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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最后那只手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Mar  2 09:27:31 2005), 转信

马恋晴找到西西,对她说道:“我问过高大师了,高大师说,要我们找到那只手的原体,
把它烧掉,这样才能躲过厄运。”

 
  西西一听,又像快哭似的道:“那怎么可能,到哪里去找它的原体啊?我们根本就不
知道啊?”

  马恋晴正言道:“今天,我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具骸骨,正好少了一只手,就在我们医
院里。”

  西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道:“就在我们医院!你怎么知道那具骸骨就是我们要找的
那具?”

  马恋晴心头一动,道:“我们可以试试,反正烧的是一具骸骨,又不是一个活人。”

  西西问道:“你在医院哪里看到的?”

  马恋晴道:“就在解剖标本室里,做教学用的那件,找个时间,我们一起——”

  西西摇头打断道:“我不去!那地方,我害怕。”

  马恋晴“扑”的声就单膝跪下了,拉着西西的手道:“西西,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高大师说了,这可不光是我,连我身边的人也有危险,
你也看到了,我的父母无缘无故就出事了。我早就豁出去了,我怕什么,我现在最担心的
,是那只手下一个要害的人就是你啊!所以,无论如何,答应我,就这一次,我向你保证
,就这一次,好吗?”马恋晴的三根指头都竖起来了,信誓旦旦的说着。

  西西咬着下唇想了半天,才道:“好吧,你说吧,你,你想我怎么做?”马恋晴一喜
,从地上站起来,在西西耳边说道……

  标本陈列大楼和教学大楼合并在一起,称实验大楼,就在外科大楼的后面。这座楼高
十二层,分两翼,一翼朝东,一翼朝向西南,远看上去就像一本打开的书。大楼最下面是
图书阅览室,向上是五层教学楼,七层八层是生化实验室,最顶端两层是电教室和多媒体
教学室,第九层和第十层全是陈列标本的,在第九层有一座天桥与外科大楼相连。大楼的
正中是大门,里面是玻璃门,外面是一道铁栅栏,进了大门后有一个大厅,这里有上楼的
主楼梯;紧挨着主楼梯的是两座电梯,绿色的电梯门,因为时常要运送尸体和其他标本,
这里的电梯比平常的电梯要大些。大楼东翼的末梢还有一道小铁门,在东翼的末梢是可以
?望外景的小阳台,紧贴着阳台的是厕所,一层男厕,一层女厕,侧门旁的小楼梯也可以
向上,通往大楼的每一间房间都必须通过那昏暗而幽长的东西翼走道,走道的一头有一扇
门,可以把走道与东翼末梢的阳台隔离开来,而正楼梯上到第九层也有道大铁门将九层以
上与下面的楼层分开,说是怕人窃取标本或贵重的电教器材。为了方便实习生和见习生看
书学习,这座楼通常是十一点熄灯关门,若十一点还未走出去就只有等到第二天早上了。

  想上九层只有通过电梯一途,马恋晴让西西想办法拿到了开电梯的钥匙,他把要用的
工具分批次藏在六楼的厕所里,随后两人一直在教室里,等着关灯。楼里的通知喇叭响了
三遍后,“啪”灯熄了,整座大楼空无一人,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分外的响。马恋晴对
西西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工具拿出来。”

  西西怕道:“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一人留在这儿,我怕。”

  马恋晴道:“怕什么,厕所就在那边,我很快就回来。”

  西西仍不依不饶,马恋晴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去。拿到工具包,西西道:“我们这
就上去吧。”

