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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IA (一人独听小城风 ),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咖啡物语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28日17:43:28 星期四), 站内信件
“我怀疑她有了新的情人,问她去哪儿了,她只说‘去我想去的地方’。我
那时候,嫉妒得都快发狂了。我很生气,她是我的妻子,我却见不到她。我们狠
狠地吵了一架。她说我不够成熟,说我的感情吓坏了她,说两个人整天粘在一起
并不叫相爱,又说需要相处的方式自由一点。”
店主轻轻地把咖啡放在他的面前。男子捻熄了烟,轻啜了一口,“很好!”
他赞叹着,“太重的白兰地会抢了咖啡的风采,但是少了酒精的介入,又显得平
淡乏味,你把分寸捏拿地很合适。”
“很高兴你喜欢它。”店主微笑着。
“讲到哪了?”男子询问。
“你们吵了一架。”
“哦,对,吵了一架。可是吵过了以后,双方都很后悔,我们毕竟曾经那么
相爱啊!然后又互相道歉,又和好了。”男子喝了一口咖啡,“其实我和她,就
像这咖啡和白兰地,看似融和在一起,却各有各的味。”
店主笑了起来,“但是少了谁,都不叫完整。”
“是的,很对。”男子看起来很高兴,“是这样的。”
他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这样吵了又和好的日子又过了一年多,双方都
很疲倦。有一天,她终于对我说,她要离开我,去星际间流浪。我当然不会允许。
为了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我带着她离开AQ搬到了这来。但有一天,我下班回家,
却发现她走了,只留下一张卡片,说她累了。”
店主不发一言,默默地看着他。
“她才走的一两年,我很难过,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后来有一天,我终于
想通了,她本来就是属于风的女子,天地这么大,我怎么能私心地把她关在一个
小小的容器中呢?”
“你真的成熟了。”店主微笑地说。
男子笑笑,继续讲着,“她走了将近十年,今天,却回来了。刚才我下了班
回家----我一向工作到很晚----发现她竟等在门口,微笑着对我说‘嗨,我回来
了,还愿意接纳我吗?’我当时心里乱极了......”
“所以就躲到这来了。”
“呵,是的,躲到这来了。”男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撇下了她。”
“你根本忘不了她,根本还在等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何已见得我忘不了她?”男子感兴趣地问到。
“十年了,你竟然没有搬家,难道不是为了等她?”
“你很敏锐。”男子赞赏道,“没错,是为了等她。不管她做过什么,我都
愿意原谅她,因为我知道,这辈子我再也遇不到她这样的女人。一个人的一生,
总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那你现在还在这消磨时间,不怕她走掉吗?”
“那可糟拉!”男子急急地起身,“原本只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谁让她
折磨了我那么久呢?不过这回,不管她走到哪,我都会把她追回来的。我的人生,
可再经不起另一个十年的分离啊!”
男子掏出咖啡的钱,放在吧台上。
“可是,她以前经常几天不见,那几天,她究竟去了哪儿呢?”
“我想,”男子笑笑,“当她想告诉我时,自然会说的。我决定给她一个开
放的空间。”
店主认真地说,“这次,你们会很幸福的。”
“那是一定的。”男子自信地冲店主点点头,拉开咖啡屋的门,门外有个二
十多岁的女子正想推门而入,男子让她先进来,然后走出“心语”咖啡屋。
天下起了小雨,空气却格外的清新,男子放开步子,在行人道上奔跑起来。
(四)
女子走进咖啡屋。
吧台后的人抬起头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不很美丽,但气质干净,有一双
充满理智的眼睛。
“欢迎光临。”店主微笑着,示意她随便找个喜欢的位子坐下来。
女子环顾四周,是一家很别致的店,很安静。店里无规则地摆着几张方桌,
每张小方桌上都放着一盆鲜花,桌上铺着白底红格的桌布。
女子选了靠窗的方桌坐了下来,脸对着吧台,这样她既可以和店主聊天,又
能观看夜景。
屋里流淌着优美的音乐声,“这是什么曲子?”
