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猎物者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11 15:03:33 2005), 转信

  这个问题听起来真是耳熟。放走食金兽的那一次,我的老板梦里纱就是这样恨铁不
成钢的看着我,一面发脾气把文件丢得到处都是。他那张大脸逼到离我三公分那么远的
地方,问了我一个同样的问题。另外他还问:“难道你不知道代价有多大吗?”
  代价?我停职,拍档调往守门。最惨的时候衣食无着,要跑到三流制片厂去当替?br 
/> 演员,从十二楼跳下来,当然我是摔不太死的,所以那些混蛋导演让我跳的楼就越来

高,工资却一分钱不长~~~。但是现在想起来是值得的,当时那只食金兽在我面前哭
。象铁一样沉重的泪水砸在坚硬的矿脉上,砸出豆大的坑。如果被捕,它所遭受的命运
如同饲养来取胆的熊,每当饱食黄金矿物,就会被强行剖开腹部,夺取其中精纯的块状
黄金,然后养好伤口,准备面对下一轮的残酷轮回。我亲眼见过那种如地狱一样的惨状
,所以我倒地装死,让它跑掉。委托猎人联盟寻找它的客户大发雷霆,骂得梦里纱狗血
淋头。
  我怎么回答的已经忘记了,大概只是象一只落水狗那样垂头丧气,然后猥琐的被扫
地出门吧。所以这次我也没有吭气,只是反问一句:“你准备带我上哪啊。”
  精蓝穿着那条可笑的四角短裤奋力骑车,不再理会我。
  其形象由优雅一转为滑稽,令我几次忘记自己的处境,乐不可支起来。但是三十分
钟后,我们到达人迹稀少的郊外,我赫然发现自己脱离地面,迅速向空中上升,一直到
达四千米的高度。车头高高跃起,如一艘长得很像自行车的火箭一样高速前进起来。我
忍不住大叫:“干什么,干什么,我要摔下去了。”精蓝不耐烦的看我一眼。一拳把我
打昏。最后的意识消失前,我记得自己很大声的骂了一句三字经,表示 输人不输阵,我
还有精神 的意思。
  顶着头上硕大一个包,我在好莱坞贝佛利山庄附近的树林中醒来。凌晨冥色中,我
之所以那么确定自己身在何处,不是因为我英明神武,明鉴万里,而是因为昏昏沉沉一
爬起来,我就看到远处一栋风格大气,占地数千英亩的豪宅,那是好莱坞巨星布莱德比
特和珍妮佛安妮斯顿的著名居所,由业已退隐江湖的建筑大师卢斯安德亲自设计而成。
若干年前我迷上了美国电影,曾经一度跑到这里当狗仔队,数次看到比特穿一条短裤在
庭院里唱歌,老实说实在唱得不怎么样,虽然还是不妨碍我拿联盟配备的高清晰接受耳
机在一边听了好久,充分过了一下追星的瘾头。
  来不及缅怀完我曾经的美好生活。精蓝的脸便出现在我视线里,一阵寒噤打过,我
遍身都是鸡皮疙瘩。恐惧重来,虽然理智告诉我他不远万里把我弄到这里来,总不是为
了给我找个风水宝地如葬才下手,但是人类愚蠢的担忧令我双腿仍然发软。
  “不要颤抖,我不会杀你的。虽然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搜遍137个国家两万多
个姓朱的人,一定要完好无损的找到你。”
  精蓝提起我慢慢向那栋大房子走去,我用一种相当困难的方式仰头看它,形容如同
一只马上要上炉子的烤鸭。“137个国家?两万个姓朱的人?找我?”我干号起来:“你
一定找错人啦。找错人啦,我冤枉啊。”不过在它的拳头下来之前,我还是识相的闭上
了嘴。想起辟尘说的一句话:“猪哥,你的个性一言以蔽之,乃是犯贱。”
辟尘的名字在我心里引发一阵哀伤,精蓝仿佛有所直觉,立刻垂头看我,那双令人看了
不寒而栗的眼睛里露出探询的神色。真奇怪,从打第一个照面至今,每次我的情绪有稍
大程度的波动,他便有感应般随即注意我,说他善解人意,实在糟蹋成语,大概是读心
术之类的禀赋,他又不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叹了口气,龙配龙,凤配凤,老鼠配耗子
生儿子打洞,即所谓自然之选,天经地义,看看现在乱搞一起,生出了什么样怪东西!

