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unforgiven (企鹅背上的南极洲), 信区: Green
标 题: 狼牙(二百四十六)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May 26 17:53:06 2005)
下了夜班的方子君揉着红了的眼睛走向自己的宿舍。门边站着一个人,她也没注意就往里
走。
“方大夫。”
方子君转头,看见是满脸堆笑的萧琴。
方子君退后一步,脸马上白了:“是你?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我来是想……”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作了!”方子君厉声说,“你现在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
”
“方大夫,我是来向你道歉的!”萧琴追着她上楼。
“不需要!”方子君果断地说,快步上楼。
“我有事求你!”萧琴着急地说。
“我和你没任何关系!”方子君面无表情开着自己的门。
“我真的有事求你!”
“求?”方子君冷笑,“你求我?这次你想怎么着?我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这就是
答案,你不要骚扰我!”
咣!她进门把门关上了。
方子君靠在门上喘气,觉得胸闷。
萧琴站在门外尴尬地轻声地:“方大夫,我知道你恨我,我本来也不敢再见到你。我
坐了大老远公车,来找你就是为了向你道歉。”
方子君靠在门上闭上眼,眼泪流出来。
“方大夫,我知道你恨我。”萧琴的傲气彻底没有了,低三下四地在门外说:“我自
己也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卑鄙。”
方子君靠着门流着眼泪。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后悔也来不及。”萧琴真诚地说,“我也不可能不让你恨我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有罪!”
“你走!”方子君在门里挤出来两个字。
“我会走的。”萧琴也抹着眼泪,“我来不是让你原谅我,我知道你也不可能原谅我
——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能已经无法弥补了。”
方子君闭上眼睛,急促喘气。
“我不配再跟你说话,我知道。”萧琴尴尬地黯然地说,“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怎么那
么卑鄙!”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门里的方子君爆发出来高喊。
“我只是想求你,不要告诉芳芳我曾经来找过你!”萧琴捂着嘴哭出来,“我害怕,
我害怕失去芳芳!我害怕失去这个家庭!我有罪,我知道!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死!我只
求你不要告诉芳芳,不要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个卑鄙的人!我会彻底失去她!我求你了,
方大夫……”
方子君在门里抽泣着:“你走……”
“这是一个绝望的母亲最后的请求!”萧琴哭着说,“方大夫,我求你了!我害怕失
去芳芳,失去我的家庭!我已经改了,我都改!”
方子君抽泣着看着天花板,头晕目眩。
“我给你跪下了!”
萧琴哭出来,跪在方子君的门口。
方子君一惊,打开门。
萧琴跪着趴在地上,抽泣着:“这是一个绝望的母亲最后的请求……”
方子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琴,无力地靠在门边流泪。
“你走!”方子君一指楼道。
萧琴不敢抬头:“我请求你,不要告诉芳芳……”
“我不会告诉她,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方子君流着眼泪,“你走!”
萧琴抬起头满脸老泪:“对不起!”
“走!”方子君怒吼出来。
萧琴站起来,迟疑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悲愤的女人。
方子君深呼吸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不再说第三次!”
咣!门关上了。
萧琴无力地扶着墙面,慢慢拖着腿走向楼道。
方子君靠在门里,绝望地哭着,痛楚地哭着。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心中的压抑,高喊出
来: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她扑在枕头上狂哭起来,床头的关于爱沙尼亚的资料掉了一地。
“问他,他怎么了?”陈勇黑着脸对林锐说。
洼地里面,躺着四个戴着妇女和老人面具的男子,搞笑的是装妇女的男子居然还穿着
裙子。脚下都是军靴,显然这都是爱沙尼亚军队的士兵假装的伤员。
林锐问一个焦躁不安的“妇女”。
那个“妇女”大叫着指着自己的胳膊。
“他说枪伤。”林锐苦笑。
“胳膊伤了治胳膊!”陈勇喊。
田小牛拿出急救包刚刚撕开过去,就被这个“妇女”踢开了。力量很大而且田小牛没
准备,被踢倒了撞在一块石头上后背贼疼。“我操!你敢踢我?!”田小牛举起枪托。
林锐一把抓住:“放下!现在我们的科目是战场救护和心理疏导!”
