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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773恐怖系列—三岔口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r 31 09:32:47 2005), 转信
第一章
他把自己藏了起来(2)
在联欢会上,大家互送礼物,互赠留言。蒋中天送给洪原一个小学生用的大方格本
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个名人的话:
友谊是甜蜜的责任,它从来都不是一种机会。
他把它交到洪原手里的时候,眼睛湿湿的。
洪原看着这个奇怪的礼物笑起来,然后他认认真真地收好,说:“我一定把它保留
到我七十那一年!”
蒋中天考的是北京一所大学的中文系。文馨和洪原一样也落榜了,后来她去了北京
姑姑家,没有了消息。
直到蒋中天参加工作当上副主编之后,文馨突然回来了,而且进了市电视台,做一
个广告节目的主持人。
两个人很快取得了联系,相爱并且同居……
洪原从广东回来之后,就约蒋中天在一个幽静的茶苑见了面。
洪原的长相变了许多,蒋中天都快认不出他了。这社会的节奏把时间拉短了,也拉
长了。
不过,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多年失去联系而疏远,洪原一见到蒋中天就给
了他一拳。然后,他挤眉弄眼地说:“你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个大方格本子吗?几年了?
”
“一晃九年了。”
洪原说:“哥们儿,这九年我在南方赚了一些钱,这次回来是想投资干点事情。”
蒋中天问:“你在南方做什么生意?”
洪原喝了一口茶,说:“我什么生意都做过,就是没杀过人。”
“你打算干什么?”
“做杂志。”
蒋中天笑了笑,说:“你懂杂志吗?”
“我不懂,可是你懂啊。”
接着,洪原就向蒋中天介绍了一些情况。
七河台市有一本美容服饰类杂志,叫《美人志》,由于内容陈旧,再加上经营不善
,现在坚持不下去了,连工资都很难发出来,处于半死半活的状态。
洪原打算介入这本《美人志》,把它办成中国第一流的时尚类女性实用杂志。他和
杂志社方面已经谈妥,只差签协议了。
洪原注册了一个公司,代理《美人志》的发行、广告以及其它经营业务。主编由洪
原推荐。
事实上,现在的《美人志》就是一张白纸,主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杂志社只保留
终审权而已。
“你跟我一起干吧?”洪原说。
蒋中天没说话。
“我投资一百万人民币。我做经理,负责经营;你做主编,负责杂志。咱俩搭档,
如虎添翼!”洪原信心十足地说。
蒋中天一直捏弄着茶杯,没有表态。
“对了,还有你的待遇问题。我每个月给你开四千元,另外给你百分之三十的技术
股份。”
蒋中天心里怦然一动。
现在,他每个月的工资是两千元多一点,洪原开的价几乎翻了一倍!
最重要的是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他一下就成老板了!
他望着洪原笑了,说:“其实我不想跟朋友合作,但……”
一周后,洪原的合同签了下来。几乎在同一天,蒋中天辞了职。
他们临时在黑天鹅宾馆包了两间房,房费每月四千八百元。一些办公用品很快购置
齐了。
洪原招聘了广告、发行人员,蒋中天招聘了文编和美编。
本来,蒋中天想让文馨跳槽到杂志社工作,文馨拒绝了。
接着,蒋中天起早贪黑地搞杂志定位,栏目设置,选题策划。 他对自己搞出来的东
西十分满意。
实际上,洪原投了一百二十万人民币。
他实实在在地告诉蒋中天:这几乎是他全部的资金。也就是说,他在孤注一掷。
两个人估算了一下,假如这本《美人志》一本卖不掉,也没有一个广告,那么,这
些资金大概可以支撑一年零八个月。
三个月之后,第一期《美人志》出版了,它在市场上打了个大败仗:印了三万册,
只收回了四千册的发行款,其它的杂志全部退回。
蒋中天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嘴上起了大泡。
洪原看出了他的心思,开车带他吃了一顿海鲜,说:“你嘴上的大泡早起了一年零
八个月。”
“这是你的钱啊!”蒋中天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年之后,我们每个月回收一千万?慢慢来!”