  胡思乱想间他施施然走近了我的偶像住所,并且---走了进去。这可真稀奇,莫
非是这对明星夫妇有钱过了头,找了他来当保镖,而后到全世界找些名目胡闹,比如说
在所有姓朱的人里找一个最胸无大志的,然后我就大热中奖!不过马上我就知道自己错
了,因为他走是走了进去,却没有进屋子,而是从大门后转右,紧接着我胸口一闷,恍
惚想到我们跨入了一个异次元空间门。
  很多和我同行的人最不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跨空间捕猎,第一,空间转换的过程很
难受,如何难受法呢?好比进行三十小时的长途飞行,起落七八十次,这个过程中全部
的异样感受浓缩在十秒钟里,再强化二十倍。我和山狗搭档的时候,一旦有跨空间的需
要,我就给他准备一个结实的垃圾袋,尘埃落定一瞬间,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袋
子往他嘴上一套,扎紧,然后就可以听到此人把一切肚子里可以自由活动的东西统统清
空的无上盛况。第二,通常有空间转换能力的猎物都会比较凶,受伤或殉职的可能性非
常大,而第一时间得到救援的可能性非常小。我在全部的猎人里之所以最善于来这套,
完全得益于光行。他总是把我的旅行变得非常舒适。
  有个声音忽然响起在我的耳边:“朱先生,你真的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当应该为生
命担忧的时候,你却一心在缅怀往事。”
  我惊跳起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被松开了,精蓝站到了远远的地方。环顾四周,
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大厅里,象欧洲教堂一样高而狭窄的屋顶,纵深数十米的面积,墙
壁和地板都是漆黑的,只有角落里安置着明亮的硕大的灯,印出排列在大厅两头的森然
的雕像,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应该是传说中半人半兽的神物,目龇牙咧,诡异的远望我
。在那些雕像的中间,站着一个男人。
  他是一个人。我能闻到他的味道。就是在猎人联盟亚洲总部闻到的那股味道。他长
得和精蓝很象,但是老很多,鬓角有星星白发。眼睛,眼睛是正常的灰黑色,皮肤虽然
还是很好,却不可避免的有人类的软弱皱纹。他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年轻时候很英
俊却开始老去的普通男人。
  但是他对精蓝说:“你先出去。”后者恭敬的屈身,答到:“是,父亲。”
  父亲?我忍不住去掏掏自己的耳朵--我别是被空间波动搞坏了听觉吧?
  他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不认得我了吗”?
  他穿一件黑色连身的长袍,身形修长。这时候举手从脑后,突然拿出一块布幅,抖
了一抖,连头带脸将自己包了起来,他抬眼看我,那双本来带着轻微疲倦之色的平常眼
睛瞬间爽亮发光,如一对被煞气打磨过的夜明珠。我狂叫一声,噔噔噔就往后退去,一
直退到墙边,双腿彻底软了,几乎跪了下来。听到他缓缓说:“你是认得我的,不是吗
?”
