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遗失的心脏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r 1 19:01:05 2005), 转信
(1)
一出了机场,几乎都没有休息,我便与爱人一起租了一辆旧款的奔驰,巡着地图,向
阳明山方向奔去。一路上到处可见一栋栋别墅耸立在山边,道路两边,透过铁栅栏,可以
看到别墅前可比拟高尔夫球场的绿地,随处可见到的私人花园。
几乎是一接到电报,我便和涛买了机票,第二天便踏上了这块土地。
半个月前,在睡梦中的我,忽然心口被一阵绞痛疼醒。这一直让涛很担心,之后还硬
拉着我去了一趟医院,确定我没事才肯罢休。
其实我也明白,是涛太担心我了,尽管医生确定我没事,可他就是放不下心。说来奇
怪,我家有遗传的心脏病,父亲在我和姐姐出生后不久就死了,姐姐也有严重的心脏病,
曾经做过两次手术。还有那些多少有点亲戚关系的,也多少在心脏方面有些小病。可是一
家之中,好像只有我和心脏病绝缘。
车子蛇行过几个弯道,停在了一所房子前。
涛先下车,然后从车前绕到我这边,替我开了门。
我抓住他衣服的前襟,把脚伸出车门外,站起身,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借以取暖。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而且台湾的天气本身就比北京来的热,但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太
阳慢慢的下了山,不一会儿天便黑了下来。涛替我把衣扣系好,又拿了条围巾围到我脖子
上,轻轻的在我额上一吻,然后转身走向房子门口,去按门铃了。
借助路边昏暗的路灯,还有天上的月光,我隐隐约约的看清了眼前的房子。
那是一幢隐藏在一片高大林木中的欧式老别墅,只不过现在冬天刚过,树叶没那么茂
密,所以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倒也能辨认得出。青灰色的墙砖上零散的爬着几株爬山虎,
在月光下显得如此诡异,月光打在一棵枯死的老树上,影子映在了墙上,像极了一个伸着
手正要捉人脖子的女鬼,我下意识的护住脖子。
涛就在我三米前的大门口,还在与门铃做顽固的抵抗。我也上前,从背后抱住他。他
的身子一僵,显然是被我吓到了,看来害怕的不止我一个,我心里恶作剧的笑着。
涛把我拉到身前,神情才开始放松。
宠溺的朝我笑了笑,捏了捏我的鼻头说,“微微,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哪!
”
我却摇摇头,小脸仰着看他,“一个大男人还怕呀?”
月光从我们身后照过来,映亮了他的脸,也映亮了我的脸。我们相视而笑,气氛在此
时是那么融洽!
风从我们身边刮过,地上的灰尘和一些零散的纸屑随着风在地上打转,我下意识的抖
了一下,他抱紧我,然后放弃按门铃,带着我一起走向铁门。
“咚~~咚~~~咚~~~”
随着三声闷响,铁锈缠着灰从铁门上滑了下来。
涛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然后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又过的许久,门的里面似乎还是没有动静,我们回到了车里,打开车上的顶灯,借助
灯光,我从皮包里找出一张早已皱成一团的纸,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的写着,阳明山、仰
德大道、三十六号。
涛把大灯打开,灯光照在门牌上,显得格外的清晰。没错,就是这里,我们并没有走
错。
这里就是爷爷的家了,应该没错呀!
五十多年前,也就是解放前,爷爷抛弃奶奶和尚年幼的爸爸,一个人来到了台湾,然
后在这边又取妻生子。虽然爸爸一直很恨爷爷,但是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谁又能扼杀掉呢
?爸爸死后,奶奶就嘱咐妈妈,以后一定要一家人团聚。妈妈也把奶奶的话一直记在心里
。
所以半年前,当台湾这边第一次打电话给妈妈时,妈妈就开心的让姐姐来这边与他们
会合了。可是半年了,除了前三个月,姐姐还定期打回电话,后来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直到两天前,我们才得知,姐姐出事了,她住的房间失火,姐姐也烧死了。我们没敢告诉
妈妈这个消息,涛第二天便安排好手头的工作,隔天我们便踏上了这片土地。
涛把车子掉头,然后我们打算在天还没全黑前离开这里,下山投宿。
车子缓缓的开动,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那扇大门动了一下。
赶快捉住涛正在挂挡的手,涛看向我,然后顺着我的眼睛望去。
门开了,那是一个约二十的女孩子,打开门,探出脑袋,大眼睛瞪着我们的车。
涛拉开安全带便冲下车,与女孩子攀谈起来,女孩子仿佛很开心的样子。几分钟后,
她打开了大门,涛回来开车,车子缓换的开入院里。透过车窗看去,这里占地不小,除了
主屋,还有一大片庭院,这种气派可想而知当年的荣景。
而今,主屋青色的外墙早已发霉湿黑成一种令人惋惜的惨灰,原本该有一大片花园的
庭院也因主人的偷懒而杂草蔓生,荒芜倾圮。整座别墅充斥着过气的颓废和慑人的阴森,
不小心路过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间久无人居的鬼屋也说不定。
我们把车停在门口,等女孩儿关好门后上来一起过去。女孩儿上了车,我们按照她指
的路停到了主屋前。然后下车,门前早已经站着一位年约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虽然已经
年约半百,眼睛里却透着一丝阴冷的光,英气逼人。
涛扶着我下了车,我有注意到那中年妇人看到我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眼神,那是恐惧。
随后女孩子在看清我的长相后,便刷白了脸,捂住了嘴,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打量着自己,然后望向涛,涛向我摇摇头,证明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地方。
礼貌的上前,我自我介绍着,“你好,我是陆羽微,陆羽菲的妹妹。”
中年妇人望着我,仔细打量着,用极小的声音絮叨着,“你是陆羽菲的妹妹?”
