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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ying (颖脱而出),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三节 洛汗全军集结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6月20日20:28:5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此刻,一切的力量都开始朝向东方集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火和魔影的攻击。正
当皮聘站在主城的大门口,看著多尔安罗斯王带著旗帜前来的时候,骠骑王也正好从山脉
中走了出来。 

  太阳正渐渐消逝,骠骑们在最后一丝阳光中疾行,身体往前投射出长长的阴影。黑暗
已经将山脚边的松林全都吞没,骠骑王在黄昏时降低了速度。小径绕过一颗裸露的岩石,
俯头冲进低声呢喃的树林中。骠骑们排成长长一列队伍不停地往下走。最后,他们终于来
到这座峡谷的末端,夜色已经降临了此地。太阳消失了,最后的夕阳照在眼前的瀑布上。 

  山下还有一天行程的地方,有座跳跃的溪流从隘口一路流下,在松树耸峙而成的高墙
间开出一条道路,穿越了多岩的山谷,流入宽广的河谷中。骠骑们跟著小溪前进,哈洛谷
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雪界河在此和诸多的支流会合,在多岩的河床上冲激
出巨大的声响,一路流向伊多拉斯和底下翠绿的山丘及平原。在山谷右方则是高耸的厉角
山,它顶端参差不齐的山峰漂浮在云海上,盖著永恒不化的积雪,以无比的霸气俯视著东
方,浑身沐浴在夕阳的猩红光辉中。 

  梅里惊奇不已地看著这个陌生的国度,在这漫长的旅途上,他曾经听过许多关于这里
的传说。这是个没有天空的山谷,在他的眼中只能看见不停攀升的岩壁,层层相叠,看起
来毫无空隙,无数的山峰则是包围在迷雾中。他半梦半醒地坐在那边,倾听著流水的声响
、树木的低语、岩石的撞击,以及在这一切之后等待的寂静。他喜欢山,或许,他喜欢的
是走在传说边缘的感觉。只不过,现在他的肩头也必须同时背负著中土大陆沉重的负担,
他只想要抛开这一切,躲在炉火边的安静小房间中。 

  他觉得非常非常的疲倦,虽然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但中间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在这三天中,他们不眠不休的攀上爬下,穿越狭长的山谷、度过许多小溪;有些时候,当
路比较宽广的时候,他会和骠骑王比肩共骑。他并没有注意到有许多的骠骑看见这景象都
露出微笑:哈比人骑著毛发蓬松的灰色小马,骠骑王骑著高大的灰白骏马,两者形成了非
常强烈的对比。在这些时候,他会和希优顿王聊天,述说他的家乡和同胞们的故事,或是
聆听骠骑们的传说,以及远古时先祖的伟大功业。不过,大多的时间,特别是在最后一天
的时候,梅里只是跟著国王后面,一言不发地聆听著骠骑们所使用的缓慢语言。这种语言
中似乎有许多他认识的字眼,但发音的方法却比夏尔的念法更为豪迈和富感情。只不过,
虽然几乎每个字眼都认识,但他还是没办法把所有的字都凑在一起。有些时候,会有骠骑
提高音量、唱起军歌,即使梅里完全听不懂歌词的内容,却还是会觉得热血沸腾。 

  但不论状况如何改变,他还是觉得十分的孤单,这天傍晚时,情况更是变本加厉,他
开始想念不知混到这大千世界何处的皮聘,思索亚拉冈、勒苟拉斯和金雳的下场又会怎么
样。然后,突然间,他想到了佛罗多和山姆,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我几乎都忘记他们了
!」他懊悔地说。「但是,他们的任务其实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重要,我来此就是为了帮
助他们。如果他们现在还活著,恐怕已经距离此地数百哩了!」光是想到这样的遭遇,他
就觉得浑身发冷。 

  「终于到了哈洛谷!」伊欧墨说:「我们的旅程就快到终点了。」众人停了下来,离
开峡谷的道路十分陡峭,他们只能透过狭窄的缝隙观看外面那座巨大的山谷。唯一可以清
楚看见的,是河边有盏孤单的灯火闪烁著。 

  「或许这段旅程已经结束了,」希优顿说:「但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昨晚是月圆,
明天一早我就必须骑往伊多拉斯,集结骠骑全军。」 

