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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ying (颖脱而出),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十节 黑门开启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6月20日20:31:29 星期五), 站内信件
两天之后,西方势力的部队全都集合在帕兰诺平原上,半兽人和东方人的部队全都被
赶离了安诺瑞安,他们被骠骑给冲散,溃不成军地逃向凯尔安卓斯。在最后一个威胁被消
灭之后,南方的生力军也加入防卫主城的行列,让城中的人力变得相当充足。斥候回报在
逝王之十字路口东边完全没有敌人的踪迹,一切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
勒苟拉斯和金雳会再度和甘道夫、亚拉冈一起出发,他们的位置是在登丹人和爱隆之
子附近,不过,梅里不能跟著去,让他觉得非常可惜。
亚拉冈说:「你不适合走这么远的路,但你不要觉得羞愧,就算你在这场战争中再没
有任何表现,也足以让人赞颂许多年了。皮瑞格林会去代表夏尔的人民,不要抱怨他有这
么好的机会,虽然他靠著好运立下了不少功劳,但还是没法和你相比。事实上,所有人都
一样的危险,我们可能注定要在魔多之前面临死亡。如果我们失败了,那接下来就会是你
们了。再会了!」
因此,梅里只能万分沮丧地看著部队集结。伯几尔站在他身边,他觉得非常难过,因
为他的父亲准备领著城中战士的连队参战,在他的罪名宣判之前,他不能够重回城中的卫
戍部队;皮聘则是以刚铎战士的身份,和贝瑞贡在同一个连队。梅里可以看见他就在不远
的地方,在米那斯提力斯的高大战士之中,他是一个矮小但抬头挺胸的家伙。
最后,号角声响起,部队开拔,一营接一营、一连接一连,他们向东而去,在他们离
开许久之后,梅里还是站在那边。晨光照在枪尖和头盔上的最后反光也消失了,心情沉重
的梅里还是低著头站在那边,他觉得好孤独,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每个他关心的人都去
了那黯淡的东方,在他心中并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再和他们相聚。
彷佛回应这失望,梅里手臂的疼痛又回来了,他觉得虚弱、衰老,阳光看起来也十分
的软弱。伯几尔碰了碰他,梅里这才从自怨自艾中醒过来。
「来吧,派里安先生刚铎语中的哈比人,亦即是灰精灵语中的派里亚纳!」少年说:
「我看得出来你还没完全好!我可以扶你回医院去。不要担心!他们会回来的,米那斯提
力斯的战士永远不会被击败的。而且,现在他们还有了精灵宝石大人,还有我爸爸贝瑞贡
跟他们在一起,他们一定会所向无敌!」
在中什之前,部队就抵达了奥斯吉力亚斯。所有能够抽调出来的石匠和工人,全都忙
得不可开交。有些人在整修敌人大败撤退时,所破坏的浮桥和渡筏,有些人在收集各式各
样的补给品,其他在河对岸的工人,则是赶工摆设克难的防御措施。
前锋快速地穿越刚铎的废墟,渡过宽广的大河,踏上在刚铎全盛时期美丽的阳之塔通
往高耸的月之塔所使用的大道,月之塔现在已经成了被诅咒的米那斯魔窟。他们离开奥斯
吉力亚斯五哩之后停下来扎营,结束第一天的行军。
骑兵依旧继续前进,在天黑之前,他们来到四周被森林环绕的十字路口,此地一片沉
寂。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敌踪,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至少暂时还不会有箭雨从岩石之后飞
出,不过,随著他们越来越深入敌境,那种受到监视和观察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岩石和
树木彷佛都看著他们的一举一动。黑暗已经被驱退了,火红的太阳朝著安都因河谷落下,
白雪覆盖的山锋在蓝天下羞红了脸庞,但是,伊菲尔杜斯的方向依旧有阴影潜伏。亚拉冈
