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猎物者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11 15:02:35 2005), 转信

基本上,我可以被称为最优秀的猎手之一,捕猎的手段和经验,都已经趋于完美,不过
之所以只能称为基本上,是因为我老是爱上我的猎物,爱,可是个致命的缺点。
  上一次的教训,来自东京地铁里的那只嗜糖蚯蚓,那可是只大东西,长了两百多年
,不知道修行中出了什么茬子,变成了一个人类美女爱好者,天天躲在地底下窥视地铁
站台内外的诸多裙底风光,最后一班车开走后,就自己出来变成女人到处跑。我遇见它
的时候,这只大虫子正在神气活现的练习走台步,上空,胸部浑圆,腰肢纤细,腿很长
,老实说是太长了一点,大约六英尺上下,看到我在一边嘲笑它,就一脚踢过来,把我
从手扶电梯下面一直顶到上面。真是受不了,我不过说了一句:“美女,你比例不太协
调啊。”
  那时候流行的是金发碧眼红唇似火的西洋美女,在东京很难看到,不过地铁站台的
广告牌弥补了这个缺点,上面的绝世佳人们,是我生活下去的巨大动力,就因为这个,
我和蚯蚓很投缘。它总是顺遂我的心意变成各个电影明星或超级模特,偶尔还告诉我一
两条关于他们的八卦消息,比如说妮可基德曼的老公其实是同性恋,或者麦克捷克孙没
有恋童癖,他只是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问他从哪里得到这些资讯,它说偶尔它
也到报亭偷几张报纸解解闷,于是我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它怎么认识字呢。
  我们有过很好的时光,甚至还一起喝过酒,日本麒麟啤酒,它尝了一口,立刻破口
大骂,说的语言我完全听不懂,为了报复我给它那么难喝的东西,它从年轻时候的巴铎
变成一个放大版的死老太婆,并且惟妙惟肖的蹦达着抗议韩国人吃狗肉,真是活活把我
笑死。为这些欢乐,我付出的代价是两年内被禁止使用捕猎执照,因为我放任它在地铁
中放屁,熏昏过去四十多人。其中七个在窒息后抢救无效去世。
  
  我做过自我介绍吗,没有?在家里呆太久了是这样的,自闭,懒惰,颠三倒四。我
是地球猎人联盟的签约猎人,活动地区主要是亚洲,尤其是中国和日本一带,我并不猎
杀任何东西,而是帮助地球上各个公务和私人机构寻找他们需要的东西,有时候是宝藏
,有时候是能源,有时候是人,更多的时候,是一些非人―――非人,做非人可以做到
的事情。比如说嗜糖蚯蚓,它是治理沙漠化的唯一终极克星,无论已经贫瘠荒凉到什么
地步,只要它愿意,可以使之在最短时间内成为良田绿洲。我遇到的那一条,更是族中
的长老,要不是走火入魔做了色狼和重度女装癖者,不知道可以造福多少被饥荒所苦的
人群。
  现在两年快要到了,我要开始着手向总部申请取回猎人执照,并且同时申请加星考
核,倘若成功,我便是亚洲区级别最高的猎物者―――这个头衔我数年前就应该拥有,
不过我实在是太乌龙一点,五年内居然被停职两次,都是因为对猎物有情,无法完成任
务。
  