“按住他,包扎!”陈勇下令。
董强扑上去按住他的胳膊,林锐按住另外一胳膊。“妇女”大叫着踢来踢去,田小牛
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咬牙切齿:“我让你踢!给我包好了!”
几下子就给包好捆上了。
“好了!”田小牛说,“完成了吧?”
林锐看看英语的比赛说明:“没完,我们还得心理疏导。”
“啥?”田小牛纳闷。
“安慰他们一直到他们安静下来。”林锐苦笑,蹲下在他们面前柔和地用英语说话。
不说不要紧一说就开始喊叫,哭天抹地。
林锐大声说着英语,不管用。
“你这安慰他们安慰到2000年也没戏!”陈勇着急地看表,“你起来!”
林锐起来看陈勇。
“你翻译——你们OK,我OK;我不OK,你们都别想OK!”陈勇说。
林锐纳闷但是还是翻译过去:“你们好,我好;我不好,你们都别想好。”
四个人又开始哭天抹地。
“操!”陈勇挽起袖子,“不给你们看看,你们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
林锐急了拉住他:“中队长,你别乱来!”
“我乱来啥啊?”陈勇一脸坏笑推开他,“我安慰他们还来不及呢!”
四个男人都看着他。
陈勇蹲下,笑着抓住那个叫唤最凶狠的“妇女”手腕:“你不OK是吧?”
林锐在旁边翻译。
“妇女”疯狂点头,哭天抹地。
陈勇笑着,摸着穴位手下使劲了。
“妇女”高叫着,突然叫不出来了,疼麻酥一起来了,浑身跟蚂蚁爬一样。
“你OK了吗?”陈勇笑着问,“OK不OK?”
“OK!OK!”“妇女”不用林锐翻译就喊起来。
陈勇松开手,笑着拍拍他的脑袋:“OK了就好。”
他站起来转向其余三个“伤员”,笑着问:“他OK了,你们OK了没有?”
都喊着“OK”,惊恐往后退。
“这不都OK了吗?”陈勇背上步枪,“写报告,齐了!”
林锐苦笑,开始写英语报告。
那边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四个“伤员”极端不配合。张雷他们使出了擒拿技术才都按
好包扎,心理疏导怎么也疏导不了。四个队员急得满头冒汗,刘晓飞刚刚按住这个那个又
跳起来。
“操!成心的都是!”刘晓飞喊。
张雷蹲起来看着他们四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四个伤员都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们都是军人。”张雷用英语说,“我们的任务是安抚你们,你们的任务显然是不
被我们安抚。这样好了,作为军人咱们打个赌——你们起来,跟我打,四个一起上。我赢
了,你们都安静,我任务完成;你们输了,我们走人,扣分。”
四个爱沙尼亚兵都看着他,面面相觑。
张雷起来脱掉外衣脱掉迷彩短袖衫,把国旗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来啊。”
四个爱沙尼亚兵不起来,还是大呼小叫。
“懦夫。”张雷冷笑。
军人最怕这种刺激,外军也一样。马上有个五大三粗的“妇女”起来了,摘下面具脱
掉裙子活动手脚。其余三个也起来了,都是五大三粗。
“他们显然不是一般部队的,看动作应该是特种部队的。”刘晓飞说,“你这招不行
!”
“行不行已经这样了!”张雷用拳头蹭去额头的汗珠,“打不死我,他们就别想赢!
”
三个队员靠后,让开洼地中央。
四个爱沙尼亚士兵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对视一下同时扑上来。
“啊——”张雷怒吼一声出拳了。
五个彪悍的男人打成了一团。
终点已经围了好多人,有裁判,有记者,也有爱沙尼亚当地的居民。何志军和雷克明
站在人群外面,脸上都没有表情。翻译沉不住气看表:“四天三夜要结束了。”
两个主官都不说话。
洼地。张雷被扔出人群,满身是血,鼻青脸肿。四个爱沙尼亚大个子笑笑,起身要走
。
张雷突然一下子站起来了:“我没输!”
