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正文 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Dec 25 21:46:42 2005), 转信
寿僵硬地蹲在厕所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想喊话,嘴巴却僵硬地粘在一起
,喊也喊不出。
养成偷窥的这种坏习惯终于让他见到了一些他不该见到的东西,他只能确定那是一
只女人的脚,没穿鞋光秃秃的一只脚。“光秃秃的脚?”寿在反问自己“现在是晚秋,
怎么见到的是不穿鞋的脚呢?”寿想尽快离开厕所回到二楼去,可是他的脚已经不能动
了。他低下头,他想看一看隔壁女厕里那只赤着的女人的脚是否还在。
这只突然出现的脚让寿浮想联翩,他又不得不去思考刚才自己真实见到的究竟是什
么。他不想承认替身娃娃真实存在着。
难道自己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而自己像老五所说,全部遗忘了?还是那个神秘
的女孩在搞怪,当自己想她的时候,她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寿的身体在颤抖着
,神情不免有些慌乱。
这时候窗外一声炸雷响彻天空,厕所里也被瞬间照亮。寿借机向他的左面迅速地看
了一眼,感觉正逼近自己的那只眼睛在瞬间消失了。
雷电过后反而让寿觉得安全了许多,至少他左面没有人,不过每一处黑里都有可能
藏着人。寿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脚,喘了口气。
“隔壁的那只女人的脚还在吗?”寿低下头向隔壁的女厕里望去。“一只光秃秃的
女人的脚!”他万分确定,只见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正弯着腰。
寿没看见她的头颅,她的一只手拽着水箱的绳子“哗!”又一声冲厕所的声音。寿
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那个女人的脑袋呢?难道她在用水冲
洗她没有头的脖子?”
寿实在不敢再多想,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狂奔出厕所,身后厕所的门在“吱嘎吱嘎”
地叫着。
楼梯的墙壁上映射着二楼的灯光,这让寿觉得安全,他好象匆忙地从一个世界逃亡
到另一个世界中去。
来自身后的眼睛紧随着他,压迫着他不敢回头。楼道里摇曳的灯光更为猛烈,楼道
也仿佛一下子变得更为狭长,虽然感觉自己在努力地奔跑着,可是二楼却总是遥不可及
。
寿喘着粗气,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在这个时候晕过去。他不想看到这一切,这一切让
他无法承受。
寿忽然反常地停下脚步,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肢解娃娃如果会杀人的话,会不会在
身后猛地砍下自己的头颅?他闭上眼睛。整个楼道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窗外的雨好象
停了,头顶的灯光也不再摇曳。寿咳嗽了一声,他还是不敢回头。他的脑海里全是那只
女人的赤脚和她没有头颅的脖子。寿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感觉自己很累,而
时间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点星火都是暖的。”二楼的灯光让寿温暖了不少,他尝试着回头望了望:厕所
的门就在眼前,门半开半闭;从门缝间偶尔漏出的镜子里,寿见到一个精神萎靡的自己
,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四肢都在不停地战抖。
可怕的水滴声又奇怪地响起来,一声,两声。这种水滴的响声像一个人在呜咽。
来自寿身后的那种眼神在此时变得像一把利器,寿感觉自己的影子在绿色的墙围上
摇晃,那份不明的力量让他无法反抗,他听命于它。寿慢慢的冷静了许多,他从刚才的
惊恐中渐渐地摆脱了出来。“如果见到不明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和它一样的。
”寿反过来一想,或许一切都是错觉,是自己过于想见到那个神秘女孩的缘故吧。
寿努力地挪动着脚步,他想冲进女厕里看个究竟。
他再一次推开厕所的门。
门吱嘎两下后开了,镜子前的小地方促促的像个方盒子。寿站到镜子前,他侧耳仔
细去听女厕里的动静。
水滴的响声比先前明显的大了些,这种可怕的声响在这个时候让人毛骨悚然。寿尽
量不转头去看,他提心吊胆地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上方的小灯闪烁
着微弱的光,身后的门在镜子里来回开合。
寿深出口气,试探着推开了女厕的门。和女厕门对面的是一扇小窗户,窗外草丛里
的小虫子在雨后的黑夜里又开始了鸣唱,午夜不远不近地来了。
寿将女厕的门虚掩住后,心想:“如果发生什么不测的事,自己也好能顺利地脱逃
。”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种直觉,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见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到了现在