  这是一个很好的清晨,窗帘外有淡淡蓝色,空气清新纯净。辟尘在厨房里哼着歌儿
,我倒,居然是阿姆的骂人歌,不知道它前几天去淘碟到底淘到了些什么货色。辟尘是
半犀人,被地球联盟追捕了将近十年,它是特长是净空,在污染高的工业城市里,人类
要想健康的生活下去,就一定要有半犀人驻守,使总体空气质量维持在标准水平,近几
年以来,全球工业污染以几何级数增长,对半犀人的需求大增,而辟尘,正是悬赏榜单
上排名最靠前的一个,但是它最爱自由,却不爱人类,连地球也不爱,最近喜欢说的一
句话来自动作电影极限特工,“你要人拯救世界,也要先问问它爱不爱这世界啊。”幸
好它是爱我的,所以我家里,在维持正常需要之外,多余的灰尘一颗都没有。它还说,
要是地球因为污染而灭亡了,它一定把我带到其他星球上去,即使要牺牲自己去当吸尘
器也在所不惜,为这句话,我冒着被彻底开除出猎人队伍的危险把它留在我家里,至今
快四年了。
  今天我要回总部去备案,递交回归申请和考核申请,两年里我都没有和他们联系,
只定期收到猎人联盟的内部刊物,看看最近被捕捉到的非人种类有无刷新,以及级别升
降的动态,从两个月前的那一期来看,我还是有希望成为第一个五星猎物者的。穿上西
服,走到门口,辟尘飞了一个面包过来打发我吃早饭,突然说:“猪哥,昨天狄南美和
我在网上聊天,说你最近紫薇星象走向不是太清楚,可能在近期内有迷灾,要你小心点
。”我一跳八尺高:“你又用我的名字上网!干什么了?”辟尘大眼一瞪:“急什么,
不就是帮你处理几个狐狸精吗,还敢说,上次去见的那只母猫差点把你舌头吃了呢,这
么快就不记得了?”我苦着脸看着辟尘圆圆的大脸,天哪,我怎么去跟一只半犀人解释
,人类男女中存在一种叫做法式深吻的亲热方式。想想那个美貌网友,当时被辟尘用重
尘包成一只粽子,大概受惊不浅。我有气无力的挥挥手里的面包,一头冲出了家门。外
面的空气立刻把我呛得喘不过气来,比起来,我家里的空气才是人应该呼吸到肺里的东
西。
  哈哈,天气不错,看来应该有个好日子,我搭车到了机场,上飞机,到纽约,第五
大街的名牌店林立中,有一个小小的铺面靠在古奇旁边,呈灰绿色外观,开一个窄窄的
门,象一根手指,我推开门走进去,伙计满面笑容的迎接过来,大力拍我的肩膀:“猪
哥,终于回来了。”

  这个伙计是我从前的搭档,也是至交,因为一起舞弊放走一只食金兽而受惩罚,

在总部地上入口守门。我拥抱他:“山狗,委屈你了。”他一把推出我老远,大义凛

挥手:“少来这套,找你借钱的时候你跑哪里去了。”我叹口气:“身不由己啊,我

钱都被辟尘管着了,它说它在华尔街有线人,帮我投资,天晓得,我今天早上吃面包

奶都没有配呢。”他笑得打跌:“什么世道,男人女人都不爱,最后和一只半犀过日

。”
  废话说够了,我转到柜台后去,按照规定将眼球贴上收银机扫描处,一道蓝光闪

,奇怪了,居然我还是在店子里站着,我莫名其妙的去看山狗,他也是一脸意外:“

,你怎么没有下去?”当着他的面,我再次俯身做了同样的通行请求,蓝光闪过,表

批准,但空间门并未打开,我仍然在原地。“怎么回事?”山狗一摊手:“不知道,

的进入权限已经被取消了,而且我已经有三四天没有看到一个猎人进出,上一次开门

接欧洲区老大杀人狐狸,头儿说他们要开会。”我纳闷了,杀人狐狸一向和亚洲区老

梦里纱不合,上次开全球大会,两人差点在主席台上大打出手,有什么事让他们一起

会?
  我抓耳挠腮半天,面前有两条出路,一条是掉头走掉,晃荡一阵子再回来试过,

正附近大量地方可去,量辟尘也不至于飞到纽约来阻止我吊美女。另一条是发扬我一

乱来的风格,强行把空间门打开,下去看看。山狗看到我眼珠乱转,立刻咆哮出来:

不要召光行来,我受不了!”话音未落,我的独门神道光行已经兴高采烈神出鬼没的

他后面冒出来,为了表示欢喜之情,不顾和我相见,先自己跳了一段踢踏舞,与此同

,本来安静得不得了的店堂里,忽然混杂了各式各样的声音,从各个空间块传出来,

括菜市场的争吵吆喝,国会大堂的国情咨文问答,做爱发出的销魂声韵,不一而足。

行是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是我最开始猎物修行时在亚马孙森林捡到的,它也是一只菜

光行,不断从各个时空界摔出去,动不动就摔成昏迷,要不是我把它捡到,多半会被

吃影子的参努当点心叼了去。因为这一命之恩,它很乐意帮我打开各种各样的空间门

去古今中外随便逛逛,要不是自己懒得动,辟尘这只八卦怪兽又管得比我妈还严,我

打过主意开一家古今绝色按摩馆,把四大美女和埃及艳后弄来做做马杀鸡生意。
  光行一开始跳舞就没完没了,我打躬作揖围着它转了半天,它才肯勉强停下来垂

:“猪哥,有何指教,”一边手臂还在晃来晃去,这小子没有骨头,想怎么跳都行,
一道
道光在我面前来去,搞得我昏头。一听只是要开道空间门,它哈哈大笑,打个响指:

我来。”一阵风冲进了柜台。叽叽咕咕搞了一阵子,突然伸出头来:‘猪哥,这道门

通到猎人联盟的哦,有没有机关?我一愣:“机关?不知道啊,你小心点,别被抓了

要是不能开就算了。“它不屑的从透明鼻子里呼出一道白气:”开玩笑,我刚刚拿到

行界逃生大赛年度总冠军,不要说地球联盟,星河联盟也就那么样拉。“哗啦一声,

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坠落虚空里,这小子,居然直接把门看在我屁股下了。
  
  地球猎人联盟成立于哪一年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是记得的,因为要取得猎人

照,要经过考试,分为五科,追踪,战斗,识别,修复,历史。呵呵,对,历史,其


的题目包括:“第一任地球猎人联盟理事长受害于哪种异兽之手-----A 疫龙 B半犀
人 
C老鼠天师 D 其他。 当时参加考试的兄弟姐妹一共十七人,十七人选的都是D,原因