  马恋晴道:“不慌,现在刚关灯不久,若是用电梯,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我们还要
等,等到一点钟再动手。”又过了一会,西西说饿了,马恋晴让她忍住,没多久,西西又
说好冷,马恋晴只好把大衣解开,将西西裹在衣服里,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又冷又饿。两
个人,在黑夜里瑟瑟的抖着,像两只等待屠宰的羔羊。马恋晴甚至想到了,那只手说不定
也躲在这座大楼的一角,正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小时就和一年前在子晴的公寓里等的那几个小时一样,让马恋晴充满矛盾复杂的心
情,明知道后果是很可怕的,可是还是坚持去做了。终于,马恋晴觉得可以开始了,他 
拉着西西,摸索着穿过狭长的走道,来到电梯门口,用钥匙打开电梯。只听到电梯轮机发
出“呜呜——”的声响,随后“?”的一声,在六楼停下了。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里的日
光灯照得两人的脸色都是灰白灰白的,只听“呜——”的一声,就感到心一直向下沉,一
直向下,表示电梯开始加速上升了。马恋晴记得,他白天是在十楼出的电梯,他让电梯停
在了十楼。将大包让西西背着,自己打开照明灯(就是停电时用的那种充电灯),在前面去
寻是哪间房间。他还没找到,只听西西在后面说道:“你看,这里有一间没关门。”

  马恋晴回过头来,把房间门打开,进去用探照灯一照,一屋的玻璃器皿,全放在四面
墙的木头架子上,房间正中是四个大箱子,很强的福尔马林味道传来。马恋晴用探照灯扫
过去,每个箱子里都装有七八具尸体,原来是泡尸体的尸池。这个房间和白天马恋晴来的
房间很像,但是白天房间中间是两个手术台啊,不是放的尸池,马恋晴决定进到里面去看
看。在灯光的折射下,那些玻璃器皿里装的人体内脏,各种畸形儿,未成熟胚胎显得格外
可怖,西西在后面紧紧拽住马恋晴的衣角,把他衣角拉得笔直,还不停的抖着。马恋晴看
西西这么害怕,他也不禁害怕起来。走到房间最里面,在墙上没有发现挂着骨骸,原来不
是这个房间,但是后面墙上还有一道门,马恋晴记得,他白天进的房间前面墙上有道门通
向另一个房间,可能这道门的后面就是那个房间了。就在这时,西西踢翻了一个箱子,自
己也被绊了一跤,把工具包弄掉了,她在地上摸索着,去捡包的带子,却摸到了圆圆的头
颅。原来西西踢翻了一个装满人头颅骨的箱子,是用来教学用的,西西张大嘴就准备叫,
还好马恋晴及时发现,用手死死捂住了西西的嘴。西西平静下来,胸口还是剧烈的起伏着
,拎起背包,眼泪却涌了出来,马恋晴紧紧地把她搂住,低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就在这道门里面,我们进去拿了骨头就走。”

  马恋晴轻轻一推,那门很活,一推就推开了,“吱呀——”发出很大的声响。马恋晴
走进去,还好,他所担心的另一件事没有发生,那就是,白天放在手术台上的舟子的尸体
没有继续放在中间的手术台上了。这间房间的四壁都是挂的一具具骨骸,地上散乱的放着
各个肢节的骨头,墙上挂着解剖图,马恋晴径直朝后面的墙走去,喜道:“就是它了,西
西,快来帮忙。”西西却惊慌失措的走上前来,在马恋晴耳边说道:“你……你有没有听
到什么声音?”

  马恋晴心头一秉,屏住呼吸聆听了半天,才道:“你别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声音。
吓我一跳。来,把它锯开。”