“以心为证。”
“天籁!”女子双手撑着下巴放在桌上,“刚才那个人,不是叫筋斗云
吗?”她好奇地问。
“是吗?我不是很清楚。”店主清洗着一个淡蓝色的瓷杯。
“他可以说是北城里最富有的人了。可是他的妻子,听说多年前,因为受不
了他太过窒息的爱情,离开了他。”
“刚刚他告诉我,他的妻子回来了。”店主微笑着递给女子一份MENU。
“是吗?那可应该祝福他们啊!人的一生,找到真爱,并不容易。”女子看
看MENU,“你的咖啡豆,全都从地球运来的?”
“是的。”店主擦擦吧台。“每七天运来一次。”
“你能赚到钱吗?运费很贵啊!”
“哦,那个啊----我并不是为了钱,才开这家店的。”
“我要一杯冰拿铁。”
店主开始忙碌起来,女子着迷地看着她的手指灵巧地活动,“你有一双艺术
家的手!”她赞叹到。
“是吗?”店主停了一下,不以为意摇摇头,继续忙着。
女子不再打扰她,爬在玻璃上向外张望。细雨轻轻地落在玻璃上,凝成一个
个的小水珠,再缓缓地沿着玻璃向下淌。“夏季的北城真是爱下雨。”
“下雨了吗?”
“是啊,燕六一定在家急呢!”女子突然大笑了起来。
“燕六?好奇怪的名字。”
“你是说,我的名字也很奇怪拉?燕六和我是双胞胎。”
“不是,我只是......”店主为难地耸耸肩。
“嘻,逗逗你。”女子笑嘻嘻的,“燕六啊,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五分钟,却
要我叫他一声哥哥。真是气死我了。”
“那你就是燕七了?你和燕六的感情很好吧?”
女子拍拍脑袋,“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正确’;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谁
让他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液呢?我只好多罩着他一点拉。”
“燕六虽然不比我大多少,却是我们家名副其实的‘煮男’,”燕七一阵大
笑,望着店主,“你一定难以想像,像燕六那样的大男人,在厨房中忙碌的样
子。”
店主让自己的脑海中自动出现一个男子围着围裙,手拿汤匙,在锅子前试味
噌汤的样子。果然好笑。
“不过,他确实做得一手好菜。”燕七补充道,“记得曾有一次,燕六的一
个朋友到我家玩,正赶上我俩准备吃饭,于是他也加入了。那家伙吃饱喝足后,
用力的拍打燕六的肩说到,‘燕六,我真羡慕你啊,有这么一个善厨的妹妹。’,
燕六当时僵了一下,我便对那人说,‘说出来可能回让你的理想幻灭,不过这是
事实,这一桌子菜,全是燕六做的。’哎,你不知道,当时那家伙目瞪口呆的样
子,哈,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燕七实在忍不住,干脆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店主忍住笑,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咖啡杯。
“想笑就笑出声,你这样憋着,对身体不好拉。”燕七严肃地对店主提出忠
告。
店主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又从冰柜中取出冰块来。
“等等,等等,”燕七瞪大了眼,“你不会想用这种有着可怕颜色的杯子,
装上咖啡让我喝吧?”
“可怕?这种颜色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燕七正经地摇摇头,“红色,我选红色的。”
“好的,”店主转身从杯隔里拿出一个红色起白细丝的杯子,“这个怎么
样?”
“呃?很漂亮哦!你在哪买的?”
“真正的地球货,从一个星际商人手中买的。”
“哎,真是可惜。”燕七失望地叹口气。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真的?你好好哦!”燕七双眼露出无比的兴奋,“红色是我的最爱。我穿
红色的衣服,系红色的丝巾,戴红宝石耳环,买红色的玫瑰,喝红葡萄酒。”
“红色是生命的色彩。”店主了解地说到。
店主在杯子中装入五分满的冰块,倒入糖浆,再将鲜奶倒入杯中,开始搅拌。
燕七津津有味地看着,“我一直觉得这种咖啡像是在变魔术。”
“其实不过是利用比重原理。”店主沿着汤匙的背面,徐徐地将咖啡倒入杯
中,最后加了三大匙的奶泡,把它放到燕七的面前。
燕七轻轻地喝了一口,“我喜欢冰拿铁!”
