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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IA (快乐无限),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飞扬的头发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05日02:21:27 星期天),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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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扬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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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十六岁，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是我的同班同学。那女孩最让我心动的地
方在她的一头飞扬的头发。我惊异于那瀑布般的黑发，那令我目眩。我喜欢上了她。我
甚至不敢和她对眼，只是在上课时偷偷看她，心中充满少年的幻想。只要有她在的地方
我都在，但我永远只是远远地看她，看着她一头长发，看着她笑，看着她嗔，看着她不
经意地把头发扬起，看着那头发在空中如水般滑过，每一个小动作都让我心动不已。我
为她而狂，为她而喜，而乐，而哀。但我不敢想像未来，我的心中充满自卑。我只要能
远远地看着她，心中已经满足。
　　少年时代一闪而过，我才发觉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后来，我勉强地考上了星球空军
学院，来到一个新环境。但我仍不能忘记她，不能忘记她那一头飞扬的头发。我开始想
像未来，想像着有一天和她重遇。终于在一个假日，我从小行星的学院回星球时遇上了
她。她的长发依旧，我的心中再度泛起少年时的感觉。我们很热情也很虚假的聊了好久
，我的眼中却只看到她那一头长发。
　　这次见面后不久，星球战争就发生了。我的功课一下子紧了很多。本来就无心向学
的我成绩远远落下。正当我产生去意时，忽然的传来我的家乡地区被空袭的消息。我大
惊，我的眼前飘舞着一头飞扬的长发。我逃课，我用所有时间和家乡的朋友联系，终于
得到她被炸伤，进了医院的消息。
　　我一刻也没有耽搁，马上动身回地面。我没有请假，这时也不准请假。我不顾一切
，眼前只有那一头飞舞的长发。我用尽了一切方法，终于从小行星上回到了家乡。
　　我赶往医院。满目都是废墟。最后，我在临时医院里找到了她。她全身被严重烧伤
，扎满绷带。
　　她看着我，眼里充满笑意，再没有一丝虚假。我心如刀割，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她的
头发——假如那能算头发的话。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最后她在我身边死去，临死前她用
一种很温柔的眼光看着我，仿佛说知道一切。我在她冰冷的唇上留下一吻。泪流满面。
这是我们的初吻，也是最后一吻。我没有耽搁，带着用剪刀剪下的一段她残存的头发，
然后回到了小行星。
　　我回到了学院，马上收到通知。我因为无故旷课，被学院开除。我连夜找到我的辅
导员，我给他看那束头发，给他讲了头发的故事。我在他的宿舍门前站了一晚。最后，
辅导员答应我继续读下去，但条件是每科都必须过关。我握着头发答应了他。我的眼前
又出现了那飞扬的长发和那双含笑的眼。我感到那双眼睛在看着我，我知道自己不能输
。我将头发放在胸前的贴身衣服里，每天感觉着一股暖意在胸前流动。我不再分心。我
用了一切时间去学习，刻苦甚至拼命。我只感到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平静一些。终于，
我以超出色的成绩毕业，被星球空军招去。
　　这时的星球战争已达白热化。我主动申请加入了最危险的轰炸组，驾驶飞船去轰炸
对方的星球。
　　每次出发时，我都吻一下那束头发。我感到胸口热血沸腾，眼前出现的只是飞洒扬
起的长发。我永远都是最拼命的一个，每次都将炸弹射光才返航。虽然几次几乎遇险，
但我仍不悔。我的人生仿佛只在按发射按钮时才有意义。我干得很出色，受到表彰，而
敌方也注意到了我。我的飞船比别人遭到更多的炮火攻击。终于在最后一次，我的飞船
被打了下来。
　　我落在地上，幸而没受伤。我知道不会有人来救我，而敌人的搜查队马上就会来到
。我没一点惊慌。我从内衣袋子里拿出头发，深深一吻。
　　我的吻停住了。我看见在不远处的废墟里，躺着一具尸体。很明显这是我刚才的袭
击所为。我看着那尸体，看见尸体头上仅剩的几缕头发，双手颤抖起来。
　　手里头发飘然落地，随风而去。
　　我的眼前又出现那飞扬的头发，散开，消散。
　　我跪了下来。弯下一直停得直直的腰，向着过往的岁月，抬起良知的头，用手枪结
果了自己的性命。
　　我的眼前有飞扬起长长的头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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