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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773恐怖系列—背后有人第三章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r 5 18:50:45 2005), 转信
人对往事的反复追忆,实际上是对自己那永不回返的青春岁月的怀念。在十四年前医
学院的后山上,何教授对自己年轻时代的一段奇异恋情的讲述,作为大二女生的郭颖听来
,感到陌生而又新奇。她想像着她所不了解的文革时代,年轻人将激情和浪漫交付给了革
命,而爱情的萌动只能蛰伏于这浩大的洪流之下,像无声的鱼潜游在海底。
郭颖只是不明白,何教授为什么突然对她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也许是这后山的凉亭使
何教授触景生情,也许是这深夜的暴雨使人时空错位,无论如何,二十年前那个叫卢萍的
女生此刻一定活在何教授的眼前,使他难以自禁。
郭颖突然想起了她前段时间在凉亭边发现的纸钱灰,这是何教授为他二十年前的恋人
而烧的吗?还有,学院的老校工曾望见过这凉亭里站着一个白纱飘飘的女人,而这个圣洁
的形象,谢晓婷和高瑜在后山幽会时,也在附近的树林中发现过。并且,结果都一样,当
你揉揉眼要看清她时,她瞬间就消失了。
这会是二十年前那个叫卢萍的女生吗?郭颖几次想开口向何教授提及这个疑问,但话
到嘴边又觉得荒唐,便忍住了。
郭颖想到了两小时以前,当她和谢晓婷在这后山的山头眺望到凉亭时,谢晓婷还误以
为何教授一人呆在这里是因为寂寞呢。谢晓婷还由此产生了来挑逗何教授的念头。郭颖实
在不理解谢晓婷作此决定,是真的对何教授有好感还是想闹着玩玩。
然而,谢晓婷在从山头到凉亭的路上消失了。午夜时分,郭颖看见谢晓婷隐入树林后
便再没出现,一直到她自己赶到凉亭,一直到暴雨倾下,她听何教授讲了长长的故事以后
,谢晓婷也没出现。
快凌晨两点过后,夏夜的暴雨停了下来。何教授也不再说话,只是抽烟,红红的烟头
在暗黑的凉亭里显得孤寂。郭颖对他说了些安慰的话,表示要回寝室去了,并且劝他也回
宿舍去休息。
“你,先走吧。”何教授木然地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在这里陪陪她。”
这句话让郭颖心里也阵阵发痛。她知道凉亭是何教授与那个女生最初和最后见面的地
方。二十年了。郭颖突然又想到了发夹,心痛中又夹杂着一点儿恐惧。
独自下山的路上,黑糊糊的树林又使郭颖想到了在一棵树上蠕动的黑影,这是她刚才
去凉亭的路上发现的,现在猛然回想起来,倍感蹊跷和后怕。
她几乎是像逃离噩梦似的跑出了后山。走进女生宿舍楼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她想
谢晓婷也许已经先回到寝室了。她要问问谢晓婷,为什么没到凉亭来?
