会让
你永远住在那儿,唯一的条件是,你得向我重复所有的这些圣歌、祷告辞与律法,
好让我把它们记录下来。”
“你为何想收买我?”他不禁问道,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被我的世界所
迷惑,他坦承,在我抵达之前,他已搜索马西里区的希腊城有好几周了。他钟爱罗
马酒以及在港口看到的大船,也爱吃异国风味的食物。
“我并非尝试收买你!”我说:“只是,我不相信你所信的,何况是你让
我成为俘虏的。”
由于无聊和好奇,我聆听他的祷告,莫名的恐惧却总也驱之不去。
我开始等待他的来临。因为他苍白、鬼魂似的身影,像白色的光,照亮了
荒凉的房间;因为他安详、有韵律的声音,滔滔不绝地倾诉古老又无意义的话语。
很快的我就明白,他的吟咏,并非我们在希腊文和拉丁文中所认识的众神
的故事。不过众神的真面目和特性,仍在许多诗节里浮现,那是属于天上不同族群
的不同神明。
我将变成神,对马以尔和他教导的徒众,有至高的控制力。这个神,虽有
许多头衔,但没有正式名称,最常重复施用的是饮血之神。此外也是白人之神、夜
神、橡木之神、地母的爱人。
这个神,在每一个满月的日子,接受血的祭祀。但在桑罕节那天(基督教
历法十一月的第一天,这一天乃所有的圣徒和亡魂的宴日),这个神在全族面前接
受最大数量的人类献祭,这个桑罕节庆乃为五谷的丰收、预言与审判而举行。
这个神侍奉的是地母。地母无所不在,是万物之母,是地球、树木、天空
,以及所有的人类之母,既是饮血之神本身,也在她的乐园中走动。
我的兴趣变浓厚,恐惧也相对加深。崇拜伟大的地母,对我并不陌生。大
地之母,万物之母,从帝国的这一端到另一端,以成打的不同名称被崇拜着。她的
爱人与儿子我也不陌生,那是她垂死之神,那位在五谷成熟时也长大成人的神,当
五谷收割时,他的头也被砍下;唯有地母是永恒的。那是古代的,有关季节的温柔
神话。但是,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庆典可一点也不温柔哩!
神圣大地之母其实也是死神。大地吞噬年轻爱人的遗体,大地也吞噬我们
全体。为了与古老的真理一致--古老一如播种--乃有千种的血腥仪式的出现。
在罗马,女神以塞比丽之名受到崇拜。我看过疯狂的祭师,在它们献身在
狂热中自我逝去。神话里的神,为达祭祀的手段更为惨烈;阿蒂斯去势,戴欧尼斯
一再撕裂四肢。古埃及的欧塞里,在伟大的地母埃西斯恢复之前,自残躯体。
如今我将变成农作物之神,葡萄之神,五谷之神,树之神。不管未来发生
什么事,想起来总是令我毛骨悚然。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喝醉酒,与马以尔低吟圣诗,偶然马以尔望我时,
他的眼里尝尝是泪水盈眶。
“让我出去,你这个卑鄙的人。”有一次我愤怒至极的吼叫:“他妈的,
为什么你不成为树神?为什么我这么荣幸!”
“我告诉过你了,神把他的愿望托付给我。我并没被选上呀。”
“你若被选上,你愿意吗?”我追问着。
我已听厌这些陈腔滥调,所有疾病或不幸的人,若想祈求赦免,就得向神
献祭人类。至于其他至圣信仰,他同样的幼稚又野蛮。
“我会害怕,但我会接受。”他喃喃道:“但是你知道神威人命运的可怕
吗?你的灵魂将永远锁在你的躯体内。在自然的死亡下,灵魂没有机会传递到另一
个身躯,或转成另一段人生。不,整个时间,你的灵魂将是神的灵魂,死亡与再生
的循环都与你无关。”
尽管我自己对他轮回的信仰相当轻蔑,但他的说词让我静默下来。我感到
他信念中所念的诡异性,我感觉到他的忧伤。
我的头发变得长而浓密了。炎热的夏季已转入秋凉。我们已临近一年一度
桑罕节的大庆典。
然而,我无意放开一切的质疑,我不断地提出问题质问马以尔。
“你以这种方式,把多少人变成神?我的哪一点让你选上我?”
