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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亚尔斯兰战记--真假王子(2-1)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5 09:45:29 1999), 转信


               第二章  魔都群像
                   (一)

  帕尔斯历叁二零年入秋以后,帕尔斯王都叶克巴达那,已在入侵者鲁西达尼亚军控
制之下。

  不久之前,叶克巴达那还是座美丽的城市。大理石砌成的王宫或神殿,在艳阳照耀
下闪闪发亮;石砖道两旁有着白杨树和水渠;春天一到,郁金香盛开,花团锦簇,香气
扑鼻。

  美与丑之间的转变,只在瞬间。鲁西达尼亚军入侵之后,叶克巴达那市街上满上血
迹、尸体及污物。在帕尔斯人民眼光看来,确实无法相信鲁西达尼亚人,特别是下级士
兵的肮脏、无知及下流。尤甚者,征服者意识极强,稍不顺心,就拔剑砍杀民众。

  而令高傲的暴政者鲁西达尼亚将兵陷入惊惶的事件,是发生在这年的初冬。

  既是伯爵、骑士团长、将军,兼具主教地位的权威者配迪拉斯离奇死亡。

  十二月五日夜晚,配迪拉斯喝了过多的帕尔斯葡萄酒,后头跟着几位骑士,摇摇晃
晃地走回部队配置予他的寓所时,狂妄地叫嚣着自己是如何去处置邪恶的异教徒的--
将异教徒的婴儿活生生地丢进大锅内,加油烹煮,再用剑将他挑起,放在他父母面前,
命令他们吃下去。结果,婴儿的母亲发狂,父亲赤手空拳欲与配迪拉斯拼命,最后身子
被一节节砍断。

  同行的骑士们,对于配迪拉斯如此残暴的手段,也为之惊讶、叹息。但在配迪拉斯
的瞪视下,只得强作欢笑,因为曾有随从因招致配迪拉斯不悦,以至于遭到细针刺瞎以
眼的酷刑。

  不多时,配迪拉斯与随从分道扬镳,走进郁金香花坛站立小解。同样皆是贵族身份,
帕尔斯贵族绝不会有此行为。

  事出突然。

  “哇!”

  混浊的长嚎声从配迪拉斯口中传出来。惊骇回首的骑兵及卫兵们,一时之间,不明
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伯爵身体往后倒,踉跄几,剑握于手上不支倒地。骑兵及卫兵立即趋前,想救助伯
爵,但发现伯爵下腹部被利器深深刺入,血及部分内脏喷冲出来。

  无人为配迪拉斯的惨死伤悲。但既是杀人事件,总要找出元凶。一伙人在黑暗中搜
寻一回后,发现距离五步远的地上,伸出一只握着剑的手。在他们讶然的注视下,剑及
手迅速地消失。

  一名骑兵从鞘中拔出大剑,在地面上戮着。剑刃上只沾满小石及泥土。

  就在下一瞬间,出现一幕令人窒息的光景。骑兵两膝位置,闪过一道白光。骑兵两
膝被切斩断,整个身体滑落下来,倒卧在地。地面上还留着膝盖以下并排而立的两条腿。

  “妖怪呀!邪恶的恶魔就潜藏在我们脚下!”

  恐怖及狼狈紧紧包围他们。对他们而言,在依亚尔达波特教义及本身经验以外无法
理解的事物,皆称为恶魔。他们无法理解的异国语言就是恶魔的语言,异教徒独自创造
出来的文明,就是恶魔的文明。而现今他们所经验到的,正是恶魔或妖怪实际存在的证
明。

  夜风转向,一阵阵血腥味扑向他们,一阵哀嚷声,一名卫兵带着逃跑,其他人跟着
一哄而散。

  “依亚尔达波特神救命!”

  这大概是他们一生之中,最虔诚的一次祈祷吧!

