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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大宇宙战争年代志3.3-2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Sep 18 20:22:07 1999), 转信

 许多被何军圣剥夺军权的将领一面坐在由士兵们一路推着走吉普车或是卡车上
 大骂何军圣的「集中实力,保留精锐,内线作战,机动防御,其他单位离开战场」
 的战略方针,同时也不满上官复伦的「胡涂懦弱」。夏奉常也懒得听他们的讥评,
 所以宁愿和士兵们在泥泞中漫步前进。他对何军圣与其说是服从,不如说是盲从。
 因为每次面对那个阴沉的年青长官,他会有一种自卑感;原因很简单:何军圣是苏
 黎世军校出来的高才生,而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师长少将,可见他的确是很有一套
 的人物,而自己呢,不过是个殖民地军校出来的军官,奉公守法了二十年,四十岁
 了也不过只是上校而已,所以也只有听话的份,何况何军圣也的确做的不错。


 想到这里,夏奉常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现在连比他晚五届毕业的培卡学妹都已
 经当上少将了,而自己只不过还是个上校,实在是自己的能力不济,怨不得人。而
 自己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支部队前往长官所指定的地点,等待宇宙舰队
 的接济和补给,然後返回「秦祖华防线」来支援友军。


 不久,他们发现前方是一片地图上根本没有的宽广河道,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痛
 骂了起来:「搞什麽太空梭!走了几十公里的路,都是白走了!」指挥全军的夏奉
 常见天色已晚,而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所以他下令暂且扎营驻留,然後再做决定
 。由於地图出错,或是说连日的大雨使得河水暴涨改道,结果多出来了这条河道,
 使得他们必须只有绕道而行,或者是直接过河。----夏奉常研究了一下河流的走向
 以及河水的流速,他认为绕道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渡过这条水势汹涌的大河也很
 危险,因此他决定改变计划,乾脆直接留在原地置垒设防。


 何况,这里也要比原来的地点还要容易守备许多,因为他可以用沟渠来借引河
 水,使之成为一道让斯军的机动化部队难以通过的防线,而附近的森林也提供了他
 所需要的资材----木头。因此他透过无线电,把他的临时计划向何军圣做了一个简
 报,而接获此一讯息的何军圣也立刻准许夏奉常的行动。


 於是他一面指挥全军挖掘水道,一面又下令建造一座临时的水坝。----至於这
 座水坝有什麽用途,夏奉常没有详细解释为什麽,只是克尽全力的督导全军完成由
 他所规划设计的防御阵地而已。


 在後来的几天中,无论是处於秦祖华防线中的何军圣,还是滞留在河边建立新
 防线的夏奉常,无论是谁,他们都向着宇宙舰队发出要求增援的讯号,并且每次都
 收到确实的回音,可是「增援」却是遥遥无期。所以,每逢闲遐之馀,他们都冒着
 连续不断的大雨,抬起脸来望着布满了灰暗色雨云的天空,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想:「到底宇宙舰队在搞什麽?为什麽增援一直没有来?」


 ----不仅只是「地上」的人在问而已。……





 欧卓拉一面戴上老花眼镜,一面对正在他的面前正襟危坐的封.易北说:「嗯
 ,这是你的想法?」


 「是的。」封.易北解释道:「其实这本来是川中治也学弟的见解,而属下也
 觉得他说的有理,虽然我觉得长官您有更为广大的视野,并且也认为应该尊从您的
 指示和训令,但是多日来和川中学弟的辩论中,我不得不开始开始觉得长官您的作
 战计划有所令我感到不解的困惑。」


 「嗯,关於增援地面部队的工作,我想,你也知道困难在那里----其他的陆战
 单位都在别的恒星系作战,而我军来的又太匆忙,所以在这方面的准备不多。此外
 ,最大的原因是斯军的游击骚扰战术以及制宙权的问题。……」


 「问题是:」封.易北问:「我军可以排遣少数的舰队到行星表面,对斯军的
 地面防御设施进行『宇对地炮击』作战,可是我们却把大量的舰艇拿来逐步廓清宇
 宙空间,试图抓住为数甚少的斯军舰队,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希望长官能给下
 官予以解惑与指导……。」


 欧卓拉沉默的看了他一会,然後才说:「有时候,作战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胜利
 ,而是为了其他目标。我们宁可耗费庞大的资源来做一件傻事,其目的是打击斯军
 的最後希望。……至少对我们而言,政治宣传的意义大於实质意义。」


