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unforgiven (企鹅背上的南极洲), 信区: Green
标 题: 狼牙(二百零一)-狼牙(二百零五)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May 25 20:00:10 2005)
化工厂已经是戒备森严,层层公安和武警部队将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附近的居民正在疏
散,派出所民警和地方干部忙成一团。军区防化团早就赶到了,穿着防化服没戴连体帽的
战士们在外围席地而坐听政工干部讲话:“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如果出现万一
,我们要冲入险区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程度!”
消防队的战士站在消防车上拿着水龙头作准备,防化车在周围喷洒着白粉作预防,被
武警战士拉着的狼狗撕扯着链子哪个车过都要汪汪汪。
特种大队的车队旋风一样在警车的开道下冲入警戒线。战士们都没有下车,卡车的蓬
布都拉着。雷克明和陈勇、林锐敏捷地跳下吉普车,在警察的引导下快步跑到几辆面包车
围着的临时指挥部。没有更多的寒暄,市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就简单交代了更准确的情报—
—四名劳改犯人抢劫了值班武警的两支81-1自动步枪和将近100发子弹,同时撬开了劳改
农场矿山炸药库得到了雷管和炸药。他们本来准备逃逸,结果被追击到了这里面来,事态
反而更严重了。
“其中一名犯人一直表现很好,担任了排险安全员。”劳改农场的政委说,“他很熟
悉炸药和雷管操作。”
“有没有人员伤亡?”雷克明问。
“我们农场武警中队一名战士牺牲,另外一名战士重伤还在抢救。”农场政委说。
“还有就是进攻的时候,牺牲了一个武警战士,两名民警中弹,不过都不致命。”
“犯人有没有军事训练背景?”陈勇问。
“没有这方面的纪录,不过有一个以前是偷猎的枪法很好。”
“知道了,照片给我们。”雷克明接过照片和地形图。“条件是什么?”
“提供直升机,放他们出境。”
“他们在什么位置?”林锐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有确切情报吗?”
“不清楚。”
“我们得先侦察。”雷克明说,“林锐,你去安排一下。——记住,不要进去!”
“明白。”林锐跑向自己的车队。
“我们不能在化工厂里面开枪。”雷克明淡淡地说,“让战士们准备白刃战。”
“是!”陈勇敬礼,转身跑回车队。
“收枪,文书留下看着。”陈勇回到车队说,“里面不能开枪,准备白刃战。”
步枪手枪和匕首枪都被交上去,战士们都拔出自己的匕首。陈勇卸下自己的步枪和手
枪,打开车上自己的背包,取出跟随自己多年的飞刀绑在腰上,又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柳
叶刀:“我亲自带你们进去。”
“他们有枪吗?”交枪的时候田小牛问。
“有。”陈勇说。
“如果他们开枪呢?”田小牛问。
“躲,或者挨枪子。”陈勇甩下一句走了。
田小牛拿着匕首脸发白。
“特种兵,不是光拿来给你们村老民兵炫耀的。”董强拍拍他的钢盔,“走吧兄弟,
下去待命。”
田小牛跟着董强下车,跟弟兄们坐在附近的地上。
“里面有炸药。”林锐对乌云说。
“交给我。”乌云笑笑。
“拿出你的手段。”林锐拍拍他的肩膀。
田小牛手忙脚乱在戴单兵防毒面具,乌云看着他笑笑:“你干啥?”
“这不是化工厂吗?”田小牛说,“我怕毒气泄漏。”
乌云一指里面:“你自己看看,有用吗?”
田小牛一看,里面都是高耸的密封罐子,脸色更白了:“妈妈呀!这,这这得多少毒
气啊?!”
“记住啊,不要紧张。”林锐拿着手里的匕首蹲在大家面前,“有的有战斗经验有的
没有,新兵同志要跟着老兵,枪响不要乱。他们只有四个人,两条枪,子弹也是有限的,
而且在化工厂他们自己也有忌讳。我们虽然没有武器,但是我们的优势是近战格斗技能好
。只要让我们贴着身子了,就一下子给我直接攮死他!不要犹豫,不要怕见血!”
大家仔细听着,新兵们当然紧张。
“匕首大家经常练,飞刀也有不少同志会。”林锐说,“你们就当作靶子,千万记住
一点——这是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直接一下子就是要害,不然死的是你!明白吗?