“我从没带过其他人成为神。”他说:“但是神老了,他的魔法已丧失,
恐怖的灾难降在他身上。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是神自己挑选他的继承人。”他看
起来吓坏了,他说了太多,说出了激起他内心深处恐惧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神会要我?在这里你另外藏匿了六十位其他的候选人?”
他摇了摇头。
“马瑞斯,你若让饮血之神受挫,你若不能成为众神之父,那我们会变成
什么?”
“我但愿我会在意。我的朋友……”我说道。
“哎,灾难呀!”他低语着。接下来的是漫长低沉的讲述,有关罗马的兴
起、凯撒可怖的入侵;有关最初住在这些高山和森林,而如今已衰亡没落的族群;
此外并责备希腊、伊楚利亚和罗马城内强而有力的部落领导。
“文明有兴有衰,我的朋友。”我说:“老神总要让位给新神。”
“你不了解,马瑞斯!”他说:“我们的神不会被你们敬拜的偶像,和那
些愚蠢猥亵的事故打倒。我们的神,优美得一如月亮给予他光彩。他说话的声音,
像月光一样的纯洁;他以至高无上引导我们,绝望与寂寞都因他终止绝断。不过神
也被可怖的灾难所袭击,整个北部的国家里,所有的神已完全灭亡,这是太阳神的
报仇。在黑暗与睡眠之中,太阳是怎么接近他的,我们不了解,他自己也一无所知
。你是我们的救星,马瑞斯,你是凡人中的万事通,你是学者也是学习者,只有你
才能进入埃及。”
我想到埃西斯和欧塞里的古老崇拜。想到神话叙述中说她是地母,他是谷
神,泰枫则是欧塞里的杀害者,是日光之火。
而现在这位虔诚与神沟通的人,却告诉我太阳已找到他的夜神,并引起大
灾难。
我的理性完全丧失了。
许许多多日子,我在酒醉与孤寂中度过。
我在黑暗中躺着,独自吟唱伟大之母的赞美诗。然而对我来说,她不是女
神,不是身上有一排排乳汁丰满乳房的黛安娜女神,不是可怖的塞比丽,也不是温
和的地米特;她对死亡之地波斯鸿的哀伤,激发了伊鲁斯的神秘奉献。伟大之母是
肥沃美土,我自窗户可以闻到泥土的气息,风吹来潮湿与黑暗森林的甜美味道,她
是草地上的繁花与茂盛的绿草,她是山泉迸涌而出的流水。当我已被掠夺一空,一
无所有时,她是小木屋里我唯一的安慰。我明白,所有的人也都明白,冬去春来,
所有生物成长,其实自有其本身崇高的意义,无需藉由神话或什么语言来歌颂赞美
。
我从窗栏仰望头上的星星。看来我将荒谬而了无意义的死去;死在我不喜
欢的人手里,死在我反对的习俗中。然而,一种如梦似幻的气氛却感染着我,令我
戏剧化地萌生梦想,令我不再抵抗,甚至更令我想投入那种他们自以为美好的虚幻
中。
有一天早晨起来时,我触摸头发,发觉浓密的卷发已披肩。
之后的日子,噜杂之声不断,城寨活动频频。车自四面八方而来,成千的
人,赤脚走着忙着;无时无刻,人来人往,整座城寨沸沸扬扬。
终于到了那一天,马以尔和八位德鲁伊人向我走来。他们的长袍雪白清新
,我几乎可闻到春雨洗过阳光晒过的芬芳。他们的头发也梳理得闪闪发光。
小心翼翼的,他们把我下巴上唇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修剪了我的指甲,
梳刷我的头发,为我穿上同样的白袍,用白纱把我全身遮盖起来。他们带我走出房
间,坐上了白色顶棚的马车。
我看到其他穿白袍的人,在驱退一堆人群。这是头一回,我发觉只有少数
几位德鲁伊人,获准见到我。
马以尔和我走入马车蓬里,车翼紧闭,我们完全隐藏了起来。坐在粗糙的
长板凳上,马车开动,我们不声不响的走了好几小时。
阳光不时穿透帐篷似的白色帷幕。当我的脸贴近帷幕时,可以见到比记忆
中更为茂密的森林。我们后面是一长串车辆,和一整卡车的人们。这些人紧抓卡车
门栏,哭喊着要求释放。他们的叫喊有如恐怖的大合唱。
“他们是谁?为什么这样大哭大叫?”我问道,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紧张。
马以尔好像从梦中醒来说:“他们是作恶多端的人,小偷,凶手,都是死
刑囚犯。他们将为神圣的献祭而死。”
“真恶心!”我怒责道。其实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在罗马,我们判罪犯死