朝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都派出了号手,他们一齐吹响震耳的军乐,传令官大喊著:「刚铎
之王已经回来了,他要收回所有属于他的土地!」这里雕像被安插的丑恶半兽人脑袋,也
被砍了下来,敲成碎片,古王的头颅则被置放回去,上面依旧有著白色和金色的花朵,人
们努力试图抹去半兽人们在石雕上留下的痕迹。
接著,众人开始争论往后该何去何从,有些人说他们应该先攻击米那斯魔窟,如果成
功了,应该将它彻底摧毁。「而且,」印拉希尔说:「或许从那边通过隘口,会是突击黑
暗魔君最好的途径,我们就不需直接从北门正面攻击。」
甘道夫反对这项意见,一方面是因为那山谷中的邪恶力量,会让人们变得疯狂和恐惧
;一方面则是因为法拉墨所带回来的消息,如果魔戒持有者真的走这条路,那么他们就绝
不能让魔王的注意力转移到这里。因此,当第二天主力部队出发时,他们决定在十字路口
设下坚强的防御工事,至少可以暂时阻止从魔窟或是南方来的敌人增援。这些留守的部队
大多是熟悉伊西立安环境的弓箭手,他们可以躲藏在森林和斜坡上,不需要和敌人正面作
战。甘道夫和亚拉冈跟著前锋来到了魔窟谷的入口,观察那座邪恶的城市。
那是个黑暗、了无生气的地方,因为居住在那边的半兽人和魔多的怪物都已经战死了
,戒灵也离开了该处,不过,谷中的空气依旧充满了恐惧和憎恨。于是,他们破坏了谷口
的桥梁,放火烧掉谷口的植物,然后就离开了。
隔天,也就是他们离开米那斯提力斯的第三天,部队开始沿著道路往北方移动。从十
字路口到摩拉南大约有一百多哩,没有人知道在他们抵达目标之前会遇上什么,他们光明
正大的前进,但依旧十分谨慎。骑马的斥候会先探勘前方的状况,后方的步兵则是平均散
在两边,特别是东方的侧翼,因为那个方向是黑暗的森林,还有崎岖的峡谷和峭壁,在那
之后则是陡峭的伊菲尔杜斯。天气还是相当良好,风向依然是西风,但在黯影山脉的迷雾
中,一切照旧不为所动,山脉有时还会升起诡异的黑烟,在空中飘汤。
甘道夫下令号手,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吹响号角,传令官则会配合著大喊:「刚铎之
王来了!离开这块土地,把它还给我们!」但印拉希尔插嘴道:「不要说刚铎之王,用人
皇伊力萨会更好。虽然他还没有继承王位,但这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传令官用这个名号,
会让魔王更加担心。」因此,传令官之后会一天三次宣布伊力萨王到来的消息,但依旧没
有人回应他们的挑釁。
不论如何,当他们在这种看似平静无波的状况下行进时,全军的士气都在逐渐的低落
,随著他们越来越深入敌境,这种状况也越来越严重。到了离开十字路口的第二天快结束
时,他们才第一次遇到了敌人。一支由半兽人和东方人所组成,相当强大的部队,想要以
偷袭的方式消灭先头部队;那个地方刚好就是法拉墨埋伏哈拉德林人的地方,该处的道路
正位于山丘的俯视之下。不过,这些人的行踪早就被马伯龙带领下汉那斯安南的斥候给发
现了,因此,这场埋伏本身反而成了偷袭的对象。西方部队的将领派出了骑兵绕过山丘,
从敌人的侧翼和后方展开攻击,消灭了大部分的敌人,其余则被赶入山中。
不过,这胜利无法提振众人的士气。「这是佯攻,」亚拉冈说:「我认为这场攻击的
目的不过是让我们轻敌,只是为了引诱我们深入的诱饵而已。」从那天傍晚之后,戒灵无
时无刻不在高空监视,观察这部队的一举一动。他们飞得很高,只有勒苟拉斯看得见,但
人们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们的行踪,太阳彷佛跟著黯淡下来,人们的情绪也跟著低落。虽然
戒灵还没有朝著敌人俯冲,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他们如影随形的恐惧感,还是令人
难以摆脱。
这场无望的旅程依旧继续著。到了离开十字路口的第四天,也是从米那斯提力斯出发
的第六天,他们终于来到人类国度的尽头,开始进入了西力斯葛哥隘口,他们从那边可以
看见往北和往西延伸到爱明莫尔高地的腐臭沼泽和沙漠。这个地方死气沉沉,散发强烈的
恐怖气息,导致部队中有些人完全崩溃,连路都走不动。
亚拉冈看著他们,他的眼中只有怜悯,没有愤怒;因为这些人都是洛汗的年轻人,他
们是从远方的西谷来的,或是罗萨那奇的农夫。对他们来说,从小魔多就是邪恶的象徵,