店主不说话,只脸上露出静静的微笑。
燕七望着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整个北城沉浸在平和的静谧之中。窗玻璃
上反射出她自己的脸,模模糊糊的。燕七用手轻抚那个镜像,低声地说道:“我
一直很难接受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存在另一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她叹口气,继续说道,“我没办法接受‘有另外一个男性的我存在’这样的
事实。”
她回头看着店主,“如果是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想,”店主稍仰起头,“总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就因为总有那么一点差异,更无时不刻地提醒我,那的确不是我自己。”
燕七轻啜一口咖啡,“为了反抗这样的事实,从我懂事以来,我就不停地出状况,
再大一点时,还闹得轰轰烈烈的呢!”她轻笑了出来,“让燕六不断的头疼。忘
了告诉你,我的父母,是考古学家,现在不知在哪个未名的星球挖死人骨头呢。”
那小雨,似乎并不打算停,反而越唱越欢。
“我做过很多的事,偷抢拐骗,打架,喝酒,翘家,我甚至还自杀过,”燕
七感叹地说,“幸好及时地被燕六给救了。”
“为什么会想要自杀?”
燕七摇摇头,“我那时候,最看不惯燕六一副‘凡事皆在我的掌握之中’的
样子,总想做点什么来打碎他一脸的平静。”
“他是个冷静的人,和我的性格完全相反。有时候,我觉得我和燕六,就像
这冰拿铁,黑白分明,冰热两极,奇怪我和他竟然是兄妹。”
燕六大大地喝一口,“出院后,燕六狠狠地打了我一顿,他的确气坏了。而
我呢,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死要面子。第二天就和一个人私奔了。”
“啊?”店主这时真的有点惊异了。“然后?”
“然后?燕六那会放过我?还没出城就被他逮到了。”
雨中的北城夜景,实在有种难以言愈的神秘美。
“燕六把那家伙揍了一顿,拎我回家。我们谈了整整一夜,那时才明白,燕
六也有很多的困扰。我那时才真的醒悟,我以前所做的一切,有多么的幼稚,好
好的生命,也不爱惜。”燕七笑笑,“我现在可是很爱生活的哦!”
“那个人呢?”
“哪个?”
“你准备和他私奔的那个人嘛!”
“那个人啊!”燕七又是一阵乱笑,真是的,她有时怪没气质的,“没到三
天,那人长什么样我都忘了。我根本是胡乱抓一个人,只想气气燕六而已。”
“哎,你的经历真是多姿多彩。”店主轻声道。
“哈,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不知那雨的味道是什么?
“啊,”燕七突然叫了起来,“我得走了,燕六发火了,我们有心电感应。”
“我把杯子给你装起来吧?”
“不用了,先寄放在你这。”
“我这有伞,拿一把去。”
“不,谢谢。我喜欢在雨中漫步,燕六就常说我是个疯子。”
“还能再来吗?”店主很舍不得她走。
“当然,我们还会见面的,我还要来拿杯子呢。”她掏出咖啡的钱,放在桌
上,拉开咖啡屋的门,门外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想推门而入,燕七让那人先进
来,然后走出“心语”咖啡屋。
雨丝凉凉地落在身上,发上,脸上,燕七放开步子,在行人道上快乐地舞蹈
了起来。
(五)
......
(六)
女孩走进咖啡屋,把手上的伞放在门口的伞架上。
吧台后的人抬起头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不很美丽,但气质温柔。
“欢迎光临。”店主微笑着,示意她随便找个喜欢的位子坐下来。
女孩环顾四周,是一家很别致的店,很有趣。有个墙角,居然挂着一个木制
的秋千,她怀疑那上面能坐人吗。
女孩放下手里的两本厚书,选了吧台最中间的高脚椅坐了下来,这样她可以
近距离的观察店主。
“刚才那个人,好象叫北星勒。”
“是吗?怎么,很出名的人物吗?”店主收起男子留下的杯子,眼光随意地
扫过她的书面。
“这个人啊,北城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女孩扭动一下身子,换了个比较
舒服的姿势,“不媚于权威,做什么事都只凭自己的价值观行事。虽然不太拒绝
他人,但是也不会太爱人,总是保持着适度的距离。而奇怪的是,黑白红黄几道
都卖他面子,最后,他反而成了北城最有权势的人。”
“听起来是一个活得很真实的人。” 店主换了一张CD,清脆的笛声传了出
来。
“哇,好好听,叫什么?姐姐?”女孩急切地问到。
“风之彩。”店主笑着把MENU递给她,“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女孩看着MENU,一脸为难,印地安、摩卡冰杰伯、然腊、康宝蓝、梅兰锡、
柠檬黄......“姐姐,你好坏,明知道我很少喝咖啡的......要不,你给我选一
个吧?”
