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iablo (天王),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魔法师日志1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May 16 15:48:08 1999), 转信
魔法师日志
<P> 原着：陈焕昭
<BR> 扫瞄校正：MRX
<P>********************************************************************
<BR> MRX 无责任瞎扯区
<P> 抱歉，又先开始闲扯了，这两天抽空偷偷玩完日文Game "Crazy Knuckle
II
<BR>狂拳传说二代---- 记忆复活之道"，除了欣赏游戏中漂亮的美眉及独特的游戏战
<BR>斗手法外，也对游戏中的剧情感到十分的凄美动人，感概之间突然心血来潮，想
<BR>起了台湾新游戏时代杂志在1996年10月至1997年2月间连载了5期的中篇RPG小说，
<BR>两方写作手法颇有对映之妙，本篇作者陈焕昭先生实在是写情之能手，配上RPG魔
<BR>幻空间，给人一种震憾凄凉之美，遂将之扫瞄上来，以飨网友。
<BR> 本文共5篇。
<P>********************************************************************
<P> 第一篇
<P> 夏季
<P> 第叁个月圆之夜伙伴们正在激烈战斗後的休息之中，看来，这个晚上要靠
<BR>我一个人守夜了。月圆的时候，魔法的悸动特别强烈。我想，这个拥有神秘力
<BR>量的魔森林，冥冥之中和我血液深处有种某种程度的呼应，尤其在月圆魔法感
<BR>应最强的时候。
<P> 自从和 黑龙王的最终决战之後，好像没有这麽血脉沸腾过了。我伸伸懒
<BR>腰，对着将熄的火堆施了个最基本的魔法，火焰一下子就又兴盛起来，映照着
<BR>伙伴疲累而甜美的睡姿。一只猫头鹰飞过，远处似乎有怪物出没的异动。我举
<BR>起双手，回应记忆中深处的一个咒文，让防卫魔法阵的光芒纷纷落在营地的四
<BR>周；这样一来，即使我过於沈迷於回忆中，也不至於让怪物打扰了伙伴的休息
<BR>。
<P> 我不认为，这森林中有任何的怪物能靠近这个魔法阵。而在伙伴醒来之前
<BR>，它就会自然而然地和晨问第一道曙光结合成魔森林的一部分，消失在晨间的
<BR>雾霭之中。事实上，我从未在伙伴面前展现过这类大咒文，也不认为，他们能
<BR>看出我真正的实力。
<P> 会和这群伙伴一起前往哈柏港，应该是因为艾蜜的关系。她是在肯贝斯城
<BR>的酒吧勾搭上我，用一杯上好艾尔酒就把我骗上这趟旅程。说老实话，我还有
<BR>点心甘情愿被骗，她让我想起凯萨琳。当她在酒吧中走向我的时候，有一瞬间
<BR>，我误以为又回到叁十年前的光；每次战斗完的庆功，凯萨琳总会企图用艾尔
<BR>酒灌醉我，然後自己偷偷施解酒魔法来跟我拼酒。拼不过，就拉其他伙伴一起
<BR>下海，大家每次都会闹到酒吧老板提早关店。
<P> 当年那批伙伴，在打完 黑龙王之後死的死，散的散，早就成为吟唱诗人
<BR>歌曲中的传奇了。只有我，还隐身成默默流浪的弱小魔法师，偶而加入一些队
<BR>伍，赚点 兵钱，而帮小村子解决微不足道的小怪物。跟着这群年轻人闯荡，
<BR>让我又回忆起一些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P> 回忆着这些陈年往事，我不禁往熟睡的伙伴们看去。年轻，是他们的最大
<BR>本钱。隆是个还算不错的剑士，艾蜜是个擅长治疗的女牧师，而比尔则是个手
<BR>脚伶俐的盗贼。他们的本事，以年纪和历练来说算是不错的；隆的剑术虽然只
<BR>能对付些不难缠的怪物，遇个鹫狮就要陷入苦战，但是他却总挡在队伍的最前
<BR>头，用庞大厚实的身躯承受敌人的每次攻击；比尔则老是玩些奇怪的招术，不
<BR>时放冷箭给敌人意想不到的威胁；艾蜜则拥有一票子不算太实用、却花样很多
<BR>的小魔法，每次攻击效果不突出，笑果倒还不错，她只有治疗系的魔法比较有
<BR>实效。而我，就专心扮演我的小魔法师角色，在危急时放放魔法飞弹类的小法
<BR>术，注意不要让他们真的受到重创。其实若要玩真的，至今遇过的敌人只要我
<BR>伸伸小指，都只有在魔法的灰烬中淹没。
<P> 隆忽然翻了个身，似乎是压疼了伤口。他本来说要替我守下半夜的，但是
<BR>我想，还是不要叫醒他，让他好好休息回复体力吧！想到今天战斗之激烈，我
<BR>拿出我的魔法书，找到一个很少用的加强魔法，加速魔法阵中的复原速度。这
<BR>样，他们明天醒来时，应该又会觉得像全新的一样。这是我能在不露出自己实
<BR>力的情况下，能为他们做的少数魔法之一。
<P> 黎明将在两个时辰後到来。森林中的精灵已经在四周忙着准备晨间的露珠
<BR>，而我也重新将自己的魔法力封印起来。这个封印魔法是凯萨琳教我的，可以
<BR>把自己真实的能力隐藏起来，原本的用途，是在战斗前期减低敌人的警觉，并
<BR>且保留自己的实力。如果没有这个魔法，随便一个牧师都能察觉我体内蕴藏的
<BR>强大魔法力。
<P> 我阖上我的魔法日志，将之收藏到长袍的魔法口袋中。默默坐着等待天明
<BR>，也是种难得的享受。他们这趟路，从大陆东边的坚石堡，一路穿越高山和森
<BR>林，只为了到哈柏港，再找船航海到迷雾之鸟，找寻「传说中的剑客」迈西斯
<BR>，希望能成为他的传人。迈西斯这家伙，什麽时候玩这套，徵求传人？