我淡笑着点点头,并捉住她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抗拒,但是她却没把手从我的手中
收回,“是呀!我们是双胞胎姐妹。”
我这才想明白,他们一定是以为陆羽菲的鬼魂回来了,所以才……敢情是把我当成鬼
了。
我歉意的一笑,中年妇人也回以一笑,随即牵我入屋中。边走边说着,“我也算是你
婶婶了,不过让你叫一个陌生人婶婶有点怪,所以以后你就叫我云姨好了,小菲呀!对了
,就是你姐姐,以前也是叫我云姨的。”她眼神怪异的摇摇头,我感觉到了,她不敢看我
的眼睛,她一定是因为没有早些发现姐姐屋里失火,而导致姐姐死亡,她对我们报着一分
歉意吧!
转身看向年轻女孩子,她示意她过来,然后介绍着:“我女儿陆潞,以后你喊她潞潞
就行了。”
我点点头,然后云姨望向涛,涛放下行李,然后礼貌的站到她身侧,伸出手,“云姨
您好,我是微微的爱人,我叫白云涛,您叫我云涛就好了。”
云姨反手握住涛的手,然后满意的对我点点头,似乎在夸我的眼光好。
而我不经意的一撇,却看到潞潞正红着脸低头打量着涛,那是一种恋人间的打量,似
一句古话说的:“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天哪!希望是我误会了。警钟亮起,我身体下意识的摇了摇。涛收回在云姨手里的手
,忙抱住我,我把头靠在他的肩窝,虚弱的笑了笑。
云姨皱了皱眉,担心的说道:“微微,你脸色不好,是累到了?”
我摇摇头,涛哪肯让我累到呀!反倒是他,扭不过我一定要亲自来看看,还得一路上
照顾我,现在肯定是累了。
涛疲倦的笑笑,然后手扶向我的小腹,眼睛望向云姨,“是我们的小宝贝在不听话了
。”目光转向我,话里多了几分柔情,好似大男孩儿的说着:“以后他要是还不听话的话
,等出生后我就好好的打他的屁股。”我无奈的笑了笑。涛随即蹲下身,把耳朵贴进我的
小腹,说教着:“臭小子,以后再欺负你妈,我就打你的屁股,听到了没有?你最好给我
老实点!”
