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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鹰狼传》9-10 老骥雏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Nov  3 12:27:47 2004), 转信

第十章 老骥雏鹰

910---老骥雏鹰 


“无论对我们还是美国，在对日战争的第一个月，都是一个从混沌走向清晰的过程。” 


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邵震宇中将的这句话，被认为是对这场战争开始阶段形势的最佳概括。 


“激化中美矛盾，挑起中美大规模冲突，力争造成中国战败美国惨胜的最佳结局。”这是日本人的战略构想。 


“放弃台湾，进一步挑起中日战争，以实现美国的‘二鸟之计’。”这是美国决策层的战略期望。 


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都是将对方作为一个必须警惕必须削弱必须打击的对手来考虑的。但是，他们又同样的在极力回避这彼此之间的直接对抗！ 


“我们和日本人都在力争作那个最终得利的渔夫，只是，我们最终还是在中国人的精心策划中分别成为了那两只愚蠢的白鹤和蚌！” 

———温赖特.迪安.沃克 


………………………………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美日的整个决策层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两相比较之下，更具备东方人特有的集权色彩的日本凭借着集权体制在效率上较美式民主的优越性比美国人更快的进入了战争状态，并且在战争开始的最初阶段在西太平洋上赢得了短暂的主动。 


而美国政府和军方内部，在经历了10余天的震惊、动荡、争吵后也开始逐步走上了正轨。只是，在战略方向的选择上，美军高层内部还处于大规模的争论之中。 


但作为“渔翁”的中国也同样的不轻松！总参突然爆发的“日本间谍案”严重打乱了总参的正常工作秩序，相应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在战争的最初阶段的也同样的呈现出了一定的混乱和无序…… 


西元2010年1月28日中国北京中南海 

令羽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了勤政殿的门口，迎接他的是8道感情各异的目光。 


“主席好、江副主席好、米总长好，孟副主任好。”标准的军礼、严整的军容、得体的谈吐，一切都是无懈可击。 


望着眼前这位面容清秀的儒雅青年，孟清那两道灰色的浓眉不由得微微一蹙——“除非亲眼见过他的手段，谁能相信这么一个徇徇儒雅，清秀文弱宛如处子的年轻人，做起事情来竟然会是那样的专断独行几近跋扈，而且丝毫不与人留余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数日前刚刚为总参情报部部长李强涉嫌“间谍案”而与令羽大打擂台的总政事实当家人，此时再见到这个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的“刺头”自然难免会有几丝感慨。而勤政殿内的其他三人则各是一番风貌。 


江泪是标准的冷静自持，面上波澜不兴，这位解放军中的头号人物，任何时候都是一番极为自然的大将风度；而目前军内最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取代江泪位置的米修维则显得神情轻松。 


而室内绝对的主角，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松波同志，在看到这位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少帅”的时候，那张一向给人以温和可亲之感的脸上更浮现出了近来难得的欣悦。 


“先坐下吧。”胡松波微笑道。 


“是，主席。”令羽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极为自然的走到孟清身边，在他下手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胡松波和米修维不由得对视一眼，彼此都毫不意外的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喜悦和欣慰。 


在胡松波的示意下，在场的军方最高人物——江泪开口了。 


“令羽同志，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人事安排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令羽无声的点点头，算是一个回应。 


“总参的工作目前是由你在主持。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修维同志目前正负责主持军委的日常工作，短期内是无法回到总参了。而邵震宇同志要负责台海方向的作战任务，也是分身乏术。再加上总参前一段时间在工作上出现的那些问题仍未完全解决……目前总参的工作只靠你和云黎同志两个人，总难免给人以捉襟见肘的感觉。军委决定给总参增派一位新的副总参谋长。在具体的人选上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令羽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突然放射出明显的喜悦之色，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他开口了：“那真的要谢谢主席和各位首长了。总参现在各方面的工作一大堆，只靠我和云黎同志两个人，的确难以担起这么中的担子。” 


“至于具体的人选吗？”低头沉吟了片刻，令羽继续道：“从各能力、阅历，在部队中的威望以及目前的任职情况综合来看，我认为现任的沈阳部队司令员罗克同志是最合适的。” 