 封.易北愣了一下,问:「下官不懂您的意思?」


 「有时候,有些事情,你不必懂。很抱歉我不能跟你说,因为……」欧卓拉欲
 言又止,道:「一切战略前提,在基本上是个错误。而打垮斯国士气的最重要方式
 ,就是……你了解就好。目前来说,如果情报正确,庇求若夫不可能抛下塔成科而
 走,因为他们一向是患难与共的好友。基本上,我是不认为会有那种义薄云天的人
 ,可是现有的事实,我只有说:有可能会成功。」


 「就只是为了这两个人!?」


 「基本上,可以怎麽说。」



 封.易北默然了片刻,又问:「长官的个人意见是?」


 「我无法有意见。就算我有意见,你也知道的我会有什麽样的意见。」


 封.易北沉默的看了他一会,然後站起来,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欧卓拉的作
 息舱。


 当封.易北走出舱门时,他发现班涅德投正背靠着通道上的舱壁,低着头看着
 她靴上的擦痕。


 接着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什麽话……


 封.易北先是打破沉默的说:「一如川中学弟所料。」


 班涅德投立刻说了一句:「我知道。」然後顿了一下,问:「所以?」


 「所以。」说完,封.易北转身而去。

安那托耶夫医生俯身打开了王任远脸上的蛙镜式电子义眼,然後开始用钢笔型
 医疗用随身电脑给那副义眼进行调整。


 「怎麽样?」她微笑的那了一张图表,举在他的义眼前问他说:「上面的数字
 能看的清楚吗?」


 那张图表是个由不同颜色的斑点所组成的圆形图案,而圆形图案的里面则是一
 个数字,这是用来测验色盲用的。


 王任远没有任何反应。


 安那托耶夫医生把图表放下来,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不要怕,只要你照着
 以往的说话方式来说话就可以了。人工声带的使用方式跟你自己原有的声带是相同
 的。」
 的。」


 但是王任远依然没有反应。


 所以安那托耶夫医生只有继续静静的看着他。


 过了许久,她温柔的微了微笑,问他:「你有什麽话,就经管说吧!嗯?」


 王任远马上回答:「为什麽不让我死?」


 人工声带和人造舌头所配合发出来的声音是没有任何语调和感情的机械声,可
 是安那托耶夫医生听的出来在这里面所蕴涵的愤怒与痛苦。所以,她不由得闭起双
 眼,低下头来,不敢去看在他义眼上面的黑色镜片反光。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现在只求你把维生的仪器给关掉就好。」王任远说:「只要关
 掉洗肾机,我可以走的没有什麽痛苦。……相信我,我知道那会怎麽样子就结束了
 ,因为我看过有人是怎麽样子死的。以前我怕,现在我好羡慕……」


 安那托耶夫医生把被子给拉了一下,弄弄他的枕头,然後收起东西就走了出去
 ,然後在他满布灼痕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微笑着对他说:「好好的睡吧!明
 天我再来调整你人工视觉仪器的频幅。」


 当她离开时,正好塔成科迎面而来,发现她的双眼有点红,而且还有一丝泪光
 ,不由得问了一声:「米拉……?」可是她没有听到,就这样离去了。


 他走到王任远的床前,觉得有一点恼怒,质问床上的病人道:「你这家伙又来
 了!你到底搞什麽东西?你要知道,她是我所遇见最好的大夫!要不是她,你哪能
 活到现在!」


 「杀了我,我会更加感激的。」王任远说。



 「住口!废人!」塔成科不由得发火了,大叫道:「我受够了!你这两天以来
 摆什麽臭架子?你到底配不配叫做『人』?你想死是吧?好!我……」


 突然,他发现王任远的义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期盼。


 「混帐!」塔成科立刻改口骂道:「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老子跟姓耶的一
 样,就是喜欢叫人好死不死,怎样!呸!」他在地上吐了一口痰之後,气愤的转身
 走出新近设立在旧国协军「复伦防线」掩体内的野战医院,在心中对老友的不振作
 以及看到他的痛苦而无法可施而感到愤怒以及不满。


 他认为男人天生就是要忍受痛苦的,所以他不会去安慰男人,也不屑去安慰男
 人,同时也不懂得如何去安慰男人。同时,他也痛悔由於自己当初的一时好玩,如
 果他没有开枪戏弄上官复  的话,王任远不会冲锋;如果他没有下令在森林里面埋
 地雷,王任远冲过来的时候不会踩中那个反战车雷;如果他当时看到他被炸伤成那
 个样子的时候,能迅速下决定的一枪打死他,解决他的痛苦,王任远也不会是那个
 样子了。----总之,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混帐!」他走出掩体之後,正好看到一辆陷在泥泞中动弹不得的吉普车,狠
 狠的踢了它的车门几脚。他想:「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干!」然後他抬头望
 向国协军的新防线方向,而心中的愤怒目标立刻从自己转到别的方向。「该死的都
 是你们这些王八蛋!」