  深夜里,四下悄无声息,只听到两人锯骨头的声音,“索索……索索……”锯了一半
,西西又害怕了,惊恐的对马恋晴说道:“我……我……我好像……好像又……又听到声
音了。”马恋晴停下来,正准备斥责西西,突然也听到了“铮”的一声,好像是水滴到盘
子里发出的声音。马恋晴对西西道:“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西西脸色唰白,说话
都说不出了,哪里还有力气动。声音是从装内脏标本的房间发出来的,马恋晴推开门,用
探照灯仔细查看,哪里有水滴落。“铮——”声音更清脆,更明显了,马恋晴这才听清,
这不是水滴落盘子的声音,是什么硬物敲击着玻璃发出的声音,他用灯照着,一个玻璃器
皿一个玻璃器皿的找。这个器皿装的是人的大脑和整个脊髓,不对;这个器皿装的是肺,
不对;这个器皿装的是女性从小腹到大腿这一截,腹腔里有完整的大肠,也不对;马恋晴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察看过去,有心的标本,有脑的标本,有无脑儿,有双头儿,这
些标本都用泛黄的福尔马林液体泡着,这样肉是不会腐烂的,全都保持着这些器官都还是
存活时的模样。这时,马恋晴看到一个标本,这个玻璃器皿里装的是一只手!手与福尔马
林液一同呈现出淡黄色,但是手指甲却是涂了红红的指甲油,作为教学标本怎么会不去掉
指甲油呢?马恋晴的头皮开始发麻,从头一直到手指尖,到脚底,全都是麻木的,他想跑
,可脚像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玻璃瓶里那只手,食指的关节抬
起,然后突然弹下,敲击在玻璃壁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一记,又一记。马恋晴终
于用意志战胜了恐惧,重新由大脑控制了身体,做出了第一反应——撒腿就跑。他先退了
两步,然后再转身,再由小跑变快跑,他的视力也突然好得出奇,连漆黑的道路上有没有
障碍物都看得清楚。

  灯早丢了,他跃过沉尸的箱子,跃过装骨骼器官的箱子,“呼”的推开后墙上的门,
又“砰”的将门用后背抵住,又径直朝傻眼望着他的西西跑去。西西正准备问“怎么了?
”刚说了个“怎”字,就被马恋晴带着,飞快地跑去,打开另一道门,跑到了走道上。马
恋晴一言不发,一刻不停,在黑暗中目光如炬,顺着狭长的走道就跑到了电梯处,他的手
指像鸡啄米似的按着电梯的门铃,嘴里念叨着:“快开门,快开门!”只听“砰——”的
一声,好像是玻璃器皿已经被敲碎的声音。可电梯还没开门,而旁边的电梯竟然有电了。
马恋晴哪里还管这电梯是谁打开的,冲上去就按开门的开关,“咣——”电梯门开了。马
恋晴拉着西西就闪进电梯,就按了关门,等电梯向下。

  西西这才有机会问:“到底你看见什么了?是什么!”

  马恋晴道:“来了!它来了!那只手,我告诉过你的!它就在标本室里!”

  这时,西西突然又问道:“电梯是向下的吗?”

  马恋晴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他明明是按的向下啊,电梯怎么向上走?这时,两人都
稍微清醒点了,终于发现,较大的医院电梯空间变得较狭小,是因为在电梯的里面有一张
可以推动的手术床,手术床上,很明显的放着一具人形的东西,用一块白布罩着。

  西西紧紧挤挨着马恋晴,不敢回头看,只是一个劲儿的问:“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
?”马恋晴也不知道,他用手轻轻拉开白布一角,嗬,舟子的尸体!舟子虽然手已经是放
平整了,但是她的脸还是保持着死时的模样,鼓圆了眼睛,半张着嘴,白天解剖时马恋晴
还不怎么在意,可现在,舟子的模样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马恋晴心知不妙,又开始手
忙脚乱的按开门的开关。这时,在舟子的腹部,白天已经解剖过了的腹部,有东西蠢蠢欲
动,那东西顶着白布,像是要从舟子的腹部爬出来。电梯竟然停下了,停在十一层,马恋
晴拉着西西的手就冲出电梯,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马恋晴余光发现,那东西顶着白
布一跃而起,重重的撞在电梯门上。

