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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IA (呵呵笑·笑呵呵),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军人与学者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09日16:51:56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别说了,哈瑞——”
“听我讲,我有没有可能和你的皮萨罗索交谈?”
“为什么呢?”
“想弄清楚你获得的是什么东西,想得到这个项目所取得的成就的第一手资料,或者你
可以说我只是想试一试模拟人的性能。不管怎样,如果我能直接与他接触的话,我想亲
自感受一下这家伙,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问题吗?”
“那当然,没问题。”
“我必须和他讲英语吗?”
“你想讲什么语言都行,反正有语言接口。不管是什么语言进去,他都会以为是他自己
的语言,也就是16世纪西班牙语。而且,他会用他以为的西班牙语回答你,但你听到的
却是英语。”
“你肯定吗?”
“那当然。”
头上方空中出现一阵躁动、一阵旋转,犹如旋风一般。皮萨罗索停下来,端详一会儿,
心里纳闷又会出现什么情况。也许是魔鬼到来折磨他,也许是天使。管它是什么,兵来
将挡,水来土攘。
随后,从旋风传来一个声音,用西班牙语问他:“你听见了吗?”那西班牙语简直和他
皮萨罗索刚才说的西班牙语一样滑稽可笑。
“我听见了,但我看不见你。你在哪里?”
“就在你面前。等一下。我会让你看见的。”说着,旋风里露出一张脸,悬浮在虚无缥
缈之中,那是一张没有躯体的脸,一张瘦削的脸,修刮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胡须,头
发剪得很短,一双黑眼睛挨得很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脸。
“你是什么人?”皮萨罗索问道,“是魔鬼还是天使?”
“都不是。”的确,他的声音不像魔鬼的声音,“是一个人,和你一样。”
“我看不怎么像我。你只有一张脸吗?还是也有身体?”
“你只看见我的一张脸吗?”
“是的。”
“等一下。”
那张脸消失了,接着它又显现,连在一个宽肩膀的大个子人的身体上。那人穿了一件宽
松的灰色长袍,有点像牧师的长袍,只是华丽得多,处处闪烁着光点。随即,躯体消失
了,皮萨罗索又只看见那张脸,他感到茫然不解。他开始明白当年西班牙人身披铠甲,
跃马横枪,出现在地平线时,印第安人是如何惊惶了。
“你这个人怪模怪样的。你是英国人吗?
“美国人。”
“哦,”皮萨罗索似乎还是不懂,“美国人。这是什么意思?”
那张脸有些颤动,模糊了一阵。它周围厚厚的白云又神秘地躁动起来。然后,那张脸稳
定下来说:“美国是一个国家,在秘鲁北面。它可大啦,那里居住着许多人。”
皮萨罗索耸了耸肩:“我压根儿不知道那些地方,或者说知道得很少。有一个叫做佛罗
里达的半岛,对吗?而且还传说有不少黄金城呢,不过我想只是传说而已。我在秘鲁发
现了金子,足够了。还是谈这个吧,我是在天堂吗?”
“不是。”
“那么是地狱吗?”
“也不是。你是在——这很难解释,实际上——”
“我是在美国?”
“是的,在美国,是的。”
“还有,我死了吗?”
对方沉默片刻。
“不,没有死。”那声音不安地说。
“我想你在撒谎。”
“如果你死了,我们怎么能交谈呢?”
皮萨罗索嘶哑着嗓子笑起来:“你问我吗?我对我在这里的一切遭遇连一点头脑都摸不
到。我的神父在哪里?我的侍从在哪里?把我的兄弟找来!”他怒目圆睁,“怎么样?
干吗你不把他们给我找来?”