!”
“明白!”声音不齐。
“明白吗?!”林锐怒吼。
“明白!”声音高了。
“我也从新兵过来的,我理解你们。”林锐说,“没有枪在手里就觉得胆子不壮,但
是别忘了我们是特种兵!特种兵就是用毛巾也能杀人!你们都为自己是特种大队的兵自豪
,现在就是来证明给所有人看你们的自豪不是吹出来的是杀出来的!”
大家都听着,信心足起来了。
“报告排长!”田小牛起立。
“讲。”
“我要上厕所。”田小牛苦笑着说。
“去。”林锐说,“还有谁要上厕所,都去那边树丛里面解决。”
几个新兵去了。
“现在打乱原来的编制,进行战斗编组。”林锐说,“格斗技能好的同志作第一突击
队,狙击手和机枪手40火手这些作第二突击队,爆破手作第三突击队,我们杀过去以后准
备排爆。”林锐看看手表,“可能还有时间,大家信封都写了吧?”
“写了。”
“我要再写一封。”乌云举手。
“你去吧,找文书要纸和信封,写好了封口给他。”林锐说,“还有谁要写的一起去
,半个小时时间。”
几个战士跟乌云去了。
陈勇拿着柳叶刀站在雷克明身边。雷克明看着地图:“这种白刃战,你肯定是要亲自
带队了。我换便装和他们谈判,他们肯定是不会让我带人的。我带对讲机进去,会想办法
给你们暗号。你要先找到枪手,干掉两个枪手以后就好办了。还有炸药,这个很麻烦。”
“威力有多大?”陈勇问。
“看装在哪儿了,我希望他们不懂行。”雷克明说,“如果安装到位,不光我们和站
在这里的军警,还有那个城市——今后几十年都会是恶梦。”
陈勇转向不远处的城市,高楼林立。
“同志们,别的我没什么多说的。”陈勇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拿着匕首的战士们,“我们
是特种兵,就是吃这碗饭的。这就是真正的战场,杀人或者被杀,没有别的选择。”
战士们握紧手中的匕首。
“我带第一小组左翼,林锐带第二小组右翼。”陈勇说,“按照刚才的战斗梯队排开
,准备出发。”
陈勇带着二十多个战士跑步过去了。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林锐看着面前的化工厂长出一口气,突然冷笑
着冒出来一句英语。这是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的经典台词,是他从徐睫送他的那本
书学会的。
“班长,你说啥?”田小牛眨巴眼睛问。
“我说——”林锐冷笑的脸色变成凝重,举起右手的匕首高喊:“必胜!”
“必胜!”战士们举起右手的匕首瞪大血红的眼睛高喊。
林锐带着战士们排成战斗梯队,各个梯队相距五米保持战斗队形低姿穿越武警把守的
警戒线。军警们都看着他们狰狞的脸从面前一擦而过,坐在远处的防化团战士们也站起来
看着他们矫捷的逐渐消失的背影。
穿着便装的雷克明盘腿坐在一个车间的值班室里面,对面是一个光头囚徒。雷克明的
双手被绑在后面,对讲机也放在面前的地上。两个人的谈判不是那么通畅却也不是特别艰
难,总之还是你一句我一句。
“我们这么谈是没用的。”雷克明的语气很平淡,“我只是个派来和你们谈条件的,
不是来作决定的。你不让我和外面联系,你们的要求无法转述,上级也没办法研究你们的
条件。”
“你是老手,专门吃谈判饭的?”光头问。
“算是吧,行行都得吃饭。”雷克明说着,他被绑在后面的手在转动着,勾住了自己
的袖子。
“我要直升机,要你作人质,要一百万现金,你们能做到吗?”光头问。
“你以为是美国电影?”雷克明苦笑,“直升机是那么好叫的?就是要给你一百万现
金,得多少领导签字?这都需要时间。”
“没那么多时间,一个小时。”光头红着眼睛,“不然我要这里都完蛋。”
“时间太紧,不可能做到。”雷克明淡淡地说,右手食指已经勾住一根金属丝拉出来
在背后细细切绳子。“五个小时。”
“两个小时!”光头急促呼吸着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你告诉他们只有两个小时
!”