两人在走道上虚着步子,西西基本上是被马恋晴拖着走的,主楼梯不能走,在第九层被关
门了,只有看另一道楼梯了。走道的回声很强,听得到两个人的脚步声,还听得到“哒 
哒哒哒……”的声音,马恋晴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指甲在光滑的地板砖上点动时发出
的声音。那声音,那声音……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马恋晴一愣,拉着西西转身就跑,西
西挣脱了马恋晴的手,瘫软在墙角,哆嗦道:“没有用的,我们逃不掉了,我们逃不掉了
。我……我跑不动了……”马恋晴转身拉过西西,道:“没事的,没事的,你是太害怕了
,一定有路可以出去。我们走吧,不要放弃了。”两人相互搀扶着向前走去,马恋晴突然
想起,还有条路可以走,他对西西大声道:“快,跟我来,有路了。”西西半信半疑的跟
在后面,却来到了十一楼的大厅,大厅正面有窗户,马恋晴打开了正中的窗户,对西西道
:“来,快跳下去!”西西喊道:“十一层啊,你不要命了!”马恋晴道:“你来看看,
看看就知道了。”西西一看,原来是第九层和外科大楼连接的走廊,可她还是不敢跳。“
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又近了,在马恋晴半推半攘下,两人从十一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还好,都没受什么伤。

  医院护工黄思风推着一辆手术车,车上用白布掩了一具尸体,他正嘟囔着:“真倒霉
,半夜三更的萧博士搞什么解剖,害得老子觉都睡不好,还要去泡尸体。呵——”他打着
哈欠,来到九楼天桥,刚推开门,只见“呼”两个人影从门里闪出来,黄思风吓了一跳,
骂道:“要死啊,走路没长眼睛啊!半夜三更的,跑到天桥来偷情,现在的这些男女,唉
……”话还未说完,又听到“哒哒哒哒哒哒……”声音传来,黄思风没看到东西啊?他回
过头去,在门外转角处,好像是个像手的东西跑下楼了。黄思风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自
己眼花了?看到鬼了吧?他身上打了个激灵,推着车继续前行,默默道:“是幻觉,幻觉
!”

  马恋晴和西西一直向下跑,连电梯也不敢乘,整座医院此刻也是静悄悄的,只有那一
盏盏日光灯明晃晃的照在走廊顶部。两人一口气跑下九层楼,才依在大门口,马恋晴喘着
气问道:“没有……没有……没有追来吧?”西西也喘着气道:“你看了,我没……没敢
看后面……好像……好像没听到……声音了。”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啪”一声,很明显
有东西从楼上掉下来,两人根本顾不得看是什么东西,仿佛一下又蓄足了力气,没命的狂
奔起来。

  两人从医院奔出,直奔到大街上,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路灯昏暗,前面条条大路的
尽头都幽深似鬼路,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马恋晴正茫然不知,转头看去,却看见——
那只手已经很接近西西了,他不由得大叫一声:“西西!”西西的速度又稍微提高了一点
,好玄。马恋晴突然想到,高大师对他说过“若是这灵符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你就直接朝
我这里跑,我这里二十四小时开着门等你。”他选好路,带着西西一路朝高大师的居所跑
去。西西鞋也跑掉了,头发也跑乱了,已经筋疲力尽了,她拖着马恋晴的手道:“我,我
实在是跑不动了,你,你别扔下我。”

  马恋晴其实正好动了甩掉西西,一个跑得念头,听西西这么说,想到西西床上的温柔
缠绵,又有些舍不得。他搀着西西道:“没事的,它步子小,跑不快的。我们,我们一定
可以逃得掉。前面就是高大师的地方了,有高大师在,就可以对付它了。”

  西西像是已经尽力了,饥饿,恐惧,和长时间的奔袭,她的体能都耗得差不多了。马
恋晴好不容易才把西西拖到高大师门口,对西西道:“你先进去,我在外面挡住它。”其
实,他心里想的是:“看它追来了,我就跑,如果它追我,我就认了,如果它追西西,就
全拜托高大师了。西西,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可别怪我无情。俗话都说,夫妻本是同
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们还不是夫妻,我顾不得你了。”

