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773恐怖系列—三岔口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r 31 09:39:39 2005), 转信

第二章
帽子

    李作文非常纳闷。 
    十多年前,文馨和蒋中天好像是一对相好,而洪原是他们的好朋友。 

    十多年后,文馨和洪原组合到了一起,而蒋中天疯了。 

    他感觉到,这三角关系的推移和变化,一定有着某种险恶的内幕。 

    不过,他的心里只有报复两个字,其它一切事情都跟他无关,他不想插手。 

    蒋中天疯了,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杀不杀他都无所谓了。 

    现在,他一心想找到梁三丽。 

    他以为,蒋中天疯了,梁三丽在七河台无亲无故,也许回了南方。 

    因此,他也打算撤回哈市了。 

    这一天,七河台的几个黑道兄弟设宴为李作文饯行,正热火朝天地喝着酒,翟三来了
。 

    他一坐下就说:“李哥,今天有个女人来找我买‘货’,她很像你要找的那个女人。
”他说的“货”就是毒品。 

    李作文给这几个兄弟看过一盘录像带,里面有梁三丽的镜头。 

    李作文用纸巾擦了擦手,说:“诸位,我不走了。” 

    然后,他把酒杯朝下一扣,问翟三:“是谁介绍她来找你的?” 

    “一个叫黄山的。” 

    “你马上查一查,她住在哪儿。” 

    翟三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你知道,这条道有个规矩,都不暴露自己的住址……
” 

    李作文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住在哪儿。” 

    翟三马上说:“好了,李哥,你等我的消息吧。” 

    三天后,李作文正在一家娱乐城打台球,翟三跑进来。 

    “李哥!” 

    李作文看都不看他,俯下身,瞄那个黑球,淡淡地问:“查到了?” 

    “她住在密云公寓A座三单元一层B室。” 

    “准吗?” 

    “绝不会错。” 

    李作文把球杆慢慢拉到身后,准备击球了。 

    “可是……”翟三似乎有话要说。 

    “可是什么?” 

    “她现在好像是黄山的人了。” 

    李作文没有击球,慢慢收回球杆,直起身来。 

    “黄山是干什么的?” 

    “他在被服厂当厂长,黑白两道都蹚得平,在七河台没有人不知道他……” 

    李作文皱了皱眉,似乎不太喜欢这种话。 

    翟三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声说:“听说,她最近和黄山打得火热……李哥,你下手之
前要三思!” 

    李作文没有说话。 

    他继续俯下身,瞄那个黑球。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一直盯着那个黑球
。 

    旁边几个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他瞄了足足有十来分钟。 

    突然,他爆发全身的力量,把球杆推了出去,白球击中了黑球,两个球都飞出了案子
,摔在了地上,滚远了。 

    他说:“好了,不用你管了。” 

    然后,他把球杆一扔,转身就走了。 

    这时候,服务生捡起那两个球,快步送过来。 

    李作文开车直接驶向密云公寓。 

    他的车上早就准备好了一瓶硫酸。 

    他曾经几次静静地拿起它凝视。透过那无色的油状液体,他仿佛看见梁三丽那张白净
的脸一点点变黑,变焦,越来越狰狞,可怕。 

    这时候,他那颗被仇恨之火烧红的心就好像一下掉进了冷水中,感到无比舒服。 

    到了密云公寓,他停好车,把那瓶硫酸揣进怀里,来到A座三单元一层B室门前,按响
了门铃。 

    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他连续按了几次,还是不见有人出来。 

    他走出单元门,朝这个房间的窗子看了看,窗子上挡着帘子。 

    一个公寓的保安走过来。 

    “您找谁?” 

    “A座三单元一层B室的人。” 

    “约好了吗?” 

    “没有。” 

    “好多日子没看到他回来了。” 

    李作文想了想,转身就走。走出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回头问那个保安:“你说的是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不是还有个女的吗?” 

    “她最近这两天也没有回来。” 

    李作文钻进车里,开走了。 

    在车里,他给翟三打了个电话。 

    “你帮我约一下黄山,就说我想会会他。” 

    翟三有些犹豫:“李哥,这根线实在我不敢牵……” 

    李作文冷笑了一下:“你就那么怕他?” 