 不过大雨所带来的泥泞却使得他无法迅速的找国协军发泄这股怨气。他马上想
 他该怎麽办。这时候,他看到安那托耶夫医生正坐在远处的一座土堆上低着头,一
 只手捂着脸的低声呜咽着。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说:「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


 「不是你的错。」


 「当初我一枪把那个家伙给打死,一切就好了,你顶多只是痛恨我罢了。」塔
 成科感叹的说:「我宁愿女孩子们痛恨我,也不希望见到她们哭。」


 「不,是我的错……」安那托耶夫医生抬起脸来,说:「我救不了他。……」



 塔成科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一手帮她轻轻的擦去眼泪,另一手轻轻的
 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说:「不要管那个王八蛋了,你还有其他的病人要照顾呢
 !何况,你也花了太多精神在他身上了。……」


 「你不了解的。……他让我想起我的弟弟。」安那托耶夫医生摇了摇头,说:
 「当初要是我能救他,该多好?他也是踩中了地雷,而那时我也有能力救他,可是
 ……我没有。」说完,她觉得她的脸颊上多了两道热流。


 「不要哭。……」塔成科把她的肩膀搂紧了一点,把脸颊靠在她的帽子上,轻
 声细语的安慰她说:「我知道的,不过,那都是过去了……你还有未来……」


 安那托耶夫医生慢慢的握住塔成科的手。


 在这场连日来的滂沱大雨中,两人的身上的衣服都淋的湿透,而且四周正吹着
 强劲的冷风,所以他们不但冷的发抖,也发现彼此的手,原来是那麽的冰凉。……



 她抬起头,望向他,那个夺去她初吻的男子。他也直视着她,那个在他的一生
 中,所深爱过的女子之一的女人。


 虽然他的手是那麽的冷,可是她发现他的唇是那麽的热……而它也越来越近…
 …


 突然,有个传令兵的大喊打断接下来的状况,那名士兵大声对他们喊着,同时
 在语气上也透着一股兴奋:「报告长官!报告长官!波泊夫上校要来啦!波泊夫上
 校要来啦!」


 塔成科马上放开安那托耶夫医生,转身看着来人,高兴的吼叫道:「混帐的家
 伙,现在才来!我现在就过去!立刻告诉其他人这件事!」


 「是,长官!」传令兵一个敬礼,就赶紧的一脚一个深泥  的「跑」开。





 塔成科马上回头,飞快的俯身在她的双唇上吻了一下,像机关炮开火一样的对
 她说:「今天你有没有空?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跟以前一样没有空,所以我明天
 再来!」说完,他就迅速的转身而去。


 「等一下,」安那托耶夫医生叫住他,说:「我在睡觉时间前有点时间。」


 塔成科以非常惊讶的眼光看着她,笑了笑,点了个头,这才走开。


 安那托耶夫医生微笑了起来,然後用塔成科留下给她的手帕擦了擦脸。


 这时,一名护士慌慌张张的从野战医院里面跑出来,高声叫道:「米拉!米拉
 !五十叁号床上的病人,他拒绝服药,所以现在他……」


 安那托耶夫医生马上下令:「立刻急救!」同时她站了起来,匆匆的跟在护士
 的後面,走进了野战医院中。



 ----要是王任远一停止按时服用「抗排斥剂」的话,就要忙上一阵子才能把他
 从鬼门关给拉回来,而且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导致智能上的永久伤害或是丧失性命!
 当王任远得知此事後,他就想尽办法的拒绝服药。


 「为什麽你要怎麽做?」安那托耶夫医生一面率领护士们做全力急救的工作,
 一面想:「活下去!求求你,活下去!『米夏』!」


 ----「米夏」,是安那托耶夫医生亡弟的名字。


 以往每次都可以迅速的把他给救回来,可是这一次,王任远的病况让任何人都
 感到特别棘手:心律脉搏的频率减少,血压持续降低,脑波变化混乱,而且他的呼
 吸也越来越微弱……


 当她扯开他的衣服,准备打强心针的时候,发现一支用十字架做  子项链挂在
 他的胸前。----那是一名老妇人在离开黑法斯托斯时之前所交给塔成科的,怎麽会
 在这里?可是安那托耶夫医生无暇细想,她握着那度的接近……



 突然,他觉得十分的疲倦,於是就跪了下来,双手伏在地上,大口喘气。接着
 ,他觉得想睡,於是就躺在地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过了许久,他醒了过来,发现他正躺在自己家里的床铺上,而枕头旁边则一如
 以往的摆了一把瑞士小刀和一只旧式的手表型随身电脑。


 「原来以往都是梦……」他想。


 的确,暖暖的被窝,软软的床铺,以及从厨房传来的炒菜声,同时,还有楼下
 的店  中,他的祖父和顾客吵架的声音。他爬了起来,走到卧室的窗口前面,眯着
 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象。


 大片青翠的水稻田,青灰色的天空,看起来好像又要下雨的样子。而街道上到
 处都是 虽说模 到处是黄澄澄的泥坑,不过孩子们都在互相追逐玩耍。----其中
 之一是他的弟弟,王慎远,而他的样子竟然是他十岁时候的模样!