在后来的工作中,蒋中天变得缄默了。
这一天,他要到印刷厂提第二期杂志,同时支付第一期杂志的印刷款。
他走向银行的时候,脚步异常沉重。
洪原出差去北京了,谈一个广告,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他把支票和印章都给蒋中
天留下了。
从黑天鹅宾馆到银行只有几百米,却成了蒋中天一生中最长的一段路。
这条街道很繁华,各式车辆川流不息。逛街的女人摩肩接踵,从他身边走过,光艳
耀眼,香气扑鼻。
蒋中天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洪原从诊所里走出来,脸上贴满了横七竖
八的创可贴,那是被六只军工皮鞋踢的。他远远地朝蒋中天笑着。
那是一张灿烂的脸。
而蒋中天的脸是黑暗的。
他填写支票的手抖得厉害,写废了两张。
他只给洪原留下了当月的房费———四千八百元,其余将近一百万元全部提走了。
他的旅行箱里装满了钞票。
这时候,他感觉犹太人说的那句话真是太正确了:只有装在口袋里能跟人一起移动的
钱才是真正的钱。
他回到公司,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拎着那个旅行箱出来了,直奔火车站。
他没有向任何人辞别,包括和他一起生活的文馨,他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就乘火
车卷逃而去。
他来到了哈市。
第二天,他就买了一个假身份证。
他拼凑了几个假名字,总觉得不像是真的,最后就叫了李作文。只有用一个认识的人
的名字,他才觉得像真的。
这时候,他就像一个惊弓之鸟,处处过敏。
他不知道洪原从北京回来之后,面对突然一贫如洗的现实,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
他报没报案,警察是不是正在到处抓他。
他不知道文馨面对他的突然失踪会是什么心情。
他不知道远在外县的父母是否知道了他做的事……
他和七河台市彻底断绝了联系。
他和所有的亲人朋友断绝了联系。
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蛛丝马迹。
卷逃半年后,他跑到大理玩了一趟,在那里,他用公共电话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
诉他们,他已经不在七河台市了,正在云南做生意,请他们不要牵挂……
他把有关洪原的所有东西都毁掉了,包括洪原的名片,手机里储存的洪原的电话号码
,电子邮箱中洪原曾经给他发的旧信……
他甚至毁掉了一件白色T恤衫———那是他和洪原上街办事时买的,两个人各自买了
一件,一模一样的。
他看见这些东西都会想起洪原,那张布满白花花创可贴的笑脸。
他计划在哈市做一点生意。
他暗暗想,有朝一日,自己赚了更多的钱,一定再把这笔钱给洪原寄回去……
不过,这只是一种想法而已,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第一章
照片(1)
这天晚上,蒋中天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公寓里似睡非睡,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悄悄地
拽门。
他竖耳听,那声音又消失了。
他合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拽门的声音又响起来。
他打了个冷战:谁在门外?
在哈市,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住址。
难道是有人走错门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按门铃?
很显然,门外的人不想弄出响声,他憋足力气一下下拽,似乎要把厚厚的防盗门拽下
来。
蒋中天爬起来,悄悄走出卧室,来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看出去……
洪原竟然直挺挺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
楼道里亮着灯,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满脸贴着白花花的创可贴,木木地看着猫眼,
好像看到了蒋中天……
这是蒋中天携巨款逃离七河台市之后,第一次梦见洪原。
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第二天,他几乎一天没有出门,龟缩在屋里,连三餐都是打电话叫人送来的。
他一直泡在网上。
他跑了之后,洪原竟然没有利用电子邮件对他说过一句话,比如诱骗他回来,或者把
他骂个狗血喷头,或者诉苦,或者威胁……
电子邮件是能够把洪原的心声传到蒋中天耳朵的惟一渠道。
这件事让蒋中天一直很奇怪,心里更加没底。
这天晚上,蒋中天又梦见有人在悄悄地拽门了。他来到猫眼前朝外看,只见满脸创可
贴的洪原孤零零地站在楼道里,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这一次和上一次有一些不同———楼道里没有灯,黑糊糊的。洪原竟然是白的,亮的
,如同那种夜光像章上的人。他脸上那横七竖八的创可贴是黑的。
他还是那样双眼无神地和猫眼里面的蒋中天对视着……
醒来之后,蒋中天的心里结了一个古怪的疙瘩。
为什么两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
难道只是巧合?
