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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guo (小Q/春沙/心底倦), 信区: Fantasy
标 题: 魔戒同盟 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2月28日20:35:10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标 题: 第十三章 众多会议
弗罗多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开始他以为自己睡晚了,一个又长又讨厌的梦仍缠
绕在他的脑子里。或许他一直在生病?但是低平的天花板看起来有点怪怪的;黑色的梁
上雕满了浓艳的图案。他躺了一会儿看着映在墙上的块块光影,听着瀑布的声音。
“我在哪里?现在几点了?”他大声地对着天花板喊道。
“是在埃尔伦家里,现在是上午十点钟。”一个声音说道:“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
的话,我告诉你现在是十月二十四日的上午。”
“甘达尔夫!”弗罗多大声叫着,坐了起来。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巫师,此时正坐在
窗子旁的一张椅子上。窗户开着。
“是的,”他说,“我在这儿。自从你离开家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以后,还能够待在
这里应该是很幸运的了。”
弗罗多又躺下了。他感到此时又舒服又安静而不想争吵,而且他知道无论在何种情
况下,他都不会争出个结果来。现在他完全醒过来,又想起了他的旅行,穿过老森林时
的那次灾难性的“捷径”,在跃马酒店的那次“事故”,在气象顶下的一个小山谷里他
戴上魔戒时的疯狂。
当他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而且徒劳地试图回想自己怎样来到利文德尔的时候,思绪
被甘达尔夫轻轻的吸烟声所打断,甘达尔夫把白色的烟圈吹向窗外。
“萨姆在哪里?”弗罗多终于问道:“其他人都好吗?”
“他们都很好,”甘达尔夫答道:“萨姆一直在这里,直到大约半小时前我催他去
休息,他才离开。”
“在渡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弗罗多问道:“总觉得有些模糊,现在还是。”
“是的,都会这样的。你当时已经在开始销亡,”甘达尔夫答道:“伤痛最后战胜
了你。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帮不了你了,但你有一种内在的力量,我亲爱的霍比特人!
就如同你在古坟里表现的那样——真是一触即发,那也许是最危险的时刻。在气象顶的
时候你能坚持下去就好了。”
“你好像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弗罗多问道:“我并没有跟其他人讲起有关古坟
的事情,开始时它太恐怖了,后来又考虑到其他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弗罗多,你睡觉时说了很多梦话,”甘达尔夫温和地答道:“对我来讲,读懂你
的思维和记忆并不难。不要急!即使我刚才说‘荒唐’,但其实我并不真的那样认为。
我非常了解你和其他人。经过这么多艰难困苦,到现在仍执掌着这个魔戒,真是难能可
贵呀。”
“若没有健步侠的话,我们肯定没办法,”弗罗多回答说:“但是我们需要你,我
若没有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被人耽搁了,”甘达尔夫说:“这几乎毁灭了我们,但是我不能肯定,也许这
样还好些。”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切都很好!根据埃尔伦的旨意,你今天不应该讲话,也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但是不说话会使我胡思乱想,那令我筋疲力尽,”弗罗多说道:“我现在很清醒
,也想起了很多想听听解释的事情,你为什么延误?至少你应该告诉我这一点。”
“你将会听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甘达尔夫说:“当你完全恢复以后我们将召开
一个大会。而此刻我只能说我被俘虏了。”
“你吗?”弗罗多喊道。
“是的,我,灰众人甘达尔夫,”巫师一本正经地说:“在整个世界上有很多力量
,有好有坏。有一些甚至超过我,有一些力量我还没有较量过。但是机会就要来了,摩
古尔王和他的黑骑士已到来,一场战斗已准备就绪!”
“那么你已经知道黑骑上了——在我遇到他们之前?”
“是的,我知道他们。实际上我跟你提过他们一次,因为黑骑士是魔戒阴魂,魔戒
之主的九大仆人。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又来了,否则我应该与你立即逃走。只是六月
份我离开你以后才听说他们的消息,但那经过我们以后再谈吧。我们现在暂时被阿拉贡
从灾难中救出来了。”
“是的。”弗罗多说:“确实是,健步侠救了我们。但最初我还有点怕他。我想在
我们遇见格罗芬德尔之前,萨姆一直都不相信他!”
甘达尔夫笑笑说:“萨姆的事我都听说了,他现在已经不怀疑了。”
“我非常高兴,”弗罗多说:“因为我已经变得很喜欢健步侠了。当然了,用‘喜
欢’这个词可能不很恰当,我的意思是他对我很亲切。尽管他有时也怪怪的,很可怕。
可是实际上他时常让我想起你。我以前没有认识像他那样的大种人,不过我以为他们只
是高大,但却很愚蠢,如同巴特伯一样的善良和愚蠢;或像比尔。芬尼一样愚蠢和恶毒
。但也许除了布理人之外,我不太认识存夏尔国的人类。”
“如果你认为老巴利曼愚蠢的话,那你对这里的人不太了解,”甘达尔夫说道:“
他在他自己的区域内是很聪明的。他说得多,想得少;说得快,想得慢。但他可以及时
看穿砖墙(如同他们在布理说的那样)。可是在中原,几乎没有剩下像阿拉松的儿子—
—阿拉贡那样的人。来自大海上的君王族几乎都快消失了。也许这次的魔戒战争将是他
们的最后一搏吧!”