“他们不在这里。你独自在这里,皮萨罗索。”
“在美国,我独自在你们美国?那么,让我看一看你们美国吧。有这样一个地方吗?美
国全是云彩和旋转的光吗?美国在哪里?让我看一看美国吧,向我证明我在美国吧。”

来自旋风的声音突然说:“瞧,皮萨罗索,这就是美国。”
一幅图画展现在云端上,皮萨罗索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来没有想像过这种图画。它像
一道大门开启在他面前,将他卷进去,带着他掠过一幕幕不断变化、璀璨夺目的场景,
宛如飞行在大地高空,俯瞰一幅美不胜收的神奇画卷。他看见没有围墙的城市,一根根
犹如无穷无尽的银链伸向远方的公路,巨湖、大河、高山,这一切一掠而过,令他目不
暇接。不一会儿,他的头给搅晕了:高楼大厦比最高的教堂塔尖还要高,闪闪发光的金
属战车没有马拉,人群密密麻麻,大地无边无际,这一切既紧凑,又复杂如迷津。目睹
眼前的山山水水,他昔日的贪婪又攫住了他:他想征服这片奇异的大地,占领它,紧紧
地握在手里,抢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图画消失了,他那颗激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哈哈大笑起来。
“秘鲁!”他叫道,“秘鲁与你们美国相比,简直微不足道!秘鲁只是一个洞!秘鲁只
是一团泥。我好愚蠢!有比秘鲁宏伟千倍的美国,我却偏偏跑到秘鲁去!我想我在美国
能够发现什么呢。”他舔了舔嘴唇,眨了眨眼睛,接着,他格格地笑着说,“别害怕。
我不会征服你们美国的。现在我人老了,力不从心了。就是回到当年,也许美国对我来
说也太庞大了。也许——”他对着短头发、没有胡须的美国人那张愁眉苦脸一阵狂笑,
“我真的死了,难道不是吗?我感觉不到饥饿、疼痛、口渴,我用手摸我的身体,却空
空如也。我好像一个梦中人,可这不是梦呀。我是一个鬼魂吗?”
“不是——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鬼魂!不完全是!连猪猡也不会说这种胡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用你理解的话不好解释,皮萨罗索。”
“我是死了。但毕竟没有下地狱过去后,我仍然在尘世,只是时代大不相同了。我像死
人一样沉睡,现在又醒来,睁开眼睛一看,时代远远超过我生前的时代,这是美国时代
。难道不是吗?现在谁是国王?谁是教皇?今年是哪一年?是1750年?还是1800年?”

“2130年。”那张脸迟疑了一下说。
“ 哦,”皮萨罗索若有所思地翘了翘下嘴唇,“那么,谁是国王?”
停顿许久。那张脸终于说:“西班牙现在的国王是阿方索二十一世。”
“ 哦。哦。那么谁是教皇呢?”
又是停顿。怎么连教皇的名字都不知道,一问就哑了?太奇怪了。此人不管是不是魔鬼
,反正是个傻瓜。
“庇护,”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才说,“庇护十六世。”
“庇护十六世,”皮萨罗索黯然神伤,“耶稣圣母呀,庇护十六世!我怎么啦?我早已
死去了,可我的罪恶仍然没有洗清,我仍然能感觉到罪恶像稀泥一样沾在我的皮肤上。
你是一个巫师,你这个美国佬,你使我死而复生了。是吗?是吗?是这样的吗?”
“多少有点像,皮萨罗索。”那张脸承认道。
“你说的西班牙语怪声怪气的,是因为你不知道正确的说法,对吗?甚至连我说西班牙
语也怪声怪气的,我说话的声音不像我自己的声音。现在没有人说西班牙语了,是吗?