简单,第一任理事长虽然已经老得皮都换了好几层,又习惯在结业典礼上一边颁发证

一边睡到流口水,还因为返老还童的缘故,经常对低级猎人表演变形术却忘记自己变

了形象而以一只蟑螂的外形走出去丢人现眼,但是他没有遇害啊,他不断出些类似于

强猎人体能集训赛之类的狗屁新政策整我们,活得比谁都好。不知道是哪个傻瓜出的

目。不过我们那一次考核只有三人过关,而且这道题大家统统都没有拿到分,官方解

是,受害的意思是被害了一把,不见得一定要死翘翘,而理事长老人家确实是被老鼠

过一口的,所以答案是C!老鼠天师。DAMN IT!
  到达联盟总部的异次元空间前有一段时间的静空期,每次我都在这个时候想起菜

时候的光荣往事,当然不多,不然我也不用专挑这一秒来想。啪啦一声,到了。
  眼前是一个非常大,非常气派,非常规划有致的――――――――――办公室。

  没错,就是你进了任何一家写字楼的任何一家公司,转过接待前台,就可以看到

,其结构类似于一个分散开的大蜜蜂窝的办公大厅,无数人头若隐若现,无数声音纵

交织,无数心事错乱流连,每个人都活得象别人的地方。
  一摸一样。最少以前是的。

  现在?现在这里一片死寂。空气冰冷。极为安静。淡蓝色的天花板已往充当巨型的
电脑屏幕,不断读进数据,报告全世界范围内对异兽的追踪进展,以及与各个客户的洽
谈成交情况,现在却是灰暗的――破碎的,呈现螺旋状的裂纹,是被巨大的力量直接命
中造成的后果。所有白色的小办公桌上都很干净,非常非常干净,所有的资料,文件夹
,电子留言条都不见了。我的背上突然涌出一股凉气。
  一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刚刚山狗说,他已经有三四天没有看到猎人进出,而
平常这里的出任务频率是每小时四宗,分分钟有五十个以上的猎人集合待命。我缩起身
体,尽量无声无息的向内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辟尘跟我说,天下最有用的功
夫,乃是直觉。我直觉这里危机四伏,希望这直觉能有点用。
  办公大厅往内走,五十米处有一个右转弯,通向一条长走廊,走廊漆成淡淡金色,
左右各有三道门,门的颜色也是金色,不过略微深一点,上面挂了水晶质地的牌子,不
过只有一个左手第一个我看得到,写的是:猎物司。其他的对我是隐形的,据说只有所
属该司的人才看得到,并且获准进入。
  在进入猎物司之前,我吸了口气,犹豫了一分钟要不要冒险,万一进去看到一堆尸
体,然后被一个想象不出的大魔头一掌打成内脏粉碎,不知道谁来照顾辟尘,这个家伙
最近爱上吃冰淇淋,而且非哈根打死不要,忒小资一点,也不看看我停职两年,完全没
有收入,帮人做家政都被赶出来因为吃得比主人一家还多。这样胡思乱想简直搞得我想
哭,猎人混成这样,早就不该混了。
  无论如何,我推开了门,门里仍然是我熟悉的景象,除了没有梦里纱我的老板之外
。占据正面墙的落地窗,窗外是时空检测眼,能够看到两千公里内的一切有生命物体活
动情况,看起来它仍然在运行,密密麻麻的绿点不断闪烁移动,偶尔也有非常集中的闪
亮光芒出现,表明该地区有相当规模的非常规生物活动。办公桌在右边角落,背后是巨
大的文件架,每个小格子里都藏有一种异兽的详细资料。地板上光洁异常。
  没有人,没有恶魔,没有尸体。但是我感觉到了一股人类的气息。就在四周,萦绕
不去。
  不错,我也是人类,这里的工作人员,有三分之一都是人类,但加入猎人联盟以后
,所有人身上的种族气味已经被强行洗去,换言之,我可以根据猎物的味道分辨出来,
这是一只嗜糖蚯蚓,还是一只食金兽,甚至他们是不是刚刚遇到心爱的异性,性激素水
平上升不少,但是它们绝对不可能凭鼻子搞清楚我的方位。但是正常的人类身上,就一
定有独特的,属于这个种族的味道。
  有不属于猎人联盟的人类曾经在这里活动过。
  这就是我全部的结论,因为一切都是完好,安静,无痕迹可寻找。我的追踪术拿过
满分,但是无东西可追的话,即使是教官小田天狼来也是一样的。
  我反身冲出办公室,迅速回到空间门入口,出去没有进来麻烦,坐坐电梯就可以了
,我很担心电梯会不运行,或者半途停掉,但是担心还没有完,已经一头扎到了光形面
前,它在咬自己的指甲,表情很天真,小店子里回荡着赛旦的优美歌声,而山狗缩在一
角,形容呆滞。头上戴了一个巨大的耳罩。他爱安静,真应该让他下去呆着。光行看到
我,露出笑容,透明的笑容:“猪哥,怎么样,搞定了吗,我要走了。”