<P> 何况迷雾之鸟，我早就熟到可以用瞬间移动咒文来去自如了。但是，我还
<BR>是陪着他们穿越大陆，在他们原来的魔法师阵亡之後。
<P> 只因为，我喜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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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魔森林的精灵
<P> 月圆之後的黎明，森林中的精灵一向特别活跃。在这个营地旁的精灵，甚
<BR>至在阳光照耀之下，还没有躲回茂盛森林的庇荫之下。
<P> 这也难怪，我在日出後将魔法阵的法力全奉献给了它们，也难免它们会赖
<BR>在我身不肯远离。
<P> 像这样对自然精灵的奉献，是冒险者必备的。很多人不知道，得到各种自
<BR>然精灵的协助，能对冒险过程有着不可言喻的助力；就拿魔森林的精灵来说，
<BR>从它们晨问的舞蹈之中，我已经知道，未来叁天的路程，将是个晴朗没有险阻
<BR>的平静。但是，叁天後将有场暴风，一场剧烈的夏季风暴。即使像我这样的魔
<BR>法师，也不愿意没有防备地就面对这种夏季风暴。我感谢精灵们的提醒，并且
<BR>接受它们的建议，在叁天内赶路到侏儒洞窟寻求遮蔽。精灵也答应我，先帮我
<BR>跟侏儒们打声招呼。
<P> 「你，整夜都没睡啊？」艾蜜揉揉蒙胧的双眼，打断我和精灵的心灵交谈
<BR>。
<P> 「怎麽？休息够了吧？我煮了点食物，吃点吧。」我指着火上的炉子，招
<BR>呼她来享用。「先吃，我叫他们俩个起床。」
<P> 「让他们多睡点吧？」艾蜜披上牧师服，接过我手上的汤勺，不客气地舀
<BR>起炉中的食物。「昨天的战斗太暴力了，他们的伤应该没有这麽快复原，即使
<BR>在我强力回复魔法的照料下。」
<P> 「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我对她的建议只是笑了笑，还是去摇醒隆
<BR>和比尔。
<P> 「我们要在叁天内赶到侏儒洞窟。这叁天，恐怕休息的时间都不能多，毕
<BR>竟这是段不算短的路程。」
<P> 「为什麽要把五天的路程在叁天内赶完？」
<P> 听见我们最後对话的比尔，还窝着睡袋里就发问了起来。「喔，我醒一会
<BR>了。艾蜜，舀碗汤给我，这是什麽？香味这麽浓。」
<P> 「馋鬼。」艾蜜边摇头，边装出恶心想吐的表情吓比尔：「天哪！你又用
<BR>蜥蜴尾巴煮汤？安布劳希，你们魔法师难道不能用正常一点的食物来烹调吗？
<BR>」
<P> 「想骗我？」比尔发挥他盗贼的迅速，一下子就从艾蜜手上抢过勺子，狼
<BR>吞虎 起来。「我知道小安是个美食主义者，他也许会用蜥蜴尾巴配魔法，但
<BR>是吃的只有比我更讲究，不会有古怪的。你说对吧，小安？」
<P> 「嘿！留一点给隆。」我看到他的吃相，不禁笑了起来。连忙又抢过汤勺
<BR>，帮隆留了满满一大碗，以免在他避免碰痛伤口的慢慢起床动作中，早餐就给
<BR>其他人瓜分光了。
<P> 「隆，快点，不要老是吃不到早粲，我可没有那麽多蜥蜴尾巴再煮一锅。
<BR>」
<P> 「谢谢。」隆双手接过我为他留的汤，一边抱歉：「对不起，昨晚本来说
<BR>要守卫下半夜的，结果竟然睡死了没爬起来。你怎麽也没叫我？」
<P> 「我看你比我需要休息，而我还好，就乾脆守到天亮了。」我挥挥手，要
<BR>他不要在意，「养点体力很重要，未来叁天有路要赶。我刚刚跟艾蜜说过了，
<BR>叁天内我们必须赶到侏儒洞窟。」
<P> 「为什麽要这麽赶？」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P> 「叁天後有米达蓝西亚。」我简单地回答。
<P> 「那个大陆内陆的夏季风暴？」艾蜜的脸色一下白了起来，她站了起来，
<BR>用讶异而微带颤抖的语气说：「不会吧？米达蓝西亚不是只发生在空旷平原区
<BR>，魔森林怎麽可能…？」
<P> 「所以我说要赶路。」我指指四周他们看不到的森林精灵，说：「我有预
<BR>感，如果没能及时赶到侏儒洞窟躲这场风暴，我们将会很惨。空旷地方的米达
<BR>蓝西亚固然可怕，但是在森林地带的，才真正会带来完全没有办法预料的破坏
<BR>。上次的森林米达蓝西亚，把塔尔森林弄成什麽样子，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吧？
<BR>虽然这种风暴并不多见，几年才一次。」
<P> 「你怎麽知道正好是叁天後有？」比尔还有点不甘心，年轻气盛地想跟我
<BR>反驳。隆瞪了他一眼，比尔收回他想说的话，默默吃着碗中最後的一点食物。
<BR>每次我总怀疑，隆是用什麽方法让比尔这麽服服贴贴地服从。
<P> 「那我们该出发了。」隆一口吃完他的早餐，穿上盔甲，准备上路了。
<P> 「嗯。」我开始收拾餐具，把家伙全放进魔法背袋之中。艾蜜默默地也开
<BR>始收拾营地，只剩比尔还在跟他那碗过多的早餐奋斗。
<P> 「快点啦！比尔，否则下次饿你肚子。」艾蜜恶狠狠地吓着比尔。
<P> 「好啦好啦，吃完了。」比尔一口灌完碗内的食物，还用手挑起剩下的一
<BR>点残渣，「这是什麽啊？蛮好吃的，下次多放点。」说完，还一口放进口中满
<BR>足地嚼着。
<P> 「艾蜜不是已经告诉你，蜥蜴尾巴啊！」光看着比尔的脸色忽然转绿，忙
<BR>着吐出刚刚吃的东西，这个早晨的烹饪工作就值回票价了。我们叁个，就站在
<BR>灿烂的阳光下，看着比尔又叫又吐，然後想骂我，又不敢骂，乖乖背起他的行
