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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三减一等于几9-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4 09:07:53 2005), 转信
9、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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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1/09/21 16:11 新浪文化
几个月过去了,那个男婴的个头似乎没有长。他还是不会说话,还是不哭。偶尔,
他咯咯笑,他的笑有点怪,脸上像涂了胶水,干巴巴的。李麻甚至怀疑他是个哑巴。不
过,他没有放弃教他说话。
“爸爸!”李麻说。
叉傻乎乎地看着他:“呜咿。”
“妈妈!”李麻又说。
叉:“呜咿。”
熊熊被逗得咯咯直乐,学他:“呜咿——我看你像个呜咿。”
李麻和太太都是性欲很旺盛的人,他们几乎每天夜里都热火朝天地做爱。
李麻为了美好的夜生活更加美好,专门为叉打造了一张小床,把他和熊熊都放到另
一个房子睡。
这天,李麻的朋友结婚,他去喝喜酒。那个朋友离异,是第二次结婚。
李太太知道李麻贪杯,他走的时候,她特意嘱咐他:“你千万少喝酒啊。”然后她
贴在他耳边说:“只要你不喝醉,今夜我好好伺候你。”
天黑了,李麻还没有回来。
李太太知道,他回来还早呢,他每次出去喝酒都是这样。正巧这天是周四,又可以
凑齐人手打麻将了。她把熊熊和叉哄睡,出去了。
几个女人在卞太太家又垒上了长城。
大约快半夜的时候,李太太有点不安。李麻能不能醉倒在半路上?结婚的这个人是
李麻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烂醉如泥的。
李麻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这么多白酒——两瓶,60度草原白。
他第一次在酒后这么强烈地想老婆。
他是被新郎搀扶出来的。他当时心里还清楚,死活不让新郎送,自己踉踉跄跄回家
了。李麻不管喝多少酒,他都能自己走回家,特别神。
而今天,他走不了了,他是爬回来的。
好在他找到了家门。他爬过门槛,爬上沙发,昏睡过去,鼾声如雷,用棍子都打不
起来了。
李太太越来越担心。终于,她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惨叫。
是李麻的声音!
她把麻将一推,对那三个女人说:“好像有动静,我得回家看看,你们等等我啊!
”然后,她三步并两步地朝家里跑去。
果然,她听见了李麻痛苦的喊叫声,越来越清晰。
她冲进房子,打开灯,看见老公双手捂着裤裆,嗷嗷地叫。他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像要死了似的。他的双手间流着红红的血,触目惊心。
李太太惊慌失措:“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掰开李麻的手,看见老公裤子上的拉链开着,血淋淋的——他的阳具被人割掉了
。李太太的脊梁一下就断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大喊:“来人哪!快来人哪!”
邻居们很快都起来了,跑进李麻家。
张古反应最为敏捷,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叫来了小镇惟一的一辆
出租车——大尾巴吉普,把李麻的两部分都放到车上,向小镇医院急驰而去。
急诊。
值班医生为李麻做了必要的处置,由于设备和技术问题,他们让家属立即把李麻送
到县医院去。
李太太紧紧抱着不幸的老公,连夜赶往县医院。那惊天动地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终
于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目击真相的星星缄默不语。
铁柱及时赶来。
他在现场严密地勘察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
他怀疑凶器是李麻的那把削骨如泥的杀猪刀。可是,这个怀疑很快被否定了,因为
那把杀猪刀正正当当放在李麻家的天花板里,那是怕熊熊够到。铁柱登梯子把它取下来
,看见它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接着,铁柱询问了一些相关的人,做了笔录。
第二天,铁柱又来到县医院,向李麻询问当时情况。
李麻说:“我醉得不醒人事,只感到好像下身被什么咬了一下,咬得特别狠,当时
也没出声。等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的家伙没了,还有血,这
时候才感到痛,叫出声来。”
铁柱:“你肯定你是在到家之后被割的?”
李麻想了想:“差不多。”
铁柱:“当时有没有发现身旁有什么人?”
