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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亚尔斯兰战记--王都烈焰(2-2)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y 4 18:30:52 1999), 转信
(二)
一头夜鹰的鸣叫声响起,划破了宁静,微微扰乱了冷冷的气流。
“从那时起,你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尔撒斯了?”
达龙点点头回答了亚尔斯兰的问题。
“不过,如果事情就只是这样的话,父王不应该就将他从宫廷中永久流放
啊!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
当那尔撒斯逃离宫廷的时候,还留了一封信给安德拉寇拉斯王。据达龙的
伯父巴夫利斯的说法,那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不过,那尔撒斯在信中批评让
不法行为横行的政治现况,并在信的最后提出禁止神官放贷、把地下用水路的
管理工作委交给农民代表、不分身份高低要公正地执行法律等等的提案。
“国王啊!请您睁大眼睛看看国政的实际状况吧!若陛下能不光着眼于那
些表面功夫,而能直视那些弊端的所在,那实在是国家之大幸啊!”
“哼!那尔撒斯这家伙竟然忘了我擢用他的大恩,还厚着脸皮做这种谏言
!”
愤怒的安德拉寇拉斯撕掉信,下令追捕那尔撒斯,但为巴夫利斯劝阻,再
加上那尔撒斯归还了戴拉姆的领地,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国王的怒气。但是,流
放的处置却依然没有解除,而那尔撒斯自己反倒乐观其成,遂隐居山庄,开始
过着画画、读书的悠闲岁月……
“那尔撒斯喜欢画画?”
亚尔斯兰原本是随口一问,但是,达龙的回答却似乎不那么简单。
“哎,每个人都会有缺点的。”
看到王子困惑的眼光,达龙便附带说明:
“说起来,这家伙的爱好真是不值得一提。那个人不论对天体的运行、异
国的地理、历史的变化等等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但是,就只有那么一点,他对
自己绘画的技术似乎并不怎么了解。”
突然,“咻”的一声划破了夜空。一道银白色的细光掠过他们眼前,插进
针叶树的树干。马儿发出了紧张和不安的鼻息声。他们两人一边安抚着马和,
一边把眼光停留在那枝箭上。只见箭深深地刺进了针叶树的树干中,反射着月光
。
“如果再往前一步,下一枝箭就射在你们脸上!”
一个听起来和亚尔斯兰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的声音从漆黑的森林深处响了起
来。
“从此地开始就是戴拉姆的旧领主那尔撒斯大人的居处。不准不速之客擅
自闯入。趁还没有受伤之前赶快离开!”
达龙大叫道:
“耶拉姆吗?我是达龙!我来看你那叁年不见的主人。能不能让我过去?
”
数秒钟的沉默之后,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响声,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达龙大人,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是您,很抱歉!”
背上背着箭筒,后上拿着短弓的少年对着达龙行了一个礼。他那未加修饰
的头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你长高了。你的主人可平安?”
“是的,他很好。”
“那么,那家伙还是每天画着不成样子的画过日子吗?”
少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画的好坏我是不懂。我只是遵照双亲的遗言照顾那尔撒斯大人罢了。因
为是那尔撒斯大人让我的父母从奴隶变成自由民的。”
少年带着两人走在山路上,或许是他夜间的视力极佳的缘故吧?他的脚程
不但快,而且又稳重又踏实。
一栋用石块和木材堆积而成的有叁角屋顶的山庄,建在森林和草地的分界
处。溪流的流水声从草地下传上来,满天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当他们叁个人
一靠近,门就打开了,屋内的光落在地面上。少年跑上前去对主人敬了礼,达
龙也从黑马上跳下来对着来人说话。
“那尔撒斯,是我,达龙。”
“不需要报名字了,你这个吵闹的家伙。一法尔桑之外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
山庄主人虽然不似达龙那么魁梧,但是,身材也很高,比例匀称。有一张
感觉很好、充满书卷气的脸,虽然口出恶言,但是,两眼却温暖地笑着。看来
年龄应该比达龙小。他身上穿着蓝色短上衣,配上同色的长裤,给人年轻而不
修边幅的印象。
“那尔撒斯,这位是……”
“安德拉寇拉斯王之子,亚尔斯兰,我从达龙口中听说过你。”
“哟哟,真是有损您的尊耳啊!”
那尔撒斯笑着行了一个礼,转过头去对着少年说道:
“耶拉姆,麻烦你去帮我们的客人准备点吃的。”
勤快的少年把两人的马牵到山庄后面去之后,便到厨房里忙了起来。很快送来了大
餐盘。葡萄酒、炖鸟肉、涂着蜂蜜色的薄面包、羊肉和洋葱串烧、乳酪、、苹果、无花
果干、杏仁干等食物的香味顿时四溢,刺激着亚尔斯兰和达龙的食欲。回想起来,以前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而且自从早餐之后就不曾再进过什么食物了。
两人坐在低矮的木桌前,专心地吃了起来。耶拉姆在一旁侍候着,那尔撒斯则一边
喝着葡萄酒,一边叹服地看着两人狼吞虎咽。
当客人把摆在桌上的食物都填到肚子里面之后,耶拉姆收拾了餐具,送上了饭后的
绿茶,然后对着那尔撒斯行了一个礼,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多谢你的招待,现在感觉好多了。”
“不用客气,亚尔斯兰殿下,我曾从殿下的父王那儿获赠了一万枚金币。今天的所
有花费花不到一枚银币呢!”