看着他孩子般的举动,我笑了,涛也笑了,云姨仿佛被吓到了,不过还是笑了,但是
潞潞脸上虽然也笑着,却感觉到一丝冷意。
我看到了她收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不禁额角冒出了冷汗。
“云姨,我累了,想先休息了。”我虚弱的望向云姨。
云姨才点点头,忙把我们领进客房。
我不知道这次我硬要来是对还是错,但是我却已经后悔了,在这宅院的背后,也许隐
藏着一个重大的阴谋……
二
深夜,我沿着昏暗的楼道走着,墙上的小灯就像装饰物一样,完全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而这楼道让我搞不清到底有多长,仿佛是没有尽头一样。
终于,我看到了楼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门开着,惨白的灯光照在地上及墙角。
四周的路更黑了,我用手摸着墙,沿着墙缓缓的走过去。
屋里传出了钢琴声,那是我熟悉的,比才的《哈巴涅拉》。
我忍不住驻足,聆听着天籁之音。那是我熟悉的曲子,如果演奏者演奏的好的话,就
可以把卡门的放荡全然表现出来。我和姐姐也弹过这首曲子,可是经游我手的卡门注定会
是淑女,而姐姐就不同,她手下的卡门是那么的放荡不羁。最后一个音符落定,我忍不住
想去看看弹者。
可是任我怎么走,就是到不了近在咫尺的大门,也只好停下来稍微喘口气。
琴声又浮起。那是“阿拉贝斯克作品十八”,犹如风琴的圆滑奏仿佛从遥远的地方悠
扬传来,那些柔和的弱音有如将人引导到舒曼如诗的“第三号奏鸣曲”,所有的音都沐浴
在阳光下,使出了钢琴的极限,像是海面上的波涛,汹涌澎湃,气势磅礴。
李斯特的“喷泉”真如潺潺清泉那么幽美,拉哈曼厄诺的奏鸣曲则充满了俄罗斯风味
的忧愁与抒情,贝多芬的“月光奏呜曲”犹如在月光闪耀的瑞士琉深湖上随波摇荡的小舟
二般异于普通手法,轮廓模糊的和声,悄悄打开了音乐美学意识的门扉,通过树叶的轻微
飘动,从不知处传来了钟声,德彪西的“飘过树叶的钟声”敲动了心灵的震撼。
我所知道的钢琴曲并不多,但是这些我全都叫的上名,而且是非常熟悉的,因为这是
酷爱钢琴的姐姐,经常演奏的钢琴曲。
我继续拼命的走着,那扇门就在眼前。
我喘着气扶在门沿,望向那屋子,寻找着弹者的身影。
那是一间很大的屋子,白色的帆布窗帘,白色的墙,白色的兔毛地毯。白色的床,白
色的被单,白色的床蔓。一切是那么纯洁却又是那么阴冷。
在白色的钢琴前面,穿白衣的弹者双手轻抬,李斯特“爱之梦”三首“夜曲”开始在
她指下场起歌颂爱情的乐音。
天哪!那背影,是我所熟悉的背影,还有那曲子,我是那么的熟悉,那是我缠着姐姐
第一次教我的曲子,也是我和涛结婚时姐姐送的结婚礼物。
不错,我能肯定,那就是我姐姐,那背影是姐姐的,是姐姐在弹琴。
“姐~~~,”我不加思索的喊着。
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她继续弹着。
“姐~~~,是你吗?你回头看看我呀!”我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颤抖。
背影继续弹着她的琴,我饶到她后面,手扶上她的肩。那手下的骨感让我心头一震。
白色的长衫下根本没有肉。
钢琴声停止了,我饶到她前面。
“啊!”叫声冲口而出,我用双手掩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眼前的景象让我顾不得想别的拔腿而跑,钢琴腿拌倒了我,我趴在地上。四周开始黑
下来。
眼前站着一个人,袍子的四周破破烂烂的,但是……袍子的底下没有……没有脚?
顺着白色的袍子往上望,她胸前全是血,心脏部位是空的,和心脏相连的血管搭拉在
胸前,忍住想吐的欲望,我抬头望向她的脸。在那里,一双白眼在盯着我,头发乱蓬蓬的
,她的脸上已经能看见白骨了,溃烂的肉挂在脸骨上,还在一块块往下掉。露在外面的脖
子已经有将近一半是空的,空的可以看到后面的头发,脊椎露在外面。青光从下面打到她
的脸上,她在笑,笑的那么狰狞……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屋内的布置虽然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腐朽的沙发却有着淡淡霉
味,墙角的霉斑也令人怵目惊心,厚重的帆布窗帘上布满了灰,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床蔓四周布满了蜘蛛网。
一双如枯树的手向我的脖子袭来,我不停的往后退着,却不敢睁眼望她。
然后我撞上了什么东西,眼前已经没有人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双手就掐住
了我的脖子,是从后面,我撞到的是她。
好黑,黑暗像是吞食了一切,狂风在屋外呼号,夹杂着雨声和风声,我努力的想掰开
她的手,她却依然一丝未动,我奋力的挣扎,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风依然狂猛的嘶吼着,但我却渐渐地听不清楚了,那声音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原本
还有力的手脚开始发麻不听使唤,极度缺氧的肺部胀痛得厉害,我的脸色开始发青,双眼
也越瞪越大,体温一点一点的流失,好冷、好冷……谁来救救我……
忽然……
“微微,天哪!宝贝,我的宝贝,你在干麻?天杀的,你快把手松开……”
那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夹杂着咒骂声,还有自责,无尽的宠爱……
“微微,快醒醒呀!把手松开呀!快点呀!……”
什么?把手松开?我怎么叫她把手松开?
“微微,宝贝,快听话呀!把手给我,快给我!”