  我当然认得他。

  五年前,我初出道,外号菜鸟之王。实习分派大家都纷纷跑去拍教官马屁,所以大
把人去了东京,香港,马来亚见识花花世界,只有我一天到晚只会练功放屁,最后结果
出来,居然派到了亚马孙,那个鬼地方不要说实习猎人,资深猎人升级考都够喝一壶,
分明是给我小鞋穿。这时候再奋起溜须也是没用了,所以我决定离联盟出走,谁知走到
纽约38街口就被揪了回去,理事长那个死老头子阴森森的说:“小子,跑什么,你还没
有付清培养费呢。”
  于是我就去了亚马孙,见面就是下马威:单身夜猎,可怜我当时连这四个字的英文
发音都没有搞清楚,背了一身莫名其妙的装备就被一脚踢出去了。走着走着,不但狗屁
没有猎到,还偏离了搜索区域,导向仪器失灵,我完全迷失在毫无道理可言的大片森林
里,饥寒交迫。为了不至于猎人反被猎,遭遇到变成一坨怪物巴巴的可悲下场,我拼尽
全力为自己设置了一个防护障,苦苦支撑等待救援到来。没有料到数小时过后,救兵没
有来,却看了一场食鬼者与人类交媾的好戏。彼时在情欲狂热中眼神仍然精光四射的那
双眼睛,数年中连续入选我的恶梦排行榜TOP 10。现在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实物展出,叫
我不怕都难。
  不过怕了一会,尽管程度很厉害,嘴里变得又苦又干,心跳如鼓,头痛欲裂,我还
是逐渐镇定下来了,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他要拿我做什么,我都认了
,最重要的是,要死也不能是个糊涂鬼,诸多疑问在我心,非要搞清楚不可。
  慢慢站起来,我向他苦笑一下:“我认得你,麻烦你告诉我,你找我什么?”
  他凝神沉思,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题,时间在我们之间特别沉重而漫长,缓缓流失
过去。他终于轻轻的说:“你是猎人,一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三大邪族是你们不能猎
的。”
  我点点头。食鬼,破魂,吸血。其中吸血鬼出入人类世界几千年,以之为食物供应
的源头,引发旷日持久的防御战,更涌现出无数以消灭吸血鬼为目的的战斗天才,在全
球范围内追杀吸血鬼。不过伤亡惨重之余,成绩不著。而食鬼者的特征只有他们那对特
别冰冷而呈现奇特颜色的眼睛,其他的一无所知,破魂更不用说,什么资料都没有。一
度我怀疑和恐龙或者七龙珠是一个级别的东西,不过拿来骗我们居安思危。
  所以我加了一句:“真的都有吗?”
  他把头巾取下来,拢进袖子里,眼色重新变得温和。我这才感觉自己可以正常的喘
气。
  食鬼和破魂是一个宗族的两支,他们最大的区别,是对生存环境的要求极为不同,
并且赖以为生的来源也迥异。简单的说,食鬼吸取的是万物暴死时急剧爆发的生命精华
,所以全族足迹遍布世界,寻找并杀戮生命能量强大的生物。而破魂则偏好细水常流的
能量吸收方式,所以同样搜寻高能量生物,却总是下手破坏对方精神控制中枢,而后加
以圈养,达到源源不断生取能量的目的。
  他仿佛知道我思潮起伏,停下叙述,等我稍微平静一点,便很好心的告诉我:“你
不用担心,这两族的数量都非常稀少,所以一向挑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应
该不会跟你过不去的。”
  听听,这是什么话。说我想当电池人家还不要。郁闷吧。我只好为自己学艺不精干
笑几声。不过这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嚷起来:“他们?不是你们吗?“
  他摇摇头:“不,你应该闻得出来,我是人类。”
  还来不及表达我的震惊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大厅四角的灯猛然间全部熄灭。黑暗
间我本能的绷紧了身体,靠住墙壁,屏住呼吸,以防有任何攻击突然发动---不错在
这里我连电池都没有资格当,不过那可不构成我随便就翘辫子的好理由。
  轻微的门锁转动,我听到精蓝平静的声音:“父亲,纽约地区大停电。我已经派人
去调查情况。”
  死寂。
  两分钟后他再度进来:“父亲,有一只半犀人在曼哈顿中心地区搅动空气,形成非
常强烈的干飓风,切断了中心电路,导致全城大停电。
  美洲猎人联盟的人正往肇事中心赶去。据我们的判断,这只半犀人情况不是很稳定
,完全可能发动真空攻击,所以现在很难说多久可以平息事态。”
  我跳了八尺高:“辟尘!”
