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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blue (暗暗), 信区: Green
标  题: 《变革》28-36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7月14日22:59:22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第二十八章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丙辰，时雨雪交作，北风大起，苦寒。

　　我被冻醒时，正是五更，走出城楼，外面依然漆黑一片，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
夹雪，至今未停。不远处一些轮值的士兵就聚拢在一个火堆前苦熬寒夜，裹着几张
布单遮蔽风雪。巡逻的士卒手持火把行走在积雪和尸体之间。

　　十一月，乙酉，金军在彻底击溃折彦质所率禁军后兵至城下，在负责守备京城
的张叔夜再三请求下，钦宗让我负责东京通津门的守卫。这一个月来，打打停停，
战事并不如何激烈。不管怎样，加上张叔夜带来的援军，城内大概还有十万禁军，
除去三万御林军守卫宫城，可用于守城的有七万多，另外，城内百姓还自发组织了
二十来万的义军，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也聊胜于无。从军事角度说，我认为金兵
至少在短期内是无法攻破东京的。　而我所最担心的朝廷的战志，目前也表现得颇
为坚定，钦宗多次亲自上城，鼓励士气，当然，是在金兵没有进攻的时候。前两天
，钦宗前来我这视察防务时，车驾陷入积雪泥沼中，无法拉动。后来，钦宗下车冒
雪步行，坚持巡视。这不但让士兵百姓大受鼓舞，也推迟了我的逃离时刻表。

　　被派去与金军谈判的赵构却与金军擦肩而过，在到了磁州后，听说金兵已经兵
东京，就被知磁州宗泽留在了当地。前些日子，朝廷封他为河北兵马大元帅，令他
召集各路援军解救东京。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后悔不迭。全怪我历史不好，早
 知如此，我就英雄一把，答应钦宗出使金营了！真是枉做小人，如今还被陷在了京
城，为找一个合理的脱身办法和时机绞尽脑汁！

　　“大王起的好早。”李彦仙也起来了，走到我的身旁。

　　“连月来，大雪不断，各路援军迟迟未到。着实令人担忧啊！”　离预期到达
的日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但济南禁军毫无消息，我如今天天担心出了什么问题。


　　“大王不必担心，想必是因为大雪封路所致。料来金军更为所苦，粮草转运不
便，只须再守半月，不用我等相攻，金军也得自行退却。”　李彦仙说到，“只是
，若有个差池，城池被破，我等即便能突出城外，以这般雪天，恐也难以逃得几远
。”

　　按照我们商定的计划，如若济南禁军能够到达，我将联合老三等人，取得兵权
，尽力击败金军，随后拥兵自重，挟军功逼朝廷任命我巡抚北边，节制河北、河东
诸路。当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也许我还得跟老三及朝中的其他大臣们进行一些
利益交换的勾当。但总的来说，这并不太难。而最坏情况，在济南禁军或为朝廷命
令所制，或因其他未知事由而无法达到的情况下，我只须在城上守上若干时日，等
得宋军将要支持不住之时，便提前逃脱。十多万金兵要彻底围住若大一个京城本身
就颇为困难，以岳飞带领的四千禁卫的实力，这毫无问题。如此一来，既能确保自
身的安全，也不会落下背弃父兄的罪名，说不定还能捞上一个力战不降，血战得脱
的好名声，这对我们今后的发展无疑大有好处。

　　在我和李彦仙商讨着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时，天色渐亮，雪也悄悄停了。吴用
匆匆赶来，说是钦宗请得一个名叫郭京的道人，准备用六甲法克敌，如今由宣化门
出战。听得消息，我和李彦仙惊讶地嘴巴都几乎合不拢了，连早饭都没吃，急匆匆
赶往宣化门。

　　到得宣化门，大约近万守军已经在郭京的指挥下出城部阵，郭京正站在城楼上
摆了个香案，一面画符念咒，一边让几个兵士往来传令指挥。钦宗及一干大臣，正
在一旁如痴如醉。我排开众人，挤到城边一看，什么六甲大阵，实是个“十方万全
大阵”，说白了就是一个大方阵，先让兵卒组成若干个小方阵，再由这些小方阵合
成一个大方阵，弓兵在内，步兵在外。郭京看来也读过些兵书，这确实是一个针对
骑兵开展野战的阵形，但不知郭京是否知道所有采用这个阵形对付骑兵的将领几乎
都兵败而死了？！不要说是怎么一个破阵形，再好的阵形，这区区万把人的步兵去
跟七八万金军打野战，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

　　我急忙奔向钦宗，“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应敌，必败无疑，请速下旨收军回
城！”

　　“何出此言，郭天师有役使鬼神之法力，六弟莫要多言，只管静观便是！”钦
宗显然对于我所说的话不太吉利感到非常生气。说完之后，便摆摆手，不再理睬我
，而转头观赏郭京跳大神！

　　要不是李彦仙在一边拉住我，急怒攻心的我可能会冲上去劈了那个郭京。不管
我的挣扎，武艺高超的李彦仙硬是把我拉下了城。到了城下，我也冷静下来，立即
下令吴用回王府，通知岳飞把禁卫集合起来，以便随时准备逃命，同时，让李彦仙
赶回通津门集军来援。