江泪和孟清两人4道惊讶的目光几乎同时射到了令羽身上——罗克？那可是未来最有实力和令羽竞争总参谋长位置的江系将领！推荐他？ 


江泪飞快且不引人注意的打量了身旁的米修维一眼，恰到好处的将米修维脸上那一闪既逝的惊讶和理解收入眼中…… 


“看来令羽事先也没有和米修维通过气啊。推荐罗克……聪明！这么做，即给了我足够的面子，又在主席那里落下了好。最重要的，在去年的韩战中，令羽已经和罗克搭过班子，而且合作良好……现在他将罗克引荐入总参，就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位可以信任的盟友！即可制衡费云黎，又可以让他自己在率军出征的时候不会有后顾之忧……”江泪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推算着令羽这一手将会带来的各种影响！ 


旁边的另外一人感觉却是完全不同——“这可真是‘外举不避仇了’！看来我们这位‘少帅’虽然为人冷峻，手段过刚，但确是不缺眼光和心胸啊。”孟清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知己之感。 


“真是难得啊！我们的‘少帅’的意见竟然和江副主席一样，这大概就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吧。”胡松波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孟副主任，你和总政以及军委办公厅的沈辰同志安排一下。尽快安排一次军委会议，然后就把任命发部出去吧。” 


“是，主席。”孟清回答道。 


“嗯，11点多了。”胡松波抬手看了看表，说：“那各位就先回去吧，今天忙，我这里没有准备午饭。” 


“是，主席。”胡松波难得的幽默让室内的四位将军都流露出了微笑。他们各自起身，准备离去。 


“啊，令羽同志你留一下。”胡松波出声喊住了走在最后的令羽。 


“是，主席。”令羽立刻停下了脚步，恭立一旁。 


……………………………………………… 


年过七旬，虽然依旧腰杆笔直却难掩苍老之色的老人和一身戎装，看上去清秀儒雅的不似军人的青年——这一对奇怪的组合此时正漫步在中南海的湖边。 


“令羽啊，你今年有30岁了吧？”走在前面的胡松波先开口了。 


“是，主席，我已经31岁了。”令羽飞快的回答道，神态恭敬。 


“年轻啊，算一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已经有6年了吧？那时候，你比现在还要年轻啊。”胡松波随口道。 


“是的，主席第一次见到我，是04年11月28日。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少校呢。”令羽回应道。 


胡松波不由得会心的一笑。 


“总参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胡松波询问道。 


青年总长和军委主席的私人聊天，在这一刻开始涂上了“公事”的色彩。 


“首先，必须击溃日本海军，取得制海权。而后转入全面对日封锁，‘长围久困’。最后迫使日本投降。……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应对各种变化的准备。”令羽的回答言简意赅，且切中要害。 


“嗯”胡松波轻轻点了点头，语调变得异常清晰而低沉：“好好干吧！这一次的成败，关系到我国今后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国运！你，努力吧……” 


“主席，您……”令羽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询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胡松波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听说你是安徽人？” 


问题来的有些突兀，但令羽的反应却也不慢：“不全是，我在东北出生长大，但我的祖籍是安徽合肥。” 


“这么说你还算是我半个小老乡呢。”胡松波继续笑道：“我们安徽人啊，作事情向来有股子韧劲，而且敢为天下先！要没有小岗农民的签名，谁知道改革开往还要拖多久？人有时候，要做些事情，就必须这样啊。” 


令羽默默无言的跟在身后，“慎重”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这一仗对我们而言太关键了……”胡松波脸上突然罩上了一层寒霜：“现在的情况，你也一定了解一些。吏治已经不是一般的败坏！只所以要在这一阶段发动对日战争，除了国家安全形势上的考虑，更重要的是要为国内下一阶段要进行的改革开创一个良好的环境…… 


令羽，你的担子很重啊！”胡松波以一个感叹号结束了自己的话，他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令羽。 


在这种满是信任与期许的目光的注视下，令羽那张苍白的脸在一瞬间变的血红—— 


“主席，在从军以前，我一直以为‘军队要做党和国家的坚强柱石’这句话的宣传意味实在是太过浓厚。但是，当我真正的成为一个军人，一个军官以后，我才明白，这是军队真正的职责所在！” 


——这就是令羽的回答。 


胡松波欣慰的笑了：“你能这样想，很好。其实，我们的很多同志之所以走上歧路，也仅仅是因为没有做好对自身的定位。” 


