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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rc (落霞与孤鹜齐飞),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魔界时光１５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1月07日09:13:39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第十五章　战士英魂
　　瞪视着浑身满布火劲的歌尼尔，独眼的海吐族族长艾斯眼中厉芒闪动，缓缓从身后
取出
一座海神像，口中念动咒文，倏的全身被一股蓝色光芒笼罩，且隐隐荡溢着水光，却是
他顾
忌到歌尼尔火劲厉害，一开始便全力应战，使出自己的魔力触媒，借浩瀚水气来增强自
身实
力。本来这等借水之力的功夫，需到水中方能发挥十成威力，可歌尼尔实力与他相差甚
远，
艾斯有把握，无需引对方到水中即可获胜。
　　大敌当前，歌尼尔心念转动，瞬间便考虑了数条退路。单枪匹马对上海吐族数百战
士，
外加一个“殿顶”级上位高手，选择退却，绝对不是什么可耻之事。心神一定，歌尼尔
催动
周身沛然火劲，手中长刀一旋，瞬间逼发出数十道火气，宛若两只火焰巨手，凶猛的抓
向海
吐族族长辛格·艾斯，双目却不断打量周遭形势，预备寻隙逃走。
　　“来得好！”艾斯不闪不避，右手海皇戟向上一撩，竟凭空激起一堵雄浑水墙，将
歌尼
尔的火劲悉数挡下，沉声道：“歌尼尔，你那曙光女神号屡次犯我海吐族领域，断我生
路，
杀我族人，这次更助我族大敌欺到海蛇之巢来，这笔帐，也该算算了！”
　　“我呸！”歌尼尔闻言喝道：“你们海吐族平日杀人如麻，专干些断人生路的勾当
，有
什么资格找我算帐，我还要找你们算帐呢！”
　　“手下败将还敢猖狂，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逃脱！”
　　凭艾斯的见识，哪里会不知道歌尼尔想制造机会逃走，眼下有这等好机会除去这个
眼中
钉，岂肯让他溜走？当下主动抢攻，手中海皇戟向前迅疾一刺，直如破空流星，隐带风
雷，
务求要在敌人有所行动前将他制住。
　　见对方来势凶猛，歌尼尔暗叹口气，劲力一吐，手中长刀舞出一片火花，架住对方
海皇
戟，却被那反震劲道弄得气喘心跳，真气险些失控，全身火劲倏的一淡，正是双方实力
差距
的体现。眼见这种情况，艾斯更是得理不饶人，海皇戟越舞越迅，直如狂风暴雨，将歌
尼尔
紧紧罩住。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十数招，艾斯越打越顺，海皇戟舞得虎虎生风，身前
一片
碧波荡漾，将歌尼尔的火劲压得明灭不定，显然是大占上风。再过数招，歌尼尔见情势
不妙
，不禁有些心急，当下露个破绽，引艾斯攻向自己左肩。
　　“找死！”
　　高喝一声，艾斯海皇戟顺势一拍，狠狠印在歌尼尔左肩护甲之上，将那护甲击得粉
碎，
大篷鲜血如雨喷洒，夹杂些许骨碎之声……紧接着，沛然水气，直如怒海狂涛，不断涌
进歌
尼尔体内。歌尼尔左肩剧痛，脚步虚浮，却不顾身上伤势，钢牙一咬，愤然一刀斜砍向
艾斯
胸口，预备拼自己一条手臂，换取重创对方。
　　这等拼命一刀，若是碰上其他高手，必定是有奇效，可惜，歌尼尔的对手是海吐族
族长
辛格·艾斯，而艾斯的左手，正好持有一块贝壳状的海吐族至宝——“海佑盾”。
　　冷笑一声，艾斯临危不乱，举起左臂一挡，劲力催动之下，“海佑盾”散发出深蓝
色的
美丽光泽，缓缓流转在整个盾牌四面，说不出的耀眼好看。歌尼尔只觉得，自己的强绝
一刀
，竟如砍到一团棉花，浑然使不上劲道，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将他刀势全然
瓦解
，竟连盾面都未碰到。
　　蓦地，那盾牌之上的海神饰纹诡异的一闪，继而发出一声轻啸，自行击出一个漩涡
状的
蓝色水柱，呼啸着飙射到歌尼尔眼前。
　　荒唐！那是什么东西？促不及防之下，歌尼尔大吃一惊，拼命侧身，险险避过大半
水柱
，却难免被擦到少许，气血一阵翻涌，被硬生生震退数步。身后，几棵大树被那诡异水
柱拦
腰击中，竟如同被刀斧削过般，齐声折断。
　　不行了，要赶快走，不然死定了。伊音那个小子，还有帕特那个死人，到底在干什
么，
也不来帮忙！优势尽失，身受重伤，歌尼尔再也不愿恋战，伸手发出几发火箭，暂时阻
挡住
艾斯的追击，继而循着适才那水柱打开的通路，飞一般地落荒而逃……