这个时候,也就只好咬紧牙关硬冲了。对于这种直觉,他只能责怪自己的AB血型,很多
人都有直觉,但是他发现只有自己更为相信它。
这时寿感觉一条人影在狭窄的门缝间游动,他闭上了眼睛。寿在矛盾中挣扎着“我
到底应该相信谁呢?是自己的直觉,还是眼睛所见到的现实?”窗户里进来的风使他冷
静下来,他理智地告诉自己“刚才在女厕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一定是种幻觉”。
面前女厕里一扇扇白色的门,让寿更为惶恐,他担心某一个格间里会藏着他不想见
到的东西。第一个格间里什么都没有,寿朝里望了望,将门轻轻地关上,他担心关门的
声音会惊醒别人,而刚刚还告诫自己整个一楼里除了自己以外是没有任何人的。
寿又一次重新站到女厕格间的一扇扇门前。不远处的窗台上有些潮湿。过了一会儿
远处的一道闪电再一次惊醒他的眼睛,他跑过去将窗户关了,绿色的窗帘也一拉到底。
厕所里重回安静,这份安静让寿慌张。
寿在强烈的猜忌中煎熬着,平时积攒下来对爱情的向往也一并在这个时候突袭了他
。他想合上眼睛,他想永远都不要醒过来。神秘女孩的那双眼睛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
里,无法挥散。无论老五说的是否是事实,那双眼睛也够自己痴迷许久。可是这份突如
其来的爱情却像夜晚里盛开的昙花,瞬间开放,而又瞬间凋谢。“难道最美的东西只能
任由她,放逐她,而并非是牢牢的抓住她?”寿不想想太多,头顶上已经不再摇晃的灯
光,让他多少胆大了些。
寿无意地望着格间的门“看样子有人刚才在这个格间里待过”,他睁大眼睛仔细地
观察了一下。
寿打了一个激灵,他不敢去看那扇格间的门。
在他眼前的白色门面上印着一只人的手掌印。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寿确定门上的
印记并不是自己刚才留下的。刚有的那点胆量又迅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寿细致地看了
看这只手掌印记:在灯影下这只手掌印记凸显得格外分明,手心的每个部位都完全地印
在了门上,并且是结结实实印上去的,手掌印呈现血红色。寿动手稍微碰了碰,血迹还
未干。“这说明了什么?”“刚才曾有人在女厕里,如果血迹是人血的话,那么这里刚
刚是否发生了凶杀案?”
门面上的印记让寿慌乱了起来,他蹲下来闻了闻手指“有种血腥的味道”。寿的额
头上又渗出了汗珠,他猛的站起来,在门前静止不动。
他感觉身后有人在扒着窗户望着他,并且向他招手,示意他能将窗帘拉开。窗户缝
隙间的风吹动着窗帘,绿色的窗帘一鼓一鼓地在动。寿还是静止不动,他的脑袋里一片
空白。所有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缕不出任何头绪。“如果门面上不是血迹的
味道,会是什么?”寿想了一想“难道是油漆的味道!”寿安慰着自己,同时他发现自
己的脚动不的了。
窗户外多变的风终于将窗户吹的大开,绿色窗帘飘扬了起来。寿吓了一跳,直接蹲
到地上去。他捏紧鼻子,他不愿意去嗅手指上分辨不清的味道,他不知道这种味道应该
是什么。窗外的风肆无忌惮地狂吹进来,女厕所里的门也被风吹的抖动着。说实话,寿
想逃跑。这是第一次他想逃跑,可是这次逃跑了,那个神秘女孩还会出现吗?
寿不想再去多想,他迅速地来到窗户近前,狠狠地将窗户关上而且锁上了拉手。一
切都忙完了,他又回到地上坐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门面上的那滩鲜血似的液
体也在慢慢凝固。他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用手指头沾了一下。
寿发现这好象并不是油漆,有些粘粘的,而且发着暗红的颜色。胡渣将手指放到鼻
子下“血!”,在惊恐中他喊出了声。
寿将手指放到唇边,血腥的味道让他作呕。放在鼻子边的手指在颤抖,他的目光变
得呆滞,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也在发抖。
过了一会儿,寿狠狠地将沾血的手指攥住,拼命地用衣服擦来擦去。他忽然发现这
血液像是某种诅咒,他擦拭不去,血迹牢牢地印记在他的手指上。
寿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一屁股瘫软下去。
这种情形很少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虽然AB血型给他带来了多样的性格。最让他骄傲
的是他的自信心,这也是他用来安慰自己强过别人的唯一武器。
现在,寿瘫软在地上,他的手指上面有抹不去的不明血迹,他讨厌血腥的味道,这
种味道足使他精神错乱。
寿几乎要垮掉了,他不由自主地晃动着身躯。
安静的雨夜让寿感到孤独而恐惧。他在反复掂量着整个夜里发生的事,他想搞明白
沾在手指头上的血迹是人还是有人不小心割伤的。这种血迹让他感觉冰冷,如同荧光灯
下金属发出的光泽。
寿定了定神,然后深出了口气。
从格间里发出来的水滴声时断时续地又再响,他决定弄明白滴水声是从哪里发出来
的。
他推开另一扇格间的门,门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一小片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印迹。格