令羽闻言身躯一震，脸上也出现了深思的表情。 


不过看来胡主席并不打算给令副总长足够的时间开考虑这样的问题—— 


“对了，令羽同志，38军已经调往内蒙地区了。对于北京地区的防务，总参打算怎样安排呢？”胡松波再次转移了话题。 


令羽面色一变，明显还没有马上将思维调整过来，但是这也仅仅是一瞬间而以…… 


“报告主席，总参的设想如下，调31军移驻石家庄，接替38军的防务。同时调近卫军第1、第6旅增强天津防务。”令羽口齿流利的汇报道。 


“这个，军事上的问题我不大懂。不过我觉得……31军还是继续部署在朝鲜比较好。至于石家庄和保定吗……这样吧，从你的近卫军再调两个旅过去吧。如何，少帅？”胡松波沉吟了片刻后做出了如下的部署变动。 


“是，主席。”令羽低头回答道。 


低下头，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目光中一闪既逝的利芒。 


“呵呵，这样我也可以亲眼看看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少帅精兵’是怎样的一支铁军了。”仿佛卸下了心中大石一般，胡松波的表情难得的真正轻松了起来。 


“主席，其实，没有什么‘少帅精兵’的。近卫军和人民解放军其他部队一样，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军队。都是在‘党指挥枪’的原则下建立的，以保卫国家和人民利益为宗旨的，人民的军队。”令羽的表情变得更加恭敬，语言更是无懈可击。 


胡松波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他仔细的打量了令羽片刻，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叹：“哎……” 


“不过6年时间吧？”胡松波看着不知名的远方，语气怆然的说道：“竟然连令羽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主席……”不明就理的令羽小心翼翼的插话道。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有后来在北京、在西北，在很多很多的地方，很多很多的时候，不管面对谁，不管面对的人有多大的权势，我们的‘少帅’都敢就事论事，仗义执言！当真是一身傲骨，满腔风流，那是何等的气魄与胆色！可是不过6年光景，怎么连我们的令羽也变成了步步小心时时在意的林妹妹了呢？” 


“主席……”令羽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的，你不容易！毕竟，虽然才华横溢，战功卓著。但是，你的确还很年轻，也的确有那么一些人——不管居心如何——在找你的麻烦。说什么令羽快把近卫军变成令家军了；还有什么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了；什么不重视政治思想工作，过分强调军事工作了…… 


但是，令羽，我只送你8个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胡松波看着令羽，一字一顿的将这8字说了出来。 


令羽浑身剧震，泪水几乎溢出了眼眶，他举起右手，向着面前的老人庄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 


“阁下，这就是我们最新收到的关于成都军区的全部消息。”张景星恭敬的结束了自己的汇报。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向来专注的令羽此时竟然有点心不在焉。 


“阁下这是怎么了？主席对他究竟说了什么呢？”向来心思玲珑剔透的张景星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景星”令羽突然开口了。 


“在！”张景星猛地一惊，不由得大声答应。听着自己罕见的大嗓门，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尴尬。 


不过看来令羽这次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景星，赵匡胤，也就是宋太祖，夺得是谁的江山？” 


“后周世宗柴荣。”这点小问题自然难不倒精通历史的张景星。 


“那柴荣生前待赵匡胤如何？”令羽继续追问道。 


“恩重如山！”这次张景星回答得更快。 


“恩重如山？！没错，是恩重如山啊……”令羽悠悠一叹，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张景星看着令羽侧脸的线条，似有所悟。 


同日夜解放军总医院 

“先生的刀口还没有拆线，还是先不要这么忙了。”张景星一面劝慰着，一面非常自然从病人的手中拿下了他正在仔细观看的自己上次送来的所谓“内部资料”。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不如多做些事。……上校，你有心事？”病人发问道。 


“真是敏感过人！”张景星不由得心头一震。 


“既然他看出来了，不如就让他分析一下如何。也好看看他是否真的象老师所说的那样有才。” 


拿定了主意的张景星随即将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说完后，他静静的等待着病人的回答。 


“就这？上校您就为这担忧啊？”病人不由得笑出了声。 


“哎呦”大概是牵连到了脸上的刀口，病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痛叫。 


“先生的意思是？”张景星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的追问道。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懂。更何况……”病人在层层纱布包裹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个任何人都无法看见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老骥虽有伏枥之心，奈何幼鹰已是满腔凌云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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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ersy 于 Nov  3 13:05:50 修改本文·[FROM: 202.118.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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