陈勇带着战士们翻过围墙近乎无声落地,低姿跑过开阔地靠在罐子后面。耳机响了:
“客人有话要说,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现金和直升机,降落地点在第一车间外面的
空地。四个客人都在……”
陈勇挥挥手,战士们跟着他接近第一车间。陈勇已经看见那边搜过来的林锐,互相给
个手语。林锐点头,陈勇这边开始搭人梯上房顶。林锐挥挥手,他的人在四处散开。
乌云站在林锐旁边,林锐看他一眼低声说:“你怎么来了?去第三突击队去!”
“在你身边最安全。”乌云笑了一下。
林锐苦笑,就没说话。乌云跟在他身侧,握紧手里的匕首。
“混蛋!”光头一拳打在雷克明脸上,“你玩我?!你居然敢出卖我?!”他哗啦拉
开81自动步枪的枪栓对准雷克明的脑袋:“信不信我宰了你?!”
雷克明躺倒在地上手已经快打开了,他看都不看枪口:“既然来了我就不怕死!”
“那我就成全你!”光头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雷克明右脚脚后跟在地上使劲一踢,皮鞋的鞋尖腾地弹出一把锋利的弹簧刀。他眼睛
一下子射出寒光,直接就抬脚踹去。
“啊——”光头下阴被刺中,他惨叫一声倒地自动步枪枪口就抬高了,只打了一发子
弹。
雷克明双手已经解放,他起身一转双腕,钢丝绳就勒住了光头的脖子。光头的眼睛越
睁越大,舌头逐渐耷拉下来。雷克明狠狠地勒着,一直到他彻底完蛋。
“大哥……”一个家伙刚刚闻声跑进来,雷克明已经站起身飞身踹去。这一脚直接就
踹在他的咽喉,落地的时候雷克明在空中变踹为顶膝一下子落在他的咽喉上。
清脆的一声咔吧。
雷克明起身拍拍手,戴好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房顶的枪手刚刚举起81步枪,陈勇的飞刀已经过去了。两把飞刀扎在他的胸口,他惨
叫一声掉了下去。落在地上还要挣扎,田小牛直接就飞身上来一匕首刺在他的后背:“我
日你奶奶——”
田小牛红着眼睛拔出匕首又扎下去:“我再日你奶奶——”
还要日的时候董强一把拉住他的手:“行了行了,他已经死了!”
田小牛红着眼睛问他:“我是不是特种兵?!”
“是是,你是特种兵!”董强赶紧说。
提着81步枪的雷克明从里面出来:“两个完了。”
“外面一个。”林锐报告。
“还有一个。”雷克明的眼睛四处寻摸,他眼睛一亮:“在那儿!”
一号车间门口的罐子顶部,一个穿着囚服的囚徒大声笑着:“我操你们所有人大爷!
”
嗤——
导火索着了,他抱着炸药包哈哈大笑。
陈勇甩手出去柳叶刀。刀刺穿他的胸膛,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掉了下来。炸药包落在毒
气罐子旁边,导火索还在嗤嗤着着。
“都给我闪开!”
林锐高喊一声大步跑上去抱起炸药包就往空地跑。乌云突然斜刺冲出来一下子撞到他
,抢他手里的炸药包。
“你干什么?!”林锐怒吼。
“我是爆破手——”乌云高叫着一脚踢在他脸上,林锐眼前一黑再反应过来乌云已经
抱起炸药包跑向空场。
“乌云——”林锐起身就追。
“啊——”乌云高喊着冲到空场上。
“乌云!”林锐一个前扑卧倒,“丢掉赶紧回来!”
