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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wear (妖精战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顶点(新生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1月22日18:52:14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新的生活



狂欢已是昨夜旧梦,新的生活开始在学生生活结束的三天后。
大学生活真的好像梦一场,我一直在混沌的天地里幻想和迷茫,但是那最后一声的碰杯和
最后一句的豪言壮语已经变成了一把斧子劈开了我眼见的生活,为我指出了一条也许不可
能再改变的路。我将要沿着它走下去,直到我生命的尽头,也就是我重新化为物质回到宇
宙的怀抱并且变成他的一部分的时候。不过这没什么,我是个人物但不是最重要的,我只
是人类历史中的一个小小的点,既不是顶点也不是终点,我有这种自知之明。

走向白色的研究大楼,虽然也有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激荡着我的心情,但更多的是淡然闲
散的感觉。李青说我是个消极的人,小枚说我有种不羁的个性,这话比李青的客气的多,
我知道那是因为女人从不会直接批评别人的缘故。他们总是想教会我为人处世的老练和圆
滑,可是我不会改变。
我对他们说,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也许这种生活方式终究会改变,会变得世故、
老练,但至少现在我不会变。也许这种改变就象秋天树叶会落一样不可阻挡,那我也要做
深秋里最后的一片鲜活的树叶。

第一天上班所长对我依然有着不能令人适应热情,热情的带我参观整个研究所,热情的把
我介绍给新同事,热情的给了我一大堆数据、图表和论文让我了解一下具体的工作事宜。
研究所很大也很先进,据说所里正和一个大公司合作。由于研究项目的商业价值研究所里
有很多机关重重的重点实验室,象我这种一般的技术人员是无法进入的。同事也很多,一
一的介绍对我来说完全的没有意义,在这里除了小枚以外我还是不认识任何一个人。
对于新的环境我知道那只不过是另一个生存空间而已,对于新同事他们只是新环境的附带
设备,时间会让我慢慢的认识他们的。

这个研究所目前研究的是基因方面的课题,就是和大公司合作的那个项目。虽然我是个学
计算机的但是我的思想更象一个哲学系的思考者,我总是想知道我们从何而来,将去何方
,总是想了解生命的意义。对于我来说一个人只是时间的旅行者,穿越时空通过生命中相
遇的点点滴滴的人和事把自己的生存记录下来,再把自己的存在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灵
魂传递下去用来组成人类的存在。这里的工作还是计算机,不过却是我最能接近我疑问的
答案的地方。


"喀啦",关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放下手中所长给的材料,看着回到寝室的李青走进
来。
"第一天工作怎么样啊,不错吧。",他一边脱着外套一边问我。
"还好,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看点儿新鲜的资料。",我扬了扬手中的论文,无奈的说。
"那也不错嘛,以后你是有产阶级,我是无产阶级,这请客的事儿看来你要多费心啦,哈哈
。"
今天,好像大家都很累,没心情继续谈话。于是他这最后一句无聊的玩笑就算是一天的终
止符,我对他微微一笑就各自上床了。

梦,又是那个奇怪的梦境,它最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李青说那只是有了新工作一时的精
神紧张引起的,果真如此吗?但愿吧!

从我开始上班到现在已经是一个礼拜啦,这期间我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熟悉手头的工作上
。说实在的我已经基本了解了我要做的事情,但是这个实验研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还是
不清楚。巨大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不得不冒着又一次被剥削的风险去问问小枚。
"最近怎么样,适应了吗?"午饭时小枚先问我。
"还不错,工作没什么难的,不过我们研究的究竟是什么啊?"我用谦虚的声音加上真诚的
眼神问道,希望她能看在我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放过我这一次。
"呵呵,象你们这样的非相关的技术人员一般是不能知道的。"她乐呵呵的说。
听到这话,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儿。这分明是的托词,为自己将要做的事儿摆出种种困难,
当然是为了博取同情和敲诈别人的金钱,连培根同志都骂这种人狡猾。
"那你就做个好事儿,告诉我吧!"天杀的好奇心,为什么这么重,我已经被它逼的采取了
一种更加卑微的态度啦
"按理说,你们这种级别是不能接触这些机密的,呵呵。可是怎么办呢?你又想知道,而且
刚好你又是李青的好朋友,你说呢?",虚伪的语气加上狡猾的眼神在说话。
"后天星期六大家出来聚一下吧,我请客,怎么样。"
"呵呵,好啊,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的。"她满意的点点头,"我们研究所研究的是有关基因
的课题这你是知道的。一般人认为基因确定了人的最初形成,并且控制着人身体的每一部
分的性状、特征。而且一般认为这个基因是跟随人一生不变的。"
"但是,我们认为这种观点是错误的,并且提出了一种假设。那就是在人出生以后将会不停
的经历着生活和这个世界,于是基因就会随之而改变。所谓用进废退就是这样,当一个人
擅长或是经常从事某种活动的时候,其这一方面的基因就将会得到加强,从而增加这种基
因向后代遗传的几率。这样也就有可能出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的情况
啦。这样不断的持续下去,人类的基因就会在历史的长河里不停的进化、演变,慢慢的推
动人类的发展。"
"可是,问题是证实你们的观点需要有证据,这种证据至少应该是对一个人不同时期基因的
比较啊。但是你们怎么做这样的比较呢,如果要比较一个人年轻和年老时的基因,那么这
个实验至少也要等上一、二十年啊。"这个假设确实很有趣,它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是啊,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呵呵,李青总是夸你,说你很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果然不错
啊。"她乐呵呵的说,好像是在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孩子。激气!"所以我们决定改变研究方
向,转而比较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下的同期基因,这样就不用等待啦。"
"那是什么办法啊,怎么做到啊?"我急切的想要跨过她卖的关子。
"小枚~~~~~~~~~~~,所长找你!"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不知趣儿的白痴,打扰了我的好
兴致。
"下次再告诉你吧,别忘了星期六的饭,呵呵。"