 在这个时候,王任远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个小孩子,因为他比他弟大上叁岁
 左右。----忽然他猛然想到一件事:今天,是他要离开家里,前往苏黎世军校的那
 一天。


 「怀念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他的身後响起,他转头一看,不由得楞住了!


 那名女子的全身都裹在一件连帽的白袍里面,正微微的向他笑着。她有一头短
 短的乌黑秀发和一对黑白分明的双眸。她的眉毛很浓,不过并不折损她原有的魅力
 。这个脸孔,和这个笑容,王任远很难忘记的。……


 「黛娜(Dinah)!」他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同时连忙奔进她的怀里:
 「黛娜,我好想你!」这时,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水。


 ----她是他的出校服役後所遇到的第一个班长,也是他第一个恋人,同时也是
 他永远忘记不了的第一位女子。


 「可怜的孩子……,」她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不是她,我只是觉得,这样
 子会让你好过一些。」
 子会让你好过一些。」


 王任远抬起头来,不知所然的看着她。


 「我不是你的『黛娜』。」那个白袍女子说:「我只是你心目中的一个幻象而
 已,因为只有你觉得最亲密的人,才会成为我的形像。」


 王任远连忙放开她,退後了几步,问:「你是谁?」


 「那不重要。」她笑了一下,反问:「重要的是:你自己是谁?」


 王任远又问:「你想要对我做什麽?」


 「那不重要。」她又笑了笑,再度反问他说:「重要的是:你想要对你自己做
 什麽?」



 「我本来应该是个死人。对吧?」王任远问:「一个死人,还能做什麽?」


 「没错,死人是不能做任何事。但是你还没有到那个日子。」


 「你是谁?」


 「我是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你的时限未到,你就应该活下去才对
 。既然你已经活了下来,就不应该再想到『死』这件事。」


 「你是谁?」


 「我是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问:『为什麽?』
 反正你就是要活下去就对了。当然,你活下去是没有什麽特殊意义的,只是你根本
 无法浪费掉你现在还有的时间而已。而且,你还有很多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虽
 然,你不一定能在你的时间内完成,但是一切将由的你的孩子们完成。」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那并不重要。况且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王任远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不再说任何一句话。而她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双
 眼。


 「我现在如果回去,只是一个废人而已。」王任远终於开口了,他问:「我回
 去还有什麽意义?」


 「如果你真的那样想,那麽你才是一个『废人』。」她说:「那麽你的下半辈
 子也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只要你完成你应该做的
 事情,你会有许多子孙,而且将偏布在许多地方。……」


 「胡说!我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怎麽可能还有生殖能力!」



 「相信我,你的孩子们会多到你无法想像的程度。」


 然後,所有的景象都像是融化在水里面一样,慢慢的消失了,四周变成一片沉
 静,只有一个声音始终在他的耳边说:「相信我,你的孩子们会多到你无法想像的
 程度。所以,好好活下去吧!」然後这个声音一直重覆着,但是越来越小声,而他
 也越来越想睡。不久,他再度沉沉的睡了起来。


 这时,他的眼前又是白光一闪,然後转成一片雪白,接着是一片黄绿两色的世
 界,他发觉他眼前的景象闪动着安那托耶夫医生和塔成科的身影。


 「啊!太好了,你醒来了!」安那托耶夫医生喜极而泣的说,同时在心里面感
 谢着上帝的恩典。


 塔成科也松了一口气,不耐烦的骂他说:「你这家伙搞什麽飞机!下次再想要
 自杀的话,老子火大了,就叫医生把你给救起来!」他的话一说完,安那托耶夫医
 生立刻向他瞪了一个白眼。



 王任远张开口,缓缓的问安那托耶夫医生说:「医生,我还能有小孩吗?请你
 老实的告诉我。」


 安那托耶夫医生不料他会有此一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拜托!」塔成科说话了:「人家总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只是外科医生而已,
 这个问题应该问专门的医生才对吧?再说,你那个还在不在?在,就可以!对不对
 ,米拉?」同时在暗地里轻轻的踢了她一脚。


 「哦!没错,没错!」安那托耶夫医生赶紧说:「一点也没有错!这个不是我
 的专长,不过呢,一切都很正常,所以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塔成科反问道:「你干嘛问这种无聊问题?」


