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773恐怖系列—背后有人第一章7-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r  5 18:42:26 2005), 转信

    那天,我去精神病院的探访不但没将黑屋子事件弄明白,反而让我更加迷惑。 
    吴医生大约是在离开半小时后回到值班室的。当时,瘦削的吉医生和其他几个医生都
出去忙乎去了,我正好将事情问个明白。 

    “董枫病了……”我说。 

    “哦,是,是,”吴医生很了解地打断我的话,说道,“昨夜停电,又下大雨,她可
能是感冒了。” 

    “不,”我说,“据说是病区那间黑屋子出了怪事,吓着她了。当时……” 

    吴医生用笑声打断了我要讲的事。“怎么,你也相信这些?”他说,“那间屋子是正
常的病房,里面死过几个人,病房里怎么会不死人呢?几年来里面没住过病人,只是因为
漏雨。你知道这些房子建了都快百年了,那间病房又在楼上的最尽头,墙角浸雨的问题越
来越重,屋子里潮乎乎的,所以就闲置了。近来对这间病房老有些奇怪的传闻,你怎么也
相信这些?” 

    我正想解释,我不是相信传闻,而是想弄明白董枫昨晚遇见的事,作为这里的护士,
她的亲身经历可能与传闻不同吧。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追问,护士长已带着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说是该查房了。吴医
生站起来,抱歉地说:“你看我这工作,还没喘上一口气,又来了。” 

    这一瞬间,我突然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查房,行吗?” 

    吴医生顿了一下,可能是理解了我的职业好奇心吧,说可以,同时还从墙上取下一件
白大褂让我穿上。 

    “还有,这个。”他又抛给我一顶白圆帽,戴上后我觉得这帽子有点像厨师。 

    同行的护士长和护士都有些异样地望着我,她们一定将我看成新来的医生了。其实我
更像侦探,想借此机会看看黑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座楼房的结构很奇特,一段不长的走廊上,除了几间医生护士的值班室外,就什么
也没有了。病区在哪里呢?我正纳闷,护士长已经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走廊侧面的一
道小铁门。咣当一声,门开处,有乱嘈嘈的人声从里面涌出来。我随着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眼前才出现真正的大天地——长长的走廊,很多很多屋子,这才是病区。 

    走廊的入口处挤着七八个病人,在我的一瞥中都是长得有点蛮横的男子。他们自动地
分向两边,给我们这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让路。在我挤过他们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一个低
沉的声音:“哼!又来了一个新的!” 

    这使我背脊一凉,同时对这个病人的智力感到意外,没想到精神病患者竟能从一群白
大褂中迅速分辨出新面孔来。 

    我们走进了一间病房。患者是一个接近老年的胖子,条纹住院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
短小。他坐在窗下,眼睛看着地面一动不动,对我们的进入一点儿没有反应。护士长对吴
医生汇报说:“19床,早餐吃了稀饭50克,馒头100克。午餐吃了米饭150克,蔬菜没剩。
体温正常,但还不能到走廊上与人交流。” 

    吴医生很权威地点了点头,然后叫了几声病人的名字,胖子仍没反应。吴医生在病历
上记了些什么,我们便进了另一间病房。 

    病房里没人。护士长汇报说:“27床,呆在房里仍然烦躁,但尚无攻击行为。按照您
的允许,让他到楼外花坛一带散步去了,有护士跟着他,但不能离他太近,他希望没有监
视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了我在花坛边遇见的那个病人,便对吴医生说:“这人很有趣,说的话像
诗一样,我刚才遇见了的。” 

    吴医生淡淡一笑,对我说:“白日梦,这是病人常有的现象。” 

    我们来到又一间病房。患者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瘦高个。见我们进来,他便主动
问道:“吴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去上学呢?” 

    “快了快了!”吴医生爽快地答道,“想一想,如果遇见路上的陌生人,还害怕吗?”
 