  我听得心惊胆战,顿时破口大骂:“有没有搞错,把我们当电池。”
  想我这样又爱吃,又爱玩,没事发呆,还有点好色的人,一旦被关起来当成人体发
电机,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我脑子里浮现出来一节巨大的劲量电池,不过长着一张我的脸。老天,不如一记掌
心雷打死我吧。省得我将来下地狱,阎王问我:“你一生有何建树?”我答:“我经久
耐用,价廉物美,储藏方便,防震防潮。”如果我死去多时的老爸在一边旁听,一定上
前给我两记黯然销魂掌,让我直接死第二次,免得辱及先人。

  我一生做人,基本上一无是处。父母早逝,我有心尽孝,无力回天,兄弟姐妹一个
都欠奉,悌之一字,也无从说起,入了猎人这个行当呢,天天看的蜥蜴比人多,朋友这
种东西当然少之又少,工作上不断抗旨不遵,大逆不道,忠义估计也搭不上我的边了。
所以我想过,万一哪一天我不幸一命呜呼的话,会为我洒下几滴悲伤泪的,大概是两条
蚯蚓,几只怪兽,此外就只有辟尘了。就此问题我还向辟尘做了一个小小的求证,结果
它说:“你在哪儿死的?我去把那里的东西全部憋死。”反应相当暴烈。而且据我所知
,半犀人是不懂得说谎的。
  辟尘两个字一喊,我全身的血都好像要热的烧起来了。凭借对声音的追踪,我锁定
了精蓝站立的方向,那里应该也就是门的方向,如果我可以击倒它,赢得即使只是十秒
的时间,我就有机会利用神魂藏顿诀逃出这个次元空间―――事实上这应该是防护比较
薄弱的半次元空间,否则不会受到纽约市能源系统的控制。一念初生,我已经欺身直上
,因为右手在之前的攻击中已经折断,我改肘为拳,斜身直劈意念中精蓝的左肩位置,
极速的去势撕裂空气,发出丝丝的声音,瞬间已经到达精蓝身前,我在脑海中甚至都想
象到了它肩膀中击下卸的模样,整个人却忽然一窒。如同被一条强力的钢丝套住腰部,
我折成一只死虾子的姿势,硬是留在了空中。我感觉到了后面有一只手,轻轻的捏住了
我那条冒牌的登喜路皮带扣。几乎同时,另一道拳风无声无息的已经欺到了我眼前,冰
冷,仿佛带着有形的万条钢针,凶狠锐利的等待着一声清脆的裂响,我就脑袋开花。
  
  这时候灯亮了。
  如同黑客帝国里的一幕戏,我悬在空中,眼前是精蓝满脑门官司的脸,而黑衣人站
在我们中间,一只手抓住我,另一只手挡在精蓝挥出的拳头前。后者停顿了一刻,双臂
垂下,毕恭毕敬的后退一步,说:“我们的备用电力已经启动了。”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仍然提着我,问:“你要做什么?”
  我晓得自己此时活脱是一只死狗,形象不太适合喊类似于“要杀要剐随便你”或者
“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口号,所以索性不答话。
  他很好奇的看着我:“你知道吗?你刚刚那一击的力量,虽然还不足够伤害精蓝,
不过如果在昨天晚上就施展出来,最少可以保护你突出那个房间,告诉我,为什么你不
那么做?”