 「没有为什麽,」王任远说:「只是想到了就问而已。」



 「你真是怪人!」塔成科不解的问:「不过总比你在昨天所搞出来的太空梭要
 好!----对了,将来你要多少个儿子女儿?」


 王任远想了片刻,回答说:「起码一个舰队。」


 「呵呵!厉害!」塔成科笑着说:「改天我教你几招,让你跟我一样到处留情
 ,让你早日达到这个目标!」


 王任远很想要笑,可是他的人造下颚把他的脸部肌肉给绷的很紧,所以让他无
 法有表情变化。因此,他只能「喝啊嘎,喝啊嘎」的笑了几声。


 接着王任远对安那托耶夫医生说:「医生,我的眼前都是一片花花绿绿的,东
 西的颜色很怪,而且影响也是重叠的。……」


 「啊!那需要调整调整。」安那托耶夫医生说。



 塔成科道:「看来你们没事了就好。我走了。」然後他俯身在安那托耶夫医生
 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接着就告辞而出。


 调整完义眼了以後,安那托耶夫医生说:「希望你在路上不要想不开啊!因为
 未来几天,我不会待在你的身边来照顾你。」


 「难说。----不过怎麽了?我要去那里?」


 「回到祖国----对不起,我忘记你不是斯国人。我们要把你送到大後方的医院
 去做进一步的治疗,这样以後你的义肢和人造器官就不是这些用来做临时用途的『
 非生化材料』的人工肢体器官了。波泊夫上校昨天回来,安德烈决定要把所有的伤
 患给先行撤离。……」


 「安德烈?你在昨天还叫他『塔成科将军』哦!」


 「那个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不过,患者既然有兴趣打趣,那麽他想要再度自杀的可能性就不大。因此安那
 托耶夫医生也就放心了不少。


 ----其实昨夜也没有什麽,塔成科只是前来看着昏迷中的王任远,坐在他的床
 边坐了一个晚上而已。而她,则是依偎在塔成科的身边,陪着他,也顺便监视着王
 任远的情况而已。


 不过,那个时候,她也发现塔成科的情绪很是复杂,即是愤怒又是不安。但他
 不是因为王任远的自杀而感到愤怒,或是害怕失去这个朋友而感到不安,而是为了
 别的原因。----至於是什麽原因,安那托耶夫医生只是从直觉中觉得是有个可怕的
 问题使得塔成科感到十分紧张,可是是什麽样子的原因,她不知道,而且她也问不
 出个所以然来。


 「他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淋雨的关系,结果感冒了?」安那托耶夫医生想。

(塔成科私人日记:10-9-2981)



 ……好不容易终於等到他出现的犹里(波泊夫)带来了一个实在很糟糕的消息
 ,而侦测单位也报告说在东南方五千公里外,正有一支庞大的装甲车队正在行动中
 ,其实力相当於一个师。我不知道为什麽国协军要把援军给投掷到那麽远的地方去
 ,因为照陆面行军的最高速度来做计算的话,要穿越五千公里的直线距离,起码要
 有五天的时间,而且还必须在路面状况正常的情况下才能办到这一点。所以,在这
 个基本上属於原始状态,到处不是积水就是泥浆的大平原上,时间恐怕要更长一点
 。但是话又说回来,据犹里说:帕夏(庇求若夫)最多只能在支持十天,因为十天
 之後,所有的战舰会在冷氢融合燃料耗用殆尽的情况下,陷入动弹不得的局面,到
 了那个时候,就无法进行战斗了。嗯,我倒是认为恐怕连十天也撑不到,因为帕夏
 所进行的是注重於机动性的游击战术,以极其优异的宇宙舰队战战技和富有弹性的
 战术,外加对方的错误以及自大,才能产生利用极其少量的舰艇来达成牵制绝对多
 数敌军的战果。既然他已经尽到他最大的努力,那麽我只有希望他能赶快把舰队带
 离这个鬼恒星系!我死不足惜,反正我无牵无挂,也没有什麽家人,而他起码还有
 一个老爸,和一个老婆在古司克等他。而我呢?帕夏,希望当你见到犹里的时候,
 能赶快走!另外帮我照顾一下那个可怜人。


