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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大宇宙战争年代志3.5-1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Sep 18 20:25:14 1999), 转信

 第叁章 之五 阿修罗

 当这名少校走进他的办公室时,第四十四(废物)集团军总司令符隆一级上将
 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知道今天会有一个新来的宪兵军官回来报到,但是他没有
 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一名军人!----他的全身上下,所有的穿着以及仪容,以及敬
 礼的姿势与方式,都可以看的出他经过极为严格的训练以及完整的军事教育,而且
 他的资历也完全无懈可击。这样子的一个人,竟然会要求进入闻名全宇宙的废物集
 团军,实在是令他难以相信,所以他想要见一见这名奇怪的军法处军官,而在他看
 到了他以後,立刻发现履历表上不但所言不虚,而且还没有实际上所能形容的一半
 。符隆连忙坐正,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新任集团军总军法官。


 「大卫.波(Dawid Bor),宪兵少校,申字号663-6433-
 9751。」新来的总军法官向他敬了一个礼,说:「见过长官。」


 符隆点了点头,笑问:「你的履历表上说:你来自格但斯克(Gdansk)
 ,太阳系地球东欧行省的格但斯克?」


 「是的,长官。」


 「你的华语不错。(波兰语)」



 波也用波兰语回答说:「长官的波兰话也很好!」


 符隆笑了一下,说:「我虽然是华语裔,但是我从小生长在格但斯克。」


 「哦!」波微笑说:「这个宇宙真小!」


 「的确。」符隆笑着又说:「格但斯克是个小镇,居民大概只有一两百人,而
 姓『波』的只有一家。……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波少校也笑着说:「报告长官,其实下官是来自距离格但斯克镇南方约四十公
 里处的车则孚(Tczew)这个小地方。只是那个地方算是格但斯克镇公所管辖
 的地带而已。」


 符隆点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麽。他问:「为什麽你要来本集团军?看你的履
 历,你应该待在一些比较好的单位才对。」



 「报告长官,此事事关军法处的内部机密作业,所以,无可奉告。」


 「你也不必奉告。」符隆站了起来,笑着再问他说:「是不是本集团军里面有
 什麽人作奸犯科,情节重大,所以要秘密解决?」


 「报告长官,恕下官无可奉告。」


 「那麽,你下一步要做什麽?这个不会也是无可奉告吧?」


 波看了他一眼,回答:「下官要仔细检查本集团军内各个单位,各个阶层,而
 这是一个例行工作。」


 「『例行工作』,诶?」


 「报告长官,是的。」



 「那麽,……总有一个首要重点吧?」


 「报告长官,是的。……」


 符隆打了个手势,制止他继续发言,问:「第叁军团?」


 「报告长官,请恕下官无可奉告。----不过,您猜到的,不是下官说的。」


 「呵呵呵!」符隆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一块块的颤抖起来:「我就知道!我
 就知道!----很好,你下去吧!对了,小心那个姓秦的,那家伙是个老狐狸,要逮
 到他的尾巴,可得费点耐心才行。如果有什麽需要,本人会尽量配合!」


 「谢谢长官!」然後他又整整齐齐的向符隆敬了一个礼,接着一个转身,大步
 的走了出去。



 符隆看着波离去的背影时,心里冷笑说:「秦祖华啊秦祖华,你要好笑了!」




 当第四十四(废物)集团军第叁军团指挥官秦祖华次级上将看到波少校时,差
 点吓软了腿,甚至几乎向他立正敬礼。


 波向他敬了一个礼,报出姓名职阶以及军籍编号,然後说:「见过长官!」


 「啊!……」秦祖华结结巴巴的说:「不敢当!不敢当!……请坐,快请坐!
 ……呵呵呵呵……」他尽量想在他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但是他觉得他的嗓子很乾
 。於是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连忙喝了一口茶----结果他发现杯中竟然是空空如
 也,一窘之下,连忙走到门口,向着门外大叫道:「喂!快准备茶水!……」然後
 他回头用礼貌的微笑问波说:「请问您要喝点什麽?----真是抱歉,我的勤务兵太
 差劲,连招待客人也不会!请别见怪!请别见怪!」


 波笑了笑,回答:「如果有伏特加的话?」



 「有!有!马上弄来!」然後秦祖华对着门外大叫道:「到我的房间,把我的
 酒橱里面的那瓶上面画有老鹰的红标签的白酒酒瓶拿来!----什麽?没有?胡说!
 怎麽会没有?----去你他妈的!……」接着他转头回来向波少校陪着笑脸道歉说:




 「对不起,我的勤务兵是个白痴,什麽都不懂,我等会就回来!」


 於是秦祖华就跑了出去,然後波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惊叫声以及秦祖华责打勤务
 兵的巴掌声以及吼叫声,接着秦祖华白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喃喃自语的说:「我
 的酒……全部都……被偷了……」


 波微了微笑,站了起来,向他立正敬礼,说:「那麽,下官告辞了。……对了
 ,下官此次来,想要独自到战俘营逛逛,长官您不必陪同前往。」


 秦祖华似乎没有听到什麽,他兀自喃喃自语的说:「我的酒……我收藏的酒…
 …全部……」
 …全部……」


 波道:「报告长官,下官这就告辞了!」然後他也不管秦祖华的反应,就走了
 出去。


 秦祖华望着波离去的身影,仍然在喃喃自语的说:「我的酒……我的酒……」




 当波少校第一次走入战俘营附近的时候,他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一种异样而无以
 名之的敌意向他集中而来,而来源并不是正在用手耕种或是铺设路面的斯军战俘,
 而是「友军」。这些友军的制服大多肮脏不全,而且式样不一,甚至要比战俘身上
 的斯军制服还要差劲,而且他们对正在穿着宪兵制服的他,投以令人感觉冰冷异常
 的愤怒眼光。波尽量向他们做了一个礼貌,表示友善的微笑,可是他觉得好像是於
 事无补的感觉,因为这些「友军」正各自在手上拿起了一些木棍或是铁条,向他集
 中了过来……


 突然,一名身材瘦小,容貌中庸的女士官长走了过来,向他们做了些手势,这
 些人才逐渐散开。那名女士官向波少校迅速的敬了一个礼,说:「报告长官,下官
 是萧瓦中士,请随下官一起往这边走,谢谢!」


 「为什麽要我跟着你走?」波少校大惑不解的问。


 「因为……」萧瓦解释道:「长官想必是新来的长官……对不起,请原谅下官
 的用词不当。----所以长官并不晓得一件事:在本集团军中,除了师级单位以上的
 各级单位指挥所以外,宪兵绝对不能单独行动,不然会有生命危险。而长官竟然一
 个人进入一般营区,危险更是无法长话短说。幸好下官正好经过这里,否则……不
 知道长官是否知道本集团军的总军法官为何会神秘失踪?所以长官您如果要顾及自
 身安全,请跟着下官行动。」


 波闻言大惊:「真是岂有此理!难道长官们都不会管教一下吗?」


 「报告长官,这个有很多难处。……时间紧急,请长官跟随下官走,如此才能
 安全离开此地。」


 「不行,本人是新来的集团军总军法官,必须亲自视察所有单位。----而且为
 「不行,本人是新来的集团军总军法官,必须亲自视察所有单位。----而且为
 了重要原因,我不能拖延时间,在下一次带队前来。----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呃……?」  瓦愣了一下,她觉得她眼前的这个宪兵少校很不像一般她所见
 过的宪兵军官。於是她想了一下,说:「那麽让我带长官您去本连的连长那里,然
 後再做决定。」


 波点点头,很有礼貌的对她微笑着说:「嗯!一切拜托你了!」


 就在他们前往连部的路上,波少校突然问她说:「你为何帮我?」


 萧瓦一惊,回头看了看他。


 波继续问道:「照道理来说,你应该很高兴看到我被打死才对。」


 萧瓦听了以後,微微一笑,说:「因为你让我觉得很眼熟。就是这样。----我
 以前好像在那里见过你的样子。你是?」



 波笑着说:「帅哥是很难叫人忘怀的。」


 萧瓦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不过,她在心里想道:「这个人……如果没有记
 错,很像是安德烈(塔成科)的一个朋友……可惜我只有见过一面,没有记住他的
 名字……」




 代理连长潘秋上士在得知此情之後,立刻要求波换穿一般士兵的制服,然後说
 :「抱歉,长官,不得不如此做。」


 「没有关系。」波少校笑着说:「这样也好。」


 「不过,身为一连之长,想要请问长官一个问题:为何长官您要如此大费周张
 的前来此地。一般来说,军法处都有一套程序……」


 波笑着回答说:「问题是:这次有点不一样。」


 潘秋继续问道:「而且也应该……」


 波笑着反问:「我的阶级是否太高?」


 潘秋看了他一眼,然後点了点头。


 「这个吗!……」波笑着说:「你知道什麽叫做『DJ(独立检查官)』吧?
 知道就好。」


 潘秋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麽。


 唬别人可以,唬混过黑社会,曾经在地下打过非法拳击的潘秋可不是那麽简单
 ,因为他直觉的感到这个「宪兵少校」和他具有同样的气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他是出自於同一或是类似阶层的人物。