乌云转身看着他眼睛血红高喊:“林锐,我欠你的今天还你——”
话没喊完,炸药包“轰”的一声爆炸了。
林锐睁大眼睛长大嘴,耳朵已经失聪。
片片人体和衣服的碎片,落在他的身上和面前。
空场上空空如也,除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林锐:
我的好兄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和你说话了。我多要的一个信封,
就是为了给你写信。
从新兵连开始,咱们就在一起。你就是那草原上刚刚出壳的雄鹰,而我则是刚刚出栏
的牛犊。我敬佩你的勇气和你的聪明,我愿意和你在一起,那些艰难但是快乐的日子是我
做梦都会珍惜的。
我乌云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我对不起你。
我很感谢你还拿我当兄弟。如果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我乌云给你当牛作
马也要还你。
对了,替我转告咱们嫂子,我乌云也永远记得她的救命之恩。这辈子我欠的人太多了
,只能下辈子慢慢还吧。
不配作你兄弟的乌云”
火焰燃烧着。
林锐看着这封信化成灰烬,飘飘缪缈的青烟飞上天空。
“乌云,你怎么那么傻啊……”林锐穿着陆军少尉常服跪在乌云的墓前,喃喃地说,
眼泪无声滑过他的脸颊。
雷克明慢慢出现在他身后。“乌云烈士的抚恤金已经下来了。”
“我要请探亲假,副大队长。”林锐说。
“嗯。”雷克明拍拍他的肩膀,“去内蒙古的车票,我已经派人送到你排里去了。我
知道,这一次你是非去不可的。”
“乌云,我的好兄弟。”林锐磕头,头贴在水泥地上久久不动,泪水流到水泥地上洇
湿一片。“是我欠你的,我一辈子也还不起……”
“我给总部打了报告,这是今天上午刚刚电传过来的特批乌云中士追授为陆军少尉的
命令。”雷克明拿出一张命令,“你去交给他母亲吧。”
“副大队长……”林锐的头敲击着水泥地面哽咽着感激地说。
雷克明把命令放在他头前的地上,拿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压上:“这是大队常委的一
点心意。”又一个信封压上:“这是我的。”
林锐的头敲击着地面,手指抠在水泥地上压抑地哭泣。
“乌云是个好战士。”雷克明站起身看着这个僻静的山头上小小的烈士陵园,特种大
队这几年陆陆栩栩添加的几座新墓,“他们都是好样的。”
林锐抬起头看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田大牛,乌云……音容笑貌仿佛都在眼前。
“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雷克明退后一步,啪地立正敬礼。
林锐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头又磕在地面上泪如雨下。
“敬礼——”
陈勇在身后高喊。
啪!一片整齐的立定声。
特战一营各个单位的红旗都放低到45度角,战士们举手敬礼。
陈勇把一个信封放在雷克明刚才的信封旁边:“里面是两万块钱,你替我交给乌云的
母亲。” 又一个信封放在上面。“这是子君的。”
“排长,这是我们的。”田小牛把一个档案袋放在旁边,“有零有整,总共是五千四
百三十八块七毛。我们出不了大院,没法去银行换,你路上找个银行给换一下吧。”
“乌云,弟兄们来看你了……”林锐的头还贴在地面上,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你永
远是我们的好兄弟!”
墓碑上的乌云憨厚地笑着。
大队部也是一片肃静。
何志军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面,面色凝重。
“乌云的事迹,军区已经在整理。”耿辉低声说,“荣誉称号马上就会下来,地方政
府也准备在乌云牺牲的地方立一块碑作为永久纪念。”
“我的战士,已经牺牲了。”何志军闭上眼睛,“已经牺牲了。”
“这是为了活着的人。”耿辉说,“为了更多的战士可以学习和纪念乌云。”
何志军闭着眼睛点点头:“好,你弄吧。——记住,这样的事情还是让雷克明多出面
,这是他和部队熟悉的机会。我就要离开我的狼牙大队了……”
“命令下来了?”耿辉问。
“下个月。”何志军说,“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提副师,不想离开这里。”
“在这个节骨眼,我就不祝贺你了。”耿辉说,“你还是特种大队的业务领导,还是
要经常回来的。”
“我会的。”何志军点头,“我会和老雷多谈谈,训练还是要加大力度强度!类似的
牺牲,尽量避免发生!尽量避免发生……”
“对了,军区直工部通知,这批提干的士兵要去参谋学院短训。”耿辉说,“林锐就
不用回大队了,他去乌云家以后直接去参谋学院报到吧。”
何志军点点头:“可以。”
列车呼啸着掠过大地。
穿着少尉军官制服的林锐背着91大背囊下了草原上的长途车,当地武装部的部长牵着
一匹马在等他。他翻身上马,挥动缰绳。
两匹骏马在黄昏的草原飞奔。
“前面那个蒙古包,就是乌云的家。”武装部长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
“她知道乌云牺牲了吗?”林锐收慢座骑黯然问。
“知道。”武装部长说,“我们和民政局给她送过牌匾和东西。”
林锐看着破旧的蒙古包,心里一阵发酸。断断续续的歌声从蒙古包门口传来,一个衣
着褴褛的老妇人坐在门口唱歌。
武装部长翻译:“儿子啊,你是那草原的羊羔,你偷跑出去吃草,草不好吃,还是回
来吃奶吧……”
林锐受不了了,翻身下马大步跑过去。
老妇人对他伸开双臂,林锐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乌
云!”