四个大个子无奈地苦笑。
张雷又冲上来,脚步跌跌撞撞。
自然又被打倒了。
四个大个子刚刚转身,张雷又站起来了:“我没输!”
四个大个子很无奈。一个无奈地问:“为什么?”
“为中国陆军的荣誉!”
张雷用英语一字一句地说。
终点。陈勇小组第一个出现在人群的视线当中。
“最后6公里奔袭!冲啊!”陈勇高喊一声。
四个已经精疲力竭的中国特种兵开始疯跑,完全不像已经经过四天三夜非人类折磨的
比赛选手。
主裁判张大嘴:“不可思议!”
四个中国特种兵冲过终点线集体就倒下了。
医生们冲上来抬起他们:“Are you ok?”
“OK!”陈勇翕动嘴唇,晕过去了。
“最后一个科目6公里奔袭的第一名。”雷克明看看通报。
“总分呢?”何志军着急地问。
“还没出来!”雷克明说,“团体总分要等第二小组到终点才能计算。”
洼地。张雷又被扔出去了。
四个大个子无奈地看着他,都没转身。
张雷果然又站起来了,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我没输!”
一个大个子趋前一步,张雷坚持摆出散手姿势。
大个子掏出一包烟,递给他一支。张雷嘴叼着,眼睛都睁不开了。大个子给他点着烟
,张雷坚强地站着抽了两口:“再来!”
“我们安静。”大个子说,“中尉,你们可以写报告了。”
张雷很意外。
“我们可以打倒你,但是打不倒你的精神。”大个子苦笑,“我也是中尉,希望我们
成为朋友!”
大个子伸出右手,张雷看着他,眼睛肿着但是露出笑容伸出血糊糊的右手。
终点。何志军和雷克明焦急地等着。
有代表队已经跑过去了。
突然,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出现在地平线上。
何志军和雷克明都是眼睛一亮。
光着膀子的张雷鼻青脸肿,扛着砍下的树枝做成的旗杆,五星红旗在他的头顶飘扬。
刘晓飞扛着他的枪,另外一个队员扛着他的背囊。
“为了祖国——冲啊!”张雷用尽自己的力气高喊。
四双中国军靴踩在爱沙尼亚的土地上,踩起泥水溅起雨水。
四双年轻的眼睛黑白分明,在已经看不出本来肤色的黄色脸孔上闪烁着永不服输的光
芒。
四个年轻的中国战士扛着自己的国旗,怒吼着跑向六公里外的终点。
张雷光着膀子跑在最前面,浑身的鲜血还在流淌,他张大嘴怒吼着:“啊——”
刘晓飞跌倒了,另外一个队员拉他起来。两个人都跌倒了,但是都撑着枪起来了,追
赶这面红色的国旗。
张雷跌倒了,跪在地上,但是国旗没有倒。跑在他身边的队员接过了国旗,挥舞着:
“同志们——胜利就在前方——冲啊——”
张雷爬起来浑身泥泞,怒吼着接过国旗,继续前进。
所有的裁判、记者和爱沙尼亚军民都惊讶地看着这个扛着国旗的中国小分队。
何志军举起右手敬礼。
雷克明举起右手敬礼。
主裁判举起右手敬礼。
在场的所有军人举起右手敬礼。
当张雷冲过终点线,他腿一软一下子跪下了。
国旗却没有倒,他撑着国旗急促呼吸着,血和汗水掺杂在一起落在地上。
最后一个中国队员冲过终点线。四个人围在一起,蹒跚着扶着国旗抱头痛哭。医护人
员冲过去却无法把他们分开,他们伤心地哭着,嚎啕大哭。
何志军分开人群走过去:“起立!”
四个年轻的队员坚持着站起来。
张雷哽咽着:“何副部长,对不起……”
何志军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好样的!”