李麻:“没有。”
总共就问出这么多。
铁柱感到这事情很诡谲,很诡诈,很诡秘。那个凶手是一个高手,他手起刀落,斩
草除根。他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李麻的阳具永远地没有了,他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缴了械。
镇上人都在传说这件事。
有人猜:李麻喝醉了,到哪里去调戏女人,被人家的男人给割了;有人干脆猜测是
他喝醉了自己割的。
无论是谁割的,一个重要的物证都不可缺少——刀,可是,竟然一直没有找到那把
至关重要的刀。
半个月后,李麻夫妻回来了。这段时间,熊熊和叉一直由慕容太太照看。
李麻的男人阳刚之气似乎一下就泄光了,他的脸色苍白,走路弓着腰。而李太太则
满脸憔悴,一下老了十岁。
她追悔莫及,假如,那天她不去打麻将,而是在家等他,那么就不会出这横事……
她的几个牌友都来了。她们是女人,对这种事不好多说什么。她们很愧疚,假如那
天晚上她们不拉李太太打麻将……
那个正在度蜜月的新郎也领着新娘来了。他们也满怀歉意,假如那天不让李麻喝那
么多酒……
李麻很爽快:“这事儿谁都不怪,命中注定的。反正我已经有儿子了,没什么大不
了的!”接着他又笑着说:“而且是两个儿子。”
大家散去后,张古出现了,他极为关注这个事件。
张古:“李大哥,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李麻:“当时就是那样。我实在是喝醉了。”
张古:“你自己觉得可能是谁干的呢?”
李麻:“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甚至怀疑……是被狗咬下来的。”
张古觉得这倒有可能——李麻爬到了家门外,解开裤子撒尿,一条恶狗扑上来,一
口把那东西给咬去了……
但是,张古并不死心——那个男婴在哪里,哪里就出事,太怪了。
张古又说:“你走在路上的时候,看没看见身后有什么跟随?或者,听没听到身后
有什么动静?你到家之后,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麻想了半天,说:“确实没有。”
“别急,再想想……”
“……在出事之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张古警觉起来。
“我梦见了一个小孩子,围着我转来转去,让我抱他……”
张古的心一下又悬起来了。
张古有多次类似的经验:
比如,一次他白天睡着了,耳边的收音机没有关,那里面播放的内容就变成了他梦
中的内容,但是多少有点变形。当时收音机里播送农村小麦丰收,他就梦见他来到金灿
灿的麦地,农民很爽快,对他说,你拉一车走吧……
再比如,一天傍晚,他睡着了,妈妈一直在他前面的沙发上织毛衣,偶尔还走到他
脑袋前取什么东西,他隐隐约约都看到了。他梦见妈妈一边织毛衣一边说:这是我给你
织的最后一件毛衣了,以后我想织都织不成了,眼睛跟不上了……
出事前,李麻偏偏梦见了一个小孩子,他在黑暗中围着李麻转来转去……
10、谁都别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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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1/09/21 16:23 新浪文化
其实,不仅仅是张古感到了不祥,卞太太也感到了不祥。
她想起,这个男婴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小镇上;她想起,这个男婴在张古家过了一夜
,张古的录音机里就有了古怪的哭声;她想起,这个男婴放在慕容太太家,迢迢就莫名
其妙地死了;她想起,这个男婴放在李麻家,李麻就不明不白地残废了……
现在,只剩下她家没有出事了。
下一个,就轮到她家了?
这天早上,卞太太给老公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她要他马上回来。她老公叫卞疆。
他说:“生意正忙,我回不去。”
卞太太:“家里要出大事了!”
他问:“怎么了?”
她就在电话里把17排房发生的事对卞疆讲了一遍。
他朗朗地笑了:“难道这些事都是那个婴儿干的?”