但却是隐藏于噩梦中、不真实的名称,与他们俭朴的生活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他们却
必须面对这成真的噩梦,他们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场战争或命运会安排他们来到这个
地方。
「去吧!」亚拉冈说:「但不要让你们自己丢脸,也别用跑的!你们还是可以执行一
项任务,不会让这成为临阵脱逃的耻辱。请你们往西南方走,前往凯尔安卓斯;如果像我
推测的一样,该处还是在敌人的占领下,把它夺回来!之后,为了刚铎和洛汗的安全,请
誓死守住它!」
有些人在这样的宽宏大量下,反而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得以继续前进;其他人则是看
到了新希望,自己还可以有所贡献,不至于一败涂地,于是他们离开了。从这时开始,由
于之前在十字路口已经留下了许多守军,西方势力真正来到魔多挑战魔王的部队,剩下少
得可怜的六千人。
部队行进的速度缓慢许多,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攻击。将领们将队伍收拢,派出斥
候去侦察变成了浪费人力的动作。到了离开魔窟谷的第五天傍晚,他们扎了最后一次营,
尽可能从附近收集了一些枯木和柴薪,燃起营火。众人十分警觉地度过夜晚的每一分每一
秒,很清楚四周有许多看不见形影的事物在不停地移动、窥探,恶狼嚎叫的声音一整夜毫
不停歇。风停了下来,空气似乎凝结了,虽然天空万里无云,月光十分明亮,但他们还是
什么都看不见,到处都是地面下冒出来的黑烟和笼罩魔多的迷雾。
气温下降了,等到曙光降临,空气又再度开始流动;不过这次的风是来自北方,很快
的,它带来了清新的气息。夜晚的威胁全都消失了,大地看来空旷一片。在部队北方的是
奇诡陡峭的地形、烧焦的土地和岩块,彷佛都是魔多居民破坏过后的痕迹。南方是西力斯
葛哥的铜墙铁壁和夹在其间的黑门,两旁则是高耸入云的利牙之塔。在最后的路程中,众
人决定转离道路,避开山丘中隐藏的危险;于是,他们就如同许多天前的佛罗多一样,从
西北方前往摩拉南。
黑门三扇庞大的入口紧紧闭著,城墙上似乎空无一人,四周无比安静,但却有著山雨
欲来的气势。部队终于到达终点,在眼前的是高耸、难以攻破的城墙和堡垒,对于这场攻
城战的结果,没有人抱持任何的希望。即使他们带来威力强大的攻城武器、而魔王只有薄
弱的防御,注定失败的结局还是不会改变。他们很清楚,在摩拉南的山丘和怪岩之间有著
无数隐藏的敌人,在那之后的奇诡地形间,也被无数的邪恶生物挖洞凿空。此时,他们可
以看见戒灵全都聚集在一起,像秃鹰一样盘旋在牙之塔上,他们知道自己在魔王的监视下
,但是,魔王依旧按兵不动。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尽责的执行这自杀任务到最后。因此,亚拉冈以他所能想到的最
佳战术来指挥部队。他们刚才爬上半兽人花了好几年堆出来的小丘上,在士兵们眼前,魔
多就像是一池不停冒出浓烟和恶臭的泥浆。在部队布好阵形之后,将领们率领一群精锐骑
兵、掌骑官和号手,缓缓走到黑门前。甘道夫是带队官,亚拉冈和爱隆之子、洛汗的伊欧
墨、印拉希尔则跟在后面,勒苟拉斯、金雳和皮瑞格林也被要求一起前往,如此一来,魔
多的所有敌人才能亲眼目睹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们来到了摩拉南的边境内,展开了所有的旗帜,并且吹响了号角。传令官们排成一
列,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喊道:
「出来吧!」他们喊道:「让黑暗大地之王出来吧!正义的势力将给予他公平的审判
。他毫无理由和刚铎宣战,破坏人民的家园,因此,刚铎的人皇要求他为了这罪行赎罪,
并永远离开这里。快出来!」
四周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不管是城墙还是大门都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回应的迹
