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rijif (比干湖), 信区: Green
标  题: 我的维和生活之十——位卑未敢忘忧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an 24 15:38:14 2007),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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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汶的“中国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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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汶的华人居民——杨强尊一家 

 
 
                                    范创新

    来到利奎萨不久，我惊奇地发现在城镇的一角居然有中国的观音庙。虽然建筑很简陋，无法与国内相比，但是占地面积可不算小，基本上占据了整整一个小山坡。在如此偏僻的南太平洋岛国上，居然能见到自己民族的传统建筑，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翻译阿方索告诉我，利奎萨在历史上曾经有数十户华人居住，是一个小小的华人聚居区。这座有着半个世纪历史的观音庙就是最好的见证。据阿方索说，华人在利奎萨的历史上基本上是属于富人阶层，他们刚开始来到这里时也是一无所有，但是他们都很聪明、能吃苦，一般在二、三十年之内就能富起来。这座庙就是早年的华人们集资建成的。我问他：“现在这些华人到哪里去了？”他说：“主要是1975年印尼出兵占领东帝汶以后，采用各种方法强占华人资产，华人一旦表示不满，就会被抓到印尼关进监狱。绝大部分华人当时干脆抛家舍业离开了东帝汶。”我接着他的话说：“跟东帝汶其他人一样，那些华人也是受害者。”

    所有在利奎萨参加维和行动的外国人都知道这座“中国庙”。他们也感到很奇怪，这里离中国那么遥远，怎么会有中国的建筑。我经常给他们解释，说：“因为中国有着五千多年的文明史，中国的航海史也很悠久，所以，这很正常。”

    当这些“老外”问我一些关于中国的问题时，我才发现他们对中国了解甚少，一说到中国就是李小龙、成龙，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人能使他们印象更深刻。

    有一次，乔尔斯问我：“台湾人也说中国话吗？”我当时很惊愕，他居然连这个事实都不知道，我说：“当然。”然后我打开电脑，随便登录一个台湾的网站，指着地址栏中的英文对乔尔斯说：“你看清楚，TW结尾，这说明是台湾的网站。你看，现在网页上的是不是中文？”他说：“好像是中国文字，我不认识，你能给我讲讲上面说的是什么吗？”我就把该网页上的新闻标题逐一翻译成英语说给他听，他听了以后说：“看来，你们真是同一种语言。那他们为什么要独立？”我说：“这个问题很复杂，实际上台湾只是一部分人想独立。” 

    他笑着说：“我想肯定是因为台湾人不愿意过共产主义的生活。” 

    我问他：“你去过香港吗？”

    他说：“2000年去过。”

    “你感觉怎么样？”我问。

    “真是个好地方，繁华，发达。……2000年那时候回归中国了吗？”他一脸疑虑。

    我说：“1997年就回归中国了，澳门是1999年回归的。而且中国大陆也是市场经济、自由竞争。你2000年在香港没有感到任何变化，甚至不知道已经回归中国了，不是吗？这就是‘一国两制’。台湾如果不独立，接受‘一国两制’，甚至还可以保留军队，其它方面也跟香港一样。”

    乔尔斯说：“哦，这倒是个好办法。”

    我继续说：“中国大陆现在的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人们都向往和平。我希望你回美国的时候在香港停两天，那里离中国大陆的一个城市很近，你抽空过去看一下，一天就够了。”

    乔尔斯沉思了一下，说：“……如果台湾人真的是中国人，像香港这样应该很好。他们在台湾像现在一样生活，但仍然是中国人。比如我吧，不管我走到哪里，我只要一说话，谁都知道我是美国人，虽然说的是英语，但是人们不会认为我是英国人或者澳大利亚人。我不能对别人说自己不是美国人，那是在撒谎。即使我住在国外，我也还是美国人。这个是不会变的。”

    我继续追问他：“就像你来自明尼苏达，‘9－11’恐怖袭击之后，假如明尼苏达人害怕恐怖袭击波及到明尼苏达州，想通过公民投票脱离美国独立，有可能吗？” 

    他笑着摇摇头，说“范，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我想，大多数美国人主要是不清楚你所说的‘一国两制’。不过，因为全世界到处都有人找美国寻求庇护，所以我们普通公民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只是我们在一起工作，我才想起来问问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很多新知识。”