<BR>李，虚弱地走在队伍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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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侏儒洞窟
<P> 在风雨肆虐到极致之前，我们一行人及时赶到了侏儒洞窟。
<P> 米达蓝西亚比预期的晚了大概一个时辰来临，这该算是我们的运气吧！即
<BR>使有了森林精灵的协助，这趟路依然赶得很辛苦。在离侏儒洞窟大概还有一里
<BR>路的时候，米达蓝西亚就疯狂地降临。要不是以前已经来过，要我在那样的风
<BR>雨之中找到正确的方向，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我很庆幸我们做到了。
<P> 在浑身 透之後，只希望能有堆温暖的火，和一锅热腾腾的食物，这实在
<BR>是最佳的享受。
<P> 而这一切，侏儒都帮我们准备好了。在我们还在风雨中寻找正确的洞窟入
<BR>口时，侏儒主动移开洞口遮蔽风雨的大石，引导我们进入温暖乾燥的洞窟之中
<BR>；在里面的，是侏儒对朋友最丰盛的招待。隆他们叁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敢
<BR>相信一向与人类没有太多往来的侏儒，竟然会为陌生的人类旅行者，摆出这样
<BR>的盛宴。
<P> 只有我知道，这些都是为了我。
<P> 一位年老的侏儒用他们的语言向我们致意，我礼貌地回复我们的感激。从
<BR>隆、艾蜜或是比尔的表情，我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不憧侏儒语；这也表示，他们
<BR>听不出侏儒长老称呼我的代名词，一个侏儒语中很少用到的称谓，只用来称呼
<BR>传说中的神 、或是对整个侏儒族有过极大贡献的传奇人物。
<P> 「你懂侏儒语啊？它说了些什麽？」艾蜜拉拉我的衣角，小声地问。
<P> 「他，更正一下你的称呼，」我抖抖 透的斗篷，在火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BR>，「他欢迎我们的光临，并且邀请我们分享他们的食物。大家都坐下来吧，烤
<BR>烤火，吃点东西。」我招呼其他犹疑地站着的伙伴，要他们放心地接受侏儒的
<BR>款待。我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我过去和侏儒族的关系，但也不想说谎。避重就
<BR>轻，也许是个好方法。
<P> 我坐了下来，映着火光喝了碗热腾腾的粥。侏儒们也围坐在火堆旁，用着
<BR>好奇又带有崇敬的眼神看着我。火很旺，但侏儒一向在洞穴中生火的独特方式
<BR>，却让它一点烟也没有。侏儒本身是不需要火光，就能在黑暗中看到东西，他
<BR>们对於这类错踪复杂地下通道，也有着与生俱来的方向感。侏儒洞窟，就是魔
<BR>森林中最大的通道入口，也是大陆中心最大的金属矿坑。多年来，曾有不少贪
<BR>婪的人类企图闯进侏儒的地底世界，抢夺各式各样的矿产，但是都没有成功，
<BR>只是徒然增加人类与侏儒之间的紧张关系而已。
<P> 我相信森林精灵一定是把我的真实身分，一并通知了侏儒们，所以他们才
<BR>会排出这麽隆重的排场。如果我没认错，刚刚欢迎我的侏儒长老，应该就是侏
<BR>儒族的七大长老之一。叁十年前，当我和凯萨琳寻求他们帮助时，曾有过一面
<BR>之缘。那时正是 黑龙王在大陆上肆虐的时候，它的爪牙突破了侏儒的防线，
<BR>侵入整个大陆心脏的生命之石室。生命之石，是维持整个侏儒世界生物、矿产
<BR>、及一切生机的重要源头，也对整个大陆的秩序，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我
<BR>和凯萨琳为了防堵 黑龙王的势力扩张，与侏儒联手，在生命之石室展开了一
<BR>场浴血决战。在死伤惨重的战斗之後，我应侏儒的请求，施了个强大封印咒文
<BR>，把通往生命之石的通道，结结实实地封住，任何生物要以任何形式通过，都
<BR>得付出他们的生命，作为生命之石的能量来源。
<P> 那时，该算是大陆上各个种族相处最融洽的时候吧。当有一致的敌人
<BR>黑龙王时，大家可以捐弃成见，一起贡献所有的资源，团结所有的力量，只为
<BR>了一个自由安全的生存环境。但是现在呢？叁十年没有大战争，小战争却是不
<BR>断，人类与侏儒之间、人类与人类之间、人类和其他种族之间…这也是我不肯
<BR>安顿下来的原因之一，因为我不愿成为这种无谓战争的另一个帮凶。
<P> 「他们为什麽要这样招待我们啊？」艾蜜回复一点温暖之後，打断我的回
<BR>忆，问：「我从没听说过侏儒有这麽友善过。」
<P> 「这…」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找什麽理由塘塞过去。
<P> 「对啊对啊，为什麽啊？」比尔也加入质问的行列。我看到隆眼中也有同
<BR>样的疑问，只是没有付诸言语而已。我乾咳了一声，正在思考怎麽回答时，忽
<BR>然一阵风袭来。洞口遮蔽风雨的大石，被几个陌生的人类身影推开。
<P> 「啊！原来里面已经有这麽丰盛温暖的食物了！」进来的几个人，显然不
<BR>是很清楚冒险应有的礼貌，还滴着满身水就冲进来，抢着食物吃。侏儒很明显
<BR>地不高兴，但是因为我在场的原因，并没有兵戎相对。侏儒长老用严厉的口气
<BR>，一边斥责了他们的无礼，却依然慷慨地招待米达蓝西亚的避难者。这些人明