卞太太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在那个婴儿的背后好像藏着一个巨大
的秘密。”
他轻轻地说:“好了,我马上回去。”
果然,次日上午,卞太太就看见老公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家门。
卞疆是个商人,他除了钱,什么都不相信。其实,他回来只是想给无助的太太一个
安抚。不管她把那个男婴说得多可怕,他都淡淡地笑。
但是,卞太太坚决要搬家。
卞疆:“一点必要都没有。”
卞太太:“要不,你就别做生意了,回来天天陪着我。”说着,她的眼睛就湿了。
卞疆想了想,说:“好吧,搬家。我给你买镇上最好的房子。”卞家挺有钱,在小
镇算是首富了。
卞太太:“我要住楼。开粮店的霍三九刚刚盖了一栋,二层的,他家要搬到城里去
,这几天他正在卖呢。那楼在镇南,离这里最远。”
卞疆:“我们现在就去看房子。”
夫妻俩来到镇南,看了看那栋二层的楼,很满意。只是价钱太高了。他们和房主谈
了谈,对方一口价,不减。
卞疆有点犹豫——要买下这房子,基本上就花掉了他家全部的存款。可是,卞太太
说什么都要买。卞疆拗不过她,一咬牙,成交了。
双方约定三天后交钱。
在回家的路上,卞太太心情特别好,她就要离开可怕的17排房了!
当天下午,卞疆和太太就到银行把钱取出来了。鼓溜溜一提包人民币。
他们刚回到家,就听见李太太在外面喊:“卞太太,我把叉给你送来了。”她的脚
步声很响,“噔噔噔噔”进了院子。
卞太太有点紧张地看了看老公。卞疆虽然不相信太太的怀疑,但是这两天太太一直
对他描绘那个恐怖的婴儿,耳熏目染,此时他也有点发憷。
李太太抱着那个男婴进了门。
卞疆直盯盯地看那个男婴。他在李太太怀里专注地吃着一根冰棍,吃得很不干净,
嘴边脏兮兮的。
李太太大声说:“哟,卞疆,你回来了!”
卞疆一边把那装钱的提包放进床头柜一边说:“在外面跑累了,回来歇一歇。”
李太太:“好好歇一歇吧,赚钱还有够?”
卞疆:“也没赚多少钱。”
李太太把男婴放到床上,对卞疆说:“瞧,你家多了一个儿子。”接着,她对卞太
太说:“轮到你家了。”
卞太太假装亲近地摸了摸男婴的脸蛋,说:“好的,你放心吧。”
卞疆一直在看那个男婴,他觉得这个孩子除了长得有点丑,似乎很正常,不像他想
像中的那样。
李太太说:“那我走了。”
卞太太:“坐坐呗?”
李太太:“我还得去屠宰厂取下水。”
李太太走后,卞疆抱起了那个男婴,试探着逗他玩:“叉——叉——噜噜噜噜噜噜
!”
他竟然被卞疆逗得笑起来。
卞疆小声对太太说:“这孩子没什么。”
太太瞟了那个男婴一眼,欲言又止。
后来,卞疆把他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玩玩具,他跟太太一起去做饭了。
在厨房里,卞太太小声说:“你不要当那个孩子的面说什么。”
卞疆:“他听不懂。”
卞太太:“我总觉得他什么都听得懂。”
卞疆:“咳,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今晚,我搂他睡。”
卞太太:“别!我害怕。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咱们小心点总不是坏事。”
卞疆色迷迷地说:“那我就搂你睡。”
吃晚饭的时候,叉狼吞虎咽,吃了很多。他还是不吃肉,专门吃青菜。
卞太太一边吃一边冷冷地看着他那似乎很无辜的眼睛……
晚上,卞疆躺在这个男婴身边,哄他睡觉。他轻轻拍着他,唱着摇篮曲:“小宝宝
,真乖巧,静静睡着了……”
男婴静静睡着了。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点阴虚虚。他的身上被各种猜疑缠绕着,
就像毛发一样,里三层外三层,越来越看不清他的实质。
卞疆把他抱起来,放在了里屋的床上。这期间,卞太太觉得那房款放在床头柜里不
安全,又把它塞到了沙发底下。
夫妻俩钻进被窝。
卞太太在黑暗中轻轻说:“你别睡啊。”
卞疆:“为什么?”