是吗?只有美国人才说,是吗?可是,你一开口,西班牙语就走样了,而且你还让我说
同样蹩脚的西班牙语,还以为这就是我当年说的西班牙语呢,不过你错了。当然,你能
够创造奇迹,但我想你却不能把一切都做得尽善尽美,即使在2130年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也办不到。对吗?对吗?”皮萨罗索目光灼灼,俯身向前,“你有什么话说?我不能读
书写字,你就认为我是傻瓜吗?我并不是这么愚昧,对吗?我理解的事物很快。”
咔嚓一下接触中断了。坦纳木然而坐,两手颤抖,嘴唇紧闭。全息图像库里,此时此刻
的皮萨罗索不过是一抹遥远的光彩,只有坦纳的拇指那么大,在旋涡云中打手势。他那
蓬勃的生命力,他那盛气凌人,他那执著的好奇心,他那威猛的仇恨与嫉妒,他那在充
满传奇色彩的生涯中练就的伟力,他皮萨罗索的所有气质,所有这一切,坦纳刚刚才感
受到,可在弹指一挥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稍息片刻,坦纳惊魂甫定。他向理查森转过身去。
“怎么回事?”他问。
“我不得不中断接触。我不想让你告诉他,他是怎么死的。”
“我来本就不知道呀。”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冒险让你信口开河。无法预测那种消息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心
理冲击。”
“听你说话的口气,他似乎是活人似的。”
“难道他不是吗?”理查森反问道。
“他太不可思议了,”坦纳说,“真的不可思议。他的活力——我能够感受到一股一股
地向我灌来,还有他的头脑,太敏捷了,一点就通。甚至还猜测他准是在将来呢,想知
道哪一世教皇在位,想知道美国是什么样子。还有他的傲慢!他告诉我现在他不能征服
美国了,要是早些年,他也许会不去印加帝国,而要试一试美国,但现在不行了,他人
老了,力不从心了。真是不可思议!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惊慌失措,甚至他意识到
他肯定已经死了多年时,也显得镇定自若,甚至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坦纳皱了皱眉
头,“当你编这个程序的时候,你究竟将他设计成多大年纪?”
“大约60岁。征服印加帝国后的五六年,他去世前的两三年。也就是说,在他权利的巅
峰时期。”
“我想你不能让他知道他死亡的确切原因。他看上去太像鬼魂了。”
“我们正是这样想的。我们将他的猝死时间假设在当他已经实现了他的所有目标,当他
已经成为了完整的皮萨罗索的时候。但在他寿终正寝之前,他不必知道这个情况,谁也
不必知道。所以,我才突然中止你们之间的接触,明白了吗?怕万一你知道,并且告诉
他。”
坦纳摇摇头:“我即使知道,也早就忘了。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和他猜测的完全一样:死在他的战友们的手里。”
“这么说来,他有预感?”
“在我们设计的他那个年龄,他已经知道南美洲发生了内战,征服者们因分赃不平而闹
内讧。我们将这些信息输入给他,使他知道他的伙伴阿尔马格罗与他反目成仇,战败后
被处决。他不知道但却可以推测的是,阿尔马格罗的朋友将冲进他的家中,谋杀他。他
的推测与将要发生的不谋而合,应该说与实际发生的不谋而合。”
“太不可思议了,如此神机妙算。”
“他是一个婊子养的,但他也是一个天才。”
“是真的吗?还是你设计程序时,把他制造成这么英明的?”
“我们输入的是他生活的客观事实、历史事件以及他对事件的反应,再加上他的同时代
人以及后来熟悉历史档案的历史学家的评论,从而大大丰满了他的性格的。我们输入大
量的这种信息,使他的整个气质更完整。这不是我的气质,也不是从事这个项目的其他
人的气质,哈瑞。你一旦输入皮萨罗索所经历的事件以及他对事件的反应,你就得到了
皮萨罗索,你就得到残忍加天才的气质。如果你输入不同的信息,你就得到不同类型的
人。另外,这次实验我们终于看到,只要方法得当,从计算机输出的东西大于输入的信
息之和。”
“你肯定吗?”
理查森说:“你注意到他抱怨他以为你说的是西班牙语没有?”
“注意到了。他说这种西班牙语听起来很怪异,现在似乎没有人会讲纯正的西班牙语了
。这我不大明白,你建立的接口说的是蹩脚的西牙语吗?”