“你真的认为健步侠是古代诸王的族人吗?”弗罗多疑惑不解地道:“我以为他们
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呢,还以为他只是一名巡林人。”
“只是巡林人?”甘达尔夫大声叫道:“我亲爱的弗罗多,巡林人就正是那种人:
以前在北方的最后幸存者曾帮助过我,在伟大的人民——西部的人类——的时代我将需
要他们的帮助。他们一定要来,因为我们已经到了利文德尔,但魔戒还没有得到安息。
”
“我看是没有,”弗罗多说道:“但到现在为止,我惟一想到的事情只是到这里来
;我希望我不用再往前走了,能休息一下真是好。我曾经有一个月被流放的经历。我觉
得受够了。”
他停下来合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一直在算日期,我把时间加起
来,怎么也算不到十月二十四日,应该是二十一日,我们肯定是在二十号前到达渡口的
。”
“你讲得太多算得太多了,这对你的身体没好处。”甘达尔夫说道:“现在两胁和
肩膀感觉怎样了?”
“我不知道,”弗罗多答道:“没什么感觉。这已经算是在好转了,但——”他动
一动。“我可以稍微动一下我的手臂,是的,它恢复感觉了,已经不惊了。”他说着,
用右手碰着左手。
“好!”甘达尔夫说道:“恢复得挺快的。你很快就会痊愈的。埃尔伦已经开始给
你治疗,自从你被带到这里来,他已经照顾你好几天了。”
“好几天?”弗罗多问道。
“是啊,准确地说是三天四夜,小精灵们是在二十日夜里把你从渡口带到这里来的
,你漏算了的时间就在这里。我们一直非常着急,萨姆无论白天或晚上一直不离你半步
,除了去送信。埃尔伦是治疗大师,但我们敌人的武器也是致命的。跟你说实话吧,我
当时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因为我认为还有一些碎片留在愈合了的伤口中,可是直到昨天
晚上才发现,埃尔伦已取走了碎片,它被理得太深,而且伤口向里面陷。”
弗罗多耸耸肩,想起了在健步侠手中消失了的那把带有凹口的,令人痛苦的刀。
“别想了!”甘达尔夫说道:“现在已经过去了,它已熔化了,霍比特人似乎很不
容易销亡。我认识大个子的强壮勇士,他们很快就被碎片所压倒,而你却承受了十七天
。”
“他们对我做过什么?”弗罗多疲乏地问:“黑骑士们做了些什么?”
“他们试图用摩古尔刀刺穿你的心脏,现在摩古尔刀仍留在你的伤口里。如果他们
得逞的话,你就会变成像他们一样,只不过有些虚弱,但还是要受他们的摆布,然后你
就会变成黑暗之君控制之下的一个鬼魂。抢回戒指,物归原主还不足以一解他因你把戒
指占为己有而生的心头之恨,如果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他一定会让你加倍受到惩罚。”
“感谢上帝!我竟然没意识到事情这么严重!”弗罗多轻声地说道:“当然我真是
害怕极了,但如果我知道多一些的话,我就动都不敢动。我能逃脱真是个奇迹!”
“当然了,运气和命运帮了你,”甘达尔夫说:“更不用说勇气了。他们没刺穿你
的心脏,只刺到了你的肩膀,那是因为你抵抗到最后。不过也应该说那很可怕,当时你
戴着魔戒时,你已处在极危险之中,因为你的一只脚已踏进鬼魂世界,他们就要抓住你
了。你能看见他们,他们也能看见你。”
“我知道,”弗罗多说道:“他们看起来可怕极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能看见他们的
马呢?”
“因为那是真正的马;就像他们黑色的长袍是真的一样,当他们和生物接触时,他
们便穿上它以显出外观的形状。”
“可是为什么这些黑色的马能够忍受如此的骑士?当他们接近时,其他的动物都会
感到害怕,甚至格罗芬德尔的小精灵神驹也不例外。狗和鸭子都朝着他们乱叫。”
“那是因为这些马是在摩尔多饲养,服务于黑暗之君的。并不是所有的佣人及奴隶
都是鬼魂。有些是妖怪和侏儒,有些是瓦尔格野狼及狼人。也有很多人类,斗士及国王
,这些人在太阳下生活,但也在他的统治之下,不过这些人的数量每天都在增长。”
“利文德尔和小精灵们怎么样?利文德尔安全吗?”
“目前是的,在被占领之前都还安全。小精灵们可能有点害怕黑暗之君,他们会从
他面前逃走,但他们绝不会听从他、服侍他。在这利文德尔仍有一些他的主要敌人:小
精灵智者、来自遥远海洋的上古之君。他们并不怕魔戒阴魂,因为这些居住在赐福国度
的人,在同一时间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他们有强大的威力去攻击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
人。”
“我想我看见了一个闪耀的白影,但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变得模模糊糊。那是格罗芬
德尔吗?”