 於是他命令许多人在暗中钉住这一名宪兵少校的活动。过了不久,所有的监视
 者都回报道:「我们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现在该怎麽办?请大哥指示!」


 潘秋想了一下,然後微笑说:「放心,他还会再来的,因为他的宪兵制服就在
 这里。所以到时候……」然後他开始下令布置一些准备。




 塔成科一面走回战俘们自行搭建的宿舍,一面用双手揉着腰背说:「啊!好久
 没有做田里的活了,真累!」


 走在他身边的庇求若夫笑着说:「嗯!真让人怀念小时候的那段日子啊!」


 「你去怀念吧!我可不想怀念。」


 「不过,那真是一段值得回味的日子。」庇求若夫笑着说:「现在想想,做矿
 工,做农奴,也比做将军快活!起码可以不用什麽大脑。」


 「嗯嗯!我可不那样觉得。」


 「对了,等到战争结束了,」庇求若夫问:「你要做什麽?」


 「什麽都做,就是不回古司克。」


 「为什麽?爸爸会很想念你的。」


 「要是他还活着的话,或许我会回去探望探望他。」


 「另外薇琉  喀也会很想念你的!」


 「她想念我什麽?她又不是我老婆!----不过话说回来,恐怕她都改嫁了吧?
 「她想念我什麽?她又不是我老婆!----不过话说回来,恐怕她都改嫁了吧?
 」


 「那麽,那是她的选择,而且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也应该为自己的未来
 做做打算的必要。」


 「我的意思是:我上次介绍的那个女兵不好吗?虽然她在东半球的女战俘营那
 边,但是要结婚的话……难道你想等一个神父?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我不会背弃薇琉  喀的。而且,我倒觉得那位姑娘很适合你。你应该要为自
 己考虑考虑才对,这样在战後,你就可以马上成家立业……」


 「算了吧!我宁愿面对百万大军,也不敢想那种玩意。----想想看那个正在发
 疯中的『汪格罗渥维奇』(王任远),我就觉得像你们这种家伙实在是很可怜,好
 像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这句话应该是你说的吧,『蜜蜂』安德烈!」



 「我?哈哈哈哈!我的话,那句话应该是这样说的:没有『新鲜』的女人,我
 塔成科就活不下去。」


 「受不了你这个家伙。」庇求若夫笑着摇头说:「小心有一天你遭到报应,惹
 上一个你绝对不能说甩就甩的对象。」


 「算了吧!就算是沙皇的女儿,我也照甩不误。----不自由,毋宁死。」


 这时,他们一直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一面走进了宿舍,立刻发现里面挤满了
 人。「怎麽回事?」庇求若夫问。


 所有的人纷纷七嘴八舌的向他们回答,但是塔成科却下令说:「你!波泊夫上
 校,你一个人回答就可以了!」


 波泊夫立刻一个立正敬礼,然後他不知道该说什麽,於是他连忙用手往旁边一
 指,而被指着的人也同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个人,身上穿着一套陈旧的国协军制服,嘴上正叼着一根烟,微笑着看着塔
 成科和庇求若夫两人。


 庇求若夫一惊,而塔成科也怔了一下,然後飞快的向对方走过去,张开双臂的
 给对方一个热烈的「熊抱」,并且和对方互相吻了吻彼此的脸颊,接着庇求若夫也
 和那人彼此拥吻一番来打招呼。


 塔成科惊讶的说:「没想到你真的那样干了!」


 国协军大卫.波宪兵少校----不,应该说斯军的阿凡那西.卡支米耳大校,听
 了塔成科的话以後,不好意思却又骄傲的笑了一笑,对他说:「没错。----我就这
 样混进了国协军。」


 庇求若夫皱了皱眉头,问:「这种事,不是换一套制服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吧?
 况且……」



 他的话还没有问完,塔成科便大叫了起来:「好小子!原来你这个家伙是政委
 派来的『暗桩』!你骗了我还真久啊!」


 卡支米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後他说:「不过,我此次前来,是来告诉你们
 一些关於我们现在的处境的事情的……」


 突然,宿舍的门打了开来,王任远一面用两只义手抱着一个大纸袋,一面一拐
 一拐的走进来大声叫道:「嘿!好东西哟!……呃?你是……老天!」


 卡支米耳也是一惊:「你不是早就应该……」说到这里时,塔成科立刻踩他的
 脚丫子来暗示他不要说话,但是因为过於紧张,用力过度,所以卡支米耳就「哎哟
 !」的惨叫起来。----不过卡支米耳也因此了解塔成科担心他泄露了王任远早就过
 了「叁年大限」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没有再说什麽。