“显然是,” 理查森说,“谁也不知道16 世纪西牙语究竟是怎样发音的,我们只能猜
测。看来,我们猜得不准。”
“可他怎么会知道呢?是你把他合成的呀!如果你不知道他那个时代的西班牙语是怎么
发音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个我压根儿不知道,” 理查森轻声说,“但他的确知道。”
“他的确知道吗?还是他在玩皮萨罗索式魔鬼游戏,以困惑我们?这是因为你在他的性
格中设计有魔鬼性。”
“我想他的确知道。”理查森说。
“那么,他是从哪里发现的呢?”
“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但他知道。就在我们通过置换网络输入的数据里的什么地方,
但我们不知道,即使我们想方设法去找,也找不到。他不可能耍魔法,无中生有,但却
能将我们觉得互不相干的支离破碎的信息组合起来,加工成新的信息,从中得出对他来
说有意义的结论。这就是所谓的人工智能,哈瑞。我们终于得到一个多少像人脑一样工
作的程序:能进行跳跃式的直觉判断,这种判断来得太突然,范围太宽广,似乎是不可
理喻,无法定量化的。我们已经输入了足够的数据,所以他能够吸收表面上互不关联的
数据,从而获得新的信息。我们在全息图像库里拥有的不是一个只会鹦鹉学舌的木偶,
而是一个认为它就是皮萨罗索,像皮萨罗索一样思维,知道皮萨罗索所知道,但我们却
不知道的东西。这意味着我们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了质的飞跃,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目
标。真还有点令人畏惧呢,我一想就感到浑身发抖。”
“我也是,”坦纳说,“但与其说畏惧,还不如说惊恐。”
“惊恐什么?”
“既然知道他有能力超越设计他的程序,你怎么能肯定他不能控制你的网络,跑出去呢
?”
“这在技术上是不可能的。他不过是电磁脉冲,只要我愿意,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毁掉他
。不必惊慌。相信我吧,哈瑞。”
“但愿如此。”
“我可以给你看一看简图。是的,我们通过计算机得到一个奇迹般的模拟。但毕竟是模
拟,不是毒蛇,不是人狼,不是任何超自然的东西,只是迄今为止最完美的计算机模拟
。”
“好吧,”坦纳终于说,“也许我有点大惊小怪,也许我的话听起来有点愚昧。我不怀
疑你们能够将你们的那些幽灵一直装在它们的匣子里。”
“没问题。”理查森说。
“但愿如此。”坦纳说,“那么,你下一步干什么?”
里查森满脸困惑。“我的下一步吗?”
“我想你立刻着手设计第二个模拟人。”
“这个——行,行,没问题。”
“卢,设计好后,能不能将他放在全息图像库里,与皮萨罗索呆在一块?”
理查森感到震惊:“你是想他和皮萨罗索交谈吗?”
“是的。”
“我想能做到,”理查森谨慎地说,“应该做得到。没问题,没问题。”他强装笑脸。
在以前坦纳在该项目中一直保持低姿态,只是一位名义上的领导,一位观察家,一位局
外人。现在,他却一改常态,要介入项目的进程了,显然理查森不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
是什么药。坦纳看出理查森显得焦躁不安。
过了一会儿,理查森说: “我们下一步试谁,你心里有数吗?”
“试一试苏格拉底如何?”