他伸手接过国旗,张雷一下子栽倒了。其余三个队员也都摇摇晃晃栽倒了,医护人员
这才扑上来把他们抬上担架。
“伟大的中国陆军!”主裁判走过来,敬礼。
何志军手持国旗,还礼。
“张雷小组是最后6公里的第六。”雷克明说。
“第几都无所谓了。”何志军声音发抖,“他们都是英雄!”
五星红旗在他头顶猎猎飘舞。
爱沙尼亚赛区的一个角落,五星红旗飘舞。
11名中国军人站成一排。
爱沙尼亚特种部队司令站在他们身边。
“敬礼!”何志军高喊。
爱沙尼亚特种部队司令高喊一声,在场的几名爱沙尼亚军人敬礼。
“老伙计,你就在这里安息吧。”何志军低沉地说,“从此之后每年来比赛的中国特
种兵都会从你身边跑过去,你会看着一代代的中国特种兵成长起来。”
他们面前是一个小小的金属墓碑,用中英文刻着: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特种部队耿辉上校安葬于此。
首都国际机场。日。
波音747客机降落在跑道,慢慢滑行到停机坪。
候机大厅里面,齐聚了很多军人。从将军到士兵都有,这是很少见的大场面。大横幅
打在他们背后,上面写着“欢迎出征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比赛的中国代表队凯旋归来
”。
刘参谋长喜笑颜开,萧琴站在他旁边。刘勇军和老爷子说着话。
刘芳芳和何小雨抱着鲜花穿着军装站在欢迎的女兵当中,靠得很紧说着话。
“这次他们是第几?”何小雨问。
“陈勇他们小组是第三,张雷晓飞他们是第五。”刘芳芳说,“中国队最终成绩是总
分第三名。不过陈勇得了比赛的最高荣誉‘卡列夫勇士奖杯’;张雷得了‘最佳军事技能
表现奖’,挪威国防部长赠送他一把军刀。”
何小雨笑着说:“看你乐的!跟你得了那把刀似的!”
“你们晓飞也不错啊,他写的英语报告被大赛组委会列为样板了!”刘芳芳说。
“哟!看不出来嘿,他英语有那么好啊?”何小雨乐不可支。
“军事英语,和咱们平时学的说的都不一样。”刘芳芳笑着说。
一辆银白色奥迪停在大厅门口,林秋叶下车,接着是穿着军装的方子君。方子君脸色
发白,抱着一束鲜花。她头有点晕,林秋叶看看她:“你怎么了?”
“没事。”方子君笑笑,跟林秋叶走进去。
“子君姐!”何小雨举着鲜花喊着,“不是值班吗?”
方子君笑着过去:“我把班调开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得来接。”
刘芳芳笑着拉住方子君的手:“子君姐姐!”
萧琴看见方子君,脸上一白,低下头。
方子君错开眼睛看着刘芳芳,给她摆摆领花:“芳芳,你跟鲜花在一起真漂亮。”
刘芳芳红脸低下头:“你别这么说,谁都说你是咱们军区第一花!”
“我可当不起,老了!”方子君笑笑,“结婚的人了,未来是你们的!”
“你来接陈勇?”何小雨问。
“废话!”方子君说,“我不接陈勇接谁?”
何小雨笑笑,没说话。
“芳芳,我跟你说句话。”方子君拉住刘芳芳低声说,“你要对张雷好,明白没有?
”
刘芳芳睁大眼睛。
“就这一句,记住了啊!”方子君笑笑,拍拍她的脸走了。
刘芳芳看着方子君的背影发傻。
“傻什么啊?来了!”何小雨挥舞着鲜花,“晓飞!”