 虽然王任远看不懂他们在搞什麽飞机,不过仍然继续说道:「既然有朋自远方
 来,岂可不招待一下?来!看我弄到什麽东东!」然後把纸袋往桌上一放,里面传
 来一阵玻璃瓶互相撞击的清脆响声,而且这阵响声之中,混有液体震荡的和音。接
 来一阵玻璃瓶互相撞击的清脆响声,而且这阵响声之中,混有液体震荡的和音。接
 着,王任远献宝似的拿出了一瓶红色标签,上面印有黑色双首鹫标志的伏特加。


 所有的人是一阵惊呼,脸上挂着惊喜的神色。


 而卡支米耳却是马上恍然大悟:「原来秦祖华的藏酒是……」

由於王任远长期服用抗排斥剂,所以不能饮用任何掺有酒精的饮料。尽管如此
 ,他觉得只要和好友们相聚,看他们喝酒,就足够让他有喝醉的感觉了。


 由於职业要求,卡支米耳喝的不多,但他却一直在一根接一根烟的猛抽。


 塔成科笑着说:「看来你戒烟戒成烟鬼了!」


 卡支米耳只有苦笑,说:「自从加入ICA(斯拉夫尼亚帝国太空舰队)的『
 保防厅』之後,就染上了这个坏习惯。……没办法,我们的工作不允许我们喝醉。
 所以,这是唯一的消遣。」



 「谁说的?」塔成科说:「你以前和大夥儿拚酒,也不是醉过好几次?」


 「我当时是……装的。」


 「呵呵呵!真可怜你啊!」塔成科笑了起来,然後问他:「为什麽你会走上干
 这行工作?」


 卡支米耳捻熄烟头,接着又点了另外一根香烟,回答说:「说来话长。」


 塔成科大笑。突然,他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其实,塔成科的酒量和他的军事能力成反比,可能要比斯国的女兵还要糟
 糕。


 庇求若夫喝了两杯以後,脸部的皮肤变得即红又烫,不过,他喝再多也不会醉

 「嗯,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封信给送到这个地址……」


 「你也认识恩斯坦?」


 卡支米耳立刻皱了皱眉头,问:「你认识他?」


 王任远的人工声带发出了一阵「嘎嘎」的声音,然後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
 ,他一定狠狠的敲了你一笔竹  ,但是你又不得不和他做生意,是吧?」


 「听这种话,看来你和大卫之星打过不少次交道……」


 王任远「嘎嘎」了几声,没说什麽。


 ----就在这个时候,王任远所不知道的是:安宇的四号行星正进入一场风暴之
 中……





 晚饭时间结束以後,叁上光义被命令留下来,於是他端正的跪坐在大厅的右侧
 ,静静的面对着一扇纸门,而双眼却不直视着纸门上的那一片大幅的水墨画,接着
 他静待着纸门後下一步的指示。


 过了许久,还是不见一丝动静,但他仍不敢随便开口询问。又过了许久,他考
 虑是否该开口请教的时候,纸门後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於是叁上光义打消这个念
 头,然後继续静待对方的下一句话。可是,那几声咳嗽之後,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
 默……


 而叁上光义也只是恭恭谨谨的正襟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的等着纸
 门後的动静。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以後,叁上开始有点按  不住,於是他轻声问候说:「
 母亲大人是否安好?」



 又过了一会,纸门後才传出一个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声音,语气甚是埋怨,却
 又温柔的说:「光义,你太让我失望了。」


 叁上连忙伏拜赔罪说:「对不起,孩儿不该如此没有耐性。」


 纸门後面的人先是慢慢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後才慢慢的、轻轻的说:「
 不过,目前来说,你的定性已经不错了,只是要成就大事,还是有所欠缺的。」


 叁上仍然伏拜着说:「孩儿受教了。」


 纸门後面的人继续说:「现在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开始谈谈正事。」


 「是,母亲大人。」说完,叁上重新坐正,垂目向下。


 「光义,」纸门後面的人说:「关於那件事,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还是
 依照原案来处理。」