他的脚下周围白云翻滚,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由白羊毛组成的。他纳闷是不是在下雪,这
对他来说可是件新鲜事。雅典偶尔也下雪,但只是飘一点小雪,朝阳一出来就融化了。
此时,他四周的白色居然没有寒冷的感觉。
然而,他脚下的云究竟是怎么一会事?他想,云仅仅是蒸气、空气和水,它们的天然地
方是在天上。聚集在脚下的云并没有云的特性。
是不寒冷的雪吗?是没有浮力的云吗?这里的一切,包括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各自应有
的属性。他似乎在行走,但脚下却空空如也,更像是在空中行走。可是,人怎么能够在
空中行走呢?阿里斯托芬 在一个无情嘲弄他的剧本里,倒是描写他坐在一只篮子里腾云
驾雾,并且让他说什么“我在遨游天空,眺望太阳。”不过,那是阿里斯托芬戏弄他,
尽管他的朋友们替他打抱不平,他本人倒不怎么在意。再说,那只是一个剧本而已。
这次,他倒是真的感觉在遨游天空了。
也许他在做梦,梦中他果真将阿里斯托芬的剧本变成现实了。那段优美的台词是什么?
“我必须悬浮我的大脑,将我的神思与蓝天融为一体,以便探索宇宙万物。”好一个阿
里斯托芬!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神圣的东西!当然,真正神圣的东西除外,如智慧、真
理、道德。“如果他老是呆在地面,自下而上思考事物,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现:因为地
球的引力总是吸引思想的活力。”苏格拉底忍不住笑了。
他将双手放在面前细细研究着:短而粗的手指,结实有力的手腕。这就是他的手。这双
长满老茧的手使他一生受益无穷,他像父亲一样干过石匠,参加过雅典自卫战,在运动
场上受过训练。然而,现在他用手摸脸,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这里应该是下巴、前额、
塌鼻子、厚嘴唇,可却一无所有。他摸着的是空气。本来是脸的地方,他的手却对穿对
过。他双手用力互压,却毫无感觉。
他自忖: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也许,这是年轻的柏拉图喜欢驻足凝思的一方净土,这里的一切都是尽善尽美,都是虚
无缥缈的。我周围是理想之云,并非实实在在的云。我踏在上面行走的是理想之空气。
连我苏格拉底自己也是从我那卑俗的肉体解脱出来的理想。是这样的吗?有可能。他伫
立一会儿,思索可不可能。他转念一想,这说不定是死后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下,他也
许会遇见神。也许诸神愿意屈尊和我交谈。雅典娜① 和我谈智慧,赫耳墨斯②和我谈速
度,阿瑞斯③ 和我谈勇敢,还有宙斯和我谈——谈什么都行。不用说,我在诸神面前会
像个傻瓜,但这不要紧:凡是奢望与诸神平起平坐交谈的人都是傻瓜。我不抱幻想。
苏格拉底举目仰望,只见天空金灿灿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微笑,穿行在波谲
云诡的世界中,去寻找诸神。
坦纳说:“现在你有什么想法?仍然悲观吗?”
“现在还难说。”理查森满脸愁容。
“他看起来像苏格拉底,是吗?”
“这是最容易做到的。我们掌握了大量对苏格拉底的描写:扁平大鼻子、秃顶、厚嘴唇
、短脖子,这些描写都来自认识他的人。正如人人都能认出福尔摩斯或者唐·吉诃德一
样,这张标准的苏格拉底脸人人都能认出。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脑子里的所
想所思,那才决定我们是否真的合成了苏格拉底。”
“他在那儿漫游的时候,显得平静、幽默,十足的哲学家风度。”
理查森阴郁地说:“我仍然很怀疑。我们已经试了新的视差滤波器。但恐怕我们要遇到
从前法国人实验唐·吉诃德、我们实验福尔摩斯、摩西④、恺撒时所遇到的同样问题。
神话与幻想对数据的污染太大了。苏格拉底穿过历史的迷雾向我们走来,已经是半真实
半虚构的,说不准全是虚构的了。就我们所知,我们对他的了解全部来自柏拉图对他的
虚构,正如柯南道尔对福尔摩斯的虚构。所以,我担心我们将得到的是一个二手货,一
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一个缺乏智慧闪光的东西,而我们追求的恰恰是智慧。”
“可是新滤波器——”
“也许,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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