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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773恐怖系列—一绺长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r 31 09:49:03 2005), 转信
第一章
极度惊魂(1)
城市与山野最大的区别就是冷。
但这种变化也着实奇怪,就像一个刚刚洗浴完的裸体踏出室外,使你不自主地打个寒
噤。
德林关好车窗。
卡车再也没有先前的骄健,此时倒像一个拉不动磨的老驴,吭哧吭哧地低吼着,几乎
要把五脏六俯都吐出来。
这是一条陡峭且漫长的盘山公路。在德林近两个月的行车经历中从没走过如此难缠的
路面。这几乎不能称得上是路,仿佛是一条盘桓在山间的巨蟒,卡车行走在巨蟒的脊背上
,一不留神就会被它掀落山崖,葬身谷底。
灯光如一把利剑刺破黑暗,很快又被兀然出现的山峰阻断,德林感觉自己不是行走在
天地之间,好象是钻进了一个暗天无日的黑洞里,无休无止,压抑难捱。
卡车驶出最后一道弯路,眼前敞亮了许多,一轮圆月悬挂于山顶,月光如一面灰色的
面纱漫撒在山石与树木上,为这孤寂山野平添了几分生机。德林紧绷的神经渐渐松驰下来
。
德林长吐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容他吐完,又立刻憋了回去。他被另一种奇怪的景象
惊住——
月亮没有了!仿佛变魔术一般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山野间再也见不过那层灰濛濛的面纱,一切又归于黑暗。
惨白的车灯显得愈发的亮炽,仿佛要洞穿黑暗,找回那片让人心安的气息。
德林点燃了一支烟,以压抑这种让他不安的变化。
烟草的香味让他有了几分温热的感觉,德林淡淡地笑了笑,刚才的自己好像步入了一
种幽冥之中,大脑全然没了意识,这绝然不是一个二十六岁小伙子应该有的状态!
德林终于找到了那轮圆月,月亮并没有消失,它仅仅是躲在一面突兀的山石后面,有
光从那条窄瘦的石头后面溢散出来。
几乎是同时,德林嘴里的香烟掉落在地,准确地说香烟并没有掉在脚下,而是落在他
的大腿上,一股灼痛让他抽筋一般抖动,德林腾出一只手迅速扑掉身上的香烟,眼睛却直
直的盯着山巅那堵窄瘦的石头。
那并不是石头,那分明是个人!
一个孑然独立的女人!
那女人披散着头发,微低着头,瞪着无神而黑暗的眼睛注视着德林的一举一动。
德林的脑海里有道电光闪过,一下子想起一个久违的名字——“秀女峰”!
堂哥德健曾对他说过这座山峰的名字,半年前德健开着卡车经过这座山谷的时候出了
事故,险些葬身谷底!
德建说到那起事故的时候眼里透出少有的惊骇,他的嘴角一点点抽动起来,声音嘶哑
且低沉,仿佛那场灾难就发生在眼前。
德健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但绝不是那座山石,而是一个活生生人的影子!
那天晚上德健开着卡车已经翻过了这道山峰,他顺着公路往山下行驶,巨大的坡度让
他的卡车愈驶愈快,德健已经将刹车踏板踩到了底线,但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卡车巨大的
惯性。德健曾多次走过这条公路,从没有出现过这种难以操纵的感觉,好在他有过多年行
车的经验,德健还是稳定下来。他紧紧的握住方向盘,他知道只有操稳手中的小轮子,危
机很快就会过去,因为他的卡车已经驶出了峰谷的大半路程,即将步入平坦的大道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德健出事了。
卡车转过一堵山崖,灯光将乌黑的油路照得青光倒映,远处有一道蓝色的影子划进德
健的视线,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去正视那道莫名其妙的影子,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眼前的危
机牢牢地掠去。随着那道影子愈来愈近,德健终于有机会去看上一眼,这一注视德健双手
脱离了方向盘,他听见自己惨叫一声便通身失去了知觉。
德健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公路的中央,半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将整个面部遮住,德健没有看到她的
眼睛,他只是看到了女人的嘴,那张嘴没有血色,是青的,而且还有一些蓝,那张嘴咧成
一个弧形,仿佛在笑。
“……是的……她在笑……她在看着我冷冷地发笑……”
堂哥讲到这里德林赶急摁住了他的嘴,当时德林并没害怕,他害怕的是德健会出什么
意外,因为德健说着说着脸色开始一点点变白,他的嘴唇好像也变成了蓝色,德健讲话的
速度也越来越快,德林甚至听到了德健急促的喘息声,德林真的担心他再这样讲下去会闭
过气去。
当然,德健没有死,这些都是在堂哥心绪平定之后德林再一次发问的。德林再一次发
问的时候德健显得轻松了许多,他甚至对德林微笑起来,与刚才的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
德健说:“屁事没有!阎王爷不要我,又把哥哥送回来了!”