“当他在另一边时,你看见了早期出世的他。他是帝王家的小精灵王。实际上在利
文德尔有一股力量抵挡着摩尔多的势力。另外在其他地方也居住着其他力量。在夏尔国
也有另一种力量。但是如果形势如此发展的话,这些地方不久就会变成围困之下的内陆
。黑暗之君正在发展他所有的力量。”
“而且,”他说着时,突然站起来,伸出下巴,同时他的胡子如同发怒时一样又硬
又直。“我们一定要保持我们的勇气。如果我不和你讨论有关死亡之事的话,你很快就
会复元的。你在利文德尔不需要担忧任何事情。”
“我没有任何勇气继续做下去了,”弗罗多说道:“但此时我还不担忧。只要告诉
我听有关找朋友的消息,告诉我在渡口的事情的结果。当我不断地问的时候,我就会对
现况很满意。我想之后我会再睡一觉,但是在你讲完故事给我听之前我是不会合上眼睛
的。”
甘达尔夫把椅子移向床边,好好看了看弗罗多,他的脸色恢复过来,眼睛清澈明亮
,完全清醒过来。他在微笑,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是在巫师的眼里仍有一点微小的变化,他浑身好像有点透明,特别是放在床罩外
面的左手。
“这是可以预料得到的,”甘达尔夫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还没有走过一半,最后
他会怎么样,甚至连埃尔伦也不能预言。我想不是邪恶的方面。他可能会变得如同装有
清光的一只杯子,可以看得透。”
“你看起来很好,”他大声说道:“我将给你讲一个无需请示埃尔伦的小故事。不
过我得提醒你,这是很短的故事。然后你一定要再睡觉。这就是尽我所能收集到的发生
的故事:当你一逃走,骑上马上冲向你。他们不再需要马来引路,对于他们来说,你变
得能够被看到,而且已经踏进了他们世界的门槛。魔戒也接近了他们,你的朋友们跳到
一边,离开大路,否则他们将会被撞倒。他们知道如果连白马都不能救你的话,什么也
救不了你。黑骑士们骑得太快,谁也赶不上;敌人太多,不能反抗。甚至格罗芬德尔和
阿拉贡联合也不能徒步而立刻反击所有的九大仆人。”
“当魔戒阴魂掠过,你的朋友从后面跑过来,临近渡口的地方,在路旁有一个几棵
矮树遮住的小洞。他们在那里迅速点着了火。因为格罗芬德尔知道一场洪水将会来临,
如果骑士们试图过河的话,他就会对付被留在河这边的敌人。在洪水来临时,他冲了出
去,后面紧跟着的是阿拉贡及带有燃烧火焰标志的人。当他们被截住在火和水之间时,
面对一个盛怒的小精灵王爷,他们丧失了勇气,他们的马也发疯。其中三个被第一次冲
击的洪水冲走。其余的被他们的马带着冲到水中而淹没。”
“那就是黑骑士的结局吗?”弗罗多问道。
“不,”甘达尔夫回答说:“他们的马一定是死了,没有马他们成了跛子。但是魔
戒阴魂本身不是轻易就能被消灭的。然而目前他们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你的朋友们
在洪水过后渡河。他们发现你在河岸顶端俯卧着,一把碎了的剑压在你身下,小精灵神
驹守在你的旁边。你看起来很苍白,且浑身发凉,他们害怕你快死了,甚至更糟。埃尔
伦的人遇见他们,慢慢把你拉到利文德尔。”
“谁发的洪水?”弗罗多问道。
“埃尔伦下的命令,”甘达尔夫回答说:“这一带的河流归他管辖,当他要阻挡渡
口时,洪水就会咆哮而出。当魔戒阴魂的首领骑马走进水里时,洪水就会冲下来。如果
我可以这样讲的话,我要在这里加一点我自己的描述:也许你没注意到,可是一朵朵浪
花就如同一些亮闪闪的骑士骑在白马上,还有很多汹涌滚动的圆砂石。在水中蕴有巨大
的力量,此水是来自云雾山中的积雪。”
“是啊,现在又出现了,这可怕的怒吼声。”弗罗多说:“我以为我和我的朋友及
敌人都要淹死了,可是现在我们安全了!”
甘达尔夫迅速地看了弗罗多一眼,见他已经闭上眼睛。“是的,你们现在全都安全
了,不久在熊人渡口会设宴来庆祝胜利,你们都会获得荣誉称号。”
“太棒了!”弗罗多说道:“埃尔伦、格罗芬德尔以及伟大的君主们,更不用说健
步侠,他们费尽周折对我又这么好,真是太好了。”
“是啊,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有许多原因的,”甘达尔夫笑着说道:“我是一个最
好的理由,魔戒是另一个原因。你是魔戒的执掌者,而且你是魔戒的发现者——比尔博
的继承人。”
“亲爱的比尔博!”弗罗多带着睡意地说道:“我在想,他在哪儿,我希望他要是
能在这里,能听到这一切就好了。这会令他发笑。牛竟然跳到月球上!还有那可怜的老
特洛尔巨人!”说着他就睡着了。
现在在大海东方“最后家园”的房子里,弗罗多安全了。正像很久以前比尔博报告
的那样,无论你是否喜欢这儿的食物或睡觉,讲故事或歌唱,或坐在那里沉思,或是所
有快乐的混合体,这所房子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房子。在那儿能治愈疲倦、恐惧以及悲伤
。
当晚上来临的时候,弗罗多又醒了。他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休息和睡眠,而是想吃想
喝,然后唱歌或讲故事。他起床后发现他的手臂又像以前一样好用了。而且还发现了一
件准备好的、干净的绿色衣服非常适合他。在镜子里他惊讶地发现他比记忆中瘦了很多
。看起来非常像曾经和叔叔一起在夏尔国流浪的、比尔博的年轻侄儿,但镜中的眼睛却
在深沉地看着他。
“是的,自从你最后一次从镜子里露出真面目以来,你已经变过几个不同样子。”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但现在是为了一次快乐的聚会!”
他伸伸胳膊,哼着小调。
正在那时有人敲门,萨姆走了进来。他跑到弗罗多面前尴尬地且很不好意思地拉起
他的左手,萨姆轻轻地摇着弗罗多的手,然后红着脸转过脸去。
“你好,萨姆!”弗罗多说道。
“很温暖!”萨姆说道:“我是指你的手,弗罗多先生。因为好几个夜晚以来你的
手很冷。但我们最后终于光荣地吹响了胜利的号角!”他哭了,眼里闪着泪光又转过身
来,并在地板上跳起舞来。“看见你起来真是太好了,老爷!甘达尔夫叫我来看看你是
否准备下楼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我准备好了,”弗罗多答道:“让我们下去参加晚会吧!”