  「如果您听我的建议,」伊欧墨压低声音说:「在那之后您就可以回到这里来,静观
这场战争的变化,不管是赢是输都一样。」 

  希优顿笑了。「不,吾儿,请让我这样称呼你,也请你别用巧言那一套温言软语来说
服我!」他挺起胸膛,看著麾下的战士排成长列,融入夜色之中。「距离我策马西征以来
,我感觉似乎经过了好多年,但我绝不会再倚靠任何的拐杖了。如果这场仗输了,躲在山
中又有什么用处?如果这场仗赢了,就算我耗尽力气,马革裹尸又有什么好遗憾的?现在
先不提这个,今晚我们先暂时在登哈洛过夜,至少我们还可以平静地度过一晚。走吧!」 

  在逐渐笼罩的暮色之中,他们进入了山谷。雪界河在此流近山谷的西边,很快的,这
条小径就带领他们来到可以通过激流的渡口。留守的人在渡口安排了重兵守卫,当骠骑王
靠近的时候,许多男子从岩石的阴影间跳了出来,当他们发现眼前的正是国王时,纷纷欢
欣地大喊:「希优顿王!希优顿王!骠骑王回来了!」 

  然后,有人吹响了号角,号角声在山谷中回汤,其他的号角跟著回应,河流两岸立刻
燃起了点点灯火。 

  从高山上突然传来了雄壮的号声,听起来似乎是从某个空旷的地方发出的,这滚滚如
潮的乐音就这么合而为一,在山壁间不停回汤著。 

  就这样,骠骑王凯旋归来,回到了白色山脉下的登哈洛。他发现大部分的子民都已经
聚集在这里了;当他出现的消息一传开来,将军们立刻骑马来到渡口晋见王上,并且带来
了甘道夫的口信,哈洛谷的领主登希尔率领著其他人前来。 

  「王上,三天以前的黎明,」他说:「影疾像是一阵风般地从西方赶来伊多拉斯,甘
道夫通知了我们您所打的胜仗,让我们感到欢欣鼓舞。但他也同时传达了您的旨意,要让
骠骑迅速集结,然后,那有翼的魔影就出现了。」 

  「有翼的魔影?」希优顿说:「我们也看见了它,但那是在甘道夫离开之前的深夜。
」 

  「或许吧,大人,」登希尔说:「但是那可能是同样的,或是另外一个会飞行的黑暗
,它有著飞鸟的外形,那天早上越过了伊多拉斯,让所有的人都因恐惧而颤抖。它在宫殿
上盘旋,当它往下俯冲,几乎撞上屋顶时,那刺耳的尖叫声几乎让我们心脏停止跳动。然
后,甘道夫建议我们不要在平原上集结,而是在这山脉的掩护中和您会合,他也要求我们
把灯火的数量降到最低。我们都照著做了,甘道夫说的话让人无法质疑,我们相信如果是
您也会这样做的。后来,这些邪恶的东西就再也没出现在哈洛谷了。」 

  「做的很好,」希优顿说:「我现在可以去找个地方休息了,在我就寝前,把所有的
元帅和将军都请到我的房间来。不要拖延!」 

  小径直越过山谷,此处大约不过是半哩宽而已,四处都杂草丛生,但在夜色的灰光照
耀下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在另外一边,梅里则是注意到一座岩壁,这是厉角山往外延伸的
山脚,在许多年前被河水所切割开来的痕迹。 

  在所有平坦的地形上聚集著无数的人们,有些只是毫无章法的挤在路边,夹道欢迎国
王和从西方凯旋的骠骑们;但是,在那之后是整齐划一的帐篷和队伍、坚固的马圈、大量
的武器,如同茂密树林一样的长枪架在地面上。即使此地集结了这么多的部队,但在夜风
的吹袭下,此地依然没有任何不必要的灯火,披著厚重斗篷的哨兵们毫不懈怠地来回巡逻
。 

  梅里不知道眼前究竟有多少的骠骑,在这一片黑暗中,他无法算清楚确切的数量,他
只知道从对方的气势判断起来,至少有数千人。正当他在四下打量人数的时候,国王率领
的部队来到了山谷东方的峭壁下,道路从这里突然开始往上攀爬,梅里惊讶地抬起头来。
他所在的道路和他之前所见过的都不一样,这是远在历史记载、歌谣赞颂以前的人类所建
造的,它不停地往上攀升,像是巨蛇一般蜿蜒,在陡峭的岩石间钻来钻去。马匹可以在上
面前进,车辆也可以缓慢地拖拉上去,不过,除非敌人生出翅膀,否则是无法进攻此地的
,因为,这里的防卫都是建造在上方的。在每一个道路转弯处,路旁都有一座巨大的雕像
,这雕像描摹著手脚粗大的人类,每个都盘腿坐著,手臂放在肥胖的肚皮上。有些在岁月
的磨蚀下变得完全无法辨认,只能够用两眼深深的凹洞忧伤地望著路过的旅人。骠骑们并
不在乎这些雕像,他们都叫这些为普哥人,对它们视若无睹,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它们连
一点威吓力都不剩。梅里则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他们,同时又感觉到一丝丝的同情,这
些雕像只能这样子动也不动地看著道路,直到永远。 