原来,德健的卡车撞在公路旁边的一棵柏树上,这棵树是整个“秀女峰”上唯一的一
棵老树,没人知道它有多大的年轮,当时,德健颇为得意地比喻那棵老树,他展开双臂抱
住德林,说道:“咱俩的身体够壮吧?但咱俩身体合起来也不足那棵树的三分之一!别说
是一辆卡车,就是一列火车它也能拦得住!”
那一刻德林重新打量起德健,这小子也太奇怪了!他的变化比专业演员还要快!
德林怀疑此时的德健是否还是刚才的那个神经兮兮的堂哥?
从那天起德林记住了“秀女峰”这个名字。
可眼前的“秀女峰”哪里像个秀女?简直是个魔鬼!
一个地地道道的魔鬼峰!
德林回过神来,不去看那块让他心悸的石头,此时卡车已经爬上了山顶,月光重新显
露出来,天地间又是一片灰濛濛的景致。
德林将挡位拨到最低的位置。
虽然他只有两个月单独驾车的经验,但这种常识他不会不懂。他要一开始就把车速控
制有最低限度,他绝不会像德健一样把自己的卡车弄得好像是一辆脱缰的野马难以驾驭。
一切都很顺利,卡车顺着弯转的山路舒缓而下。
德林感到很轻松,全然没有德健所说的那种剑拔弓张的感觉。
德林看见了堂哥说过的那棵粗壮柏树。那棵树贮立在公路旁边的一个转弯处,确切地
说那棵树不是长在公路上,而是生长在山崖下面一个无法知道的地方,仿佛是一张巨手,
突然从山谷间伸展出来向途经的人们招手致意。
柏树褐色的腰身脱落了一大块树皮,裸露出里面白色的嫩肉,德林判断出这块伤疤一
定是德健出事后的杰作!
随着卡车渐渐移近柏树,那块裸露的伤疤愈发地醒目起来,等到卡车与它擦肩而过的
瞬间,德林的心脏咯噔一下收紧,那块伤疤突然变成了一张嘴,一张露着白碜碜牙齿的嘴
,好像要把德林吃掉!
德林使劲地闭了下眼睛,正了正身体,尔后对着自己的脸用力拍了一巴掌。
他知道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在这种时候这种幻觉是无论如何不能出现的!
窗外有风刮过,几片树叶飞撞在挡风玻璃上,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
德林有些奇怪,眼下并不是深秋季节山野里哪来这么多的落叶?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紧,飘飞的树叶也越聚越多,德林的挡风玻璃上挂满了无数的树叶
,仿佛一团狂飞乱舞的蝴蝶要撞开车窗,钻进车内。
如果说德林刚才的心脏是虚悬着,现在的心脏一下子缩进胃里!
树叶已经把车窗遮掩得模糊一片!
德林就要成了一个睁着眼睛却不能视物的瞎子!
德林迅速起动刮雨器,密集的树叶被雨刮撕开两道扇形的口子,他的视线又重新开阔
起来。
也正在这时卡车已经驶到了公路的边缘,一团灰色的雾气从山谷间腾空而起,仿佛在
应接着德林的到来。
德林拨打方向盘,车头贴着浓重的雾气回转了身子,卡车重新回到正轨。
一层冷汗溢满了德林的脑门,他腾出一只手擦了把湿漉漉的额头,鼓起腮帮子狠狠喷
了两口唾沫,可他什么都没吐出来,他的嘴巴已经干了。
窗外几片落叶仍旧执着地贴在玻璃上,此时它们像被淋了剧毒的昆虫,无力地煸动着
翅膀,再也没有先前的疯狂。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卡车依旧舒缓地行驶在山谷之间。
德林的心绪却没有先前的轻松。
自己的感觉没错,这哪里是什么“秀女峰”?这简直是一条要人性命的魔鬼道!
德林感觉有些冷,这是一种奇怪的冷,首先是一股凉风吹拂着他的头皮,尔后冷气顺
着他的头皮漫卷全身,一种寒肌透骨般的冷意席袭遍了肌体。
在他上山的时候车窗已经关好,不可能有如此强劲的冷风进入,可德林觉得自己好像
一下掉在冰窑里!
随着那股冷意的来临,德林发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车内,那东西就在他的身后,
而且自己的脖子后面有种毛耸耸的感觉,德林下意识看了眼棚顶的后视镜,他的眼珠子登
时僵硬起来,他看到镜子里有团模糊的影子!
那并不影子,而是一张女人的脸!
那不是一张女人的脸,而是一颗女人的头!
那女人披散着头发,正对着德林轻轻怪笑!