 叁上一惊,抬头问:「可是……?」


 纸门後面的人打断他的话,说了一声:「光义!」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威严。


 叁上连忙低头,连声道歉:「是,是!失礼了。」


 纸门後面的人接着先稍停了片刻,然後才说:「光义,佑一虽然是你的表哥,
 也流有我们叁上家的血液,但是他终究是外人。」


 叁上点了点头。


 「况且,他的行动在接下去的发展上,以及他所想要推广的政治理想上来说,
 绝对不合乎我们叁上家的长期利益。所以,没有为他考虑的必要。」



 「孩儿了解了。」


 「此外,一切,应该静待时局发展,你目前的身份还是一个学生,而且你也是
 我唯一的孩子,叁上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你应该要保护自己才对。」纸门後面的
 人说:「像我以前所讲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着事态的自然演变,所有的打
 算得为自己的家族着想,然後再趁机而起。简而言之:你知道那件事就好,你只要
 不涉入,让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自行决定如何如何,而你只是保存实力,等到他们
 双方两败俱伤,你再出来处理善後。」


 「可是……能有这个机会吗?」


 「不要小看我们叁上家的力量。要稳定安宇的社会秩序,除了那个除非国会选
 举而回来拉票的日向荣作以外,就只有我们叁上财团了。而且,选举也要财力与人
 面,这两个要素,我们叁上家不会输给日向家的。同时我们还有一个明显的优势:
 我们叁上家至少有一个男性继承人,而日向家可没有什麽女婿。况且,他的女婿再
 有後台,要用外人的身份去控制未来的日向重工,哼,光是元老们就无法摆平了。
 自从曾村家族引进日向荣作那个家伙以後,财团就完了。」纸门後面的人顿了一下
 ,又说:「我们是曾村家的旁支,日向也总有一天会死,到时候野中家反而才是我
 们最大的对手。----所以,光是这一点,我们就不应该扶植佑一的势力。」


 「孩儿了解了。」


 「另外,太阳系金星百灵市百里家已经在国会扎下了根底,还用了一个地方小
 派系出身的议员做傀儡。他们的发展很好,而且也已经借由一些管道向我要求介绍
 一些安宇选区中有实力的未来候选人,以求攻下国是党的这一个铁票区。因此,我
 推荐你。」


 「这个孩儿知道。……」


 「但是你却推荐野中佑一!」


 「因为他的确比我适合。……」


 「所以我今天才把你留下来,知道了吧?」纸门後面的人说:「就是因为你作
 出这种令我深深感到不满的愚蠢举动,所以我很担心你会不遵守原来的指示。光义
 出这种令我深深感到不满的愚蠢举动,所以我很担心你会不遵守原来的指示。光义
 ,你的心太软了,所以我对你感到失望。」


 「可是……」


 「没有什麽可是不可是。」


 叁上赶紧伏拜道歉说:「是,母亲大人。孩儿知错了,请处罚。」


 「那麽,你不准去参加福祥寺的年初集会。」


 叁上光义闻言一惊,抬头说:「可是在那天……」


 纸门後面的人立刻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放心你去。而且,连佑一也说过,
 『要是你也死了,那个所谓的【革命】由谁来领导?』小松?那个家伙可不行。所
 以想也知道他不会是说他。当然,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来领导安宇的独立运动,而
 这个政治主张,在目前为止,最为符合我们叁上家在整个财团中打击日向家的最大
 利益。----佑一在过去是我们的踏板,而现在将成为我们的阻碍,为了家族的利益
 与生存,我们没有必要保护他。再说,唯有如此,才能藉机铲除另一个理所当然的
 麻烦:小松幸男。」


 「可是,母亲大人,学生会中除了小松(幸男),还有曾村(平子)。……」


 「她?一个什麽都没有的女人?算了吧!除非她是曾村家的人,那麽才有一点
 看头。在安宇,家族实力很重要,一个没有家族背景的人是无法闯出什麽成果的。
 ----对了,她真的和曾村家族无关?」


 「看不出有任何关系,而我也查过:她是一所佛教私人学校出来的学生。她也
 曾经想要出家,但是後来又放弃这个打算,给她自己按了一个姓氏,然後进入联合
 大学就读……」


 「八成是私生女。」纸门後面的人冷笑说:「那麽你又何必担心这个家族背景
 来路不明的女人?」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动动嘴皮子谁不会?要有实力才行。如果她的未婚夫不是佑一,她能做什麽
 事情?」


