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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挪威森林记(寻仙卷)29--凯子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6 17:24:03 1999), 转信

第二十九章 诱惑            

    “喂?”

    “森怪吗?我是凯子,你在睡觉呀?”

    “呵……没关系。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当时诗圣跟赵韵仙的事?”

    “唔……知道。”

    “她真的是那种人吗?”

    “这个嘛……很难说。”

    “这话怎么讲?”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诗圣讲的。他要我找你谈谈。”

    “喔……”

    “你倒是说呀!她真的干过那种事?”

    “没错,是真的。”

    “这么说……她真的是这么坏的人了喔?”

    “你不能乱下断语,这里头很有文章。”

    “怎么讲?”

    “她不是天生就这样的,对吧?”

    “废话,谁一生下来就是虐待狂?”

    “你记得这一点就好。”

    “你说得太模糊了!诗圣说你跟她有交情,要我跟你多问点她的事。”

    “我也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呀!不过,专三之前她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了。”

    “所以,你是要说,她在专三的时候可能碰到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是不
是?”

    “没错。”

    “那件事可以告诉我吗?”

    “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盖我,你一定知道。”

    “人格担保,我不知道。”

    “你……那你为什么跟她走得比较近?总有一点理由吧?”

    “凯子,你跟她没有怎么样吧?”

    “什么?”

    “我说,你没有跟她干什么吧?”

    “没有呀!干嘛这么问?”

    “没什么,我只是要确定你不会背叛大姊就行了。”

    “我是对她十分好奇,也蛮有好感的。但绝对不会……”

    “好,那我告诉你一件事。”

    “我在听。”

    “下次她要约你出去,尤其是去她家,你就去。”

    “啊?”

    “不用怀疑,只要她开口,你就去不要紧。”

    “你不怕我走上诗圣的老路子?”

    “你不会的。”

    “因为她已经改邪归正了吗?”

    “正好相反,你比诗圣多了个大姊,她玩你只有更狠。”

    “那……那你岂不是要我去送死?”

    “爽一爽死不了。”

    “喂!你开什么玩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她走得比较近吗?”

    “这就是我想问的。为什么?”

    “因为我不把她当成怪物,如此而已。”

    “然后呢?”

    “你把她当成怪物了吗?”

    “没有。”

    “对啦!所以我才叫你去。”

    “你希望我跟她继续交往下去?”

    “嗯,你比我更会体贴女孩子。只有你,才能发现她的秘密。”

    “我不要。”

    “为什么?因为她对诗圣和大姊二姊做了不好的事?”

    “还有小嘟和狗弟。再说,那也不只是一句『不好的事』就可以形容的。”

    “这也说得是……你想整她吗?”

    “有点想。”

    “那你就整她好了,我赞成。”

    “喂喂喂!你的立场一致点好不好?”

    “我的立场很一致呀?”

    “你解释看看。”

    “我不会讲,你试试就是。”

    “这太不负责任了吧?”

    “告诉你,只要你跟着感觉去做,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你再解释得清楚一点。”

    “你被她迷住了,也知道她干过那种事,心里很矛盾,却又没有办法把她当成怪物
或变态。是不是?”

    “是,这又如何?”

    “所以我才要你去试试。你的个性我有信心,这对大家都会有帮助的。”

    “要是我又挂了怎么办?”

    “赌一赌吧!哈哈!只要你一直保持清醒,我相信最后不但能够了解她,也可以跟
她做个好朋友,甚至,还会有机会帮诗圣他们报个小仇。这叫三全其美。”

    “你说得未免太玄了。”

    “试试吧!不过小心两件事。”

    “你说。”

    “别嗑药,别被她用手铐铐住。”

    “好,我会小心。”

    “看你的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唉……”