　　同一时间，海蛇之巢另一面，对上海吐族第一高手——海狂魔的伊音和帕特，情况
并不
比歌尼尔好多少。
　　甫一开战，伊音担心水晶安危，即刻大步抢上，身形一晃，高速窜至对手背门，运
全力
斩出一剑，而帕特也适时一剑横削对方腰际，两人前后夹攻，配合无间，目的只有一个
，便
是尽量拖住眼前这个黑肤的海吐族，救下水晶。
　　“妈的，就只有这种程度啊，害老子苦等，真他妈浪费时间。”
　　瞧准两人来势，那海吐族的黑肤男子竟然不躲不闪，原本一紫一红的双目一闭一睁
，忽
然全部幻成紫色，全身黑色的肌肤更荡溢着一片金属般的光泽，竟是想挺身硬接来招。

　　伊音见状心头一喜。自己的剑招也就算了，帕特手执巨剑，全力横扫之下的威力，
便是
一块巨石也斩开了，眼前这黑肤的疯子，不知是哪根神经烧坏了，竟然想以血肉之躯挡
下两
柄长剑，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很好，既然对方如此好意，自是不能辜负他，伊音心念一
转，
把握住时机，劲力一转，变下劈为横削，目标直指海狂魔后颈要害，预备一击毙敌。
　　“铛！铛！”两声巨响，两人的剑招，如预期般斩中海狂魔身上，爆出轰然巨响。
可惜
造成的效果却不及预期万一，伊音只觉得，自己的长剑如同砍到一块钢铁般，难以寸进
，剑
刃上更传来激荡的反震力，震得他虎口生疼；而帕特则稍微好一些，借着巨剑之威，他
勉强
将海狂魔逼退数步，却并没能够伤到他。
　　“帕特，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的身体是什么做的，怎么砍不进去？”伊音高声询
问自
己的战友，心内颇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你不是说用剑比较强吗？怎么会砍不动敌人呢
？”
　　说话间，伊音手中不停，雨点般击出数十剑，全部落在海狂魔周身各处要害上，却
被对
方悉数用铁铸般的钢硬身体接下，连汗毛也没削掉半根。而帕特则游走于对方周围，一
面观
察伊音的攻势，一面寻找破绽。
　　“真他妈差劲，老子不想玩了，你们死吧！”
　　海狂魔蓦地双眼暴瞪，双瞳倏的由先前的紫色幻为血般鲜亮的红色，眨眼间击出数
十拳
，彼此间互相碰撞，交织成网，爆出惊人威势，将伊音和帕特完全包裹其内，整个吞噬
……
　　暗叫不好，伊音连忙狂运真气护身，却被那扑面而来的刚猛拳风瞬间荡开，胸口要
害整
个暴露在对方拳劲之下，眼看便要重伤……哇咧！这家伙的拳头比他的身体还硬，却不
知道
那重要部位如何，改天要找个机会砍来试试……今天怕是不行了，对不起，水晶。
　　正自胡思乱想，蓦地，伊音眼前一黑，出现一个手执巨剑的黑色身影。帕特运起“
气影
逆乾坤”心法，以两人为中心，制造出一个环形气旋，将敌人拳劲悉数挡下，却终究难
以承
受那浩然无匹的威力，无法将对方拳劲反击回去，反而被余劲所伤，真气一滞，吐出一
口鲜
血。
　　“这里我来挡着，你快去救安妮小姐！”
　　“你一个人行吗？”伊音疑道：“你好像在喷血啊。”
　　右手执剑发出数记角度刁钻的剑气，巧妙地迫退正欲抢上的海狂魔，帕特不理伊音
的废
话，径自将部分真气集中在左手，吐劲一送，将伊音送到高塔内，继而转身冷冷注视着
面前
的敌人，全身蓦地爆发出冷冽的杀气，直震得海狂魔心神一凛，当下打醒精神，不敢大
意。
　　举剑向天，帕特缓缓聚集着全身残余的剑气，预备祭出杀招。眼前这个叫海狂魔的
家伙
虽然护体硬功不凡，但帕特有把握，凭自己杀招的威力，他难以抵挡，适才感觉到，歌
尼尔
那边似乎情况不妙，因此最好速战速决，就算现在使用这招会有一定危险，也没有办法
了。
塔里面……伊音正向塔顶移动，等他救出安妮小姐，就让他们先离开，自己再去救歌尼
尔，
眼下也只好如此打算了。
　　对面，那个海狂魔似乎也在集气，是要出什么招式呢？自己可没有兴趣知道，就送
他到
地狱里去出招吧，这等人渣，不应该留在世上的。
　　心念一定，帕特双手举剑，缓缓下劈，击出一道黑色剑气，幻成一个柱状实体，狂
涌向
对面的敌人……
　　蓦地，异变突起，正待出剑击杀敌人，帕特忽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水晶微弱的惊
呼声
……抬头一看，他赫然发现，不知何人割断了吊着少女的绳子，水晶此时正从数十公尺
高的
塔顶飘然坠落，就像一颗粉红色的美丽流星一般坠下来，可以想象的，这颗流星坠地后
的结
果肯定不会美丽……
　　“伊音那个笨蛋在干什么？”
　　暗骂一声，帕特顾不得剑气反噬，强行停滞蓄势待发的杀招，继而脚下用力一踏，
飞身
半空，瞅准机会接住水晶，却被那坠落的强劲势道带得落向地面，耳畔更传来一阵暴喝
……