“奏乐!”军乐队队长一举指挥棒,《解放军进行曲》就响彻大厅。
何志军和雷克明带着军容齐整的队员们笑着招手在人群当中走出通道。陈勇抱着那尊
卡列夫勇士奖杯,张雷戴着“最佳军事技能表现奖”的奖牌走在他身旁。
女兵们迎接上去,给凯旋的勇士们献花。女兵们一动,就现出来后面的方子君。抱着
一束鲜花的方子君穿着绿色的军装,军帽下洁白如玉的脸依旧美丽动人。
陈勇和张雷几乎同时看见了她。
“晓飞!”何小雨把花塞在他手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太棒了!你是我的骄
傲!”
刘芳芳站在张雷面前,羞涩地:“张雷。”
张雷笑笑,眼睛还看着方子君。
方子君开始冲着这边走。
陈勇和张雷都看着方子君。
方子君缓步走到陈勇面前,把鲜花放在他怀里:“祝贺你。”
陈勇激动地想敬礼,但是两只手都占着。他一着急,把卡列夫勇士奖杯递给方子君:
“这是你的!”
方子君脸一红,接过勇士奖杯。
陈勇倒花到左手,啪地对方子君立正敬礼。
闪光灯狂闪。
张雷错开眼睛,压抑自己的情绪。刘晓飞一拉他,他看见面前的刘芳芳,挤出笑容:
“谢谢你。”
刘芳芳把花塞给他,敬礼:“祝贺你!”
张雷还礼。
“看看你都瘦了!”林秋叶心疼地对何志军说。
“哎呀,我算啥啊!这帮小子才算吃苦了呢!”何志军笑着说,“这回我们得了第三
,下次啊一定要拿第一!”
“还下次呢,也不看你多大年纪了!”林秋叶嗔怪。
刘勇军搓着手:“你们的亲热话说得差不多了吧?”
何志军急忙敬礼:“首长!”
雷克明高喊:“集合——”
队员们背着大背囊抱着鲜花站成一排,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同志们!”刘勇军目光炯炯有神,“你们出征爱沙尼亚,虽然没有得到冠军,但是
让世界看到了我们中国陆军特种兵的风采!世界各地的报纸、电台、电视台都在报道你们
,把你们称之为‘神速的中国军团’、‘东方的神枪手军团’!你们为祖国为军队赢得了
荣誉!我们在这里祝贺你们!”
刘勇军敬礼,队员们还礼。
“你们都是好样的,好样的!”刘勇军点头,“名次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让
世界认识了中国陆军特种部队!你们是祖国的骄傲,是军队的骄傲,是中国全体特种部队
和侦察部分队的骄傲!”
大家静静看着他。
“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在今后的工作当中获得更大的辉煌!我的话完了!”刘勇军敬
礼,在掌声当中说:“下面请即将去北京干休所休养的老首长讲话。”
老爷子走上前,笑着看着他们:“我没什么更多说的,刘勇军这么能说,把我的话都
说了。”
大家哄笑。
“你们从无到有,从有到让世界认识你们,走过了多少风雨啊!”老爷子感叹,“现
在世界已经知道了中国有这样一支陆军特种部队,你们要牢记自己的职责和使命,继续前
进!”
“勿忘国耻!牢记使命!”队员们高喊。
“这次参加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比赛的四名陆院应届学员,军区和陆院已经研究
过了,统统进入特种大队!并且将会担任重要的基层作战指挥职务!”刘勇军高声说。
大家鼓掌。
张雷和刘晓飞对视,露出骄傲的微笑鼓掌。
方子君也在抱着勇士奖杯鼓掌,脸上是会心的微笑,泪水滑落下来。
张雷的目光转向了方子君,在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方子君躲开了。
南海渔村最大的包间早早就被华明集团的刘总订了出去,值班经理专门吩咐刘总专门交代
过这是贵客,谁都不许怠慢。入夜以后客人们来到,服务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面孔黝黑
的军人们走入富丽堂皇的大厅,这里不仅有大校上校这种说得过去的中高级军官,大多数
都是上尉中尉,甚至还有两个是中士。值班经理也愣了一下,但是还是迎了过去,微笑着
领他们进了“天涯海角”。刘凯和妻子早早等在那里,见到他们进来急忙站起来迎上去。
刘晓飞跳过来:“爸,妈,都来了!”