他疑神疑鬼地轻轻走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外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
见。
他的心放下了一些,大步回到了卧室。
他想:一定是自己对昨夜的那个梦太恐惧了,所以今夜它又在大脑里浮现出来。
第三天,蒋中天还是没敢出门,一直在房子里上网。这一天他只吃了一顿饭,是下午
三四点钟吃的。
他没有一点食欲。
终于,天又黑了。
他对睡觉已经感到恐惧了———今夜,还会不会做那个噩梦?今夜,洪原会变成什么
样子?今夜,他会不会轻飘飘地穿门而入,像一具行尸一样走进卧室来?……
恍恍惚惚中,蒋中天又听见了吃力的拽门声!
他打了个激灵,挣扎着从噩梦的浅层次清醒过来。
他打开灯,坐起来,呆呆地想了一会儿,下了地。
他来到旅行箱前,把它打开。
他想看看书。
旅行箱里有几本书,都是他从七河台市带来的,其中有一本《圣经》。他顺手拿起来
翻了翻。
有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就像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强烈的亮光,他的心一下就
缩紧了。
是洪原的照片!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蒋中天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人。
这张照片怎么会跑到这本书里来呢?
蒋中天想了好半天,还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张照片。
他想撕掉它,又停住了。他把它拿到写字台前,打开台灯,仔细端详。
洪原的表情有些呆板,好像是一个梦游者,他仿佛注视着镜头,又好像看着千万里之
外。
这个表情和蒋中天前两天梦到的洪原多么相似啊!
看着看着,蒋中天恐惧起来。
他避开了洪原的脸,把目光转向了他旁边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很华丽,一看就是高档货。她微微地笑着,和蒋中天没完没了地对视,那
眼神似乎穿透了他的大脑和骨骼。
在这静静的深夜里,在这幽幽的灯光下,蒋中天害怕这个眼神。
她的眉毛很粗,眼睛很大,鼻梁很高,嘴巴也十分周正……可蒋中天还是认为她长得
不漂亮,甚至有点丑。
男人的感觉永远是女人漂不漂亮的惟一标准。
蒋中天硬撑着又和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对视了一阵子,渐渐觉得她不仅仅是美和丑的
问题了,而是有点……有点怪。
对了,她的长相有点怪!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蒋中天越恐惧越想找到答案。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放大镜,透过它,死死盯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端详她的发际,
额头,眼眉,眼珠,颧骨,鼻梁,鼻孔,嘴巴,下巴,脖子……
他怵然一惊———他从这张女人的脸上,看出了一种男相!
就像正负两极电相互碰撞,他的脑海里一下就炸响了霹雳!
那粗壮的头发,那粗大的毛孔,那粗糙的皮肤……
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明显的是她那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眼神!
蒋中天觉得,这个女人是一张画皮,她里面其实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被藏得严严实
实,只露出一双眼珠,向外窥视着……
即使她是一个女人,那老辈人也说过:有男相的女人都是不祥的女人。
蒋中天拉开抽屉,把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一下塞了进去。
发了一会儿呆,他拿起手机,颤颤地拨通了文馨的手机。这是他卷逃两年来,第一次
给她打电话。
他不知道文馨是不是还在等着他。
目前,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想通过她打探一下洪原的消息。
有这样一句话:两种人不在你的视野里是最危险的,一是你的孩子,一是你的敌人。
蒋中天一直不知道洪原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的方位,不知道他的表情。
也许,他又去了南方;
也许,他来到了哈市,已经接近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也许,他的脸已经变得像煤一样黑,充满杀气;
也许,他的脸已经变得像纸一样白,一直笑着……
第一章
照片(2)
在七河台市,文馨是他最亲近的一个人。她是他的女友,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半
年,现在他只有给她打电话。
“嘟——嘟———嘟———”
蒋中天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电话一通,七河台市好像一下就近在眼前了。
电话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听。
他突然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很长时间,他的心跳才一点点平静下来。
难道文馨换了手机?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拨了一遍文馨的手机号。
他必须要打这个电话。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了,他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
现在,他必须打探到洪原在干什么,尽管他知道,这是在冒险,在玩命。
这次,电话被接起来,里面传出文馨的声音!