老妇人深陷的眼窝淌着浑浊的泪抚摸着林锐的军装嘴里嘟嘟囔囔。
“她说,乌云只是出去吃草去了,还会回来吃奶的。”武装部长低声翻译。
林锐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落在草丛中:“妈妈,我是乌云的战友,就是乌云的亲兄
弟……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不好……您骂我吧,打我吧……”
武装部长低声翻译成蒙语。
老妇人抚摸着林锐的脸嘟嘟囔囔,武装部长翻译:“你是乌云的战友,乌云从草原飞
出去,有你和他在一起我放心。你是好孩子,乌云不懂事,乌云写信告诉我,全靠你才能
当上军官。”
林锐低下头抽泣着:“妈妈,都是我不好,我恨我自己!”
老妇人听了武装部长的翻译,唱起了一支歌。
武装部长低声说:“儿子就是天上的星星,妈妈就是月亮,无论走到哪儿,看得见星
星的地方就看得见儿子,看得见月亮的地方就看得见妈妈……”
林锐扑在地上:“妈妈——”
夜色当中的蒙古包,油灯下。林锐坐在蒙古包里面,拿出那些信封递给乌云的母亲。
乌云的母亲打开看看是钱,都推回去。林锐固执地塞进她的衣襟里面。
晨色渐起。乌云的母亲走出蒙古包,看见穿着迷彩服的林锐在劈柴。她笑着端出一碗
奶茶,林锐擦擦汗走过来喝奶茶。
一望无际的草原,林锐纵马牧羊。乌云的母亲站在蒙古包前眺望远方,林锐纵马回来
下马。乌云的母亲拉着他的手进去,已经给他做好了饭。林锐坐下,吃手抓羊肉喝奶茶,
噎住了喷出来。乌云的母亲笑了,他也笑了。
晚上。林锐在熟睡,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眼泪吧嗒吧嗒滴在他的脸上,乌云
的母亲抚摸着林锐的脸念念有词。
早上,林锐起来,看见乌云的母亲拿来一身蒙古服装。他换衣服,乌云的母亲给他穿
着嘟囔着。
林锐钻出蒙古包敏捷地上马,整个是个蒙古小伙子。乌云的母亲看着他的背影,笑着
念念有词。
黄昏。林锐在练拳,乌云的母亲坐在蒙古包前面看。几个小伙子纵马过来,邀林锐摔
跤。林锐和蒙族小伙子摔在一起,学着蒙古摔跤的动作。乌云的母亲慈爱地笑着,看着。
晚上。林锐把自己的照片递给乌云的母亲,乌云的母亲仔细地和乌云的照片挂在一起
。
早上。换好军装的林锐背着背囊翻身上马,和武装部长纵马走了一段。林锐勒马掉头
,看见乌云的母亲还在那里挥手。他举起右手,在马上行了个军礼,咬咬牙纵马跟武装部
长走了。
车站。武装部长送林锐上车,林锐叮嘱:“麻烦你们多去看看她,我会寄钱过来的,
需要什么你们直接给我写信打电话。她要是病了,需要钱你赶紧说话。”
武装部长点头:“放心吧,我们也有政策照顾的。”
车启动了,林锐在卧铺车厢把背囊打开取洗漱用品。他在里面一摸,脸色变了。他的
右手慢慢掏出来,是个布裹好的小包裹。他打开,里面就是那些装钱的信封。
林锐扑到窗户上,看着外面掠过的草原:“妈妈——”
列车在大草原上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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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对我说:"难道你已经忘了么?"
我回答说:"是的,我想出去看看世界!"
这个时候,风正吹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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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老乡网上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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