  一伙人逃散之后,只留下暗夜及二具尸体。另一只持剑的手,在黑暗中亮着白晃晃
的剑刃,也随后消失于地面中……“。离奇事件传入鲁西达尼亚军实际上的总指挥吉斯
卡尔耳中,他立即驱车赴王宫报告。来到王宫,立于国王身旁的是身兼大主教及异端审
问官两职的波坦,他以恶毒的眼光,注视着吉斯卡尔的侧脸。至少吉斯卡尔是如此认为。
他已经到了?手脚可真快。吉斯卡尔在心中诅咒。鲁西达尼亚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吮
着装满糖水的银杯,眼神闪烁不定。这位欠缺现实意识的国王,知道王弟与大主教间互
相反感,彼此仇视。当天,首先挑衅的是吉斯卡尔。”大主教阁下,此为地上人间鸡毛
蒜皮小事,与天神的荣光无关,何足劳动阁下操心。“语气虽客套,但是在吉斯卡尔眼
中地写着:少来多管闲事,你这个假冒圣人的和尚。波坦可不是谦逊之人。就算对于伊
诺肯迪斯七世,亦常大声指责,是集依亚尔达波特教之排他性及独善性于一身的代表,
就像是强大的教会权力穿上了僧侣服,化为人形,大摇大摆穿梭于教会、皇室之间。”
这真不像是五弟殿下所会说的话。遭邪教妖魔所杀的配迪拉斯伯爵,非但是皇室重臣,
亦是教会干部。在神的圣名之下,自当向信奉邪教的此国人民报复,讨回公道。所以,
此事亦关系着天神的光荣。“”报复?“”正是。依亚尔达波特教徒一人生命,可抵异
教徒千人之命,更遑论是圣职者之生命……“波坦大主教主张,应以异教徒万人生命来
偿还。”大主教所言,王弟可有任何意见?“伊诺肯迪斯七世手持糖水杯询问吉斯卡尔。
波坦这家伙,说是宗教狂热份子,不如称作狂人更为恰当。吉斯卡尔心中暗忖。内心尚
有些善念的吉斯卡尔,认为应该找出元凶。”光是准备火刑万人的场所及柴薪,恐怕都
有问题。“不明王弟心中之意,伊诺肯迪斯七世换另一角度着想。此时,吉斯卡尔不禁
想对他怒吼。”我特别说明一下,我是要在不起烟的状况下,一点一滴慢慢地将其烧死。
“听完波坦此话,吉斯卡尔更是瞠目结舌。事实上,火刑已极残酷,除火刑外,另有其
他酷刑。一般所谓”火刑“,是引薪生火,而后就会冒出浓烟,受刑罪犯会因浓烟呛鼻
窒息、失神或昏迷致死。之所以处以火刑,并非要将其烧死,而是有着以火净化罪恶的
宗教意味。相对的,不起浓烟,而慢慢烧死的处刑方式--则完全不同。如文字所述,
乃于罪犯仍有意识状态下烧死,其痛苦可想而知。”万人罪犯的组成份子,不可偏袒任
何一方。应用帕尔斯全体人民来赎罪。男女各半,婴儿、小孩、青年人、中年人、老年
人各占五分之一。“、那么大主教意思是,婴儿得杀二千人,小孩也得杀二千人?”

  吉斯卡尔并非同情异教徒,亦非特别仁慈的人。只是,吉斯卡尔有政治方面的考虑,
亦有着其他二人所欠缺的常识。

  “本人希望大主教了解我们目前的处境。我军仅占领帕尔斯王都,确保往马尔亚姆
的交通,可还有平定帕尔斯全境啊!”

  “我晓得。所以才必须让异教徒彻底明了依亚尔达波特神的光荣,及鲁西达尼亚国
王的权威。因此,无可避免的流血,我们顺而就之,正可应验神的旨意。”

  “此并非仅是帕尔斯的问题。另外,密斯鲁、特兰、邱尔克、辛德拉--帕尔斯周
边诸国,何时张爪来袭,尚不得知。这些国家军力合计不下百万,我军仅叁十万,显然
很难对抗。基于此,本人殊不愿于此国内激起对抗……”

  吉斯卡尔所言虽然夸张,但绝非空穴来风。因为,特兰等国若以挽救帕尔斯危机名
义,向鲁西达尼亚宣战,鲁西达尼亚并无反驳来国的说词及资格。

  虽说如此,大主教波坦却一语驳回。

  “百万异教徒何足畏惧。受神保护的圣战士,一人可击垮百名的异教徒。”

  听了此话,吉斯卡尔不想腔,只是默然。但对于接下来大主教的话,则差点翻脸相
向。

  “倘若吉斯卡尔公爵应付不了,本人可以传唤驻在马尔亚姆的神仆--圣堂骑士团,
来参加圣战……”

  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回头望着不所措模样的王弟,将银杯放置于绢之国引进来的
檀木桌上,糖水摇晃,弄湿了桌面。

  “大主教是说,从马尔亚姆召来圣堂骑士团?”