 说到「汪格罗渥维奇」,他告诉我的那个「梦」真是令我想到就好笑。显然的
 ,跟我小时候得到那个让人忽冷忽热的怪病时一样,潜藏在我们内心的求生意志,
 换句话说,也就是「怕死」的念头,藉由一个无聊的宗教理念来搞鬼。什麽「南无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跟我以前差点病死在泥水里面时所见到的「圣母玛利亚」
 一样,都是幻觉。当然,我也懒得说什麽,因为这个幻觉所告诉他会多子多孙的鬼
 扯淡让他有活下去的希望。他是个很传统的人,在认识他的时候就和他谈过他「未
 来」的梦想:他希望继承祖业,看到他弟弟成为他们王家第一个拥有博士头衔的人
 ,并且奉养长辈,然後娶妻生子,儿女越多越好。他唯一想要打破他家传统的只有
 一件事:由於他的家族一直是人 ∠”。 代单传,直到他的父亲生了两个儿子为
 止,才算打破这个「自然规律」。所以,他也要像他的父亲一样,多生几个儿子,
 好使得姓王的多一点。嗯,为了让他有继续活下去的求生意志,我只好顺着他的意
 思跟他说些好听的话。再说,米拉(安那托耶夫)告诉我,汪格罗渥维奇大概只能
 再活叁年。……既然如此,那麽就应该让他快快乐乐的享受这段日子,因为我希望
 可以看到他恢复成以前的那个自信满满而且精力充沛,乐观知足的小伙子,而这样
 的人应该死在希望里面,而不是绝望之中。……


 姓耶的,你该爽了吧?这个人算是倒霉到了底,我不知道你还要怎麽捉弄他?
 不过,现在你终於把目标指向我了,那麽表示汪格罗渥维奇的霉运也该告一段落了
 。希望你能完全的忘记他那个人,然後好好的来对付我吧!你要我怎麽死呢?哼,
 我不会那样就认输的。起码现在我还有机会赢!


 接下来该怎麽做呢?我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完成:我下令波泊夫用他的水上太
 空梭把所有的伤兵,包括小王在内,还有一些失去战力的单位,带他们先行离开这
 里。----帕夏派犹里来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和一些军官给带走,可是我们都觉得没有
 必要就这样离开这里,况且我们还有机会逆转局势!因为波泊夫告诉我们一个极为
 必要就这样离开这里,况且我们还有机会逆转局势!因为波泊夫告诉我们一个极为
 重大的情报:现在在地面上指挥国协军陆面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是上官复伦,而他是
 国协军的战场总指挥官上官克震的宝贝儿子。这个情报实在是太重要,有全力一搏
 的价值。----在敌军的增援部队尚未赶到以前,击溃敌军兵力,俘虏上官复伦,然
 後逼使国协军让我军安然撤退!虽然不一定会达到这种效果,但是也至少让敌军的
 宇宙舰队在执行陆轰的时候有投鼠忌器的可能,而使得我们获得更多宝贵的时间。
 ----另外犹里也告诉我国协军名将上官墨明的得意弟子何军圣和马休沙也在此
 行星上指挥作战,那麽要是把他们也俘虏到手的话,我们的筹码就会增加许多。


 当我和汪格罗渥维奇告辞时,米拉把那个十字架项链  子给交还给他,然後还
 给了我一个眼色。----这个麻烦的女人,她真是会胡思乱想!我会向上帝哀求吗?
 想也知道不会。我只是不小心遗失在小王的身边而已。不过,他更需要那个玩意,
 起码将来还可以卖些钱,让他过过日子,因为在老家那边,会有不少白痴要花钱买
 「圣地之石」的。


 ----但是米拉执意的要留下来,真是受不了这个罗唆又鸡婆的女人!我是很喜
 欢她,只是不满意的她老是把我当做她的弟弟来看。算了,她把谁都当做她弟弟看
 ,而且要不是汪格罗渥维奇和她的亡弟一样受到了极度严重的灼伤,否则她是不会
 那麽特别用心的去医治他的。



 达尔夏(雅若达神父)可是被我花了一顿功夫才请上太空梭去,那个死老头在
 走之前还 焦 磨磨的给我们来了一次弥撒,反正老子还有很久一段时?才会见到他
 ,所以也就忍受了下来。----我本来是用不着去的,但是自从那个白痴(斯国皇太
 子伊凡)死了以後,按照习惯,最高指挥官必须参加所有的祈祷仪式。……这是他
 上帝的什麽混帐规定!


 ----不过倒是有不少长得不错女兵发现我唱的圣歌不错而来接近我,算是有得
 有失。而且我也很惊讶我竟然没有忘记歌词的内容,因为在(安德烈)神父过世了
 以後,我就没有再唱了……


 达尔夏那个老头好不容易就要滚蛋的时候,还回头对我说了一堆废话,无非是
 那些老生常谈的「上帝保佑你」之类的鬼扯淡。不过,他倒是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认识(安德烈)神父!这真是个让我感到兴趣的话题,可惜时间不多,所以我
 请他赶快滚蛋,滚到国协军打不到的地方去吧!他还说:如果我给他一分钟,让他
 告诉我一件事,那麽……。我火大了,把他推进太空梭里面,然後下令把舱门锁上
 ,叫飞行员赶快给我把这个老胡涂给带走。什麽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传道,受
 不了!一点也不知道什麽叫做轻重缓急!


