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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aithchee (faith),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五日谭——第四日（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an 14 17:28:25 2004), 站内信件

                                  第四日

　　　　　　　　　　　　　　　　　（一）

　　这是怎样的一个长夜啊。清早醒来，萧荷觉得浑身酸痛，眼睛干涩，难受极了。她记
得自己做了一夜的梦，却不记得都梦见了什么。丁晓枫大概也没睡好，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真可怜。以她的性格，怎么能受得了这些事情呢？

　　萧荷洗漱完毕，本打算叫上陈宇一起去吃饭，可是宋斌说他已经出门去了。毕竟是见
过风浪的记者，遇到这种事还可以坚持晨跑。不过他也算是个外人，如果换成出事的是他
的同事，不知他会怎样？

　　走到食堂门口，萧荷才记起放假期间食堂只开两餐。她突然没了食欲，又走回寝室去
。这都是为了什么？究竟是谁干的？是我身边的某个人做的么？她一边走，一边止不住毛
骨悚然起来。

　　推开寝室门，丁晓枫和陈宇隔着桌子对坐，空气中漂浮着尴尬的沉默。两个人看见萧
荷走进来，都有些惊讶的样子。陈宇笑了，说：“不是说吃饭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还以为得等你好一会儿呢。”

　　萧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食堂假期不做早饭了。对了，你还没吃饭吧？”


　　“还没呢。我还真有些饿。你们学校附近有卖早饭的地方吧？”

　　有人推门进来，是李红兵。她大概没有想到陈宇也在，似乎愣了一下。“噢，你们都
在啊。我想问问有没有人想去吃饭的。”

　　“正好我们也要去呢！要不咱们四个一起去吧！”萧荷看了丁晓枫一眼。她面无表情
，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唉，真抱歉，忘了告诉陈宇不要这么早上来找我了。

　　李红兵看看她和陈宇，笑着说：“算了，你们俩自己去找地方吧，免得我跟小丁当了
电灯泡。”

　　陈宇冲李红兵笑笑，拉起萧荷的手。萧荷的脸有点红，说：“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小疯子，不行的话再睡个回笼觉吧！”

　　不理丁晓枫丢过来的白眼，萧荷笑着跟陈宇出了门。

　　“你猜这事会是谁干的？”陈宇喝了口豆浆，放下碗，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陈宇和萧荷在家属区里找到一家卖早饭的小吃部坐下来。萧荷只要了一碗豆腐脑，陈
宇看来胃口很好，大大小小的碗碟摆了一桌。难怪有人把记者叫做“无冕侦探”，连问题
问得都一样。

　　萧荷耐着心把陈宇不了解的情况跟他简要地说了一遍。“都说旁观者清，你怎么想？
”

　　陈宇嚼着油条，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你们好像都是在一条起跑线上哪。对了，我
倒没想到你也会跟别人结怨啊，你从来也没说起过。”

　　萧荷瞪他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别转移话题！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历史了，
谁成天没事儿净想着它们啊！”

　　“是吗，”陈宇看她一眼说，“未必每个人都这么想。你啊，太天真了。比方说你说
李红兵可以排除，理由就不成立。很有可能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跟赵丹有仇，她觉得她
的嫌疑反而小些，她才下手的。”

　　“哈！”萧荷不以为然地说，“那另外两个人呢？你能设想出来她一个人杀掉这三个
人的过程么？”

　　“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陈宇摸着下巴说，“啊，我想到一种可能！最
开始是霍俊峰吃了那只鸭子是吧？”

　　“对啊，据说是李红兵换给赵丹的。”萧荷顿了一顿又说，“如果马卫国的话是可信
的。”

　　“我们一直在想是为了什么凶手才会杀人。可是有可能起初这个人并不想杀人。你不
是提到一个奇怪的化验报告单么？咱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内容的，但是这给我一个提示——
”

　　他停住不说。萧荷笑了一下说：“得了，快说吧，别卖关子啦！”