　　“看招！‘赤海潮汐’！”
　　一回头，帕特看见，一个巨大的赤色漩涡，重击在地上，印下无数细小裂痕，更把
大量
砂石泥尘一并席卷上天，旋转不休，正呼啸着朝自己背门击来……弥漫于那漩涡中的血
色杀
气，清楚的显示着此招的恐怖威力，帕特自问，全力的情况下，自己没有把握接下此招
。
　　不得不夸奖一句，海狂魔此招发的正是时候，自己处身半空，根本别想躲开，而且
顾忌
到水晶的安危，自己必须全力护住她，再加上适才剑气反噬，自身现在的功力连三成都
不到
……
　　苦笑一声，帕特急忙运起残余功力护住水晶，继而将随身巨剑架在身后，强行接下
那赤
色漩涡的顶端，整个人顿时被抛飞出去，狠狠撞上高塔的墙壁，跌落到地上，激起沙石
一片
……
　　“帕特！水晶！”
　　飞奔下塔，看清眼前的景象，刹那间，伊音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几乎就要控制不
住暴
走的魔气。没有迟疑，他迅速擎出身侧长剑，借着那长剑出鞘的清吟，保持住心神的宁
静，
继而怒视着海吐族的战士，全身微微颤抖着。
　　“嘿嘿，小子，不去看看你朋友的尸体吗？”诡异的一笑，海狂魔很满意的深深吸
了口
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道：“你就是下一个。”
　　“我会去看的。”伊音冷冷道：“在宰了你之后。”
　　所谓“趁人病，要人命”这类的话语，每个人都知道，但身为被追杀的一方，歌尼
尔此
时就不禁在心底咒骂身后那些穷追不舍的海吐族趁人之危。当然，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趁
人之
危追杀别人的时候，那种愉快的心情。
　　躲在一片阴暗的小树林里，歌尼尔简单处理了一下肩上的伤口，试着活动一下左手
，立
即惹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明白左手暂时不能使用，无奈之下，歌尼尔暗自将力量蓄积到
右手
长刀上，等待着目标的到来。
　　适才自己全力急奔之下，总算将追兵甩开，可仓促之下没能好好掩饰行踪，被衔尾
追来
是迟早的事。眼下只好先处理一下伤势，看哪个倒霉的家伙先发现自己，找机会制服他
，从
他口中套点消息。
　　其实，目前赶快去和伊音他们会合才是正确的选择吧。可自己不能这样做，好不容
易来
到这里，自己一定要得到那个男人的消息……那个抛弃了妈妈和自己的男人，他当年到
底是
如何丧命的，他凄惨的下场，自己一定要知道。
　　“去海蛇之巢，寻找……”，妈妈临终前是这样嘱托自己的，不为别的，为了自己
一直
以来的信念……即使是丧命于此，也一定要完成妈妈的嘱托。那个卑劣的男人，这个海
蛇之
巢的确是一个适合你的葬身之所，你那罪恶的骸骨，到底在什么地方？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只听见“呼”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歌尼尔附
近，
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周围太暗看不清晰，可从他身上刻意隐藏的气息来看，
也许
是个高手……怎么办？歌尼尔迟疑着，要冒险出击吗？
　　不管了！没有时间了，不能让伊音他们等太久！
　　思绪既定，歌尼尔不再犹豫，身形迅速一闪，鬼魅般瞬间欺到来人身后，右手翻转
刀锋
，用刀背对准来人后脑，猛力一劈，却是他有事询问这人，刻意留个活口。可结果却出
乎歌
尼尔意料之外，自己明明砍中了那人，传出一声闷响，可却没有将他击昏……只见那人
暴喝
一声，反手一戟扫来，惊得歌尼尔急忙后跃，强行挥刀一架，挡住敌人反击。
　　借着兵器相交所摩擦出来的点点火花，歌尼尔得以看清面前之人的样子，心中不禁
大叫
倒霉。怎么今晚竟然接二连三抽中大奖，眼前之人，赫然便是海吐族族长辛格·艾斯，
此时
他双目血红，不停喘着粗气，样子像极了暴怒的公牛……总之，就是心情不怎么好。
　　完了！要先下手为强！歌尼尔催运周身残余火劲，右臂一沉，带得长刀高速旋转，
瞬间
激发出三条火焰盘龙，夹带狂飙飓风，声势惊人，铺天盖地般朝艾斯张牙舞爪噬去，却
是歌
尼尔情急之下使出绝招，要在对方有反应之前将他重创。
　　“炎龙焚心杀！”
　　海吐族族长艾斯脱口惊呼一声，整个人迅速后撤，险险避过飞噬而来的两条炎龙，
继而
狂运内力于左手“海佑盾”之上，强行挡下第三条炎龙，脑中却是“轰”的一下，一系
列封
存的记忆，瞬间爆发，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击。