德林暴叫一声,狠命地踩向刹车踏板,卡车如一头垂死的老牛一样呻呤几声,骤然地
停下。
德林迅速打开室内灯,一把锋利的螺丝刀同时攥在他的手上。
德林扭头向身后看去,什么也没有!
驾驶室里除了见到自己的影子之外什么东西也没能看到!
德林重新注视起棚顶的镜子,里面除了自己一张惊骇的脸以外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德林轻声说道。
“是他妈该死的幻觉!”德林恨恨骂道。
德林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了,再这样走下去他不敢相信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去!
他点燃了一支烟,温热的气息渐渐平息了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德林的眼皮有些沉重,有股困意席上大脑,两个月来一直在这种疲于奔命的状态中度
过,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
德林闭上眼睛,大脑很快出现了空白……
迷朦中,那种毛耸耸的感觉又一次爬到了他的脖子上,德林激凌一下惊醒,他的手迅
速伸向那个让他惊悸的东西,他抓到一绺柔软润滑的“丝线”,德林将那绺“丝线”放到
眼前,“哦!”地惊叫一声。
这不是丝线!
而是一绺女人的长发!
德林甩掉那绺长发,迅速起动马达,卡车轰然向前冲去。
他再次做出决定:与其葬身山谷,也不能在这个鬼地方被活活吓死!
第一章
极度惊魂(2)
德林回到家里立刻找到堂哥德健,他表示再也不跑那条该死的“秀女峰”了,他希望
德健能给他换一条行车的路线。
德林对堂哥讲述了在“秀女峰”所发生的一切。
德健听完德林的讲述没有说话,他掏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了嗅,尔后轻轻地
放进嘴里,点燃。
德健长长吐了口烟气,嘴角渐渐地绽出几丝笑容。
“德林,你也相信这种事?”德健问道。
“我没说相信!”德林说道。
“那你为什么害怕?”
“是我的技术不好,我害怕的是那条该死的公路!”德林的声音显然少了几分底气。
“每一个卡车司机都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虽然你是个有文化的城市白领,但那是过
去,而不是现在!”
“哥……”德林说道,他的声音如蚊子一样轻微而无力,“我没有其它的选择吗?”
“有!”德健盯着德林说道,“但没有一条线比这条路更挣钱!”
德林还想说什么,又被堂哥的目光抵住,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这样争执下去简直是不
知好歹了!
德健是自己唯一的堂哥。事实上德健比德林仅仅大两个月,不明真相的人很难分出这
哥俩竟是堂亲,因为德林与德健长得极其相似,简直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
小的时候德林对这个小堂哥并不理会,他几乎从没叫过德健一声哥哥。这种不礼貌的
行为并不是因为两人的年龄相差无几,更重要的是德林对这个小堂哥感到颇多的不屑。德
健是学校里有名的“混混”,有很多次德健做了坏事之后被别人误认为是德林所为,所以
德林常常被老师莫名其妙地拎在讲台上遭受喝斥,甚至德林还遭受过被德健欺负过的同学
的围攻和暴打。为此德林曾一度恨透了这个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的混蛋哥哥。
德健没有高中毕业就离开学校转到了驾校,他很快拿到了驾照,并贷款买了卡车,几
年来德健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如日中天,德健还清了贷款,更换了新车,购置了楼房,
银行里也有了数目不菲的存款。
德健的风光一点没有改变德林对他鄙夷的态度,一年前德林还认为德健是个穷人乍富
的“土包子”!德林与德健的生活有着本质的区别,正如德健所说德林曾经是城市白领,
是知识阶层。
德林毕业于名牌高校,走出校门后凭着睿智的头脑顺利地坐上了一家公司电脑程序员
的位置,德林每天衣冠楚楚地上班,轻轻松松地下班,每月拿着几千元的薪水,那时的德
林十足地体味到了春风得意精神爽的曼妙感觉。
命运就像水中浮萍,一个浪头打来就会把你卷入一个永远无法预知的世界。
几个月的光景,德林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德林在
这场灾难几乎崩溃,是堂哥在危难中伸出了手,让德林从迷茫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这场灾难缘于自己的父亲。
德林的父亲也是一名卡车司机。如果说德林对堂哥还有一点好印象的话那就是他做上
了与父亲同样的工作。德林深知这种工作的不易。父亲开了一辈子的卡车,但父亲干得没
有像德健那样辉煌。父亲最早给国家开车,吃了大半辈子皇粮之后突然遭遇下岗,茫然无
助的父亲为了一家的生存开始寻找出路。他贷款买上了卡车,当父亲开着崭新的卡车闯进
这片自以为熟知的行当中时,才知道这里面却是另外一片天地,个体运输业的竟争也达到
了白热化的程度,老实忠厚的父亲没有那些颇俱经验的同行们的圆猾和世故,几年下来父
亲不旦没有还上贷款还背上了近十万债务。
德林记得自己离开家门走进大学校园的时候,父亲还是满头黑发,四年后德林回到家
里父亲已经白发苍苍了。
此时的德林已经不是那种靠父母衣食的毛孩子,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生存能力,他要父
亲放弃这种恼人的行当,所有的债务由他来偿还。父亲看到儿子有出息心里自然欣慰,倔
强的的父亲还是拒绝了儿子为自己背负债务的要求。
父亲没有卖掉卡车,他试图用自己的努力为家里和他的儿子勉除后顾之忧。
然而,父亲没有成功,父亲不旦自己没有成功,而且还把他的儿子带进了黑暗之中。
父亲的失败是从他的生意发生转机开始的。
多年来父亲与德健虽然同时经营着卡车,叔侄俩却很少来往,在父亲生意陷入困境的
时候他也曾向德健请教过经营的策畋,德健的一番理论让父亲大为不屑,父亲在那天骂了
德健。
德健告诉父亲,要想在个体动输业中获得源源不断的高额的效益,不是靠那些零散运
输,而是大宗的货源。
“怎么才能搞到这些大宗的货源?”父亲问德健。
德健说道:“挂靠有这些货源的企业!”