快凌晨3点了,整个宿舍楼悄无声息,连楼梯和走廊上的路灯都已关闭。她摸黑上了
三楼,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楼梯响动让人发现她这样晚才溜回来,有人问起缘由是很难解
释的。
在推开寝室门的一刹那,郭颖似乎听到屋内有一声响动。“晓婷。”她叫道。她想谢
晓婷一定早已回到寝室来了。
然而,屋内空无一人,灯亮着,她记不清是不是自己走时未关灯。
郭颖脱掉外衣,一头倒在床上将全身放平,她感到头有些晕。“谢晓婷到哪里去了呢
?”她纳闷地想着,侧脸望着对面的床铺,床上很整洁,谢晓婷确实没回过这寝室。她想
到了后山近来发生的种种怪事。谢晓婷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突然,她看见床边的地上掉着一条毛巾。她翻身下床拾起,这是一条粉红色格子花的
枕巾。这不是卓然的吗?怎么掉到地上来了?她抬头望了望上铺,自从卓然精神分裂住进精
神病院后,她的上铺就一直是空的,既没有卓然在上面翻身的声音,也没有夜半的梦话了
。卓然的大部分生活用品都已带走,但床单被盖之类还是铺得整整齐齐的,好像预示着她
很快会病愈归来。
卓然的枕巾,怎么会掉下来呢?郭颖爬上了上铺,抓着上铺床头的铁栏往铺上看去,
床单很凌乱,像是有人在上面滚过的样子,那么,这枕巾也是被人碰下来的了?郭颖感到
有点紧张,正想下到地面,突然感到抓着上铺床头栏杆的手心有点发粘。她将手掌举到眼
前一看,“哇”的一声惊叫,从床架上滑落下来。
坐在地上,郭颖两眼发直。卓然床头栏杆上有血,红红的,粘在了她的手上。这血很
红,很滋润,显然是刚刚留下的。
卓然早已住医院去了,谁会钻进这寝室,并且在那里留下血迹呢?本来,卓然的精神
失常就非常蹊跷,先是说梦话“背后有人”,令郭颖在下铺听到时感到离奇和恐惧,后来
出现了梦游,并且在浴室淋浴时会忘掉时间,久久地站在喷头的水流下像一根木头。而今
,在卓然住院以后,她的床头哪来的鲜血呢?
仔细想来,最早的不祥之感是那个发夹带来的。卓然在后山拾回的那个发夹无人认领
,好像故意要给这间寝室带来凶兆。卓然戴了那发夹后就说头痛,郭颖戴过一次,似乎也
有不舒服的感觉,早知会有后来的一切,真该将那发夹扔回后山去。
郭颖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手心里的血粘腻腻的,头脑里也是一片混沌,她想去开门
,想走出屋去,站在走廊上大喊,然而,两条腿软绵绵的,竟迈不开步子。
她想起了刚才开门进屋时,屋内的什么地方发出了一声响动,这使她更加紧张。她顺
势在自己的床沿坐下来,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床下碰到了她的小腿。她刚反应出床下有人
,已经有一个人的身子从床下爬了出来。郭颖本能地抬起腿让他,同时发出一声惊恐的惨
叫。
半夜过后,从你的床下爬出一个人来是什么感觉?郭颖事后回忆说,那一刻差点吓得昏
死过去。当时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视线也变得模糊,墙壁似乎也有点摇晃。那人像
一头黑色的怪物从床下爬出,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的额头上、手背上浸着血迹。
“别怕,别怕,是我啊。”那人站在她面前急切地说。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绝望。
郭颖这时已本能地蜷缩到床角,她定了定神,这不是吴晓舟吗?这个同班的男生半夜
三更钻到她的床下来干什么?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你干什么?”郭颖还没从惊恐中完全解脱出来,但话音里已经升起了怒气。
“卓然死了!”吴晓舟哽咽着说。
“怎么会呢?”郭颖几乎叫起来,“精神失常怎么会死人呢?前段时间我们去医院看她
,虽然她仍是低头无言,但已没多少胡言乱语了。她母亲说,让她回家休养一段时间,下
学期就可以回校上课了。”
“她是昨天死的。”吴晓舟木然地站在屋中说,“我昨天去她家看她,她已经不在家
了。她母亲说,突然大出血,送到医院抢救已经晚了。她的胃里有很多玻璃和铁钉,天知
道她是怎么吞下去的,也不知道她吞这些东西有多长时间了。死时,人已瘦得像一根藤。
”
“啊,太惨了!”郭颖哀叫道。然后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向吴晓舟问道,“那你,跑
到这里来干什么?”