  马恋晴等了片刻,居然没有看见哪里有手追来,他刚松口气,就听见西西在屋里尖叫
“啊!——”马恋晴忙追进屋,走过幽长的通道,看见帷幕后面,高大师一脸惨象,像是
见到什么莫名恐惧的东西,双眼突起,牙关咬紧。西西指着高大师的肚子道:“它……它
……它……”马恋晴一看,那只手,已经将高大师开膛破肚,从后面插穿,插到前腹,此
刻正在高大师腹中搅动,想从高大师肚子里挤出来……

  马恋晴又想吐了,一年前,在剖开子晴的肚子的时候,也是这股恶臭,让他呕吐不止
,他又想起了高大师说过的话“谁惹上它,谁就得死,不光他要死,他身边的人,与他有
关的人,也都得死!”他本能的想抓住什么东西,却抓住了西西的手,于是,两人又开始
了在深夜的逃亡。当两人都踉踉跄跄的走道一座天桥时,都跑不动了,依在天桥的栏杆上
吐着口水,西西蓦的指着下面说道:“你看,它……它……在下面……”马恋晴也看到了
,那只手,在路灯下,若不是红色的指甲,还真难辨认出来,它正准备横穿马路,从楼梯
上天桥呢,突然,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只听轮胎压过去的声音,马恋晴瞪大了眼睛,那
只手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嘀——”又是一辆大货车,一辆接一辆……马恋
晴不由眉飞色舞,喜上眉梢,那只手竟然碰到了夜行赶路的车队,被压得粉碎,碾成碎末
了。西西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相对无语,好半天才喜极而泣,相拥而哭,马恋晴紧紧搂
住了西西,拍着她肩头道:“没事了,没事了,终于结束了。我们再也看不到那只手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什么力气了,但居然还能跳着回去,马恋晴打开了香槟,说是要庆祝
,两人喝到半夜,又上床狂欢了四五个小时,在天亮的时候,才互相拥抱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医院护工黄思风早上起来打扫卫生,一边扫一边骂道:“谁家的小孩这么乱
折腾,把衣服模特的手模型拿来到处乱扔,这么逼真,大清早起来吓人一跳,这儿一只 
,这儿还有一只。噫!还有电动开关,居然是会动的?……

  马恋晴不知睡了多久,才从迷糊中醒来,他睁开眼看了看,呵,天还没亮呢,再睡会
儿,可是,为什么感到全身都不自在?马恋晴想伸伸胳膊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扭头看去,左面有张桌子,点着小蜡烛,自己在一个空旷得像废弃工厂的大房间里,四
肢都被固定在一个绞钢缆的大木滚轮上,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手臂,红红的指甲,有的手
指在动弹,有的手臂在屈曲,像爬了一地蠕虫,挤挤挨挨的。马恋晴眼皮沉沉的,心道:
“怎么又做这个梦了,不是都结束了吗?”半晌,手背铁铐勒得生痛,那种痛楚渐渐使他
清醒过来,不对,不是在做梦,我该在床上啊?西西呢?西西?

  马恋晴这才看清,自己确实在一个被废弃的工厂里,四面都是被密封的墙壁,所以里
面不点蜡烛就一点光都没有,地上全是电动手模,自己的手脚被用镣铐固定在大木轮子上
,成大字型悬着,根本动弹不得。“呼”那只手突然从头顶伸下来,红红的指甲,苍白的
手臂,它在马恋晴的脸上抚摸着,带着凉丝丝的气息和浓浓的福尔马林味道。马恋晴大惊
失色,嗫嚅道:“晴,晴。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也不是有意的,都是你逼我,你逼
我我才那样做的啊。”

  那只手竟然也说话了,它道:“是吗?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

  马恋晴已经是惊弓之鸟,他哆嗦道:“我知道,我是一时失控,失去了理智,才会做
出那样的事情,我是爱你的,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爱你的!”