父亲来了兴趣,以长辈的身份向德健发问:“小子,别给我卖关子,说说你的高招!
”
“四个字!”德健对叔叔笑道,“票子,婊子!”
“狗日的,你在说什么?”父亲对德健瞪着眼道。
“给管事的人送票子,送女人!”
“放屁!”父亲伸手在德健的脸上拧了一把,“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父亲赶走了德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向德健讨教过,他知道这个混小子只所以有那
么高的收入全是靠这种歪点子获得的不义之财。
父亲做不到德健这样,以父亲的性格他也绝不会那样做。
德林成了城市白领之后,父亲的心情比几年前好了许多,他的生意却没有因为好的心
情带来多少转变,这时德健出现了。
德健告诉父亲,他为他找了一批不错的货源。
父亲对德健仍有些不屑,说道:“送票子,送婊子的活我不干!”
“这些事都由我干,你老只管干你的活得了!”德健说道。
父亲第一次接下了堂哥送给他的生意。
这批货物由德健与父亲的卡车共同来完成,这让父亲愈发兴奋,漫长的公路旅途中有
一个年青人与自己搭伙相伴,让这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心里更加有底气。
然而,当父亲与德健跑完第一趟行程之后老人的脸色出现了少有的沉闷。
这种沉闷并非是生意发生变故,而是父亲的卡车出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故障。
那趟出行,父亲的卡车险些飞下公路,他的刹车失灵了。
父亲开了一辈子的卡车,从来没出现过如此的失误,每次出行父亲都会将卡车彻底检
修一遍,可卡车还是出事了。
在一个陡急的山路上父亲的卡车变成了一匹无法控制的野马,如果不是他有着多年的
行车经验,这起事故足以让父亲永远闭上眼睛。
父亲没有被那场有惊无险的事故吓倒,很快调整好心态,重新检修好卡车,与德健再
一次踏上了漫长的旅程。
这次出行父亲没有走回来,他是被德健抬回来的,父亲失去了一条腿。
父亲的卡车又一次出了事故,这次他没有第一次的幸运,他把卡车开进了十几米深的
大桥下面。卡车彻底报废,车上所有的货物都变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垃圾。
父亲被德健抬回来的时候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嘴里含混地叨咕着:“鬼啊……鬼啊
……”
德健也说不清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他的卡车一直跟在叔叔的后面,他眼睁睁地
看着叔叔将卡车开下大桥。
医生截下了父亲的一条腿,也就是说父亲在他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岁月里将永远在轮
椅上度过。
德林心如刀绞,几乎崩溃。
然而让德林真正崩溃的事还在后面。
德健告诉德林,父亲卡车上的货物价值四十万,父亲没有货物保险,货主已经向他下
达了赔偿通知。
“难道他们忍心向一个残疾人去讨债吗?”德林说道。
“我已经向他们做了解释,但他们不管这些,只要人还有一口气……而且他们准备将
这笔债务移交给法院!”
德林对堂哥挥了挥手,他闭上眼睛,他半天没能说出话来,他不敢相信如果父亲知道
这件事情是否还能睁开眼睛?
德林说道:“这笔债我还!”
德健说道:“我替你算过一笔帐,凭你每月的薪水,还上这笔帐至少要用上十年!”
德林突然抓住堂哥的衣领,他的眼睛已经充血:“你他妈的到底想怎样?”
“不用十年,两年之内我保证你能将这笔债全部还清!”德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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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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