“我可以把你带到晚会那儿去,老爷,”萨姆说道:“这房子大得很,也很特别。
你永远都会有一些新的发现,不知道转过一个拐角又会发现什么东西。而小精灵们!小
精灵到处都有!一些像国王,既可怕又伟大;有一些又像孩子一样快乐。还有音乐和歌
唱——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我倒不是有时间、有心情去听音乐或歌唱,但是我却对这地
方的人和习俗越来越了解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做什么,萨姆。”弗罗多说着,拉着他的胳膊。
“但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快乐,做你想做的事情。过来,带我绕过角落吧。”
萨姆领着弗罗多沿着几条通道,走下许多楼梯,出来后走进一个花园,这个花园坐
落在陡峭的河岸上,他发现他的朋友们正坐在房子一旁的门廊里看着东方。阴影已落入
下面的山谷里,但还有一束光映在远处的山上。空气很温暖,流水的声音很响,晚上充
满了树木和花的幽幽清香。好像夏天仍留在埃尔伦的花园里。
“哇!”皮平跳起来大声叫道:“这就是我们伟大的兄弟!给魔戒之主弗罗多让条
路。”
“嘘!”甘达尔夫从门廊后面的暗处走出来。“邪恶的东西不会来到这山谷里,但
同样的我们也不应该提起他们。度戒之主的君主不是弗罗多,而是摩尔多黑塔的主人。
黑塔主人的威力正伸向全世界!我们正坐在堡垒里,外面在暗下来。”
“许多开心事让甘达尔夫一说就变了个样子,”皮平说道:“他认为应该让我规矩
点,但在这个地方无论怎样也无法感到烦闷和忧郁。如果我知道有适合这种场合的歌曲
的话,我会唱出来。”
“我自己也觉得很想唱歌,”弗罗多笑了。“尽管现在我觉得更想吃点东西,喝点
什么的!”
“不久你就会痊愈的,”皮平说:“现在你能起床吃饭已表示你已经好多了。”
“不只是普通的一顿饭,一个宴会!”梅里说:“当甘达尔夫一宣布你恢复了,准
备就开始了。”他的话还没讲完,他们就被铃声叫到大厅里去了。
埃尔伦宫的大厅挤满了人:尽管其他的客人很少,大部分仍是小精灵。埃尔伦按照
他的习惯,坐在一张大椅子里,这张椅子在高台上一张长桌子的一端;坐在他旁边的是
格罗芬德尔,另一边坐的是甘达尔夫。
弗罗多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们,因为以前他从未见过这个在很多故事中被提到过的埃
尔伦;当他们坐在他的左右时,格罗芬德尔,甚至他认为自己很熟悉的甘达尔夫,都显
示出君主的高尚和权威。
甘达尔夫在身材上比另外两个要矮一些,但他那白色的长头发,银色的胡须以及他
那宽宽的肩膀,都使他看起来像一位古代传说中的贤明国王。在他脸上,雪白眉毛之下
的那对黑眼睛就像能够突然间投进火中的煤碳一样。
格罗芬德尔又高又直,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他的脸又白净又年轻,毫无恐惧且充
满了快乐;他的双眼又明亮又锋利,声音就像音乐一样动听;眉宇之间蕴藏着智慧,手
中充满了力量。
从埃尔伦的脸上看不出年龄,既不老也不年轻,尽管在他脸上留下很多快乐和悲伤
的痕迹,但他的头发黑得如同黎明前的黑暗。在他头上戴着一个银圈,他的双眼如同明
亮的夜晚般清澈,流露出星光般的光芒。他是一位受尊重的国王,虽然历尽沧桑,仍很
坚强,就如同一位勇士充满了力量。他是利文德尔的君主,在小精灵和人类之间都很了
不起。
在桌子中间,靠在墙上的织物中有一张带有座套的椅子,坐着一位很漂亮的女人,
她虽是女的,但是很像埃尔伦,所以弗罗多猜想她和埃尔伦有很近的血缘关系。她很年
轻,发会上没沾上一丝晨霜,她有一双白白的胳膊和一张清澈无瑕及光洁的脸,明亮的
双眼闪现的星光,就如同无云的夜晚,看起来如同女王般的她,眼光中流露出学识和思
想,就像一位通晓很多岁月带来的事情的人。她头上戴着一项有银边的便帽,上面镶嵌
有小宝石闪着白光;但她那柔软的灰色衣服除了银制的腰带之外却没有任何饰物。
所以弗罗多见到了几乎没有人能见到的她:阿尔文——埃尔伦的女儿,据说她的容
貌简直是卢西恩的再现;她被称做安都迷尔,因为她是她臣民的晚星。她在她母亲家族
的那里——远山后面的洛连,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最近才回到利文德尔,她父亲的家。
但是她的哥哥们,埃拉丹和埃罗希尔,却出去周游行侠了;他们经常和北方的巡林人一
起走得很远,因为他们从没忘记他们的母亲在妖怪洞穴里所遭受的痛苦。
弗罗多以前没见过也没在脑海中想象过一个生灵能够如此可爱。
他既吃惊又窘迫地意识到在埃尔伦的桌上他和那些高职位的人坐在一起,尽管他坐
往一张合适的椅子上,并且加上几个垫子,但他仍感到很渺小且不自在,然而这种感觉
很快地就消失了。宴会很热闹,食物也很可口。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又举目环顾周围的
情况并转向他的邻座。
他首先寻找他的朋友。萨姆曾请示允许他伺候他的主人,但却被告知这次宴会他是
尊贵的客人。弗罗多能够见到他和皮平和梅里坐在紧挨着高台的那张桌子的一边。他没
看见健步侠。
挨着弗罗多右边坐着的是一位穿着很好且看上去很有身份的珠儒。
他又长又卷的胡须,就像他雪白的衣服一样的白。他系了条银腰带,脖子上挂了条
带有宝石的银链。弗罗多停下吃东西看着他。
“欢迎,很高兴见到你!”保儒转向他说道。随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弯了一下腰。
“格罗因随时听候您的吩咐。”他说着腰弯得更低。
“弗罗多。巴金斯听候您及您全家的吩咐。”弗罗多礼貌地说,他吃惊地站起来,
撤下垫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格罗因——伟大的索林。奥肯舍尔的十二位伴
驾之一?”