卞太太:“我睡着了你再睡。”
卞疆:“好,我等你。你睡吧。”卞疆说着,搂紧了太太。
那个男婴睡的屋子杳无声息。
过了一阵子,卞太太轻轻问:“卞疆,你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等你呢。”卞疆在黑暗中说。
又过了一阵子,卞太太又轻轻说:“卞疆……”
他没有声音了。恐惧一下涌上卞太太的心头……天亮了。吃过早饭,卞疆要去交房
钱。
他打开床头柜,没看见那提包钱。卞太太正不情愿地喂那个男婴吃饭。她说:“我
移到沙发底下了。”
卞疆弯腰看沙发底下,说:“没有啊。”
卞太太说:“不可能。”
她放下饭碗,来到沙发前,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傻了。
卞疆说:“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放在沙发下了?”
卞太太带着哭腔了:“就是啊!”
说完,她发疯地把沙发跟前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她一下跌坐在地上,眼泪哗
哗淌下来。卞疆也傻了。
他们全部的积蓄,都不见了。那个男婴坐在桌前,静静看着他们。卞太太感觉他好
像在说:你们走得了吗?她的眼里几乎喷出了怒火,她想朝他大吼一声:滚!——但是
终于没有吼出来。
她怕他。
卞家被锁定在了17排房。
谁都别妄想离开这里。
卞疆的心情极其糟糕。那些钱是他多年来一分一文积攒起来的。那是他的血汗钱。
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难道那钱插翅飞了?难道暗中真有人不允许他们离
开17排房?
他百思不得其解。
男婴好像感觉到这个家遇到了倒霉的事情,他变得更乖,总是一声不响,在角落里
静静看着大人的一举一动,眼神像猫。
自从丢了钱,卞太太对男婴更是充满了深仇大恨。她很少对他说话,偶尔叫他吃饭
或者叫他睡觉,也是粗声大气,态度极其不好。
每次卞太太叱喝他,他都很害怕,不安地观察着卞太太的神色,不知所措。
卞疆也开始排斥他了。他觉得,这个男婴驯从的背后,确实藏着另一面。几天来,
卞太太像霜打的花瓣,一下憔悴了许多。她总是蒙着被子抽泣。
卞疆就劝她:“别哭了,你能把钱哭回来吗?没用。……钱是人挣的,只要我们好
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很快。……老话说,破财免灾。”
卞太太擦了一把鼻涕,瞟一眼在里屋玩耍的男婴,小声说:“就怕破了财还有灾。
”
卞疆:“不会的。”
卞太太:“我已经感觉到了……”
11、像花环的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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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1/09/21 16:26 新浪文化
连类和胡杨认识很久了。
他是卡车司机,住在邻镇,连类的丈夫活着时,跟他是最好的朋友。
连类的丈夫死后,胡杨来得少了。但是,只要他开车路过绝伦帝小镇,只要是白天
,他都会来看看连类,帮她干一些男人的活。有一次,连类修房子,都是胡杨一个人干
的。
连类一直很感激他。连类很寂寞。
胡杨是一个很魁梧的男人,他的家不在绝伦帝,他在路上。
时间长了,就像很多故事那样,她和他的关系发生了转折。不过,连类很收敛,她
不让胡杨经常来。她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两个人大约半年有一次交欢。
绝伦帝小镇的居民很少猜疑,他们对连类的事情一无所知。
迢迢掉井的那一天,慕容太太来做连衣裙的时候,胡杨正在连类家。
那是白天,两个人急急匆匆,也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冒了一次险。
过了一些日子,连类有呕吐的感觉,她立即怀疑是怀孕了。她一天一天地数日子,
果然,红没有来。
她跟丈夫睡了整整365天都没有怀上孩子,而胡杨一发即中。她不知所措了。
她给胡杨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怎么办。胡杨说:“打掉呗。”
连类的心哆嗦了一下。
平时,谁踩死一只蚂蚁连类都会感到残忍,更别说杀鸡杀鱼了。而现在,却要把一
个生命销毁,并且是她亲生的孩子!