象。但是,索伦其实早已安排好一切,他只想在动手前好好玩弄、折磨这些讨厌的老鼠。
因此,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时,这片寂静突然被打破了,震耳的低沉鼓声如同闷雷一般
,在山中不停回响,刺耳的号角声撼动大地,让人们耳膜隐隐生痛。黑门最中央的开口轰
然一声打开了,邪黑塔的使者旁若无人地走了出来。
在队伍最前端是个高大邪恶的身影,他骑著像是黑马的生物。那只生物的身躯巨大,
脸孔像是骷髅一般,在它的眼窝和鼻孔中燃烧著赤红的火焰,骑士浑身披著黑袍,连头盔
都是黑色的;但是,这并非是戒灵,他是一名活人,他是巴拉多之塔的大将,没有任何的
传说提及他的名号,因为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开口道:「我是索伦之口!」不过,根据
历史的记载,他是名叛徒,属于黑暗努曼诺尔人的一支。这些人在索伦掌权的时候居住在
中土世界,他们敬拜魔王,以此换取邪恶的知识,在魔王再度转生时,他进入邪黑塔服侍
索伦。由于他的诡诈和聪敏,他越来越受魔王的信任,地位也越来越高,他学到了非常强
大的巫术,也极为了解索伦的想法,而且比任何半兽人都残酷。
从黑门走出来的就是这个家伙,跟随他的只有几名黑衣黑甲的战士,和一面黑底绣著
血红邪眼的旗帜。他们在敌人面前几步之处停了下来,打量著对方,接著哈哈大笑。
「你们之中,有任何人有资格和我谈话吗?」他问:「或者有足够的大脑了解我说的
话?看你是一定不行的!」他轻蔑地转向亚拉冈:「要成为人皇,不是只靠块精灵的破玻
璃就够了,更别提这块烂布啦!看你们这付德行,山里的强盗看起来都没这么落魄!」
亚拉冈一言不发,但他紧紧地捕捉住对方的眼神,两人无声无息较劲了片刻。很快的
,虽然亚拉冈表面上动也不动,也没有拿出武器,但对方却连退好几步,彷佛担心受到攻
击:「我只是负责传令的使节,你们不能攻击我!」他大喊著。
「如果你们认同这种惯例,」甘道夫说:「那所谓的使节也不应该态度这么无礼。请
你看清楚,我们根本没人威胁你,在你把口信带给我们之前,你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在
那之后,除非你的主子回心转意,否则你和所有他的奴仆都身处极大的危险中!」
「好吧!」信差说:「那你是发言人罗,胡子老爹?我们好像经常听见有关你的消息
,听说你东奔西跑,总是躲在暗处闹事?不过,甘道夫先生,这次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些
,你将知道胆敢把罗网织到索伦大帝脚下会是什么结果。我有些信物要带给你们看看,特
别是你,如果你敢上前看清楚的话──」他对士兵比了个手势,对方拿著一个黑布包裹走
上前来。
信差把黑布解开,让西方所有的将领都能够看见他眼中的是什么东西。众人看清楚那
些东西之后,每个人都如受重击,呆立当场说不出话来:那是山姆携带的短剑,接下来是
一件连著精灵胸针的灰色斗篷,最后是佛罗多在破烂的衣服底下所穿的闪亮秘银甲。众人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最后一丝希望也跟著彻底破灭。站在印拉希尔王之后的皮聘,哀伤地
大叫一声,跳了出来。
「安静!」甘道夫声色俱厉地把他推回去,信差哈哈大笑。
「原来你们还随队带著这种小妖怪!」他大喊著:「我实在不了解你们到底能在他们
身上找到什么好处,不过,派他们来魔多当间谍,真是蠢到超越了你之前的一切愚行。不
过,我很感谢他,很显然这家伙以前曾经看过这些东西,你们现在要否认也没有用了。」
「我不想要否认,」甘道夫说:「事实上,我很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而你这位索伦
的臭嘴先生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带过来呢?」
「矮人战甲、精灵斗篷、西方皇族的刀剑、老鼠国夏尔的间谍,嘿!别吃惊!我们可
是对它清楚得很,这些都是你们阴谋的铁证。现在,或许带著你这些东西的家伙,是你们
不在乎的陌生人?还是你们无法割舍的好友?如果是后者,那么请你们用仅剩的睿智赶快
决定该怎么做。索伦并不喜欢间谍,他的命运会和你们的决定息息相关。」