　　“你怎么会这一招？”艾斯狂吼道：“你和那个叫希顿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希顿的下落？”听到那个禁忌的名字，歌尼尔只觉得心中一阵狂怒，恐怖
的杀
意充盈着全身，几乎将心也吞没了。冷冷地，他从牙缝中缓缓道：“他·在·哪·里？
”
　　“难道说，你就是他的儿子？”仔细打量着歌尼尔，艾斯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他在哪里？”歌尼尔重复道。
　　“哼！如果你是希顿的儿子，就跟我来吧。”艾斯收起紧握的海皇戟，转身朝黑暗
中飞
身而去，只远远留下一串话语：“我带你去见见你的父亲。”
　　没有迟疑，歌尼尔身形一晃，迅速跟随而去。就算是陷阱，此时的歌尼尔也不会裹
足不
前，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得知那个卑劣男人的消息更重要呢？
　　急奔了盏茶功夫，两人来到一座神殿样的建筑门前，内里灯火通明，自然的传出一
股肃
穆之气。歌尼尔心中奇怪，艾斯带自己来此处做什么？当下不禁停下脚步，疑惑的打量
着四
周的一切。
　　“进来吧。”艾斯招呼一声，也不理歌尼尔的反应，径自朝神殿内走去，歌尼尔见
状一
咬牙，抬头望了望漫天的黑云，默默对伊音他们说了声抱歉，飘身尾随而去。
　　神殿内金壁辉煌，墙上刻印着许多不知名的异兽图案和看不懂的古怪文字，巨大的
空间
内，只看得见上首正中供奉着一座面目狰狞的庞大海蛇像，那是海吐族信封的神明，海
洋之
王——吐海冥蛇，歌尼尔曾经见过，并不觉得惊讶，反倒是那巨大海蛇像之下所安置的
一套
盔甲及一柄长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盔甲上破损多处，布满了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加上无数干涸的血迹，显然是经
历过
可怕的血战，足以令见者心惊不已。奇特的是，尽管从那盔甲之中丝毫感觉不到生命的
气息
，可不知为何，那盔甲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跪立的姿势，紧紧握着一柄长刀，刀锋之上隐
隐透
露着冷冽的寒光，杀气逼人，一望就知道是绝世神兵无疑。那柄刀，歌尼尔太熟悉了，
自己
小的时候，曾有多少次帮助那个男人擦拭这柄长刀，又有多少次看着那个男人用这柄刀
斩杀
敌人，数目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的确是那个男人的东西没错，那么，剩下来该确认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他是怎么死的？”歌尼尔缓缓道。
　　“十年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战士。”艾斯的话语，听起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天
，族长召集我们集合，说是有猎物上门，要我们一同去捡便宜。后来问其它族人才知道
，有
一艘内海运黄金的商船，被族人们逼到海蛇之巢的附近，就快要沉了，因此族长召集我
们去
打捞宝藏。于是大家全都兴冲冲的跑到外边，果然看见一艘已经着火的大船，正在不远
处的
海湾中冒着黑烟，眼看就要沉了，当时大家都很兴奋，高呼着奔向海边，直到……那个
人的
出现。”
　　顿了顿，艾斯指着那盔甲手中的长刀，续道：“那个男人就拿着这柄长刀，披着这
套盔
甲，一个人站在海岸边，他长得很英俊，一点也不像个战士，看见他微笑着站在那里，
大家
一时都愣住了。我还记得，他当时说，他的朋友、妻子和儿子都在那条船上，问我们可
不可
以放过他们……”
　　“你胡说！”歌尼尔吼道。太离谱了，这和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的差太远了，那个男
人怎
么可能说出这种话，绝不可能！不……他甚至连出现在这里都不可能，眼前的这套盔甲
，这
柄长刀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我们当然不会答应他这种惹人发笑的荒唐要求，他的请求，只惹来一阵讪笑罢了
。”
艾斯不理歌尼尔的咆哮，续道：“结果他说，虽然他不愿意，可如果我们坚持要伤害他
的妻
儿朋友，他会先杀死我们。当时他的这话，只不过换来更多的嘲笑罢了，大家都当他是