“想不想尝尝‘雪莉胡桃’?”店主一边洗着两个银色的咖啡杯,一边问她。
“听起来不错野......什么味道?”
“味道啊,有点像甜点。”
“好啊,好啊,”女孩笑嘻嘻的,“我喜欢甜点。”
店主转身开始熟练的抓咖啡豆。
“你在医院工作吗?”
女孩一愣,“一?这个......莫非我的脸上一副讨命样?”
“不是的,我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所以这么猜测的。”
女孩转转眼珠,“我将来会在医院工作,”她甜甜地一笑,“我是医学院的
学生,还没有毕业。”
“很辛苦的吧?”店主和她聊天。
“是啊,你看,现在都深夜了,我才刚做完实验,”她夸张地打个哈欠,“
每天都很困,老师好不人道。”
“学生时代,总是会苦一点的。”
“好象不止一点点野,”女孩一边说,一边打量吧台边的一幅油画。第一眼
看到这幅画,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那是一棵形状怪异的树,狂野地向上伸展着,
但奇怪的是,它是黄色的,是那种仿佛将颜料挤出来直接涂抹上去一般的艳黄色。
色彩虽然单纯得让人骇然,无尽的变动中却散发出对生命的狂爱。而它顶上,竟
是一轮冰蓝的太阳。“姐姐,这幅油画是谁画的啊?好有气魄!”
“那个啊,”店主并没回头,“那是我以前画的。”
“一?”女孩扭头看着店主,眼里有抹深思,“姐姐你还会绘画?那为什么
又来开家咖啡屋?”
“因为很多的原因。有机会的话,慢慢讲给你听吧。”
“你答应地哦?”女孩趴在吧台上,“我很喜欢那棵树的颜色,我的项链颜
色和它差不多野,姐姐你看漂不漂亮?”
店主迟疑一下,飞快地瞟了一眼,“很好看。”
“真的?你不骗我?”女孩得意地说,“这是我老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店主笑笑,从冰柜里取出一瓶袖珍瓶装雪莉酒,放进水槽中。然后又从冰柜
中取出几个胡桃,放进研磨机里把它捣碎。
“哎哎,原来喝杯咖啡,这么麻烦啊!”女孩问道。
“不麻烦的,做起来很有乐趣。”
“我是说我看起来麻烦。”女孩故作正经,“还有多久拉?”
“一小会,耐心点,”店主脸带微笑,“你这个样子,怎么做医生?”
“嘿嘿,我做医生的头就行了。”她看店主一脸不明白,做了个要晕过去的
动作,“就是院长拉!”
店主忍着笑,并不搭话。
“姐姐,你有没有恋爱过啊?”女孩出奇不意地又抛下一个炸弹。
“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而已,你知道,青春期的少年都会很好奇的。”
“要想知道梨的味道,就应该亲自去品尝啊!”店主跟她绕着圈。
“是啊是啊,可是现在这里没有梨嘛!”女孩一脸赖皮,“所以我才问吃过
梨的人啊!”
店主一脸‘败给你’的样子,“怎么?有人送梨给你了?”
“哪有?姐姐你好讨厌,明明是我在问你的。”女孩也是一脸精明。
“呵呵,我记得曾听过这么几句话,‘少女最美的时候,就是刚经历过初吻,
正当其时,她们对爱欲的了解还不多,整个人尤如浸在月华之中,浑身上下散发
着迷人的气息,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就这样啊?你哄我,什么也没说嘛!”
