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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亚尔斯兰战记--王都烈焰(3-3)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y  4 18:35:32 1999), 转信


(叁)


    在奇夫的竖琴声达不到的城壁四周,火和剑继续奏着杀戮的乐章。人质被
杀死,曾经露出怯懦表情的鲁西达尼亚军再度开始攻城,帕尔斯军迎向敌人的
攻势,双方在城壁上展开了  杀。看到鲁西达尼亚军的塔车靠近城壁时,一个
士兵赶快跑去向万骑长沙姆报告。

    “就是那个。由于对方从塔车上射出火箭,我军才会陷入苦战。”

    “那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观战的沙姆命令士兵们准备装满油的羊皮袋。用盾排列成墙挡住塔车上飞
射而来的箭,等箭暂停攻击的那一瞬间,就把袋子放在投石机上射出去。一旦
袋子命中塔车时,油就从袋子的裂缝中流出来,把塔车和乘坐在上面的士兵都
弄湿了。

    “发射火箭!”

    一声令下,数百枝火箭在半空中画出红色的轨迹。从城壁上来看,塔车是
位于水平的位置,没有什么掩护。

    鲁西达尼亚军的塔车就这样化成了火焰之塔。全身被火焰裹住的鲁西达尼
亚士兵发出了惨叫滚落到地上,接着,塔车本身也崩塌了。

    失去塔车的鲁西达尼亚军把攻城用的长梯一个接一个地靠上城壁,开始向
上攀爬。

    相对的,城壁上的帕尔斯军从敌人的上方射出大量的弓箭,把煮沸的油倒
下来,然后射出火箭,有时候还用投石机把巨大的石头投出,打倒鲁西达尼亚
军。

    少数一些好不容易才爬到城壁上的鲁西达尼亚兵也一个个被守备着的帕
尔斯兵包围斩杀了。

    叶克巴达那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十天,鲁西达尼亚军却连一步都进不了城
内。

    在亚特罗帕提尼会战中已经失去五万大军的鲁西达尼亚军,或许在这个时
候了解到了光用武力做正面攻击的愚蠢,于是,他们采用了心理战。

    十一月五日,超过一百个头颅并列在鲁西达尼亚军的阵前。

    “投降吧!否则就像这些人一样!”

    这种胁迫虽然是很单纯的,但是,看到那些生前自己所熟悉的脸时,帕尔
斯士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万骑长沙姆赶往王宫报告,王妃闻言铁青着脸。

    “难道、难道陛下他……”

    “不,王妃陛下,那些首级中没有看到陛下的。只有大将军巴夫利斯大人
、万骑长马奴契尔夫、梅雨……”

    沙姆的声音被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所取代了。看见以前一起策马奔驰在战
场上,一起畅饮美酒的同伴们的首级,任谁也无法再心平气和了。

    “沙姆啊,我们应该打开城门去杀敌啊!骑兵是干什么用的?不能再让鲁
西达尼亚蛮族为所欲为了。”

    万骑长加尔夏斯夫如此主张。

    “不要急。城内有十万大军,粮食和武器也都很充足。我们就撑到援军从
东方的国境赶回来之后,再里应外合夹击鲁西达尼亚军,如此一来,一天之内
就可以击溃他们了。目前还没有急着出击的必要。”

    身为城内军事方面最高负责人的加尔夏斯夫和沙姆经常有对立的意见产生
。加尔夏斯夫主张速战速决,而沙姆则主张采取持久战。

    除此之外,当鲁西达尼亚军从城外呼吁城内的奴隶们群起要求解放和行动
的声音响起时,加尔夏斯夫想尽全力压制住奴隶们,然而,沙姆反对他的意见
,他认为这样一来会引起奴隶们的反抗,反而会增加大家的不安。

    “我说过好几次了,不要紧,还有奇斯瓦特和巴夫曼啊!他们一定会率兵
前来援助的。”

    “什么时候?”

    加尔夏斯夫的反诘虽然简短,却充满了敌意。沙姆也不想回答。

    守着东方国境的奇斯瓦特一行人就算在接获亚特罗帕提尼的战报后立刻就
回头往王都驰援,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此外,除了军事方面,沙姆他们还
得面对其他更严重的问题。

    “国王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安危也无从得知。我们到底该奉谁为主为持续这
场苦战呢?”

