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773恐怖系列—背后有人第四章11-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r 5 18:57:32 2005), 转信
天亮之前的这段经历让我在以后很长时间里都心有余悸。在女病区暗黑的走廊上,接
连发生的事情好像是要阻挡我接近那间黑屋子。
首先是那间亮着灯光又虚掩着门的病房,我无意地探头往里一望,雪亮的灯光中空无
一人,病床上却直挺挺地躺着一具尸体。虽说有白被单从头到脚地盖着这个死者,使我看
不见死者的面容,但从白被单下凸起的人形却更让人害怕。
我像触电似地缩回头,感到汗毛直立,双腿僵硬地站在走廊上,想迅速逃避却迈不开
步子,直到猛然想起董枫说过这病区死了一个病人还未送太平间,才让这突然的惊恐慢慢
平息下来。这没什么可怕,我对自己说,只是由于毫无思想准备受了点刺激罢了。
我继续往前走,暗黑的走廊上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却老出现那床白被单盖着的尸体。
我伸手摸着墙壁,停了下来,让自己再次镇静镇静。我将眼睛闭上再睁开,以便清除刚才
的视觉印象。这方法有效果,我慢慢辨别出了走廊的轮廓,我用手摸着墙壁向走廊尽头移
去,我摸着墙壁的手还会等距离地触到一扇扇病房门。突然,我顺墙移动的手碰到了一个
软绵绵的东西,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与一个站在病房门口的人碰到了一起。“你要毒
死我!”那人冲着我的脸冒出一句话来,是一种嘶哑的老妇人的声音。
我本能地往后连退几步,看清了这病房门口确实站着一个人影。“你要毒死我!”这
句话解除了我的恐惧,因为我以前听过这句话,是住在黑屋子隔壁病房的老妇人爱念叨的
,她是一个典型的疑虑症患者。我镇静下来,本想吆喝她进屋去睡觉,又怕我的声音惊动
了其他病人,干脆不理她罢了。
我走过她身边,来到了黑屋子的门口。我这时才真正有点紧张了,因为这长期闲置的
屋子里如果真有人影出现,如董枫看见的那样,才是真的恐怖,无法解释的东西是恐怖的
起源。
我首先将脸凑在门上,看清了锁得牢牢的门锁。我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贴在门与门
框之间的小纸条,是完整的,没有破损。这是张江出的主意,纸条完整说明这门确实没有
开过。
接下来,我将脸向窗口移去,屋子里很黑,隔着玻璃什么也看不见。侧耳细听,里面
也没有任何动静。正当我要怀疑董枫看见的人影是否真实时,我已习惯了暗黑的眼睛突然
辨别出屋里似乎确有一个人影。
我的心狂跳起来。定睛细看,真是一个人影,坐在屋里那张废弃的黑沙发上,头埋得
很低,头发好像很长,是一个女人!她长久地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僵尸。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恐惧。我想无论是谁,如果真正在这种情境下目睹这一不可思议的
现象,都不会做到镇定自如的。当时,我是怎样穿过黑暗的走廊跑回病区门口的,我已记
不清了,只是听见董枫不停地问:“你看见了?看见了?”
如果说,董枫上次在雷雨之夜看见黑屋子里有梳头的女人是幻觉,那么这次出现在黑
屋子里的人影却是我亲眼目睹了,两个人都看见的东西还会是幻觉吗?这绝对不可能。
最令我后悔的事是当时没能再次去黑屋子证实这一切。我也提出了要进屋去看看,并
且让董枫去值班室取来了手电筒和开门的钥匙。然而,董枫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我时双手却
不停地哆嗦,并且,喃喃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你别吊死在里面啊!”
这句毫无道理的话让我彻底丧失了去黑屋子的勇气。我恐惧地全身一震,抓住董枫的
手说道:“你说什么呀?难道,你有这样的预感吗?”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人不能左右自己。董枫的这句话给我暗示出另一种可能,这就是
我走进黑屋子以后,会突然丧失自我,而完全按照另一种指令做事,如果那指令叫我将绳
索套在脖子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照此办理。难道,董枫预感到了这种恐怖吗?