    我叹了口气,放下电话。

    坐在开往月光和狗的计程车上,我望着窗外街灯下的台北,心里反覆玩味着诗圣白
天对我说的话。此刻我的心情很乱,好想什么都不要管,但是诗圣下午对我说话时那张
沈重的脸,森怪晚上在电话中所说的话,薇和玟的表情,在在都催促着我,逼我去面对
赵韵仙那即来的诱惑,让我无法回头地直向前行,去挖掘一个潜藏在深沈迷乱与朦胧恍
惚背后的真正故事。

    说实话,今天我跟诗圣说的话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实情,这一阵子她送我回家的时
候,早就对我展开毫不间断,又若即若离的“攻势”了。她很技巧地把进展速度控制
住,每当话题就要说到重点的时候,车子总是刚好开到我家门口。这使得我心中每每有
一种落空的感觉,久而久之,便不由自主地对两人每天例行性的见面产生了些许的紧张
与期待。尤有甚者,每到午夜十二点,我的眼前就会浮起她的身影,出现她那无论怎么
飘,都不会乱的长发及笑颜。彷佛之中,她就站在暗沈沈的黑夜里,穿着一身纯白的长
裙,在星空下对我缓缓招手。

    我必须承认,既然诗圣已经对我说过那些事,而在我也相信他不会骗我的前提下,
我应该不再对她抱持这么多幻想了才是;但这种感觉却是我控制不住的,每当想起“赵
韵仙”这三个字,我就会泛起一股很醉、很醉的心情,彷佛她真的是一个下凡的仙子,
令人感到那么地神圣纯洁、光彩无瑕。

    “她用手铐把我铐起来,脱光了我的衣服挑逗我。”诗圣缓缓地说∷“那种感觉很
可怕,你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又没办法反抗,只能随她摸,随她搞……”

    “你为什么要让她搞?”我笑道∷“她力气又没有你大!”

    “这不是力气大小的问题,”他说∷“当时我像丢了魂一样,她先脱光了衣服,再
慢慢脱我的衣服,之后我就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后呢?”

    “然后……反正被她搞得很难过就是了,”诗圣顿了顿∷“等我受不了,要她办正
事的时候,你知道吗?她竟然拿出另一副家伙铐住我的脚,然后自己去洗澡,把我他妈
的扔在那里!”

    “那不错呀!”我笑道∷“你正好可以放放凉,清醒一下嘛!”

    “你不懂的,”他说∷“她这么做只会让人越来越难过,那时候只能像粒肉粽一样
搁在那里。”

    “真惨。”

    “还有更惨的呢!”他道∷“好不容易她出来了,我心想这回该办事了吧?结果你
知道她怎么样吗?这婊子竟然坐在我身边,从头到脚慢慢地看着我,一面看一面嘻嘻哈
哈地怪笑,嘴里还说一些很他妈的话……”

    “她说什么?”

    “很多……像什么外表看起来不错,里面就不行了;或者是什么连阿薇也没有看过
的,现在我可以随便玩,应该拍张照片纪念之类的。”

    “那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诗圣气冲冲地说∷“头都昏了,哪有心情理她这些鸟话?”

    “喂!她这样子说话,又扯到薇,你都不会生气吗?”

    “会啊!”诗圣道∷“起先心想别理她就算了,后来她一直阿薇东阿薇西的,又很
故意地一边弄我,一边问什么『阿薇会不会这样』『阿薇会不会帮你吹喇叭』之类的龟
毛问题,我就火大了!”

    “那你怎么办?”

    “跟她斗嘴呀!”

    “你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骂她两句,什么变态花痴婊子还是公共厕所之类的。”

    “你真带种,”我笑道∷“动弹不得,还敢跟人家吵架!”

    “他妈的惨就惨在这里!这女人一听到我帮阿薇讲话,马上就他妈的翻脸起来,之
后……”他顿了顿∷“她拿起我的内裤塞到我嘴里,用胶带封住,然后就用一堆东西整
我,一边弄一边还像疯子一样地拿鞭子抽我,问我爽不爽。只要我摇头,她就用高跟鞋
后跟踹我的头。”

    “哇拷……”我吓了一跳,追问∷“她用什么东西整你?”