　　等我再次上城，金军已经整军完毕，开始进攻。他们才不管你什么大阵，直接
就七八万人上前掩杀，并派骑兵由两侧包抄，不到一刻钟，宋军就开始动摇涣散。


　　这时，郭京跑到钦宗面前说，“陛下，贫道如今已请得六甲天兵，请许贫道前
往城外，指引天兵附上我军将士肉身，施展神力，定能尽破金军。”

　　“如此就有劳天师了，请速去破敌！”钦宗也看出形势不太好，急忙答应。

　　于是，郭京下了城楼，领了一千士兵出城，往阵中走去，当所有城上的人都伸
长了脖子准备亲眼目睹，天兵神威的时候，郭京突然发一声喊，领着人拐了个方向
，朝战场左边狂奔。随后，郭京带着那一千人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越跑越远，直
到消失在远处再也看不见。

　　正当钦宗满头雾水，不知所措时，城外宋军终于崩溃，败兵往城内逃来，而金
军则在后掩杀。而那些败军，怎么都跑不过金军的骑兵，一众君臣就这样眼睁睁地
看着一个个的宋兵被金军骑兵从后赶上，一刀砍翻，血染残雪。

　　PS：　对于自二十六章以后所引发的争议，我还想补充说明的是，中国历史上
缺的不是枭雄豪杰，而是一个能在现实中取的成功的“圣人”。我只希望能尽可能
的赋予主角道德上的优势，并且，还让他在比较合理的情况下获得成功！

　　另外，好象有一位大大提出希望不让郭京出现，十分遗憾，郭京在东京失陷中
的作用实在过于巨大，我无法不提，不过我稍微做了些变化就是！

 
 
第二十九章 
　　我看见钦宗他们都被战场中的屠杀场面惊呆了，急忙大声说到：“快护驾回宫
！”

　　被我喊醒的众人，一片慌乱，簇拥搀扶着脸色苍白的钦宗急忙下城而去，而我
则指挥附近的士兵填补御林军离开后留出的空缺，拉起吊桥，准备守城。

　　我刚刚调配完士兵，金军就开始了攻城，刚刚失去了一万人的宣化门守军不但
防守兵力不足，更重要的是，刚刚目睹了自己的友军被莫名其妙的派去送死后，宋
军的士气大落。不一会就被金军抢上了城头，幸亏李彦仙率通津门守军及时来援，
才把金军的攻势打退，随后，张叔夜等人也逐次赶到。金兵攻了三四次城之后，看
看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也就收兵回营。

　　听我讲述完郭京的闹剧，李彦仙，吴用，岳飞都哭笑不得，叹气不止。傍晚，
程振赶来，告诉我说久病在家的种师道听闻今日之事后，忧愤交加，撒手西去了。


　　“老将军戎马一生，却落的如此下场，可悲可叹！伯起兄，当初我劝你调任京
东，你却是不肯，谓国事或有可为。时到如今，你却又作何打算？”　我对程振说
到。

　　“大王远见卓识，本是下官难及！”程振脸色、语气都非常奇怪，说完后拱了
拱手，推说尚有事办，急忙去了，闹的我纳闷了半天，或许是因为他今天受的刺激
太大了。

　　然而，受刺激过大的不仅仅是程振，还有钦宗。第二天，钦宗修了降表，遣使
送往金营。当我接到这个消息时，硬是惊呆了。虽然昨日损失了近万禁军，但城内
各种兵力加起来有三十万，粮草充沛，坚守两三个月不成问题，这钦宗却被昨天那
场屠杀吓破了胆。

　　先我而缓过神来的李彦仙，急忙说到：“大王！事不宜迟，乘金军尚未入城，
速回王府召集禁卫，突围出城才是！”

　　在从通津门赶回王府的路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感到一种失败
的耻辱，我虽然早知东京会失陷，却心存侥幸，内心中强烈希望这举国大耻能在我
手上避免，更没想到钦宗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投降。在快要到达王府，路过宫门的时
候，我突然停马，不顾李彦仙的喊叫转身冲进了皇宫。

　　守卫宫门的御林军显然已经知道了投降的消息，个个精神萎靡，甚至有几个人
在哭泣。看到身着戎装的我冲进来，并没有阻拦。一直冲到崇政殿前，步上台阶，
我手按剑柄，面无表情的盯着迎过来的御林军总管曹曦，从他身边疾步走过。他最
终还是没敢拦我，只是跟在我的身后，以防万一。

　　当我迈进殿内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甚至连哭泣都停了下来。我步到殿中，
看着钦宗，冷冷的说到：“当日劝你南下，却是不从，而今有坚守之力，为何却又
要降？”面色煞白的钦宗只是流泪，瘫软在座位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慌乱，
我转身朝向旁边的何粟，　“今日华夏之辱，全因你那拦道一拜，足为你终身之悔
！”　说完之后，我转身出殿，走到门口时，听到扑通一声，转身却看见何粟跪伏
在地，身体不停颤抖。

　　“君可降，国不可降！君可亡，国不可亡！”我一字一顿的抛下这句话，回身
抽出长剑，用力一斩，将殿旁雕栏上的龙头砍下，随后收剑离去。突然听到身后脚
步声传来，却是程振随后跟出。