那尔撒斯笑着看着老朋友达龙的脸。
“对了,事情我大致已经知道了,我想听更详细的情形。”
那尔撒斯一边听着达龙叙述亚特罗帕提尼的败战经过,一边喝着绿茶。当他听到卡
兰背叛的事情时,眉头皱了一下,然而,他对鲁西达尼亚军的战法却似乎不感到惊讶。
“使用骑兵的优点就在于其具有机动力。要想克制骑兵,唯一的方法就是限制住他
们的行动。四周围起壕沟和栅栏,使用火攻,利用浓雾,甚至驱使背叛者。鲁西达尼亚
蛮族中也有相当智慧的人哪!”
“是啊,有聪明人。所以,为了亚尔斯兰殿下,我想借用你的智慧。”
“达龙,虽然你是远道而来,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和俗世沾上关系上了。”
“可是,那总比你躲在深山里画那些拙劣的画好啊!”
“我可以想像你这个达龙想说什么。可是,我信不过你。殿下,这家伙是我国无人
可比的勇者,而且常常会有一大堆道理,但是,他却完全不懂艺术。”
达龙正想抗议,那尔撒斯却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他。
“艺术是永恒的,兴亡却在瞬间。”
王子插口说道:
“如果那个一瞬间就是指现在的话,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那尔撒斯,怎么样?我
想听听你的想法。”
“唔,说想法嘛……。鲁西达尼亚人信仰唯一绝对的神明依亚尔达波特。这
个神明承认她所有的信徒都是平等的,但是,另一方面,她却又命令信徒把其
他宗教的异教徒完全消灭。”
“我决不让他们得逞。你认为该怎么做才好呢?”
“亚尔斯兰殿下,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不过,您的父王陛下应该废
除奴隶制才对。被国家虐待的人有什么理由要为国家卖命作战呢?”
那尔撒斯的声音中充满了热忱。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遁世
的隐者了。
“今后将会有什么情况产生,现在都可以预见了。鲁西达尼亚军一定会劝
奴隶改信依亚尔达波特教,答应改教者还其自由之身。如果他们起武器蜂拥而
起和鲁西达尼亚军呼应的话,帕尔斯就绝望了。因为奴隶的数目远比贵族和神
官都要多得多。”
那尔撒斯带着嘲讽的语气做了不祥的预测,亚尔斯兰闻言不禁充满了不安
的感觉,然而他仍然提出反驳。
“可是,叶克巴达那是不会被攻陷的。去年,王城被密斯鲁的大军包围时
也没有产生丝毫的动摇啊!”
那尔撒斯怜悯地看着王子。
“殿下,叶克巴达那的命运也不长了。没错,王城的城门是用火箭、破城
槌也无法轻易攻破的,但是,作战的方法并不只限于从城外进攻的啊!”
“如果城内的奴隶们和鲁西达尼亚军相呼应的话……”
“是的,达龙,鲁西达尼亚军王室会从城外做心战呼叫的。奴隶们啊!起
来打败暴政吧!依亚尔达波特神会让你们获得自由和平等的。土地和财宝也都
是你们的。你们说,这样的效果绝佳吧?”
瞄了不出声陷入沉思的亚尔斯兰一眼之后,达龙向那尔撒斯问有无可资对
抗的策略。
“有是有,那就是和他们约定,为国家作战而建立武勋的奴隶兵可以成为
自由民,当然也会获得恩赏。或许这样一来会有些许的效果吧?不过,这个办
法持续不了多久。”
“在这之前我要回叶克巴达那去。那尔撒斯,请你务必要用你的智慧帮
帮忙。”
那尔撒斯把视线从王子认真的眼神中移开。
“殿下,您远道而来探访是我的荣幸,但是,我打算住在山中,把余生奉
献在艺术的创伤上。我对山外的已经不再关心了。请您不要见怪,不,应该说
就算您不能谅解也没有办法。”
达龙把桌上的茶杯往旁边一推。
“那尔撒斯呀!有一句很有意义的话说‘不关心是罪恶的温床,不是为善
的同伴’。”
“说有意义倒不如说是狡猾。是谁说的?”
“是你说的呀!那尔撒斯。就是那一次我出差前往绢之国的前一天,我们
一起喝酒的时候说的呀!”
“你干嘛把这种无聊话记得这么清楚?”
达龙趁机追击。
“鲁西达尼亚人虐杀不信奉依亚尔达波特神的人。以神明的名义将人分等
级的人难道会真心地想解放奴隶吗?”
“但是,奴隶们会选择可以消除目前不满的一方,而不去考虑将来的恐惧
。”
那尔撒斯如此断言,转过头对王子说道:
“亚尔斯兰殿下,我不得您父王的欢心。如果您以我这种人为幕僚,一定
会让陛下感失望的。这样不太好。”
王子那太年轻而不像父王的纤细容貌上闪过一丝苦笑。
“这不是问题。原本我就不得父王欢心了。而达龙也惹父王不高兴。反正
大家都一样不讨人喜欢。”
这个王子到底是率直呢?还是个性乖僻呢?瞬间,那尔撒斯不禁狐疑地审
视着他。亚尔斯兰以无所车而且认真的表情回视着那尔撒斯,后者微微地叹了
一口气。
“不管是战争或政治,反正到最后都化化成一把灰消失不见。能留存于后世
的只有伟大的艺术品而已。实在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答应您下山去。不过您停留
这里的期间,我会尽我所能招待您。”
“我明白了,很抱歉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亚尔斯兰微微地笑了笑,突然以疲劳的表情打了个小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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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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