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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zclay (忘记密码), 信区: Green
标 题: 【第七章 最后的搏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ul 27 18:19:25 2002) , 转信
几乎同一时刻,一群穿军装的杀手已经包围了雷以忠的宅院。刚才伪装离开的赵维国,此
时站在吉普车上,举起话筒对着院子喊道:“老雷,你原本是我的老上级!这次你不愿意
和我合作,那也罢了!可是你,居然出卖我!你说,安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指使他出逃
的?”
院门霍然洞开,雷以忠面色冷峻地出现在门口。他冷眼扫视着那些军人,最后将目光
直盯住赵维国,轻蔑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凭你带来的这几块料,就有资格在我面前
逞威风?安杰去了哪里,我自然知道!不过,他不是出逃,该逃的是你!”
“老雷,你再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救你了!如果答应和我们合作,等到大事成功,
你不是总理,也可以当总参谋长,仔细权衡一下,何必象岳飞那样愚忠,等着被君主害死
呢!”赵维国叫道。
“赵维国,当初打仗的时候,我当真是瞎了眼,没看出你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你今
天大可将我雷以忠的脑袋拿去向你主子交差,不过你上午才说过‘狡兔死,走狗烹’,对
不对?就算你的主子政变能得逞,你被烹杀的结局也在所难免!”雷以忠讥讽道。
赵维国恼羞成怒,狠狠地拔出手枪,指向雷以忠。雷以忠双臂合抱在胸前,不屑一顾
地斜睨着他。
而旁边的黎枫和苏萍珍却大惊,两人不约而同地抢上前,挡住雷以忠。她们的举动,
登时激起了那些人杀心。站在赵维国身后的两名杀手立即扣动作了扳机,一串子弹随之射
出,雷以忠和黎枫、苏萍珍几乎同时中弹倒下。
“啊!”林远山一声怒吼,手中的冲锋枪也凶猛地扫射起来,两名杀手被打倒在地。
“当心!”刘天野奋力将林远山拖到围墙后面,和雷以忠的两名警卫员一起凭借院墙
抵抗。
见雷以忠牺牲,赵维国先是一阵惊慌,然后咬了咬牙,陡然起了杀心:“不必和他们
对射,用火箭筒!”
一名杀手躲在大树后面,将火箭筒打开保险,瞄准了院墙。就在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
那,他蓦然感到自己背后被利器穿透般的灼热和剧痛。手中的火箭筒落在地上,那杀手在
倒下之前已经断气了。
只见十几个人从三辆军用吉普车上跳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安杰。别人还没有打
开枪支保险的时候,他已经打空了一匣子弹。
“啊?快……快撤离……”赵维国惊慌失措地喝令司机开车逃命。
“给我站住!赵维国,我要亲手杀了你!”安杰猛然跳上一辆吉普车,一边怒骂着,
一边将油门狠狠地踩住。
但吉普车的速度无法和赵维国的进口车相比,眼看两辆车的距离越拉越大,最后赵维
国的坐车在一个三岔路口处消失了。
当安杰回到雷以忠的宅院时,见雷以忠和黎枫、苏萍珍三人的遗体已经被盖上白布抬
到担架上。他此时的义愤和激怒,已经不是言语所能形容。望这三付担架,他没有勇气过
去揭开白布再看一眼。此时,安杰终于发现自己的脆弱。
“凶手是谁?”安杰向林远山问道,他已经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杀气。
同样悲愤填膺的林远山向那棵大树指了指,在树荫下,那两名杀手一个已经被击毙,
另一个身负重伤,正在呻吟。
安杰缓缓地拾起地上的火箭筒,后退了百米左右,然后将瞄准器对准那重伤的杀手。
那杀手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发出绝望的惨叫。等到冯长河闻声回头看时,安杰已扣动了
扳机。曳着尾焰的火箭弹射了出去,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伴着刺鼻的火药气息,烟尘遮蔽
了半空。待烟尘散去后,只见大树被炸掉了一半,树下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弹坑,而那杀手
已经无影无踪了
安杰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冯长河一起来到南京。听说是总理派来的人,司令员许世
友立即接见了他们。
“你就是安杰?我和你老子可打过交道,还比过武呢!论枪法,我不如他;但论拳脚
,他可不及俺!”许世友笑得很爽朗,带着一股豪气。
但等他将雷以忠的信看完,眉头立刻拧紧了,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眼神也显得黯淡
了许多:“你们说雷先生已经死了,而且是赵维国杀害的?”
