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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773恐怖系列-我遇见了我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r 31 09:21:19 2005), 转信
第二章
说的是什么?
春天里风大。
白天,天上飘着各种各样的风筝,蝴蝶,蜈蚣,鲤鱼……魔幻一般在天上游逛。不知
道线牵在谁的手里。
晚上,黑夜里飘着哭声,像风筝一样遥远,我始终没有找到是谁牵着它。
那个不幸的邻居,终于没找到她的孩子。
我感觉,那个保安j正一步步朝我家走来。他越来越近了。他在寻找,从哪里进入我
家更合适,从窗子跳进来?从地下冒出来?从门缝钻进来?从下水道爬出来?
我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我知道他要害我。我甚至怀疑他是我哪辈子的仇人。
我觉得我家正被危险笼罩着。
我变得胆战心惊。
有一天,太太和儿子到王府井去了,天黑后,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瞪瞪中,我
感到有个东西在想心事,它模模糊糊地望着我,思维在涩涩转动———咦,黑暗中有个人
躺在沙发上……
它就是那个缄默的饮水机。
我起身去开电视。
只要我看见那些和我一样的追名逐利者在花花绿绿的舞台上上窜下跳,这世界就立即
真实起来,那阴虚虚的幻觉就立即会落花流水。
可是,电视不开。
我的心猛跳一下,赶紧去开灯,灯也不开。
我回头看那个饮水机,它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房间里的光很微弱。路灯被树挡住了,它的光流进来,像发丝一样细弱,刚刚显出饮
水机的暗影。但是我看不清它的表情。
不对呀,我看见防盗门上的猫眼有点亮,这说明走廊里的灯亮着,这说明没停电,这
说明只有我家黑了。
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认为是太太或者儿子———最近,儿子刚刚学会打电话,他时不时就给正在蹲卫生
间的我打电话,详细介绍客厅里的情况。
我抓起电话,听见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的身上蓦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语速很慢,他说的几句话,我一句都听不
懂。我判断:那应该不是外国话,但是,那更不是中国话———你说,那是什么话?
关于口音,刚才我好像吹牛了。我没有想到能出这样的怪事。
“你说什么?”我压抑着惊恐问。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擦簸呛……否气咩否气……仓夹障搞葵犯焦……犯焦袜颓?
……咩尜晴晴盆……夯宰翅……”
我说:“我听不懂。”
他又停了一会儿,又说:“恩晃呸掴……死卯窖骨藏藏欺末……”
他的每句话中间都要停一会儿,有一句话那么长。好像是声音传递太慢,或者是他反
应太慢(类似半身不遂患者)。每次,我和他互相不通的语言都对接不上。
他好像在说梦话,好像在自言自语。
他的话就像沙漠一样缓缓地蔓延着。对于我,那些话像沙子一样毫无用处,却不可阻
挡地朝我的耳朵里流淌。我严密地聆听他,像从沙子里淘金一样,希望筛选出哪怕一个我
懂的词。
我甚至猜想,他是越南人,是槟知省或者什么省一个小镇上的人,是岱族或者其他什
么族的人,他打错了号,竟然打到中国了,碰巧打到我家了。
可是,如果他打错了,那么他早就应该挂了。而这个人没有放下电话的意思,一直在
慢声慢语地说,有时候好像还动了感情,深深叹口气……
我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谁?………你,是,哪,里,人?……你,能,听,懂
,我,的,话,吗?………”
“噶囊发仄……镖喇亏儿咩肺撕莽弄咳……否气掐啊……”
他和我各说各的。
我不说话了,我屏住呼吸,张大耳朵听———我想捕捉到另外的声音,哪怕一点一滴
,比如他旁边有人在说话(哪怕是福建话或者印度话),比如音乐声(哪怕是《江河水》
或者是《COME ON HOME》),比如汽车声或者驴叫声,比如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比如偷偷
的笑声,比如马桶冲水声……
什么杂音都没有,这古怪的声音好像来自黑暗、潮湿、死寂的坟墓。
我终于把电话挂断了。
接着,电就像老鼠一样跑来了。那电话再没有响……
几天后,太太和儿子又不在家,又停电了,接着那电话又来了。
还是那个男人,他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这次我干脆不说话了,我在黑暗中屏息倾听,努力分辨他的每一个音节,最终也没有
找出一点一滴可以沟通的信息。
我觉得,他不是在胡说,那绝对是一个独立的语族,尽管他的速度慢得夸张,但是他
讲话并不迟疑,发音很坚定,我能感到,他的注意力不在嘴上,即怎么说;而在他要表达
的内容上,即说什么。
“……底固当……卖窘黄次……素请斯盲赖岛烹……角夯窃废……角夯窃废崴朽……
唉……酿妞耨聂剃眩勒?……否气咩否气……”
我什么都听不懂。