没有人回答,但他可以看出对方的脸色灰败、眼中含著恐惧,因此,他又再度开始冷
笑;很显然的,他这项计谋相当成功。「很好,很好!」他说:「我知道他对你们很重要
了,或者,他的任务对你们重要到不能失败?可惜,他失败了。接下来,我们魔多将会用
最自傲的拷问术日夜不停地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非,最后他背叛了你们
,我们才会让不成人形的他过来见你,这样你们就可以好好的欣赏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接受我主的条件……」
「说吧!」甘道夫不带感情的说,但他身边的人可以清楚地从他脸上看见痛苦挣扎,
他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多年的努力都在此刻化为乌有,他们毫不怀疑他会接受对方
一切的条件。
「条件是这样的,」信差得意地将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刚铎和他们盟友的乌合
之众,应该马上退到安都因河之外,发誓永远不再公然或秘密的攻击索伦。安都因河东方
的土地此后全都归索伦所有,安都因河西方直到迷雾山脉和洛汗隘口的土地,全都必须定
时向索伦纳贡,那里的人们必须解除武装,但拥有自治权;而且,他们也必须协助重建遭
到粗暴摧毁的艾辛格,那里也将归索伦所有。他也会派大将进驻该处,当然不是萨鲁曼,
而是更高贵、更值得信任的人。」
他们看著信差的表情,知道了他的想法。他会是那名所谓的大将,整个残破西方的领
土都将在他的管辖下;他将会成为暴君,而他们将会成为他的奴仆。
甘道夫回答:「用这么丰厚的条件来换取一名仆人未免太过份了,你的主人竟可以获
得须经过数年苦战才能攻下的领土?是不是因为刚铎摧毁了他用武力强夺的希望,他才会
来这边和我们讨价还价?如果我们真的这么看重这个俘虏,又有什么东西能够保证谎言之
王索伦会信守承诺?这名俘虏在哪里?带他出来,把他交给我们,我们才愿意接受这些条
件。」
甘道夫像是与一名致命对手过招的剑客一样,仔细、小心地打量著对方的一举一动,
每一个呼吸和肌肉的抽动。那名信差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但很快他就用狂笑掩盖过这失
态。
「你真是太痴心妄想了,竟然在索伦之口前卖弄唇舌!」他大喊道:「你还真是贪心
,但索伦什么都不会给你的。如果你们想得到他的宽恕,必须先照著他所说的做,这就是
他的条件,要不要随便你们!」
「我们接受的是这个!」甘道夫突然说。他掀开斗篷,刺眼的白光像是刀剑一般割裂
了此地的黑暗。在他高举的右手前,丑恶的信差退缩了,甘道夫一把将那些信物抢了过来
:锁子甲、斗篷和宝剑。「我们会接受这个,纪念我们的朋友!」他大喊:「至于你所说
的条件,我们拒绝。滚!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准备面对你的死亡吧!我们来这边不是浪费
唇舌和那万恶的索伦交易,更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他卑贱的仆人身上。滚!」
魔多的信差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表情极度扭曲,充满了惊讶和愤怒,看起来像是野
兽一般龇牙咧嘴。他本来以为猎物已经快要到手,却被人当头一棒打醒了美梦,这人的双
眼布满血丝,喉中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但是,他看著对方尊贵的身影和眼神,恐惧压过
了他的愤怒,他惨叫一声,转过身跳上马,没命地逃回黑门内。就在那时,他的士兵们吹
响了等待已久的号角,索伦的陷阱这才真正的撒开。
战鼓雷鸣,熊熊火焰四处喷发!摩拉南所有的大门全都打开,千军万马如同洪水一般
掩杀而至……
所有的将领全都上马,调转马头骑回本队,魔多的士兵为此兴奋地狂呼高喊。空中尘
沙飞扬,东方人的部队从伊瑞德力苏的山脉中狂奔而出,难以计数的半兽人,从摩拉南两
边的山丘中蜂拥而出。西方的战士被团团围住,很快的,除了他们所站立的灰色山丘之外