“对,就是这样。”安杰咬牙切齿地说。
“那好,让赵维国进来。”许世友吩咐警卫员。
安杰一惊,这时赵维国已经被警卫员带进了办公室。“我这里还有一封雷先生的信,
是赵部长送来的。”许世友说着,将那封信递给安杰,又将安杰的信递到赵维国手中。
安杰刚看了几句,就几乎将肺气炸了。原来这封信将雷以忠的口气和字体模仿得完全
可以乱真,内容竟是说自己勾结台湾特务,盗窃国家核机密,并意图绑架雷以忠,试图在
领袖南巡时行刺等等……
“你这混帐王八蛋,刚害死雷伯伯,又伪造他的信来骗人,你还有没有廉耻!”安杰
暴跳起来,直扑向赵维国。两名警卫员急忙上前,将安杰拖住。
“谁也不必吵!”许世友仔细查看面前的两封信,眯起的眼睛露出了杀气,“你们当
中自然有一个是假的,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饶他一条狗命。如果等我说破了,可就没机
会了。”
“安杰,你还是说实话吧。雷司令员是你父亲的老上级,你怎能忍心下毒手……”赵
维国在一旁说。
“啪!”许世友重重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赵维国,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想蒙混
到底是不是?”
“老许,你要弄清楚,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冤枉人啊。”赵维国强做镇定地说
。
“那好,老子叫你死个明白!”许世友怒冲冲地说,“你们这两封信的落款,时间都
是八日,你们仔细看看信上的第八个字!”
冯长河接过来,发现安杰送来的那封信第八个字缺了一笔。“知道了没有?这是当初
打游击时,我和雷先生,还有其他几位战友约定的暗号。现在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已经
不在人世了。”许世友怒道,“把赵维国给我押下去!”
“喝酒!别让这王八蛋败兴!”见赵维国被警卫员押出了办公室,许世友从抽屉里掏
出三瓶茅台,递给安杰和冯长河每人一瓶,自己却先打开酒瓶痛饮了几口。
“报告首长,刚才张政委来电话,说下午想见您。”一名年轻参谋报告说。
“你就告诉他,说我喝醉了,一天都睡不醒,不见!”从许世友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
对“张政委”的反感。
“哪个张政委?”安杰好奇地问。
“我刚给他画了个像,你看看象不象他?”许世友将一张纸递给安杰。
只见上面画着一张瘦长如驴的面颊,戴着一付很大的方片眼镜。旁边还题了一首潦草
的打油诗——“戴眼镜,夹皮包;能总结,会提高;论思想,一团糟;上战场,往后跑。
”
画得虽然夸张,但安杰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人。他在这几天从来没有笑过,此时却忍俊
不禁地笑出声来:“哈,是张春桥啊!”
“好小子,你有眼光!”
这时,冯长河的一位随从急忙进门,将一份电文叫给冯长河。“哦,总理命令我立即
赶回北京。那……杭州的事就只好交给许司令员了。”冯长河说。
“尽管放心,有我老许在,看谁敢造次!”许世友豪爽地说,“你尽管回去,我立刻
带人马去保驾!”
冯长河带人赶赴北京,这次还多了安杰和“现在行动”小组幸存的三个人。经过近两
天的奔波,他们已经到达廊坊。这时,车载电台响了起来,冯长河接过听筒,对方的话似
乎很简短,他用力地回答:“是,没问题!”然后对司机吩咐:“不回北京了,直接将车
队开到山海关机场。”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总理的命令!”
“为什么要去山海关机场?”安杰问。
“总理说山海关机场发现一架来历可疑的飞机,很可能与林彪的政变组织有关,所以
让咱们立即占领机场,控制飞机。”冯长河说。
“我来开车!”安杰夺过方向盘,将吉普车开得风驰电掣。冯长河开始担心了,生怕
安杰为了报杀父之仇,不知会做出何等的无法无天的事情,他现在不得不分心关照安杰。
等到驶过滦县时,天色已经大黑了。车载电台又一次鸣响起来,冯长河接过话筒,说
:“对,我是冯长河!什么?是,一定赶到!”说着,他吩咐道:“加速,再加速!”