  过了好一阵子,他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距离底下的山谷好几百尺,但他依然可
以看见底下的骠骑正排队骑过渡口,秩序井然地进入为他们准备好的营帐中,只有国王和
侍从们准备进入高高在上的要塞中。 

  最后,国王的队伍来到了一个转弯处,进入了两边都是悬崖的狭窄道路中,再又经过
了一小段斜坡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块宽广的平地。人们叫这里费瑞安台地,它是一块长满
了青草的平原,距离底下雪界河所切割出的深谷有数百尺之远。这块平原紧靠著厉角山的
南端,以及爱兰萨加山的北缘;在两者之间,面对著这些骠骑的则是被包围在松林之间的
黑色丁默山,也就是亡灵之山。有一条以巨石隔成的简陋道路将这块高地切成两半,一路
延伸进夜色之中。任何胆敢踏上这条路的人,就会来到丁默山之下的丁祸,亲眼目睹那些
耸立的岩柱,以及遭到诅咒的封印之门。 

  这就是入夜后的登哈洛,一处早已被遗忘的人类所留下的痕迹。他们的名号早已被历
史掩盖,没有任何的歌谣或传说还记得他们的存在。现在早已无人知晓当年他们为何兴建
这个地方,究竟是为了安身立业?还是祭祀神明?或是让帝王埋骨此处?他们在黑暗的年
代中默默地埋头工作,当时没有任何的船只靠近过大陆西方的海岸,登丹人的刚铎也尚未
建立。现在,这些人都神秘消失了,只剩下那些古老的普哥人沉默地坐在路边,瞪著来往
的过路人。 

  梅里看著这些隔开道路的巨石,它们都有多处磨损,有些已经歪斜,有些则是倾倒在
地上,甚至摔成了碎片,它们看起来像是老人口中歪斜的牙齿。他幻想著这些道路究竟通
往什么地方,暗自希望国王不会跟随著它们走入其后的黑暗中。然后,他也发现到在道路
的两旁有著许多的帐篷,奇怪的是,这些帐篷都不是设在树下,相对的,它们甚至刻意地
躲开树林和可以遮风挡雨的峭壁。比较多数的帐篷设在右边,也就是高地比较宽广的那一
边,在左边则是有一个范围不大的营地,中间则是一座高耸的华丽帐篷,一名骑士从左方
骑来和他们会合。 

  在队伍逐渐靠近之后,梅里才发现那名骑士是名女子,挽起的长发在微弱的光线中闪
闪发亮;不过,她腰部以上的穿著和战士一样,头上戴著头盔,腰间系著长剑。 

  「骠骑王万岁!」她大喊著:「我真高兴可以看见您安全回来。」 

  「我也一样,伊欧玟,」希优顿回答道。「一切都还好吧?」 

  「都很好,」她回答,不过,梅里觉得她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那张
严肃、冰冷的面孔,他可能会认为她之前才掉过眼泪。「一切都很顺利,人们被迫突然离
家,踏上漫长的迁徙之道,对他们来说相当疲累。人民们的确有抱怨,因为他们已经有许
久没有见识过战争了,不过,并没有什么状况发生,如同您所见到的一样,一切都已经就
绪了。您的行馆也已经准备好了,我在之前就已经听说了您的遭遇和抵达的时间。」 

  「那么,亚拉冈来过这边了,」伊欧墨说:「他还在吗?」 

  「不,他已经离开了,」伊欧玟别过头去,看著东南方黑暗的山脉。 

  「他去了哪里?」伊欧墨问道。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他深夜前来,昨天一早太阳出来之前就离开了,他已经
走了。」 

  「女儿啊,你看来很伤心,」希优顿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他是不是
提到了那条路?」他指著丁默山漆黑的轮廓说:「亡者之道?」 