 ----为了保密起见,我宣称伤兵中有人可能会在途中过世,所以派随军神父去
 以防万一。这个谎话说的我实在有点心虚,但是大家竟然还会相信,让我感到非常
 惊讶也很感叹。他们太信任我了……被越多的人赋予越大的信任,实在是一个很沉
 重的负担……


 嗯,还有叁个小时,作战就要开始了。阿风雅(Afonya,卡支米耳的名
 字Afanasi的  称),齐  (Kima,崔慕的名字Akim的  称)、孛
 尔雅(Borya,锐加夫的名字Boris的  称),现在一切靠你们了!我和
 寇雅(Kolya,抒兹达伦的名字Nikolai的  称)所一同策划的作战计
 划,其成败完全决定於你们的战果。要是能在敌方的援军尚未赶到之前,先行摧毁
 上官复伦军,俘获上官复伦本人,那麽就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因为快速前进而使得
 补给过度拉长并且疲惫不堪的援军。所以,我认为我们只有四十八小时的时间来完
 成这个目标,因为帕夏在得到我给犹里的口信後,一定会迅速离开此恒星系,到时
 候国协军的宇宙舰队就可以空出手来对付我们,而到时候除了投降以外别无他路!
 所以,我们只有四十八小时!……


 唉,都怪我太笨,要是早叁天知道那个消息,或是我预料到会发生现在的情况
 ,我就会早做准备了。而现在,我得尽力来弥补我的错误。……


 〈以上是塔成科在黑法斯托斯之役中最後一天的日记内容。〉
 〈以上是塔成科在黑法斯托斯之役中最後一天的日记内容。〉




 接下来数日中的战况十分混乱:因为泥泞而失去机动力的斯军试图迂回国协军
 秦祖华防线上的主力部队,但是他们的行军路线却是夏奉常所策划好的  洪路线,
 结果国协军破坏了临时水坝,斯军的先锋部队几乎尚未开战就被滚滚洪流给击溃。


 同时,尚在五千公里外的培卡师团(板斧集团军的陆战部队)以难以相信的速
 度挺进至斯军的後方,远比塔成科所预料的时间(五天)还要少了一半。----培卡
 大胆的运用装甲气垫船,把它全部集中起来,上面载运了大量的重装步兵部队,一
 路上毫不停留的直直冲进斯军的防线之中,然後步兵们从装甲气垫船上跳下来应战
 ,同时还大声播放斯军其实已经毫无後援的消息。


 毫不知情的斯军士兵们拒绝相信这件事,继续努力的负隅顽抗。而这时,空中
 降下大量的宇宙舰陆轰用雷射炮的炮火,塔成科军只好撤退,而培卡军继续追击,
 同时何军圣军也起来配合培卡的攻势。


 ----原来在波泊夫把水上太空梭开出大气层时,又遇上了国协军的宇宙舰队,
 在一场追逐战中,庇求若夫舰队出现,并且予以支援,结果正中国协军的下怀,大
 批的舰艇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在一轮激战後,庇求若夫舰队无法逃脱陷阱,只
 好命令副官指挥其馀的舰艇逃生,而自己向国协军投降。


 他的部属们本来是有机会撤出黑法斯托斯恒星系的,可是他们却都把船舰开回
 来,跟着庇求若夫一起成为战俘。----上官克震对此种行为感到十分震憾,认为庇
 求若夫绝对不可久留,下令处死。实际上,直到五年後才被外界所得知他被封.易
 北所庇护的内情。----富有骑士精神的威尔翰.封.易北认为杀害这样的一个英雄
 人物是绝对违反武德的。而且对方已经投降,那麽就该既往不咎,因为对方也没有
 犯下任何不人道的战争罪行,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而波泊夫所带离的伤兵们也成了国协军的战俘,因此王任远(当时只被认
 为是无名无姓的前国协军战俘而已。由於上太空之後,王任远因为伤口发炎而导致
 昏迷,所以他也无法说明自己的身份。当时川中治也正在检视这艘被俘获的斯军水
 上太空梭的时候,看到一名穿着国协军制服的重伤伤患正陷入弥留状态中,而斯军
 的护士们则在国协军士兵的枪口下被下令不准乱动,所以也只能束手旁观,不敢处
 理。川中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没有必要,所以下令斯军护士们执行急救并且把那个国
 协军伤兵给抬国协军战舰上的医疗室,所以这个无名的国协军士兵才得以活命。王
 任远在苏醒後得知此事,所以对「川中学长」充满感激之情。……



