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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ck (明月光),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秦夕(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ul 25 20:47:29 1998), 转信

发信人: aquil (小弟),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秦夕�((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Jul 24 07:18:49 1998)

一天下午，我被召到“工程”的总指挥部。在那里，我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灵灵，老卢也在
。当时在座的，除了“工程”的领导外，还有几位警官。
    屋里的空气很沉闷，亦很神秘。
    我刚刚坐下，老卢凑上来，在我的耳边轻声地问：“东西带来了吗？”
    我点点头，从包中取出一叠资料交给他。其中第一页就是灵灵发现的那块玉石的照片
和记录。
    （发生了什么事？）当接过警官们传过的照片以后，心中的疑团顿时变为了惊诧。
    象，惊人的相象！
    特别是一张照片中摄入的玉石，与灵灵的发现几无二致！
    来访者终于开口了……

当我们正在对骊山大墓进行探索性挖掘的时候，距此不远的古城市，公安局破获了几起文
物走私案。讲到文物的盗卖，这对于毗临几代帝王陵墓的古城来讲，并不是新鲜的案子。
然而这次不同，罪犯盗卖的是一批秦代的文物，根据审讯的初步结果，其中有一个盗贼道
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们已经找到秦始皇陵的进口！并且已经进去过……
    难道骊山大墓已经……
    无论作为考古工作者的我们，如何不相信它的真实性，也无法回避它在我们情感上
的震动：科学的探索，却让罪恶的劫掠抢先了一步！
    回驻地的路上，人们都沉默无语。灵灵坐在我的旁边，愣愣地望着车窗外。我能猜出
她在看什么。
    夕阳下，巨大的它屹立在那儿，就象一座不朽的丰碑，记载着一个时代的强盛与辉
煌。多少岁月的风雨，带走了多少被后人感叹的绝世之作。可它没有去，它还保持着千
古一帝独有的尊严，二千多年，依然如旧。
    “小D，”灵灵忽然奇怪地问我：“你知道秦始皇为什么选择骊山修墓吗？”
    （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骊山是一块宝地，据说以前盛产美玉和黄金……他贪于它的富饶之名，所以选这
儿……”
    她没有再问，而是靠在椅上睡着了。
    我不愿惊醒她，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悄悄地盖上。
    看着她沉沉睡着的样子，我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些从来未曾认真想过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去挖它呢？为什么一定要去惊动它千年不醒的身躯呢？它的神秘
中的富有又与我们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秦始皇贪其名，用他至高无上的权
力与威严去完美它；后人贪其富贵，用着这样那样的欲望和卑鄙去占有它。而我
们呢，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这需要回答吗？需要吗？）
    的确，我无法回答自己。
    也许几十年前的那个女士的话是对的，我们现在的所做所为，和几十年前的那次皇
陵考古挖掘一样，都是对祖先的不孝。

    回到驻地，全队的干部和骨干开了一个紧急的会议，我和灵灵均参加了。会开了很久
，直到次日凌晨。最终决定：立即派出一个技术小组协助警方进行调查，同时“工程”按
原计划继续实施。小组一共四人：我、灵灵，还有技术组的小凡和小钟。

    第二天午后，我们四人登上了警方派来的直升机。除去几位已见过面的警官外，机上
的乘客中多了一个带手铐的人。
    他，没有我想象中的特别的外貌，（大概是自己推理小说看多了吧。）恰恰相反，
一张标准农民的脸上，透着一种叫人信任的朴实。如果不是此时此地，我很难相信他就是
罪犯。
    但我很快发现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看见我在观察他，那个人好象脸上掠过一丝怯意，头低下去，隐约中显出不安。他不
时偷眼望望舷窗外，同时又小心翼翼地瞥着紧挨在旁边的武警。
    （“诚实”伪装下的狡诈。）
    飞机飞得不快，实际上我们是在寻找着那个神秘的地点。机身从巨大的陵墓封土侧面
滑过，大约在其偏东北一公里处着陆。这个位置恰好位于皇陵的原内城中。
    从现有的考察和发现来看，秦始皇陵的整体布局是与当年秦都咸阳有很大联系的，很
可能就是它的翻板。所谓“事死如生”?
皇帝原有的东西，死后不是搬入地下，就是放在地上的宫殿里，让专人供奉。正如后汉蔡
邕所说：“古不墓祭，至秦始出寝，起之于墓侧，汉固而不改，故今陵上称寝殿，有起居
衣冠象生之备，皆古寝之意也。”
    我一直有这样的猜测，认为陵园中原有的建筑中必有与墓室相连通的甬道。特别是
内城东北端，这儿不仅有丰富的文物出土，而且有着大量的建筑遗迹。当然这不是全部的
理由。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来自始皇帝本人。
    他太怕死，怕得甚至把所有在他面前说“死”的人都杀掉。他只信生的永恒，就如同
相信他的帝国将千秋万载一样……他的晚年一直在寻找长生之药，那么他会不会为自己留
下一条复活的通路呢？会的……不，他一生杀人无数，难道他不怕死后有冤家挖他的坟？
……
    飞机缓缓地着陆，掀得地面尘土四起……
   “是不是这儿？”人们全都盯着那个犯人。
    他的手开始发抖，眼中闪露出恐惧。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抬起手，颤抖着指了指距
城墙残垣不远的一个小土丘。
    “走，带我们去。”他的身子抖动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你怎么啦？快走啊！”一个武警上来推他。
    突然，他一下挣脱了拽他的那个警察，发疯似的向着残垣的相反方向逃去，
嘴里迸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的声音，
    “啊......”
    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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