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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其实不想走),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浪漫幻想：风色浪漫(8)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Jun 21 14:18:27 1999), 转信


八，错综
    我的错误就在于我是正确的。

    进大学以后，有次我和A 坐在一起上堂很无聊的专业课。我便把
“弗洛伊德”他老人家抬出来说要给A 做心理分析。当然，其实我是
早有预谋。（顺便说一句，《梦的解析》再版后，我在大街上曾亲耳
听到过男生对女生说：“把你的梦告诉我，我来解析一下！”伟大的
研究著作沦为了“泡妞”的手段，阿弥陀佛）
    “喜欢我吗？”拐弯抹角问了一大堆无关痛痒的东西后，我终于
写下了这个真正的问题。（和她同学多年，第一次觉得这么紧张）
    A 犹豫片刻，在纸上端正地写上“喜欢”两个字。
    我心里虽然高兴得很，却非要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神色淡漠地继
续提问。“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A 没有再犹豫，她的字仍旧很端正，“不愿意”。我看着她，A 
的表情，是认真的。巧舌如簧的我，此时竟哑口无言。说话的，反而
是她。
    “我才不要成为萧菱的替代。”
    替代？你在说什么替代替代什么替代？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倒想问你一个问题。高中时你选择她，
而没有对我说你刚才写的那些话。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我什么地方
比她差？”她运笔如飞，她盛气凌人，她一反常态。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作为学院里唯一的高中同学，你答应过
我不在大学期间提到“萧菱”这个名字。现在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
    我并没有考虑A 的感受，一心只想着如何报复这个背信弃义，同
时很让我产生失败感的女孩。
    “你很漂亮，尤其是笑的时候。”我的字虽然难看，但也可以写
得很快，“但是，和‘她’比起来，你的个性随和，平易近人，使得
你的美过于散文化，缺乏集中的气质的体现。”这句话还没写完我就
知道糟糕了，什么东西滴下来，浸润了活页纸。
    然后我就和A 开始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冷战时期，直到后来又发生
了一件事，才使我们恢复如初，继续做朋友。

    当我跟着“冷若冰霜”来到一个房间，再次见看到A 时，我发现
她那“过于散文化”的美之不足已被外界条件所弥补。可惜就算我想
收回以前的话，A 也不可能知道了。
    她侧躺着，悬浮在与我视线等高的位置，被球形的透明物质所包
裹。那透明物质带着点淡蓝色，下面有一个是由同样物质构成的小小
的“金字塔”，“金字塔”的塔尖支撑着“球”慢慢旋转。
    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很像“那个家伙”穿的。我注意到虽
然A 是躺着，但袍角并没有因重力下垂。
    A 此时就像熟睡的天使。
    “天外来客！”我脑子里闪过这个概念，这个先入为主的看法在
我脑子里只存活了一个瞬间。但凡有少见的事出现就用“外星人”来
解释是很可笑的。记得以前初中有个同学，见着航标灯就大呼小叫什
么“UFO ”，这实在不能说不是可笑的事。
    “这个法术，可以保存，肉体。”“冷若冰霜”吟唱般的低语在
耳畔响起。
    “法术？”我心不在焉地重复着。
    “球”带动A 旋转了半圈，我已经能看清了她另一边的脸了。以
前，那儿有一个淡灰色的花纹，但是现在，那个花纹……没有了！不
只是花纹，那些花纹附着的肌肉组织，也没有了！
    皮下嫩红的肉暴露着，醒目而又邪恶。
    我扭过头来，看着“冷若冰霜”。是用你那把锋利的匕首干的吧。
我一定要杀掉你，我一定会杀掉你，我要把你的脸用刀划开我会用比
你的匕首更锋利的刀在你脸上画出印象派的画。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想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
    “为什么要把她的脸弄成这样？”我想我的声音的确有些沙哑但
我无法控制。
    “她脸上的文字……花纹，是一种诅咒，介质，对你这样的普通
人，当然没什么，害处，但如果要是我……”她的表情忽地变得有些
不同，像在听什么，随即她又恢复了常态，接着说，“不把花纹取下
来，碰到了她的，身体，就会被，诅咒。”
    我根本不想听什么说明，朝她走了一步。我一定要杀掉你我一定
会杀掉你我要把你的脸用刀划开我会用比你的匕首更锋利的刀在你脸
上画出印象派的画。
    她的表情又变成在倾听什么的样子，然后把手晃了晃，匕首又出
现在她手中。发现我的杀意了吗？好吧，就这样做个了结。
    她没有向我攻击，而是迅速打了个手势要我退到“球”后面去。
我没有理她，又朝她走近了一步。
    “有人，闯进来了，你，快躲起来！”
    她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话音刚落就有四个人杀了进来。
    见过电视里的特警吗？那四个人就是那样。一身很酷的黑色制服，
蒙着脸，进来就站得很开，用枪指着我，四支枪，全都指着我！
    “要是你乱动，这四个人就会把他打成蜂窝。”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接着就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袍，留着披肩的长发，蓄着厚厚的胡须，眉
毛很长，朝两边伸开。咦？总觉得好面熟。
    那男人朝我笑了笑，又转过头对“冷若冰霜”说：“又见面了，
小姑娘，这次我不会把你误认成她了。”
    “我，和你，从前见过？”
    “年轻人还真是健忘啊，”中年男人微笑着，“也不该全怪你，
比起四百多年前被你和你的导师杀死的我来说，我的造型改变太大，
对不？”他好像开心得很。
    “冷若冰霜”愣了一下，随即作出攻击的姿势，匕首的刃延伸出
去，变得比人的身体还要长，寒光闪闪。
    “我可不是来和你动手的，”中年男人毫不在乎地冲她挥了挥手，
又指了指我，“我只是来带走这个人。”
    “要他？为什么？”
    “为什么？”中年男人反问道，露出惊奇的表情，“你不知道他
是谁为什么要把他捉来这里？”
    “……”
    中年男人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你们还没有真正适应这个信息
的时代啊，看来在我们未来的冲突中我可以轻松不少了。”
    “……”
    “我要带走这个人，还要我再复述我的要求吗？”
    “……如果我拒绝呢？”
    “要是你乱来，我说过了，这四个人马上就会对他开枪，杀了他
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而且，”中年男人胸有成竹，“外面还有一百
多个我们的人，随时可以把你的别墅炸成平地。”
    “我可以用‘护壁’保护他，然后‘移动’到别处……”
    “你当然能做到！”他打断了她的话，“前提是，我不在这里。
你那些法术我都可以无效化。”
    “……”
    “别干蠢事，我不想和你打。至少现在不想。你应该清楚，就算
你的导师在这里，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
    中年男人不再理她，示意我跟他走。我回头看了看A ，现在球转
过去，看不到她脸上的缺陷了，她现在很美。
    然后我就跟着中年男人向外走去，再也不回头。
    我忽然想起他是谁了，我曾收到过他用电子邮件寄给我的照片。
    他就是CCB，CyberCow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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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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