　　走到宫门外，李彦仙，岳飞，吴用等人正率领禁卫急驰而来。我摆摆手，阻止
了他们的问话。只叫岳飞拉过一匹马来，给程振骑坐。

　　却见程振退后几步，从宫门守卫的御林军腰间拔出一柄长剑，走到宫门内，说
道：“大王见谅！下官只能送到此处，前次大王邀下官转任济南，下官未曾答应，
今日里还是不会离京。下官自七岁束发学经，读的是孔圣之书，虽学不精通，至今
二十有三年。自十九岁入仕，取的是皇家俸禄，虽获不多，却以此奉事父母，抚养
妻儿。自与大王相交于济南，始知此生读书、行事皆误，却又心存或有万一之想。
时至今日，国事如此，大王所言，句句如验。大王才学器量下官始终佩服，既蒙邀
召，本当相从，奈何下官终不能弃数十年所学所思所行而苟活于世。苦也！”说完
回身，面向崇政殿挥动长剑。

　　我猛然醒悟，连忙扑了上去，还是没来得及阻止，甚至没能抱住程振倒下的身
体。

 
 
 
第三十章 
　　站在面向崇政殿倒下的程振旁边发了一会呆，说了句“死得其所”后，我和李
彦仙带着一百禁卫改向赶往国子监，另吩咐岳飞、吴用、张宪率其他禁卫回王府收
拾好干粮等物品后赶来国子监会合。

　　在前往国子监的路上，我注意到平日里总是忙碌着搬运木料箭石等守城物资的
义军们都丢掉了兵器，无奈的坐在道旁，注视着我们这支队伍，有些人在哭泣，更
多的人表现出的是一种让人绝望的面无表情。显然，钦宗下诏降敌的消息已经传遍
了全城。这些人本就是些一般百姓，在面临异族入侵的时候，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
和亲人奋起而战，可是钦宗一声令下，这些人就放弃继续保卫他们想保卫的东西了
，虽然钦宗并没有收缴他们的武器。想想，这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只是一个人在
精神上的崩溃，却导致了全城人，甚至全天下的人，都陷入了这种崩溃。

　　国子监内已经乱成了一片，大堆的太学生聚集在院中，人声嘈杂。我也不管他
们在说的是什么，一步跃上院中的石台，对着下面的太学生们大声说到：“我乃齐
王赵栩。今日，势将为汝等所记，亦将为汝等后人所忆。今日之前，无论走卒市贩
，王公贵族，皆不过天子家奴耳，正是今日，此”上天之子“肉身虽存，其神已溃
！今日之后，我与汝等，皆获自由，无复须侍养他人也！国者，民也！天下之民，
以群分，以族类，聚众成国，众人纳银交粮，举贤为官以谋众人公事，官位实归众
人所共有。某家子孙依仗先祖之功而以权谋窃取公位获以私利，甚或化家为国，以
国为家，括万民之财，集万民之力而饱私欲，可乎？！而今，天子更欲弃万民归于
胡虏，以保其一人身家性命，我等奈何若其家禽猪犬，辄由转送予人？！如今，我
便欲转返京东东路，聚众而起，重造邦国，举治下之民不复为他人之奴！汝等如有
所悟，但期以日后转来一晤！”

　　一口气说完，我离开了满院无声的国子监。或许这些话对于他们来说一时难以
明白，激进之处，纵使邓肃、李光恐怕亦有所保留。但我想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
也希望他们能早日明白。是程振让我想到了，无论如何必须来一趟国子监，我不想
再看到程振这样的悲剧上演。

　　会合了岳飞他们，傍晚后，我们率四千禁卫从东京南门出城，冲进了夜色中。
把守东京南面的金营的人不多，顶多只有万把人，加上是乘夜突袭，当我们穿过金
营时，并没遇到什么有组织的抵抗，或者说，在禁卫们暴风雨般的攻击下，有组织
的抵抗往往也在短时间内归于溃散。岳飞带了二千人在前面开路，组成锥形阵列突
击，外部的人使用马刀长枪攻击，而内部的则用破虏弓远射，我和吴用则在李彦仙
，张宪率领剩下两千禁卫的保护下，跟在他们的后面。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
半个时辰都没用到，我们就穿破了金营。随后就是一阵狂奔，甩掉了追兵。

　　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丁巳，在困居东京近十个月后，我再次离开。

　　由于昨日雪就开始停了，又刮了一整天的大北风，刮散了些积雪。道路却也勉
强能走。经过一夜跋涉，快天亮时，距东京一百多里的陈留城出现在我们的远方。
目前还不清楚，陈留城内是否有金兵，所以，我传令全军休息，并派了人去打探。


　　李彦仙靠近我说：“大王！如无意外，入陈留之后，下官就要转还陕州了。如
今，朝廷已降，大王此去济南，路上或有凶险，千万小心！”

　　“无妨！　依我估算，济南禁军如今应是被大雪困在应天府，天亮之后，我便
会派出人沿各路打探。只要与他们会合，就算是干离不亲自率军前来，我也可与之
一战！倒是少严兄，一路多加小心，如局势稍得平静，则速携家小来济南。”

　　谈说间，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颗明亮的彗星，拖着长尾，掠过紫微垣。

　　PS：到这一章为止，小说的第一个部分算是结束了。从上月中开始动笔，到现
在已经有近四十天的时间，除去我中途旅行的十天，平均速度大概是一天一章。由
于我是第一次写小说，（事实上，除了上高中以前写作文，我还真没有编过什么故
事）没什么经验，更没什么技巧。所以我对自己写的东西很不满意，但为了保持一
个大家可以接受的更新速度，骗取一个勤劳的名声，我还是硬着头皮，在没有做什
么修改润色的情况下就匆忙上传了。呵呵！或许以后有时间，我将进行系统的修改
润色，甚至重新写过。如今，就请各位大大权当是看草稿吧！