    男孩犹豫地回答说:“可能不会害怕了,也许,有时候,唉,我也说不清楚。” 

    “再有几天,你妈妈就回来了。”吴医生告诉男孩说,“那时,你就可以出院了。不
过,出院之前,我得和你妈妈好好谈一次话。小伙子,你快好了。” 

    护士长和护士在旁边也很高兴,看着病人病愈出院,对她们也是一种享受。 

    走出病房时,吴医生对我说:“这男孩在路上老产生恐怖感觉,实际上是孤独造成的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潜意识里,是想用这种病的方式将母亲留在身边。他两岁时死了父
亲,一直被母亲带大,可母亲去年到深圳工作去了,留他一人在内地,他就崩溃了。” 

    吴医生的这个判断让我折服。人对自己的行为,有多少能得到最真实的解释呢?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病人主动地从走廊上跑过来,拉住吴医生的白大褂说:“医生
,我缺营养。医生,我缺营养。我在王保管那儿还有五十元钱,替我买五斤猪肘子、五斤
香蕉。医生,我缺营养,医生……” 

    “知道了,知道了,”吴医生拍拍他的头说,“回到你病房去吧,快点,回去。” 

    那病人很不情愿地向他的病房退去。我差点笑出来,但随即感到沉重。确实,当理性
的光芒在一个人的头脑中熄灭以后,他所呈现的混乱状态,是多么需要救助啊。 

    我想到了那间黑屋子,在它还做病房使用的日子里,死在里面的病人在自杀前,是比
正常人更轻松还是更痛苦呢?我不得而知。并且,我想去看看那间屋子的愿望也落了空。
因为那屋子在二楼,二楼是女病区,吴医生告诉我,女病区的查房是在上午9点,他早去
过了。 

    我们从男病区出来,已是下午5点了,走廊上已很幽暗,从屋檐望出去,天空飞动着
乌云。我向吴医生告辞,他说,要下雨了,你带把雨伞走吧。我心里无端地“格登”了一
下,望了望天说,不用了,还来得及。 

    我快步走出了这座楼房,在天空下作了个深呼吸,空气已显潮湿,今夜看来又有一场
大雨。 

   俗话说,久走夜路必碰鬼。这句话在我身上真是应了验。本来,我的《背后有人》这
本书写得正顺畅,发生在医学院里的十四年前的惊悚往事让我在写作时也有些心悸。但是
,更让我心悸的事却在现实中发生了。雷雨之夜,一个自称为桥梁工程师的大汉登门打断
了我的写作,并给我描绘了董枫在医院黑屋子外的恐怖遭遇。 
    然而,当我那天从精神病院出来,在暴雨来临前夕赶到董枫家时,更恐怖的事发生了
。 

    董枫听完我的叙述后,惊讶地大叫:“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呀!严永桥,我的丈夫?桥梁
工程师?天哪,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顿觉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浮动着昨晚的不速之客,他的高大个子、疲惫的面
容还有捏在手里的那把黑雨伞,组成一幅怪诞的画面在我眼前旋转起来。 

    “余老师,你怎么了?”我听见董枫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接过她递来
的一杯水,茫然地问道:“那是个什么人呢?” 

    幸好二十六岁的董枫真没结过婚,不然,我在混乱中会把那人想像为董枫死去的丈夫
。董枫作证,她没结过婚,也没有男友,更不认识他妈的什么桥梁工程师。 

    昨夜,那个提黑雨伞的家伙离开我家时,我真该悄悄跟踪下去。如果他是个人,就会
有重量,就会踩得楼梯发响,就会有脚印,并且,还会咳嗽,还会吐痰……可惜我当时没
这种想法,现在除了头脑中还留着那人的影子外,什么可靠的凭据都没有了。 

    然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物所讲的事情都是真的。董枫确实是在夜里查房时走近了那
间黑屋子,看见了锁着的门,看见了屋里的烛光,看见了在微光中梳头的女人。 

    我望着董枫充满惊讶的眼睛问道:“你看见黑屋子里的可怕景象时,周围有人吗?” 