间里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反常迹象。“如果,每一滴血都是一个诅咒的话,这里该
有多少个咒语呢?”胡渣低下头,他开始数起地面上的血滴。“一共是四滴。”荧光灯
太刺眼了,寿揉完眼睛之后,他又重新数了一次,这回他肯定是四滴。“也就是说,在
这图书馆大楼里布满了四个诅咒,那么这四个诅咒又会是些什么呢?”寿在反问自己,
他怎么想都不得而知。索性不再去想,他想将四滴血迹擦去,和他手指上的印记一样,
这四滴血迹是擦不掉的。
如果将所有发生在这个夜里的事件联系到一起的话:在寿来图书馆之前,他只想再
一次邂逅那个神秘的女孩;在自习室里待上一会儿之后他闹肚子来到了厕所;在这之前
有人打开了女厕的窗户,他的肩头扛着一具女尸,由于天空下起了雨,女尸的血迹滴落
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扛女尸的那个人累了,他推开格间门时,由于力气过大,将自己
整个手掌全部印在了上面;一会儿的功夫女尸里的鲜血就流了出来,于是他扛着女尸来
到某一个格间里,他想将女尸冲洗干净。
当所有发生的事情能够蹊跷般地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寿惊恐万状。“这说明什么?
”“这些事情不是种巧合,而是有预谋的。女厕里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应该准确
地说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活着,另一个是具尸体。”
寿蹲下来看着四滴血迹,他在思考那个人究竟会藏在女厕的哪一个角落,还有那具
女尸他又将她藏在哪里了呢?眼前的这四滴血迹又代表了什么?寿百思不得其解。
从窗台上渗下来的雨水将绿色的墙围润湿了,露出了红色血迹划过的痕迹。寿靠近
看了看,他发现血迹的方向指示不明。于是,他用手擦拭绿色的墙围,那条红色的血迹
越来越明显,并且血迹连接到一起串成了一条线。当所有的血迹都显露出来的时候,寿
终于明白血迹所指的是那个最里面不起眼的格间。
寿不得不重新注视起这个格间:整个格间的门呈灰黑色,因为年代久远表皮有些脱
落;门有一人来高,门上有一把精致的黑色把手;虽然格间看起来不大,但是足足可以
藏下任何东西。
“包括那具女尸”寿心想。
于是,他慢慢地靠近格间的门,就像最初见到任何一扇门的时候一样,那份强烈想
将它打开的欲望又重新燃起。
寿仔细地端详着门面“门上的把手好象坏掉了,只不过还装饰在上面”,他用手碰
了碰,他觉得格间的门有些松动。
寿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他用手再次碰了碰。门吱呀了下。
他壮着胆子决定将格间的门打开,他想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格间的门终于开了
,由于灯光昏暗,里面黑黑的,只能见到白瓷的水箱悬挂在头上。
寿蹲下来,他想是不是自己遮挡住了身后的光。从水箱上滴落的水滴拍打着地上的
一个方盒子。他又将格间的门大开,这下他看清楚了。
放在格间角落里的白色方盒子,已经被开了盖。果然如那个学姐所说,盒子的大小
就像一个鞋盒子,盒子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张画纸。寿随手拾起一张,这张画让他目瞪口
呆。
画是自己画的那张,画里美丽的女孩子已经被人涂改得不成样子,嘴角边滴落着鲜
红的血迹,放大了的瞳孔里充满着死气,而且女孩的头发已经去掉,像光秃秃的木模特
的头。
寿尖叫了声,随手将画扔去了角落里。
刚才在画纸上,寿还见到几个鲜红的字:“你来了,我在这里,每滴鲜血都是你,
每想你一次就是一滴鲜血。”
寿的大脑几乎不再运转,他在盒子旁边还见到了传说里的替身娃娃。
娃娃的头夹在两条腿的中间,头发披散,浑身穿着黑色的衣服。寿被吓的感觉自己
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半天也没能缓过神来。
现在的寿就像夹在两头恶狼之间的绵羊,对于他来说恐惧不单单来自眼前的替身娃
娃,同时出现的还有他推理的不成功,那就证明了发生的一切是他无法预料的。
寿在犹豫着,过了半晌之后重新振作的他尝试着再一次注视着眼前的娃娃:她的头
发零散地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脸颊;身上的黑色衣服被一条麻绳捆绑着,赤着的小
脚已经被人肢解。
寿一边调匀呼吸一边安慰自己“我什么都没看见,厕所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当他
想站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腿已经麻木了,他怎么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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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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