<BR>显地也不懂侏儒语，完全无视於侏儒不快的反应。
<P> 「嘿！你们有没有一点礼貌？」隆忍不住就站起来斥责他们，「这里是侏
<BR>儒的地方，你们进来没有任何一点表示，就大摇大摆地享用他们的食物。这算
<BR>什麽？」
<P> 「怎魔样？对於这堆野蛮人也要讲礼貌？」
<P> 一个把头埋进锅中不客气地大吃的家伙，凶狠狠地抬起头来，「你算什麽
<BR>东西，敢管老子的事？趁我现在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给我滚远一点。」
<P> 「你…」隆激动地差点拔出剑来，我及时制止了他。衡量一下对方的武装
<BR>，我知道打起来会是场硬仗。在侏儒的地盘上，要战要和，也应该由他们自己
<BR>决定。「算了，我们走吧。就把这个地方留给这群恶棍吧。」我点点头示意，
<BR>隆也发现侏儒不知什麽时候全部走得一乾二净，只剩长老在一条甬道的入口，
<BR>默默等着我们跟随。我们四个人稍稍收拾了行李，就跟着侏儒走进更深的洞窟
<BR>之中，把这里留给那群无礼的入侵者。
<P>********************************************************************
<P> 黑暗中的战斗
<P> 「小安，小安，」比尔轻摇熟睡的我，「我好像听到有打斗的声音。」
<P> 「怎麽了？」我揉揉依然想睡的双眼，一边披上斗篷，「战斗？从哪个方
<BR>向来的？」
<P> 「洞窟深处，但是离这边好像不远。」显然比尔的盗贼本能比其他人更能
<BR>察觉周遭的异动，「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P> 「好。」我站起身来，「武器准备好，可能会有点麻烦。」比尔点点头，
<BR>将匕首握在手中。
<P> 「你们两个在干什麽啊？」我们动作的声音显然惊动了隆和艾蜜，艾蜜用
<BR>充满睡意的声音抱怨着。
<P> 「有点不对劲。我和比尔先过去看看，你们也装备好武器，随後就来。」
<BR>我施了一个小小的照明咒文，让黑暗中视力没有那麽好的隆及艾蜜可以方便地
<BR>着装，「可能会有战斗，先有点心理准备。」
<P> 「好。我们随後赶到。」隆没有浪费时间，拉过他的盔甲就开始穿戴，「
<BR>小心一点，尽可能等我们到再动手。」
<P> 「嗯。」我没有多废话，跟着比尔穿越一片漆黑的甬道，往金属敲击声的
<BR>来源奔去。在绕过几条叉路之後，比尔准确地带我到战斗发生的地方，一个很
<BR>大的洞穴。有人在这个洞穴中生了堆火，火光照着四周含矿很高的岩石，光影
<BR>和金属反光的色泽照得这里有点梦幻般的感觉。我定神一看，在正中间的，显
<BR>然就是昨晚稍後闯进侏懦洞窟的那夥人，正在和几个侏儒战斗着。而从侏儒的
<BR>衣着凌乱，和入侵者的万全准备，明显知道，这是个趁侏儒不备的预谋行动。
<P> 「你们在干什麽！」比尔在我还在判断情势的时候，就大吼了起来。侏儒
<BR>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吃了一惊，以为敌人的数目又增加了，但在看到我後，脸
<BR>上明显露地兴奋的表情。入侵者已经占上风，侏儒们身上的皮甲也从划口处滴
<BR>血。
<P> 「少管闲事！」稍早那个恶狠狠抢食物的入侵者，往我们这边放过话来。
<BR>比尔一听到就想冲过去加入战团，我连忙拉住他。
<P> 「你不是他们对手。你下去，也只是增加侏儒的负担而已。」在摇曳光影
<BR>下，我已经看出入侵者的攻击力很强，加上又是有备而来，所以即使善战的侏
<BR>儒们，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只有采取守势。我示意比尔跟我绕到侏儒的後方
<BR>，协助防守那条显然是入侵者目标的甬道。
<P> 「你们！」在和受伤而退出战局的侏儒交换情势的时候，我听到隆的声音
<BR>。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就加入侏儒的行列，而艾蜜看到我们後，往我们这边跑过
<BR>来。战局因为隆的加入稍稍起了声化，但是入侵者的优势已经形成，恐怕还是
<BR>只有撤退一途。从侏儒的口中，我知道入侵者的目标，是侏儒族的宝藏。对他
<BR>们而言，这只是个打怪物拿宝藏的勇者行为，但是对侏儒来说，他们却是野蛮
<BR>贪心的入侵者。
<P> 「撤退！」我衡量了一下情势，决定在受伤情况恶化到无法撤退之前，将
<BR>伤者送到洞窟深处养伤。
<P> 我用侏儒语喊了一次，再用人类语言对隆喊了一次。「艾蜜、比尔，你们
<BR>帮忙侏儒把伤者扶走，他们会告诉你要往哪里走。其他的人边防守边撤退，我
<BR>来殿後。」我指挥着众人撤退。我看到侏儒脸上露出不甘心的眼神，我笑了笑
<BR>，要他们放心，我不会让入侵者再多往洞窟深处踏出一步的。侏儒们没有多说
<BR>什麽，只有百分之百地相信我，这个传说中的魔法师。
<P> 「我陪你断後。」在侏儒都返到甬道之後，隆站到我身边，不肯走。「你
<BR>一个人挡不住他们的，他们太强。我帮你，多挡一下也能为侏儒争取下一波防
<BR>守的优势。」
<P> 「不用了。」我映着火光，看着隆年轻而充满英气的脸，温柔地说：「我
<BR>一个人来就够了。你快去帮艾蜜他们帮侏儒疗伤，那边比较需要你。我，一个
<BR>人就足够把这群入侵者解决掉了。」
<P> 「你…不可能吧？」隆以为我要他走而说大话来安慰他，「不要多说了。
<BR>我不会走的。」