    “你看过日本A片吧?”他铁青着脸∷“就是那些东西。A片里有的她全都有,又
是蜡油又是铁链……最后还有……”

    “还有什么?”我讶异地问道∷“你……你别告诉我是那玩意儿……”

    “你知道就好!”他面孔扭曲,似乎馀悸犹存∷“就是那玩意儿!反正她就是要折
磨我,一面用这些狗屁道具,一面问我还敢不敢帮阿薇讲话。不但这样,她还同时挑逗
我,他妈的,真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那你怎么说?”

    “起先还跟她对骂,最后等她一拿出那玩意儿,我就不敢硬撑了……”他低下头∷
“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撕下我嘴巴上的胶布,要我亲口承认阿薇跟大姊一样,是臭婊
子、烂婊子……”

    “你……你说了没?”

    “换成是你,”他看了我一眼∷“你说不说?她拿着那家伙,身边还摆着一台照相
机!”

    “这……”

    “我说了,”他长叹一声∷“没办法。”

    兜了一圈又一圈,在她的询问下,我不由自主地告诉了她有关兰、雅以及祯的故
事;而在她的凝视中,我也无法自拔地诉说着那些深藏在我心底,已历经数载的郁积。
她只是点着头,偶尔浅浅地笑笑;只是倾听着,间或在我中断的时候提个问题。行过一
盏又一盏的路灯,穿过一段又一段的故事,我俩在小小暖暖的车厢里,与世隔绝地从黑
夜畅谈至天明。

    约莫六点左右,她终於将车子停靠在我家门口。熄了火,她将身子轻轻靠在驾驶座
的椅背上。此时正是日出的前一刻,四下尽是轻巧婉转的鸟鸣声,回荡在尚馀夜茫的巷
道里,於晨雾中泛起一轮又一轮的回音。

    “你家到了。”她望着我,轻轻一笑∷“明晚再聊吧!”

    “嗯……明天见。”我顿了顿∷

    “跟你聊天很愉快。”

    她微微一笑,没有接口。

    “之后呢?”我追问∷“她总该放过你了吧?”

    “哼……”诗圣吭了一声∷“你说呢?”

    “难道她……”我愣了一愣∷“她还是在你身上用了那玩意儿?”

    诗圣点了点头,表情十分复杂地叹了口气。

    我俩半晌不语。隔了许久,我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诗圣想了片刻,说道∷“然后她就开始搞我。”

    “怎么搞?”我追问。

    “她在我身上用了那玩意儿之后……”诗圣语带颤抖地道∷

    “没多过久我就开始想上厕所。这婊子不但不让我去,更把我按在床上,坐在我身
上挑逗我。她对我说,假如我真的受不了,那就当着她的面表演打手枪给她看,否则就
一直忍下去。”

    我张口结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听他续道∷

    “当时我说什么都不肯,但是一来实在忍不住,再来她又威胁我,说假如你不表
演,那么待会儿我就把你在床上拉屎的样子照起来,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那……”我期期艾艾地道∷“你怎么办?”

    “废话!”他哼了哼∷“能怎么办?只有照做啊!”

    说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浮起了一股怒意,暗忖这件事她实在做得太过分了。这种情
节我虽然在日本A片上也看过,但一想到这是真正发生的事,而受害者又是我的兄弟,
心里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起来。

    诗圣没有察觉我的心事,沈默半晌,又道∷“……之后她把我拉到厕所,把我绑在
马桶上,看着我把东西排泄出来,又逼我说了一些很丢脸的话……”他面露青筋,咬牙
道∷

    “最可恨的是——她还是把我打手枪和上厕所的样子都照了下来!”

    我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诗圣那带着恐惧及羞耻的表情。他低着头,老半天一
句话都没有说。又隔了许久,我才开了口∷

    “那卷底片呢?还在她那里吗?”

    “当然呀!怎样?”