 「也对,母亲大人。」


 「既然如此,明天你就留在家里。若是佑一来问,我来处理。」


 叁上光义又是一个伏拜,接着他的母亲又向他再  诫了一番,然後才准许他
 退下。




 「这个……」



 安宇殖民地最高行政厅行政长官长官田中正实不安的把双肘搁在办公桌上,十
 只指头紧紧的夹缠在一起,紧张的望向正坐在他面前的日向荣作,唇上的小胡子微
 微的颤动着。


 日向只是冷冷的望着他,说:「要是他出来竞选国会议员,要是他赢,而他又
 是野中隆夫的儿子……难道你从来就不担心这种事?」


 「可是……可是……」


 日向只是一个冷笑,说:「你怕什麽?」


 「殖民地警察很支持这个小子……而宪兵的数量不是很够,要是出事……」


 「担心什麽?军队就在附近,不是吗?」


 「军队?拜托,他们是『废物』!」


 「那又如何?安宇的老百姓那会管那麽多?」日向一笑,说:「光是失业率和
 通货膨胀就够叫他们不会去想那麽多了,而且他们也都是怕死的要命。----要不是
 怕死的话,那个小子的什麽什麽『非暴力』的白痴主张那会那麽受欢迎?再说,也
 用不着什麽麻烦,一场突击,他们一定会乱,然後就……事後说他们都是自作自受
 不就得了?」


 田中马上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後一口喝下。


 日向笑了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反正想想看:要是他在两年後出去
 竞选,他有可能赢。一旦国会改选,就是最高行政长官的改选日,而他会提名你出
 来继续连任吗?想想吧!」


 ----由於在震旦战争时期,国协所属的恒星系往往是一夕数度易手,所以殖民
 地行政官员往往是中央政府指派的。後来为了民主原则,改由国会议员提名当地人
 士,然後由国协政府任命。因此一旦代表该选区的国会议员换人,该选区之内的所
 有的行政官员也同时改选。……



 所以,换句话说,要是日向垮台,田中日後的日子也不好过。况且,一想到当
 年他们一起联手陷害野中隆夫的往事,田中开始觉得十分害怕。起初,他只是认为
 这群学生所发动的运动只是一些小噪音而已,所以也只是命令当地的警察自行监督
 管理,何况他还有更多的大官要好好「相处」一下。後来,过了几年,他发现野中
 佑一的影响力已经遍及安宇恒星系各地时,他开始紧张了。於是他要求中央政府调
 派宪兵加以驻防,并且要求军队驻防。宪兵是来了,人数少的可怜;军队是来驻防
 了,但是来的是闻名宇宙的「废物集团军」,而且他们根本就只是派来管理五号行
 星上的斯军战俘的。----换句话说,国协的中央政府根本不在意所谓的「野中问题
 」,连宪兵的出尔反尔的习惯也令田中正实感到紧张:明明说好要逮捕野中佑一的
 ,但是抓了却又马上放掉,而且听说还是不知名的外力介入。……


 「难道中央方面有人暗中支持野中佑一那个小子的胡作非为吗?」田中心想:
 「那麽,要是他出来……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他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前
 途,就觉得十分恐惧!


 ----而日向荣作的话只不过是增加了他的疑虑而已。


 那一个晚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在想该如何解决……即使要用镇压手段,他
 可是没有什麽理由和实力,而後者就是问题所在。……


 「我该怎麽做?我该怎麽做?」他开始动用早已尘封已久的脑细胞,想着应该
 如何下手……


 这时,他从设在学生会的眼线中得到了两个秘密的消息:第一个消息是有人企
 图在学生会的年初聚会时发动暴动,一来反对野中的领导,二来趁机起事,发动殖
 民地独立革命。这个消息实在是个好消息,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下令展开镇压。


 另一个消息,就是新近由国会新锐议员洛.威立克以及百里隼两人所成立的「
 问政俱乐部」已经派人去联络野中佑一,并且希望支助他参加两年後的国会改选!


 「不能再拖下去了!」田中正实想。


 於是在公元二九八六年一月十叁日,他开始调集一支由军法处宪兵以及殖民地
 警察所混合编组的打击武力,先叫他们换穿僧侣的服饰,用宽大的袈裟掩藏武器,
 然後混入位於安宇市市郊的福祥寺内,准备展开一场围剿行动。
 然後混入位於安宇市市郊的福祥寺内,准备展开一场围剿行动。




 於此同时,已经有人在事先得到这项消息,并且泄露给野中佑一知道,但是野
 中拒绝停止行动。「如果是因为我们的同学中有人企图用暴力手段来引发事端,那
 麽为了维持秩序,当局的作法不算错。因此,我们应该在集会时,立刻纠出企图闹
 事的恐怖主义者才对,这样当局就没有藉口了!」


 经过一轮自我清查了以後,发现「有人准备暴动说」完全是空穴来风,而且也
 很明显的,这是有人诬告。----但是已经没有什麽机会向当局解释了,(当然,在
 事後来看,就算是有机会,田中也是不会改变其藉机消灭宦途障碍的计划),因为
 就在公元二九八六年一月十四日安宇恒星系标准时间的凌晨0130时,田中正实
 下令展开由他所策划已久的武力镇压行动!