把手给你?我的心动摇了,虽然明知道我的手一松开,那女人的手就会收的更紧,但
是我还是动摇了。
“对,就是这样,快松开,相信我……”
相信你?是谁?好熟悉的声音。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松开了,我贪婪的吸着空气。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什么东西压在
了我身上,还有我的手,怎么回事?我得救了吗?
身边响起了厚重的喘息声,混杂着咒骂声,“你这个缠人的小东西,天哪!你想吓死
我!”
脸上滴下凉凉的液体,我睁开眼睛。
对上的是涛似水的眼睛,他流泪了……
我想去擦他的眼泪,可是手却被他固定在了头两侧的床上。
“涛,你在干麻?快松开我的手。”
涛的黑眸如一潭秋水,冷冷的盯着我,我不禁颤抖,能感受到他在生气,对象却不是
我。
“你在干麻?你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吗?”他几乎是用吼的。
恐怖的记忆一下回到脑子里,我脸色发白,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哇”的一声哭了出
来。
涛连忙松开我,揽我在怀里,“都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嘘
~~~好了,宝贝不哭了~~嘘~~~。”他轻柔的哄着我,大手揉搓着我的背。
我哭累了,却不敢睡。涛也不睡,柔声的唱歌给我听。
在清晨的阳光打入屋里时,我们俩才相拥而眠。
虽然事后,涛一直对我说,那只是一个梦,可我却一直保持在半信半疑的状态,是梦
吗?梦可以那么真实吗?那是姐姐,是姐姐在托梦给我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
…
三
由于春节,云姨家的佣人全返乡了,所以这几天,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
陆潞对我的厌恶并没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我能感觉到,她不喜欢我。而且她似乎也根
本不想对我隐藏她喜欢涛的事实。
每天早上吃完早饭,她都会缠着涛给她讲各国的趣事。
“云涛哥哥,你去过很多地方耶!”瞧,她又露出那种羡慕的要死的表情了。
云涛微笑着摇摇头,拍拍她的头,“你该叫我姐夫。”
她听话的点点头,“是,姐夫。”
涛才满意的笑了笑,“是呀!你知道骆驼吗?”
陆潞的眼睛一亮,猛点着头,“你骑过骆驼吗?”
涛皱了皱眉,俏皮的向我眨了眨眼睛,我不禁莞尔。
“是呀!不过我宁愿不要骑,你知道吗?骆驼好臭,连口水都是臭的!”
陆潞也随即露出很厌恶的样子,“不过,哪里可以骑到骆驼呀?我知道台北一定不行
。”
涛转过身,擦着眼镜,“也许吧!不过下次再去埃及那边,可以带你去见识一下。”
“埃……埃及?哇!姐夫,你好伟大哦!你是在埃及骑的骆驼吗?”她嘴角的口水若
隐若现。
涛似乎毫不避讳,“是呀!埃及!埃及还有三座金字塔是开放的,能看到木乃伊和咒
语。”
陆潞终于记得咽口水了,“那……那姐夫,你一定记得带我去呀!”
涛替我倒了杯水,然后对她点了点头。
她高兴的像小鸟一样,在屋子里乱跑,口中还喊着:“哇,姐夫好伟大,我最爱姐夫
了……”
涛轻轻的抖了下肩膀,表示无奈,我回以一笑,表明我不在意。
夫妻间最多的应该是给彼此一些信任。虽然才结婚两年,但我们之间就像已经一同过
了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一样。那种默契不是随便一件事情可以破坏掉的。
在那天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再做过那个梦,不过那梦中的一点一滴却一直触动我的心
扉,时常让我对着窗户发呆。
我曾去过姐姐住的房间,已经烧的只剩灰了,不过很奇怪,为什么只有姐姐的房间被
火烧了?为什么别的房间没有受到牵连?难道真的像云姨说的?这间屋子的隔火设施建的
非常好?为什么遇到火灾时,姐姐没有自救呢?她难道没有叫喊吗?为什么她不逃呢?她
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我的视线转到庭院,那里有一片大花园,却一直荒废着。窗户外,涛在和我招手,而
她旁边,陆潞在抱着他的胳膊,我挥挥手,回以一笑,转身躺到床上,继续我的思考。
云姨家里其实是很富裕的,那为什么还会让主屋和花园显得这么的不堪呢?
* * * * * * * *
春节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云姨家的寥寥可数的仆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最先回来的是刘妈,她是负责做饭的,她很关心我,看的出不是装出来的,我能感觉
到她的真心。
可是我也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是特意的,感觉……感觉就好象是欠了我什么东西
一样。
而后是管家李伯,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伯伯,平常也就是那么几句话“您早,主人,可
以用餐了,是,明白了,”不清楚的人一定以为他是哑巴呢!不过给我的感觉是,他很听
云姨的话,云姨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想,就是云姨让他杀人,他也会照办吧!