,附近的所有土地都被数十倍的敌人给包围了,索伦的钢牙终于准备咬下这饵食。
亚拉冈只剩下极短的时间可以指挥部队应变,他和甘道夫站在其中一座山丘上,绝望
地扬起圣树与星辰的旗帜;在另外一座山丘上,则是飘扬著洛汗与多尔安罗斯的旗帜,白
马与银天鹅彼此争辉,每座山丘都围成了滴水不漏的防卫阵形。在面对魔多方向,也是对
方的第一击会对准的最前线,爱隆的两名儿子和登丹人站在左边;右边则是印拉希尔王和
安罗斯的骑士,以及白塔卫戍部队的精锐。
狂风吹拂,号角鸣响,箭矢飞射;太阳虽然高挂天空,但却被魔多的黑雾遮掩了大半
,只能投射出暗红色的光芒。在旁观者眼中,这彷佛是夕阳,或许是这世界所看到最后一
次的夕阳。在这黯淡的光芒中,戒灵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撕裂众人的心神,一切希望都跟
著掩没在黑暗中──
当皮聘听见甘道夫拒绝对方的提议,让佛罗多永远在黑塔受苦时,他的心都碎了。不
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现在和贝瑞贡并肩站在印拉希尔部队的最前线。因为皮聘觉得
不如赶快死去,舍弃这一切都已绝望的世界。
「我真希望梅里也在这里,」他听见自己喃喃自语。当他看著敌人以雷霆万钧的气势
朝向这边冲锋的时候,脑中心念电闪,「啊,嗯,我终于明白可怜的迪耐瑟是怎么想的了
。既然我们都一定会死,梅里和我为什么不乾脆死在一起?好吧,反正他不在这里,希望
我能够死得轻松一点。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得好好表现才行!」
他拔出宝剑,仔细观察著它,上面有金色和红色的刻痕,努曼诺尔人的文字像是火焰
一般在剑刃上闪烁著。「这就是为了这个时刻所打造的,」他想:「真希望我能用这个东
西杀死那可恶的信差,这样至少我勉强可以和梅里平起平坐了。好吧,在我死前会用这东
西好好杀几个丑家伙,真希望未来还有机会可以看见阳光和绿草!」
就在那一瞬间,敌人第一波攻势已经冲进他们的阵形之间。半兽人被山坡所阻挡,因
此停下脚步对著守军射出箭矢;一大群山丘食人妖则是推开他们,从葛哥洛斯一路冲了过
来,像是野兽一般狂吼。它们比人高、比人壮,身上只披著贴身的鳞甲,或许那是它们的
皮肤也说不定。这些食人妖拿著大圆盾,挥舞著沉重的锤子,它们毫无所惧地冲进池水中
,大吼著奔来。它们像是飓风一样打散了刚铎的防线,敲碎头盔和脑袋、砍断武器和盾牌
,如同铁匠一样撼动整个原本毫无缝隙的防线。贝瑞贡被对方的一击震倒在地上,高大的
食人妖酋长弯下腰,伸出手,准备将敌人的喉咙咬断。
受到彻底忽略的皮聘猛地往上一刺,西方皇族打造的剑锋刺穿了食人妖坚硬的皮肤,
深深刺进它的内脏,大量的黑血喷溅出来,恶臭、剧痛和黑暗笼罩了皮聘,他眼前的景象
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就是这样结束的啊!」皮聘的思绪正缓缓的飘走,小小的意志甚至还开心地笑
了笑,很高兴终于可以摆脱一切的疑惑、恐惧和忧虑。在他神智渐渐离体时,他听见自己
的声音,彷佛是从别的世界传来的怪声。
「巨鹰来了!巨鹰来了!」
皮聘的思绪又停留了片刻。「比尔博!」他想:「不!这是他故事里很久很久以前发
生的事情。这是我的故事,它要结束啦!大家再见!」他闭上了眼睛,陷入黑暗中。
--
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太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八年了——真吓人一跳,
马上使他连带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
都好像是指缝间的事。可是对于年青人,三年五载就可一是一生一世,他和曼桢从认识到
分手,不过几年的工夫,这几年里面却经过这么许多事情,仿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
经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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