    我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说下去。”

    日出了。金芒从远方升起,穿过高楼大厦的缝隙,化成一抹又一抹的光波传进车
里。透过她那有点淡黄、有点卷的长发,在鸟鸣声中反射着清晨炫丽的光华。

    她依然微笑地望着我,水亮的眼神悄悄地扩散着迷人的柔媚与艳丽;而在金光的映
照下,默默传导着许多至今仍然尚未被我完全尽解的讯息。此时的我正笼罩在她诱人的
炽焰里,正一步又一步地,无法自拔地被她拉近,陷入她那令人心炫神迷,令人不知所
措的陷阱中。

    “明晚再见了。”她说,身子微微地靠近了些。

    “我晚上不上台……”

    “有事吗?”

    “没事……”

    “出去玩玩如何?”

    “嗯。”

    “那我们约晚上一点,月光和狗门口。”

    “好……去哪里?”

    “我家。”

    她望着我,又笑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只见她轻轻地凑了过来,伸手蒙住了我的双眼。

    她的手凉凉地,是那么地洁白而柔软。

    我的心缓缓地跳着,没有一丝紧张或抗拒。

    她又凑近了些。在洁白柔软的玉手下,在一片温暖无涯的黑暗中,她毫不犹豫地,
用她嫣红而滚烫的双唇,恣意又任性地给了我一记长吻。这记长吻是那么地长,那么地
任性又恣意,在入冬时节一个难得的清晨里,随着朝阳,在尚馀夜茫的晨雾中溅起盈满
车厢的露珠。而没有一丝紧张与抗拒的我,也在黑暗中追随着她的长发,於满天金芒中
毫不散乱地飞翔。

    “她把我绑成各种姿势,一边用皮边抽我,一边又向发狂了一样对我大笑……”诗
圣用惶惧、惊怖的声音,一边喘着气一边说∷“不但如此,她更在我脖子上套着一条狗
链,要我跪在地下舔她的脚!”

    “那你怎么办?就任她这样玩弄你吗?”

    “没办法……”诗圣痛苦万分地说∷“你不了解,当时她真的是疯了。她的眼神好
可怕,只要我有一点点不爽的表情让她发现,她马上会大声吼叫,然后没头没脑地打
我……”他顿了顿∷

    “而且,她会用一种很可怕的方法整我。”

    “什么方法?”

    “帮我打手枪。”

    “啊?”我一愣。只听他道∷

    “没错。当时她要我跪下,我不肯,她就从后面把我按倒,拖到厕所里开始帮我打
手枪。你要知道,她不是把我搞出来就算了,而是一直弄个不停……”

    “弄个不停?”我疑惑道∷“打出来后还能怎么弄?”

    “再打第二次、第三次啊!”他大声道∷“不到一个钟头,我被她弄了四次!”

    “天哪!”我叫道。

    “这还不算,之后她把我拖出来,又要我舔她的脚。这回我不敢顶撞了,只好乖乖
地照做,”他道∷“想不到,她不但在同时一直踢我、踩我,之后更要我舔她下面,直
到她爽了才准停下来。”

    “那得搞多久啊!”

    “是啊!我搞了好久,这婊子还没爽够,於是她又把我拖到厕所打手枪。”

    “结果呢?”我惨不忍睹地问。

    “反正……反正那一天她一共搞了我七、八次!搞到最后我什么都搞不出来了,而
且还痛了好几天!”

    “……那最后呢?”

    “最后她还是没有放过我,用尽方法把我兄弟撑起来,骑在我身上和我做爱。”

    “这简直是强暴嘛!”

    “是啊,那个时候我动都动不了了,她怎么弄,我都只有随她了。”

    “事情结束后呢?”

    “她……”诗圣道∷“她把我绑在厕所,自己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一个上午。回来
后拿着洗好的照片,要我一张一张亲手签名,之后才放我走人。”

    “你没给她好看?”

    “没力气了……”他道∷“当时我快死了,只希望赶快逃走,她把我的内衣裤都拿
走,我也没敢跟她要……”他顿了顿∷

    “而且,她把底片藏了起来,要是我对她怎么样,你想想结果如何?”