  我非常烦恼的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衣第二颗扣子,反问他:“你又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要找我这个倒霉蛋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了两次,他终于回答了我:“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本来我只是四肢下垂的,他一说出这句话,我简直全部内脏都要下垂了。为了搜我
,走了137个国家,两万多个姓朱的。然后,让我去找一个人?就好像说一只老虎,花了
萝大的功夫爬山越林,辛苦得要命,就是为了找到一只狼去抓兔子―――-老大,你自
己抓会死吗?

  八点过八分,从纽约直飞广州的班机降落在白云机场。我提着一只硕大的皮箱缓缓
走出到达厅,暴露在南中国地区灼热潮湿的空气之中。身边的辟尘非常不满的嘀咕:“
什么烂地方,湿度百分之百,悬垂颗粒比例这么大,污染超出绝对不安标准,什么地方
不好住,跑到这里来发神经。”
  我白它一眼,第N次把它头上的低沿帽戴好,否则天晓得会有多高的回头率――大家
诧异的说:“哎呀,这个人的鼻子和耳朵长得好象一只猪啊。”这只猪就上去跟人理论
说:“喂,我是一只犀牛也。”
  上了出租车,一路驶去广州的中心地区天河北,全市最高也最昂贵的建筑物在望,
那是中信,我口袋里有一条小小的黄铜钥匙,将带我开启中信公寓十八楼的其中一道门
。在这里,我要住上一段时间,直到找到我要找的人为止―――事实上,是要找到江左
司徒要找的人为止。
  江左司徒是谁?辟尘还是很不爽,骂骂咧咧的四处看,一边问我。想了想,觉得与
其花功夫跟它解释来龙去脉,不如自己认衰。因此只是简洁的说:“我的客户。”
  正是早上上班高峰期,我们的出租车被堵在天河北了,汽车尾气在四周喷发。有一
辆大红的法拉利就在我们左近,跟着前面一辆风尘仆仆的奇瑞QQ亦步亦趋,每每是刚发
动,发出其特有的,极具爆发力的轰鸣声,仿佛面前有无限道路万里江山给它驰骋,而
后不到十秒,又呜呼一声停下来,此情此境,令我感同身受~~~~有一次在全球总部
开猎人精英动员会,我那天黄豆吃多了,屁如潮涌,又不敢尽兴,就是这个德行。
  房子不错,进门正对一堵墙,全部镂成玻璃,可以看到天河地区的全景。电器齐全
,装修到位,厨房冰箱里甚至还放满了各种食物和饮料。不过我一屁股坐下,第一个念
头是想回家。我那个小小的家,四处扔满了垫子,空气清新纯净,有一张硕大无比的床
,我在上面可以一整天不下地,辟尘会把饭给我扔过来,面包与果酱瓶齐飞,曲奇与巧
克力一色―――烤过头了。它老是出其不意的一次丢一两百块小手指饼干过来,美其名
曰:锻炼我的即时反应。把我训练得跟条海豚一样,经常没事就把舌头露出来做战斗准
备。有一次狄南美在,见状抓狂,也扑上来跟我抢食,这只狐狸精当时穿膝盖上十英寸
的超短裙,完全不顾做女人应有的风度,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结果我慧眼如炬,看到了
它屁股中间有一条小尾巴!不过据他说是因为本季时装流行走狂野路线,推崇与自然的
一体化感觉,它在米兰街头试过一次裸跑,按说是够自然的吧,警察又来找它麻烦,简
直一点也跟不上潮流。所以万般无奈下,尾巴就登场了。
  想得入神,辟尘过来兜头给我了一巴掌:“发什么呆,这个月生活费呢?”哎呀,
它倒是豁达大度,宾至如归,好像忘记了不久前我在曼哈顿世贸大厦原址的建筑工地上
找到它时,它那幅失魂落拓的衰样。眼泪汪汪的,整张脸白得象死人,我喊了它半天才
有反应,而且看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是:”猪哥,你这么快就还魂啊,狄南美还说要等
头七。”
  说起来,这小子真是拖累我不浅。以前那些鸡毛蒜皮就算了,就当是买了台活体空
气过滤机,售后服务却不过关。不过这一次乐子可找大了,江左司徒说了,我要找的人
是个女的,此人是三大邪族联合起来,必得之而后快的人物,现在广州。就这两句话了
。我紧紧盯住他的嘴巴,等了两分钟仍无下文,十分纳闷:“还有呢?”他十分干脆:
“没有了。“
  我四处看:“没有了?”
