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reexiaoyu (家有猪蹄,万事大吉), 信区: Ghost
标  题: 失 常(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Sep 23 11:34:23 2006), 转信

  走着走着,我发现他半天没说话,就问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他说。

  我们继续朝前走。

 
 
 
  快到剧团大门口的时候,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我以为他有什么心事,又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他突然停下来,对我说:“八马朝前走。”

  “八马朝前走?你说什么?”

  “八马朝前走!”他又大声重复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紧紧盯着他。

  他很苦闷地挠了挠脑袋,低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察觉到了他有些异常,说:“明波,天太黑了,你打个车回去吧。”

  他说:“不用,这么近用不着打车。”

  “那你走吧。”

  “你先走。”

  “你先走。”

  他就转身走了。

  他刚刚走出几步,又折回来,走到我跟前,轻轻把脸朝我伸过来。

  我以为他想吻我一下。

  实际上,他并不是来吻我,而是把嘴伸到我的耳朵旁,小声说:“五子点状元!”那口气神秘而且兴奋。

  我呆了。

  他移开脑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然后,得意地走开了。

  你知道,剧团大门口那条胡同黑黑的,没有路灯。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他走向了一片黑暗的深渊,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天,他就不修车了,跑进了南甸子。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我跟他哥嫂曾经几次把他弄回村子,可是,每次他都跑回去……

  八马朝前走

  五子点状元

  隽小讲到这里时,张来的头皮一炸。那次他梦游,马明波对他说的就是这两句!

  “平时,他吃什么?”他问。马明波一直没有饿死,那么他一定得吃东西。

  “不知道……”隽小低低地说。

  他感到一阵悲凉。

  “他睡在南甸子吗?”

  “……我也不知道。去年他过生日那天,我去了南甸子,给他送了一些吃的东西,馒头,还有咸鸭蛋、蒜茄子……他最爱吃这些东西了,可是都被他扔到了水泡里。”

  张来感到隽小流泪了。

  “今年他过生日,我又去了南甸子,给他送去馒头、咸鸭蛋、蒜茄子,可是,又扔进了水泡里……不管他吃不吃,以后,他每年过生日,我都会给他送吃的。”

  “你是一个好人。”

  “其实,他已经是行尸走肉。给他送吃的,就如同给死人摆供品……”

  张来的脑海里浮现出马明波的样子,他端正地坐在水泡前,举着一根柽柳枝,恶狠狠地说:“我在钓隽小……”

  看来,他的大脑里还残留着“隽小”这个名字。

  “他没疯的时候,一定很爱你。”张来说。

  “其实,对我最好的男人不是他……”

  “是谁?”

  “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他叫什么?”

  “赵景川。”

  张来一下就愣了。

  隽小又讲起来:

  当时,我跟我父母唱二人转,经常遇到一些臭男人骚扰。我们惹不起谁,只能躲着走。那些人就得寸进尺……

  走村串巷的戏班子太艰难了,尤其是……女孩子。

  一次,我们到一个村子唱二人转,收场之后,我被村里的一个中年男人纠缠住了。他很粗壮,牙齿黑黄,满脸胡子。他喝醉了,抓住我的手不放——后来我听说,他是那个村的治保主任。

  我爸爸吓坏了,苦苦央求那个人放了我们。爸爸站在那个人旁边,显得极其瘦小,我的眼泪“哗哗”流下来……

  当时,周围有很多村民在起哄。

  那个人肆无忌惮,醉醺醺地说:“我包场,我包了这个小丫头,她必须到我家里去唱,否则你们都走不了。”

  这时候,他就出现了。

  他长得并不是很高大。他走上前来,低声对那个治保主任说:“你喝多了。放了她。”

  那个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骂起来:“你是谁?滚犊子!”

  他就不说什么了,从背后拿出一个锛子,猛地朝那个治保主任的头上砸去。他下手非常狠,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不计后果,是往死里砸的。

  那个治保主任惨叫一声,抱着流血的脑袋就窜了,四周看热闹的人也惊叫着跑散了。

  他站在我跟前,一点都不惊慌,笑了笑说:“隽小,你快走吧。”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爸爸胆小怕事,连“谢谢”都没说,拉着我就急匆匆地走了。

  再后来,我每到一个村子唱戏,都能看到他。

  每次,他都站在看戏的人群之外,站在最高处,像个哨兵一样观察着四周。每次,我和他的目光碰到一起,他都远远地朝我笑笑。

  我渐渐知道,他在暗中保护我——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一次,我实在过意不去,演出结束之后,跑到他跟前,对他说:“谢谢你帮助我。不过,我想告诉你,我已经……”

  我想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却打断了我,说:“隽小,我喜欢你,但是,我根本没想过要娶你,我知道,我这辈子都配不上你。我看着你唱,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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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坑灌水

正在上的化学课,我就在她挑衅的目光中继续局促着,躲避着,以至于我的肠胃都在颤抖。这种颤抖,终于化作一股真气,在我肛门拼命的抑制和挤压中,哀怨且洪亮的响彻安静的教室。四十多个头颅,如军人报数般整齐的扭向我这个方向。

男人似乎总在危难中表现出超人的镇静,我一脸无辜又略带厌恶的把头转向了正在偷睡的同桌女生。可能几十双注视眼光的灼烤,终止了她的睡梦,她懵懂中抬起头,不解的环视着正望着她的同学,整个教室“哄”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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