说完这话,郭颖才突然意识到蜷缩在床角的自己仅穿着内衣。她一把抓起堆在床尾的
一条连衣裙套在身上,然后移到床沿坐下,两眼恼怒地盯着吴晓舟。
“啊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回寝室来。我看见你和谢晓婷去后山了,所以才到这
里来。我不愿让你们知道这件事。刚才听见你回来的脚步声,我一下子慌了神,才从卓然
的铺上跳下来,躲到床下去了。其实,我不应该躲起来的,因为我到这里来也没什么,只
是想看看卓然的床铺或枕头下面,有没有日记本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不能散失的。”
“你,找卓然的日记本干什么?”郭颖的恼怒并未消除。
“是这样的,”吴晓舟可怜巴巴地说,“我和卓然相爱已经很久了,是从大一开始的
。卓然怕同学们知道了会打趣她,我们便一直没有声张,约会也是很秘密的。因此,我今
晚来这里找日记本也想避开你们。我在卓然的床铺上什么也没找到,想到她现在已魂归西
天,突感万念俱灰,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便用拳头打墙,用头碰床头的栏杆。如果不是听
到你回来的声音让我中断了情绪,我想我会死在卓然的床铺上。真的,那一刻真的想死。
”
“哦,”一种很复杂的感受堵在郭颖的胸口,有惊奇,有悲伤,还有一些感动。“你
痛吗?”她一边问,一边找出纸巾来捂在吴晓舟的额头。“按住纸巾压一会儿,这样可以
止血的。”她吩咐道。
吴晓舟穿着黑色的背心,他抬手捂住额头时,手臂上已经有了凸起的肌肉。这位身体
偏弱的校园诗人看来已强健了许多。郭颖猛然想起她每天早晨起来跑步时,总会看见吴晓
舟已在朦胧的黎明中锻炼,吊单杠、做俯卧撑,这是由于爱情的力量吗?他是否想在卓然
眼中显得强壮一些?
郭颖还记起了吴晓舟写过的诗,句子已记不得了,但诗里面有“丝袜”、“毒蛇”等
字眼,给郭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这两个形象都是后山的隐秘和传言,难道,吴晓舟
或者是卓然,和后山的怪事发生过什么联系吗?事实上,卓然的精神异常就是从后山拾回
那个发夹开始的。
“卓然是什么原因精神失常的,你知道吗?”郭颖让吴晓舟换了一张捂在额头上的纸
巾,然后问道。
“我,不,不知道。”吴晓舟语无伦次地回答说,“也许有遗传的因素吧。但她的父
母或者更上一代有没有人得过精神病,我也不知道。”
看来,为回答这个问题,吴晓舟把进医学院两年来学到的知识都用上了。但这显然不
能说明问题。郭颖认为,卓然的精神失常与后山及那个发夹有直接关系。
“你一定听说过,后山下的防空洞里曾经死过一个女生,是文革中的红卫兵。多年后
发现时,只剩一堆白骨了,另外还有一只发夹。会不会那就是卓然从后山拾到的那只发夹
呢?”
“怎么会呢?”吴晓舟肯定地回答说,“二十年了,那发夹不会还在后山上。并且,
在防空洞发现发夹的事也仅仅是传言,谁真的见过呢?”
“但是,”郭颖认真地说,“卓然确实是戴了那捡回的发夹后开始头痛的。后来她病
重住进精神病院后,我和谢晓婷在这屋角看见那发夹就心烦,商量后,我们便把它扔回后
山去了。第二天,我们又觉得还是该把那发夹保留下来,因为如果今后再出什么事,那发
夹也许是一种线索或证据。这样,我和谢晓婷又去后山找那发夹,奇怪的是,它失踪了。
我们清楚地记得是把它扔在一棵树下的草丛中的。那棵树我们记得很清楚,可是发夹没有
了。”
吴晓舟在椅子上坐下来,额头的渗血已止住了。他说:“这我说不清楚,也许……”
“还有一个身着白纱的女人,听说过吗?”郭颖突然想说出所有的疑问,“老校工看
见过,谢晓婷也看见过,在夜半的后山,一闪就不见了。”
“哦。”吴晓舟满脸茫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该回男生宿舍去了。
郭颖看了看表,已是凌晨3点多了,便安慰了吴晓舟几句话,并提醒他下楼小心,因
为走廊和楼梯上的路灯都熄掉了。
吴晓舟走后,郭颖关上了门,回转身来,倍感空旷和寂静。她望了一眼卓然的铺位,
两年来亲密无间的同学睡过的地方,此时却让她生起一丝恐惧。
她匆匆上了床,望着床的顶部,卓然曾经就睡在上铺。夜里翻身时,床架便发出响声
。她不敢再想了,用手捂着眼,想尽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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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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