    “没有,”董枫肯定地说,“一个人也没有。况且那是在女病区,不会有男人出现的
。”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发现那可怕的景象后,我回头就跑,”董枫回忆说,“可双腿发软,是怎么连滚带
爬跑下楼的也记不清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里,跑得越远越好。我迷迷糊糊
地一口气跑出了医院,叫住了一辆出租车,便回到家里来了。回家后,倒在床上呜咽着哭
了一阵,才想起我正在值班的事。赶快给小翟护士打了电话,将这件可怕的事讲给她听。
我说今夜不敢再来值班了,叫她替我请个病假。我还叮嘱她,天亮之前,千万别到女病区
去。” 

    我的头脑渐渐清醒了一些。昨夜撞进我家来告诉我这一切的大汉,其信息来源只能有
三条途径:一是他就在事发现场,这种可能被董枫肯定地排除了;二是小翟护士认识这个
人,并把这一切告诉了他;第三种可能,就是董枫在家里的电话上讲述这一切的时候,那
人就躲在她家的大衣柜后面,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整个详细过程。 

    不然,这个神秘人物不可能在事发一小时之内将这件事知道得那样清楚。 

    我的分析让董枫非常紧张,我看见她细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颤动。她站起身说:“
我现在就给小翟打电话,但愿那是个她认识的人。”说完,董枫便走进卧室打电话去了。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其角度正好能看见卧室床头的那部紫红色电话。我看见董枫紧
张地拨着号,话筒在耳边也有些抖动。她穿一件黑色的无袖连衣裙,这将她高挑的个子衬
得更加修长。医院里的人说得对,董枫要是进入模特界,准是一块好料。但是,她怎么会
还没有男朋友呢?是没人敢追还是她太挑剔? 

    我点燃一支香烟,等待着董枫的通话结果。但愿,是小翟护士将那件可怕的事告诉了
她的朋友,也就是那个桥梁工程师。但是,即使这样,那人也不该撞进我家里来,神经质
地讲上一大通啊! 

    突然,董枫在卧室里大叫起来。我冲进去时,看见她已放下电话,用手捂着脸惊叫着
说:“小翟没告诉任何人!她对天发誓,没告诉任何人,更不认识什么姓严的桥梁工程师!
” 

    那么,此人清楚地知道黑屋子事件,只有我推测的第三种可能了:他当时正在这家里
的什么地方,听见了董枫给小翟在电话上的讲述。 

    这真是太可怕了。我要董枫回忆,昨晚奔回家来时,房门是不是锁好了的?屋内有没
有发现什么异样?董枫面容苍白地摇着头说:“没有,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正在这时,屋里的什么地方“叭嗒”响了一声。董枫“啊”的一声惊叫,吓得伏倒在
大床上,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那声音急促而响亮,像是什么硬东西从上面掉下,砸在了屋里的什么地方。当我紧张
地细听时,又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我这才意识到已是深夜,在我和董枫谈话时下得轰轰作响的暴雨已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下来,周遭一片寂静。从董枫的卧室门望出去,是客厅沙发的一角,台灯的光宁静而柔和
。除此之外,她这住房就还有一个小厨房,一个卫生间。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呢? 

    “卫生间,”将脸埋在枕头里的董枫闷声闷气地说,“好像是从卫生间发出的声音。
” 

    我鼓足勇气走出卧室,本想在手里抓件什么东西,比如剪刀烟缸之类,但又怕董枫过
后笑话,便只好赤手空拳走到客厅,先检查了一下房门,门锁得严严的,没有人能够进来
。然后,我转身走到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幸好电灯开关在门外,我先按亮了灯,再小心翼翼地推开那道门
,一间狭长的卫生间出现在我眼前。坐式便器,浴缸,毛巾,还晾着一些女人的内衣。这
一目了然的地方什么也不能隐藏,那“叭嗒”的一声,是怎么回事呢? 

    夜已很深了。卫生间里的那面大镜子望着我,我觉得里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很陌生。我
觉得头晕,不知道从昨晚开始的离奇事件,是不是存心要干扰我正兴致勃勃的写作。我说
过,我正在写的这本书叫《背后有人》,是十四年前发生在医学院里的怪事。不管怎样,
这书我还得坚持写下去。 


--
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http://ark.hit.edu.cn/luntan/attachments/5e4V_yMvJ+rjx0dQ=.gif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35.59]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3.620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