　　从下一章起，我计划用二十五章左右来完成第二部分。基本构思已经完成，但
开始动笔可能需要再过一个礼拜，以便我查些资料。特向各位大大请假一周！

 
 
第三十一章 
　　在知县杨悌的迎接下，我们入得陈留城内，只见空地上搭建了许多粗简的窝棚
，拥挤在里面的南逃难民，听到军队入城的喧哗声，惊恐地探出头来张望。

　　这些百姓平日里要承受官府的盘剥压榨，而今遭逢战乱，却因朝廷无能，只得
背井离乡逃避战乱，寻求某种根本就不存在的庇护。

　　看我脸色不豫，李彦仙在一边说：“下官敢料此等南逃流民当以艺匠商贾为主
。”

　　“此话怎讲？”我被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

　　“大王如若不信，尽请找人来问！”　李彦仙卖了个关子。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随后叫身边的禁卫去找些人问问。没一会，禁卫们回报说
确实多为工匠行商。

　　并没等颇为惊讶的我开口询问，神色凝重的李彦仙主动解开了迷团：“这皆因
胡虏历次南侵，除却搜掠富户行商财货之外，更尽取工匠乐户北归为奴。而一般农
户受害颇浅，故多不南下。”

　　“受害颇浅？金兵杀人掠财，奸淫妇女，怎能说是受害颇浅？！”我倒是第一
次听到有人这样说。

　　“杀人掠财，奸淫妇女的何止金兵，朝廷官兵何曾干得少了？朝廷于河北诸路
囤有重兵以防边事，然军纪弛坏，扰民之事未有一日或止，各州官员又多为所胁，
纵有民户诉于官府，亦难得伸张。而胡虏南侵，农户则只需躲藏一时，便可无忧，
甚或较官兵长驻滋扰为强。更何况，若是南逃，无地无田，何以谋生？途中更是少
不得为盗匪所劫，败兵所掠，忍饥挨冻，流离颠簸，又岂能铁定可保残命？”久居
北边，深知民苦的李彦仙神色黯然。

　　“原来如此！”我点头感慨间却看见道旁有有数人正围聚哭泣，心中一动，下
马过去一问，却是一老父不耐寒饿，活活冻死。

　　我转身问跟在身后的知县杨悌：“现下陈留附近有多少流民？为何不妥加救济
安置？”

　　“禀告大王，由于大雪塞道，约有两万流民困于本县。这些时日，下官四处筹
粮济民，奈何僧多粥少，断断续续，难以维持。而周围县州亦各有流民数万，并无
余粮可借。”杨悌摆出一张苦瓜脸。“官仓虽有粮数万槲，却未得朝旨不敢放粮。
”

　　“现在朝廷哪还顾得上这些？”我心里暗骂一声，正在考虑如何逼令他开仓赈
民，李彦仙抢先说到：　“离京之时，圣上曾口谕大王，着便宜行事。而今京师被
围，朝令不通，大王当通告天下各州，权署三省并枢密院事。如此方可集天下之力
，解救社稷之难。”

　　我转头看了一下满脸平静，丝毫看不出是在假传圣旨的李彦仙，“如此也好！
杨知县，你速去传令，开仓赈民。”反正要去金营喝茶的赵桓也没机会否认，就算
他有机会，已经跟他撕破脸的我，现在也不在乎。

　　杨悌呆了一下，随后醒悟过来，连忙应声而去。纵然他知道我们根本就是在假
传圣旨，也绝不会傻到去揭穿，除了不怕死的忠臣，再无能的官员，这点聪明总还
是有。

　　“大雪已停，你等如今可有去处？”我问跪在周围的那些瘦骨嶙峋的难民，　
“若无定所，可愿随我军往京东东路安居？如若愿随军而行，不但可获路途所耗之
粮。亦可避免盗贼劫害。到达之后，本王当会令当地官府好生安置。”

　　李彦仙第二天即绕道赶回陕州，而矫诏自封为“权署三省并枢密院事”的我，
在很悠闲地在陈留休整了两日之后，领着包括想逃离陈留的当地居民，共约四万流
民开始缓慢东行，并令杨悌负责组织了一些人手把官仓存粮财物一股脑地搬运随军
。　金军则如我们所料，并未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分兵来追。

　　一路上，不断有各地流民汇入，而附近各县那些跟杨悌一样巴不得离开京城周
围的官员们，也大都在接到我的命令后，纷纷拖家带口亲自领着流民并押运所有官
仓粮银赶来会合，生怕错过这个寻找已久的借口，并没有任何人质疑我自封的官职
是否真实合法。

　　PS：资料实在难找，至今未能查全，又怕各位大大等得心烦，只好边查边更新
，如此一来，更新速度或会放缓。

　　另，mayasoo大大所作两节外传，确实高明，在此特别感谢大大的支持与关注
，并期待大大所作下文！　小弟希望能将外传并入<变革>合集中，还望大大许可！


 
 