  那天我乘最晚一班飞机回到家,辟尘正在吐纳静坐,在柔和黄的壁灯下,它的脸上
带着令人心动的平和之色。我是很爱它的,虽然它又贪婪又麻烦,对我指手画脚,管东
管西,还有十分严重的洁癖,让我一天到晚不得安生,但这是世界上最亲近我的---
东西。我坐下来,随手拿一本猎物者杂志瞎看,免得响动过大惊扰了它。一页一页翻下
来,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联盟总部里惨淡的景象在我脑海里一幕幕不断闪过,令我心乱
如麻,早上出门时辟尘说我最近有迷灾,果然没有错。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打扰辟尘,一跃而起,辟尘立刻睁开眼,它受了惊,本能催动力
量,房间里突然变成真空,虽然一看到是我,它就恢复了本来空气,我还是感觉到内脏
瞬间受到的强烈伤害。刚刚还说爱它那,真是爱错了人。
  顾不上和它算帐,我揪住辟尘问它:“你知不知道狄南美在哪里。”
  它很警惕:“你找那个狐狸精干啥?”
  我真佩服它这么严防死守,生怕我被天下人所害:“不要骂人,我找她有事情。”

  辟尘一脸不爽:“她是只狐狸精啊,我哪里骂人?”
  不说我还忘记了,狄南美确实是只狐狸精,不过她来我们家都是做人类打扮,而且
做非常风尘的人类打扮,据说有一次在中国大陆地区活动,被扫黄的警察揪进了公安局
,它本来很配合,人家叫它蹲就蹲,叫它跪就跪,后来折腾一会,还是觉得这个游戏不
好玩,大模大样跑了,警察第二天点数,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密封严守的房间里,怎么少
了一个人。
  我们在网上找到了狄南美,而且很不好意思,是在一个色情交友网站上,它把名字
大白天下,还配上了玉照,当然是化身为女人之后的照片,一等一的淫娃荡妇,我很担
心地问辟尘,这是不是南美啊,它说当然是,它自己说在这都待了半年了。我一口气差
点没有背过去,直敲它的头:“你怎么一点道德觉悟都没有,上这种地方,难怪你上次
上街只顾看美女,撞到电线杆都不知道!”辟尘面无表情的打着键盘和南美联系,冷静
的说:“猪哥,那个是你。”
  南美是一只很老很老的狐狸了,猎人联盟成立之日起,它就是被追猎的目标,因为
它的特长,是预言。这种预言能力不是来自天赋,而是来自它上千年的修行中精研紫薇
星宿,风水命理之类神异学问,当真是读破万卷书,行遍万里路,当中仅仅为了向香港
地区一位著名风水师偷师踏穴之学,就潜伏人家家里三十年之久,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
去学这个,难道它准备自己死了找个好地方埋,以便保佑子孙光大门楣?还是想留一条
后路,将来在纽约地铁摆一桌子,打出一个“狄半仙”的名头换口饭吃?它是一只狐狸
啊,是不是在人类世界混太久,忘记了?
  我找它,是为了问一下,总部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它都不知道,那我就带上辟尘
隐姓埋名,走远一点。这么多年和灵兽异物打交道,我最深刻的感受是,我是一个平凡
人,最好做分内的事。能把地球联盟搞成这样的力量,我惹不起。
  这自知之明刚刚延续十秒钟,就已经被一声巨响彻底打断,我和辟尘愕然回过头去
,看到一阵烟尘,以及我那扇精钢外门被从中劈开,颓然倒地的惨状。一个人慢慢走了
进来。