    加尔夏斯夫这样说道:

    “如果他们两人都有个什么不测,帕尔斯王国该怎么办?”

    “到时候就只有让王妃泰巴美奈戴上王冠,以女王的身份来统治这个国家
了。”

    “啊……”

    加尔夏斯夫不禁咋了咋舌。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巴达夫夏的遗民们一定很高兴吧?以前的巴
达夫夏公妃当了帕尔斯的女王!结果,获得最后胜利的不就是巴达夫夏了吗?


    “不要拘泥于这种久远以前的事了。先不说以前,现在,她确实是我国的
王妃啊!除她之外,还有什么更适合的人选吗?”

    在他们交谈的同时,鲁西达尼亚军的攻势仍然持续不断。尤其是对城内的
奴隶们的呼叫更是一波胜过一波。

    “城内被虐待的人们啊!人世间不该有奴隶的。在依亚尔达波特神底下,
众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国王或骑士、农民,在神的面前都一样是个信徒。你
们要在暴政之下呻吟到什么时候?为了你们自己的尊严,打开枷锁吧!”

    “胡扯些什么?虐待我们的不正是你们吗?”

    加尔夏斯夫不愉快地喃喃说道,此时,一道急报传了进来。

    “大神殿的奴隶们放火了!他们杀了神官们,打算打开西城门让鲁西达尼
亚军进城!”

    加尔夏斯夫当时正在北门上指挥作战,听到报告立即把指挥工作交给部下
,一个人骑着马朝西门跑去。

    在火焰和黑烟窜生当中,奴隶和士兵们起了内讧,彼此挤成一团。

    “守住城门!不要让他们开门!”

    当加尔夏斯夫策马奔到城门时,拿着火炬和棒子的奴隶们原本作势要逃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只有加尔夏斯夫一人来时,便一涌而上,想要把加尔夏斯
夫从马背上拖下来。

    加尔夏斯夫的剑从马上左挥右砍,形成一道道白光落下来。奴隶们的尸体
滚落在石板上,鲜血便从地上喷溅起来。惨叫声四处响起,当奴隶们这次真的
想要逃离现场时,沙姆和他所率领的士兵们把四周都围了起来。

    城门勉勉强强地被守住了。

    “加尔夏斯夫哟,你觉得杀奴隶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吗?”

    沙姆不高兴地丢下这句话之后,加尔夏斯夫愤怒地大叫:

    “他们不是奴隶,是一群谋反的人。”

    “他们不是只拿着短木棒吗?”

    “心中可拿着利剑哪!”

    被对方这么犀利地反驳,沙姆便闭上了嘴,然而,他看着那些一边被鞭子
抽打,一边被拖走的奴隶,又说了一句话:

    “你看他们的眼睛!加尔夏斯夫,你虽然杀了十个谋反的人,但是,却制
造了另外一千个叛徒。”

    沙姆的预言不幸言中了。

    第二天,在北城门附近,被关在小房间里的奴隶们群起叛变了。

    禁不起奴隶们接二连叁的暴动,万骑长要求面见王妃泰巴美奈,他鼓动叁
寸不烂之舌,提出改善事态的方案。

    “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了。王妃陛下,请您将城内所有的奴隶解放,让他
们成为自由民,并给他们报酬和武器。如果不是这样,王都即使不被攻陷也只
是空中楼阁罢了。”

    王妃纤细的眉毛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了解沙姆大人的意思,可是,王族、贵族、骑士、庶民、奴隶所形成
的身份制度是帕尔斯社会的根基,如果为了一时的安泰而使国家的基础产生动
摇,等国王陛下回来的时候,该怎么对他交代呢?”