 首先是用假扮成僧侣的镇压部队突袭野中佑一的寝室,迅速的枪杀当时正在开
 会讨论的所有学生运动的领袖人物,在一阵机枪扫射中,寝室中所有的人都倒在一
 片血泊之中。----不过就在他们检查是否还有生还者的时候,因枪声而惊醒的学生
 们蜂拥而至,在看到现场的惨况时,悲愤的力量使他们奋不顾身的对这批拥有手提
 机关枪的假和尚们展开攻击,在一阵死伤枕积的冲锋中,假扮成僧侣的镇压部队全
 员覆没,但是学生们也因此折损大半(事後计算为5864名死者)。


 ----当这些镇压部队冲进会议室时,野中第一时间的挡在曾村的身前,压在她
 的身上,所以平子并未中弹。不过,当平子见到野中被打成蜂窝时,她顿时之间昏
 死了过去,所以镇压部队以为她已经死亡。


 当她被学生们救醒了以後,她只是静静的抱起鲜血淋沥的野中的  身,而注视
 着他那双尚未瞑目的双眼……


 ----直到现在,这段记忆还在平子的梦中重覆着。


 由於野中佑一的死,引发了安宇暴动,而这场暴动在当时不在福祥寺内的学生
 运动领袖叁上光义以及小松幸男的联合指挥调度下,加上率领福  寺屠杀事件中侥
 幸残存的生还者的曾村平子的攻击下,同时宪兵放弃抵抗,殖民地警察也倒向民众
 这一边,因此国协的殖民地统治也就走向了终结。……
 其它细节,由於第二章已有叙述,所以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不过,於此同时,在第五号行星上,国协军第四十四(废物)集团军正在酝酿
 着一场兵变行动……


 过程与原因要比实际所知的还要复杂许多……

对於潘秋来说,自从那名来路不明的集团军总军法官神秘的在战俘营里面消失
 了以後,他就一直没有再度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且也没有派人来取回他所留下来
 的宪兵军官制服。----这对讲求仪容国协军法处宪兵来说,这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
 情。同时,「波少校」的行动也十分神秘,他常常出现在各种地方,到处询问一些
 奇怪的问题,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什麽样的打算。


 「他会不会是军法处所派来的暗线?」面对着这样的处境,所有的人都不由得
 的在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或者该说是「作贼心虚」。……


 为了商讨应对的措施,由潘秋以及萧瓦所共同成立的「任远军校」中的所有的
 高级干部们举行了一场秘密会议。在会中,潘秋分析道:「不可能的,上级应该不
 晓得我们的存在,况且我们也没有打算做出什麽大事,纯粹只是做为与我们全体战
 友分享前线经验以及教导那些训练不够完全的弟兄姐妹们一些战场求生知识而已。
 当然,我们透过一些门路向走私集团购买所需的装备以及物资,也监守自盗了一些
 国家财产,但是不至於用这种对付叛乱份子的手段来监视我们才对。依照一般的作
 法,应该是一阵公文旅行,而不是紧张兮兮的叫一名高级军官来做特务。」


 「没错,」萧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说:「而且这样做的话,恐怕也只会闹
 成兵变……况且,我应该见过这位『波少校』,只是他是谁?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


 「也许这就是上级的打算。」这时,有人开口说道:「如果我们像那些驻守在
 玄武银河系的宇宙舰队一样叛乱的话,国防部就可以连遣散费都可以省下来。」




 「小武,」萧瓦皱着眉头说:「这个……实在是匪夷所思。……国防部的人再
 胡涂,也不可能会想出这种差劲的计划。要是就这样激起兵变,岂不更得不偿失?
 」



 「小武」解释道:「我想,国防部是不会把我们看成一回事的。本集团军是世
 界知名的『废物』集中地,所有曾经在服役前是流氓无赖,前科累累的人物、或是
 智商不足的低能儿、基本上属於体格不合格的官兵、心理方面有问题的军人、不服
 从长官命令也不堪教养的家伙,通通集中在这个单位里面,而且也没有良好的装备
 与完整的训练,自然不是什麽令人担心害怕的对手。只要随便派一个同等级的宇宙
 舰队前来,就可以把我们给一举消灭掉。----这样的话,由於是叛乱犯,国防部可
 以直接把我们这些没有跟着起事的单位给解散掉而且还有足够的理由不用付一毛钱
 。如此,皆大欢喜。」