董枫的手冰凉透骨,我摇着她的手不停地追问,她却像做梦似的反问我:“我说了什
么吗?我没说什么呀。”
我完全昏了头,不管怎样,我去黑屋子的勇气已彻底丧失,这使得黑屋子的恐怖继续
存在,并且在后来发生了更加恐怖而又血腥的事件。我后来一直想,如果我当时再次去了
那里,打开门,遭遇了那个幻影,是否可以阻止后来发生的恐怖事件呢?
我承认我当时胆怯了。我说:“那就天亮以后再进屋去看吧。”董枫如释重负地出了
一口气,说先回去休息吧,天快要亮了。我走到楼梯口,董枫又从值班室追了出来,塞给
我两粒白色的药片,说是吃了好睡觉。
回到小屋,台灯依然亮着,我夜里出门时都这样,以免推开门时屋里一片漆黑。
上床之前,我突然想到了那张夹在书中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瓜子脸型,长着一双好
看的丹凤眼的女孩,二十来岁吧,我曾猜想她是吴医生的恋人。因为这间小屋本是吴医生
上夜班时休息的地方,他提供这屋子给我住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也就不便向他询问这照
片的来由,因为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总是不好的。
我为什么会将这晚的奇怪经历与这张照片联系起来呢?当时确实也没多少道理,我只
是觉得要再一次看看这照片,这举动让我陷入了更深的迷雾。因为我打开那本书时,夹在
里面的照片没有了。我不甘心地反复寻找,确实没有了。难道是吴医生来取走了这照片吗
?不可能,吴医生根本就没来上班,并且家里也无人。
睡下后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这就是天黑后不久我在林阴道上遇见的那个穿
白裙的女人,直到梦中看见的自缢身亡的女人,还有黑屋子里的垂着长发的女人,是否就
是这照片上的女人走了出去呢?如果天亮以后,那照片又回到书中,那就太恐怖了!
这想法有点儿像《聊斋》故事,荒诞透顶,我说服自己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窗帘
上已经有了白光,天就要亮了,我拿起水杯吞下了董枫给我的那两粒药片,我得睡去才能
逃避这一切。
醒来时已是下午,夏日的暑热透过窗玻璃逼进来,室内像一个蒸笼。我推开窗,有凉
风和着林中的蝉声一起扑来,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想起昨晚的惊吓,有点儿恍若隔世的
感觉。
我去找董枫。在这种阳光明亮的时候去黑屋子察看应该是最好的时机。董枫还没到值
班室来。
下楼时遇见吉医生。他瘦削的下巴上胡子刮得很干净,这使他显得精神。“27床的病
情又加重了,”他说,“本来已经恢复得比较好了,可前几天消防部门来病区检查防火设
置,他们的穿着与警察很相似,27床的病人看见后就往病房角落里钻,还不断地说‘我没
杀人,没杀人'。要不是他是个精神病人,还真让人怀疑他是个潜逃的杀人犯呢。”
“27床,是那个叫龙大兴的病人?”我记起了那个满口“文革”语言的胖子,我第一
次在住院楼外遇见他时,听见他自言自语的话便是“往前走,前面有红旗”。
“正是他,”吉医生说,“你去看看吧。”
我和吉医生一起进了男病区,走廊上仍然满是游动的人,使这里有点儿像一个集市。
这是精神病院与普通医院的住院部完全不同的地方,这里没有人会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
进了病房,床上没人,龙大兴正蹲在墙角,用惊恐的眼光盯着我们。“该对他用电休
克治疗了,”吉医生说,“让他的意识中断后形成空白,这样才能解除他的惊恐。可吴医
生却认为应该用催眠疗法,让他回忆出惊恐的根源,比如文革中是否杀过人等等,回忆出
根源后病情才会好转。但是,有些病人的恐惧完全是莫须有的,或者是遗传基因,回忆解
决不了问题,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这吉医生老是在学术上与吴医生较劲。我明白他想取得我的支持。怎么说呢?我不置
可否地点点头,随即走出来,推开隔壁病房的门望了一眼。这是严永桥曾经住过的病房,
自从他夜里偷跑出医院在高速路上被车撞死以后,这病房一直空着。
“还没有新病人来。”吉医生在我身后说,“很多家属不愿意送病人到这里来,这是
一种很不科学的偏见。”
我知道他又要滔滔不绝地发表见解了,连忙点头说:“是的,是的。”接着便称我还
有其他事要出去一会儿。因为我心里惦记着找到董枫赶快去黑屋子察看的事。
走出病区,我站在住院楼门外的台阶上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通向住院楼的林中小径
上,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向这里走来,我心里“格登”一跳,这不正是我昨夜在林中遇见
的女人吗?