    面对王妃的固执,沙姆不禁叹了一口气。

    “王妃说得对,但是,王妃陛下,这个国家的根基现在正危害到王都。谁
会在被绑着的情况下为国家而战呢?包围王都的敌人立下约定,答应给那些奴
隶们我们所不能给的东西。他们的约定虽然不足以信,但是,站在奴隶们的立
场来看,既然对目前的状况已失去了希望,转而相信他们的约定也不是不可能
的事。”

    “我明白了,先让我想想。”

    王妃没有再多做口头上的承诺,沙姆只好退了出来。

    于是状况更形恶化了。

    被允许住在王宫中的乐师奇夫似乎把外面的战火和混乱视为其他世界的事
情一样,每天锦衣玉食,过悠然自得的舒适生活,然而,一天晚上,他被叫到
宰相夫斯拉布的办公室去了。

    因为胃肠不好而瘦弱得像个贫民的宰相对着年轻的乐师扮出了谄媚的笑
容。

    “在我看来,你不仅在弓箭方面有高人一等的技术,在才智方面也不同于
一般人,对吧?”

    “从小就有这样说我啊!”

    奇夫厚着脸皮接受了对方的称赞,宰相夫斯拉布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了,只好让视线在墙壁上的图画中游移着。然后仿佛发现到什么似地请奇夫坐
下来。知道自己立于优势,年轻的乐师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对了,我有话要对你说。你的才智是众人皆知的,我可以信得过你吗?


    奇夫没有立刻回答,他把视线凝聚在宰相的脸上,用他全身的神经去感受
四周散发出来紧张气氛。他可以感受到剑和甲胄的金属气势。如果他拒绝了宰
相的请示,势必得和不只一个的士兵战斗吧?而且,现在他是空着手的。

    他是可以把宰相当成盾牌来抵挡对方的攻势,然而,这个瘦弱的高级官员
看来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明快。

    “怎么样,能答应我的要求吗?”

    “这个嘛……如果有正当的理由和报酬,而且有成功的可能性的话,我当
然是会答应的。”

    “理由就只有一个,为了帕尔斯王国的存续。至于报酬,当然会让你满意
。”

    “如果宰相阁下这么说,那我定当尽力而为。”

    夫斯拉布满足似地点了点头。

    “是吗?听到你这个答覆,相信王妃陛下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王妃陛下?”

    “把你叫到这里来并不是我个人的意见,是王妃吩咐的。因为王妃陛下相
信你。”

    “身为一个流浪的乐师能获得王妃陛下的信赖,这实在令我感到惶恐。”

    很明显的,双方都欠缺诚意。只有像猪一样的低能儿才会相信权力者的客
套话。

    “总而言之,奇夫,我们需要借你的力量利用秘密通路把王妃陛下送到城
外安全的地方去。”

    “王妃陛下要离开王都?”

    “是的。”

    “所谓王都是因为有国王和王妃在才有其存在意义的。只要其中任何一人
不见了,叶克巴达那也就名存实亡了。”

    嘲讽之意被奇夫那优美的声音糖衣包裹着,所以,宰相并没有注意到。

    “让王妃逃出王都,和国王陛下一起在安全的地方证明帕尔斯的王权仍在
的话,忠诚的将兵和民众们就会集结在那儿,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权根据地。
不需要一味地死守叶克巴达那。”

    这倒是个好理由。

    “叶克巴达那的城内有百万市民,他们又该怎么办?”

    奇夫以指责的眼神看着宰相,引起了宰相的不快。由于这些话已经不光是
嘲讽,而是一种弹劾了,宰相不得不有所反弹。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守护王室,没有办法顾虑到每一个平民
。”

    “就是这样。就因为这样,所以人民必须自求多福了。就像我一样。”

    宰相没有神通,所以他没有办法透视奇夫内心的喃喃低语。他之所以能在
帕尔斯王国任职十六年的宰相而且平安无事,完全是因为他能巧妙地洞悉身为
绝对权力者的安德拉寇拉斯王的意思,在不招惹其不快的情况下判断宫廷内外
大小事宜之故。

    一切事务都由安德拉寇拉斯裁决。夫斯拉布只要照着他的决断加以实行就
行了。

    他也常常会藉着执行公务的时候中饱私囊,然而,和其他许多贵族、神官
们比较起来,他做得还不算太过份,而高官利用地位谋利、人民侍奉权力者应
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没有理由要对像奇夫这样身份卑贱的流浪乐师说什么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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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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