第三十二章 
　　为难民们行进速度所限，我们一日不过前行四十余里。从陈留出发的第五日，
前哨回报有一大队人马正向我军开来，敌友暂时不明。急令再探之后，我下令岳飞
带着禁卫们与地势开阔之处摆开迎战阵形，并让所有跟着我们的百姓全都离开道路
移往两旁隐蔽处，充作疑兵。如此一来，倘若来的是大队金兵，我军就可以很顺利
的沿着清空的道路逃命，而两边的疑兵将会吸引金兵的注意，使得他们不敢追击。
至于金兵会拿这些百姓怎么样，那就不是我考虑范围内的事了。

　　自从我携民东行以来，那些流民们一直念叨着我是刘皇叔再世，不是我谦虚，
刘备确实比我强太多了。我不过临时才把百姓算计了，而刘备却是早有预谋，先是
恐吓新野百姓，宣传曹军如何如何残暴，然后又自己唱红脸，答应带百姓走，哄得
百姓背井离乡之余还大喊皇叔仁义，到了最后关头，却又把百姓留在军队后方堵路
，硬是在自己逃脱之余，还坑得曹操背上恶名。三国里最聪明的人分明就是刘备，
那轮得到诸葛孔明？！

　　正当在两边山林中制造了大量“伏兵”痕迹的流民们，为我这个时候还能考虑
到百姓的安全而热泪盈眶时，前方的岳飞满脸兴奋地过来通报，来的是济南禁军。


　　正如我所推测的，济南禁军确实是被困在应天府，大雪一停便出发开往京城，
若不是被我派出的人迎住，将会与我们擦肩而过。在得到我们正在赶往应天府的消
息后，他们也就折回应天府等候，害得我们虚惊一场的是赶过来迎接的刘锜，王策
所帅的两万骑兵。

　　三天后，我们赶到应天府，接替被金兵所擒的东道都总管胡直孺，权应天府事
的朱胜非带领一干官员出城迎接。

　　到了朱胜非替我准备的居处后，我令吴用会同朱胜非等人去安排照料跟到应天
的十多万难民，并让诸将分头去城中布置防务。而自己则借口旅途劳累，需要休息
，躲在房中盘算下一步该当如何走。

　　当前来看，金军不久后将会带着那两个昏君北归，就算有人想去救他们，也会
因投鼠忌器而无法成功。虽然我不会有此等顾忌，但万一金军被逼急了，杀了他们
，我却不免落下个陷父兄于死地的罪名。所以，这两个家伙是铁定没救了。以后将
会是我和目前还不知道其确切情况的赵构之间的正统之争。

　　虽然我下决心实在不行就自己回济南另起炉灶，但如果有机会夺下皇帝的位子
，以后做事却会方便许多。如果我就这样直接回济南，那么还在陆续开往京师周围
的各路勤王兵马势将归与赵构麾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得看着赵构的势力
坐大。

　　正当我在考虑如何收拾赵构这个家伙的时候，朱胜非突然跑来求见，进门后施
礼禀告：“大王！刚接到消息，康王已于相州开大元帅府募兵！”虽然语气平静，
但眼神却闪烁不定。这家伙肯定也想到了些什么！

　　“你速着人传告各州，我齐王赵栩，奉圣上口谕，便宜行事。于今国逢大难之
际，暂摄天下军政，权署三省并枢密院事，现令各路官员，督帅兵马会集应天府勤
王。此外，你着人去通知康王，请其速来应天府与我会合！”我面无表情地对朱胜
非下着命令。

　　“下官这就去办！”朱胜非应声说到。

　　“且慢！”我叫住准备离去的朱胜非，“朱知府你劳苦功高，我现委你权中书
侍郎，兼领京东西路转运使。”

　　满脸喜色的朱胜非刚刚离去不一会，吴用却神色紧张地跑进来，说是刚刚与当
地官员安置流民时，无意间偷听到官员间的一个传言。在得到我的许可后，他取过
一杯茶水，用手蘸水在桌面上写下钦宗的年号‘靖康’，但笔顺却是：“十、二、
月、立、康‘今天，正是靖康元年十二月的第一天。

 
 
第三十三章 
　　“啪！”烛花响了一下，坐了良久的我站起身来，对静坐的诸人说到：“你们
去罢，明日一早，全军拔营，赶回济南！”

　　诸将应命默然而去后，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笺，喃喃说到：“体制内改良不
可行，便体制外革命，任谁也不能再阻我半分！”抬起头，却看见李纲与另外一人
站在厅门外。

　　我矫诏自封权三省并枢密院事后，到今天以前都很顺利，各路勤王兵马应命开
来应天，到昨天为止，已有近六万抵达，但估计明天全都会离开了，因为赵构今天
发来了通告，召集各路军马前往东平。原本在相州开元帅府募兵的赵构，在我召他
来应天之后，便启程赶来，但在大名府却接到钦宗蜡书下旨，加封赵构为天下兵马
大元帅，着便宜行事。今天发来的通报除申告这一点之外，另召各路军马赶往东平
与他会合。我所捏造的是口谕，但赵构拿出来的却是黑字白字的正式旨意，各路官
员对于该听谁的自然不会有什么迟疑。今天下午，朱胜非和几位将领便通报我说将
于明日启程，应召赶往东平。我当然不会去接受赵构的节制，留在应天却已毫无意
义，如今只有先会济南再作打算了！

　　“伯济兄此来何事？可是欲往东平？！”我尽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李纲。

　　“确实要走！”李纲看着我，非常平静的说，“却不知大王何日动身？”