  他也跟着我看:“怎么了?”
  我大叫:“资料包呢,设备包呢?就这两句话要找到一个人?你当我是全球定位卫
星吗?”
  江左司徒耸耸肩,表情很无辜:“就这样了。”
  我摇头摇得象得了失心疯一样:“我不去。“
  可惜敌不过他气定神闲:“不去罢了,你我都知道,勉强别人做的事情,最后的结
果都不会太好。不过,你的那只小犀牛现在正在纽约市中心抓狂,半个小时之内,不是
美洲猎人把它抓住,就是它发动真空攻击把整个纽约变成无人地带。戏怎么演,全看你
了。”
  看我的结果就是,今天早上十点钟,我坐在中国大陆南方的一个澳热房间里,长嘘
短叹,一边从各个口袋里往外掏零钱,交给辟尘去买菜。
  晚上,吃过了辟尘做的醋溜小白菜和广东香肠,我们坐在一起商议谋生大计,窗外
华灯万丈,亮如白昼。辟尘巡视了一圈食物储存量,把剩下的零钱数了七八次以后,郑
重发出哀的美吨书,曰:“你要是不马上去赚钱的话,我们还可以顶五天,五天后处于
纯饥饿状态,以你我的体魄,还可以挺十五天,然后我把你吃掉,又可以顶五天,五天
后再发生什么事情,就只有天知道了。”这后娘嘴脸着实可恶,不过我也必须承认它所
言不虚。其实真正可恶的是江左司徒,既然请我来找人,除了住所之外,怎么也应该预
付一点定金吧,否则猎人还没有开始捕猎,先饿得半死,成何体统。当然,请之一字,
用在我和江左司徒身上实属牵强,不过任何力量都不会比贫穷和饥饿更可怕,所以我有
充分理由相信,在江左司徒叫我干的事情干完之前,我一定已经成为相当资深的舞男了

  辟尘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居然马上伸手过来数我的腹肌,且发出感慨:“猪哥,
不如你明天早上起来跑步吧,我看你肚子有点松了。”我一口气没有转过来,几乎当场
倒地。

  它还不肯罢休,在一边列举我可以干的营生,统统上不了台面,包括:
  卖血。
  理由是我经常受伤流血,有时候一次可以损失一千毫升,既然这样都不会死,那不
如直接拿去换钱。
  保安。
  人类里面能跟我打架打赢的应该比较少。
  人体炸弹。
  我可以自愿到巴基斯坦去和当地游击队商量,成为专业人体炸弹,因为一般当量的
炸弹都炸我不死,所以我的优势在于可以重复利用,环保节约,他们一定喜欢。
  模特。
  我身高一米七八,稍微矮了点,不过它说我比例不错,虽然上不了巴黎时装发布台
,在广州哪个草台班子混混应该是凑合的。
  二奶。
  听到最后两个字我实在忍无可忍,跳起来就跟它大打出手,并且呼口号:“饿死事
小,失节事大。”它绕着屋子一边跑一边劝我:“猪哥,面对现实吧,你愿意干,人家
还不见得要你呢。”
  正打得热闹,一阵突如其来的砸门声传来,我和辟尘面面相觑,凝神静听,确实是
从我们大门口传来的,而且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人在大力踢门,发出当当当的撞击声。想
想我才来广州一天,谁会来找?莫非精蓝被我暗算过一次怀恨在心,现在趁江左司徒不
在,跑来打我?
  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我开了条小门缝,看了一眼就赶紧叫辟尘:“快,把吃的全
藏起来,是狄南美。”
  结果人家抢白我:“狄什么美,神经病!”