    听了这些话，我体会到媒体宣传的重要性，如果海外主流媒体总是一味地妖魔化、歧视性报道中国大陆，“公正”二字哪里去寻？

    弗瑞德也经常问我一些关于台湾、西藏的问题，我也是费劲周折地跟他解释。他对我所讲的东西也似乎从未听说过，反而对“台湾人也说中国话”这一事实表现得比乔尔斯更吃惊，令我不断摇头叹息。

    当他问我关于西藏的问题时，说：“西藏跟中国到底是什么关系，是被中国占领的吗？”

    我说：“西藏跟中国的关系与夏威夷跟美国的关系是一样的。夏威夷有自己的土著居民，距离美国本土几千公里，但是它仍然属于美国。西藏不仅跟中国其它地区接壤，并且一直就没有脱离中央政府独立过，所以不存在占领的问题。就像我们不能说美国海军的夏威夷舰队是在占领夏威夷一样。”

    他还说，他曾在美国看到过描写达赖喇嘛的一个电影，他感觉那老头挺好。

    我跟他说，这很正常，就像我看描写早期美国的电影一样，觉得里面的牛仔和探险家都是好人，其实呢，他们为了占领土地杀了很多印第安人，有的还从非洲掠夺人口做奴隶，只不过电影里不反映出来罢了。

    一听到这里，触动了他的“黑人”神经，他立刻咬牙切齿地骂道：“操，为什么美国黑人里面穷人多？就是因为黑人早期给白人当奴隶，后来白人说‘你们解放了’，但是不给一分钱，只能靠卖苦力挣钱，起点就低，所以总是脱离不了穷困。操！”

    我又接着说：“达赖喇嘛在西藏的时候就是奴隶制，普通的藏民都是奴隶，生命不能由自己支配。”

    他狡猾地笑着对我说：“啊，范，你在巧妙为你国家辩护。”

    “我说的是事实。另外，我的国家不需要辩护。中国发生的所有事情，中国人自己都会处理得很好。你作为美国人，一定要学会从另外一个角度想问题，你要是仅仅相信你们的媒体，会有更多的事情使你感到震惊。”

    我最后这样回答他。

    从那以后，他为了 “有意跟我作对”，开始对互联网上有关中国的报道特别关注，一看到有关中国的新闻，就叫我到他办公室去，向我刨根问底。

    2004年3月5日这天，弗瑞德从网上看见一个关于中国香港的新闻，他打印出来拿给我。我一看，原来是某个香港议员跑到美国参议院，并在那里的一个关于香港民主的听证会上作证，说中国议会（全国人大）不同意在香港实行民主直选。

    当时看完了这则新闻我就来气，于是问弗瑞德：“香港是我们中国的还是你们美国的，你们的参议院开会讨论香港算怎么回事？即使涉及国际事务，也应该是联合国开会才对。”

    他吐着脏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操，参议院这些家伙花着我们纳税人的钱管别的国家的事。但是这个香港人确实到美国去作证了。操，他完全可以不去的。”

    我对他说：“香港在被英国统治的150年期间是从来没有民主选举的权力的。一直到1997年回归中国之前还是由英国女皇直接任命总督。英国从来就没松过口，那会儿美国怎么没人讨论香港的民主呢？现在，中国议会的意见是让香港逐步完善民主。再说，难道只有直选才是民主吗？突然进入直选容易引起动荡，不仅对香港市民没好处，对全中国都没好处。”

    他见我有点生气，便说：“这件事不会影响我回家时路过香港买东西吧。”

    我哈哈大笑，说：“你就放心地去吧，现在不会有影响，一旦在香港搞直选，发生了混乱，你小子才买不成东西。”

    后来，我和他去海滨游泳时曾经对他说：“如果你真正到了中国，你就会知道，中国人现在有多么忙碌，大家辛勤工作，都是为了过好日子，都希望和平。”

    看到弗瑞德对中国非常感兴趣，我从网上下载了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的宣传片给他看。那天，他和我所有的同事一起在我的电脑上看完了这部片子，我看得出，他很受震动，专注地盯着每一个画面。我不得不佩服张艺谋的导演水平，短短十几分钟的宣传片，浓缩了整个中华民族的精华，展示着大国形象，散发着现代气息，气势非凡，让人看了以后回味无穷。我也是一边看一边热血沸腾。