然而,在安杰的驾驶下,车速已经无以复加了。“刚才是总理的命令,说林彪已经出
逃,要咱们抢在他前面拦截!”冯长河焦急地说。
就在吉普车即将拐上国道时,忽然国道上闪过一条亮影,一辆轿车风驰电掣地从他们
面前开了过去。
“啊,是防弹红旗轿车?开得这样快,十有八九就是林彪的坐车。追上去,追!”冯
长河急促地喝道。
安杰紧盯住前面的防弹轿车,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半夜里飞车,除了车速的较量,
更大程度上是胆量的比拼。吉普车渐渐*近了防弹轿车,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谁也没有料到,一个铁路道口已经横亘在眼前了。伴随着火车汽笛的轰鸣,道口的护
栏正在下滑。轿车猛然加速,硬是将车顶擦着护栏钻了过去。
“快刹车!”冯长河急忙叫道。安杰无奈地踩住了闸门,吉普车的保险杠险些撞在护
栏上。他的视线被长龙似的火车挡住了,空自暴跳如雷,却无计可施。
等到护栏打开时,防弹轿车已经无影无踪了,安杰懊恼得几乎要将油门踩碎。当他们
终于赶到山海关机场时,远远就听到喷气发动机的轰鸣声。“咱们大概来晚了!”冯长河
焦急地催促,“把车直接开到跑道上!”
只见跑道上灯火通明,红旗防弹轿车停在一旁,一架英制“三叉戟”式飞机正在缓缓
滑行。
“你逃不了,我要干掉你!”安杰跳下吉普车,扑进跑道旁边的一辆油罐车,将车发
动起来,疾向飞机冲去。
“啊?”舒筱毓失声惊叫,“安杰他……要干什么?”
刘天野和林远山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安杰的目的。“不好,安杰要和飞机同归于尽
!快,快阻止……”冯长河一时竟不知是应该阻止飞机,还是阻止安杰。
就在安杰驾驶的油罐车眼看要与飞机相撞的时候,飞机腾空而起,仅仅是机翼在油罐
车顶上挂了一下。安杰感到车失去了控制,摇摇晃晃地滑出了跑道。他跃下车,绝望地举
起冲锋枪,将子弹朝天射得精光,而飞机终于消失在夜空中。
后来,冯长河在油罐车顶发现一块飞机上刮落的铝皮。就是这一处致命伤,导致飞机
在几个小时后坠毁。
安杰无望地看着天空,忽然将双手并拢,伸给冯长河。“不!”冯长河摇了摇头,“
我不想让安司令员绝后。”
“我当时说过,只要能够为我父亲平反昭雪,我愿意接受死刑。”安杰平静地说。
“事情绝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简单,如果你想看到给你父亲平反昭雪的那一天,你就活
下去吧。”冯长河说。
“为什么?事实证明我父亲完全是无辜的!”安杰激动地说。
“你安静一下。事实是事实,政治是政治,我给你讲个历史故事,你就明白了——当
然,这只是个不恰当的比喻。”冯长河说,“明朝奸臣严世藩,有一次触怒了嘉靖皇帝,
被关入天牢。那些与严家有仇的大臣们纷纷上书,揭发严世藩杀害忠臣沈炼和杨继盛的罪
行。不料,严世藩得知消息后,反而在狱中大笑。他的一名爪牙询问原因,严世藩说:‘
沈炼和杨继盛虽然是我杀的,但罪名可是皇帝定下的,他们揭发我,岂不是打皇帝的嘴巴
吗?’安杰,你明白了没有?”
安杰含泪点了点头。
党章中规定的“接班人”居然叛逃和坠机,在全国掀起轩然大波。相比之下,已经没
有人注意他们几个小人物了。所以,安杰他们四人得以安全地登上偷渡船。
半夜时分,船起航了。今天,除了船在行驶时带起的风声外,海面上波平浪静。由于
云层很厚,见不到一丝星光。随着陆地渐渐远离,灯塔的光亮也消失了。除了单调的发动
机声和细浪拍击船舷的声音,其他全无声息。置身于无涯的海面,仿佛他们就是这个世界
的弃儿。
“啊——嗨——”舒筱毓忽然仰望夜空,一声长呼。这一呼似怨似泣,似悲似叹。接
着,她敲打着船舷,高声唱了起来。
安杰、刘天野和林远山都听懂了,这是一出昆曲,名叫“林冲夜奔”——“……鬓发
萧搔,行囊萧条,行色匆匆,顾不得忠与孝……”
曲调苍凉低沉,此时恰好暗合了他们的心境。这次去国离乡,只怕今生再也没有资格
返回中国了。舒筱毓的歌声在海天一色的世界中回荡着,他们忍不住要为之落泪。刘天野
,这个粗豪而刚直的汉子先流泪了。接着,安杰和林远山的眼泪也滚落下来。
偷渡船还在疾驰,舒筱毓已经泪流满面,但她依旧高唱着——“……专心投水浒,回
首望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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