<P> 「你忘了什麽了？」我看着他的眼，直直望进他的心灵深处，「你说过，
<BR>要百分之百地相信伙伴，这才是冒险的真谛？」
<P> 「好！」隆眨了眨眼，下了一个很不容易下的决定，「我走。但是你要保
<BR>证不可以受伤。挡不住，下一波再挡，不要在这里就赌上全部的力气。」
<P> 「我答应你。」我看着隆走远的身影，又回忆起年轻时的情景。我回头摆
<BR>出防守的姿势，面对逐渐逼近的入侵者。
<P> 「你们演完戏了没有？」入侵者挑 地说：「演完了就该让我们过了，我
<BR>可以饶你一条命。身为人类却去帮侏儒打人类，实在是个奇耻大辱。你现在改
<BR>过自新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把你收编成队伍里的小魔法师。」
<P> 「你们太过分了。」我逐渐升高的语气开始显露了我的愤怒，「这个大陆
<BR>上每个种族都应该尊重别的种族的生存权，你们不但闯进侏儒洞窟，不感谢他
<BR>们提供遮蔽米达蓝西亚的地方，吃着他们的食物，还想夺取他们的宝藏。你们
<BR>，已经不配当个冒险者。」
<P> 「讲完了吗？」入侵者一点都没有悔意，「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能让你活
<BR>下去。连同其他叁个小鬼，我待会儿也会一一收拾。你，觉悟吧！」说完就举
<BR>起武器，一步步向我逼近。
<P> 「该觉悟的是你们吧。」我举起双手，一阵旋风从我身边开始刮起。在忽
<BR>明忽灭一阵子之後，火堆熄灭了。入侵者显然对黑暗有一点慌乱，脚步稍稍停
<BR>了一下。
<P> 「你以为这样就想挡住我们？」黑暗中传来的挑 声，还是那麽地不知死
<BR>活。
<P> 「不，这只是开始。」我在脑海中爆出一个古老的咒文，让魔法在我双手
<BR>之间凝聚，「有没有点过黑暗魔法？其中最强的魔法之一，能让接受者一辈子
<BR>都对黑暗产生无法抗拒的恐惧。我想，对於觊觎侏儒洞窟中宝藏的家伙，这应
<BR>该是个很恰当的处罚。」
<P> 「惧黑咒文？」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已经透出了慌乱，「那只是传说中的咒
<BR>文吧？传说只有杀龙魔法师恩利斯才会施用，你怎麽…？不！不可能的…」
<P> 「那只能算你们倒楣了。」双手间的魔法已经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我
<BR>喃喃念出最後一句咒语，让魔法的空气笼罩整个洞穴，「能承受传说的魔法，
<BR>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
<P> 「不！」在凄厉的叫声之後，开始有慌乱的逃跑脚步声。我有点可怜他们
<BR>的无谓挣扎，毕竟在这种黑暗魔法笼罩之下，即使能在黑暗中视物的侏儒也无
<BR>法看见任何东西，更何况是人类？如果他们逃不出这个洞穴，不用多久就会自
<BR>然死於对黑暗的恐惧之中。
<P> 即使侥幸逃了出去，下半辈子也无法再面对黑暗，因为即使最轻微的黑暗
<BR>都会致命。
<P> 在脚步声、尖叫声、以及其他所有的声音都平息之後，我静静地收回这个
<BR>魔法，往洞窟深处的伙伴方向走去。
<P>********************************************************************
<P> 泥泞的魔森林
<P> 在这麽多年的冒险生涯中，遇过最强的敌人，当然非 黑龙王莫属。但是
<BR>最难缠的敌人，我一直认为，是人类。 黑龙王很强，但是和它的战斗就纯粹
<BR>是力量、勇气与智慧的战争，纯粹就是光明正大的硬碰硬，一点侥幸也没有，
<BR>也不必花心力在额外的零零杂杂上。但是对付人类，那些狡诈、背叛、贪婪…
<BR>等等集合起来的邪恶，比 黑龙王的力量更难对付。
<P> 我总是在想，有一天打倒我的，一定是人类的狡诈。
<P> 在侏儒洞窟的战斗之後，我们只在洞窟中多停留一晚，等米达蓝西亚过去
<BR>之後，就立刻上路了。侏儒们的损伤还算轻微，但是我还是依他们的请求，在
<BR>侏儒洞窟入口设了个魔法阵，将这个洞窟封闭在魔法的防卫之下。将有一段时
<BR>间，这个魔森林中的入口会无法进出，直到下一个有能力破解这个魔法阵的人
<BR>出现。从侏儒伤痛的眼神中，我看出他们无法与人类和平相处的遗憾，以及悲
<BR>哀的怜悯。我相信这个怜悯是针对人类的。很多人类都太傻，不能理解为什麽
<BR>这个世界所有的种族，是应该合作互利共生的。
<P> 他们只知道，什麽方式对他们最有利，又有什麽方式可以从压榨其他种族
<BR>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P> 告别了侏儒後，我和伙伴们继续踏上旅程。夏季风暴後的魔森林，树木倾
<BR>倒，满地泥泞。周围的精灵们忙着复原本来的环境，但是我想，短时间内魔森
<BR>林是不可能恢复原貌的；也许，永远不可能恢复到从前那样。其实，不只是魔
<BR>森林这样，经历这个事件的侏儒和伙伴们，也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了。
<P> 这发生的一切，多多少少都在我们的心灵上留下个烙印，改变我们的想法
<BR>，以及我们生活的方式。
<P> 在魔森林的泥泞中行进，比想像中困难多了。我们默默地在残枝断干中攀
<BR>上爬下地前进，我知道伙伴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是我一直没有给他们机