  「是的,王上,」伊欧玟说:「他已经进入了那从未有人生还的黑暗中,我没办法说
服他。他走了。」 

  「那么我们的道路注定就此分开,」伊欧墨说:「他可能已经身亡了,我们必须在没
有他的状况下前进,希望也变得黯淡许多。」 

  他们缓步地穿越这块草地,不再交谈,最后终于来到了国王的帐篷。梅里发现一切都
已经准备妥当,连他都考虑在内。在国王的行馆旁边安放了一座小帐篷,他就孤单地住在
那里,看著人们来来去去,和国王商议、讨论。夜越来越深,西方的山脉顶端缀满了星辰
,但东方依旧漆黑一片。隔开道路的巨岩缓缓被夜色吞没,和沉默的丁默山融为一体。 

  「亡者之道,」他自言自语道:「亡者之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抛下我一个
人,这些人全都去迎接他们的末日:甘道夫和皮聘去东方参战、山姆和佛罗多去魔多、神
行客和勒苟拉斯及金雳去亡者之道。我想,很快就会轮到我了。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讨论
些什么?骠骑王又准备怎么做?不管他去哪里,我都会跟著一起去。」 

  他一边如此阴郁地思索著,边心不在焉地想起自己已经饿了许久。他这才一跃而起,
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和他想法一样。不过,就在那一刻,号声响起,一名男子前来找他,请
国王的随扈到国王身边报到。 

  在帐篷最内部有一块以廉幕隔开的小空间,上面还挂著许多的兽皮。希优顿、伊欧墨
、伊欧玟、哈洛谷的领主登希尔都坐在一张小桌旁。梅里站在国王的凳子旁边耐心等待,
直到老人从沉思中转过头,对他露出笑容。 

  「来吧,梅里雅达克先生!」他说:「你不须要站著,只要还在我的国度里,你就应
该坐在我旁边,讲述各种故事,让我轻松一些。」 

  大夥空出了一个位置让哈比人坐在国王左手边,但没有人真的请他讲故事,大家都不
怎么交谈,大部分的时间中只是沉默地吃喝。最后,梅里才鼓起勇气,问出他一直如鲠在
喉的问题。 

  「王上,我听你们两次提到亡者之道,」他说:「那是什么地方?神行客又──我是
说亚拉冈大人又去了哪里?」 

  骠骑王叹了一口气,但一时间没有人回答,最后,伊欧墨才开口道:「我们并不知道
,因此我们才会觉得非常担忧,」他说:「至于亡者之道,你刚刚已经踏上了它的第一阶
。呸呸呸,我不应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之前所走的道路会前往丁祸的亡者之门,但
是,没有人知道在门后有些什么东西。」 

  「没有人类知道,」希优顿说:「但是,现今极少提起的古代传说则有一些内幕消息
。如果我伊欧王室代代相传的历史正确无误,那么丁默山底下的大门通往一条密道,另一
端的出口则早已被人遗忘。自从布理哥之子巴多越过了那扇门,从此在人间消失之后,就
再也没有人类胆敢尝试那条道路。布理哥当时举杯庆祝黄金宫殿的落成,而巴多一饮而尽
,立下重誓前往冒险,却再也没有回来继承属于他的王位。」 

  「人们说黑暗之年代的亡灵看守著那条道路,不让任何的生人进入它们的厅堂;不过
,有些时候,人们会看见它们如同幽影一般在石路上来回走动。那时,哈洛谷的居民会门
窗紧闭,害怕地躲在屋内。不过,亡灵极少现身,只有在世局动汤、死亡将临的时候才会
出现。」 

  「不过,在哈洛谷另有一个传说,」伊欧玟低声说:「在不久之前一个没有月光的夜
晚,有一大群的阴影出现在那条道路上。没有人知道它们是哪里来的,只知道它们消失在
山壁中,彷佛是专程来赴约的。」 

  「那亚拉冈又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梅里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任何可能的理由
吗?」 

  「除非他曾经私下跟你说过什么话,」伊欧墨回答:「否则目前还在阳世的人,恐怕
都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自从我第一次在王宫中见到他以来,他似乎变了很多,」伊欧玟说:「他变得更严
肃、更苍老,我觉得他可能发疯了,才会被亡灵给召唤过去。」 

  「或许他的确收到了召唤,」希优顿回答:「我内心认为将来可能不会再看见他,但
他确实是个拥有不凡命运的王者。女儿,在我看来,这名客人的离开让你十分的难过,请
听我说个故事:据说,当我们伊欧一族从北方前来,越过雪界河之后,我们想要找个在危
急时候可以避难的地方。布理哥和他的儿子巴多爬上要塞的天梯,来到了这扇门前。在门
前坐著一名老人,他苍老得让人无法猜测他确实的年纪:或许他曾经一度高壮尊贵,但现
在却萎缩衰老得像是一颗秃岩。由于他动也不动,一声不出,一开始他们的确以为他是石
像;等到他们准备通过他,走进门内的时候,他开口了。那声音彷佛是从地底窜出一般,
让他们惊讶的是,他所用的竟然是西方语:此门不通! 