　　“实不瞒兄，我不去东平，我已错失东京，岂能一错再错，坐失中原？”我停
了停，将手中赵构的通告丢往一边，“兄与我相交多年，当知我实无染指大宝之意
，平生之志唯重造邦国，以求天下大治耳，原本寄望于徐图渐进，然国事如此不堪
，非猛药不足以济膏肓，过往数年之为，皆不过水中取月而已。突围出京之日，我
便誓言不再受朝廷节制。此地既然留之无益，明日我将折返济南，从此自行其事，
以逞平生之愿。”

　　“下官正是请问大王何日返师济南。”不顾我惊讶的眼神，李纲继续说道：“
大王之志高远，下官虽不能尽明其理，却知远胜朝廷往日之政。大王不见容于朝廷
，下官甚惜之！下官此来，特请追附大王而去！”

　　“伯济兄所言当真？”我对长期身居高位的李纲提出要跟我一起走大感惊讶，
虽然我跟他相交多年，但李纲并非我的属官，这样明显地违背有圣旨在身的赵构的
命令，确实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下官几起几落，屡触上意，多次求去而不可得。时至今日，京师被围，大王
为兄，康王为弟，大王更熟知军事，权署三省并枢密院事，下官从之有何不可？！
”说到我自封的权署三省并枢密院事时，李纲更是笑了笑，说完后，又向我介绍他
身边的那个人，“这一位乃张所张大人，曾为兵部侍郎，而后触上意，贬为凤州团
练副使，闲居江州。此次我领军北上，特请同行参议军机，张大人习知河北利害，
大王可咨以河北军政。”

　　“下官见过大王！”张所重新施礼说到，“昔日在京时，大王居于济南，下官
虽久仰大王贤名，却终是无缘得见大王。前时随李大人北上，闻得大王领军，深以
为国难解救有机，却不料有今日之事，甚憾之！如今京师已破，二圣陷于敌手，纵
然各军归于康王，亦必巡留而不敢进，只能坐待朝廷于金军和议。为大事者，不可
拘于小节，大王不去东平，下官深以为是，却不知大王返回济南后，有何打算？”


　　“我确有所谋，不过想来张大人心中当是亦有所筹划，不如你我二人分别书之
，而后两人对之如何？”听到一向眼界甚高的李纲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张所如此推崇
器重，我也不禁对他颇感兴趣！

　　叫吴用去取来文具，我和张所分别写下各自的答案，再凑到一起，展开一看，
我写的是‘河北’，而张所写的却是‘燕京’。唉！看来我不是诸葛亮，张所也不
是周瑜。

　　“哈哈！”我连忙干笑一声，化解变得尴尬起来的气氛，“张大人与我确实所
见略同！我本意也是去取燕京，只不过在此之前，先须安定河北而已。”边说着，
我心里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玩这种附庸风雅的花样了！

　　ps：小弟回家以来一个多月，一直闷在家里，如今非典已过，特向各位大大请
假数日，出门旅游一趟！呵呵！下周再恢复更新！

 
 
第三十四章 
　　再过几天，耻辱的靖康元年将成为历史，而更耻辱的靖康二年则会变成现实。
将满二十一岁的我，偷鸡不成，狼狈地离开了应天府。

　　骑在马上，我用硬作出来的王家尊严来掩盖失望的心情。在挥手下令出发的同
时，我看了看送行的各路官员，虽然他们施礼的姿势几乎都一模一样，但眼神却暴
露了他们不同的想法，有的不屑于我的争权夺利，有的对朝廷没能将权柄给我而惋
惜，而更多的是对将要到来的无可避免的分裂而忧心冲冲。

　　这些人都不算坏人，他们没有坐守观望，而是领军来援已算难能可贵了。在送
完我们之后，他们中的大多数将赶赴东平。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舍取，并不是因为我
和赵构的个人素质。在这个乱世中，人的行为只有两种依据，一种是惯例，另外一
种是自己对时事的判断。而时事变幻，谁能担保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在难以判断
时，人往往会依循惯例来处理，虽然内心知道这种处理方式极可能不合时宜。总的
来说，他们只不过因为无法独立思考，而随着惯性继续听命于那个没落的朝廷而已
。看来要想打破这个惯性，还需要一些更大的刺激！

　　当阔别一年多的济南城出现在我视线内时，我心里一阵激动！一路上，我都在
暗自计算还有多少路程才能回到这里。这里，有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有我志魂道合
的朋友，以及将在日后跟随我去实现梦想的百姓。这些，是我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并改变这个时代的依靠和资本。

　　在靠近城门时，我离鞍下马，搀扶起周围数位跪伏在地的百姓，大声说到：“
百姓纳粮捐钱，官府安境保民，布衣无须惧官，官宦亦不可欺民，不可以身份贵贱
而折辱之。跪伏长拜乃伺神奉祖之大礼，不合官亲民敬之道。自今而后，百姓见官
，以鞠躬为礼，官员亦需作揖回之。而今逢乱世，我等福祸相依，望各位悉尽其力
，共谋国事。”说完后，我也不管众人的惊愕，挥了挥手，招呼众人上马进城。

　　进城后顾不上休整，连续数日与众人会商议日后事宜。除了废除跪拜稍费了我
点口舌之外，其他的都很顺利的达成了一致。将王府及宣抚司属下的机构合并组建
三省六部，其中的三省只不过保留名号，事实上合并为一省作为中枢机构。原料理
内政的幕职官、和管军事的曹掾官全部转调三省六部任职。