但是,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勇气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尽管她非常希望有个孩子陪伴
她,度过这寂寞而漫长的人生。
两个月后,胡杨开车来了,他悄悄带上连类,去了县城。他们当然不敢在绝伦帝小
镇医院堕胎。
到了县城,他们进了一家挺干净的私人诊所。上手术台的时候,连类的身子不停地
抖,她想抓紧胡杨,可是胡杨被隔离了。
疼。
冰冷、尖利的铁器。
温暖、柔弱的生命……
汗顺着连类的脸颊“哗哗哗”流淌。
最后,她像做梦一样看见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他红红的,鲜鲜的,被大夫装进盘
子里端走了。
那是她的孩子。
他十分信任母亲的子宫,他相信在那里面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是啊,如果在子宫里都不安全了,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他毫无戒备地在里面安静地睡着……
他还没有长成人形,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能斗过谁呢!
突然,穿白大褂的刽子手来了,他们轻易就把他弄碎了。连类觉得,自己正是这些
刽子手的同谋和帮凶。
胡杨扶她走出诊所后,她大哭起来。
胡杨劝她,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眼前一直晃动着那冷冰冰的盘子,盘子里装着
她的孩子,红红的,鲜鲜的……
连类回家了。
正像一个作家描写的那样,她觉得路边的杨树上都长满了眼睛。那些眼睛没有成双
成对的,它们形态各异,分布凌乱,都木木地盯着她看。
其实,这次的凶杀事件没有任何人察觉。她平时跟大家接触很少,大家把她都忽略
了。
当天晚夜里,连类到屋外上厕所,看见门口摆着一个纸物,在夜风中“哗啦啦”地
抖动。她被吓了一跳。
走上前去,她看清那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花圈!
那花圈没有黑白色,它是用各种彩色的纸扎成的,极其鲜艳,甚至更像一个喜庆的
花环。可它确实是一个花圈。
她的心猛跳起来,悄悄把那古怪的花圈提进房子里,烧了。
躺在床上,连类越想越害怕。送花圈的人到底是谁呢?难道他一直在身后跟踪自己
?难道他一直在暗处窥视自己?
她一夜没有睡。
过了好多天,她的恐惧才慢慢消退。
她很少出门,她羞愧难当。她知道,在这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是知道自己的秘密
的,尽管她不知道他是谁。一个人知道就等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她的神志渐渐恍惚起来。每当天一黑下来,她就看见那个孩子在她眼前飘过来飘过
去,红红的,鲜鲜的……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孩子。他没有身体,只有一双嫩嫩的眼睛,
那双眼睛茫然无助地看着她:妈妈呀,你救我,救我……
连类救不了他。那双眼睛越来越远了,向一片无底的黑暗沉没下去,它直直地看着
她,有怨恨,有委屈,有恐惧……
连类一下就醒了。
四周漆黑。她感到很多灵魂在窗外游荡。
她很想给胡杨打个电话,可是终于制止了自己。他是有妻室的人……
白色的电话突然响了,那声音在死寂的子夜里十分刺耳。
她伸了几次手,都不敢接。是谁呢?平时,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包
括胡杨。是胡杨吗?