  「一行人停下脚步,打量著他,这才发现他还活著,但他并不回应他们的眼光。此门
不通!他的声音又说了。这是亡者所建,由亡者所看管,直到时机来临才会开放,此门不
通!」 

  「那是什么时候呢?』巴多问道,但他再也无法获得任何答案。老人就在那时倒下,
无声无息地死去,我族从此再也无法得知山中居民的过往历史。不过,或许,预言中的时
机终于到了,亚拉冈可以通过这条路。」 

  「可是,人不进入那座门,又怎么会知道时机是否已经到来?」伊欧墨说:「即使我
走投无路,必须面对魔多的大军,我也不愿意选择这条路。真可惜,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
候,这位尊贵的战士竟然失去了理智!难道地面上的邪恶还不够吗,须要他进入地底去找
寻?战火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停了下来,因为在那一刻,门外传来声响,一名男子呼喊著希优顿,守卫立刻通报
帐内。 

  守卫队长推开廉幕,「王上,有人来了!」他说:「是刚铎的传令,他希望立刻能见
你。」 

  「让他进来!」希优顿说。 

  一名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梅里倒抽一口冷气;在他眼中,似乎波罗莫又重生了,然
后,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并非是如此。这名男子是个陌生人,只是他的外型十分接近波
罗莫,同样的高大自傲、拥有一双灰眸。他似乎刚从马背上下来,身上披著深绿色的斗篷
,底下穿著精工打造的锁子甲,他的头盔前方镶著一颗小银星,他的手中拿著一支黑羽钢
刺箭,箭尖漆成朱红色。 

  他立刻单膝跪下,将箭支献给希优顿,「洛汗之王,刚铎之友,我向您致敬!」他说
:「我名叫贺刚,是迪耐瑟麾下的传令,王上派我将这开战的信物交给您。刚铎正处在危
机之中,洛汗国一直是我国忠实的盟友,但这次,迪耐瑟王请求您全军、全速出动,否则
刚铎将会陷落!」 

  「朱红箭!」希优顿紧握著这信物,彷佛期待这召唤已久,却又极不愿真的面对这种
状况。「我在位的期间从来没有收过朱红箭!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迪耐瑟王认为我
的全军、全速会是多强、会有多快呢?」 

  「王上,这点只有您才知道,」贺刚说:「但是,不久之后,米那斯提力斯就会被团
团围住;除非您的军力足以突破敌方滴水不漏的包围,否则迪耐瑟王还是认为骠骑们应该
全速进入城中,而不是暴露在毫无防御的平原上。」 

  「但是,他也知道我们惯于在马背上作战,而不是徒步抗敌。我们的子民平常都散居
各处,集合骠骑是需要时间的。贺刚,米那斯提力斯之王是否知道的比他所送来的口信还
要多?因为,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全军备战,并非措手不及。灰袍甘道夫已经来过我们这
里,我们早就已经开始动员准备面对西方的大战。」 

  「我不知道迪耐瑟王知道或是猜到了些什么,」贺刚回答:「但我们的确迫切需要援
军。我王并非指派我前来送达军令,他只请求您记得旧日的情谊和誓言,也为了洛汗国的
未来,请您慎重考虑。根据我们的情报,有许多势力已经前往东方加入了魔多的黑旗下,
从北到达哥拉平原,全都冲突不断,战争的流言四起。哈拉德林人也正在调动部队,我国
沿岸全都面临极大的威胁,因此,没有多少援军能够前来支援我们。请您尽快!全世界的
命运都将系于米那斯提力斯城外的一战,如果洪水无法在该处被阻止,那腐败的洪流将会
淹没洛汗国美丽的国土,连这山中的要塞都将无法抵抗。」 

  「这的确是很糟糕的消息,」希优顿说:「但并非完全不在掌握之中。请这样回覆迪
耐瑟王──就算洛汗本身没有受到威胁,我们也会前往支援。但是,我们在对付叛徒萨鲁
曼的过程中受到重创,在一切状况明朗之前还是必须要考量我国北方和东方的边境。黑暗
魔君这次集结的兵力庞大到十分惊人的地步,他甚至可能同时开辟多个战场,以多股兵力
分进集结。」 