  那只手大笑,笑声凄惨而决裂,道:“爱我,爱我所以杀死我!好啊,你的爱可真温
柔啊!”马恋晴全身都抖动起来,道:“晴,晴,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吧,我每年都给你
上香,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你要什么,我都烧给你!”手道:“晚了,一切都晚了,现
在我要你,现在就要!”

  马恋晴已经被吓得失去理智,他疯狂的挣扎着,四肢扭曲,可是,根本无法挣脱镣铐
,他又用尽全身力气狂叫起来“救命!来——人——啊——,救!命!啊!”他呼喊了半
天,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手等他停下,才乐呵呵的道:“喊啦?继续喊啊!这里离有人的
地方有三十里,你认为你的声音可以传那么远的话,就尽情地喊吧!”

  马恋晴这才知道,终于完了,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这时,那只手道:“昨天夜里
,逃得很辛苦吧,那是假的,真的在我这里!”马恋晴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假的?什么
真的在你那里?就看见一个人拿着那只断手从木轮后面走出来,不是西西又是谁!

  西西很温柔的亲吻着那只手,自言自语道:“晴,我抓到他了,我等了好久,终于可
以替你报仇了!”

  马恋晴一怔,不解的道:“是你?”

  西西微笑道:“不错,是我,一年前,这只手,是被我拿的,泡在福尔马林液里,保
留至今。我一直观察你,要看清你到底是怎样一个恶徒,没想到,你只是一个胆小如鼠的
怕死鬼。房间里的字是我写的,舟子也是我杀的,我故意让你看见这只手的。我想看看,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反映,没想到,你居然跑去拜神求佛,哈哈,一个外科医生,居然相信
起鬼神来了。”

马恋晴困惑的看着,西西的牙齿,怎么会变成白森森的獠牙了,他问道:“那高大师——
”西西咬牙道:“不错,我就利用了高大师,编出一套鬼话来,唬得你自己来找我!那 
个糟老头,只和我睡了一晚,就把胸脯拍得老响,说包在他身上。所以,昨天晚上我先进
房间后,一刀!就杀了他。”西西在说一刀的时候,将子晴的手一挥。马恋晴似乎感觉到
什么,可是又抓不住,他问道:“那薛无痕说的故事——”西西得意的说道:“那个小鬼
,更没本事,只是让他摸了我几下,他就飘飘然了”

  西西脸色一沉,将子晴的手贴在马恋晴的胸口,厉声道:“所以,我早就说过,你们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想要的,只是发泄!” 

  马恋晴又问道:“那我父亲?”

  西西像想了很久,回忆道:“哦,你父亲有吃安定的习惯,唉,安定换成了山梗菜碱
,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睡着。哈——”西西笑着,尖獠牙更加明显。马恋晴看着西西的獠
牙,突然想起,自己母亲说的话,不由问道:“那我妈……”西西两眼一翻,冷哼道:“
大妈倒是好眼力呢,只可惜,她这个儿子瞎了眼!”西西说着,把獠牙从嘴里取了出来,
在马恋晴眼前晃动,道:“很好看吧!各个中小学门口就有卖,一块钱两个。这样的东西
都没见过吗,哈哈哈!”西西笑着,突然,右眼眼球竟然被挤了出来,她忙用手接住,继
续笑道:“呵呵,笑得太用力了,这个眼睛,怎么装都装不好,老是掉下来。”

  马恋晴看着西西眼眶中渗出的血,惊恐的问道:“你的眼睛?”西西腼腆的道:“人
家专门为你准备的呢。”忽然又拉长了脸,用那无球的眼窝盯着马恋晴道:“就是为了吓
唬你妈,我专门请人摘除了右眼,安了这么个假眼睛。”她又温柔的抚弄着马恋晴的脸,
低声道:“人家为你付出了不少呢?你一点儿都不体贴人家。”

  马恋晴忙道:“体贴,体贴,昨天夜里,我不是很体贴你么。”西西蓦然退后一步,
冷笑道:“你们男人所想的,还不都是这回事儿吗!哼哼,我让你高兴,也让你后怕。你
一直都是图一时痛快,都不愿负责任的,对吧?”