白色的电话一直响。最后,连类终于把它拿起来:“喂……”
里面竟然传来一个婴孩的声音!他哭诉着:“妈妈……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
呀!……”
连类一下就扔了电话,全身像筛糠一样抖。
很快,它又响了。她不敢再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它。
它一直在响,很急切,直到窗外的公鸡叫出第一声,它才陡然停止……
黑夜漫长,白昼短暂。
太阳很快又要落山了。连类哆哆嗦嗦地给胡杨打了一个电话,她想让胡杨来陪她一
夜,她实在挺不住了。
胡杨竟然不在。他的孩子说他到外县拉货去了,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
连类没指望了。最后,她只好去找慕容太太,谎说夜里有人打骚扰电话,她很害怕
,请慕容太太晚上来跟她做个伴。
慕容太太爽快地答应了。她还没有完全从痛失爱女的悲郁中解脱出来,老公又远在
天边,她晚上正好有个伴说说话。
慕容太太跟连类睡了三天。三个夜里,那电话都没响一声。第四天,连类不好意思
再让慕容太太做伴了。
又剩下连类一个人了。
她安慰自己说:也许那天是一个逼真的梦,是自己把阴阳给混淆了……
在天黑之前,她拔掉了电话线。
电话没有响,电话当然不可能再响。快半夜的时候,提心吊胆的连类终于迷迷糊糊
地睡着了。
突然,她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她惊恐地竖起耳朵:那个婴孩的哭诉声又来了!
她吓得面无人色:电话线不是拔掉了吗?
那声音飘荡在漆黑的窗外,紧紧贴着窗户:妈妈……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呀
!……我好冷啊……我好冷啊!……
连类本能地抓起电话要报警,忽然想起电话线被她拔掉了。她大喊起来:“有鬼呀
!有鬼呀!”
邻居都被连类叫醒了,纷纷跑来。
他们看见连类只穿着内衣,站在窗前,挥舞一条长裤,往窗外驱赶着什么。窗外漆
黑。她的动作让人感到很恐怖。
慕容太太大声问:“连类,你在干什么!”
连类惊恐地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家都意识到连类可能是疯了。
慕容太太又问:“你哪有孩子?”
连类很生气地瞪了慕容太太一眼:“我有没有孩子你管得着吗!”
李太太强制地把她手中的长裤夺下来,抱着她坐在床上。她像小猫一样缩在李太太
的怀里,不停地颤抖。慕容太太打开冰箱给她倒了一杯梨汁。卞太太站在她的面前,柔
和地说:“连类,你冷静点,大家不是都在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心里也痛
快一些。”
连类突然大哭:“我的孩子回来了,他不想走啊,我作孽啊!”
卞太太:“你的孩子在哪儿呀?”
连类惊恐地指着窗户:“他就贴在窗户上,你们快点赶他走!”
这时候,张古来了。
张古,可爱的张古,他是惟一明察秋毫的人,惟一懂得一切真理从怀疑开始的人,
爱思考的人,锲而不舍要查清事实真相,坚决和邪恶斗争到底的人,不惧危险的人,甚
至被人误解为精神病的人……他出场了!
当然,他的装束确实有点滑稽——还是鸭舌帽,大墨镜,叼着烟斗,拄着文明棍。
他之所以来晚了,可能就是因为他出场之前要打扮一番。
他站在连类面前,问了一些问题,还做了笔录。这些问题,在别人看来可能毫无用
处,甚至有点古怪,张古却相信他是在抄近路逼近谜底……
连类折腾累了,她在李太太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张古小声问大家:“连类清醒的时候,最后谁跟她接触过?”
慕容太太说:“我。她说有人打骚扰电话,让我做伴。”
张古若有所思,把这一条记上,还画了重点号。然后,他开始检查电话线,发现电
话线被拔掉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离开。
天亮后,有人给连类的婆家报了信,他们把连类从17排房接走了。
接着,婆家又给连类的舅舅报了信,他们把连类从绝伦帝小镇接走了。
17排房有一个房子空了。
连类的婆婆要把这个房子卖掉,可是买主来看过房子后,说什么都不买了。
因为,那买主在院子里又看见了一只像花环的花圈。
12、一桩婚姻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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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1/09/21 16:27 新浪文化
卞家房款失窃,引起铁柱的高度重视。
案发后,他立即到现场勘察。跟以前所有的案件一样,他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门窗都锁着,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子里除了卞疆夫妻俩,只有一个还不会说话的
蹒跚学步的孩子。
怎么回事呢?他又想不明白了。
这天晚上,卞疆对太太说:“明天我就走了。”
她有点害怕,一下抱紧了老公:“我一个人害怕。”
卞疆:“我必须得走了,生意已经被耽误了。”
太太:“我也跟你去。”
卞疆:“不行,我们几个合伙做生意,都是男人,一起吃,一起住,你去怎么办?