    “李哥,你离开七河台十多年了,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现在,黄山是七河台最大的
管子,他跺跺脚,没有一个人不晃荡。” 

    “这次,我就要撅撅这根管子。” 

    “李哥,我……劝你一句行吗?”翟三低低地说。 

    “你劝吧。” 

    “如果你和他硬碰硬,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你不要兜圈子,直说。” 

    “只要你不翻脸,我就直说。” 

    “我不翻脸。” 

    “你整不过他。” 

    李作文想了想,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口气我咽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继续拨号。 

    这次,他拨的是114查号台。 

    他查到了被服厂的电话之后,拨了过去。 

    “喂,我找黄山。” 

    对方告诉了他一个号码,他又拨过去。 

    电话通了。 

    “是黄山吗?” 

    对方说:“你是谁?” 

    “我是李作文。”“我好像不认识你。” 

    “十年前,七河台没有人不认识我。” 

    黄山笑了:“我查查地方志。” 

    “我想约你见个面。” 

    “你有什么事?” 

    “讨债。” 

    “你替谁讨债?”他显然以为是哪个单位雇佣李作文来追讨被服厂的欠款。 

    “我替自己讨债。” 

    “我欠你的钱?” 

    “你欠我一顶帽子。” 

    “我知道我欠别人几个脑袋,但是我从来不记得我欠过别人帽子。” 

    “明天是星期一,晚上十二点,我在顺天酒吧等你。” 

    “你长的什么样子?” 

    “整个酒吧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没问题了。” 

    李作文低低地说了声:“再见。”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说再见。 

第二章
土房子

    蒋中天一个人在公路上转悠。 
    他在执着地寻找蒋中天。 

    天上无星无月,这世界一片漆黑。他孤独,恐惧,又十分绝望。 

    他面临一个天大的难题:这么黑的夜里,去哪里找蒋中天呢? 

    如果有个手电筒就好了,或者有一盒火柴也行。 

    可是,他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他很饿,他记得好像在很久以前,他遇到了一片玉米地,他啃了几个生苞米,现在,
连苞米地也找不到了。 

    他的脑海里曾经断断续续浮现出一个温暖的房间,还有一个女人温暖的身体,白白的
,嫩嫩的…… 

    但是,他不记得那个房间在什么地方,它似乎很遥远很遥远,在宇宙的尽头。 

    他也不记得那个女人叫什么,他甚至想不起她长得什么模样。她同样很遥远很遥远,
好像在电视里微笑着。 

    她笑得是那样灿烂,像一朵摇曳在春风里的花。她说:“老公啊,想不到你连化学武
器都使上啦。” 

    他就幸福地笑起来。 

    他在漆黑的公路上一边朝前走一边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突然,他不笑了。 

    他感到天空似乎渗出了一种古怪的亮光,把天地间幽幽地照亮了,他看到了田野,树
木,荒草,公路,还有孤零零的自己。 

    他抬起头,目光定定地射向夜空。 

    漆黑的天空像露天电影的银幕一样,一点点显现出了楼房,街道,还有穿梭的车辆,
熙熙攘攘的人流。 

    海市蜃楼? 

    他面对这巨大的画面,吓呆了。 

    那画面十分幽暗,那楼房,那街道,那车辆,那人流,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不知道
属于什么年代,什么地区。 

    接着,那巨大无比的银幕就传出了孩子的笑声,那笑声铺天盖地,好像有一万个小孩
在嬉戏。 

    渐渐地,天上果然出现了无数的孩子,密密麻麻,他们挤成一团,都在笑。 

    他在那一张张稚嫩的笑脸中,看到了一张成年人的脸,她似乎蹲着身子,伪装成小孩
,躲在那些脑袋后面,也在笑。 

    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凶险的男相! 