“好好!你这个任务完成的好!”刘凯喜笑颜开,“赶紧坐!老何你坐上首,你老婆
在和客户谈判,一会就过来。”
何志军哈哈笑着,拉着刘凯:“你是请客的,我们是客人!你坐上首!”
“咱们就别那么客气了吧?”刘凯笑着拉他过去,“雷大队长坐旁边,我坐这边。在
军区大院一个大楼上班一个食堂吃饭好几年,还跟我讲这个?”
“换别人请,我们就不来了!”何志军摘下军帽递给田小牛,“你老刘请客我是一定
要来的!晓飞是个好兵,你培养的好!”
“还是你们厉害!把这个小子打成了好钢!”刘凯笑着吩咐上菜,“你丫头呢?”
“在路上呢!”何志军笑。
“我们都是看着小雨长大的,这是个好女孩。”刘凯的老婆笑着说。
“废话!”刘凯说她,“话都不会说了,何志军的丫头能不好么?”
大家都哈哈大笑,刘晓飞笑着不敢说话,只是给父母和首长们倒茶。
“这回啊,我请你们大家吃饭,不为别的——我这个不成器的老兵,为你们能够为中
国军队在国际上赢得荣誉,表示一下祝贺!”刘凯拿起酒杯笑着说,“来,大家先干一杯
!”
大家都喝。
杯子还没放下,门开。穿着军装的方子君进来了:“哟!这都喝上了!我来晚了,医
院那边刚刚住进一个孕妇。我得安排了才能过来!”
“我大丫头来了啊!——坐那儿坐那儿!给你留着呢!”何志军一指陈勇边上的空位
,“哎呀我说你这个妇产科大夫整天忙着伺候孕妇,什么时候你也能当把孕妇啊?”
大家哄堂大笑。
张雷没笑容,但是也没说话。
方子君不好意思地笑笑,余光扫过张雷,走过他身后坐在陈勇旁边:“我说何叔叔,
您这么大年纪开我的玩笑啊?这不工作都忙吗?”
“工作归工作,这孩子归孩子啊!”何志军大笑,“陈勇!”
“到!”陈勇起立。
“给你个任务!”何志军一本正经,“今年让我做上外公!”
陈勇一愣,不敢说话。
“怎么?”何志军故意瞪眼,“完成不了?”
陈勇看看方子君,咬牙:“报告!保证完成任务!”
“好!为了我未来的外孙子,我敬你们夫妻俩一杯!”何志军大笑举起酒杯。
陈勇和方子君不得不都站起来喝酒。
张雷苦笑,点着一颗烟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几次他都没点着,刘晓飞打着打火机
给他点着低声说:“都过去了,对吗?”
张雷抽了一口,让自己沉浸在烟雾当中:“对,过去了……”
“这谁在灌我们大丫头了?”林秋叶笑着进来,“也不看看我的面子啊!”
大家急忙都起来:“嫂子!”“阿姨!”
“哎呀我灌的!”何志军哈哈笑。
林秋叶把外衣交给服务员,笑着走过去:“你以为你灌的就免罪啊!先罚自己三杯再
说!”
大家哄堂大笑。
“小雨呢?”何志军问,“不是说你接吗?”
“是啊,她跟芳芳一起来的。俩人去看大厅的海鱼龙虾鲨鱼去了,马上上来。这俩孩
子把这儿当水族馆了!”
“妈,说什么呢!”何小雨和刘芳芳穿着便装兴冲冲跑进来。
“我的仨丫头今天全齐了啊!”何志军大笑,“好!好!现在就剩下我三丫头没许人
了啊!我们这帮小子都不错,你看上哪个就说话!我给你做主!”
“您真能做主啊,何叔叔?”刘芳芳笑着问。
“哟!还将我的军啊!”何志军笑,“说,我做主!”
“他——”刘芳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一指张雷。
正在抽烟的张雷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何志军哈哈大笑:“看上他?那你就挨着他坐!三丫头我可告诉你,这是个刺头兵!