而且,人家都没有带家属。再说,我们这种生意不固定,今天跑到这里,明天跑到那里
,天天都在车上,很动荡。”
太太:“那也不能总把我丢在家里啊。”
卞疆:“我更想你。等我的生意做出一定规模,稳定了,我立即接你走,再也不回
来了。”
太太:“你快点接我啊。我害怕这个地方。”
卞疆:“我会的。”
太太:“你别睡,等我睡着了你再睡。”
卞疆:“好的,我等你,你睡吧。”
……半夜时,卞疆被什么声音弄醒了。他睁开眼,听见是身边的太太在说话,她一
边哭一边说:“你别走!你别走!”
四周太黑了,太静了,太太的声音显得很突兀,很恐怖。卞疆使劲推她的肩,好半
天她才醒过来。她万分委屈地抱住卞疆,哭得更厉害了。
卞疆:“你怎么了?”
问了几遍,她才止住哭,黯淡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那年遇到的那个算卦
的老头?”
卞疆:“哪个算卦的老头?”
太太:“我们去城里买电脑,在路边,那个穿呢子大衣的老头。”
卞疆:“噢,想起来了。”
太太:“他为我们算卦,说我们的婚姻到不了头……”
卞疆:“你信那鬼话?我们这么多年不是过来了吗?”
太太:“刚才,我梦见他来了。他拉着你就走,说我们不应该做夫妻。你也不反抗
,就跟他走了。我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上……”
卞疆:“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太太:“我有一种预感,好像要出什么事,我俩好像要到头了……”她一边说一边
又低低地啜泣起来。
卞疆轻轻亲了她一下,说:“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卞太太还在哭,那哭声让卞疆的心情很压抑,她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好像
要到头了……
第二天早上,卞太太就找到李太太和慕容太太,提出要退出几个人的约定:她不再
收养这个男婴了。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很诧异。
李太太心直口快地说:“你这就不对了。当时,咱们几个人都同意轮流收养这个孩
子,才把他抱回来。现在,你怎么能说退出就推出呢?”
卞太太:“我老公今天要走了……”
李太太:“他走不走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卞太太:“你们知道,我家失窃了……”
李太太:“你总不会以为是叉偷的吧?”
卞太太:“我没说是他偷的。我是说,现在我家一贫如洗了。卞疆没有固定收入,
接下来的生活得靠他一分一分地赚。我实在没有能力再收养一个孩子了。”
慕容太太叹口气说:“好吧,那就把叉先接到我家吧。”
卞太太的脸上挂着歉意:“另外,我想说……”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看着她。
卞太太鼓了鼓勇气:“我想说,这个孩子好像有问题。”
李太太:“什么问题?”
卞太太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他是两个,明中一个暗中一个。”
李太太:“别胡说了。多可怜的孩子!”
只有慕容太太听了卞太太的话,心抖了一下。
卞太太马上回家把那个男婴领出来。一路上,她没有看他一眼。
她把他交给慕容太太,急匆匆就离开了。走到门口,她回头瞟了他一眼,他直直地
看着她,那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走出慕容家,卞太太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她终于把这个可怕的东西甩出去了。
卞疆在收拾东西。
卞太太说:“你等着,我到附近小卖店给你买几瓶纯净水去。”说完,她出了门。
窗外的阳光很好,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它们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卞疆只想带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书。他的眼睛在书架上看来看去。最后,他的手伸
向周德东写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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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东的恐怖故事。
继续。
卞疆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看见书架上有一叠照片,有几十张。照片上那白花花的肉吸引了他的目光——那
无疑是A级照,他经常在黄色网站浏览。
家里怎么有这种照片?
他拿起来,蓦地瞪大了眼睛——那男人竟是镇长!