  如果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鬼,那么这个一定就是我所有恶梦的总结演出。
  不,这并不是一个丑怪巨大的怪物,只是一个高而瘦削的男子,穿纯白色的丝外套
,神色温和,十分干净,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天然的文雅,只有一双眼睛,却是妖异的
水晶蓝色,毫无感情地看着我们,整个房间里忽然天寒地冻。
  他彬彬有礼的微躬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朱先生。别来无恙。我是精蓝”
  我用力捏住自己的大腿,一阵剧痛传来,完了,不是做梦。食鬼者和人类的混血产
物在传说中恐吓了所有猎人三十七年之后,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对我来说,这尤其
是生命中不可触及的恐惧,五年前,正是因为目睹食鬼者与人类交媾的过程,我被梦里
纱问了一个造谣危害联盟安全这样莫名其妙的罪名,几乎入监察所,这五年以来,我最
担心的,就是会看到一个他们“爱的结晶”出现在我面前。我面前。这个人,身体发肤
是人类的,眼睛是食鬼者的。而他的力量,是恶魔的。
  咬一咬牙,我突然翻身跃出沙发,用尽全身力量一拳向精蓝击出,同时咬破舌尖,
以自身精血为佴喷出了神魂藏顿诀,我的拳风令四周一切物体辟易,笔直撞上墙壁,激
荡成粉碎,整个世界仿佛瞬间昏暗颠倒,充满了我的血污气味。屏蔽一切生命活动的迹
象。不顾一切,我只不过想辟尘抓住这一瞬间,赶快逃出去。有我这个必须仰赖空气存
活的可怜人类在,它无法发动任何攻击,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精力耗尽,我颓然倒下,拳头软软以未曾见过的角度垂在我手腕上,如同被顽童废
弃的破旧气球。没有痛,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精蓝气定神闲地立在我面前,除了
衣服上脏了一块,完好无损。而更让我沮丧地是,辟尘这只混蛋半犀人,还是傻乎乎地
站在电脑前,张大嘴巴,完全不知道状况。
  我说过,爱这个东西,在我生命之中,扮演过于强大的角色。我总是被它支配,所
以不能象其他修练者一样,一心一意的通过猎捕,博杀,鲜血和恶梦来完善自己。我始
终执着于我不应该有的,对万物的多情。
  精蓝似乎对我很好奇,尤其是我脸上的眼泪。它走过来,粘起一滴这冰凉的液体,
伸出舌头尝了尝。它说:“奇怪,是有味道的。”他提醒我:“据说人类中的优秀品种
不应该流泪,这是软弱的表现。”我哽咽着破口大骂:”他妈的,我要是优秀品种还用
得着站在这里?”我很不忿:“我早跑了。”
  它没有幽默感,但手脚利索,把我绑起来,如同一个粽子,一副打包带走的架势。
我的恐惧从头到脚的蔓延,如一桶冰凉的水到进后背。反正没有其他人在这里,我也不
是为了过考核项目,我哭出了声。辟尘终于反应过来,但它没有冲动的过来救好。它仍
然站在那里。神情淡漠,身体放松。精蓝对它仿佛毫无兴趣。提起我,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世界上什么发明最伟大?普通人一定是说电视机。问我呢,我就一定说是自行
车,虽然这个答案被无数人唾弃过,最严重一次我的师兄扑上来打我~~~。但是自行
车是多么伟大的东西,它结合了机械的基本精髓,平衡人类的体能和运动反应,出入于
平凡的使用功能与伟大的技巧炫耀之间,简直跟中国人说的“大隐隐于市”有一拼。
  所以当我露出两只小眼睛,被精蓝倒悬到外面,上了一辆自行车的时候,我简直忘
记自己哭出来的鼻涕眼泪还糊在脸上,想跟他切磋切磋起来。那是一辆HIT STORM,在自
行车竞速界的地位相当于汽车界的法拉利。鲜艳亮黄色,如果后座拉的是个穿超短裙,
修长双腿的辣妹一定很洗路人的眼睛。可惜现在是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粽子。当然可乐
之处也不是没有的,精蓝上车的时候偏了一下腿,我横卧后座,不巧看到了这位一表人
才,或者一表妖才的仁兄,风衣下居然穿了一条四角内裤---他妈的,没有钱可以抢
银行啊,为什么这么寒酸。
  他仿佛听到我心里喃喃念叨的声音,转头瞪我一眼。刚好看到我脸上露出的笑容。
精蓝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我:“你刚哭那么厉害,把我衣服都打湿了,我理解,不过现在
你又笑,人类的情绪变化那么剧烈而无常理的吗?”


--
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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