“喂,你好。”
蒋中天的心又狂跳起来。
他明白,他的下半辈子是成为座上客还是成为阶下囚,很可能就取决于他此时张不张
口。
“喂?请讲话!”文馨的声音大起来。
他一慌乱,把手机挂断了。
正在他愣神的当儿,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是文馨打过来的。
他一狠心,接了。
“你谁呀?”文馨很不友好地问。
“是我。”蒋中天低低地说。
“你是……”文馨竟然没听出他的声音。
“我是中天。”他又低低地说。
文馨一下愣住了,话筒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对不起,文馨……”
静默了几秒钟,文馨突然哭了出来:“王八蛋,你在哪儿呀?”
“我在大理……你好吗?”
文馨哭了一阵子,终于止住了,她静静地说:“我挺好。”
蒋中天冷不丁问:“洪原现在干什么?”
“他死啦。”
“死了?”蒋中天差点晕过去!“什么时候?”
“前天。”
蒋中天呆住了。
前天!
正是前天夜里,洪原在梦中出现在了他的门外……
“他,他怎么死的?”
“车在盘山公路上翻了,掉进了深沟,他的脑袋都摔裂了……遗体昨天刚刚火化,我
到火葬厂看了一眼,那样子……惨不忍睹。”
说到这里,文馨的声音哆嗦起来。很显然,回忆那一幕对她是一个剧烈的刺激。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女的,她开的车。”
“是他老婆?”
“不是。”
“那是他女朋友吗?”
“也不是,他一直没有女朋友。”
“那她是谁?”
“她的脸摔得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认。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现在,她还
躺在火葬厂里,等着有人来认尸。这两年,洪原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一个女人跟他关系密
切。警察询问了所有认识洪原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出
事那天晚上洪原跟什么人走了。”
停了停,文馨又说:“洪原在火葬厂美了容,整个脑袋几乎都是石膏塑成的,木木呆
呆。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是我想那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看来,我永远没有机会了……”
“你说什么?”
“唉,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当时,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他的资金。我有个朋友做服装
生意———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大头———他往俄罗斯发一批货,急需一笔资金,据他说
,这批货的利润可以翻十倍,最后和我五五平分。我一咬牙,就把洪原的钱提出来,来到
哈市全部交给了他……没想到全赔了,只收回不到二十万。这两年我一直在做生意,盼望
着发大财,把这笔钱还给洪原,再当面向他谢罪……”
“你在哈市?”文馨警觉地问。
“不,我在大理,去年来的。”
言多必失,蒋中天的谎言露了一个洞。
文馨说:“……还回来吗?”
蒋中天愣了愣,说:“过一些日子吧。”
停了停,他问:“当年,洪原……没报案?”
“没有。”
“他为什么不报案?”
“我怎么知道!”
蒋中天想了想,说:“那好吧,我们以后再联系。你多保重。”
“你也保重。”
放下电话,蒋中天已经有了一种直觉:文馨有主了。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双方都在回避它。
蒋中天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件事,他的大脑被洪原的死塞满了。
他轻轻打开抽屉,又拿出了那张照片。
洪原木木呆呆地注视着他,他也木木呆呆地注视着洪原。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最后变得像纸人一样轻飘飘,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支撑
自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
洪原来过。
他坚信,洪原来过。
洪原活着时,踏破铁鞋找不到他。可是,当他一转眼车毁人亡,变成了一缕冤魂,就
离地三尺了。
老辈人讲,死人的亡魂喜欢寻找自己生前的躯壳,形象,只要有他的照片,就会招来
它……
蒋中天拿着这张照片,走进卫生间,用火柴把它点着了。
火舌好像生死的分界线,慢慢推移,洪原在火中扭曲着,剩下了一条腿,一只胳膊,
半张脸,半个嘴,一只眼珠———这只眼珠仍然木木呆呆地看着蒋中天……
火舌蔓延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她在火中笑笑地看着蒋中天,那眼神里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在她即将变成灰烬的时候,她的面目越来越狰狞,越来越不像人。
她消失在火中的一刹那,蒋中天的头发“刷”一下就竖了起来———就是她!这个不
祥的女人,她索走了洪原的命!
她是一个勾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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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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