　　陈宇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一个噤声的动作。“等等，让我再想一下……”他低下头沉吟
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响指说：“啊，我知道了！李红兵可能并不想杀人，只是想发泄一
下对赵丹的恨，就下了点随便什么药在那只鸭子上——她不是搞药理的么，这很方便的—
—不会致命，最多是，恩，强力泻药什么的，想让赵丹受受罪。可是她没有想到赵丹把鸭
子送了人，还送给一个本来就有胃溃疡的人，”他看着萧荷，“然后……赵丹知道事情的
前后，又是医生，当然会怀疑他的死跟李红兵有关，于是就去市里做了化验——至于化验
的是什么你也可以想像得到——回来又跟李红兵吵了一架。李红兵一看事情要败露，再加
上她本来就恨赵丹，半夜里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可是——“萧荷皱起眉头。

　　“等一下我说完你再问。”陈宇微笑了一下。“赵丹本来嘱咐林洁去跑腿，可是林洁
取这个奇怪的化验单回来的时候当然已经见不到赵丹了，于是她听了大家的建议，去找李
红兵这个药理专家。李红兵一定以为林洁知道了什么，以为林洁在暗示什么或者想要要胁
她，于是——”

　　“等等等等！”萧荷仍然皱着眉头。“我总是觉得你说的这里边有问题。”

　　“是么？”陈宇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怎么说？”

　　“恩——比方说她怎么杀赵丹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她有机会弄到钥匙，也可能趁赵丹睡熟的时候溜进去而不吵醒他
，但是咱们都看到现场——啊，对了！”他又打了一个响指，“我前一阵才看了个电视剧
，里面说用胰岛素杀人就像猝死，除非做脑切片否则查不出来。李红兵不是天天要给她父
亲打针么？”

　　“胰岛素？恩，是不容易检出来，不过也没有那么夸张。如果尸检做得仔细，肉眼观
是可以看到针孔的，负责任的法医会追究下去——不过当然也有漏检的机会。”

　　“哦，是么？”陈宇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也不能就因为这个说你的推理不成立。你能想到这一步很不易啦！”

　　“这还差不多。”陈宇弯起嘴角，露出浅浅的一笑。“还有什么问题尽管出招吧！”


　　“那她又是怎么杀林洁的？”

　　“这个——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伤痕？”

　　“我？！……”

　　“好了，我明白我明白。好吧，不管她是用什么方法杀了林洁，她很可以在林洁去找
她的时候趁其不备——”

　　“可是她一个人要移动一个成年人，还要分解……”

　　“或许林洁就是在实验大楼里见到李红兵的呢。”

　　“那她也进不去解剖室啊！”

　　“进不去？咱们去的时候不是很方便就拿到钥匙了么。”

　　“可是……”

　　陈宇看着萧荷笑出了声。“想不出问题了？”

　　萧荷拉拉自己的头发，咕哝着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
对劲——咦？不对，杀人都是有动机的，头一个霍俊峰如果像你说的是误杀，那么杀赵丹
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这就说明她也不想让事态扩大。可是她再杀林洁就必然会引起注意，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有道理，可是她也没办法啊，不然的话事情一定会败露。况且她想到的处理尸体的
办法实在很绝，如果不是咱们碰巧去了，说不定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下药的说法也不太成立。她毕竟是成年人了，这么做的话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太多巧合了。”

　　陈宇笑了。“不对劲就不对劲吧，我只不过是推理假设，又不是断案——不过你不觉
得这个李红兵——”他伸出食指在太阳穴上划了几个圈。

　　萧荷也笑了。“瞧你，说得跟确有其事似的！”她故意靠近陈宇小声说，“你这么‘
了解情况’，是不是亲自动过手啊？”说完她还冲他挤了挤眼睛。

　　陈宇大声笑了起来，引得旁边的食客侧目。终于他停住了笑声，一边掏钱包一边说：
“好了，也吃饱了，咱们走吧。”

　　在他们走出店门的时候，萧荷嘟囔着又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喂，你说，有没
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个人？……或者，根本是不相干的凶杀碰巧凑在了一起？……”

　　陈宇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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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哲人说，人生不外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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