她走近了,约二十七八岁的年龄,脸型较阔大,所以她用披肩发遮住了一部分面孔,
这是一种女孩常见的装扮方式。
“你找谁?”我以医生的口吻询问道。
“我是守护病人的家属呗。”她对我的询问有点儿不以为然,“27床的,龙大兴是我
父亲,是你们叫我来守护他的,说是亲人的谈话,对他有好处。”
“哦哦,是这样是这样。”我略带歉意地点头。同时,心里在嘲笑自己昨夜在林中遇
见她时的惊恐。看着她进了住院楼,我想,但愿黑屋子里发生的事也这么简单。
我在台阶上等到了董枫。她远远走来时,我看见林阴道边几个修剪花木的工人一直对
她行着注目礼,我知道这是由于她高挑匀称的身段所散发的魅力。
“对不起,多睡了一会儿。”她说,“我去值班室取钥匙。”看来,黑屋子的人影也
让她没睡安稳。她面容有些苍白,一连串的怪事确实让人很难承受。
我们走进了女病区。这里的走廊上比男病区安静得多,因为抑郁型的女病人更多一些
,她们不怎么行动,病情发作时一般也就呆在病房里哭或者笑,有的在盆里反复洗一条手
绢,有的整天数自己袖口上针眼的数目。
我们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间被称为“黑屋子”的长期闲置的病房,门上的挂锁依旧
完好,贴在门缝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纸条也没有损坏。我移到窗边往里张望,董枫也紧张
地凑了过来,室内除了一些杂物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开门进去后,室内潮气依旧,我首先走到那张废弃的黑沙发边,弯腰细看,这沙发上
确实没有灰尘。在这到处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的室内,只有被人使用过的东西才会这样干
净。昨夜,我看见的人影就坐在这沙发上,看来这事千真万确。
“你看,这假发也被人动过了。”董枫指着放在沙发上的那团长长的假发对我说。因
为上次我们进这屋里时,曾将这假发的发梢与沙发扶手对齐放好,这样,如果有人动过,
就不可能放回原样。
我很后悔,昨夜应该进屋里来,不管那影子是人是鬼,终会有个结果。而现在,一切
都是悬案。
“不过,单玲死后,这假发怎么会一直留在这里呢?”我问。
董枫说:“单玲吊死在这里时,头上就没戴这假发。后来吴医生来从绳索上解下了她
,尸体就运走了,也许假发就这样一直扔在这里。”
“吴医生后来进过这屋里吗?”我这样问,是因为推想吴医生看见这假发后,也许会
将它扔掉的,因为他是为这位脱发的女病人买来的这东西,人死之后,看见它会让人心里
不快的。
“谁知道呢?”董枫盯着那团假发说,“总之我没看见吴医生进来过。”
我想起了昨夜看见的人影,垂着头,长发一直散落下来,难道,进这屋里来的人迷恋
这假发吗?
“我明白了,”董枫说,“我第一次看见坐在这屋里梳头的女人,也许就是梳理的这
个假发……”
“我们走吧。”我拍了一下董枫的肩头说。这一拍让她惊叫了一声。我说:“别太紧
张,我已经有主意了。”
--
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http://ark.hit.edu.cn/luntan/attachments/5e4V_yMvJ+rjx0dQ=.gif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35.59]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5.850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