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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tlwtl (秋天的虫子),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放飞[5]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Apr 11 19:50:45 2000), 转信

 本节课自习。苏铁记完了这个班日志,很显然,他记完了。他把钢笔帽盖上,把钢笔塞
进笔盒里,合上盖,然后望望所有扭头朝他看的人。马涛望见苏铁手里的本上是密密麻
麻的字后皱了下眉头,"啧"了一声,略带抗议的咕噜了一会儿,看苏铁也不理他,便又
安静了。
    现在,等着下课。这个本是新的,"新学期新气象,"这话是老师说的,"你们是我比
较信任的人,有优秀团员,还有委员,当然普通同学我并非不信任,只是有些人可能是
由于缺乏自律,年龄还小。班日志不许其他人看,每天晚上由班长总结一次,记一下班
里的纪律,起督促作用……咱们也都是为了这个班……"老师是这么说的。
    然后这些值得信任的人自然也得到了学生那边的信任,他们每天把自己的名子矩矩
正正,并且用人所能想象出来的最大号字体填充这个新本,而名字下边是空的,空的!
    一连三天的空着。他们没信心去写上纪律良好,他们知道他们写上任何都不外乎受
到老师或学生任一方面的责怪。那些学生可以列举出水浒里的各个行侠仗义的人来,他
们是"友谊"的象征,他们确称那为友谊,说是如果是好朋友,就应该在名字的下面屁个
字也不写,否则--便是背信弃义,打你十八板子还说你一点也不爱憎分明。而老师则会
抬出一班三国演义人马,强调不要因小失大,要失小局而顾大局。甚至是抬出毛泽东语
录:"有些人经不起糖衣炮弹……"
    苏铁纳闷,这三个人的名字竟然签得如此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泰然自若。第四个
名字该是他的了。苏铁发愣,他刚才写下了董浩然这个名字,还写下去许多人的名字,
他现在不单单是背信弃义,而且要被加上扰乱班内治安的种种罪状。因为他记下了全班
纪律异常混乱,各班委无人管理,李莉等人还在旁笑……他这样写的,出于愤怒--他们
哪里是在上课,这也叫上课?董浩然和马涛隔着三个位子聊天,第一排和最后一排的在
风中用橡皮架起桥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本该在那个重点中学宽敞明亮的大教室里安
安静静的坐着,怎么一瞬间给踢到这里来了!这是属于他的地方吗?他自问。
    他等心情平静下来又开始犹豫,呆会儿老师会看这个班日志。显然,老师会说苏铁
小心眼,跟李莉不合所以才会记她。老师会用一种失望并且轻视的眼光看他。老师还会
进行一长串的思想教育,对全班苦口婆心的劝说至少要为交的学费学习。然后直到八点
才说放学,他并且会单独去问那些被记的人,你们怎么了?然后那些人统一回答:"我就
是向他借了下橡皮,苏铁就把我们记下来了。我小声告诉您吧,他这人报复心特强。我
这人也不是爱在别人背地里说人坏话,我现在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您想想,他连李莉都
记,李莉!多好的学生,我敢保证,李莉绝对上课不说闲话……他也就是看李莉不当班
长了,趁机报复他一下。我不是说过吗,他这人……"――他们真应该去当演员,他们扮
演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比扮演自己更自然,贴切。老师又会说:"苏铁,记那些重要的。
"如果所有的学生一致否定班日志上的话,那么老师可能会告诉苏铁,"你应该改进工作
方法,要接近群众……"
    可是苏铁昨天看见了,的确看见了。那个老师进来的时候,他进屋的时候下意识地
用手捂了下嘴,挡住那些要说的,或是挡住别人的视线。当他确信没有必要依旧这样下
去后,他才把手插进裤兜里,他穿着蓝色的运动衣。
    他到了讲台上先是把书本码整齐,他再一次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于是又一次捂嘴,
像条件反射,或是说什么本能触动了他的神经,使他紧张的用手捂住嘴--他的眼睛在笑

    他们看见他在走进这个屋子之前或是说当他一出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他便把套在臂
上的黑
箍取下来了,装进兜里。他若无其事地对注视他这些动作的那些他的学生们笑笑,他的
眼睛流露坦诚的平静的光。
    在上操的时候,他没跟着他的学生下去,他平常上操时总是站在学生的最后,一板
一眼的做着尽管他也认为很糟糕的广播体操。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常穿运动衣的缘故,但
那天他只站在楼上的办公室里。他站在面对操场的窗户前。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在他
站的时间里他们都象征性地伸伸胳膊,然后完成任务地抬头向他行注目礼。
    他那次上完操说,"你们做操为我做呢?"