 庇求若夫舰队既然已经覆没,滞留在行星表面的斯军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所
 以,在九月十五日,斯军在新的代理最高指挥官抒兹达伦准将的带领下,向上官复
 伦投降,然後声称塔成科阵亡的消息。实际上,塔成科率领了一支敢死队,全体假
 扮成斯军的下层官兵,然後由 阕 达伦诈降,接着藉机劫持上官复伦。----但不幸
 的是:上官复伦认为何军圣居功甚伟,应该由他本人来接受这个光荣任务,所以他
 也就没有召见抒兹达伦等一干请降代表,而改由何军圣出面。


 在举行投降仪式之前,何军圣发现已经解除武装的斯军士兵中竟然有一张他绝
 对忘记的脸孔----那名差点把他击毙的T-980战车车长。而且他记得对方是身
 穿深灰色的军官制服,而现在却是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士官制服,况且某些军官看到
 那名士兵的时候,还有一些不自然的动作。所以,何军圣立刻不动声色的下令警戒
 ,并且随侍的宪兵们也密切的注意着「那个二等兵」的举动。因此当塔成科发动攻
 击时,情况很快的被何军圣给完全掌握住。结果在一场大乱中,塔成科只好带领一
 群人逃入森林中打游击。


 国协军舰队本来想要用宇宙舰队的宇对地雷射炮在塔成科所逃窜的区域中进行
 地毯式轰炸,但此时国协内部的玄武银河系爆发大规模叛乱,而上官克震正好接到
 这个命令,所以下令留下第四十四集团军第一军团第一登陆作战师(秦祖华师)和
 第叁十一集团军第一军团第一登陆作战师(培卡师),让他们扫荡这颗行星的表面
 ,而其他的单位则全部以最快的时间内赶往後方,增援局势岌岌可危的太阳系。
 两个月後,塔成科残部所组成的游击队弹尽援绝,只好投降,於是黑法斯托斯
 战役终於结束。


 ----不过,战败投降对塔成科的打击不大,而是米拉.安那托耶夫医生的死,
 才让他的内心感到十分的痛苦,所以他发誓要为她报仇。可是,对一个战俘而言,
 这条路还很长很长……




 想到这里,塔成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仍然在熟睡中的王任远,把手上的怀表
 型随身电脑给收进胸前的口袋中,然後走出了医疗室,两名坐在走廊上下棋的国协
 军把他带到潘秋那里。


 当那名个子壮硕的小胡子看到塔成科的时候,站起来和他伸手道:「虽然阁下
 一直在我所管理的战俘营中,但却是我们在黑法斯托斯之後的第一次见面。」
 塔成科握住潘秋结实有力的粗厚手掌,笑了一下,说:「还记得你的拳头。」



 「呵呵!我打过不少将军,但是属於『敌方』的,你是第一个。」潘秋又道:
 「而且是唯一的一个。」说完,他爽朗的笑了起来。


 塔成科又笑了笑,点了点头。


 两人谈了一会,然後双方很快的达成协议:只要斯军战俘们能自行管理秩序,
 国协军方面就混混样子,这样也有各蒙其利的意味。----从此,斯军战俘和国协军
 守卫之间的抗争终於告一段落。


 谈判结束了以後,塔成科忽然说了一句:「其实,当年……」可是他马上闭口
 不言。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小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的走廊上。


 「怎麽了?」潘秋笑着说:「要是想要现在就算什麽老帐,咱们到拳击擂台上
 私下解决。我虽然是个代理,但也是一连之长,做事总要公事公办。再说,当年的
 事情,以及小王的死,和你完全没关系,请别把一些不懂事的弟兄们所做的事情给
 放在心上。」


 这时潘秋的眼角描到站在门口的小机,便对他说:「你替我送塔成科将军回去
 ,要是遇到什麽想要为难他的人,告诉他们是我的命令:不准动手!」


 小机用毫无高低的机械性语音回答道:「是,长官。」然後他带着塔成科走了
 出去。


 在送塔成科回到战俘营的路上,王任远问:「安德烈,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一
 下……」


 「说就是!」塔成科笑着说:「我不知道我能帮你什麽,我现在可是你的战俘
 呢!」


 「是这样的,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可是……」王任远脸上剩於的肌
 肤略微变了些颜色的说:「……这个你是专家,所以……来请教你。」



 塔成科开始头痛了。


 「嗯,有点困难……」


 ----其实根本是等於不可能。不过,他喜欢那个具有往日一般自信而且乐观的
 「汪格罗渥维奇」。


 「我尽量帮你好了!」塔成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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