  这个人家就站在我门外,足有一米七高,金色热裤,黑色背心,两条长腿哇哇哇,
足以令所有非基老的雄性动物流下口水,假睫毛,尖尖脸,唇红齿白,扑的粉太厚了,
不停的往地上掉,活生生就是狄南美在交游网站上放的那张照片的真人版。难怪我第一
眼还看错了。她不是南美,她是一个真的人。
  我的死狗德行即刻出笼,点头哈腰:“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她恶狠狠的瞪着我:“警告你,不要三更半夜唱卡拉OK,小心我砸烂你的门。”
  撂下这句狠话小姑娘扬长而去,剩下我在这里发呆。三更半夜?卡拉OK?我?你妈
贵姓?
  辟尘面无表情的拿块墩布过来拖地,发表评论道:“疯子。”
  有辟尘在,无论哪里的人居质量都会得到立竿见影的改观。当它终于完成了整个房
间,包括我的头和脚的大扫除,跑去睡觉之后,天河北的路上,车辆也渐渐稀少了。
  按道理来说,象我这样一年有大半时间在世界各地流浪的人,实在不应该有择床的
恶习。今天晚上却很奇怪,床铺和枕头都很舒服,我仍然始终无法入睡――当然我是有
点饿了,香肠不大顶用,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以前饿的时候我会睡得更快呀~~。
  江左司徒的面容清晰的印在我的脑子里,那张疲惫的脸。真奇怪,身为人类,他拥
有的力量却几乎深不可测,精蓝对我脸上挥出的那一拳,放眼整个地球猎人联盟,接得
下来的人都屈指可数。但是对他来说,却只需要随随便便一挡。这样惊人的能力,真让
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他是做不到的。更想不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帮手,虽然不用想,
这里现成有件事:帮他找一个女人回去。难道我蜗居两年在家后,江湖上对我的风评改
了?从独行好猎手换成了电车之狼?虽说停职后穷得要死,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伟大操
守,从来没有涉足过色情业啊。
  换个角度想,这个女人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不可以出动精蓝使用“粽子包裹绑架
法”,拿自行车拉回去,搞定收工?江左还要罗罗嗦嗦的交代:“一定要好好的,好好
的,把她带回我这里来。”
  我考四星猎人升级考的时候,最后一道实战题是这样的:在死海中找到最有用的一
样东西带回来。然后宣布解散,开始计时。当时一起考的山狗听完题目后发了半个小时
的呆,弃权,掉头走了。他说这种混蛋程度高到不可思议的题,一定是理事长半夜尿不
出来迁怒于人的直接后果。会考的人脑子里一定进了水。
  虽然他最后那句话影射嫌疑极大―――考到最后一道题的只有我和他而已。我还是
厚着脸皮装作没有听见,出发去了死海。在那个鬼地方磨蹭了七八个小时后,随便抓了
一个正在淹不死人的海水里载沉载浮,乐不可支的游客回了总部,考官问我何解,我说
死海中最有用的东西是人。因为是人在开发它也破坏它,享受它也摧毁它,爱它也恨它
,没有人,死海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就不能凸现出来,更不能成为人类与自然关系
的杰出案例盛行于世。
  这段相当于意识流小说中人物独白的答辩居然过关,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事实上
我也是从那个游客拿的一本狗屁旅游杂志里临时瞄一眼瞄来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
加起来到底想说点啥.我一头雾水。当时我想的是,既然我一头雾水,想来考官们保持头
发干爽的机会也不大,不如铤而走险,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现在江左给我的题目,和之前那个堪称双璧,都是莫须有,无厘头,二百五。区别
在于对理事长我可以混,在江左面前就混不成了。


--
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http://ark.hit.edu.cn/luntan/attachments/5e4V_yMvJ+rjx0dQ=.gif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35.59]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11.633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