  「不过,谨慎小心讨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们会去的,开拔的时间是明天,在一切
都整编完毕之后,我们就会立刻出发。我本来可以派出一万名兵力让你们的敌人受到重创
,但是,恐怕现在会少多了,因为我不敢让我自己的子民毫无防卫地暴露在敌人面前。但
是,我还是会亲自率领至少六千名兵力驰援。告诉迪耐瑟,虽然可能战死沙场,但骠骑王
还是决定御驾亲征刚铎。不过,两国之间的距离并不近,我麾下的战士和马匹抵达的时候
,都必须还有精力作战才行。明天早晨之后的一周,你们才能够听到伊欧子嗣的吼声。」 

  「一周!」贺刚说:「如果必须要这么长的时间,那也别无他法。但是,七天之后抵
达,你们恐怕只能看到化成废墟的米那斯提力斯;除非,另有我们意料之外的援军抵达。
不过,到时至少你们可以扫荡那些亵渎我们尸骨的半兽人和野人们。」 

  「我们至少可以做到这一点,」希优顿说,「抱歉,我才经历过一场恶战,刚赶回此
地,我必须先去休息了。你今天可以先留在这里,明天早上可以目睹洛汗全军集结,然后
你可以怀抱著希望回国,希望你能比我们先到达。早上最适合研讨战略,或许一夜的思绪
会让许多事情都改观。」 

  话一说完,国王就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著起立。「每个人都去休息,」他说:「
好好睡!至于你,梅里雅达克先生,我今晚不须要你帮忙了,请你明天天一亮就作好准备
。」 

  「我会的,」梅里说:「即使您让我和你一起前往亡者之道,我也不会退缩。」 

  「不要说这种话!」骠骑王回答:「能够获得这种名号的并不只一条路,我也没说要
让你和我一起踏上任何的道路。晚安了!」 

  「我不愿意被留下来,等到大家都回来之后才想起我!」梅里说:「我不要、我不要
!」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之后,他好不容易才在自己的帐篷里睡著了。 

  一名男子把他摇醒了。「醒醒,醒醒,哈比特拉先生!哈比特拉:根据语言学家的研
究,哈比人这个名称是来自于洛汗语的哈比特兰(Hobytlan),亦即是「住洞者」。在此
,该名男子用的是洛汗语称呼梅里。」对方大喊道;最后,梅里才从深沉的睡梦中大惊失
色醒来,外面看起来还是漆黑一片啊。 

  「怎么一回事?」他问道。 

  「骠骑王找你。」 

  「但太阳还没升起来啊!」梅里说。 

  「是没有,哈比特拉先生,而且看起来今天也不会升起来了。在这种浓密的乌云之下
,人们会以为它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虽然太阳不见了,但时间并不等人,动作快一点
!」 

  梅里随便披上几件衣服,往外看去。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黑暗包围了。连空气都看起来
都是黑褐色的,一切都笼罩在灰黑色之中,彷佛万物都停滞下来。天空看不出有任何云朵
的形状,只有在极东边可以看见许多的云朵如同魔爪一般继续蔓延,只有十分微弱的光芒
从云层间渗透出来。头顶的天空上则是被厚重的乌云所包围,光线没有丝毫增亮的迹象,
甚至还变得越来越微弱。 

  梅里注意到有许多的人们指著天空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疲倦、哀伤,有些
人甚至露出畏惧的神色。他怀著一颗沉重的心,走向国王。刚铎的传令贺刚比他早到,他
身边站著另外一个人,穿著和外貌都很接近,只是比较矮胖。当梅里走进帐篷的时候,他
正好在和国王说话。 

  「王上,这是从魔多的方向来的,」他说:「是昨晚日落的时候开始的。从您国境中
东谷的山丘中,我看见它慢慢升起,在天空逐渐蔓延,我奔驰了一整夜,同时也眼睁睁地
看著它将星辰一颗颗吞食。现在,这恐怖的乌云将黯影山脉和此地之间的大地全都笼罩在
黑暗中,而且,它还在不停的增长……战争已经开始了!」 

  骠骑王沉默地坐著,最后,他终于开口了:「我们终于还是遇上了!」他说:「这是
我们这个时代最壮烈的一场战争,许多事物都将就此消逝。我们不须要再躲藏了,我们会
以最短的路全速赶去。立刻开始集合!不能等待任何拖延的部队了。你们在米那斯提力斯
的补给品够吗?如果我们要全力赶去,就必须要轻装赶路,只能携带足够我们到达战场的
粮食和饮水。」 