  马恋晴忙道:“谁……谁说的,我……我很负责的。”他又轻轻问道:“西西,你不
是有了我的孩子吧?你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吧。”语调萋萋欲哭。

  西西放声大笑,她安回眼睛,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笑完后,马上又是一幅咬牙切齿
的表情,尖叫道:“那子晴呢!你没有给她机会,没有!一点都没有!你杀了她,还要把
她分尸,连她肚里的胎儿都不顾。那是你的孩子,你的!”

  马恋晴哭丧着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西西——当时我是昏了头,我什么都不顾
了,我后悔了,真的,我当时马上就后悔了,可是,一切都迟了,子晴没办法在活过来了
。西西,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我发誓!你是知道的,我是多么的爱你。”

  西西头发乱了,就像马路上的疯女人,惨烈的笑道:“爱我?你说你爱我!你爱我什
么?你爱我上面还是爱我下面?你们男人,不就是想这些吗?”

  马恋晴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看男人?还有,你为什么会得到那只手的?”

  西西凄惨的笑道:“终于问道点子上了呢。”她阴沉沉的笑着,一直笑,笑到最后,
竟然哭了,西西先是笑道:“第一次和子晴做爱,很恐怖吧。她那么小的乳房,却有大片
的胸毛,你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女人吧?你可知道,她乳房为什么会那么小?你又可知
道,她为什么长胸毛?告诉你吧,她一直吃雄性激素,吃了好多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西西又哭道:“我一直偷偷下在她的饭里,后来被她发现了,她就不理我了,让我走,
她让我走啊!”

    西西哭得更伤心了,道:“你可知道,子晴在做你女朋友之前,做了我三年的‘男朋
友’,三年啊,整整三年的感情,就被你全毁了。我早就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
西,可怜我的子晴,她不听,她再不听我的话了,她再也不听了,可是,她竟然选择了你
。你可知道,你和子晴在单身公寓,每一晚,我都会在凌晨进房间,看着你们,看着你们
拥在一起,睡得是那么甜。我早就动过杀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念头,可惜我下不了手啊
,我下不了手……”西西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抽泣道:“晴,晴,我怎么舍得杀你,可是
没想到,没想到——”

    西西又将子晴的手指到了马恋晴的鼻子,恶狠狠的道:“没想到,竟被这个怯懦的男
人下了毒手!”西西右手拿手,左手突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那是把手术刀,刀柄锈迹
斑斑,刀刃是刚磨过的样子,马恋晴知道,肯定就是自己用的那把刀,只听西西道:“你
是用这把刀下的手吧,今天,我也用这把刀送你走,如何?”西西说完,将木轮一推,将
马恋晴变得倒悬起来。 

  马恋晴筛糠一样的抖起来,颤声道:“别,西西,别这样,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要什
么我都给你……”可西西好像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道:“那日,我偷偷的进来,只看见
你的骨肉分离,头是头,腿是腿,我是痛不愈生,我只能留下你一只手……”西西将那只
手捧到胸口,悲泣道:“这就是我的全部了,晴,我一直留着你的手,你是我的,你永远
都是我的。现在你总算乖乖的躺在我怀里了,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再也不会了……”

    西西越说声音越低,她将子晴的手,手指放进了嘴里,随后开始大嚼起来,手指戳破
了她的嘴,她嘴里满嘴是血,她却越嚼越开心,拼命的嚼,嘴里胡乱的说道:“我要和你
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马恋晴倒看
着西西那张因心灵的扭曲而变得扭曲的脸,绝望的闭上了眼,他仿佛又看见了:那明晃晃
的手术刀,轻轻地划过咽喉,放出血来,随后是起皮,挑筋,剔骨,分尸……

   马恋晴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不过这只手的传说,却得以流传下来。那些负心
的男人,在寻欢作乐的时候,要当心,你背后,藏着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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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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