你肯定让他给气死,换一个换一个!”
“不,我就选他了。”刘芳芳笑笑,大方地坐在张雷旁边。
何志军看不像开玩笑眼睛就直了:“这都唱的哪出跟哪出啊?”
林秋叶急忙端起酒杯:“来来来!没喝酒你就醉了,你回来我还没给你庆功呢!喝酒
!”
林锐和刘晓飞对视一眼,都看尴尬的张雷。
刘芳芳端起酒杯:“张雷,这杯我跟你喝。喝吗?”
张雷看着她:“你明显在激我。”
“就是激你了,你敢喝吗?”刘芳芳笑笑。
张雷端起酒杯:“伞兵的字典里面没有‘怕’这个字!”
“好!”刘芳芳和他碰杯,一饮而尽。
张雷也一饮而尽。
大家都看着,何志军嘴角出现笑意:“我看明白了,是三丫头挑女婿来了!呵呵,我
何志军是特种大队的首任大队长不算,我家的三个丫头也要都嫁特种大队了啊!我说你们
这帮小子哪个也没闲着,啊?”
大家哄堂大笑。
方子君没笑意。
陈勇看看方子君,看看大家,也没什么笑容。
张雷笑笑,对刘芳芳说:“家父有命,我未到营级干部不能谈及个人私事。好意我领
了,不过我确实不合适。”
刘芳芳毫不示弱又端起一杯酒:“家父也有命,明天晚上请你赴家宴——不知道张雷
中尉是否有胆量赴宴?”
军区参谋长请张雷这个刚刚毕业的毛头中尉赴家宴?!
全场都惊了。
张雷看看大家的眼神,傲气被激起来端起酒杯:“我说过了——伞兵的字典里面没有
‘怕’这个字!”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大家都乐了,没什么不值得乐的——张雷是优秀的军官坯子,
刘参谋长看上他作成龙快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何况张雷马上就是特种大队的人。这事
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方子君的脸色却有点发白。
田小牛坐在下首眼睛都直了,自语:“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董强还不明白。
“刘大夫为了张助理来咱们特种大队,张助理为了谁这么苦——我明白了。”田小牛
眨巴眨巴眼睛。
“谁啊?”董强好奇地问。
“亏你还城市兵呢!”田小牛瞪他,“不明白算了!敬酒!”
“我是不明白啊?”董强一脸无辜。
“你不明白就算了,这个话不敢乱说!”田小牛说,“说了我就没命了!”
“有那么严重吗?”董强不依不饶,“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当你是兄弟!”
田小牛一瞪他:“你自己要问的啊——这桌,谁最不高兴自己看!”
董强纳闷,看了一眼马上头就低了:“哎哟!我没问我什么都没问!”
两个小机灵兵急忙起来给各位首长嫂子敬酒,打破场上可能存在的隐患。气氛热闹起
来,但是方子君却喝了不少酒。张雷也不多说话,就是喝酒。陈勇就更没话了,喝了一杯
又一杯。
正在把酒言欢,领班推门进来:“先生,有位先生送的。”
大家都纳闷,推进来一看是条做好的全鳄鱼。
“是哪位先生送的?”刘凯问,他知道这个价值不扉。
“刘总,是我——廖文枫。”廖文枫笑着拿着一瓶香槟走进来。
刘总惊讶地站起来,林秋叶也站了起来。
“这是法国的德尔柏克玫瑰香槟,1832年的品牌。这瓶酒的历史有五十年,半个月前
,朋友从法国给我带来的。”廖文枫笑着说,“这瓶酒,是我专门给凯旋而归的中国特种
兵勇士准备的。”
何志军站了起来,纳闷地看着他。
“我们不认识,不过我和林秋叶女士很熟悉。”廖文枫笑着说。
“他是我们的客户。”林秋叶紧张得很,“廖先生,今天是比较特殊的宴会……”
“我知道——所以我开了香槟,和各位勇士喝一杯就走。”廖文枫笑着说。
刘凯正要说话,一直坐在那里观察廖文枫的雷克明不紧不慢地说话了:“听口音廖先
生是闽南人?”