   "那操一点也没劲,整个一'游泳操'",他们喧哗地叫着,并且当看见他也在笑时,他
们的笑更有些恣意了。
   "不过,你们要是连上操的时间都不运动的话,那可再没机会运动了,一周二节体育
课,有时体育老师还不在,一周上五天课,有些人周末也要补课,那么几乎都没时间体
育锻炼了。"
   "那就不练了"。
   "不练可不行。你们或许知道吧,我的岳父患高血压,他就是老是觉得累,就很少运
动,又加上糖尿病,并且他每天喝的酒太多了,过早的离去……亲人离去,不单单是一
个人离去,你们知道会有多少人伤心吗。"
    他们很难相信他在说这些事时是如何保持平静的。从他的眼睛里丝毫看不出慌张的
踪迹。他们在下课的时候在一起坐着,只是聊得不像往常一样开心,"死的人是就他岳父
吗?"
   "好像……应该是,他不是一直在说他岳父身体越来越差吗"。
   "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杨老师又进来,在黑板上写上几个字,然后拍拍手说,"我明天不能来,先让其它老
师上一下课。以后我再补课。"
   "他要去哪里?"他们小声谈着,瞅着他。"明天可能去八宝山吧。"有一个人笑,但他
的笑很快便被其他人的严肃排挤出去。
    他从裤兜里伸出手,又捂住嘴。他的整个手掌可以遮住半个脸,他的眼睛在笑,在
笑。
    眼睛能够说谎,嘴却不能。
    他现在觉得他不去写一个字是一种辜负,他觉得老师甚至有些可怜。确实在有些时
候那可怜人--他还报着一种信念--认为他的班集体是个优良的。这本身就可怜,他说,
在这个班集体中不能抛弃任何人,缺少每一个成员的集体都不是一个完整的集体。即使
他们犯多大的错误,他们也是你的同学,也值得原谅,可以改正的,错误是永远可以改
正的"。--虽说听起来有点象欧文社会主义公社的童谣。他不忍心去放弃一个人,而在苏
铁看来他放弃了一个班。他可以开除那些学生,或是写份报告给学校,让那些学生来一
个警告处分。可惜他没有。他的班集体在他看来还不错,至少在他的课上如此,苏铁觉
得有必要让他去清醒一下:这个班纪律太糟糕了,上课简直是拍老舍《茶馆》的外景。

    苏铁又懦弱了,以后他们也许会千方百计的报复他,这样写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并且这样写不会让他们怎样,他们肯定会集体否认,无用的。可是再这样下去又怎么样
,他还要在这个班里呆上半年,期末考完试后他才有可能去一班上课。现在他只能呆在
这里,或是为了面子,或是等着所有的老师罢课不上。现在他也需要为自己着想,期末
有汇考,那些人可以不上学,被刷下去,可是自己呢?
    他终于下了决心--他毕竟可以回家自学--他要伸手撕掉那一页,只要撕掉这一页…
…就可以像前边那三个人一样,只写一个自己的名字,这样就平安无事了。他伸手去撕
那一页,他突然感到他的手被什么抓住了。他缩回手,望着本,本皮。他又决心去撕它
,但他知道他的手伸出去就会被人拦住。他不能确定自己潜意识里是否可以轻易去撕那
一页,他决定要撕它,虽然决定了,但是他仍旧有一点对良心的遣责。他不注意身边的
一切,他淹没在自己内心的矛盾中,终于他拿起那个本,抛到李欲华的桌子上。他想把
一切烦恼都抛给那位,看他会怎么样。本掉到桌子上又滑到地上,李欲华还没反应过来
,那本一下子被董浩然捡走了。董浩然在笑,这对苏铁来说有点恐惧。董浩然把本传递
给所有被记上的人,那些人也都在笑。他也传给李莉了,苏铁愣愣的坐着,等他们一个
一个都看完,反正早晚会都知道,他揣测着不安的来临。
    终于董浩然暴躁的跳起来,"我怎么你了,苏铁,你记我三次名"。
   "怎么了?"他尽力镇静,回过头。
   "你小子别装傻,你记我三次,今天成董浩然专辑了,你是不是找打啊!你能找出谁来
证明我上课说话了?……还记着董浩然很嚣张,我就他妈的嚣张,你怎么着?"董浩然用
指头戳本,下巴对着苏铁。
"那又怎么了?"苏铁表面上的冷静也逐渐被内心的慌乱所笼罩,他说话有些结巴。他想
过那疯子会这样站起来嚷嚷,但没有想过怎么去应付。他停了片刻站起来,让全班放下
笔,"你不是问我谁能证明吗?任童能证明!"他大声说。然后任童忽然回头看他。他看见
她脸红。
"好,就算她能证明……她不就是和你有那么一腿子吗!你还能找出谁来?"他扫视了下全
班,和他那帮弟兄怪笑着,一部分人立刻转回头去依旧写作业。
    "李莉能证明",这是苏铁在这个班里想出的剩下的唯一的人。
    "你去问问她,她能证明吗?"董浩然指着李莉,李莉若无其事的回头,"他说什么话
了,我离他这么远,没听见他说什么?"她继续写作业。
    苏铁吃了一惊,他有着难以压抑的愤怒。"徐得利能……"