我怀疑他来自另一个星球,就像我们落到梦里一样,他十分偶然地掉在了地球上。
他藏在一个地下室里,已经多日。
在黑暗中,他偶尔发现了一个电话,偶尔碰了一下重拨键,偶尔打通了我家。他听见
了我的声音,就开始讲述他的惊恐,讲述那地方的潮湿,讲述他回不去家的绝望……
我又把电话挂断了。
就在这时候,电又来了。
奇怪的是,他每次都是趁我太太不在家的时候打电话来。好像他的眼睛就挂在我家吊
灯上一样。每次他的口气都很无奈,时不时就叹口气。
我试过,假如我一直听下去,他会永远说下去。
而且每次电话来之前,肯定停电。而电话一挂断,电立即就来了。那是一个来自黑暗
的声音。
有一次,王爷花园都停电了,路灯连那像发丝一样细弱的光也没有了,房子里伸手不
见五指。他又来了。
我还是听他说。
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当时毛骨悚然!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继续笑着,我慌乱地把电话摔了。
我感觉,他不是被自己讲的事情逗笑了,他是实在憋不住了,那笑里含着对语言的嘲
弄,对怯懦的鄙视,对愚笨的忍无可忍。
接着,电就来了。整个王爷花园慢腾腾地亮起来。
电话虽然挂断了,但是那笑声并没有消失,它在刺痛我的自尊。
又一天,太太和儿子都不在家,我家又失明了。我像赴约一样坐在电话机前,等候那
笑声的结果。
电话反而不响了。
那个饮水机在木木地看我。
我和它之间是空荡荡的地面,红色木地板,月光铺在上面,根本不像霜。
饮水机想的是:咦,有个人坐在沙发上……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我拿起话筒来,里面没声音,过了半天,
才传来儿子的声音:“爸爸,家里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我说:“不可能啊,没人打电话。”
太太接过电话说:“是不是有人盗用咱家的线路?”
……我刚刚放下儿子的电话,它又响了。这次是那个人。
我以为,他上次已经笑出来,这次他应该说人话了,应该说出他的目的了,什么事都
要有个进展。我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哪怕他说:“周德东,在1951年4月4日之前你必
须把你的牛马和王爷花园的房契交到村公所,否则,我要你命……”
他说话了,仍然是那种话。
我又把电话挂断了。
我迅速走向防盗门。
从客厅到防盗门之间有十米,中间是一个小走廊。
我刚跑出几步,电“哗”地就来了。
我打开门,看见那个保安j正从楼道里走出去。
楼道的墙壁里有两个箱子,一个是j号楼的电表箱,一个是j号楼的电话箱———那里
面电话线错综复杂。
他是保安j,他当然知道j号楼公共门的密码。也就是说,他不仅经常在我家窗前转悠
,还可能经常在我家门前徘徊。我甚至相信,他可以在这座楼里任何一户人家的窗前偷窥
。
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正扒着四楼的一个窗户朝里看,他的脚悬着空,和上吊
的人一样,还悠荡着。
第二章
怪事
天依然湛蓝,树依然温柔地摇曳,停车场里轿车的报警器依然没有叫。
我家门外的报箱和奶箱静静地悬挂,颜色艳丽,象征着生活安定,天下太平。
我订了三种报。这城市太大了,我要知道一天天都发生了什么。
还有奶。那密封的袋装奶,经过了无数道工序和无数双手之后,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牛
产的了,它营养着我们日益挑剔的胃。
这天,我取报纸的时候,看见了一张发黄的报。
我拿起来,愣了,那竟是一份1965年8月25日的《北京晚报》。我看见上面有一篇报
道画着红圈:《税多如牛毛》———
蒋介石匪帮搜刮民脂民膏的苛捐杂税,真是比恶狼饿虎还要狠毒贪婪,达到了敲骨吸
髓的程度。目前台湾全省失业人数已达二百四十多万,许多人倾家荡产,成为赤贫如洗的
乞丐。但是,蒋介石匪帮对台湾人民依然税上增税,捐上加捐,巧立名目,开征新税,无
孔不入。例如今年开始征收教育捐时,又将户税、货物税、屠宰税各增加百分之三十。从
7月1日开始又要征收电灯、电力费临时捐。此外,台湾人民过桥行路甚至倒垃圾也要收取
什么“通行费”、“收益费”等,真是名目繁多,无奇不有。
1965年,我爸和我妈还没结婚。
画红圈是什么意思?阅读重点?
两天后,我看见一张更早的《羊城晚报》,是1960年1月14日的,又有一篇报道画着
红圈:《读书求“富贵”新时代旧脑筋》———
有个父亲“勉励”孩子:“你在学校里要用心读书,将来长大了,才能比别人吃得好
,住得舒服,穿得漂亮,出行又有汽车坐……”不教育儿子做共产主义接班人,竟来这套
“书中自有黄金屋”,当心脑袋生蛀虫!
又过了两天。
我又看见一张更早的《人民日报》,是1958年8月5日的,画着红圈的题目是:《不要
挖别单位的人》。作者是上海市劳动局的,叫孙祖永……
越来越奇怪了。这些报纸现在很难找,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没有把这些事对太太说。在她心目中,我们的家无比温馨,我不想给她制造阴影。
我觉得,这一定都是那个一直藏在暗处的人干的,鬼知道是不是那个保安j 。
他想整死我一家。为了不担谋杀之名,他的第一套方案是吓,直到把我们吓死。他的
招儿还多呢,等着吧!