  吉斯卡尔重述大主教所说的话,像是遭到巨大冲击似地。圣堂骑士团的武力,与波
坦宗教领导力结合的话,必将威胁到王权。因此,吉斯卡尔先前才大费周章,将圣堂骑
士团留在马尔亚姆,不带到帕尔斯境内。倘若波坦的话被批准,那么如今所做的种种努
力,势必毁于一旦。

  波坦面露奸笑,瞪视着吉斯卡尔。

  “听说他们在马尔亚姆,也杀了异教徒及异议者近一百五十万人。其中大半是老弱
妇孺,照理说功绩不凡。”

  吉斯卡尔斜睨着伊诺肯迪斯。想必是他的王兄准许了如此残酷的命令。

  “不处以极刑,无法洗清异教徒的罪实,此也是依亚尔达波特神的旨意。”

  波坦语气坚定。他像是一株扎根于偏见、狂信的大地上,徒具人形自以为是的大树,
这就是波坦。再次体会此事的吉斯卡尔心寒不已,虽然他决非胆小气短的弱者。

  “不过,难道不能不杀妇孺……”

  “女人生子,孩子长大后,将为异教的战士;老弱者,曾是异教的战士,有杀害依
亚尔达波特教徒之嫌。”

  波坦提高声调,气势凌人。

  “此乃顺应天神旨意,并非个人之意而为。吉斯卡尔亲王,可有任何异议?”

  吉斯卡尔心想,对方假借神意,他提出异议又有何用?

  为了使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任何事情皆假借神意,波坦所显现出来的卑劣无耻,吉
斯卡尔此时打从内心地感到憎恶,瞬间,反击之道掠过他心头。

  “不过,我对今晚这件事仍有一疑点,心中无法抚平。想请教大主教。”

  “是什么疑问呢?王弟殿下。”

  “只是极其单纯的事。依亚尔达波特神为何无法从邪教徒的魔鬼手中,救出他虔诚
的信徒?”

  这句话像是在大主教的耳中射入一枝毒箭似地。吉斯卡尔在今晚的舌战当中初尝胜
利滋味。

  “真是渎亵天神,你真是--”波坦声音转而粗暴,但毕竟不能无视于对方身份,
或者,是他另有所谋,突然掩饰了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天神睿智,广大无边,并
非本人推测可及。”

  最后说了这句圣职者惯用的话之后,波坦告退。吉斯卡尔于大理石地板边,吐了一
口口水。

  此种举动,亦是帕尔斯的贵族决不会做的。不过,吉斯卡尔也是积压了许久。

  伊诺肯迪斯国王,以如小猫鸣叫般极其谄媚的声音,靠近生气的亲王身边说:“吉
斯卡尔,我有比此事更重要的事想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哦,什么事?”

  亲王的回答并不热络。

  “那就是!泰巴美奈要我将囚禁在地牢里的安德拉寇拉斯……”

  “要求释放他?”

  “不!不!要他的首级,否则她说不与我结婚。”

  半晌,吉斯卡尔毫不作声。

  泰巴美奈要安德拉寇拉斯叁世的首级?

  “她说的极有道理。只要那男人还在人间,泰巴美奈便犯了重婚罪,因而下此决心
。”

  国王天真地为之欣喜,相信此为泰巴美奈欲与他结婚而作此要求,但在吉斯卡尔眼
中,想法全与王兄不同。

  “那美艳的王妃,看来可真是一只可怕的狐狸精……”

  吉斯卡尔会有此想法,是因为他认为王妃可能看出了在现今鲁西达尼亚军最高阶层
间,正明争暗斗,互相对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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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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