“没错,”诛儒说着,拿起垫子小心翼翼地扶弗罗多回到座位。“我没有问你的名
字是因为我已经听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有声望的比尔博的亲属并被选为继承人。请允许
我祝贺您的康复。”
“非常感谢。”弗罗多说道。
“我听说你有很曲折的经历。”格罗因接着说:“我觉得非常奇怪——在漫长的旅
途上是什么带来了四个霍比特人。自从比尔博跟我们共事以来,像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
过。既然埃尔伦和甘达尔夫似乎没计划讨论此事,也许我不应该问得太多。”
“我想我们都不要谈论此事,至少现在不要。”弗罗多很礼貌地说道。他猜想甚至
在埃尔伦的家里,魔戒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个随便的话题;在任何情况下他都希望能忘记
有关他的麻烦问题一段时间。他接着说:“但我同样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使遥远的大孤
山来了一位身份如此重要的林儒。”
格罗因看看他说:“如果你还没有听说的话,我想我们也最好不要谈论此事。我相
信不久以后埃尔伦主人将会召唤我们,然后我们将会听到很多事情。也许还会听到更多
其他事情。”
余下的宴会时间,他们一起谈论着,但弗罗多听的比讲的多,因为除了魔戒的事情
,夏尔国的消息似乎又少又遥远,而且又重要,同时格罗因讲述很多在大荒野北部地区
发生的事情。弗罗多了解到老格雷姆博恩——博恩的儿子,现在是很多坚强人们的君主
,在大山和黑森林之间,无论是妖怪还是狠都不敢通过。
格罗因说:“实际上,如果没有博恩的手下,戴尔城和利文德尔之间的通道很久以
前就变得不能通行了。他们是勇敢的人,打通了高隘关口和卡洛克渡口,但他们的通行
税太高。”他摇着头补充地说道:“就像老博恩一样,他们不太喜爱保儒,他们仍可以
依赖的,在目前已足够了。没有什么地方的人像戴尔城的普通人那样对我们很友善。巴
德的手下都是好人,巴德的弓箭手孙子统治着他们,即巴德的儿子的儿子布兰德。他是
一个坚强的国王,他的王国现在已扩展到埃斯加罗思南面和东面很远的地方。”
“你们自己的人怎样?”弗罗多问道。
“谓起来的话就多了,有好有坏吧!”格罗因说道:“大致来说还好:我们非常幸
运,尽管我们没有逃过这些年代的巨大阴影。如果你真的很想听有关我们的故事的话,
我会很高兴地讲很多消息给你听。不过当你觉得烦了的时候就告诉我停下来!据说侏儒
们一说到身边的工作,就收不住嘴。”
接着格罗因讲了很多有关保儒王国的事情。他非常高兴地找到了如此礼貌的听众;
因为弗罗多毫无厌烦的表示,也没有试图改变话题;尽管很快的他就发现对那些以
前从未听说过的人们的名字和地方感到迷惑不解。然而他很有兴趣地听到戴恩仍是芒丁
山的国王,而且现在老了(刚刚过了两百五十岁),但仍值得敬重,而且据说很富有。
在五大军战役中活下来的十位同伴中的七位仍然跟着他。他们是:朵林。
格罗因、多利、诺利、比弗、波弗和邦波,邦波现在太胖了,他自己根本不能从椅
子移到桌旁,要六个年轻的侏儒抬他才行。
“巴林和奥利及奥因怎么样了?”弗罗多问道。
一丝阴影掠过格罗因的脸上,他回答说:“我们不知道,主要是因为巴林的缘故,
我才来征求居住在利文德尔的人们的意见。但今天晚上让我们谈论点高兴的事情吧!”
随后格罗因谈起他们的人的工作,告诉弗罗多有关在戴尔城和芒丁山下他们伟大的
劳动。“我们干得很好,”他说:“但是在金属制造方面我们超不过我们的父辈,很多
秘方都失传了。我们制造了好的盔甲和锋利的剑;但我们制造出的锁甲和剑不能与恶龙
来之前制造的相比较。只有在开矿和建筑方面我们超过了以前,弗罗多,你应该看看戴
尔城的水道和山峰及水塘。你应该看看各种颜色的石头铺路、地下拱形的大厅及洞穴般
的街道雕刻得如同树木一般,以及半山腰上的平台和塔!你会知道我们一直没有闲着。
”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去看的,”弗罗多说:“如果比尔博看见斯毛格废墟有这么
多的变化,会有多惊奇啊!”
格罗因看看弗罗多笑着问:“你很喜欢比尔博,是吗?”