    “有道理……”我想了想,又问∷

    “对了,那些照片呢?她没有给别人看吧?”

    “有……”诗圣咬着下唇,痛苦地道∷

    “她寄了一份给阿薇……”

    对月而酌

    对你对我

    以酒化语

    相见也迷蒙

    今夕你我共游梦土

    你拥彩虹

    我有清风

    相隔如纱

    能见不能求

    别说我醉

    我只不过是

    呃……

            “醉思”.凯子.一九九○年冬

    十二点四十五分。月光和狗。

    和她约好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不知怎地,我却觉得还是早一点到比较安心。她并没
有告诉我今晚要做什么,但我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心想就在今夜,就在这个有点
阴沈的夜空下,她正设下了一个陷阱,等待我傻呼呼地往下跳;她已布置好一张毫无破
绽的天罗地网,在我没有一丝警觉的当口,准备给我一场出乎意料的惊愕,让我措手不
及,让我猝不及防地中伏,而乖乖地向她弃械投降。

    月光和狗依然那么热闹,台上的“可可”正浑然忘我地演出。我穿过一个个奇装异
服、浓妆艳抹的男女,好不容易在吧台后找到了顺子。

    “嗨!”顺子拿着调酒杯,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呀?”

    “睡不着,过来看看。”我道∷“小雁的哥儿们呢?”

    “都没看见,”他想了想∷“只看到森怪。”

    “他在哪?”

    “后台。”顺子顿了顿,又说∷“还有阿仙,他们在聊天。”

    “赵韵仙?”我一怔∷“她已经到了?”

    “是啊!”顺子眉头一皱∷“你跟她约好的吗?”

    “唔……”我有点狼狈,心想怎么说溜嘴了,连忙改口道∷

    “没有没有,只是……只是上次见面时她说……说最近会常常过来逛逛就是
了……”

    “是吗?”顺子看了我一眼,满脸的不信。

    “是啊是啊!”我装傻∷“不信哪?”

    “信。”他耸了耸肩∷“凯子的话,我哪敢不信?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

    “你说啊!”

    “没什么啦!”

    “喂!顺子!”我隔着吧台,一把拉住了他∷“有话直说。”

    “我……”他迟疑了半晌,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悄声道∷“后面说话。”

    我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到舞台后的长廊。顺子四下瞧了瞧,开口道∷

    “凯子,我想问你一句话,可别介意。”

    “不会,你说。”

    “你跟阿仙到底怎么了?”

    “这话怎么说?”

    “你不知道,”他小心翼翼地说∷“这几天大家都在传,说你跟阿仙……跟她上床
了。”

    “胡说,”我哼了哼∷“没有的事。是谁在乱传?”

    “大家都这么说。”

    “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我跟她有怎么样吗?大家凭什么这样子认为?”

    “你这一阵子唱完歌之后都跟她出去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门口阿财讲的。”

    “妈的!”我不悦道∷“泊车的不好好工作,闲事管的倒不少!”

    “你每天一下台就不见人影,”顺子续道∷“闪人又闪得不漂亮,大家传小道消息
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阿仙在月光和狗形象很差……”

    “所以,”我打断了他∷“你是要说,大家因此就应该认为我跟她有一腿,是不是
呢?”

    “你别生气呀!”顺子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接口∷“你反正也是这么想嘛!”

    顺子见我生气了,一时慌了手脚,嗫嗫嚅嚅地不知如何是好。我哼了哼,又道∷

    “大家爱怎么想我管不着,你要是也相信他们的话,那你就尽管这样看我好了。”

    顺子怔在原地,似乎没料到我对他这几句话会产生这么激烈的反应。隔了半晌沈
默,他才道∷

    “凯子,抱歉。”

    我摇摇头,没接口。只听他说道∷“凯子,你要知道大家都是为你好,生怕你一时
控制不住,被她……呃,中了她的圈套。”

    “嗯,”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你对大姊很好,”他说∷“你绝对不会对不起她,这点其实大家都很清
楚。只是……”他顿了顿∷“只是有了小嘟、诗圣还有狗弟的先例,我们大家谁都不敢
小看她。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当你最近变得比较奇怪的时候,大家难免会开始瞎猜啦!”顺子劝道∷“我
看你干脆把话跟大家讲清楚,就算他们原本有点怀疑,凭你凯子一句话,我想他们都会
相信的。”

    “是吗?”我耸了耸肩∷“有些事不讲也罢,一讲反而越描越黑。”

    “不会啦!”他强调∷“只要你跟她没有怎样,怎么会讲不清楚呢?”