疯子
，甚至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冲上前去，准备一枪贯穿他。可谁也没想到，他随手一刀，就
将我
们一个战士斩杀，大家都愣住了。”
　　“撒谎！”歌尼尔退后数步，一挥手中长刀，高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他用长刀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然后说，所有越过这道轨迹的人，都必死
无疑
……大家都愤怒了，可是，一个、两个，所有越过那轨迹的族人，果然都被他一刀斩杀
，无
一例外。当时的场景就和地狱一样，恐怖极了。”
　　“……撒谎！”歌尼尔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中却不断有个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海
吐族
说的是真的。
　　“这样的杀戮，竟持续了整整三天，我的族人们为了杀死他，什么手段都用过了。
到最
后，那个男人不但身中剧毒，全身血肉被一点点侵蚀，魔力触媒全部消耗殆尽，连盔甲
也碎
成这副模样，可他还在战斗着，那柄长刀，还有他无尽的战意，就像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
我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敌人，而且到现在都不明白，支撑他不倒的信念，到底是什么？
”
　　“到最后，已经没有任何族人敢接近他，我们眼看着他跪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直到
他的身体被剧毒侵蚀，化为青烟消失为止，竟然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去查看一下他究竟是
死是
活。”艾斯颓然道：“你说我骗你，可你知道，这个男人杀了我们多少人吗？”
　　艾斯沉默片刻，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十年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烈场面，神情怅
然若
失，显然是对即将公布的答案难以释怀。
　　“……包括十七名特级战士在内，整整一千三百三十七人，就连我这只眼睛，都是
被他
所刺瞎的。可是，更可悲的还在后面，从那艘沉没的商船上，我们找不到任何黄金，只
有一
些廉价瓷器而已。当初发动袭击的人，搞错了目标，无意间袭击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商船
……
而为了这个错误，我们竟然牺牲了一千三百多人，就为了一些廉价的瓷器，牺牲了这么
多人
。”
　　“后来，我们辗转打听到，这个几乎屠尽我全族战士的男子，名字叫做希顿……战
士希
顿，我们并不恨他，相反的，对于他的战绩，我们从心底里感到佩服，我们将他的盔甲
和长
刀供奉在神殿里，日夜参拜，因为，他是真正的战士，有着战士英魂的战士，是不能亵
渎的
。”
　　“当时希顿施展那招‘炎龙焚心杀’，七龙齐出，一举击毙我族七名特级战士的震
撼场
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转身擎出海皇戟，斜指着歌尼尔震惊的面庞，艾斯一字一顿
道：
“而现在，如果你是他的儿子，就让我见识一下，当年希顿傲视天下的无尽英魂，你究
竟继
承了多少。我要从你身上找到，希顿那无穷战意的源泉，到底是什么？”
　　没有回答，歌尼尔沉浸在巨大的惊异里，完全迷失了自我。艾斯说的，是真的吗？
大概
是吧……他没有理由骗自己，那么，这就是真实吗？一个与自己一直以来所认为的相反
的真
实，竟然……是由敌人告诉自己这一切的。
　　长久以来，自己所憎恨的源头，竟会瞬间被扭转，那自己一直以来所相信的算什么
呢？
……误会吗？或者说，自己只是一个看不清真相的笨蛋罢了。心中那个卑劣、无耻的胆
小鬼
，在敌人的眼里，竟然是那样一个真正的战士……
　　一个有着无尽英魂的战士……战士希顿……
　　不……也许，该呼唤那尘封已久的另一个称谓……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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