“是的,”弗罗多回答说:“即使世界上最美丽的塔和宫殿在我的眼前,我还是比
较想见到他。”
最后宴会终于结束了。埃尔伦和阿尔文起身走去大厅,客人们也按着顺序跟了出来
。门被打开,他们经过一条宽宽的走廊,穿过另外几个门,走进了一个更远的大厅。在
大厅里没有桌子,在满是雕刻的柱子之间,火炉在明亮地燃烧着。
弗罗多发现自己和甘达尔夫走在一起。“这是炉火大厅,”巫师说道:“如果你能
保持清醒的话,在这里你会听到很多歌曲和故事,但是除了这非常时期,这里通常是空
的,很安静。只有富人们希望平静,需要沉思时才来这里,这里始终有火炉,整年燃烧
着,但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光。”
当埃尔伦进来径自走向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椅子的时候,小精灵音乐家开始演奏动听
的音乐。慢慢地大厅挤满了人,弗罗多兴奋地看到很多漂亮的面孔聚在一起;金色的火
光照着他们,在他们的头发上闪光。突然他注意到在离火炉另一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
穿黑色衣服、身材矮小的人背靠着柱子坐在一张椅子上。在他旁边的地上,放着一只酒
杯和一些面包。弗罗多在想他是否病了,(如果在利文德尔也有人生病的话),不能参
加宴会。他在睡觉,头垂在胸前。起皱的斗篷盖住了他的脸。
埃尔伦走向前,站在这个沉默的人旁边,笑着叫道:“醒醒,小家伙!”然后他转
向弗罗多招呼着他过去。“弗罗多,你期盼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他说:“这就是你一
直思念的朋友。”
穿黑色衣服的人抬起头,露出了脸。
“比尔博!”弗罗多惊喜大叫道,扑上前去。
“咳,我亲爱的朋友!”比尔博说道:“你终于来到了这里,我希望你能胜任。好
啊,好啊!我听说这是为你而设的宴会,真希望你能喜欢。”
“你为什么不参加宴会呢?”弗罗多大叫道:“为什么之前不让我见你呢?”
“因为你在睡觉啊。我一直在看着你。每天我都和萨姆坐在你的旁边。但至于说宴
会嘛,我没有时间参加,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噢,我在静坐和思考。最近我一直在这样做,这个地方最适合静坐和思考了。真
的,醒来吧!”他说着斜眼看了一眼埃尔伦。弗罗多注意到他眼中闪着光芒,没有一丝
睡意。“醒来吧!埃尔伦大师,我没睡着。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你们这么快就从宴会
出来,而且打断了我的作曲。我正被剩下的一、两行所困扰,正在思考着试图完成;但
现在我想我完成不了了。写了这么多歌,我都没灵感了。我一定要找我的朋友杜内登人
帮忙,他在哪儿?”
埃尔伦笑着说:“你一定能找到他的。然后你们俩就会躲在一个角落来完成你们的
作曲。在我们结束欢宴之前,我们将会听到并对此评论吧。”使者们全都被派去找比尔
博的朋友了,尽管没人知道他在哪儿,而且为什么不参加宴会,其间弗罗多和比尔博紧
挨着坐下。萨姆也很快跑来坐在他们一旁。他们低声地谈论着他们周围殿堂里的欢笑和
音乐。比尔博没谈太多他自己。当他离开霍比屯时,他沿着大路和乡村边上毫无目的地
游荡;但他的目的始终是利文德尔。
他说:“我没费很大周折就到了这里,稍作休息后,我和保儒们会完成我最后的旅
行去戴尔城。之后我不再旅行了。老巴林他已经离开了,我又回到这里,又做东做西的
。我写了几本书,当然,同时也写了几首歌,他们偶尔也会唱我做的歌。不过我想他们
是为了取悦我,因为这些歌曲对利文德尔来说并不十分好。我边听边思考,时间似乎并
没有离开这里,仍和这个很特别的地方待在一起。”
“我听到各种消息,有来自高山的、有来自南方的,但几乎没有来自夏尔国的。当
然我也有听到魔戒的消息。甘达尔夫经常来这里,但他并没有讲很多,最近几年他的城
府比以往更深。社内登人告诉了我许多,想想我的戒指引起多少麻烦!很遗憾甘达尔夫
没有早点弄清楚,我本来很早以前就可以自己把它带到这儿来,不用搞得这么麻烦的。
我曾考虑过几次要回霍比屯去取它。但是我老了,他们不让我走,我是指埃尔伦和甘达
尔夫。他们认为敌人强大而我弱小,如果他在大荒野抓住我的话,会把我剁成碎肉。”
“而且甘达尔夫说:‘比尔博,魔戒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你再坚持干涉这件
事的话,无论对你还是对其他人都是没有好处的。’多么奇怪的言论,就像甘达尔夫本
人一样。可是他说他一直在找你,所以我也就没再理会。看到你安全我真是非常高兴。
”他停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弗罗多。
他小声地问道:“你现在带着它吗?你知道当我听说了所有的事情以后,我总是情
不自禁地感到好奇,我非常想再偷偷地看它一下。”
“好的,我带来了,”弗罗多答道,但感到一丝奇怪的不快。“它看起来和以前一
样。”
“好啊,我只想看一会儿。”比尔博说。
当弗罗多穿衣服时,他发现在他睡觉时,魔戒是用一条新的铁链子挂在他的脖子上
,这条链子会发光而且很结实。他慢慢地把它摘下来,比尔博伸手去接,但弗罗多很快
地收回了魔戒。使他感到惊奇和苦恼的是他不看比尔博,一阵阴影笼罩在他们之间,弗
罗多发现自己正看着这瘦小的、皱巴巴的家伙,这个家伙有一张贪婪的脸和一双骨瘦如
柴的手。这时他有一个很强的欲望去摸他一顿。
缠绕着他们的音乐和歌曲似乎停止了,接着是一阵沉默。比尔博迅速地看了弗罗多
一眼,用手遮住了眼睛,然后说:“我现在明白了,把它拿开!抱歉让你背了这么重的
负担,为所有的一切抱歉。冒险难道还没结束吗?我想还没有。其他的人总是想继续这
个故事。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在想这是否会对我完成写书有好处?但现在不要再
烦恼这件事了,让我们看看有没有其他真正的消息!讲一下有关魔戒的所有事情给我听
!”