　　同时，为了给如今还在京中的各位老爷留下点余地，所有任命的官员都加“权
”字，并且都是以副职身份主持事务。

　　以李纲为“权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事”做为我的副手，主持三省，
主管民政及六部。

　　以范正平为“权门下同平章事兼尚书侍郎行尚书令事”辅助李纲，并负责中枢
机构各项命令的诀核和发出。

　　原京东东路提点刑狱公事，李光，“权刑部侍郎行刑部尚书事”

　　原京东转运使兼济南知府，张悫，“权户部侍郎行户部尚书事”。

　　原凤州团练副使，张所，“权兵部侍郎行兵部尚书事”。

　　原同知督办学馆事，邓肃，“权礼部侍郎行礼部尚书事”

　　原齐王府记室参军，张浚，“权吏部侍郎行吏部尚书事”

　　原齐王府翊善参军，马扩，“权工部侍郎行工部尚书事”

　　同时，我还让吴用以权枢密院参议的身份维持枢密院的日常运作，李光兼权御
史中丞，负责监督官员及各州政事，而邓肃则兼权国子监祭酒，负责重建国子监。
另外，为了对天下士人更有号召力，我又请衍圣公兼权翰林学士院事，在如今闹人
才荒的情况下，不管大鱼小虾，多拉一个是一个，来了以后再慢慢转化任用也不迟
。

　　数日后，我以“权三省并枢密院事”的名义发文天下各州，宣告了上述任命。
除却京东东路各州之外，我也不指望其他地方的州县真的能够立即遵从号令。但只
要能够比赵构的大元帅府先理出头绪来就能先入为主，情理上就能占到优势！

　　事到如今，赵构想要再发文组建机构，则多少会有些理亏，担上主要的分裂罪
责，除非他还能再搞到朝廷的正式诏书直接否认我所下任命的合法性。如今我心里
开始巴不得金军早点把那两个昏君带走了！

　　PS：前文中，我误将马扩记成马长，蒙几位大大热心指出，特此感谢。另，主
角为皇六子，起点转载的是未修订前的版本，所以前文中出现了排行上的错误。

 
 
第三十五章 
　　“胡人但称大宋汉人为宋人或是南人，而呼燕云以北汉人为汉儿，并不以为卑
贱，汉儿为官入仕与胡族无甚差别，当地汉民亦视与胡族通姻为常事，甚至胡人贵
族中也多有汉人血脉，北国所取田产税赋更是远较大宋为低。近边之地，南北所居
皆是汉人，而居北者多富于居南者，此为近边而居百姓所共知。燕云自五代时归辽
，百有余年，我朝数次谋划规复，皆不可得，实人心失之已久尔！”王策说完后看
了看我，神情黯然。

　　这日，我召集众人会议攻取燕京的可能性，并让王策介绍一下燕云态势，却没
想到会听到一个这样的结果。

　　“依你之见，而今金国新造，根基未深，燕云百姓可愿复归大宋？”我想了想
后问王策。

　　“回禀大王，胡俗以强者为尊，故无甚忠心，只需大王能击溃金兵，当地胡人
甚好处理。而汉人有所不同，恕小将直言，虽金国新起，根基不牢，然望图规复辽
国之人远多于心往大宋之人。”王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话音才落，刘锜立即站起身来，大喝到：“岂有此礼，竟然安心事贼，简直毫
无廉耻！”

　　王策听后满脸顿时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刘锜，身子晃动了一下，如果不是我
在场，可能就会扑上去跟刘锜打一架。他自归降以来，虽然我不曾有半点亏待他，
但毕竟是降将身份，多少总被众人排斥，想来日子过的甚为郁闷，这就是苟且偷生
的代价。

　　“信叔！坐下！不得胡言！”刘锜素有儒将风范，灵机应变，为诸将之首，今
日却实在是过于失态了，民族情感太过强烈，有时候也会让人失去理智。我皱了皱
眉头，对刘锜解说到，“我朝历代谋复燕云，虽以大义为名，实不过贪图燕云地势
险要，百姓富足而已。以燕云百姓观之，大宋亦为贼也！”

　　回过头，又安慰王策到：“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朝廷历来渲染燕云百姓深为胡
人所欺，加之胡族时常南下劫掠，中原百姓甚恨之，自是不解你等之情，本王代信
叔赔罪了！”说完我双手作揖，鞠了一个躬。

　　王策躲闪不及，大骇之下，连忙拜倒谢罪。其它众人也都连忙站起身来，刘锜
更是手足无措，我在扶王策起来的时候，感到有数滴热泪掉在我的手上。

　　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无妨，而后接着对着低头拭泪的王策说到：“而今我
欲得燕云，自有不同，我非为一人一家而取，却欲为天下之民取之。燕云汉人与我
大宋汉民同祖同根，岂能只顾其家族乡里一时之利，坐视中原同胞为胡族屠戮侵害
？我辈以全族利害为念，而燕云之民则权顾以一己利害，其中立意高下，孰是孰非
，君自能知之！”