    这张脸十分的熟悉,但是他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突然,天边亮起了熊熊的火光,像血红的晚霞,把这张巨大的画面烧着了。 

    那些小孩在烈火中还在笑着,闹着。 

    大火烧到了那个女人,她和那小孩一样,还在笑…… 

    天地间渐渐恢复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那是刚才那幅画面的灰烬。 

    蒋中天跌跌撞撞继续朝前走,苦苦地思索着,刚才天上的那个场景,还有眼下他的处
境,到底哪个是现实。 

    他走了很远很远,前面出现了微弱的灯光。 

    他朝它走过去。 

    是一座土房子。 

    它只有一扇小窗,亮着幽幽的烛光。窗上的玻璃脏兮兮的,几乎不透明了。 

    蒋中天推开歪斜的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铺低矮的土炕,炕上铺着乌拉草,还有一套卷成团的破旧被褥。 

    炕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和白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
珠子。 

    他身旁有一只已经腐烂的倭瓜,插着半根白色蜡烛。 

    “大夫,我来跟你搭个伴。”蒋中天怯生生地说。 

    他毫不怀疑他是一个大夫。 

    他是对的。 

    这个人过去就是精神病院的大夫。 

    有一次,他巡视病房,有一个异常健壮的精神病,很认真地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你
说,怎样才能把一个人的脑袋、肚子、胳膊、大腿;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心、肝、
肺、脾、胃、肾、肠;骨头、头发、指甲……统统混合在一起?”他没理他。 

    后来,他每次走进那个被铁栏杆封锁的病房,那个精神病都要这样问他一遍。 

    时间长了,他开始用心琢磨这个问题了。 

    他越来越感到这个问题其实很高深,它需要打破人类现有的物理学、生理学、医学、
哲学,打破人类现有的思维定式和逻辑定式,才能解答出来。 

    再后来,一到了深夜,他的大脑就翻来复去地出现这个问题,把他折磨得睡不成觉。
 

    这一天,他打开铁锁,走进那个病房,那个精神病照例又问他这个问题了。 

    他说:“烧成骨灰!” 

    那个病人严肃地摇了摇头。 

    他迷茫地想了一会儿,终于俯下身,凑近那个精神病的脸,虚心地问:“那你说呢?
” 

    那个精神病干巴巴地笑了笑,突然就说出了答案…… 

    于是,他就疯了。 

    于是,他由精神病院的大夫变成了精神病院的患者。精神病院把他作为“工伤”医治
,全部免费。 

    他在精神病院工作了四年半,他对那个地方太了解了,终于有一天,他成功地逃了出
来…… 

    这个疯了的精神病大夫静静地看了蒋中天一会儿,说:“我同意。” 

    蒋中天一头就倒在了炕上。 

    那个大夫吹灭了蜡烛,也慢慢躺下来。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大夫轻声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的声音瓮声瓮气
的,看来,他仍然没有摘去口罩。 

    蒋中天说:“除了蒋中天在哪里,我什么都知道。” 

    “你说,怎样才能把一个人的脑袋、肚子、胳膊、大腿;眼睛、鼻子、耳朵、嘴巴;
心、肝、肺、脾、胃、肾、肠;骨头、头发、指甲……统统混合在一起?” 

    蒋中天恍惚记得,这是一个脑筋急转弯,他曾经听过,而且知道答案。他憋不住笑了
出来。 

    “你笑什么?”那个大夫小心地问。 

    “我知道答案,是骨灰。” 

    “不对。”那个大夫得意地说。 

    蒋中天大叫起来:“是骨灰!” 

    那个大夫好像生气了,他的声音更大:“你这样回答太笨了!” 

    蒋中天被震慑住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那你说怎么办?” 

    那个大夫静默了一会儿,低低地说:“用刀把这个人一点点剁碎……” 

    他一边说一边直直地坐了起来。 

    蒋中天感觉到,他从乌拉草里抽出了一把亮闪闪的东西,那是刀! 

    他跳起来,扑到地上,连滚带爬地朝门外冲去,却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第三章
搜身

    蒋中天疯了以后,洪原竟然大病了一场。 
    他没有其它症状,就是浑身无力,一天天昏睡。 

    文馨没有上班,一直在靠山别墅照料他。 

    两天后的上午,他的病情有些好转了。他躺在床上,问文馨:“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
病倒了?” 