    “要是我跟她有怎样呢?”

    “啊?”顺子一呆∷“凯子……你……”

    “我跟你说,”我接着道∷“有些事没有你们想像得那么简单。我没跟她上床,并
不代表我们之间没有暧昧;反过来说,即使我跟她上床了,也不能说我俩一定有什么超
友谊的关系,是不是?”

    “这是没错。”

    “所以啦!今天你们老是把我有没有跟她上床当成一个重点,我觉得这是你们认知
上的问题。别说我不会跟她上床,就算真有其事,那也并不等於我背叛了玟。”

    “不,”顺子摇头∷“只要你跟她上床,就是背叛大姊。”

    “想不到你这么保守,”我笑道∷“跟玟上床的时候,我也没有跟她在一起呀!你
当时怎么不说我对不起薇?”

    “你……!”顺子当场呆住,睁着发直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一愣,不明
白他的表情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快。就这样沈默了数秒,他又开了口∷

    “凯子……你变了!”

    “我变了?”我闻言一怔∷“怎么说?”

    “你以前不会讲这种话的……”他颇为讶异地说∷“尤其对二姊,你的态度一向是
很严肃的,想不到你现在会说出这种话!”

    “我……”

    “还有,你以前是很会检讨自己的,”他说∷“在我印象中,你绝对不会像今天一
样,找一大堆藉口来逃避问题。你大概没有发现,现在你为了辩解和阿仙的来往,竟然
会扯出大姊和二姊当挡箭牌。你敢说你不是变了吗?”他越讲越大声∷

    “凯子,难道你都不知道你被他迷惑了吗?这一阵子我们聊起你,大家都觉得你变
得越来越顽固。像上次小嘟找你聊阿仙的事,你连听一下都不肯,还要他少管闲事。你
知道吗,大家都觉得你根本就在护着她!尤其是大姊,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难过
得要死!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

    “所以,凯子,就算为了大姊,你也该稍微检讨一下自己了!”顺子指着我∷“老
实告诉你,虽然平常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哈啦,但只要你对不起大姊,我们月光和狗是没
有一个人会站在你那一边的!况且……”

    “够了!”我大吼,重重地拍击桌子,打断了他。

    顺子一愣,当下便住了口。我俩凝视着对方,老半天一言不发。

    又过了许久,我心中忽然浮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感觉,就像听到了一个异常爆笑的笑
话,抑或是当场看到某个神情高傲做作的家伙,一个不小心跌了个狗吃屎一般,忍不住
哈哈大笑了起来。

    顺子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不了解我在笑什么。只听他恼怒地问∷

    “凯子,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哈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对他连连挥手,意示请他稍
等,待我缓过气来再讲。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终於喘着气,对他说∷

    “呵呵……真抱歉……”

    “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告诉你,”我笑着说∷“你说得对。”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好说的?”我笑道∷“你们全部站在大姊那边,只要我对不起她,
就联合起来与我为敌,这是不是你在讲的?”

    “假如你对不起大姊,”顺子道∷“是的。”

    “问题是我根本没有对不起她,”我挥手打断正待打岔的顺子∷

    “你听我说完!说实话我跟赵韵仙根本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种关系,没错,我跟她
上过二垒,但那是在一种你们无法了解的情况下造成的。这个先不说,反正你们在乎的
只是我是否对得起玟,这个没错吧?”

    “没错,可是……”

    “听我说完!”我续道∷“你们在讲的我都懂,现在的问题只在我是不是能够证明
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大姊而已。是吧?”