在十字架上,在木桩上烧死,忍受各种的酷刑。我们不称作宗教的献祭,难道就显
得更文明吗?或许凯尔特人连死因也不浪费,比我们还更聪明呢。
哎,无稽之思!车子向前晃行,我听到步行和骑马的人从车旁走过。每个
人都兴匆匆参加桑罕节的盛宴,只有我却将面对死亡;不,我不想火焚而死。马以
尔看上去苍白而惊慌,牢车内囚犯的哀号,令我几近发狂。
火燃起时,我将想什么呢?我的身体开始焚烧时,我又将想什么呢?我再
也忍受不下去了。
“我将会怎么啦?”我突然诘问,恨不得勒死马以尔。他双眉轻扬,双眼
朝上看。
“假如神已死去……”他低声说着。
“那么我们就去罗马,你和我,我们一起醉倒在意大利美酒里。”我也低
语。
马车停下时,已是正午时分,嘈杂之声有如云霭之气自四面而来。
我走出去张望,马以尔并没阻止我。我发现我们来到一片广大空旷之地,
四周长着巨大的橡树。所有的马车,包括我们的车都退进树丛里。空地的中间,有
一捆捆的木柴,几哩长的绳索,上百切割的大树干,成千上百的人正在忙碌工作。
最大最长的圆木,高高竖起,作成两个巨大的X型。
树林整个喧闹了起来,空地已容不下大众。然而越来越多的马车仍开过来
,拟在森林边缘找一席之地。
我往回坐,假装不知道外头在忙乱什么,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日落
之前,我听到牢车里传来更绝望更尖锐的叫声。
天近幽暗,马以尔拉起车翼让我得以张望。我惊骇地看到两具巨大无比,
一男一女的人形。一团团藤蔓大概是充当衣服与头发,躯体则由圆木、柳枝和绳索
编成,巨像从顶端到下面,都填塞着捆绑扭动的死刑囚犯,这些死囚大声恳求哀鸣
。
看着这两具巨大编织怪物刑柱,我张口结舌。巨怪拢住的人,还真是指不
胜屈。这些人塞在巨人的双脚,躯干与手臂里,有的甚至塞入像笼子的头颅里。巨
怪的头冠以常春藤叶和花,长串的花环成为女巨怪的长袍,麦梗塞在男巨怪藤做的
皮带里。巨怪的身躯超过高耸的树林,那里会说倒就倒呢!巨怪的底边堆着一捆捆
浸过松脂的木头,木头一旦点燃,火势当一发不可收拾。
“你要我相信,这些必死之人都是最不可逭之徒吗?”我质问马以尔。
他肃穆点点头,这些人引不起他的一丝关怀。
“他们已等几个月,有的等几年了,为着就是献祭。”他几近冷漠的说:
“他们乃从各地而来,他们的命运已注定,正如我们的命运已注定,自己也无法改
变一样。他们将向伟大之母和她的爱人献身。”
我更绝望了。我无论如何得设法逃脱。此刻大约有二十个德鲁伊人,围绕
在马车的四周,在他们之外则是众多的武士,至于群众以远退到树林里,我根本看
不清人数有多少。
夜幕迅速地低垂,火把到处点燃了起来。
我感觉到四周人群的兴奋,感觉到死囚的尖叫与哀鸣更加刺耳。
我静静地坐着。尽量想转移惊慌的念头。我纵然无法逃脱,也将以某种程度
的镇静从容,面对诡异的仪式。我将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作为是多么可耻,我将以
威严与正义之声宣示我的裁决,我的声音要大到让所有人都能听到。这将是我最后
一搏--行神的旨意,我要以威权行使旨意,否则只有徒然枉费苦心。
马车开始滑动,吵闹吼叫声四起。马以尔站起来抓住我手臂支持着我。车
翼敞开时,我们停在空地几码外的林丛里。我回过头看看两具妖异的巨怪一眼,火
焰的光辉,照射着里面悲惨蠕动的身影。巨怪俨然活了起来,仿佛猛然间开始走动
,即将冲向我们。光的阴影照射在填塞的巨怪头颅,更显出无脸之脸的阴森恐怖。
我的视线无法转开,甚至也无法不去看四周的群众。不过,马以尔紧抓我
我的手,告诉我,是到了该去神与祭司圣所的时候了。
其余的德鲁伊人,把我围起来,明显的想把我隐藏住。我发觉一般群众并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祭典即将开始,德鲁伊人即将宣布神的旨意。
其中有一位带着火把,带引我们深入夜晚的漆黑中。马以尔在我旁边,其
他穿白袍的人,有的走在我的前面,有的走在侧面以及后面。
周围即潮湿又死寂,树木高耸似已触及黯淡的天边。当我注视时,这些树
似乎还在往上抽长呢!