弗罗多把魔戒藏了起来,笼罩在他们之间的阴影过去了,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的记忆
。利文德尔的音乐又开始了。
比尔博快乐地笑着,弗罗多讲了有关夏尔国的每一条消息,萨姆帮着纠正。他都非
常感兴趣,无论是霍比屯倒下的一棵树,还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们完全沉浸在小伙伴
一起游戏的回忆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进来一个穿着深绿色衣服的男子。很长一段时间
他站在那里低着头笑着看他们。
比尔博突然抬起头来。“喂,杜内登人,你终于来了!”他大叫道。
“健步侠!”弗罗多喊道:“你似乎有好多名字啊。”
“是呀,但无论如何健步侠这个名字我以前一直都没有听到过,”
比尔博说:“你为什么这样叫他?”
“他们在布理是这样叫我的,”健步侠笑着说:“我就是这样被介绍给他的。”
“那你为什么叫他杜内登呢?”弗罗多问道。
“是‘杜内登人’,”比尔博说:“这里的人经常这样叫他。但我想你的小精灵语
程度至少能明白:社内登人是指西方的人类,努梅诺人。不过现在可不是上课的时候!
”他转向健步侠。“你一直在哪里呀,我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阿尔文
女士都来了。”
健步侠严肃地看着比尔博。“我知道,但我却要经常把欢乐放在一边。埃拉丹和埃
罗希尔从大荒野意外地回来了,他们带来的消息我真的想立即知道。”
“哎呀,找亲爱的朋友,”比尔博说:“现在你已经听到消息了,难道还不能拨点
时间给我?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忙,埃尔伦说我的这首歌要在今天晚上以前完成,这可把
我给难住了。我们赶快找个地方修改一下!”
健步侠笑了笑说:“那好吧,让我听听!”
弗罗多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因为萨姆已经睡觉了。尽管整个利文德尔的人都聚集在
他周围,可是他仍感到有些孤独。他身边的人都缄默不语,一心注意着歌声和乐声,别
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于是弗罗多也倾听起来。
起初,他留心听着那美丽的曲调和交织在一起的小精灵语歌辞,尽管他听不太懂意
思,但马上就像着了符咒一样入了迷。那歌辞好像可以转化形象,他眼前呈现出远方的
美景和许多他从未想象过的灿烂事物,炉火映照的厅堂好像变成一团金色的雾,飘浮在
天涯喧嚣着。
翻着白沫的大海上。接下来,迷人的音乐变得越来越如梦如幻,他只觉得一条无穷
无尽的金银长河,从身边滔滔流过,内容复杂、丰富得令人难以完全理解;这一切成了
他周围悸动着的空气的一部分,浸润着他,淹没着他。他很快便在那闪光的引力作用下
,深深地进入了梦的王国。
在那儿,他久久徘徊在一个音乐的梦里,音乐化成了流水,然后忽然又化成一个嗓
音。那好像是比尔博在唱着诗歌的声音。刚开始还隐隐约约的,渐渐地,歌词越来越清
晰。
伊伦迪尔是一个航海家,阿文尼恩长停留,尼姆布瑞尔去伐木,造好大船去远航,
银灰色的帆上银灰色灯,天鹅形船头旗飞扬。
银环挂甲身上披,华盖伞下先帝再现,亮闪闪的盾牌刻满古字,保佑他远行一路平
安;神弓龙角做,利箭檀木制。
铜剑髓木鞘,白银损于甲,胸前宝石绿莹莹,鹰羽头盔高高飘。
月光中繁星点点,漫步在遥遥北海滨外,沉醉在天国的余晖;沿着齿状狭长的冰川
,寒冷地投下阴影,划过岸边炽热的荒野大地。
猛然回首,大海茫茫,飘流在没有星光的水面,长夜漫漫无际,默默航行在没有景
观的海岸,不见万家灯火。
怒吼的大海追赶着水手,巨浪中他茫然飘泊,早已连失了方向,偶然间回到家乡,
却听不到乡亲们的掌声。
只有飞奔的爱尔温,黑暗中的一团火焰,钻石般的光辉,映照在她那珠宝项链;她
为水手披上西尔麦瑞尔农,用闪亮的光束为他加冕;无畏的勇士扬起烈火般的眉毛,掉
转船头在这夜晚,任那彼岸刮起肆虐凶猛的疾风骤雨,席卷塔梅内尔;一叶扁舟闯荡多
少急水险滩,如死神涉过那灰色,被人遗忘忧伤的海面,由西向东飘然远去。
漆黑的夜色汹涌的海浪,几里格之内无光的世界,倒坍的海岸,黎明已涨满潮水,
直到珍珠浅滩传来那水手早已陌生的音乐,惊涛拍岸卷起千重浪,世上珠宝黯然失光。
一座高山拔地而起,晨践洒在瓦利诺和艾达玛尔的膝上,相对无言,遥望大海彼岸
。
漂泊的游子作揖漫漫长夜,拥抱这静候的避风港湾。
来到小精灵的家园,葱绿娇美,清新的空气,淡淡如镜,伊尔玛林山下提里昂塔灯
火辉煌,陡峭的山崖折照,影子湖则耐成趣。
欢乐的水手留连忘返,动听的歌声与古老的传奇,还有那黄灿灿的黄金,陶醉了伊
伦迪尔,身着洁白的小精灵衫,眼前亮起七盏灯,恍憾坠入加勒西里安,被人遗忘了的
神秘之地。
他来到永恒的大堂,阳光照射数不清的岁月,先帝的江山世世代代,传说中的普通
人与小精灵,尘世中却互不往来。
米勒瑞尔银与小精灵玻璃,他们为水手造了一艘新船,船头闪光;没有平橹,银制
桅杆也没挂船帆,西尔麦瑞尔做为灯光,火红的旗帜鲜艳无比,照耀在埃尔伯列斯身上
,像天仙她飘然飞落,洒下永不隐失的月光,航行在无岸的天空,去到太阳与月光的背
后。
从艾弗利文高傲的山峰,银色的山泉轻然流下,他插上翅膀,一束飘泊的灯光,飞