    "我是指班委,能记班日志的人才能起来证明"。
    他又去看赵强,那位坐在下边直摇头。苏铁看来是绝望了,他无力的耸拉着头,他
发愣的时候董浩然的笑更猖狂了。
    "我证明。"
    苏铁转头。
    李欲华站起来,"你说的难道还嫌少吗?"他冲着董浩然。
    "你,新来的……不算。"
    "我是班长……"他咬文嚼字的说,"班日志除了允许记的人和老师看以外,别人都不
允许看,你本身违反了班规,你还说什么,你呆会在班日志上会看到第四个你的名字"。

    "好啊?"董浩然不服气的坐下,"等着瞧"。他依旧和那么群人笑着。
然后苏铁和李欲华也坐下,等着今天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明天,不放假。
    "我们熬到六点就要有所成绩。"杨老师对着所有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大发感慨,随
即看表,当看表的一刹那来临时,四面八方皆互通有无,纸条传递。老师又看看自己的
学生们,他们手握钢笔,头戴帽,腕戴表,-幅慷慨就义的表情。更甚者指指手表暗示老
师--六点零一分了,如果你再不放学,我们就……后果自负。
    "不忙,我家还有事呢,我都不忙,你们再学习会儿,省得回家也是看电视,听歌,
还不如在这里认真学习呢。"老师轻松地笑了下,搬了把椅子,坐下。
    "我的范晓萱啊"……那位徐得利龇牙咧嘴,深恶痛疾的样子,"今天晚上有她的MTV
啊,一星期除星期日看了,到现在一直没看。阿爸啊,您说您要是拿录相机给录下来,
我一定做个好儿子,努力学习,天天上上……"他注意到了从苏铁方向传来的目光。"我
心绞痛啊,完了,范晓萱,你的一个歌迷就要与世长辞了"。
    "我眼睛有些痛"。李欲华揉了揉眼睛,"我前天晚上十一点睡的觉,昨天十点。最近
缺觉,头有些晕"。他用手心磕磕头,"你说回家去多好,在这果呆上四十分钟又有什么
用,我现在走,七点可能才能到家。要是再晚走些……对了,苏铁,我去你们家住吧!"

    "行啊,我一个人有三张床,足够啦,随时欢迎。"
    "不行",徐得利抢先答道,"你说人家大晚上找个女的开个烛光宴会,情意浓浓,你
来个第三者算干嘛的。"
    "我当见证人啊。你们要是结婚了……苏铁,你以后选谁当伴郎啊?"
    "一定选我",徐得利得意洋洋的。
    "我选……我得考虑考虑,深思一下,差不多十天半个月的能得出答案……我以后不
准备要孩子。What about you。"
    前边的一排女生同时回过头来打量一下这位思想先驱者。
    "你连老婆还没有呢,怎么就想关于孩子的事了?"李欲华说。
    "说,你有女朋友吗!"徐得利一个手指指着苏铁,"提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至今一个没有。我就自己一个人,轻松,自由,潇洒。"苏铁边笑着边做出
无所谓的姿势,顺便多瞥了几眼任童。
    徐得利的手指又指向任童,他的那个瘦长的手指,及刻意留的长指甲,就像个瞄准
器。"是不是你!"
    "不是我",任童也笑了起来,"是个外班的……苏铁,让我说出姓名吗?"
    苏铁忽然意识到什么,手指搓着下巴,眼神放到地面上,然后装出不在意的表情,
"你说吧,我也听听我的女朋友是谁?"
   "既然苏铁不想说,我就不说了。"任童忽然把话止住,又握起钢笔去埋头写作业了。
一瞬间有什么把他刚才的兴奋劲俘虏走了,又换上那平静的深思的表情。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放学那个跟你一块回家的……"李欲华笑。
   苏铁依旧望着任童那边,然后刚想和徐得利说些什么,一下子被老师打断了。
   "行了,停下笔?"很少见杨老师这么努气冲冲的,"大家放下笔"。立刻听到整齐的笔
触到桌面的声音,然后是靠到椅背上的刷刷声,较平时格外整齐。
   "完了,今天八点回家吧……苏铁,你家的毯子干净么?"李欲华玩着钢笔。
   "下边我们讨论一下如何解决董浩然这件事"。
   "把他杀了不就得了",徐得利小声笑道。
   "怎么了,瞧您这人……"董浩然此时忽然用"您"这个字,少见,怪哉。他说的其它的
话统统听不清楚,吞吞吐吐的。
   "不行,咱们得说清楚,什么叫我翻你位洞,我只是在李莉那里说事,看见你位子里
的东西要往下掉,我就去往里边塞一塞"……
   "不是,我是说……"董浩然作着各种手势辨解。
   "平常我从不较真儿。我觉得我这个人脾气挺好的,可就这件事上我要讨个如法,什
么叫我随便乱翻别人桌子。"
   "我没说您乱翻"……他跺着地。
   "那你说什么?"