“就这点就够你好好体会的了。”店主从杯隔里拿了个淡紫色的窄口杯,把
咖啡倒了进去。
“这个杯子,真可爱。”
“紫色,是幻想的色彩。”店主往咖啡里加了点发泡的牛奶和雪莉酒。
“我是说它的形状拉。”女孩故意和店主唱反调。
“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店主逗她,“总之不是喝茶的杯子。”
店主在咖啡上撒上泡沫式的奶油和捣碎的胡桃,把它递到女孩的面前。
女孩大大地喝了一口,“好好喝。”
“喜欢就好。”店主淡淡地说,“你这样的年纪,实在不适合品尝苦涩。”
女孩又喝了好几口,“姐姐,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吗?”
“当然,随时欢迎。”
“太好拉,”女孩欢呼,“我上午还有课,我得回去补觉了。”
她掏出咖啡的钱,放在吧台上,“我叫羊,来自天羊星,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小虫。”店主推着那钱,“收起来吧,你还是个学生呢!”
“没有关系,”羊狡黠地笑,“我以后会经常来,你少算点就行了。”
小虫笑着答应。
羊冲小虫点点头,拉开咖啡屋的门。迟疑一会,她又走回来,站在小虫面前。
“怎么了?”小虫诧异。
“小虫,有句话,我不问,憋在心里难受;问了,又怕你难过。我不知道该
怎么办拉。”
“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没有关系的。”
“那我问了......”羊深吸了一口气,“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小虫沉默了一下,仰起了头,“被你看出来了。神经性的,医生说很久以前,
我可能遭受过打击,看到什么不愿看的,就自我封闭了,我正在寻找原因。”她
笑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四个原因。”羊又坐在小虫的对面。
“讲讲。”小虫很奇怪,她自以为伪装得很好。
“第一,我刚进店时,你笑着对我说‘欢迎光临’,你眼睛虽然挺留在我的
身上,眼光却并不与我对视。我那时就觉得很奇怪。”
“啊,”小虫惊呼,“你的观察力果然很不一般。”
“哎,我天生就注定是个杰出的医生的。”羊裂着嘴笑道。
“然后?”
“第二,你判断我和医院有关,是根据我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对不对?”
“没错。”小虫点头。
“可是我放在吧台上的书,明明一本《病理》,一本《药理》,你还用闻味
道才知道,可见你的眼睛真的有问题。”羊叫道。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只是爱好呢?”小虫不服。
“那好吧。第三,你的那幅油画,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是不相称的色彩,却
配合得恰到好处,看久了,还给人很和谐的感觉。可是你的那棵树,生得那么的
狂野,反映了你平静的表面下,有一颗狂乱的心。你在争取什么呢?太阳,那像
征着光明!冰蓝色的,却没有温暖。”羊分析。
“那可不见得,不失明的人,也有可能画那样的画的。”小虫争辩道。
“你真是固执,我的心理医学可是全校第一野!非要我说第四。”羊托着脑
袋,“这时候,我有点怀疑,但是还不敢肯定,于是我问了你一个问题。”
小虫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没错,我让你看我的项链,你说很好看,其实,我的脖子上,光秃秃的,
那有什么项链。”
“鬼灵精,叫我上了你的当了。”小虫笑着骂她一句。
“哈,我有时也为我的太过聪明而烦恼。”羊夸张地说。
“好嘛,我承认你很厉害。”
“那当然。”羊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你现在挺聪明的,呆会儿上课大概会糊涂了。”小虫故意说了一句。
“啊,完了完了,我真的得走了。”羊抱起她的大厚书,站了起来,“有没
有人告诉你,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
“有。”小虫说。
“什么时候?谁?”
“十五秒前,一个叫羊的家伙。”
“哈,有趣,”羊冲小虫摆摆手,“我很喜欢你,小虫。再见拉,我还会来
的。”她拿起伞,拉开咖啡屋的门,走了出去。
小虫把杯子清洗干净,站了起来,整整一夜了,有点累。她走到店门口,锁
上了门,挂了个牌子在玻璃门上,然后上楼睡觉。
牌子上写着:CL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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