    “是。但……你能证明吗?”

    “能呀!”我大笑∷“这就是我在笑的事。”

    “这有什么好笑的?”顺子愠道∷“你要怎么证明?”

    “嘿嘿,这你就管不着了!”我道∷“我没办法解释这件事有什么好笑,我笑,只
是因为我觉得好笑,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你是在笑我吗?”

    “也许是,”我耸耸肩∷“也许不是。也许是笑你们很荒谬。”

    “你笑什么我不管,”他坚决地说∷“但是既然你说你能证明,那请你证明给我
看。”

    “呵呵,我只证明给我自己看。”我笑了笑,转身欲走。回头对他说∷

    “反正该发生的事就会发生,你等着瞧吧!”

    说完我就迳自走了。留下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顺子,一脸茫然地待在原地。

    跨进准备室的那一刻我马上就看见了聊天中的森怪和仙。他们见到我进来,不约而
同地都露出了一副“终於来了”的表情。我伸手向两人挥了挥,随即拉了张椅子,在他
们旁边坐下。

    不知为何,当看到他们两个的那一瞬间,我心中忽然浮现一股很安心,却又带着几
分释然的感觉。他们彷佛是一对情侣,我则是这对情侣的老友。尽管外面的世界很乱,
而这对感情稳固的情侣,却和我有着足以抵抗所有纷乱之稳固情感的感觉。

    森怪先开了口。

    “凯子,你来啦?”

    废话一句。我笑道∷

    “刚才在外面和顺子聊天。”

    “你们要走了吧?”森怪问我,转头看看仙,意示询问。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仙则没有什么反应。

    我心想森怪这个人实在值得欣赏。他跟她聊了半天,绝无可能装做不知道我跟她有
约会;换成是小嘟或狗弟,就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理所当然地问我。

    “那我也不浪费你们时间了。”森怪说,站起身来。

    “拜拜。”她终於开了口。

    “喔,对了,”森怪忽道∷“凯子,你的贝斯在哪里?”

    “在玟……”我顿了顿∷“在玟房间。”

    “帮我拿出来好不好?跟你借一晚。”他说。

    “玟不在吗?”

    “她出去了,门锁着。”

    “好啊。”我站起身,对仙道∷“对不起,你等我一下。”

    “请。”她笑笑。

    於是我跟森怪就一起往玟的房间走去。两人什么都没说地穿过后台黑黑的长廊,在
玟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我掏出钥匙开门,进去拿了贝斯出来交给他。

    “拿去,用完放在准备室。”

    “谢了。”他伸手接过。

    我转身锁门,锁完后便欲离开。只见森怪站在原地。

    “走吧?”我问道。

    “等一下。”他说,伸手在口袋一阵掏摸,半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

    “给你,”他看着我∷“相信你用得到。”

    我一怔,伸手接过,当下不禁一愣。

    “这个是……”

    “你了解的,收着吧。”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望着他逐渐消失在黑暗的长廊,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忍不住地,又笑了起
来。

    “谢了。”我心中暗道。

    晚上的天气很好,满天都是神秘灿烂的星星。橘色的雾灯像两排接引的火炬,在明
暗中整整齐齐地向远方延伸。我坐在白色BMW的前座,瞧着窗外的夜色,看着我们一
路奔驰於忠孝东路、中山北路,望着身周深邃壮丽的台北市。

    握着方向盘的她一身漆黑,紧身套装顺着她的曲线起伏;淡黄的卷发飘在裸露的肩
膀上,被车窗缝隙传来的夜风吹得飞扬不止。

    长发披肩,散而不乱;垂着可以,拨一拨也可以。

    她的气息飘逸。

    她的面庞艳丽。

    她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在云雾后隐藏着,准备捕获的我的一头噬人妖兽。-- §在
缠绕和虬结中 我们都是兄弟姊妹 我们既是陌生的 亦是熟稔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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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真美好
              -----就象一件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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