    董浩然沉默着不语。
   "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光明累落,我如果要翻谁的桌子一定会找个团员,班委旁边看着
,证明我是要为了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听你对此事道歉。老师对学生做错了事要道歉,而学生倒不能给老师道歉
了!"
    董浩然冷静了会儿,当着全班人的面向老师鞠了三个九十度的大躬,鞠得干净立索

   "我不想看这个,我只是想让你说对不起"。
    董浩然涨红了脸,沉寂了会儿也不说,
   "我等着呢,全班同学也等着呢?"老师也气愤不平的站在那里。董浩然再抬头时,鼻
子已经抽涕,眼圈也红了,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瞪着杨老师。
   "完了,苏铁,你们家床够多吧!"徐得利也说了声。
    快到七点才完结了这件事。董浩然依旧没说出那三字,只是断断续续地说了声,"下
课到办公室我再说吧"。
    当苏铁走出这个教室的时候,外边已经全黑了。一个楼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教室开着
灯。苏铁随着人们陆陆续续地下去,他在和任童并肩的时候放慢速度,跟着她的步履走
下台阶。"还记得吗,小学咱们奥班下课时都七八点钟了,天已经全黑了。楼道里也没灯
,然后男生学鬼叫,吓得女生哇哇大叫。"
   "好象是……我记得你就常吓唬我。"
   "当时你都六年级了,还那么胆小"。苏铁笑着,声音逐渐变尖,发出哭的声音,"一
个冤死的女鬼啊,在低鸣。"
   "别吓我啊,我胆小"。任童走路变慢,声音有些颤抖。
    苏铁越来越兴奋,他得意地发出一种狐鸣的声音,这种从嗓子里通过技巧发出的声
音真的和孤鸣一样,像一个狐精在哭。立刻前边的黑暗中浮现一个身影,不动了,是个
女人,苍白的脸,她的眼睛发亮。她在咧嘴笑,张开那血盆大口,"下楼小心啊,楼梯那
里有个缺口"。是李莉的声音,她在下边对下来的学生嘱咐,这小子,趁机讨好别人。
   "我昨天晚上刚看完三部恐怖片,我特害怕,呆会你陪我去取车吧"。
   "鬼来到你身边了"。苏铁凑到任童身边,压低声音,就像是一个冤死去的人在发出低
低的抱怨声。
   "哇!"任童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好像站不起来了。"你别吓我,我刚看完恐怖片",她
晃着头,捂着耳朵。
    苏铁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份了,伸手搀起她。他忽然觉得她是如此弱小,弱不经风
,一个女孩子--他这样想。有时他在她身边,他只把她当作徐得利一样随便,但这时他
忽然感觉到,她是个女生。
    他陪她来到停车场。黑棚子下只有一盏孤灯。苏铁也觉得有些胆颤。任童过去推车
,被灯绳碰了下,吓得大叫了声,她似乎真的有些畏惧。
   "你干嘛呢,不回家啊,都这么晚了。"徐得利背着书包问道。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做。"苏铁微笑着站在车棚门口。
    任童推出辆车,"没办法啊,天天这么晚回家,骑车还是比较安全。"她推着车和他
走到学校门口,思索着什么,"……又没人送我回家"。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你是往哪边
走呢?"任童指指她回家的方向。苏铁看了看表,皱了下眉,"我得回家了"。他指了指相
反的方向。
   "好吧。"任童有些扫兴似的,跨上了车。李欲华推着车从后边过来,"李欲华你往哪
边走"?
   "我这人无所谓,走哪边都能回家。"
   "能不能走这边",她又指了指自己回家的方向,然后偷瞅了眼苏铁,和李欲华一同骑
起车……
   "不吃醋啊",徐得利小声问。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过几天发展团员,你看他们记班日志的都是班委或是团员,就
我什么也不是……再说,她……又不是我女朋友",他狡猾地笑了下,又恢复平静。
   "有个男生在身边就是显得安全啊!"徐得利凑近他耳边说。
   "没什么……"他又望了望任童离去的那个方向,不语,沉默。
   "她原本是希望你说送她回家的吧!"徐得利接着自言自语地说,这次苏铁没有再说任
何,做任何,想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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