    文馨说:“你是受了惊吓。” 

    洪原摇了摇头。 

    文馨又说:“你是不是心疼那辆车?” 

    洪原又摇了摇头。 

    文馨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洪原说:“有个人,他脊梁骨上生了一个大瘤子,像篮球那么大,不痛,也不痒。可
是,他长年累月地背着它,总是一个累赘。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医生,极其擅长做手术,
就请他把那个大瘤子给割掉了。他背了它几十年都没什么事,突然把它割掉之后,他却突
然病倒了,躺了三天三夜———我是不是也躺了三天三夜?” 

    “你都糊涂了,是两天。” 

    “你明白了?” 

    “明白了。为了那个割掉的大瘤子,今天我给你多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这天中午,文馨果然炒了一桌子菜,可是,洪原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 

    他低着头慢慢地嚼着,突然说:“我们还得找到他。” 

    “谁?” 

    “蒋中天。” 

    “他都疯成那个样子了,还找他干什么?”文馨问。 

    “他还欠我的钱呢!” 

    “你想把他怎么样?” 

    “他的身上一定带着钥匙。我们到他家去搜搜,说不定能找回来几十万。” 

    文馨想了想,说:“他家还有一个女的。” 

    “女的?” 

    “是他从哈市带回来的,叫梁三丽。” 

    “完了。” 

    “怎么了?” 

    “蒋中天一疯,她肯定走了,而且把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 

    “有道理。” 

    “那我们也要试试。” 

    吃完饭,洪原说:“你留在家里,我去做这件事。” 

    文馨点点头,说:“你可要小心点。” 

    洪原笑了笑,说:“如果我拿回几十万,明天我们就办出国手续,我带你去夏威夷,
把这些钱都花光,玩个痛快。” 

    文馨记得,她曾经在很久以前对洪原说过一次,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夏威夷。其实,
她并不知道夏威夷什么样,只是有一种美好的想像而已。 

    没想到,她只是随便说的一句话,而且就一次,洪原却牢牢地记着。 

    她的心里涌上一阵热乎乎的感动,她说:“要是你真的拿回了钱,我们就去一次‘我
和你的世界’。” 

    “我和你的世界”是七河台最独特也最高档的一个饭店。 

    这家饭店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开的,只有一间餐厅,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饭店所有员工只为这一张桌子服务。 

    买下这张桌子的客人,可以提前为情侣或者爱人设计环境。这种设计或者跟对方的爱
好有关,或者跟两个人的独特经历有关,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情感的含义。 

    店主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改变四壁的颜色,地毯的颜色,天棚的颜色;可以重新布置
灯光,更换鲜花;可以播放客人点播的音乐;服务员可以根据客人提供的台词说话;可以
根据客人提供的素材放映幻灯片…… 

    到那里消费的人极少。有的是款爷和情人,有的是患难数十年却即将要分道扬镳的夫
妻…… 

    那个餐厅临街。 

    平时,文馨下班总要路过那里。每次她都想,有一天,她一定要和洪原到这里浪漫一
次。 

    洪原说:“那地方太宰人了。” 

    文馨说:“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下午,洪原就出去了。 

    他是晚上回来的,满脸沮丧。 

    “你找到钥匙了?”文馨关切地问。 

    “找到了,在他裤带上挂着。” 

    “他家里有没有钱?” 

    “我翻了个底朝天,一分钱都没找到。” 

    文馨亲了他一下,说:“没有就没有吧,我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损失一份钱,不
能闹心两次。你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做饭去。” 

    文馨在厨房里忙活,洪原一直仰在沙发上,闭目想什么。 

    文馨很快就把饭菜端上来。 

    “别想了,吃饭吧。” 

    洪原这才站起来,洗了手,坐在餐桌上。 

    “你没撞到那个女的?”文馨问。 

    “她肯定把钱都拿跑了。” 

    “那是个鸡。” 


--
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http://ark.hit.edu.cn/luntan/attachments/5e4V_yMvJ+rjx0dQ=.gif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35.59]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4.365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