<BR>会。越靠近黄昏，也就越靠近休息扎营，我开始思量要怎麽回答他们将问的问
<BR>题。我不知道这次可以避重就轻到什麽地步，但我依然不愿意说谎。总之，我
<BR>不可能告诉他们所有的事实；还不到他们可以承受的时候。
<P> 当夜即将来临的时候，我们在一块泥泞中的乾地扎营。比尔敏捷地在周围
<BR>猎取一些晚餐的食物，隆捡拾着柴火，爱乾净的艾蜜像往常一样包办了所有的
<BR>整理营地工作，而我也进行拿手的烹调工作。
<P> 「我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艾蜜在丰盛的晚餐後第一个发难，「你，到
<BR>底是什麽身份？」
<P> 「魔法师安布劳希。」我冷静地招架第一个问题，没有说谎，也不必说谎
<BR>，只要不要自己回答问题以外的答案就好。「这个问题你在肯贝斯城的时候就
<BR>问过了。」我俏皮地加了一句，企图化解一点凝重的气氛。
<P> 「我就说你不会问问题，我来嘛！」比尔不耐烦地抢过艾蜜的话头，转向
<BR>我说：「应该要问这样：你怎麽会有这麽强的魔法力？这和我们当初以为，你
<BR>只是个初级魔法师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P> 「喔？我有很强的魔法力吗？」我仰头大笑，企图逃过这个质疑。但是当
<BR>隆也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恐怕必须老老实实地招架这个问题。
<P> 「你不用瞒我们了。」隆的声音维持他一向的稳重，缓慢而铿锵有力。「
<BR>我们讨论过了，昨晚的敌人很强，强到集合在场所有侏儒的力量、加上我们叁
<BR>个人的力量，也是不太可能挡得住的。而你只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杀了其
<BR>中两个人，剩下的两个人显然也是在极度的恐惧下落荒而逃。这不是一般魔法
<BR>师办得到的。事实上，我也没有遇过任何可以做得到的魔法师。」
<P> 「而且，你似乎是在同一时间解决掉这四个人的。」艾蜜接着隆的话头，
<BR>继续陈述他们一致的结论，「我检查过死亡的敌人，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致命
<BR>的伤口，即使有也是之前的战斗造成的轻微刀伤。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我知道的
<BR>魔法攻击痕迹，没有烧伤、电伤、或是任何的能源伤害。他们就是这样，没有
<BR>原因地死了。我们想知道，能这样杀人的魔法师，到底是什麽样的魔法师？」
<P> 「你们真的那麽想知道吗？」我叹了口气，衡量我到底可以说多少，又继
<BR>续隐瞒多少。
<P> 「是的。」这句话如果只是从艾蜜或比尔口中说出，我还可以应付。但是
<BR>隆也提出这样的要求了。
<P> 我知道，就在今晚，过去几个星期的伙伴关系，划下了一个重要的分界，
<BR>注定了旅程结束时，也是我们分手的时候。
<P> 我又叹了一口气，慢慢脱去斗蓬，在营火的光辉下，解开施在我自己身上
<BR>的封印，让魔法力重新流窜我的全身。身边的营火彷佛和我的法力起了共鸣，
<BR>一下子窜高了起来，将魔森林的夜空照得火亮。很久没有全力释放所有的魔法
<BR>力，因为即使不施任何的魔法，也能对周遭的环境、尤其是精灵之类的生物，
<BR>带来极大的影响。像现在，魔森林的精灵就被惊醒，快速地在四周飞舞。
<P> 「这样，你们满意了吗？」我对有点目瞪口呆的伙伴们说，「」没错，我
<BR>一开始并没有说实话，但我也从未说过我只是初级魔法师这类话。这才是我真
<BR>正的实力，我以前一直压抑住，也只挑初级的魔法使用，才造成你们对我的假
<BR>印象。现在，你们认清我了。至於其他的，就当作我个人的一些秘密吧！
<P> 希望你们不要追问下去了。」
<P> 「这…」隆是第一个可以从震撼之中回复过来的人，也是唯一还能开口和
<BR>我说话的人，「你…我一直没想到，我们竟然也会有机会，和这麽强的魔法师
<BR>成为伙伴。我…我当初还想，如果到了迷雾之岛，也许也可以有机会看到传说
<BR>中的魔法师恩利斯，你也许可以拜他为师。但是现在…这些想法好像是多馀的
<BR>了…」
<P>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我披回斗篷，再度压抑住我的魔法力。「大概
<BR>明天我们就可以走出魔森林，哈柏港也就在不远处了。到了哈柏港，也就是我
<BR>们分手的时候了。」
<P> 「这…你不必这样的。」隆有点结巴地说，「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冒险的、
<BR>一起到迷雾之岛。我们之问的伙伴关系，和以前，是一模一样的…」
<P> 「不可能一样的。」我挥手减弱了营火的烈度，「在你们要我公开这些秘
<BR>密之前，也许你们就该想到，秘密一旦成为秘密，一定有它的理由。想知道秘
<BR>密，一定得付出某些代价。」
<P> 「睡吧。明天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我转过身去，不想面对他们一脸的