“对,我是台湾人。”廖文枫笑着看他的凌厉眼神丝毫不躲闪,“台湾人没有资格来
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胜利吗?”
何志军也一激灵,看刘凯和林秋叶。
“廖先生,今天的场合确实不方便你出席。”刘凯只能笑着说,“这几位在座的都是
现役军人,没有经过组织的允许,他们是不能和境外人士结识的。”
“解放军的规矩我很明白。”廖文枫还是那么笑着,“我来也不是想给各位找麻烦。
我自我介绍一下——廖文枫,祖籍河北大名,父亲是国民革命军第54军上尉连长,1949年
到台湾后不久退出现役。我于1984年参加国民革命军,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曾经在海军蛙
人连、水下爆破大队和特勤队待过,也是特种兵出身。——我今天来,不是作为国民革命
军退役特种兵,而是作为中国军队的退役特种兵,来祝贺各位在爱沙尼亚为中国特种兵赢
得的荣誉!”
何志军仔细看着他。
雷克明似乎是不经意地靠在椅子上,眼镜后面的眼睛锐利无比。
“国民革命军海军陆战队把鳄鱼作为勇士的象征,所以我今天送给大家一条鳄鱼。”
廖文枫对这种眼神没有丝毫畏惧依旧笑容满面,“这瓶香槟,我拿了好半天了,不知道哪
位开?”
“我开。”雷克明站起来,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好。”廖文枫把香槟递给他。
雷克明非常熟练开了香槟,沫子飞出来。
摆在一起的杯子哗啦啦都倒上,雷克明拿起一杯递给何志军,自己也拿起一杯:“都
端起来吧,廖先生的一片好意我们不能拂!干!”
大家就都拿起来一起干了。
廖文枫抹抹嘴巴:“痛快!廖某对这种荣幸不胜感激,告辞了!”他放下杯子转身出
去了。
“老雷,我去厕所,你和我一起去吧。”何志军放下杯子问。
雷克明站起来跟他出去了。在洗手间确定没人后,何志军问:“这个台湾人这个时候
冒出来不正常,要不要军区情报部组织力量监控起来?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说说你的意
见。”
“我看不用了。”雷克明笑笑,“我敢肯定,他就是老冯养的那条金鱼。”
“那他来这里干什么?跟A军区情报部副部长喝酒?”
“祝贺我们。”雷克明笑笑,“情报工作有个行话叫‘挂相’,他的眼睛骗不了我—
—他是真心的。如果我是你,就要准备策反他。”
“如果你错了呢?”何志军还是担心。
“情报工作的要点就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雷克明洗手,“我晚上跟老冯通
个电话,确定一下,军区情报部别和安全部撞车了。”
酒席上还是很热闹,方子君不知道为什么来了精神一杯一杯喝。谁劝她都劝不住,张
雷是根本不敢劝,刘芳芳是没法劝。何志军跟着雷克明进去本来就满脸严肃,这会更急了
。
“哎呀我说你不能喝你就别喝那么猛!”何志军黑着脸说,“喝成那样干啥,都结婚
的人了还是小孩啊?”
方子君从未被人这么狠说过,她抬头看着何志军眼中泪花闪动:“何叔叔,是你骂我
?”
何志军意识到自己失语:“我没骂你我是说你别喝那么多酒!”
方子君奇怪地笑着,泪水下来了:“我一直把你当我亲爸爸!”
她说完这一句就夺门而出,杯子也摔在地下。
何志军张大嘴:“这丫头怎么了这是?我没骂啊?”
“你啊你啊,我没法说你了!”林秋叶着急地,“陈勇,还不赶紧去追!”
陈勇拿起方子君的军装和军帽就追出去了。
张雷阴沉着脸,又喝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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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对我说:"难道你已经忘了么?"
我回答说:"是的,我想出去看看世界!"
这个时候,风正吹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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