  「我们早已为了这一刻作了准备,战备存粮非常充足。」贺刚回答道。「你们可以尽
量减轻负担,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传令下去,伊欧墨,」希优顿说:「骠骑全军出动!」 

  伊欧墨走了出去,要塞中的号角响起,底下山谷中传来震耳的回应。只是,在梅里的
耳中,这些号角声似乎没有昨晚听起来那么的清澈、雄壮。在这沉重的空气中,它们似乎
变得十分沉闷,带著一丝不祥的预兆。 

  骠骑王转向梅里。「梅里雅达克先生,我要参战了,」他说:「不久之后我就要上路
了,我解除你的职务,但这并不包括我俩之间的友谊。如果你愿意的话,应该留在这里,
你可以服侍代替我治理臣民的伊欧玟。」 

  「可是,可是,王上,」梅里结巴地说:「我对您献上了我的忠诚和宝剑,希优顿王
,我不想要在这样的状况下和您分离。我所有的朋友都已经参战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留
在这里,我会抬不起头来的。」 

  「但是,我们必须要骑高大的快马,」希优顿说:「虽然你的勇气不逊于任何人,但
你还是没办法骑乘这样的马匹。」 

  「那就把我绑在马背上吧,或是让我挂在马蹬或是任何东西上都好,」梅里说:「虽
然距离很远,但就算我不能骑,我用跑的也要跑到,就算我把脚跑断也不在乎!」 

  希优顿笑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以让你和我一起骑雪鬃,」他说:「但是,至
少你可以和我一起前往伊多拉斯,看看黄金宫殿。我会先往那个方向去。至少史戴巴还可
以载你:在抵达平原之前,我们的急行军还不会开始。」 

  伊欧玟站了起来。「来吧,梅里雅达克!」她说:「我带你看看我替你准备的装备。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这是亚拉冈对我的请求,」伊欧玟在经过帐篷时说道:「你应该
有参战的资格。我同意了,并且尽可能照办了。因为,我认为最后你一定会需要这些装备
的。」 

  她领著梅里来到了禁卫军驻扎的地方,一名铁匠递给她一顶小头盔、一具圆盾,以及
其他的装备。 

  「我们没有你可以穿的盔甲,」伊欧玟说:「也没时间特别替你打造一件,不过,我
还是想办法弄到了一条强韧的皮裤、皮带和一柄小刀,你已经有了一把宝剑了。」 

  梅里深深一鞠躬,王女让他仔细打量那个盾牌;这和金雳当初收到的盾牌一样,上面
也同样有著白马的徽记。「把这些全收下,」她说:「不要辜负它们!再会了,梅里雅达
克先生!不过,或许,将来我们两个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 

  骠骑王最后是在一个大厅中,做好了率领所有骠骑往东进发的准备,人们的心情十分
沉重,许多人在黑暗中变得退缩,但他们是个坚强的民族,对于王上有无比的忠诚。即使
在老弱妇孺居住的地方,也极少听见啜泣或是低语的声音,他们明知自己即将面临末日,
却依然沉默地面对它。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骠骑王坐在白马上,在微弱的光线中眺望著远方。虽然头盔
下飘扬的头发雪白,但他看来自信而高大,许多人看见他毫不畏惧,都兴起了有为者亦若
是之感。 

  在淙淙的河流旁聚集了五千五百名全副武装的骠骑,其他还有数百名骑著轻装马匹的
男子,一声号角响起,骠骑王举起手,骠骑全军就沉默出发了。最前面是骠骑王家族中十
二名武勇过人的先锋,然后是骠骑王,右边则是伊欧墨。他已经在要塞中和伊欧玟道别了
,这让他十分难过;不过,此时,他将精神全都专注在眼前的漫漫征途上。梅里骑著史戴
巴与刚铎的传令跟在后面,在那之后则是另外十二名骠骑王室的成员。他们经过了一长列
神情坚毅的人们,但是,当他们几乎走到队伍的终点时,有一道锐利的眼神射向哈比人;
那是一位比一般男子都要矮小的年轻人,梅里打量著他,心中边思索著。他注意到对方拥
有一对清澈的灰眸,此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那是一付生亦何欢、慷慨赴死的神情
。 

  他们一路来到了雪界河在岩石间奔流的地方,一路上穿越了下哈洛和上溪两座小村,
许多女子哀伤的透过黑暗地门缝往外观看。没有竖琴的伴奏,没有雄壮的歌声,日后传颂
无数个世代的洛汗东征就这么开始了。 