<BR>错愕。我躺在艾蜜准备的床位上，依稀可以听见，他们整夜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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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BR>
<P> 魔法师日志
<P> 原着：陈焕昭
<BR> 扫瞄校正：MRX
<P> 第二篇
<P> 哈柏港的黎明
<P> 有时候我常想，是不是在打倒 黑龙王之後，我的生活从此失去了目标。
<BR>在那之後，除了最初的几年，我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待过一年，没有和同样的伙
<BR>伴一起冒险超过半年，也没有认真用尽全力去做任何一件事情。在哈柏港郊外
<BR>的丘陵上，俯瞰黎明中的哈柏港，我这麽想着。
<P> 在几乎没有什麽休息的
<P> 赶路之後，我们比预期的还早半天到达哈柏港。当看到初起旭日下的哈柏
<BR>港，伙伴们明显地觉得整夜的披星戴月有了代价。只是那晚在我和他们之间划
<BR>下的阴影，减低了到达目的地的喜悦。因为到达目的地，也表示我们之间的分
<BR>离。
<P> 「就到这里为止吧。」我静静地说，「很高兴和你们一起走过的这段旅程
<BR>。你们是很好的伙伴，我会想念你们的。」
<P> 「等一下！」艾蜜激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告别，「难道没有一点转圜的馀
<BR>地吗？难道我们一定非得分离不可？我们可以…」
<P> 「我们可以一起到迷雾之岛啊！」比尔接替哽咽而无法继续的艾蜜，说完
<BR>她本来想说的话。「我们保证不会再多问一句你的过去，你是超级魔法师，或
<BR>是初级魔法师，对於我们来说，都是完全没有差别的。我们可以继续把你当成
<BR>旗鼓相当的伙伴，一起冒险、一起继续我们的旅途…」
<P> 「别再说了。」我看着低头哭泣的艾蜜，凯萨琳的脸孔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BR>。在清晨的阳光之下，我开始无法分别她们俩个人之间的差别。她们长得实在
<BR>太相像了！连哭起来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毅然割舍自己过多的回忆，
<BR>狠下心来拒绝。「再多说也没有用的。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也许以後我们还有
<BR>机会相逢，再相逢时，也许我们还可以成为很好的伙伴。但是现在，该是分离
<BR>的时候了。」
<P> 「小安，我很遗憾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隆隐藏了真正的心情，用着往
<BR>常的沈稳语气说：「如困天下真的没有不散的宴席，那我也只能祝福你。再见
<BR>吧，後会有期。」
<P> 「隆，你怎麽这麽说！」
<P> 比尔对着隆就吼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比尔反驳隆，心中感到有点讶
<BR>异。
<P> 「小安，我不会让你走的，要走，先打倒我再说。」比尔拔出匕首，摆出
<BR>防卫姿态，看来就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神情。
<P> 「比尔，不要胡闹了！」
<P> 隆一手拉开比尔，为我清出一条路，对着我说，「对不起。也谢谢你这段
<BR>路上给我们的照顾。我知道，一直是你悄悄地守候我们，我们才能平安地从肯
<BR>贝斯城来到哈柏港。你是个很好的伙伴，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P> 隆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他连忙在别人发现前用力把它眨掉。但是，
<BR>我并没有忽略他脸上这些微小的娈化。
<P> 「谢谢。」不知如何，我的眼角竟然也开始 润起来。
<P> 「隆、比尔、艾蜜，後会有期了。你们是我遇过最好的伙伴之一。再见。
<BR>」我转过身去，慢慢地离去。「小安，告诉我，」艾蜜用哽咽的声音，从我身
<BR>後叫住我：「我们，我们还会见面吗？」
<P> 「会的。」我没有回头，却用很肯定的声音回答。「会的。我会在迷雾之
<BR>岛等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了，你们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得给我安全抵达迷雾之
<BR>岛。」「好！我们会的！」隆代替艾蜜承诺了我。我朝着晨曦中的哈柏港走去
<BR>，心中充满了温暖。
<P>********************************************************************
<P> 酒吧
<P> 「恩利斯，你真的决定要到迷雾之岛？」凯萨琳担心地问。
<P> 「我没有选择馀地了，不是吗？」我又喝了一杯艾尔酒，从肮脏的酒吧窗
<BR>户望向波涛汹涌的遗忘之海，「如果地狱里有可以打倒 黑龙王的秘笈，我也
<BR>会去闯。何况只是迷雾之岛而已。」
<P> 「迷雾之岛和地狱又有什麽差别！」凯萨琳摇了摇头，企图否定我的决定
<BR>，「还没有人能够越过遗忘之海，到达迷雾之岛後还能生还回来。至少整个哈
<BR>柏港没有任何成功过的传说。别说是迷雾之岛，即使连冬季的遗忘之海，也没