我想着,我现在可以跑了,但是在全族轰隆赶来之前,我又能跑多远呢?
我们已进入小丛林。在微弱的火光中,我看到树皮上刻着恐怖的脸,骷髅
头挂在木桩上,在阴影下似龇牙咧嘴。在雕刻的树干上,更多的骷髅一个一个成排
堆砌起来。其实这只是普通安置骸骨之处,只不过四周的寂静,使得这些恐怖的东
西,似乎有了生命,似乎会突然说出话来。
我试着摆脱幻象,试着不去想这些瞪视的骷髅正在注视我的妄念。
我们在盘根错节的大橡树前停下来,我对眼前所见感到怀疑,这棵树到底
经历多少岁月,才能长得这么无法想像的巨大呢?我往上仰视,高耸的树干还是活
着的,仍然绿叶盈翠,槲寄生到处缀饰着。
德鲁伊人从左右走开,只有马以尔留了下来。我面对橡树站立着,马以尔
在我远远的右边。上百的花束摆在树的下面,这些花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下,也看不
出什么缤纷色彩来。
马以尔弯身鞠躬,双眼紧闭,似乎其他的人也都是保持同样的姿势,他们
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我感觉冷风吹动了绿色的草地,听到四周的叶片在风里传来长
长的叹息声,叹息声来自森林又消失在森林里。
然而,非常清晰地,在黝黑中我听到话语,没有声音的话语。
毫无疑问的,这些话语来自树的里面。话语乃在询问,今晚神圣之血的啜
饮准备,是否一切都就绪了呢?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我是疯了,他们一定对我下了药。可是从早上到现
在,我并没有喝过东西!我的头脑很清楚,一种太痛苦的清楚。我甚至听到这个人
静静的脉动。它在问说:
他是一个学习者吗?
马以尔回答时,他纤瘦的身体仿佛发着微光。其他人的脸变得欣喜若狂起
来,他们的眼神胶着在大橡树上,只有火把微微晃动着。
他可以进入埃及吗?
我看到马以尔点点头,眼中闪动着泪光;回答吞咽之际,苍白的喉头颤动
着。
是的,我活着。我忠实的随从,我得说,你们干得很好,我将为你们缔造
一位新的神。把他送进我这儿来。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实在也没什么话好说。每件事都不一样了,我所相
信的,我所倚靠的一切,突然都产生了疑问。我一点不恐惧,只是惊讶而麻木了。
马以尔抓住我的臂,其他的德鲁伊人过来帮忙。我被牵引绕着橡树,移去树根旁堆
放的花束,我们站在一大堆的石头前。
这里也有一如丛林处的雕刻,珍贵的骷髅;还有一些德鲁伊人,是我从没
见过的。这些人,有的长着长的白胡子,他们急驰向前,开始搬动石头。
马以尔跟大家一起工作,他们默默地举起这些大石头,把它们丢在旁边;
有一些石头很重,得三个人才抬得动。
在橡树基部呈现一扇笨重的铁门,门上有一把大锁。马以尔拿出钥匙,他
以凯尔特话说了些长长的字,其他的人应和着。马以尔的手抖索着,不久锁开了,
四个德鲁伊人把门推开。举火把的人,为我点燃另一根火把,把火把放在我手里,
马以尔说:“进去吧,马瑞斯。”
在摇晃的光影下,我们彼此对望。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助的生物,四肢完
全不能动弹,然而他满心欢喜。我已完全了解,仅仅对面前的异象一瞥,已使他全
然的谦卑驯服,五体投地了。
但是从这棵树里,从粗糙切割的门里,从远远的黑暗之中,静默的语音接
踵而出:不要害怕,马瑞斯,我正在等你,举着火把,到我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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