 ----做这项分析的武进益上士代连长,由於足智多谋,所以人称「诡计分析仪
 」。


 「那麽,小武,你的意思是说上级想要制造第二个『玄武银河系之乱』?」潘
 秋也表示无法置信的说:「这个实在有点不合理:可以把我们解散或是撤裁而不用
 付我们遣散费和退役年金的方法多的是,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们。」


 「但是我们并不被认为是『具有社会生产力』的,」武进益说:「想想看我们
 在从军之前是什麽样子的人物?不说你们,就说我本人吧!各位弟兄姐妹,我可是
 有盗窃罪前科,而且我本来就是混扒手的,光是这个『显赫』的资历,将来我退役
 了以後,能去那里?再说,你们各位又有几个人是自愿来的?地方监狱到处人满为
 患,为了省钱,加上前线缺人,所以他们才用尽办法把我们给拉来充军,把我们当
 做炮灰,不但扩大兵力,而且解决社会问题。你们要想想看:震旦战争结束了几十
 年了,而且打斯国老毛子的仗也越来越小,为什麽不裁减一些兵员,用来精实我国
 的军事力量?很简单,这是唯一可以迅速消除我们这些社会害虫的一帖良药。」


 接着,武进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说:「而最近我们一直窝在这个除了斯国
 老毛子之外没有什麽活的东西的鬼地方,说是要我们看着这些老毛子,可是又有人
 说上级有打算要解散我们这个『废物』单位,可是却一直没有下文。另外上一任的
 『苍蝇头子』(集团军总军法官)『散步』(失踪)去了,然後就来了另一个鬼鬼
 祟祟,来路有点问题的家伙,像是踩盘子一样的到处出现,白痴都知道到底国防部
 有什麽打算!」


 所有的人在听了以後,都点了点头。


 「嗯,不过,小武,」萧瓦说:「那麽这个工作应该派个军阶比较低的人来才
 对,况且……算了,这个先放到一边……我个人觉得,无论上面是怎麽打算的,『
 任远军校』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因为要是真的如小武讲的那样,上面真
 任远军校』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因为要是真的如小武讲的那样,上面真
 的有那种异想天开的  主意,咱们至少可以给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礼。」


 潘秋皱了皱眉头,说:「可是……我们的本钱实在是……况且要回敬的话,得
 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才行,不然光凭我们这些人,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有发动全军
 进行的号召力……唉!」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声,而他叹气什麽,所有在场的人都很了解他在叹什麽
 气。因此,大家的脸色都这样暗淡了下来。


 武进益看不过去了,他说:「为什麽你们这些人老是为了一个死人而感到自卑
 ?我是没有见过那个叫做『王任远』的家伙,但是荷塞大哥您又何必老是把自己想
 成矮他一载的人?他死了!难道我们要把他从坟墓里面挖出来,让一具  体来指挥
 我们吗?……」


 武进益在说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在以极为愤怒的眼光看着他。他是有话
 就说的人,所以他也假装毫不在乎的把话给说完,只是,越说越小声而已。……



 潘秋在武进益说完话了以後,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去把房门打开,然後对武进
 益说:「武代连长,请您先出去一会,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冷静一下。」


 於是武进益就这样被『请』了出去。




 当武进益被「请」出会议室了以後,他就拿了一把配枪,迳自走到靶场中练习
 打靶。


 「我你妈的干!我你妈的干!我你妈的干你娘的BB弹!」他每开一枪,就破
 口大骂一声:「我操!我操!我你妈的操!……」就这样,他打完一个弹夹,然後
 再上另一个弹夹,继续一面痛骂一面打靶。


 在射击靶上,每个弹孔都集中在红心上,毫无例外。


 他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绩,接着准备用最後一个弹夹把他心中的一股怨气给
 彻彻底底的发泄掉。可是,才不过开了两枪,配枪就卡膛了。


 武进益心中一急,连忙拆枪修理,但是老是无法顺利拆开,於是就拼命的一手
 抓着枪柄,一手抓着枪管,使尽吃奶的力气的硬来。……最後他用尽最後的力气来
 咆哮了一声:「干!~~~」


 接着,他高高的举起配枪,准备用力的……


 「不要那样子对你的『喷子』(手枪)做这种事!」


 突然,一名身穿维修兵制服的士兵把他叫住。武进益循声一看,叫住他的人是
 个四肢都是义肢,脸上有一具笨重的蛙镜式义眼和人造下颚,而那个人的说话声还
 是由人工声带和人造舌头所联合发出来的诡异而毫无感情的机械性语音。


 「原来是你啊,小机!」说着,他把配枪丢给正向他一拐一拐的慢慢走来的那
 名维修兵,然後把手往胸前的口袋里面一模,掏出一片口香糖,丢进嘴里面大声咀
 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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