看着小枚离开,我思考着她说的话。这个题目真的是很诱人,因为这至少能证明一个人的
价值。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实在是太渺小啦,一个人能活多少年50年、80年或是一个世纪
,但是那又怎样呢,只不过是人类历史里的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点而已。虽然说历史是由
人民铸成的,但是我们究竟做了些什么来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们又究竟做了什么来
推进人类的进化。我们一代一代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我们只能感觉到活着。
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至少我知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动作
和眼神都将是人类发展历程的一部分,因为我把他们融入了我的基因当我的生命在传承的
时候这些事情也随之传承下去,于是他们会融入整个人类的基因里面,我会成为伟大的人
类基因的一部分。虽然很小但那至少是我生命的意义,我的骄傲和荣耀。
"这是个不错的课题。"整整一下午我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完全忘记了手头没看完的资
料。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那就是什么叫比较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下的同期的基因,这
个究竟要怎么做到。不过这些杞人忧天的问题在下班时间看到手头的资料的时候就全都被
焦急弄的无影无踪啦。
看来今晚是要在实验室开夜车啦。

第一次接触
夜晚
整个研究所的大楼里几乎已经没有人了,虽然亮着灯,但是这里只有分外的冷清加上惨白
色的墙壁和没有一丝人气的机器。若大的房间被日光灯照得如同白昼,只有窗外的夜幕能
让人在这个人造世界里感受到自然的存在。
警卫已经来催促了好几遍,但是我手头积压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这好歹是我的第一份工
作,马虎不得。那个警卫也看出来我是要在这里耗下去了,于是他知趣的走开不过是把我
锁在了实验室里而已。
整整看了一晚上的资料我的头已经大了不少了,渐渐的好想已经到了极限似乎再看下去什
么都会冒出来似的。没办法只能让已经慢的无法处理任何东西的大脑休息一下,一会儿再
重新启动一下也许还有些存储量能再看看。不过现在是不行啦,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神经
一下子从紧张里松弛了下来。
已经是2点啦,我虽然算是个能熬夜的人也已经有点儿累得够呛了。人的神经一旦送下来就
会被疲倦入侵,第一个哈欠占领了阵地,我大口的吸进新鲜的空气试图增加自己的清醒但
是这完全是于事无补,身体已经进入了夜晚。
于是我趴在桌子上打算小憩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的我一个寒战醒了过来,
这里明明有良好的空调系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吹来冷风呢,奇怪。我站了起来想去看看
究竟怎么回事。
一阵晕眩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像轻的象一片羽毛一样,飘忽不定的站在那里。惨啦,看来
是感冒了,怎么头重脚轻的。身上还是一阵阵的发冷,看来真的有必要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情了。
我好像走在云中一样的走到了实验室的门口,该死的,刚刚想起来警卫应该已经把门锁上
了,看来我……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叫醒警卫的时候,又是一阵阴森的风吹了过来
。冰冷的空气穿过门缝肆虐的刺激着我的身体,看来门根本就没关上要不然这扇门是不透
风的。
这个警卫人真是不错,我庆幸的走出实验室。那股冷风还是不断的吹着,完全没有停下来
的迹象,站在走廊上面我仍然能感觉到那风从笔直漆黑的走廊的深处不断的窜出来,就好
像无数只手不停的撕拽着我的身体。我扶着墙站下,感觉虚弱的身体让我已经有些疲劳了
,我看着那深邃的走廊一股恐惧的感觉油然而生。
人类自古以来就惧怕黑暗,我们虽然造就了无数超自然的奇迹但是却抵抗不了这自然的感
觉,这一定也是我们基因的杰作。基因让我们产生对黑暗的惧怕,以及对未知的惧怕,这
大概是自然之神进行选择的一种手段吧。因为在恐惧和迷惑面前生物往往只有两条路可走
,那就是退缩着守着现有唯一的生命之光逃避这无助感觉的包围苟且的活下去,要么就是
握住这仅有的光芒大胆的求知,探索,改造这世界,驱赶这黑暗。人类恰恰属于后者,我
们不断的从无知到有知,不断的建立光明来消除黑暗,不断的进化着。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可是走廊还是漆黑一片,一定是该死的红外感应灯坏掉了。不过
今天有点儿奇怪,平常最多只是坏掉一两个的灯现在却全都坏了,而且下午的时候明明还
是好使的呢。我摸索着墙壁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渐渐的风变得更加的犀利几乎要刺痛
我的身体。
我不安的回过头去,希望看到一个人或是一道光亮,但是看到的只有透过我实验室的门那
微微的光线。虽然它越来越远不过总算是现在唯一能让我安心的东西。
说来也很不可思议,我明明不在那个实验室里,为什么灯还是亮着的呢。研究所里的灯都
是在感应不到红外线30秒后自动关闭的啊。
我心里变得毛毛的,没想到本来以为能让我感到安全的实验室也变得如此的诡异。我站在
走廊的中间已经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后退了。身体的动作停止了下来,可是大脑的活动却
更加的强烈了。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也抵挡不住胡思乱想,我仿佛看到什么在空中飘动
,感觉到在我无法察觉的身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虽然腿有点儿发软但我还是要去看个究竟。