我不让太太知道这些事,他的阴谋就失败了一半。
可是,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有一天,我回来得很晚,太太打开奶箱,竟然看见一只死老鼠,就是那种走路无声无
息、一声也不咳嗽的老鼠,就是那种跑起来像220伏电一样快的老鼠。
那老鼠死得很惨,肚子被撕开,细细的肠子被拉出来,缠绕着它的脖颈。它那圆溜溜
的眼睛睁着,蒙着一层灰。
而那袋奶已经变质,臭了。
太太当时吓得脸都白了,立即叫清洁工把这些东西都扔掉了,又给那奶箱消了毒……
我回来时天都黑了。她对我说了这件事,积压多日的火气都冲上我的脑门,我站起来
就走出去,大声喊:“保安!保安!”
那个保安j像幽灵一样从楼角闪出来,站在我的面前,他好像一直在等我一样。
我的声音有点哆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我的手差点指着他的鼻子尖了。
他拿出本子和笔,认真地问:“出什么事了吗?我记一下。”
我的声调低下来:“有人给我家的奶箱里放死老鼠。”
“奶箱的钥匙丢没丢?”
“没有。”
“还有别的吗?”
我想了想,说:“没有了。”
“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监视你家的奶箱,如果抓住了人,立即通知你。”说完,
他收起笔和本,转身就要走了。
我补了一句:“你站住!”
他就站住了,回头看我。他的一个红肩章上有一粒鸟粪。
“我不允许再发生一次。我们花钱养你们,不是白吃饭的,你明白吧?”停了停,我
恶狠狠地用东北口音对他说:“我不是好惹的!”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走了。我发现他的眼神很冷。
从此,每次都是我取奶了。
死老鼠没了。
一天半夜,我又听见了那个奇怪的声音,不过这个夜里没有风,我听得极其真切。这
次不像人哭,更像猫叫。
它好像就在我家门口,就在我家奶箱上。
太太也听到了,她紧张地问我:“什么声?”
我说:“是猫。”
“猫是这种声吗?”
“可能是野猫。”
叫了一会儿,它不叫了。
太太说:“我最近感觉这个房子不对头。”
“别疑神疑鬼,睡吧。”
次早,我和太太起了床之后,太太进厨房做早餐,我去取奶。
我打开锁,看见奶箱里有一只死猫!和那只老鼠一样,它的肚子被撕开,肠子被拉出
来,缠在脖子上,血淋淋的。旁边还有一些猫的粪便。
我很恶心,“啪”地把奶箱关上了。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我进了家门,太太问:“你什么时候把奶取回来的?”
我一愣,果然看见冰箱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三袋奶。我一看日期,正是今天的。
我把那几袋奶抓起来就扔进了垃圾筒。
太太问:“怎么了?”
我就对她说了那只死猫。她一下吐出来。
他已经进了我的家了!不然,这奶是谁送进来的?
我警觉地检查了一番,门窗都完好无损,那门缝连蚊子都进不来,他能进来?
我大步走到电话前,给保安部打电话。
“叫你们头儿来!”我气咻咻地说。
几分钟后,保安部那个头目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保安,其中一个是白班保安,一个是
保安j 。
那头目看了看那只死猫,说:“能不能是送奶的人干的?”
太太说:“我们是他们的顾客,他们不可能干这种事。”
“可是,只有他们有钥匙啊。”那头目说。
我说:“不仅有人在奶箱里搞鬼,还有人在我家的报箱里搞鬼。”
“搞什么鬼?”那头目问。
“经常放一些旧报纸。”我说。
保安j一直看着我太太。
那头目回头大声对两个手下说:“你们是怎么搞的?”
保安j看了看那头目,没说话。我看他一点都不怕那头目,甚至,他的眼神里还有一
丝鄙视。他好像都要笑出来了,我甚至预感到他笑出来的声音跟电话里那个人笑出来的声
音肯定很像。
“要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我就辞了你们!”那头目又对两个手下吼。
白班保安委屈地低下头去。
太太不依不饶。女人都这样。她婆婆妈妈又说了很多,还提起了前些日子半夜那奇怪
的哭声。
那头目反复说着好话。
我就拉了拉太太的衣角,让她进屋了。
那头目终于带着两个保安走了。
保安j走在最后……
我突然听见那三个背影中有谁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否气咩否气。”
我的心抖了一下,大声问:“你说什么?”
那头目正要推开楼道的密码门出去,他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刚才你们三个人谁说话了?”
那头目看了看两个手下,问:“你们两个说话了吗?”
两个保安都停下,转过头来。白班保安胆怯地看着那头目,说:“我没说。”
保安j冷冷地看着我,说:“我也没说。”
我避开保安j的眼光,不再说什么。
那头目把密码门打开,他们鱼贯而出……
我肯定,有人说话了,尽管我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我相信自己的耳朵比猫还灵敏。
确实有人说了一句电话里的那种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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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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