    阿普罗娜看完之后对弗瑞德说：“看到没有，我早就跟你说过，中国不比美国差，只是你不知道。”

    弗瑞德没好气地反问她：“难道你对中国比我了解的多吗？”

    我接着说：“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北京，中国还有一些地方仍然很穷，有个别的地方甚至比东帝汶还贫穷。所以中国还要再发展才行。”

    弗瑞德把手一摊，对我说：“哪儿都一样，都有穷人和富人，但是从这个影片和以前我看过的你家庭的照片上，我能感觉到，在中国，普通人的生活多数应该是很幸福的。”

    翻译阿方索也插话说：“中国人聪明能干，能吃苦，阿林孔一家就是个例子。”

    阿方索说的“阿林孔”一家人是利奎萨仅存的几户华人家庭之一。阿林孔的中文名字叫“杨强尊”，他的妻子叫黎小凤，他们两口子的祖父一辈人从中国的澳门（当时被葡萄牙殖民者占领）出发，跟随着葡萄牙的商船漂洋过海，来到东帝汶。他们家族在百年历史上先后三次遭到劫难，既坐享过家资丰厚的荣华岁月，也忍受过一贫如洗的困苦生涯。

    杨强尊家最近的一次劫难发生在1999年12月的东帝汶浩劫中，当时他们的房子全部被焚烧殆尽，房屋内的所有财产一夜间化为乌有。

    阿方索告诉我说，这家中国人跟普通的东帝汶人相比，明显不一样，全家每天早起晚睡，从摆地摊、跑运输开始，几年之内就发展成一个信用良好的小批发商店，还买了两部货运汽车。

    我在利奎萨工作期间，几乎所有的日用品和食品都是在杨家的商店买的，杨只会说广东话，但是她的妻子黎小凤小时候在华人办的学校里读过书，会讲国语。我每次买完东西都要跟他们用中国话聊天。他们对我很实在，有一次我去买米，他说什么也不卖给我，说：“这一批大米太碎了，不要买我的。我带你到有好米的商店去买，价钱都是一样的。”我说：“没关系。”他们还是不让我买，后来硬是带我到另外一家商店买，人家看见都觉得怪怪的。还有一次，两口子在路上遇见我，一个劲地招手让我停车，然后跑过来跟我说：“我们商店里买到了国内的‘上海梅林’午餐肉罐头，你要是想吃就来买，不赚你的钱。”

    杨家至今还秉承“多子多福”的华人传统观念，他们共有七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五个女儿，最大的女儿已经19岁了。每当我看见他们可爱的小女儿操着正宗的东帝汶语言跟当地小朋友玩耍时，总让我想起自己远在国内的女儿。他们家里客厅的正中央供奉着香火，上面有列祖列宗的牌位，他说，每到农历的新年，他们全家都会祭拜祖先，年年如此，从不例外。

    那天，大家看完了北京的奥运宣传片之后，又谈论了很久，其中就说起我的手提电脑，我告诉他们，这也是中国造的。弗瑞德不相信我的手提电脑是中国造的，以为我骗他，当时他不好意思多问我，第二天，他趁我不在，偷偷地看我电脑背面的商标和制造厂商，被我突然撞见，好不尴尬。

    再后来，他稍加留心，发现生活中使用的很多东西都是中国造的，从他住房的空调到办公室的订书机，从他每天使用的电熨斗到普通的门锁，还有当地人骑的摩托车，到处都有“MADE IN CHINA”的字样。

    这些还是他后来亲口告诉我的。

    有一天，他当着我的面给他的好朋友罗伯特打电话，其中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知道吗？哥们，中国什么都能造！”

    祖国，我为你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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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王，而大多数人却在放逐中死去 —— 王尔德（英国剧作家）
如果人被迫只顾眼前的目标，他就没有时间去展望整个的生命 —— 雅斯贝尔斯（德）
人的身上，值得赞赏的东西总多于应该藐视的东西 ——《鼠疫》阿尔贝.加缪（法）
仁者爱人，人恒爱之；有礼者敬人，人恒敬之 —— 孟子
应该热心地致力于照道德行事,而不要空谈道德 —— 德谟克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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