　　我停了停，拍了拍王策肩膀，接着说到：“你跟随于我，已有一年，当知即便
不取燕云，我亦可守住中原，而大宋人才、物产皆远非北国所能比拟，只要不为胡
族所累，加之施政得当，二十年间定可为王道乐土，试想他日大宋复现盛唐气象，
燕云百姓会否再度心归大宋？若是欲归，岂不是趋利而往的反覆小人？若是不归，
则身陷贫苦，又岂是民心所愿？”说到着，我让王策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加
重语气说到：“因此，君切莫为大宋一时之弱所惑，为燕云百姓长久利害计，君当
与我等同心协力，乘早取之，以使燕云得以与中原百姓共建家国，不再立于华夏之
外。”

　　作这日会商的结果，我让王策负责招募训练燕云汉人，筹建武胜军，负责潜往
燕云各州搞策反破坏，并攻击骚扰当地所驻金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除却新建武胜军之外，我则把所有的精力放到重新整编
京东东路诸军中。

　　王彦被任命为厢军都统领，除集中统帅守卫各州的新厢军之外，还主持从平民
中招募训练士兵，所招募的士兵，经过数月的训练考核后，合格的列入厢军，优秀
的则补充入禁军。

　　而禁军被分为四军，刘锜为左军统制，岳飞统为前军统制，韩世忠为右军统制
，吴玠为后军统制。禁卫则充当中军，并兼有教导培养军官之责，吴璘被任为禁卫
统制，张宪、林冲副之，在禁军中表现出色的士卒，将有机会编入禁卫，除高强度
的军事训练外，还将由诸将讲授兵法等领军之道。每隔一段时日，则从禁卫中考核
选拔一批表现优异者，补充到禁军中任中低层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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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随着张悫迈进房中，我也开始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钱包祈祷。

　　本来我们只需要扣下京东东路向朝廷上缴的赋税，就足以维持总数不过十五六
万的军队，但自开始筹备武力接管河北并攻取燕京之后，军队这头怪兽就开始疯狂
吞噬钱粮。招募士兵，添置装备，囤积粮草等等都要钱，而马扩也从我这敲诈了大
笔钱财，让我喜忧参半的是，如今他正召集大批工匠试制火器，听说进展不错，甚
至还选了一些禁军去组建神火营。本来就对枪械制造近乎一窍不通的我，虽然对这
种杀人手段的进步心怀犹豫，但如果他们能搞出来点东西，我也不会傻到自废武功
，所以，我还是让张悫的户部尽可能的优先满足他的需求。

　　面对日益紧迫的财政危机，多亏张悫是个理财能手，四下张罗，倒也弄到一些
钱财应急，我就是他极力收刮下的最大牺牲品，每次来都要从我的王府中找点东西
充公，原本范先生经营的那些个酒楼，货栈都被他变卖了不算，甚至连徽宗赏赐给
我的古玩字画也被他收刮干净，拿去换钱。

　　“大王！今日属下有财税之事需请大王定夺。”　张悫也不废话，直接就开始
主题，“如今府库所积钱财不足百万，每月可得商税五十万，我等月出超过百万，
故此，府库已不足两月之用。现下正是二月，离秋收后征取农税之日尚远。属下思
量，定需寻法对付才是。”

　　“既是请我定夺，想来你心中已有计较，且说来听听。”我边说边猜度这家伙
这次想卖掉什么东西？

　　“属下之策有三，一曰促商，二曰废税，三曰卖官。”　看着惊讶得张大嘴巴
的我，张悫似乎对这种效果非常得意，面带微笑的接着说，“其一，大王所带回之
流民多为行商工匠，如今每月救济之费近二十万，与其坐耗钱粮，不若由官府贷予
钱财，助其开设工场商号，许其以所纳赋税抵付所贷本金孳息。原事农耕者，也可
拨租以官田。其二，请废入城、过桥之类杂税，只征主家税及丁税两类，其中主家
税由又分商税及农税，行商逢百取二，住商逢百取三，农税逢十取一，此税由业主
交纳。而雇工佃户只需按丁数交纳丁税即可。”

　　“此两策若是施行，虽百姓无论农商均可大获其利，然短期之内，税入必定大
减，如何解得这目下府库短缺之难？”我打断张悫问到。

　　“此正是第三策之关键，属下曾知济南府事，与城中巨贾富商相熟，私下探问
间，曾听闻众人评议税赋繁复，而商人地位低贱，纵有钱财万贯，亦不敢开罪于刀
笔小吏，常为各地官府所欺，诈以钱财。因此，属下谋划于户部中设一商事局，设
以无须料理实务之闲散职官若干，由富户巨商捐钱得之，授以虚官等级，名曰咨以
商事。如此，商富为避官府滋扰，当会力求出任。以属下估算，若行此策，不费一
文，立可坐收金数百万，足以支持到秋后收取农税。”　说到最后，张悫神色飞扬
，全然不顾我正在小心的躲避横飞的溅沫。

　　在召集众人计议之后，张悫成功推销了他的计划，二月中，户部商事局正式成
立，开始半公开的出售七至九品，任期一年的官位。不久，济南各大商号的东家们
都开始互相称呼“某某咨商事大人”，各地听到消息的富商，也纷纷携带重金陆续
赶来济南，而张悫以商事局名义提报，而后实行的促商、废税两策，又使得商事局
似乎变的有权起来，从而引发了新一波抢购。随后，张悫把筹措金额的目标从数百
万调高至数千万。

　　与此同时，号称百万的勤王官军在赵构的带领下，分屯济、濮诸州府，逗留不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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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喜欢躲在暗暗的地方暗暗的看着暗暗的蓝色的时候想暗暗喜欢暗暗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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