过高山的陡壁。
离开世界之极,他又飞过阴影,寻寻觅觅自己的家园。
又像一颗岛星燃烧,在高高的云雾,他来了,太阳前星星之火遥遥而至,拂晓前的
一大奇观。
挪兰水却在淡淡地流淌。
于是他穿过中原,最后又听到远古时代,女人和小精灵少女的哭泣。
他却承受着毁灭的沉重,直到月亮褪色,一颗圆圆的星星,飞过,留连不再,在那
彼岸,俗世人们;或者信使着的一场,永无结果的使命,依旧,举盏灯照亮远方西部的
弗莱明尔。
颂歌停了,弗罗多睁开眼睛看见比尔博坐在他的椅子,周围坐着听众,他们全在微
笑欢呼着。
“现在最好再来一遍。”一个小精灵说。
比尔搏站起来弯下腰说:“林迪尔,听你这样说我非常荣幸,但是要把全曲重复一
遍的话,就会太累了。”
“对你来说不会累的,”小精灵们笑着回答说:“‘你知道你从不会厌烦奏你自己
的乐曲,但是我们却不可能听了一遍就回答你的问题。”
“什么!”比尔博大声喊道:“难道你们不能区分哪部分是我写的,哪部分是杜内
登人写的?”
“让我们讲出两个凡人之间的不同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精灵说道
。
“废话,林迪尔,”比尔博生气地说:“如果你不能区别一个人和一个霍比特人的
话,你的判断力真是比我想象得还差。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如同梨子和苹果一样的不同。
”
“也许吧,放牧其他的羊群对于牧羊人来说毫无疑问地是有区别的,但凡人并不是
我们一直研究的对象,我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我不会和你争吵的,”比尔博说:“唱了这么多歌以后我都有些困了,如果你需
要的话,留给你去思考吧。”
他起身走到弗罗多面前。“好了,结束了,”他低声说道:“比我想象的要好,一
般我都不会被要求演奏第二遍,你认为怎样呢?”
“我猜不出来。”弗罗多笑着说。
“你不需要猜的,”比尔博说:“实际上都是我写的,只是阿拉贡坚持我插入一块
绿石头。他认为这似乎很重要,我不知道为什么,另外很明显地,他认为整件事情比我
重要,他说如果我厚着脸皮在埃尔伦的房子里写关于伊伦迪尔的歌的话,那就是我的事
情。我想他是对的。”
“我不知道。”弗罗多说:“其实这样对我也好,虽然我说不出个道理来。你开始
唱的时候,我已经半睡着了,而且我似乎在追随着我梦着的东西。我差不多到最后才知
道一直是你在唱。”
“在这儿保持清醒是很难的,直到你习惯为止。”比尔博说:“霍比特人永远也不
会像小精灵那样酷嗜音乐、诗歌和故事。他们喜欢这些就好像喜欢食物一样,甚至更多
,而且他们将会持续很久。如果我们悄悄地溜出去聊天你认为怎样产”可以吗?“弗罗
多问。
“当然可以了。这是娱乐,不是谈生意。只要你不弄出声响来,要来要走随你便。
”
他们起身悄悄地走到阴影里,向门走去。他们留下萨姆,因为萨姆还在睡觉,脸上
挂着微笑。尽管有比尔博的陪伴,弗罗多感到很高兴,但当他们经过炉火大厅的时候,
弗罗多仍感到一丝后悔。当他们走过门槛时,一阵清脆的歌声飘过来。
弗罗多停下一会儿,回过头来。埃尔伦坐在他的椅子里,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就如同
夏天的光芒照在树上。在他旁边坐着阿尔文女士。
让弗罗多感到吃惊的是,阿拉贡站在她的身边;他黑色的斗篷被掷向后面,他好像
穿着小精灵铠甲,胸前闪烁着一颗星。他们在一起讲着话,弗罗多突然好像感到阿尔文
转向他,她的目光似乎从遥远的地方投向他,并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着迷似的站在那里。
“这是献给埃尔伯列思的歌,”比尔博说:“他们将唱这些歌,还有其他一些天国
的歌曲,今天晚上要唱很多次呢,让我们走吧!”
他把弗罗多领到自己的小房间,这房间面向着一座花园,南面穿过熊人深谷。在那
儿他们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那高高爬出树林之上的闪亮星星,轻轻地谈论着。他们不
再谈论遥远的夏尔国的消息,话题也不围绕着他们的黑影和危险,而是谈论着他们在这
个世界上见到的美丽东西,见到的小精灵、星星、树木和美好一年中丛林里的温和秋季
。
最后传来一阵敲门声。萨姆伸进头来说:“对不起,我在想你们是不是需要点什么
?”
“对不起,萨姆·甘吉,”比尔博回答道:“我想你的意思是指你主人到了该睡觉
的时间了吧?”
“是的先生,我听说明天一早将有一个会议,而今天是他第一次起床。”
“非常正确,”比尔博大笑道:“你可以走了,告诉甘达尔夫他已经睡了。晚安,
弗罗多!哎呀,再一次见到你真是高兴。我老了,我开始怀疑我是否能活着看见你写出
我们的故事,晚安!我想我应该散散步,看看花园里埃尔伯列思的星星,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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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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