  清晨,自黑暗的登哈洛 
  塞哲尔之子和领主及将官同时出发: 
  他来到伊多拉斯,古老的厅堂 
  笼罩迷雾中的骠骑皇宫; 
  黄金宫殿在黑暗中失色。 
  他向子民道别, 
  离开家园和王座,美丽的故乡, 
  在光明消退前,这曾是他生活之处。 
  骠骑王奋勇向前,恐惧紧追不舍, 
  命运就在前方。忠诚驱策著他, 
  诺言让他不敢松懈,誓要抵抗邪恶。 
  希优顿王驰向前。五日五夜不停歇 
  伊欧子嗣勇征东 
  穿越佛德、沼境、费理安森林, 
  六千兵马横越森蓝德, 
  通过明都陆安山下的蒙登堡, 
  南国的海王之城 
  遭敌围困,烈火侵攻。 
  末日驱赶骠骑,黑暗吞没大地, 
  骏马与骑士,蹄声传千里 
  落入沉寂中,歌谣永传颂。 

  骠骑王的确是在如同黄昏一般的天色中来到伊多拉斯,只是,当时的时间其实已经接
近中什了。他只在那里暂停了片刻,让将近百名迟来的骠骑和他们会合。在用过什餐之后
,他准备再度出发,同时向他的随扈和蔼地道别。梅里再一次的恳求,希望不要和他分开
。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未来的征途并不适合史戴巴,」希优顿说。「梅里雅达克先生
,虽然你人小志气高,但是,在我们于刚铎将面临的血战中,你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谁能够未卜先知呢?」梅里回答:「王上,但是,既然你接受我成为您的随扈,为
什么又不让我和你并肩作战?我可不愿意在歌谣和传说中,把我描述成总是被人丢在后面
的可怜虫!」 

  「我接受你的效忠是为了你的安全,」希优顿说:「同时也希望你能够服从我的命令
。我麾下的骠骑都没办法承载你而又跟上队伍。如果这场战斗是在我的家门口发生,或许
你可以名留青史,但这里距离迪耐瑟的王城三百零六哩之遥,不要再跟我争辩了。」 

  梅里深深一鞠躬,闷闷不乐地转身走开,看著眼前的马队。队伍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
,人们开始系紧腰带、检查马鞍、安抚马匹。有些人不安地看著逐渐降低的天空,一名骑
士悄悄来到哈比人的身边,低语道: 

  「我们的俗谚说,援手往往来自意料之外的地方,」他低语道:「我正准备伸出这样
的援手。」梅里抬头一看,发现对方正是他早上所注意到的那名年轻人。「我看得出来,
你希望和骠骑同进退。」 

  「是的,」梅里说。 

  骑士说:「那么你可以跟我走,我可以载你过去,在离开这附近之前,我可以用斗篷
遮住你,而这黑暗会是我们最好的掩护。你最好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不要多说,只管来就
对了!」 

  「实在太感谢你了!」梅里说:「大人,多谢你的援手,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喔,是吗?」骑士柔声说:「那就叫我德海姆好了。」 

  因此,当骠骑王出发的时候,哈比人梅里雅达克就坐在德海姆身前。两人胯下高大俊
美的温佛拉对这多出的重量并不在乎,因为德海姆比大多数的男子要轻,但他也显得更为
结实和敏捷。 

  众人就这么骑向黑暗,在雪界河汇流入树沐河的树林附近,也就是距离伊多拉斯三十
六哩的地方,他们在该地扎营。然后他们紧接著穿越佛德,接下来是沼境,右边则是刚铎
边境的巨大橡树林,在他们右边的则是树沐河口的沼泽。在他们不断前进的时候,有关北
方战争的流言也跟著传了过来,策马狂奔的人们前来通知东方边境遭到突袭的消息,半兽
人趁机攻进了洛汗国境。 

  「继续!继续前进!」伊欧墨大喊道。「我们现在回头已经太晚了,希望树沐河能够
保卫我们的侧翼,我们必须更加快脚步。前进!」 

  希优顿国王就这么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一哩又一哩的朝向目标迈进。骠骑们越过了一
座又一座的烽火台:加仑汉、明瑞蒙、伊瑞拉斯、那多,但烽火全都熄灭了,大地全都笼
罩在灰色的微光中,眼前的魔影越来越深沉,每个人心中怀抱的希望之火也跟著渐渐熄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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