在三月初的一个早上,我见到了陆家另外的一个成员,我的堂哥--陆语辰。
他人很开朗,看得出来他很疼陆潞。由他口中得知,陆潞也会弹钢琴,而且弹的很好
。
可是奇怪的是,陆潞似乎不是和他很亲。
对于她的冷漠,陆语辰似乎不大能接受,但多数时间,他做的也只有重重的叹一口气
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陆潞点名要涛陪她去下山采购,在经过我的允许后,涛不大情
愿的去了,我和堂哥陆语辰送他们到门口。
车子蛇行过一个弯道后便望不到了,我先进了大门,堂哥把门关好后跑到我身边。
他很绅士的伸出了一肢胳膊,我笑着对他摇摇头。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很是孩子气的对我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真的被他打败了,我不
禁莞尔,最后不得不把手臂伸进他胳膊与身体形成的那个洞洞里,午后的太阳很温煦,我
俩慢慢走着,像一对认识多年的老朋友,那种默契让我们的脸上始终挂着笑。
我们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却没因为沉默而变得僵持。
“参加过你姐姐的葬礼后,你和涛就赶快走吧!”他很突然的冒出这句话。
我望向他的侧脸,他依然笑着。我没有在意他说的话,依然漫步着。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了那个荒废的花园前了,我停下脚步,望向四周,一阵风吹过
,我下意识抓紧领口。
堂哥很绅士的把围巾取下来围在我的脖子上。
“以前,陆潞也经常忘了戴围巾。”他缓缓的说着,眼里充满了忧郁。
我担心的忘向他,他回以安慰的一笑。
“陆潞身体不好,”他释然的笑了笑,“你该清楚,这是家族遗传,我们陆家人差不
多都有心脏病,因为这个,所以陆潞小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她也不爱说话,而
且她六岁前根本就没说过话,我们那时几乎都不报什么希望了,可是六岁后她开始说话了
,我还记得她说的第一句话,“哥哥”,但她开口说话又怎样呢?顶多证明她不是哑巴,
因为她根本不会和我或者妈以外的人说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借此平复着什么。我想着那个天天缠着涛的女孩,会是堂哥
口中那个有交际障碍的女孩儿?她以前真的有那么文静吗?
“你们来了以后,陆潞似乎变了许多,她变得开朗多了,可是……”
“别想太多,我想只是你们兄妹好久没见面了,所以才生疏的。”我安慰着他。
“也许吧!”他又叹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花园,为什么荒废着?”我开始试着转移话题。
他回头望向花园,随后严肃的说道:“你……你相信鬼吗?”
“鬼?”我的视线也飘向花园。
“恩!”他点点头,“信不信由你,那个花园经常有鬼出没,谁还顾得上去打理它呀
!家里的仆人都是因为那个才走的,也只剩刘妈和李伯了,不过他们也见过的,你感兴趣
的话可以问问他们,不过他们可不一定说呀!”
我们看着那个花园,阴风袭过,让我开始有些相信了。
“走吧!”他开始移动脚步了,我也跟着他的步伐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主屋门口,云姨正在守侯着,看到我们回来了,才迎向我们。
她拿了件披肩,热心的披到了我身上,“这是云姨亲手打的披肩,本来想送给小菲的
,可是……”
她用衣角擦了擦眼泪,我望向堂哥,他的眼睛在说,‘快收下吧!’
“好漂亮,云姨,我好喜欢哦!”我开心的抚着披风,笑声如银铃般散开。
云姨来不及说什么就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想她又哭了。
堂哥给我我一个‘一切有我放心’的眼神后,便循着云姨的脚步追上去了。
晚饭前,涛终于回来了,看他疲倦的样子,我想陆潞一定是带他走遍了台北市吧!
他望向我的披肩,然后不悦的皱皱眉。
我拿给他看,并告诉他是云姨送的,他却眼尖的指着一块儿油给我看。
我开始皱眉,心想,这油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呢?
涛拿出清洗济开始揉搓着,并拿给我看,根本就下不去。
今天,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窗外黑漆漆的。
而我感觉窗外,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盯着我看,让我不禁抖了一下。
但涛后面的话,彻底的让我吃了一惊!
“这是尸油,是尸体在燃烧后才会产生的液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蹭上的?你知道吗
?这会引来冤鬼,要了你的命。”
什么?尸油?我吃晚饭前明明没有这块油的,可是晚饭后,大家都在,是谁?到底是
谁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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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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