来到一个试验室的门前,门是敞开的,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的。
我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这是一个重点实验室,我们这种底层的工作人员是不被准许进入
这一级别的实验室的。我犹豫了一下,好奇心和不敢回头的恐惧催促着我的脚步。
已经进入黑暗有一段时间了,我的眼睛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能看清一些东西啦。我仔细
观察了这个实验室,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四周摆放着一圈电脑,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做
什么操作了。只有几个暗色小灯闪烁着,好像是在记录什么数据。许多的数据线从电脑上
延伸出来连接在屋子中央的一个倾斜放置的长方体金属箱子上,而那风也很明显的是从那
箱子里发出来的。
我小心翼翼的走向那个箱子,先是围着它转了一圈观察一下。这是一个密封的箱子,看来
里面不只有精密的电子仪器还装着什么被测量的物体。箱子朝上的一面上又一个玻璃窗,
不大。
箱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也不象能吹出风的样子。我一面猜测着一面走上去想要看看从玻璃窗
里能看到什么。
实验室里各种东西带来的微弱的光芒反射在小小的玻璃窗上,我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我凑的更加近了,用双手拢住视线的范围贴近窗口看了下去。
模糊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了,天哪,我看到了一张人脸,一张毫无生气的脸。慢着,这不
就是那张脸,那张我在梦中见过的脸。没有表情、死气沉沉的我的脸吗?
看着这张脸我愣住了,突然,他的眼睛好象开关一样弹开了。注视着我,瞪着我。黑眼珠
一动不动的停留在睁大的眼眶中间。
那眼神虽然同样没有生气,但却深深的刺进我的大脑,我打了一个寒战,突的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实验室里原本暗色的灯都明亮了起来,电脑似乎也被激活了,疯狂的记录着
数据,嗡嗡的叫着。
我下意识的又看了看玻璃窗下的眼睛。那眼睛在转动,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它转动了,它仍
然盯着我。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我便失去了知觉。

我努力的挣开双眼,我趴在自己实验室的桌子,外面已经是明亮的白天了……
昨晚上怎么了,既然现在没事儿看来那是一场梦吧。我试图安慰自己。
我爬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冲了一杯咖啡,把凳子搬到阳光下,坐了下来。无论什么时候温
暖的阳光总是让我心情平静。我就这样静静的坐到了其他人上班,我想我是有点儿害怕了
吧。

今天是向所长汇报这两天的工作情况的日子,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和凌乱的自己站
到了所长面前。
"怎么样,看的怎么样了?",所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立刻继续看他的文件去了。手里还
是拈着一颗香烟,转动着。
"还不错,我都看完啦,对于工作基本上算是了解了。"我说。
"不错嘛……",所长随便夸了一句。
"所长,所长!!!",一阵急促的喊声,一个研究员跑了进来。兴奋的表情,凌乱的动作
让人会以为这人不是极度的兴奋就是不正常。"昨天该隐有强烈的反映出现,极其异常!"
"我看看!",所长几乎是立刻拍案而起,手里的香烟被紧紧的捏在了手指之间。
随即看了我一眼。
"等一下再说。"所长对那个研究员说。
"有时间我们再谈你的具体工作吧。"他明确的暗示我出去。
我知趣的走了出来,只能透过窗户看到那两个激动的人在讨论着什么,又不约个同的同时
看我一眼。

看来今天是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昨天的梦搅得我浑身不舒服,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早早
的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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