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reexiaoyu (家有猪蹄,万事大吉), 信区: Ghost
标  题: 失 常(1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Sep 23 11:36:31 2006), 转信

  或者,他没有指纹?

  隽小迟到了三分钟。也许是张来的表快一点。

  他们一起向南甸子进发。张来骑自行车,驮她。

 
 
 
  她上车的时候,扶了他的腰一下。她的手很软,他的身体像过了电一样,半天都在回味,差点撞到一只觅食的鸡。

  一直朝南走。

  又一次经过那一排排小商店、小饭馆、小旅店。

  又一次经过郊区农民种菜的暖棚。

  又一次经过已经停产的玻璃厂。

  又一次经过那孤单的敬老院……

  终于看到了南甸子。一丛丛的碱草都泛黄了,就像哭干的眼睛。乌鸦依然在“嘎嘎”地叫。

  张来和隽小下了自行车步行。他看了看隽小,她不停地朝路两旁张望,神情有点黯然。

  “他能在哪儿呢?”

  “别急,找找。”

  他们在公路上来回走了几趟,终于看见了那个精神病。他还是双手举着一根树枝,在水泡上钓着什么。

  张来把自行车支好,跟隽小一起走过去。

  他们站在那个精神病面前的时候,他头都不抬一下。他的头发和胡子都很长,沾满尘土和草屑。

  隽小蹲在他对面,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

  那个精神病坐如钟,神态极其专注。

  那水泡都腐臭了,呈绿色。微风吹过来,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纹,就像固体一样死板。上面浮着尘土、草叶、鸟粪。

  隽小的眼眶终于湿了。

  “明波……”

  那个精神病好像聋子一样。

  “你还记得吗?我是隽小啊。”

  张来观察着她,她的神态有点痴:“……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向阳乡寄宿,放假一起回村子,两旁那大片大片的高粱,满世界都是绿色,满世界都是清香,路上除了我俩没有一个人。我说,我害怕,你就拉起我的手,嘿嘿嘿地笑我胆子小……”

  马明波紧紧盯着水面,似乎他要钓的东西就要浮出水面了。

  “你还记得我给你送的咸鸭蛋吗?你说特别好吃……”

  马明波依然无动于衷。

  隽小终于哭出声来:“是谁害了你呀!你说呀!”

  张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隽小的肩,小声说:“隽小,你别难过,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一棵树。”

  隽小终于停止了哭泣,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甲刀,抽噎着说:“明波,来,我给你剪剪指甲,好吗?”

  这句话让张来的心有点酸。

  他看了看那个精神病的手,十个指甲都很长。

  隽小慢慢走过去,轻轻去牵那个精神病的手。

  那个精神病没有爆炸,他转过头,无助地看着隽小,死死抓着那根树枝,不放手。

  隽小轻柔地说:“先把树枝放下,剪完指甲,你再拿起来。”

  精神病依然看隽小,依然不放手。

  隽小用力掰开他的一只手,拉到怀里来,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树枝。

  精神病的手很污秽,黑黢黢的,裂了无数的口子。隽小轻轻地剪着,就像对待一个孩子。指甲被剪断的声音很清脆:“啪,啪,啪……”

  隽小把一只手剪完之后,让他用这只手抓树枝,替换下另一只手,继续剪……

  终于,她把他的指甲都剪完了,然后,坐在他身旁,静静看他。

  他不再看水泡了,直直地看隽小。

  “想起我来了吗?”隽小的眼光里生出了几分期待。

  他还是那样看着她。

  “隽小,我是隽小……”

  精神病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张来叹口气,说:“隽小,他不可能明白了。”

  “风马牛相及。”精神病突然说。

  隽小愣愣地看他。

  张来一下感到无比诡秘——因为这是乌堂疯了之后说的话。难道乌堂和这个马明波都是因一个秘密疯掉的?

  “首尾九连环。”精神病又说。

  突然,他哆嗦起来,直直盯着隽小,眼神充满了恐惧。

  张来知道,这时候,精神病一恐惧就要使用暴力了,他大声喊:“隽小快躲开!”

  已经晚了,精神病已经举起手中的树枝,猛地朝隽小砸下去。张来听见隽小尖叫了一声。

  他急忙扑过去,死死抓住那根树枝。精神病号叫着,跟他争抢树枝,他的眼睛一直惊恐地看着隽小。

  隽小终于爬起来,站到了几十米远的安全地带。

  张来放开手,跳到了隽小的旁边。

  他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还在看隽小。

  刚才,张来跟这个精神病搏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尽管他拼了全力,可是,他的体力已经十分虚弱。

  他长期处于饥饿状态,长期得不到什么营养,长期得不到良好的睡眠……

  隽小远远地看着他。

  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如果不疯,那么他就是她的配偶,他就会和她相伴终生……

  “你快疯了!”疯子大声喊道,不知道是说张来,还是说隽小。

  “走吧。”张来低声说。

  隽小没说话。

  “走吧。”张来的声音大了些。

  隽小回过神,转头朝他,说:“张来,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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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坑灌水

正在上的化学课,我就在她挑衅的目光中继续局促着,躲避着,以至于我的肠胃都在颤抖。这种颤抖,终于化作一股真气,在我肛门拼命的抑制和挤压中,哀怨且洪亮的响彻安静的教室。四十多个头颅,如军人报数般整齐的扭向我这个方向。

男人似乎总在危难中表现出超人的镇静,我一脸无辜又略带厌恶的把头转向了正在偷睡的同桌女生。可能几十双注视眼光的灼烤,终止了她的睡梦,她懵懂中抬起头,不解的环视着正望着她的同学,整个教室“哄”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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