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见镇长身下的那个女人。
镇长赤身裸体的照片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他肯定要一张张地看下去。
镇长的表情千变万化,有的很痛苦,有的很幸福,有的龇牙咧嘴,有的怒目横眉…
…
他一张一张地翻,那个女人的脸露得越来越多。最后,卞疆终于看清——那女人正
是他的老婆。
他们做爱的地点正是自己的家。
她在镇长的身下、身上、怀里、怀外,表情无比陶醉。
卞疆傻了。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举起脚把椅子踹翻了。接着,他一发不可收,把四周的东西
砸了个稀巴烂。发泄够了,他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的心里压上了一座山。他相信自己一辈子都推不翻。
他在外面奔走,操劳,为这个家赚钱,吃的苦太多太多。而他的老婆在家里却跟另
一个男人颠鸾倒凤!
太太还没回来。
这段时间,卞疆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为这个决定想哭。
太太终于回来了,她手里拎着几瓶纯净水。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进屋后吃了一惊
:“怎么了?这么乱!”
卞疆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感到气氛不对头,四处看了看,一下就看见了书架上那叠照片。她走过去拿起来
一看,当时就傻住了。
她软软地靠在书架上。
她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男婴!
她和镇长在一起,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只是没有防备那个男婴!有
一次,她跟镇长通电话约会,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玩。算起来,在她抚养他的一个月里,
镇长有三次来到她的家里过夜……
前不久,她曾经有一次发现家里的空胶卷好像不够数。当时她并没有多想,以为是
自己记错了……
可恶的男婴,肯定是他搞的鬼!他不但要让这个家一贫如洗,还要让这个家星离雨
散……
可是,他是怎么拍的呢?
卞太太陡然想起昨夜那个梦:到头了……
她一张张撕那些照片,眼泪流下来。她说:“卞疆,你打我吧。”
卞疆冷冷地说:“离婚。”
她呆呆地看着老公,说:“不能挽回了?”
卞疆:“你说呢?”
她看得出来,他已经铁了心。
他站起来,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结婚证,他把它装进口袋,平静地说:“
我在前面走,还是你在前面走?”
卞太太说:“我。”
她慢慢朝门外走,走过卞疆身边时,她突然大哭起来,紧紧搂住他:“卞疆,你原
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卞疆没有表情。
卞太太一边哭一边说:“我一个人在家,快三年了,实在没意思……你理解我吗?
”
卞疆没有表情。
卞太太:“你让我用后半生弥补你,好吗?”
卞疆还是没有表情。
卞太太:“那个算卦的老头早就说我们到不了头,卞疆,发生这件事,是命中注定
的,你别这样恨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和命抗争,好不好?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
这时,卞疆眼里的泪流下来。
卞太太颤颤地说:“都是那个男婴捣的鬼,他偷了我们的钱,又要逼我们离婚……
”
卞疆大声吼道:“是谁捣的鬼不重要!不管怎么说,你是不是跟人家睡了?”
她哑口无言了。
卞疆擦擦泪,平静了一下,说:“你洗洗脸。还是我先走,我在那里等你。”然后
,他大步走出去了。
卞太太哭得瘫倒在地。
卞疆和卞太太很快就把离婚手续办完了。
尽管他们没有对任何人声张,但是镇里很多人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卞疆走了。他把房子和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卞太太(我们继续叫她卞太太),一个
人去漂泊天涯。
他离开小镇的那天,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天阴了,雨淅淅沥沥落下来。
卞太太知道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像傻子一样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直到看不见……这狠心的,竟然没有回一下头。
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卞太太盼着老公回心转意,突然出现。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这天,卞太太突然回想起,那天她翻看那些偷拍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里有那个男
婴,他在卞太太和镇长的旁边睡着!
卞太太糊涂了,只要有一个镜头里出现了男婴,就说明这些照片不是他拍的。
不是他拍的!
那是谁?
还有一个第三者埋伏在暗中,潜藏在她家的某一个地方,把他们交欢的场面全部偷
看?把他们的癫狂爱语全部偷听?
她感到后背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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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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