<BR>有任何船长愿意在这种季节航行。求求你，打消这个念头。即使没有迷雾之岛
<BR>上的古魔法书，我们一定可以找出什麽方法阻止 黑龙王的。不值得冒这个险
<BR>。」
<P> 「凯萨琳，你的心意我懂。」
<P> 我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已经不能等了。再等下去，我们就没有赢的机会
<BR>了。」
<P> 「我同意恩利斯。」迈西斯端着一杯艾尔酒，不着痕迹地加入我们的讨论
<BR>，「凯萨琳，我们真的不能等了。你也知道，就我们现在的力量，充其量只能
<BR>在 黑龙王统治整个世界的路上，增加一点点阻碍而已。我们根本阻止不了它
<BR>，除非有更强的力量，或是魔法。迷雾之岛的古魔法书，虽然只是个传说，但
<BR>已经是离我们最近的一线希望。」
<P> 「你们两个…」凯萨琳看起来就一副要急哭了的样子，「我不会让你们去
<BR>的。只要我还活着，我不会让你们冒这种险的。」
<P> 晚餐时间的第一群客人打开鸡加酒吧的门，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梦境。
<BR>我把还醉茫茫的头轻轻抬起，正好看到隆一行人，跟着一堆明显也是来应徵「
<BR>传说的剑客门徒」的壮汉们一起走进来。我倒回桌上，继续我刚刚未完的梦。
<BR>太鲜明的梦了，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叁十多年前，也是在哈柏港码头外
<BR>的这家鸡加酒吧，我和凯萨琳、以及其他伙伴，寻找着愿意送我们出海到迷雾
<BR>之岛的船长。那次，即使凯萨琳极度的反对，我们还是用吓死人的报酬骗到一
<BR>个不怕死的船长，肯冒着冬季遗忘之海的风浪，送我们到迷雾之岛。而迷雾之
<BR>岛「传说中的古魔法书」，现在正躺在我长袍的魔法口袋之中。
<P> 即使迷雾之岛本身，也不再是夺人性命的魔幻之岛，而是一个拥有上万人
<BR>口、物产丰富的丰饶岛屿。自从冒险结束，迈西斯决定回到迷雾之岛，建设开
<BR>发他自己的城邦之後，叁十年的光阴，已经完全改娈了迷雾之岛。
<P> 坐在这个酒吧中最阴暗的角落，我想，忙着找寻船只的隆他们，大概是不
<BR>会发现我的。酒吧经过叁十年，摆设没有多大变化，里面的人事却己经完全改
<BR>观了。从人群吵杂的讨论声中，我得知迈西斯搞的这招徵求传人，不只已让哈
<BR>柏港的船长们大赚了一票，当然客栈、酒吧…等等也是生意兴隆。我相信，迷
<BR>雾之岛上的居民可能赚得会更多。我开始怀疑，这整个徵求活动，究竟是为了
<BR>什麽？
<P> 远远地，我听见艾蜜柔柔的嗓音，在和船长杀价。我笑了笑，因为我知道
<BR>那个船长迟早会让步降价的，因为艾蜜的本事可是连我都不容易摆脱的。其实
<BR>，跟着他们一起到迷雾之岛也没有什麽大不了，他们知不知道我是个强大魔法
<BR>师，根本不是关键所在。他们都说了不在乎，我也没有什麽好在乎的。真正的
<BR>原因，是因为我已经开始喜欢他们了。
<P> 这麽多年，早已经习惯一个人活。凯萨琳死後，我一直就是一个人活，不
<BR>管和什麽人搭档冒险，也没有把真心放下去过，大家一起打打怪物、赚赚佣金
<BR>，在任务结束时好聚好散，一直就是我的行事原则。老实说，太亲密的夥伴关
<BR>系是我一直在避免的，因为我不想再伤一次心。
<P> 而当我第一眼在肯贝斯城的酒吧中看到艾蜜，我就知道要糟，她长得太像
<BR>凯萨琳了。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还是答应了她的搭档邀约。不只是艾蜜
<BR>，隆和比尔也让我想起叁十多年前、那个我一辈子中维持最久的搭档。在往哈
<BR>柏港的路上，我也证实了我的感觉。而我，害怕我会无法自拔，无法自拔地喜
<BR>欢上他们，无法自拔地又放出真心，再去忍受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
<P> 只是，现在回想起和他们离别时的情景，竟让我不敢抬起头来，在人来人
<BR>往的酒吧中与他们相认。我骗自己，说不和他们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会晕
<BR>船。
<P> 还记得叁十多年前，我也曾兴冲冲地准备出海，心想自己血管中流的海洋
<BR>血液，以及我相当自豪的游泳技术，即使冬季波涛汹涌的遗忘之海，也不可能
<BR>构成任何的阻碍。反倒是凯萨琳，在上船前还拼命施一些有的没有的特殊咒文
<BR>，防止她自己晕船晕得唏里哗啦。
<P> 结果，晕船晕得最厉害的，反倒是水性最好的我。
<P> 不知为什麽，几乎可以一路游泳到迷雾之岛也不会出差错的我，竟然一踏
<BR>上甲板就开始晕得一塌糊涂，恶心想吐到极点。凯萨琳那些对她自己很有用的
<BR>特殊咒文，到了我身上只有让我多呕出一些胃中的苦水而已。终於到达迷雾之
<BR>岛的海滩时，我已经虚弱得不成人形，一连休息了七天才勉强恢复正常，陪伙
<BR>伴一起去寻找古魔法书。後来的冒险，即使是风平浪静的船上，我没有一次不
<BR>是晕得糊里糊涂。
<P> 所以，我宁愿自己用瞬间移动魔法飞到迷雾之岛，死也不愿意再坐船。这
<BR>应该算是个很好的藉口吧，我想。
<P> 凯萨琳，告诉我，我这样做是对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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